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見他?”
“那也不是現在。”我定定地看著他,他也回望著我。
大約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態度給打敗了,他只得最后回我一句:“水精,是世間難尋之物。他給你找著了。”
我的心口顫了顫,強撐著繼續問:“那他呢?他人呢?”
公冶這次坐在我的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就跟摸著小寵物那般憐愛又同情,“他重傷,說是不許告訴你。”
“他在哪兒?”我急忙扯著公冶的袖子,大有一副“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的樣子。
他無奈沖我笑笑:“就在天虛里。”
天虛本就是恢復靈氣所用,那日給我用作了重塑肉身的地方,這次卻放了褚懷盛。
我心驚了驚,這得是多重的傷,才會這么被放進天虛?
我本是央求著公冶帶我去,但他執意不肯。
于是我便央著蘊靈帶我去。
她皺了皺眉,看了看公冶,公冶卻是直接打消了我這個念頭:“他身子很虛,現在在天虛里能過一日是一日。你去打擾他,只有害而無一益。”
我瞬間喪氣。
好吧,既是如此,那便算了。
他命那么硬,總歸是能好好活著的。
于是我重新整理過思緒靠在床上,蘊靈倒是機敏,很快給我捧了一碗瓜子兒:“師父,磕個瓜子兒?”
我笑笑,重活的感覺真好。
只不過,再之后的幾日,我又聽得蘊靈打聽到的一個重要信息:公冶子辰就是背后一直扶植陰陽谷的人。
難怪那日就連谷主跟他說話,都是恭恭敬敬的。
只是,我又忽然記起一事。
“你知不知道,陰陽谷的招弟子要求?”
蘊靈本想搖搖頭,后來忽然又記起來是的:“啊,是不是那個千年世家弟子什么的……”
“對!”我點頭,坐起身,睜大眼看著她,“所以這規矩是誰設立的?”
門“嘭”地一聲被打開,隨之而來的就是公冶笑吟吟的面龐:“是我。”
我:“……”
曾經在第一次聽聞此消息的時候,我還曾經感嘆過:也不知道是哪個傻瓜蛋設置的門檻。
現在倒好,我眼瞅著這剛剛走進門的“傻瓜蛋”,嘴角抽抽。
公冶:“你這幾日休息的如何?大悲宮那邊派了人過來看看,你要不要見見?好像是個小兔子妖,真是奇了怪了,你們不是人靈修的頂梁柱么,怎么這么多妖獸在其中?”
說罷,他又回頭好奇地看了一眼蘊靈。
我“嘿嘿”笑了兩聲:“你不也是么。”
公冶點頭:“是。但我以前是。現今我通過血陣重生,已經再沒了之前的犀渠血液。”
我暗自吐舌。
“你們通曉陰陽兩世的人,既然能通過卦牌算出究竟是不是‘命不該絕’,你又為何不給自己算一算?”我好奇繼續問著。
“是啊,是可以算出來的。”公冶的神情有些哀傷,更有些……詭異。
“怎么了?”我心道不好。
“我算過,我是命早該絕之人。”公冶唇角勾起的笑容陡然攝得我心慌。
命早該絕?什么意思?
“本就是短命之身,卻依舊活了這么多年,是該說我福大命大,還是該說我命里糾葛太多?”公冶看上去有些惆悵,然而對于他的問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是好。
“大約是因為上次書雙以命換命吧?”我唏噓著,“所以你的命原本很短,卻被書雙強行贈了你百年。這該是好是才對?”
我幾乎用盡了我能想得到的安慰語句,公冶卻是淺笑著搖搖頭:“短命本就跟此無關。不過,既然命運如此,我當也該好好珍惜才是。命中該做的事情,總該要做完。百年前我被你灌了犀渠血,雖然我也恨你,但我也知是你救了我一命。那么這一次,我強行為你續命,即便將來你是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總歸再不欠你的。”
那時的我,并沒有理解他這話語,但我知道,公冶這人能說出這樣的話語,必當是提前知曉了什么。
大約是,陰陽兩世的結論。
我歪著腦袋想了想:“公冶,我也聽說過不少關于之前的事情。他們說,我是個幸運的人,前塵往事盡忘,什么都不用再負責任。但現在我想說一句,額,也算是替之前的朝陽替你說一句:對不住了。”
公冶原地愣了半晌,這樣子倒是我從未見過的公冶。
而后他又玩味地展開了笑容:“得朝陽有此一句,我這趟也沒白來。”
我笑著算是跟他和解了。
那些年前的仇恨,我記不得了,但現在和解,就算是過去的朝陽,也該是欣慰的。
我又安然靠在床頭,等著朱橋被人引進來見我。
他自是擔心我的,但進門之后,只是看了看我安然無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又不自覺地把目光放到了蘊靈身上。
我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怎么了?”朱橋和蘊靈兩人同時好奇望著我。
我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忽然有點想調戲一下這倆孩子:“你們跟著為師也算不短了,可有想過任何關于雙修之事?聽聞修士大多喜歡結成雙修伴侶,一來可以在這修仙的漫漫長路上有個伴兒,二來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幫忙。也算是個好事兒。”
朱橋倒是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騰地紅了紅。
然而我們這蘊靈小美女卻是眨巴眨巴狐眼,眼神澄澈至極:“什么?我不想找雙修伴侶。反正我有師父陪我,要不要人幫忙也沒什么關系。”
我笑得幾乎岔氣,而朱橋的臉卻是黑了又黑,面色更是可笑。
看來朱橋這家伙,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師父,我剛剛聽說,褚懷盛好像醒來了!”蘊靈忽然記起什么,飛快地拽了我的手,“不是說他救了師父么?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喜:“那你扶著我些,幫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嗯!”蘊靈倒是手腳麻利,飛快給我挽了發髻又把朱橋支出去,給我換了衣裳。
我眼見著朱橋面有不喜,但我也顧不著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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