邙山五公里外的一個觀測點,那是一棟居民樓的高層。
樓里24層朝著邙山的一個房間,一個舉著望遠鏡,一個坐在地上吃東西。
吃東西的年長些,正小心的將掉在身上的肉渣拈起來放進嘴里。
他身旁站著的青年忽然身子一抖,望遠鏡摔在了他肩膀上。
“誒,我沒吃完呢,再等會兒,吃完替你。”
“不是,趙哥,來了…”
熟悉的聲音打著顫,趙哥站起身望向窗外,不用拿望遠鏡了,那鋪天蓋地的變異生物已經填滿了視線。
“小子,想活命就快點下樓,我去發信號。”
趙哥說完話跑到背著邙山的窗口,一把拉開窗戶,拉響了傳信火箭。
青天白陽之下,一道淡紅的光芒沖天而起,還沒升到最高處,一對翅膀一拂,將紅芒打落,在地面炸開。
接著,又一只大鳥飛進了窗子,鳥喙一叼,將趙哥整個人穿在了鳥嘴上。
他沒有反抗,雙手緊緊抱在一起,鳥嘴掛著他飛起,接著頭一甩,要將他摔出去。
這時,趙哥雙手一分,拉動了手里攥著的火箭,一道強烈的亮光閃現,大鳥哀鳴一聲,鳥眼似乎被晃壞了,飛得晃晃悠悠的。
而趙哥已經摔向地面,不久,啪的一聲落地,他的身體四分五裂。
那道亮光份外醒目,十幾公里外的警哨看到了,嘴里大叫著獸災來了,立時發出信號,可是,變異獸群來得太快了,信號剛發出,就已經到了面前…
滎州安置點,兩山之間夾著七八里寬十幾丈高的圍墻(接近十層樓高)屹立,外墻壁立,內墻則是坡面,大大加強了墻體的抗沖擊能力。
墻頭上有三丈多寬的步道,從墻頭到內墻斜坡都支著防鳥的木制遮架,遮架上綁著獸皮,還留著向上的射擊孔。
墻頭外層掛著撞石,檑木,步道上擺放著床弩、投石機,后側放著大缸,里面燒著金汁,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墻前有一米五高的裙墻,裙墻后站著一隊隊持弩的男女,他們身后是執刺槍的隊列,再后面,圍墻向下的斜坡上,一隊隊男女成行成列,拿著各式冷兵器,一直鋪到城中空地,人數相比獸群只多不少。
“來了。”
啪啪啪,鞭炮炸響,一箱箱武器從遮架下推到裙墻前,打開箱子,取出的是石質的彈丸,彈丸大小不一,里面填充了火藥,外面留著引線,這是石雷。
很快,隊列中每隔五個人就有一個拿出火把,拖起石雷隨時準備點燃。
城上萬人呼吸粗重起來,遠外的黑線已經鋪展成了廣闊的平面,和天上黑茫茫的羽潮連成了一張吞食天地的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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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涒只覺渾身舒泰,冰流裹著大量的“營養”和自己的內息一碰,內息就將這些“營養”交接過來,然后填補進自己空虛的身體。
是的,他只覺自己的身體真的太“虛”了,每一絲“營養”進入體內,似乎自己都又壯實了一些。
這樣的感覺簡直比啪啪啪還美妙,積山鑄鼎的進度在不斷突破,身體里脆弱的部分呼吸間打破,然后很快由“營養”生成了新的。
他想著,或許可以有個新的肺?能水下呼吸的那種。很快,他的肺部就是一陣冰涼,然后,大量的“營養”涌進了肺里沖刷,清理掉無用的部分,又生長出腮的結構。
地宮水池里,大量的礦石材料碎成了粉末,還有一些在向粉末轉化,剩下的已經不足一半了。
韓米飯把那幾張春宮圖翻爛了,看了又看也看不出花兒來。
她還是惦記著自己的一池子漂亮石頭,看張大哥雙眼緊閉,一副享受的樣子,便輕手輕腳的遛向了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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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又是一聲槍響,槍響后聶一郎和李文勇已經四目相對了。
“哼。”
聶一郎左手一彈,嘭,槍被挑起,子彈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嗎?”
聶一郎一把抓住李文勇的脖子。
李文勇嘿嘿一樂,囁嚅出三個字來,“炸死的。”
聶一郎臉色一變,轟。
打飛的步槍拉動了手雷的拉環,手雷,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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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潔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眼神復雜難明。
這時,門外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聲音不對,李一潔不吱聲,直接站在了乒乓球臺后面,球臺上架著95式班用機槍,槍口正對著冷庫的門。
噗噗的聲音從門外傳出,李一潔眼睛微瞇又張開,干脆坐了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拿出一個新彈夾往里面塞著子彈。
聲音響了一會兒,啪噠,機械門的轉盤鎖掉在了地上。
吱吖,厚實的機械門被推開,黑影一晃,李一潔拿起桌上的一支手槍朝黑影開了一槍,黑影落地,是一件軍上裝。
“哈哈,是個娘兒們…”
李老頭從門后露出半張臉,看清了門里的情況,他臉色煞白。
只見屋中一張乒乓球臺后,一個女人手放在班用機槍的扳機上,扣了下去。
噠噠噠,輕脆的槍聲響徹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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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地下實驗室修練速成法門的張涒,明明五感閉合,卻似乎聽到了連續不斷的槍聲,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危機迫近。
他行功立時加快,內息運轉從溪流變成急流,更多更大量的“營養”輸送進他的體內,而池中的寶石礦物也加快了消亡。
張涒一邊吸收“營養”一邊感受身體的變化,正在這時,“營養”的傳輸驀地放慢了,怎么回事?池子里的礦石材料不夠了?
他不能言不能動,心里隱隱有些焦急,明顯“營養”還差一點,不夠自己完成修練,這可怎么辦?
遛到池邊的韓米飯眼瞅著“自己”的寶貝一件件被張大哥吸干,直恨得咬牙切齒,大壞人,你要是不把那塊最漂亮的給人家留下,人家就咬死你。
結果,最漂亮的那塊慢慢變成了粉末,她又挑了一塊次漂亮的,心里再發了個誓,然后,那塊也成了渣渣。
啊啊啊。
韓米飯在心中慘叫,她的心在滴血,恨不得伸手到池里把漂亮石頭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