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恍然意識到在天虛里我是未穿上衣裳的。
原先自是不在意這軀體,可那日的親密行為之后,我的心境居然也跟著產生了些許變化。
紅著面繼續坐進似水似煙的天虛里,我頭一次覺得自己面上燒得厲害,仿若被烤熟的雞腿。
“燭月,我能問再問你一個問題么。”我把腦袋埋進天虛里,隔著這水煙與他說話。
“什么?”他倒是坦坦蕩蕩。
“你究竟要待我如何?為何每次騙我都跟家常便飯似的?”我心里是有些惱他的。
“我騙你的事情,總歸是為了你好。”燭月沒有緊張,甚至也沒覺得有什么錯。
“什么叫為我好?我就不該知道實情?若不是我一點點發覺,那你就寧可讓我一生都活在虛偽里?”我更是有些氣憤了。
“虛偽又有什么不好?有的實情你若知道了,便不會再如現在一般的開心。我想讓你開心,僅此而已。”他倒是理直氣壯。
“那你說說,若我都知道了實情,我會如何?會發瘋還是會自盡?”我才不信,我甚至也不信他是真的為我開心。
“你大約會殺了我吧。”燭月略加思忖,認真抬頭朝我說道。
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他這話。
我會殺了他嗎?真的嗎?
當然,這個問題我最后也沒拿著答案,反而等來了進門查看我情況的景云。
景云依舊走得風風火火,似乎絲毫沒注意旁邊的燭月還在:“懷陽,你現在身子如何?是否對鬼祟之氣有什么不適的反應?”
“還行,好像與我之前的感覺沒什么不同。”我抬頭老老實實道,心內有些擔憂她是不是聽見了我與燭月的對話?
“嗯,那便好。說明你的身子當真是很適合修煉鬼祟身的。”景云滿意點頭,又微微別頭看了看燭月,面上很是不快,“你是不是也該避嫌些?畢竟這是你師父。”
燭月面色難看了一瞬,在我以為他要離開之際,他居然回嘴:“我從未把她當我師父看。”
“是嗎?那太好了,從此陌路,兩不相欠。”景云譏諷似的一句,把燭月說得更是垂下了頭。
“燭月,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不想管,但懷陽現在是我的師妹,她的未來都由我來看著。無論你究竟是來自于哪方勢力,或是指著從她身上得到什么,都是癡心妄想。”景云難得語氣如此嚴厲,面上更是冷若冰霜,比那冬日里房檐上的冰棱子還要冷酷三分。
我雖然很想插上幾句,也免得兩個人打起來,但木木的腦袋轉了半晌,似乎自從那日的親吻之后,就再也轉不動了。
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了天虛里,我倒是忍不住想逃避面前的狀況。
“我沒有打什么主意,更沒有想對她做什么。”燭月皺著眉頭解釋,看向景云的目光也不是很溫和,“景云,當年大悲宮的事情你我都知曉,你又怎么能全賴在我的頭上?
更何況,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既然你都已經不在意了,你覺得我就在意?我就非得害死懷陽不可?這一世,我也是難得取回了記憶,更是在恢復記憶之前與懷陽相依為命許久,你可以懷疑我的為人,但最好不要懷疑我對她的用心。”
“什么用心?狐貍心還是狼子野心?”我頭一次聽景云說話如此凌厲,大約是真的氣急,只聽她微微頓了頓后又是繼續,“你既然說你沒什么用心,又為何怎么都不肯告訴懷陽你的真實身份?還燭月?燈火為燭,清風朗月?你怕不是惹人笑話啊……”
“所以……他究竟是……”我弱弱地抬頭,小心翼翼地問著。
“他是逐月!貪名逐利,鏡花水月!他能有真心?他還能對你真心?真心怕不是也太廉價了。”景云氣狠之際,只是撂下這么一句話,便轉身氣沖沖地離開了。
逐月?貪名逐利,鏡花水月?
我有些懵,同時又覺得這名字在我破碎的記憶中是存在的。
腦子里的人像逐漸浮現出來,我忽然記起魔君逐月。
啊對,就是這個逐月。
魔君逐月,當年與大悲宮宮主一戰成名。
我愕然抬頭,看著燭月此刻有些復雜的眼神,瞬間如鯁在喉。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要瞞你。只是你向來對魔修不齒,我害怕……害怕你就這么不要我了。”燭月更是有些膽怯的回我一眼,“我上輩子真是魔君沒錯,但這一世,是你撿了我,是你和我一起相依為命。我并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只是……我只是……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氣。
雖然記不得許多,但魔君響當當的名頭我還是知曉的,我更知曉魔君無惡不作、冷酷無情、法力無邊。
但眼前這人,面上委屈不說,甚至還總讓我覺得有些天真的孩子氣。這真的和傳聞中的是同一人?還是說,他一直在我面前都是假裝的?
“那你還來招惹我?”我有些難堪,“你可知,大悲宮的宮訓正是:大悲宮弟子和魔君勢不兩立!”
能立這條規矩,正是說明了當年魔君的所作所為,惹了多少人憎惡。
“我知道。”
我咬了咬牙:“……那無名劍也是你偷的吧?”
“是。”
倒抽一口涼氣:“……那黃沙堡的魔修也是你指派的吧?”
“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那……”我居然都再不想繼續問下去。
“別問了。很多事,我并非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不敢告訴你。”燭月別過頭去,原本很是俊朗的面容,此刻委屈極了,更是應了我之前想著的他的那分haizi,“但我做這些都是有緣由的,并不是你師姐想的那樣。況且……很多時候……我也不是真的無惡不作的……”
我整個人都沉進了天虛里,再不想聽他一詞。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最后還是離去了。
整個陣法內,終于只剩了我一個人。
心境復雜,我這才記起那日的那個聲音,似乎就在提示我關于“魔君”的事情。好像還說了青渺大地即將面臨的災難。
那時我雖有疑心,卻怎么也是想不到魔君竟是我朝夕相處的燭月。
按理說逐月身為魔君,又處在魔族自身難保的時刻,自然應當是在魔修地界上指點江山,甚至還得處理繁雜的事務,又為何會在……
罷了罷了,反正我這個笨腦子也是想不清楚。
至于他說的“緣由”,我寧可相信他是沒什么緣由。否則,我真是無法說服自己他不是沖著我的利用價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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