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古劍的包廂內，趙青萍也已經徹底抓狂了。中途她曾經多次試圖阻止加價，只可惜古劍完全把她當成了空氣。
現在塵埃落定，她終于找到了爆發的機會，“你是不是瘋了？兩萬兩銀子都能買一件不錯的法器了，你就換一百斤這玩藝？這個價格就算是真正的靈鍛師買回去都搞不好要虧本，別說是你了！”
“你知道兩萬兩是什么概念嗎？換成五十兩一個的元寶能在這茶幾上鋪好幾層！”
說到這里，她突然慌亂起來，趕忙叫道：“等等，你該不會是根本沒那么多錢，跟人斗氣亂喊的吧？我可告訴你，這萬通行不是你亂來的地方。”
“天哪，我這回真要被你害慘了！如果呆會拿不出錢來，會員卡都要被吊銷，就連我爹爹回去都不好交代！”
“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差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湊齊。”
她一邊嚷嚷著，一邊已經開始盤點起自己身上的財物來，甚至還十分不舍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一個冰種翡翠鐲子，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件首飾。
“完了完了，差太遠了！”
看著她急得團團亂轉的樣子，古劍只覺得非常好笑，“你慌什么？我又沒說過要找你借錢！”
“你！這是借不借錢的事嗎？你以為我能完全置身事外？”
就在這時，包廂的房門被人敲響，有人在門外說道：“兩位貴客，請開下門，在下是行內執事，前來交割拍品。”
古劍便不再搭理趙青萍，走過去把房門打開。
來的是一個五短身材，渾身胖乎乎十分喜感的中年男人。
他一進來就先小心地關好門，然后滿臉堆笑地道：“二位貴客剛剛拍下了第七十三號拍品，一百五十年份陰沉鐵一百斤。在下已經帶過來了，就在這個小匣子里，還請兩位先驗驗貨。本行規矩，假一賠十，絕不敷衍。”
古劍點點頭，接過匣子打開看了下，其實他也根本不識貨，只能根據最近在七巧宗藏經堂看過的《珍稀礦物志》，勉強對照一下。
看上去跟記憶中的圖案挺相似的，至于年份就實在不知怎么分辨了，只能相信萬通行的聲譽。
于是點頭道：“東西沒有問題。”
執事的臉上馬上笑出了一朵花，讓人感覺到他在打從心底里感謝你的配合，十分謙恭地說：“只要公子滿意就好，成交價紋銀兩萬兩，不過本行總管大人特地交代下來，要給公子您一個優惠。季度拍賣會的抽成向來是兩成，我們給您讓利一半，等于總價打了九折，承惠一共一萬八千兩，請問您是付現銀還是銀票？”
說完又補充道：“如果您手頭現款不夠，我們也接受用其它物品抵扣，但是價格可能要比市價稍低一點。”
趙青萍在旁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并不是第一次來拍賣行了，以前也跟著父親買過東西。器峰作為老客戶，折扣確實是有的，但是一般也就給個九七，九八折。偶爾買的東西極多，可能會給到九五折，這就算到了極限了。
古劍的運氣怎么這么好，居然一下子就給他這么大的折扣，難道是因為成交價實在太高了過意不去嗎？
平白少花兩千兩，古劍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爽快地點出一萬八千兩銀票。
這銀票就是萬通行自家發行的，執事一眼就能看出真假，笑瞇瞇地把銀票收起來，卻似乎沒有馬上告辭的意思。
古劍感覺有些奇怪，莫非是讓利之后還想要回扣嗎？應該也不至于吧。不過既然得了便宜，倒也應該說幾句漂亮話的。
“說起來在下還是第一次來參加拍賣會，沒想到能得到這么大的優惠，實在是感激不盡。以后如有機會，一定會多來捧場。”
“好說，好說，公子客氣了。”
執事說著毫無營養的話，突然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道：“其實本行并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商家，賺錢從來不是我們最大的目標，能夠多結交一點各方豪杰才最重要。讓利一半，確實算得上是特殊的待遇了，但也肯定不是極限。真要是遇到讓我們十分欣賞的人物，抽成全免甚至是倒貼也不無可能啊。”
有意思，這是在故意引誘我了。換在別的場合下，古劍對于無故示好的人向來是敬而遠之的。不過這拍賣行確實是個好地方，身上還背著“仙人衣”大包袱的他，以后肯定還要經常跟拍賣行打交道。
既然如此，倒也沒必要拒人千里之外了。
想到這里，古劍輕笑道：“哦，那不知道要怎么樣，才能入得了貴行的法眼呢？”
執事贊許地看著古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既然對方配合得如此完美，那就不必再繞彎子了。
“敢問公子可是姓古？”
“不錯，在下古劍。”
“原來果然是古公子當面，失敬失敬！”
執事一副十分景仰的樣子拍著馬屁，然后感嘆道：“松風郡鐵劍門百年來第一天才，十七歲的武道大師，內門大比第一名。七巧宗劍峰今年的新銳紅人，格外受到掌座梅大宗師的器重，在下說的沒有錯吧？”
古劍淡然道：“您過獎了，武道艱辛，道阻且長，在下才剛剛邁出第一步，哪里稱得上什么天才。”
心里想的是，萬通號還真是消息靈通。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還未出頭的小輩，居然就被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跟梅林淵的關系都打聽到了，可怕！
“了不起！”執事挑起了大姆指，“瞧瞧這氣度，怪不得如此年輕就能力壓群雄！”
“實不相瞞，本行并不是最近才開始關注您。松風郡孔家的孔三爺跟我們總管是好友，曾經幾次向總管大人提到您，對您贊不絕口，聲稱孔家后輩無人能及。”
“因為這份因緣，本行才建檔調查了一番，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這番話，半真半假，萬通號專門調查古劍，更多的是出于對陰長生下落的關注。當然了，后面古劍異軍突起，也是確實憑自身實力就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古劍倒是相信了大半，孔弼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不論是夸人還是損人都不會留什么余地，將自己夸到天上去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