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命之徒（上）

    老話說的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老話又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老話雙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故事的主人公漸漸淡忘之前那些往事，真正的回歸到正常的普通人的生活后不久，這些個老話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應驗了。

    兩個月后的一天，準確的說是個星期五。這天上午，張林如以往那樣在自己家那個不大的超市里看著店。因為是上午，又是個工作日，所以這店里的生意顯得分外的冷清。但這就是生活，對于張林來說不僅不會因為沒生意而煩躁反而挺享受這樣慢節奏的生活。畢竟他這幾年干的那些事早就讓他成了個土財主，已經不用再為生機奔波煩惱了。所以這生意是好是壞對他來說完全就無所謂。

    不過今天在進店后張林卻輕松不起來，因為他發現此時此刻的這店周圍的氣氛好像有那么點不對勁。具體是哪里不對，張林一時半會也沒法確定，只是在來時的路上看到了幾個陌生的面孔讓他心里有些起疑。他總覺得那幾人有些奇怪，并不是一般的陌生人。而正當他在店里犯嘀咕時，那個他最怕見到的老蔣，蔣叔不緊不慢的走進了店門。

    張林見到這位爺。。。應該說是這位叔自然不敢怠慢，不僅不能怠慢簡直就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抬頭看清了這位叔后，張林很快注意到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另外一男的。這人年紀和蔣叔差不多，穿戴打扮都很得體，顯得不僅有文化并且像是個領導干部的樣子。而從這人和蔣叔之間的距離還有他們兩人的面部表情來看，張林很快判斷出這兩人是認識的，并且是朋友。

    “小林子啊。在看店呢？”老蔣走進店后一邊看著張林一邊笑著問到。

    “喲，蔣叔。您這一早就來買東西啊？”張林趕緊應承到。

    老蔣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自己身旁的那人道：“這我老戰友。是他要到這來的。”

    “是。。。是嗎。”當老蔣開始介紹這人時，張林心里就知道今天要出事了。因為眼前這個老蔣的戰友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并且他注意到店門外，那之前看到的陌生面孔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內。

    “是啊。”老蔣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我老戰友姓李，他有事要找你幫忙。”

    “幫。。。幫忙？”張林看了看老蔣又看了看這個姓李的人。這人那眼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張林可不僅僅被某個老毛子訓練過，更是經歷過多次的實戰，這種眼神他可不陌生，甚至可以說相當的熟悉。

    “蔣叔，您別拿我開心了。”張林故作不解的道，“我能幫什么忙啊？”

    “不。”老蔣擺了擺手，“這忙只有你能幫。別謙虛嘛。”

    張林無奈，雖然他知道這次來者不善，但是沒任何的辦法，或者說唯一的辦法便是打死不認賬。于是他看向這位姓李的人，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人。這人長相普通，除了那眼神讓張林覺得非常犀利外，就是這人額頭處像是有道疤痕，不過被頭發蓋住了一部分。其他地方沒什么特別的。

    “那。。。這位李叔，您需要我幫什么呢？”張林試探著問到。

    這位姓李的人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客氣的道：“聽說你之前是做生意的？和北邊那些老毛子做生意？”

    “啊？對。是啊。”張林立即點了點頭，顯得很老實的道：“俄羅斯人。”

    “那就沒錯了。”姓李的這人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后道：“這樣，你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聊聊怎么樣？”

    張林聽到這話，心里更加肯定的知道這次要壞事。他突然想到了拖油瓶，那個家伙已經有兩天沒回來了，之前還在想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自從趙毅不久前將那輛Porsche給了他，他就各種招搖過市，野的不知道回來。但現在張林卻懷疑他并非是玩的樂不思蜀了，而是很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可我這。。。。我這看著店呢。”張林顯得很為難的推脫道。雖然他知道這是徒勞的，但他還是這么說著。他想盡量拖延點時間，好讓他自己想想到底該怎么辦。

    “放心。”老蔣擺了擺手，“我和你爸說過了。他馬上就過來。我說你小子幫點忙還推三阻四的啊？”

    就在老蔣說話時，張林的父親，也就是老張從店門口走了進來。老張自然不知道他兒子此刻的心情，在看到老蔣之后立即朝著張林招了招手道：“你蔣叔找你幫忙，趕緊去吧。好好干啊，別偷懶耍滑。”

    “我介。。。”張林看了看自己那什么都不知道的爹，又看了看面前的老蔣和這姓李的，那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無奈之下，只得跟著老蔣和這姓李的走出了店門。而在走出店門時，老蔣還大聲道：“這可能要個兩天工夫，你可別看不著孩子著急啊。”

