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少白要再爬一次千仞壁,童偉和任志云對視一眼,都沒異議。
很多攀巖愛好者,如果覺得一面巖壁有攀爬的價值,會多次反復攀爬,鍛煉技術,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飽飽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眾人就又出發了,一同趕往石禹峰。
陳坤走在人群中,目光一直在張少白的周圍游走。
昨天回去他想了一晚上,覺得自己之前有些急于表現技術了,所以在攀爬的過程過多的使用上肢力量,反而忽略了著腳點的作用,這讓他的速度在后半段變得慢了許多,畢竟上肢力量的消耗讓他透支了太多的體力。
經過一晚上的總結,陳塘準備今天好好發揮,怎么也要比張少白更快爬上石禹峰,以此證明自己并不弱于對方。
一行人來到石禹峰,都開始做準備,或是熱身,或是檢查裝備,準備接下來的比賽。
陳塘也不例外,先把裝備拿出來,一一穿好、戴上,然后才開始活動身體關節。
可是等他再想去看看張少白在做什么的時候,他愕然的發現張少白已經不見了,人群里根本沒有張少白的身影。
“去哪兒了?”
陳塘有些愕然,隨即想想昨天下午張少白中途離開的事情,他忍不住又轉眼去找童偉。
童偉也不在……
陳塘明白了,對方又去千仞壁了。
這讓陳塘之前高漲的情緒有點受到打擊,他一心一意為了比賽做準備,可到頭來卻發現在對方的眼中,似乎由始至終都沒把這次比賽當一回事兒。
陳塘的眼神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有點生氣,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氣從哪里來,不過就是感覺到受輕視了,這讓他心底有一股莫名的火氣不知道應該怎么發散出去。
張少白和童偉的離開,并沒有影響到活動的正常舉行,任志云等所有人都準備得差不多,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和之前的熱身不一樣,今天大家都表現得勝負心十足,爬起來的速度比昨天快了一倍不止。
這么上去了兩三批人,任志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按鍵接聽。
因為經常在野外活動,任志云和童偉的手里分別帶著一臺衛星電話,即使在野外也能撥打電話。
只見任志云接通電話后聽了一會兒,眉頭突然輕皺起來,問道:“你說什么?他要徒手攀爬?”
電話那頭又說了什么,任志云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問道:“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你沒勸他嗎?怎么能這樣,為什么不聽勸?”
電話那頭又說話,過了一會兒,任志云輕舒了一口氣,無奈道:“這小子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嗯,你等著,我立即過來。”
掛斷電話,任志云想了想,找了個比較相熟的老伙計,把攀巖活動托付給他盯著,然后自己邁步就往那邊趕過去。
沒走一會兒,任志云突然聽見后面有人跑過來的聲音,不禁轉頭一看,卻發現是陳塘。
“你怎么來了?”
任志云有點不解的看著陳塘。
陳塘說道:“云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我也想去看看。”
任志云想了想,點頭道:“那行,一起走吧!”
說完,兩個人加快速度,幾乎是小跑著趕向千仞壁。
……
這時候。
千仞壁上。
張少白正小心翼翼的在巖壁上攀爬。
剛才來到千仞壁后,他好不容易說服了童偉,才開始爬的,所以還沒爬多高。
雖然才剛爬了這么二十余米,可他終于感受到了有保護攀爬和徒手攀爬的不同。
有保護裝備在身上,心里多少有底,沒有那種游走在生死之間的壓力。
而正因為有這一份壓力在,他感覺精神緊張,體力消耗得特別快。
同時的,也因為這一份壓力,他變得更加專注,不敢有絲毫的分神,全神貫注于手上和腳上的著力點上。
山巖底下,童偉正舉著手機,沖著巖壁上的那個身影拍攝。
他的心里或許比此時正在山巖上的張少白更緊張,生怕張少白一個不小心就從上面摔下來,直接死在他的眼前。
張少白的徒手攀巖簡直就是在刀鋒上跳舞,刺激得讓看的人都腎上腺素激增。
當然,童偉是認可張少白的技術的,他覺得張少白只要足夠小心,肯定能爬上去。
一旦成功爬上去,那么他就是目前大夏野外攀巖第一人了,至少說是free solo的第一人一點都不為過。
眼看著張少白很快就上了一百米左右,爬了三分之一的高度,不過速度一點都不快,甚至可以說有點緩慢。
不過,只要是熟悉攀巖的人都會知道,每一個攀巖者都有自己的節奏,保持節奏才會省力,這樣才越有機會成功登頂。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山路那邊有腳步聲傳來,童偉扶穩攝像頭,不讓拍攝受到影響,轉頭看了看。
只見任志云正領著陳塘走過來,兩人一邊走,一邊抬頭看,臉上都帶著驚訝。
“云哥。”
童偉揮了揮手,以作示意。
任志云走過來,目光一直在巖壁上,問道:“怎么樣了?”
“目前情況還不錯,這小子穩得很,比昨天要慢一點。”
微微一頓,童偉又安慰道:“昨天他已經爬上去一次了,對路線已經比較熟悉了,所以只要小心點,應該沒問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任志云搖了搖頭,問道:“你為什么不勸住他,這么亂來,萬一出事怎么辦?”
童偉苦笑道:“我勸不住他啊,這小子根本不聽。”
任志云搖了搖頭,他心里其實對徒手攀巖這事兒是有一點抵觸的,國外那些大神水平高就不說了,人家是技術好,徒手也沒問題,可國內的攀巖圈子一旦興起了崇尚徒手攀巖的風氣,肯定會有人因此出事,這不但是人命的問題,而且還會對剛剛發展起來的攀巖運動造成打擊,輿論會把攀巖妖魔化。
不過,看著張少白在巖壁上的動作,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的技術絕對能夠媲美國外那些大神的,帶著一份令人贊嘆的美感,這讓他突然有一種自豪感:“我們大夏也有這樣的牛人。”
另一邊,陳塘就徹底傻眼了,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了,張少白的身上居然沒有任何保護。
“我的天啊,這是free solo!”
陳塘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有點完全轉動不起來。
原本還想和張少白較量一下的心思,在這一刻徹底煙消云散。
因為他自己很清楚,這面千仞壁,就算他在有保護的情況下也絕難爬上去,跟別說徒手攀爬了。
看著張少白一個動作接著另一個動作的不斷向上爬去,陳塘的腦子漸漸恢復運轉了,忍不住有點激動對任志云問道:“他是誰?他到底是誰?這么牛的人,在攀巖這個圈子絕對不可能默默無名的。”
任志云想了想,把張少白之前給自己起的外號說出來:“他叫白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