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此人,算是少有的均衡發展的高手,能快能慢、攻防兼備,沒有明顯的短板。
意在雪恥的他,哪怕面對的是一個女子,也絲毫沒有放松警惕,使用的正是自己拿手的“飛流十三劍”。
與他搏斗的是孔家小字輩中出名的高手孔艷,她本是孔家旁支子弟,因為展現出過人的天賦,被孔二爺收為義女。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也算是孔慕靈很親近的堂姐了。
不過她向來跟孔玉靈走得近,而且很早就加入了七巧宗,所以孔慕靈從未對古劍提起過她的存在。
赤手空拳對付三尺長劍,原本是一件很吃虧的事情,但是孔艷憑借著扎實的基本功穩打穩扎,絲毫不落下風。
看臺上的孔玉靈小聲稱贊道:“雖然我不是武者,但是家傳的穿花蝴蝶掌還是熟悉的,艷姐在這門掌法上的造詣真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三叔,我說的對嗎?”
孔弼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覺得孔艷太過于追求招式的精確了,出招雖然很穩健,但是少了一絲靈動的神韻。
不過,旁邊還有很多外人在,他也不想掃了后輩的興致,所以沒有明說。
其實這就是站的高度不一樣了,以孔弼的眼界自然看不上這種照本宣科的武功。但是在孔艷這個年齡階段,想要推陳出新有自己獨創的東西,還是很困難的。能夠將前人的東西吃透,已經算很不錯了。
所以臺上的鄭宏其實打得很吃力,他的快劍以擅長尋找對手破綻聞名,可是孔艷卻偏偏將一招一式都練到了骨子里,幾乎毫無破綻可言。
這樣僵持不下,對于主攻的一方自然是不利的,畢竟消耗要大得多。
鄭宏抽空飛快地掃了一眼對面的備戰區,上面坐的基本都是熟人。
他暗中估算了一下,包括孔艷在內,他能夠穩勝的最多也就三人,這還是假定對方沒有太厲害的底牌。
既然如此,干脆漂漂亮亮地拿一個首勝算了,雖然對手沒什么名氣,但好歹也算個彩頭。
主意一定,他的神情突然一變,一輪搶攻結束后,突然停了下來。
有兩個跟他相熟的劍峰弟子閑聊道:“鄭師兄這是想換絲雨劍了嗎?”
“我看不像,那又不用停下來,八成是要用那一招了。”
“這才第一輪比武,他這是打算提前退場嗎?”
“不然呢?”
兩人同時默然不語,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勝舊人。其實鄭宏已經有一兩年沒有太大的進步了,被新人們超越是早晚的事。即使沒有古劍,也會有張劍王劍。
所以在這樣的兩峰賽場上,他的位置是比較尷尬的,能贏的時候自然要盡力抓住機會,根本不宜保存實力。
就在他們說話間,鄭宏身上的青衫陡然炸開,脊椎一節節亮起。
古劍立刻瞪大了眼睛,當初鄭宏就是想用這一招對付自己,但是被輪值的長老打斷了,今天倒是好好要看一看到底有何玄機。
孔艷也看出了不對勁,立刻反守為攻,眨眼間就拍出十來掌朝鄭宏胸腹要害印去,試圖打斷他的殺招。
只可惜已經遲了,在最后一節脊椎亮起的那一剎那,鄭宏怒吼一聲,渾身罡氣幾乎毫無保留地宣泄出來。
一個肉眼可見的劍氣龍卷朝著前方沖去,瞬間就擴散到大半個擂臺。
孔艷緊咬下唇,手中的千鍛拳套不停擊打在龍卷的薄弱地帶。
在她的努力之下,劍氣龍卷的規模迅速縮小,轉速也慢了下來,漸漸已經可以看清當中混雜的一道道凌厲的劍光。
如果照此發展下去,這個殺招眼看就要被破去了。
鄭宏狂笑道:“你以為我的怒龍卷就只有如此而已嗎?看招!”
話音一落,原本已經有崩潰跡象的龍卷風突然開始反方向轉動起來,而且瞬間就加速到更勝從前。
如此一來孔艷的攻擊就正好遇上了龍卷中最強大的攻擊點,即便是有拳套保護,也立刻碰得皮開肉綻。
孔艷秀氣的雙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受創最重的指尖,傷口深可見骨。
她強忍著劇痛不肯叫出聲來,還想著撐過這一招之后再爭取翻盤。
不料鄭宏手中劍訣一變,龍卷的方向再次逆轉,猝不及防的她,立刻受到了更多的傷害,這一次就連半邊身子都卷進去了。
一道道細小的血箭從她身上噴出,終于忍不住花容失色,腳下也是一軟。
“好一個怒龍三折”,孔弼面帶嘉許地稱贊著,屈指一彈,一點青光閃電般飛出,準確地撞擊在鄭宏的劍尖之上。
氣焰滔天的劍氣龍卷瞬間就煙消云散,不僅如此,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將他一路推到了擂臺邊緣,卻又恰好停留在邊邊上。不曾摔落,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鄭宏驚駭地看向看臺,這就是氣貫神合的大宗師嗎?果然是摘葉飛花,都可傷人。
剛剛擊退他的,赫然便是一截小小的茶葉梗。
孔弼不是比武的裁判,直接插手是很犯忌諱的事情,于是不得不鄭重其事地對鄭宏解釋道:“這位師侄,孔艷是本座的侄女,所以我一時心急出手了。冒昧之處,還請見諒。這場比武,就算是我替她認輸了。”
就算是有天大的事,能有一位大宗師親自出面道歉,也絕對是給足了面子。
所以鄭宏連聲說道:“不敢當,不敢當,長老言重了,小子并無異議。”
他的臉上確實沒有什么介意的跡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的潮紅。
孔弼點點頭,又說道:“本來我也不想多事的,不過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萬一落下一身的傷疤嫁不出去,到時候還得讓我頭疼。所以,大家理解就好。”
這話一說出來,臺下頓時哄堂大笑,男弟子堆中接連響起口哨聲,甚至有膽子大的嚷嚷道:“孔師姐花容月貌,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實在不行,弟子愿意毛遂自薦。”
孔弼高深莫測地淺笑一下,并不生氣,唯有孔艷面紅耳赤啐了一口,急忙下臺去了。
經過這么一番鬧劇,觀眾們對于孔弼的觀感好了不少。原本有些人在心里腹誹,認為他不該以大欺小破壞規矩,現在也多半打消了念頭。
古劍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以不通人情世故聞名的黑面閻王孔弼,居然也會如此恰到好處地說笑。
這究竟是性情大變,還是終于釋放了真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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