    “我不著急。絕對放心。”老張回了一句。

    “放心就好。完事了一準兒給你送回來。”老蔣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店門。

    在店外路邊已經停著兩輛車，張林早上看到的那幾個陌生面孔，在他們走出店門后立即圍了過來并將他們送上了車。

    張林心里清楚的知道這次是露餡了。自己做的那些事估計是都漏了。但真當車子開進了當地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院子時，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冷靜，既然想好了死不認賬，那就好好的演下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慌亂可幫不上任何的忙。

    “這。。。怎么來刑警隊啊。。。”張林一邊裝著可憐一邊問到。

    “沒事兒。”姓李的安慰道：“就是想借個地方和你了解點事情。”

    “哦。。。”張林嘴上簡單的應了一聲，但是在腦中卻快速的想著問題。

    沒一會兒，車停好了。這姓李的和老蔣紛紛下車，其余的人則帶著張林一起來到了一個房間中。而這房間的陳設一看就是用來審訊人用的。

    姓李的和老蔣沒有進這間房間，而是來到了隔壁的另外一間中。在這里有著監控的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張林所在的那間審訊室中的景象。

    姓李的在看了看已經坐到座位上的張林后轉頭對著身后一位年輕人道：“小陸，你先去會會他。看他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問題直接點，就問他這兩年到底在干些什么。”說完又看向另外兩人道：“你們兩個陪他一起進去。注意安全。”

    這個年輕人看到姓李的讓自己去顯得很高興，立即轉身走出了房間。片刻后便在屏幕上出現了那三人的身影。

    老蔣看著屏幕轉頭看向自己的老戰友道：“你讓這些小孩子去？能成嗎？”

    姓李的笑了一下道：“先試試看吧。我并不了解這個人，關于他的事很多聽起來都像是傳說。”說著他看向老蔣道：“我說你是怎么發現他不對勁的？在我看來你應該看不出他的問題吧？”

    “拉倒吧。”老蔣不服氣的擺了下手，“我好歹也上過戰場的人。這小子。。”老蔣說著指了下監控屏幕，“有一次到我家，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起了當年我們去接應那些從越南一側偵查返回的那些人。那身上的一股子血腥味，也就是我閨女那沒見過世面的傻姑娘才感覺不出來。另外，那個叫劉驍的小子，雖然很有文化見多識廣一副油滑樣，但也和他一樣。”

    “所以你才告訴了我？你怎么不覺得他們是個大盜呢？”姓李的繼續問到。

    “大盜？”老蔣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屏幕道：“他？你這是在貶低他還是在抬高大盜這個詞？你不是做了調查了嗎？還問我這些做什么？”

    姓李的聽了老蔣說的沒再多說，只是轉而看向屏幕專心的看了起來。而在同時，在張林所在的房間中一場審訊已經開始了。

    被姓李的指派來的這位叫小陸的年輕人在坐下后先讓張林做了翻自我介紹。在張林一臉無辜狀的說完后，這位小陸來了個突然襲擊，一下便切入了主題直接道：“這兩年你去哪里了？真的只是像你自己宣稱的那樣一直在邊境上做生意嗎？”

    “是啊。我確實在做生意啊。”張林一臉理所當然的應到。

    “你撒謊。”小陸顯得有些激動的拍了下桌子，“做生意？到了這里你還不老實嗎？我可告訴你，你自己不說，等我說了之后可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沒有。”張林立即顯得很冤的模樣，“我沒撒謊。我真是做生意的。之前我就是跑車的啊，真的是做生意的。”

    “那好。”小陸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你具體做什么生意的？說說看，越具體越好。”

    “什么都做。”張林立即道。

    “什么都做？你覺得這話你自己信嗎？”小陸反問到。

    “是真的。”張林顯得很為難的道：“俄羅斯人什么都缺。他們比我們窮多了。特別是副食品還有一些小玩意兒，他們都要。我說的都是真的。”

    “真不真不是你說了算。如果你在那里做生意，那你在那里認識什么人嗎？有誰能證明？”小陸繼續問到。

    “不是。。。”張林顯得很不解的樣子開口道：“我這不是來幫忙的嗎？怎么變成審我了？我到底做了什么？您這能給個明白話嗎？”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就在小陸反問的同時，另外一間房中的老蔣搖了搖頭道：“你的這孩子好像拿他沒什么辦法啊。”

    “呵呵。”姓李的顯得并不著急，只是笑了一下后道：“繼續看。這才開始，你急什么呀？”

    “我真不知道。”張林搖了搖頭，“你要人證明。我可以幫你找啊。俄羅斯人，但是他們愿意不愿意，說不說實話我可不能保證。”

    “難道就你一個人和他們做生意嗎？你不是有同伴嗎？”小陸說著笑了一下道：“劉驍你不會說不認識吧？”

    聽到這個名字，張林立即點了點頭，“認識啊。怎么了？”

    “怎么了？”小陸重復了一遍，“你認識就好辦了。他說的可和你的不一樣啊。”

