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這個道理,岳紫宸也難以狠下心:“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霍云搖搖頭,“我的幫助,是為了讓他們得到成長,成長必須要經歷改變,這改變無論是痛楚還是快樂都是要經歷的,他們現在經歷的其實還不算多,因為他們整天光是操心自己的那點事就夠忙的了,其他的事情他們沒有余力去管,也就不曾有過了解。”
“可今后這種情況將會改變,他們即將經歷的事要比現在多得多,現在就該是進行最初改變的時候了。如果連這樣的分離他們也無法接受,那么就說明我的幫助是徒勞,我不愿意做沒有意義的事,先看看明天,如果明天他們到來,那么至少證明改變的第一步踏出了。”
“而接下來,就算我在洛京,也會嚴密的監視他們的成長,以保證不會養出一頭白眼狼!”
“你要監視他們么?!”岳紫宸瞪大了難以置信的眼神。
“沒錯,”霍云毫不猶豫,“凡事都要往最壞和最好的兩面想,我們的幫助和引導是一回事,可他們自己的所思所想又是另一回事,我當然是希望,他們每一個即便沒有建功立業,也能平安康健,不要動什么歪腦筋才好!”
“可萬事萬物都是會變化的,我沒有辦法預測他們究竟是長成什么樣,今日之事,除了那小姑娘以外,其他人必然不會輕信,這是他們長久以來被這種生活所影響的,他們雖然是孩子,但早已不是那樣單純。”
“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幾個要欺負他們的大孩子,那是經受這種生活而成長起來的結果之一,這種成長軌跡不能以常理度之,最后會變成這樣我也無法想象,若他們只是一般的孩子我倒不用這么擔心了,可周遭環境對于正在成長的孩子來說有多大的影響,你難道不清楚么?”
“嗯!”岳紫宸也不得不承認,霍云的擔心有其道理。
“長久的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就算不是自愿,也會被迫去做壞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肯定會受到影響,即便不像那幫大孩子那樣,心智上也很難保留最純凈的一面,我敢肯定,明天如果他們出現,其中定然也會有心有不甘的人,這是可能造成問題的原因之一,之后我們會用實際行動來消除他們的不甘。”
“而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的努力是一回事,他們自己是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這只是防患于未然,并非是真心想對他們做什么,就是丑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事與愿違,那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厲光。
一旁的岳紫宸沉默了,此刻她早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既覺得這樣做不對,又覺得霍云的擔心有道理,一時陷入了矛盾之中,正在矛盾中的她并沒有看到霍云飛快的瞟了她一眼……
一月十六日一大早,霍家的大門打開之后,霍云從里面走出來,搬來一把椅子和小桌,坐在大門口,一邊磕著瓜子喝著茶一邊等待著什么,之前他已經調開了原本守在門口的士兵,偌大的門前只有他一個人在。
這么顯眼的事情府里其他人不會看不到,可他們統一保持了沉默,就在早晨吃早飯的時候,霍云就已經把事情說過了,霍彥特地傳令全府上下,對此事一律緘口,不許往外傳,違者按軍法處置!
岳紫宸也出來過一次,跟霍云聊了幾句之后就回去了,之后霍云一直在門口坐了一個上午,午飯之后繼續出來坐,這回岳紫宸跟著他一起走了出來。
“都說了你不用陪我,人來了我會派人告訴你的!”霍云不同意岳紫宸也一起出來。
“哎呀你別啰嗦了!”岳紫宸白了霍云一眼,“反正我閑著又沒事,再說,不是你讓那小姑娘跟我走的么?我到門口來等她不是理所當然的……么……”她還沒說完,看向門外的眼睛就愣住了。
“怎么了?”霍云也往門外看去,神情同樣一愣,旋即露出了微笑——以少女為首的大大小小十幾個少年此時此刻正站在門口。
“呵!”霍云笑了笑,大踏步來到了門口,俯瞰著少女等人,“中午好啊!怎么站在這里,不進來么?”
少女沒有回答,而繼續緊盯著霍云,后者呵呵笑道:“既然來了,那就說明你們已經接受了,從今以后這里的大門就是為你們敞開的了!吃過午飯了么?我看還沒有吧,你們是準備在這里站著,還是選擇進來吃一頓飽飯呢?”
聞言,少女身后的少年們面面相覷,他們現在的確沒有吃午飯,聽霍云提起來,肚子不禁咕嚕咕嚕叫起來,他們把目光齊齊的投向少女。
“我們已經打聽過了,”昨天的那個少年從少女身后走上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比起昨晚,他語態中的敵意顯然已經減少了很多,“你們家在華州是很有名的大戶人家,可你又是誰?為什么要幫我們?”
“做出決定之前想要問問清楚么?很好,”霍云笑著點點頭,“我是誰很簡單,你們到這府里隨便找個人問問,他們都會告訴你,我是這個家的四少爺!這個你們應該懂吧?至于為什么要幫你們,這個還需要理由么?我要是問,我為什么不能幫你們?這個答案你們能給我么?”
一眾少年愣住了,長期以來他們已經習慣了用敵意對人,還從來沒有從別的方面思考過,他們接受的教育有限,對這個問題完全答不上來。
“看來你們還是在懷疑我啊?”霍云輕嘆了口氣,“那就請你們告訴我,如果我欺騙了你們,那我又是為了貪圖些什么呢?你們也看到了,這是我家,我是這個家的少爺,想要什么有什么,難道還能把你們賣了?那能賣幾個錢?難道我差這些?”
“而且真要是那樣,我昨天晚上就可以帶人動手,何必跟你們說那么多廢話?你們覺得呢?”
少年們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已經有些人開始真的相信霍云了,那少年也皺了半天眉頭,看向了少女,只見她長出了一口氣,抬腳向臺階上走去。
“我跟你們走!”這五個字從少女口中說出來時,少年們的臉色同時一黯,從昨天晚上霍云離開之后,他們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話,最終還是被少女說服了,所以今天才會到這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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