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眉聞言哼了一聲,一指現場,“張玄涒是有腦子的,封門之后用火燒,你看看,這些全是燒死的。”
諸人點頭,跨進火場,墻面已經被燒酥了,輕輕一碰就窣窣的掉下一手渣子,有的蟲尸已經和展柜化成了一堆。
八字眉走到廳中,指著展廳另一個出口,出口的大門被展柜堵上了,門上柜上千瘡百孔,“十四組被兩頭堵了,肯定還有出口…”
“在那兒。”小王指著展廳一角,諸人看過去,那是一道安全門,門上半部的鐵板已經消失,變成了一個大洞。
“走,下去看看。”
八字眉一把拉開安全門,“甲十四組除了張玄涒,還有誰?”
四人鉆進安全門,走下樓梯,苦瓜臉沖著小趙又問了句,小趙頭一低,顫聲說道,“甲十四組,還有…還有導航員李可兒,另一個是張玄涒的師妹。”
“噢?三個人?”八字眉微微一愣,四人陸續走進地下停車場,八字眉問道,“他們路上有減員?”
“好像沒有,就是三個人。”小趙語氣肯定。
“有點意思,這姓張的會享受啊,探路帶倆妞,一龍二鳳,真踏馬會玩。”八字眉語氣間頗為艷羨,眼睛不住在小趙的胸臀瞟來瞟去。
“這姓張的和蟲群玩捉迷藏啊,轉了一圈把蟲子引進藝術館,他們肯定是從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跑了。”
聽到苦瓜臉這么說,其他三人都微微點頭,這確實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了,這個張玄涒,腦子挺靈啊。
四人從地下停車場往出口走,半路上八字眉忽然停下了,苦瓜臉疑惑的看著他,八字眉指指左邊,“痕跡不對,他們不是從出口跑的。”
順著八字眉手指的方向,四束光聚到一處,在遠處兩根石柱的夾角間,露出幾只蟲尸散落在那里。
八字眉快步走過去,繞過石柱,他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雙眼瞇成了一條線。他面前是一道破損的安全門,門前到石柱間三四米的距離上,散落著十幾只蟲尸。
“看的出是什么弄出來的么?”
八字眉揀起一只蟲尸仔細端詳。
“不是刀出來弄的,看起來有點像是…大槍。”苦瓜臉手掌摩挲腰間的刀柄,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在挑動蟲尸。
“恩,是槍弄的,力度和速度挺有火候,這是張玄涒還是他的那個師妹?”八字眉挨個檢查蟲尸,他要更多的了解對手。
“應該是他的師妹吧?張玄涒用刀,據說練的是七截一脈的七殺刀法。”
“他的師妹槍法不錯,咱們門里沒有高深的槍術傳承,倒不用太擔心。”
八字眉站起身,一指安全門,“你說,他們為什么放著停車場出口不走,要往這兒跑?這不又回藝術館了嗎?”
四人沿著安全門回到一樓,展廳里離門不遠的兩具蟲尸,是被子彈打碎的,八字眉跨過蟲尸,觀察左右兩個出口。
“用大槍的應該是張玄涒的師妹,張玄涒用刀,他們的導航員用步槍射擊。遠中近的組合,倒是一個合格的戰斗小組。”
“有點難啃啊。”苦瓜臉面色嚴肅,八字眉嘿了一聲,指著一個出口,“他們從這邊走的。”
四人奔出,走廊上的痕跡越來越明顯,他們順著找到了廁所門口,“他們在這兒被蟲群堵上了,走,看看情況。”
男廁里,八字眉看了一圈,破了洞的墻面那邊是女廁所,“有點厲害呀,被堵在這兒了都沒有血跡留下,說明沒人受傷,他們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無人能答,現場有點沉默。
苦瓜臉甚至有點忌憚那個沒見過面的張玄涒,變異蝗蟲什么樣他見識過了,如果是自己帶著甲二組和這種蟲子組成的蟲群周旋,他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很快,八字眉發現了高處的氣窗,“呵,從那兒跑的。”一步蹬起扒住氣窗,窗外果然有痕跡留下,還有步槍射死的蟲尸。
“跳窗,然后…鉆了下水道,蟲群最終應該是被他們擺脫了。他們怕被蟲群發現,所以藏在了幸福商場。”
八字眉總結自己的猜測,眼睛在三人面上掃過,停在苦瓜臉處,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你們看,從頭到尾這個張玄涒只動腦不動手,這從現場的痕跡就能判斷出來,真正動手的是使大槍的師妹和射擊的導航員,這說明什么?”
諸人望向他,八字眉輕咳一聲。
“張玄涒有所有聰明人的通病,眼高于頂,絕不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白了就是慫,嘿嘿。”
說完八字眉還拍拍苦瓜臉的肩膀。
“別擔心,都是人生肉長的,腦子好使也得有動腦子的空間不是?一頓震蕩手雷喂過去,他腦子再好使也得趴下。”
苦瓜臉面色并沒多少好轉,顯然八字眉的話并沒有完全打動他。
“李家的好處你就不心動?兄弟,心動不如行動。”
八字眉盯著苦瓜臉。
苦瓜臉眉毛一搭又揚起,終于下定了決心,“好,干了,我要一半。這一半可不白拿,對付姓張的,我有個好東西,肯定用得上。”
四人離開了藝術館,在門口關了頭燈,摸黑走向賽車假日酒店。
頭燈驟滅的瞬間,離著兩公里外的三層小樓窗前,一雙眼睛正盯著藝術館的方向。“那些是什么人?”
張涒從窗前離開,距離太遠又有樓群阻隔,他實在看不到什么。
從藝術館逃到烏倫河,跳河后又沿河找到這棟三層小樓,他離藝術館的直線距離其實并不太遠。
回到屋里,床前地上放著一個無煙爐,爐子上平放著一塊石板,石板上平攤著蝗蟲背肉,爐邊的韓米飯兩腮鼓鼓的,嘴角還有蟲肉漏出來。
白嫩的手指把肉塞回嘴里,韓米飯吃得眉開眼笑。
“別光吃,這肉對身體有好處,吃完要行功,才不會浪費。”
張涒叮囑了一句,想了想又問道,“米飯,可兒把消息報給大部隊了嗎?”
“唔。”
韓米飯艱難的把肉咽下去,手在嘴上擦了把,又喝了半瓶水,這才能說話,“報了呀,可兒下午就報告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