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接了過去,看著上面的圖畫,道:“這第二張嘛,也很簡單,一匹貪狼。狼性本貪,而這頭狼更是貪狼中的佼佼者,他稍微比蛇志向更大一點,他的目光放在那張天下至尊的寶座之上,他想要得到它。”
聽到這里,岳紫宸怎么還能聽不出來,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雙眼死死得盯著那張牌:“師傅,您是說……”她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那兩個字不是她能輕易說出口的,縱使是普天下的人也沒有幾個能說出口。
“你放心,”沈策寬慰她,道:“雖然他有此心,但奈何貪心有余膽力不足,若是放在三年之前,哼哼!”說到最后,他的語氣更像是在嘲笑。
岳紫宸卻是心神激蕩,久久不能平靜,沈策伸手從她面前拿走了第四張,“我們再來看看這第四張吧?”岳紫宸只是呆呆的點點頭,這時候她的心情復雜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呵呵,”沈策看了看岳紫宸的表情,不經意的輕笑了聲:“這張牌很有意思,它所指的人跟你有關系。”
“我?”岳紫宸吃驚的抬起頭,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神被掏空了,跟自己有關?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腦筋開始飛速運轉起來,把所有跟自己有關的人都想了一遍,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的親姐姐。
不過也是第一個就把她排除了,她姐姐素來是一個相夫教子、賢良淑德的女子,不會摻和到這里面。接著就是楊浩涵,現在看來他是最有可能的,尤其是他和他大哥都是朝中重臣、軍中重將。她越想越有可能,幾乎可以肯定了。
但是,她卻遺漏了一個人。
她問:“師傅,您知道這個人是誰么?”
沈策搖了搖頭:“雖然為師知道他跟你有關系,而且是非常重要的關系,但很抱歉,為師現在不能說。”
岳紫宸略顯失望的點了點頭,但心里卻已經十分肯定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你也很累了,就先回去吧。”沈策很是關切的道。
“是。”由于驟然聽到這件事,讓岳紫宸有些無所適從,于是便起身告辭,離開了書房。而就在她走后,沈策便也站起了身,將那最后一張牌握在手中,嘴角浮現一絲看似妖異的笑容……
霍云坐在茶棚里,面前桌子上放著一只茶壺,周圍放著幾個茶碗都是空的,只有他面前的的茶碗里還有半碗水,冒著一絲絲熱氣,看起來剛沏好不久。
裴鈺正扶著劍柄,站在霍云身邊,順便隨時注意周圍的動靜,不過他這奇怪的舉動也引來了行人們好奇的眼光。
“我說裴兄,”霍云無奈對裴鈺道:“雖然我能理解,但你這樣真的讓我感覺很奇怪你知道么?”
裴鈺卻理直氣壯道:“大人,屬下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此處不比別處,還是萬事小心的好,請大人見諒。”
看他一副盡忠職守的樣子,霍云也是沒轍了,他也只能撐著頭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宅邸,宅邸門口的牌匾上寫著“北鎮撫使司衙門”幾個字。
這個天底下能用上這幾個字,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夏朝上至百官,下至平民,無不敬畏的所在,直接聽命于皇帝的暴力機構——錦衣衛。
錦衣衛又稱鑾儀衛,前身是夏朝第二任帝王,夏太祖所設立的拱衛司,后經數代,于夏烈祖時,改稱親軍都尉府,掌管皇帝儀仗和侍衛。又至夏敬宗時,被裁撤。又于夏德宗時恢復,并改稱錦衣衛。
歷史上,自錦衣衛設立以來,便再也沒有裁撤過,名稱亦無變動,時至今日已經成為了令朝野畏懼的武裝力量。
作為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錦衣衛主要職能為“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其首領被稱為錦衣衛指揮使,正三品朝職,前期一般由皇帝的親信武將擔任。但后來,御林軍設立,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便從御林軍中受皇帝倚重的軍人擔任。
而原本作為皇帝近侍的職責就落到了御林軍的頭上,此后錦衣衛的主要職責就是加強中央集權統治,即以嚴酷的手段鎮壓一切可能威脅到朝廷統治基礎的對象,被賦以巡察緝捕之權,下設南北兩個鎮撫使司,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
由于錦衣衛直接聽命于皇帝,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并進行不公開的審訊。同時,也有參與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的工作。與后來真宗時期設立的東廠并稱“廠衛”,當年東廠廠公劉瑾任內廷掌印太監,權傾朝野,東廠一時坐大。而隨著劉瑾倒臺,東廠編制也被撤銷了。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錦衣衛的存在確實讓很多意圖興風作浪的人都陰謀敗露,維護了朝廷的統治和國家的安定。但同時,由于錦衣衛擁有自己的監獄,可以自行逮捕、刑訊、處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等特權,導致歷代錦衣衛中都有很多玩法弄權之徒,甚至制造了多起冤案,牽連甚廣,這也是錦衣衛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
現任錦衣衛指揮使楊旭,是三年前同霍云一起輔佐當今夏皇登基的功臣之一,深受夏皇信任。自三個月前領受右衛上將軍以來,他已經基本不太管錦衣衛的事務了,不過今天他卻像是很得清閑似的回了北鎮撫使司衙門一趟。
用他的話說就是:“催命鬼回來了!我要不回來一趟,沒準兒命都要被他催掉半條。”
霍云遠遠就能看到楊旭從衙門里走出來,不過身后跟著一個人,他也沒動,就向朝楊旭招了招手,楊旭自是知道他在這里,看到霍云動作的時候,表情頗為無奈。
楊旭一路朝茶棚走來,剛進茶棚,霍云劈頭就問:“東西拿到了么?”可楊旭不答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拎起桌上的茶壺就大口大口的喝起來,他身后的一人就站在原地。
完了,還罵道:“媽的!你一句話害我緊趕慢趕的從右衛軍營趕回來,沒被你累死已經不錯了!你現在啊,簡直比皇上還尊貴!”一通牢騷發完,就把手里的東西往霍云身上一丟,一屁股坐在霍云對面的椅子上,繼續咕咚咕咚的喝著水。
“我這不是沒辦法么?”霍云一攤手,無辜道:“你那兩個指揮同知我只認識一個,今天也恰巧不在,只能找你了。”
裴鈺走上前看著霍云手中的東西,卻原來是一個牛皮袋子,撐得滿滿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但目測像是一大疊紙。
霍云拿起袋子,往里面掃了一眼:“謝啦!”
“我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整理好的,你可不要弄丟了,事先聲明,弄丟了不補!”楊旭威脅道。
“知道了知道了,”霍云不耐煩的道:“你現在怎么那么啰嗦?”
“啰嗦?!”楊旭把茶壺往桌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每次都給你們擦屁股,這種事我都快厭煩了!”
“這一次可不是擦屁股,”霍云笑著把牛皮袋子收起來,笑嘻嘻的道:“這件事情要是做成了,你們錦衣衛又能立下大功,難道不好么?”
楊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呵!別想蒙我,你和皇上心里在打什么算盤,我一清二楚。反正我錦衣衛都快成過街老鼠了,有什么臟的盡可以往我們身上潑。可說到底,這件事情沒有我們不成,所以你才死乞白賴的來求我。”他一副早已把霍云看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