    “不一樣？什么不一樣？”張林一臉不解的道：“您這能把話說明白了嗎？您問明白了，我這不是也好回話嗎？您這沒頭沒尾的叫我怎么回您？”

    “嘭！”的一聲，小陸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你還在耍花樣。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劉驍可是供述，你們根本不是在做什么生意。而是在給境外某個勢力做打手。”

    “打。。。。打手？”張林故意結巴了一下，“怎。。。怎么可能？”說完他點了下頭，“對，邊境上做生意確實。。。確實經常不怎么干凈。動手甚至動槍。但是我們可沒做打手啊。。。要真說起這個，我還是受害者呢。您可別聽那小子瞎咧咧。他就喜歡吹牛。都是假的。”

    “假的？你怎么證明？還有，他的那輛Porsche怎么回事？你知道那輛車多少錢嗎？你們得賣多少東西才能賺到一臺那樣的車？”小陸問到。

    “唉。。。。”張林聽到這個突然大聲的嘆了口氣，接著便道：“我就知道，這車會惹上麻煩。”說著他看向小陸道：“原來是因為這輛車呀。。。。”說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的樣子道：“那輛車其實是別人抵債給我們的。起初我不愿意要，因為價格太便宜，簡直就是賤賣。我就懷疑里面有問題，這下可好真的出事了。”

    “嘭！”桌子再次被小陸拍響，“什么車不車的。我讓你說這些了嗎？”

    “不是。。。”張林顯得很委屈的道：“不是。。。這不是您說起那輛車的嗎？”

    “好好好。”小陸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給你看點東西，看你還怎么說。”

    就在小陸說這句話的同時，在另外一個房間中姓李的將一個文件袋遞給了身后的一個人道：“把這個東西交給小陸。”

    老蔣看著帶著東西走出去的人道：“那里面是什么？”

    “一會兒就知道了。”老李買了個關子指了指屏幕道：“繼續看好戲。”

    片刻后小陸拿到了文件，在打開了袋子看了看后立即顯得很自信的笑了一下后道：“你九九年去了哪里？”

    “九九年？”張林故作思索的重復了一遍問題。其實他當然知道九九年去了哪兒，那時他正好和保爾去了車臣。“不記得了。應該就在和俄羅斯人做生意吧。。。”

    “做生意？你是去了車臣吧。”小陸顯得很得意的道。

    “車臣？不是。。。車臣？那個打仗的地方？我去那干嘛呀？”張林否認道：“我是和俄羅斯人做生意，其中可能有車臣人，但是你要說我去過車臣，那根本不可能。”

    “好啊。”小陸點了點頭，從面前的袋子上拿起了一張照片朝向了張林，“那你能告訴我這上面的這個人是誰嗎？”

    張林立即看向這張照片，這張照片上站著幾個人。從照片上可以看出是保爾，瓦列里還有張林自己。這是張在格羅茲尼的照片，只不過照片上的張林并不是拍攝者真正要拍目標，所以并不是十分的清晰。

    “您指的是誰？”張林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小陸，“這上面有我認識的人？”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承認？”小陸立即指著照片上的張林道：“這難道不是你嗎？難道你還有雙胞胎兄弟？

    “我？”張林立即擺了擺手道：“這不可能。我是當過兵，但您說我去車臣打仗？怎么可能？”他說著指了指照片，“對，這人可能是長的像我。但我覺得這人完全可能是個蒙古人，或者叫韃靼人。您不知道，哈薩克斯坦這些地方很多人長的也很像我們的。”

    “不是吧。”在另外一個房間中，老蔣看著屏幕道：“這小子去過車臣？”

    “呵呵。”姓李的笑了下，“他去過的地方多呢。”他說著轉頭看向老蔣道：“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你這個被你從小看到大的晚輩鄰居可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他還干過什么？對了他去車臣是幫老毛子打仗？”老蔣好奇的問到。

    姓李的站起了身，拿起身前厚厚的資料道：“正好相反。他幫的是叛軍。你在這里先坐著。我去和他聊聊。”

    “好啊。找書苑www.zhaｏshuyuan.com 早該這樣了。我看你那孩子根本問不出什么。”老蔣一臉幸災樂禍的說到。

    片刻后姓李的來到了張林所在的這間審訊室，在進來后他示意其他三人都出去。只留下自己坐在了張林的面前。

    張林看向這位姓李的，在對方坐下后開口道：“李叔。您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不是要我幫忙的嗎？怎么您的人直接就是在審我呀？”

    姓李的笑了笑拿出了自己身上的煙，遞給了張林一只，在分別點著后開口道：“我們就不繞彎子了。其實我們就想證明一件事。證明一個人的身份，所以想請你來幫幫忙。”

    “那您說呀。證明誰？”張林雖然嘴上這么說，臉上也繼續演著戲，但是他心里知道，真正的威脅來了。

    用了第三人稱結尾。。。呵呵。其實第三人稱寫起來挺有意思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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