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東西?”老孫頭重新坐在了沙發上:“我身上......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是這一萬塊還值點錢......”
“有啊。”蘇溫咬咬牙,終于將那兩個字說了出來:“你的陽壽。”
老孫頭徹底睜大了眼睛,到最后才說:“老板,你在逗我吧?”
“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后,蘇溫也沒有不敢說的了,就好像是一回生兩回熟一樣,他說:“反正你已經要尋死了,不要浪費,把陽壽在我這里換成錢,既滿足你想死的心,又有錢去給你孫子看病,一舉兩得。”
老孫頭聽了,驚奇過后,又道:“可我有了錢就不想死了,小武還等著我照顧。”
“啊?”那倒也是,要不是人也沒了,錢也沒了,誰會絕望到死啊?可是不出賣陽壽,他就沒有錢,沒有錢他就想死,可是想死還不如換成錢......
一瞬間,當鋪突然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在想怎么打破這個死局,結果就被蘇溫先想到了,他說:“你剛剛好像在問你兒子的事?他判刑了?”
“還沒。”
“哦,我這里給你提個建議,要不要聽?”
“聽。”
“既然你兒子已經被拘留了,估計一時半會出不來,你可以賣他的陽壽。”
“賣他的?”老孫頭眼里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蘇溫道:“沒錯,不過我只是提議。”給他的這個想法的源頭,就是那個毀容男人之前用他老婆壽命來當的事情:“即便你想付之行動,也最好跟他本人商量一下。”蘇溫心想這應該是個兩全之策吧,身為父母,應該愿意為孩子做這個犧牲吧?況且,他原本就已經把隨候珠輸掉了,總得干點父親該干的事吧?
雖然賣陽壽這件事,不是什么正確的事,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最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
蘇溫剛說完,老孫頭就說:“不用問他了,那個畜生,也該為小武做點什么了。”
“如果你這樣覺得,那我也不強求你。”
“我能拿多少錢?”老孫頭頓了頓:“他不會死吧?”
“應該不會。”蘇溫不確定地看了一眼小黑說道:“他還年輕。”小黑說過老頭子都能值十萬,他兒子應該不會連十萬都不值。
老孫頭細細思索了一會,不安地問:“你不會騙我吧?那樣的東西……也能賣嗎?”
“能啊。”蘇溫說:“不過,如果你不信的話,就當做這些錢是當鋪白給你的,怎么樣?”
“好……好……”反正現在不用付出什么就白白地有錢拿,錢拿到才是真的,其他的,是不是真的也管不著了:“那我應該怎么做?”
怎么做?怎么做?
之前那個毀容男人來的時候,也沒看見老板怎么交易的,問一下小黑好了。
蘇溫同他說:“等我一下。”然后他抓著小黑就到倉庫里去。
“我已經聽你的了,現在應該怎么做?”
小黑呵斥:“放我下來!”
“你說。”
“柜臺下有一個長方形的黃楊木盒子,把它拿出來,里面有毛筆跟紅紙,還有一只鬼璽,讓他將生辰八字寫在紅紙上,檢查無誤,寫上當掉的年歲,再用鬼璽蓋章,就好了,而且陽壽當出永不贖回,所以不必開具當票。”
“哎呀!這么簡單,早說嘛!”說罷蘇溫直奔著柜臺去了,蹲在那個柜臺打開,里面有一個長方形,二十多厘米長,七厘米左右的寬度跟高度的黃色木盒。
木盒表面上有天然木頭的眼,還有精美的雕飾,之前沒有看見過。
可能是老板藏著不讓看見吧。
除了有木盒,柜子里還有厚厚的一摞錢,都是紅色的鈔票。
蘇溫看得嘴都合不起來了:“我的媽這里怎么突然這么多錢?”
忍不住拿在手里數了數,整整有十疊那么多,每一疊都有一萬塊的話就是十萬塊了。
身為窮苦大學生的蘇溫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已經徹底醉了,有這么多錢,還擔心發不起他的工資?
沉迷金錢的蘇溫蹲在那里數了好久,直到小黑從倉庫走出來,冷酷的貓眼盯著他,讓他忍不住覺得一陣寒意掠過。
“好好好我不動。”蘇溫只好認輸,拿上了盒子,把柜子掛了鎖,才走到老孫頭的面前。
盒子沒有上鎖,很輕易的就能打開了。
跟小黑說的一樣,里面有一支黑色的毛筆一張裁好的紅紙,盒子一頭放著一個長寬高都是兩厘米的白玉塊,頂上一頭還系著青色的流蘇。
蘇溫將紅紙跟毛筆擺放在老孫頭的面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對他說:“請把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寫上。”
老孫頭變扭地拿起了毛筆,可能眼睛不太好,他趴在桌子上認真地寫了起來。
這時蘇溫悄悄地拿起盒子里的玉塊小聲地問小黑:“這就是鬼璽嗎?這么小?”
“那你想要多大?臉盆那么大!?”
“不是啦,感覺有點小。”像個小印章。
小黑不理會蘇溫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嚴肅地跟他說:“這是你收的第一筆陽壽,要謹慎對待,不可以馬虎,鬼璽一旦蓋上,立馬生效不得反悔,而且這一來,當鋪里的東西,也才會服你。”
“東……東西?什么東西?活……活的?”
小黑知道他膽子小,暫時不多說其他的了,只是嚴厲地呵斥:“在當鋪里,必須要勇敢!廢材!”
“噓,噓。”蘇溫擔心老孫頭聽見它說話,就害怕地對著它做噓的手勢。
一回頭,老孫頭才顫巍巍地直起他的老腰,對蘇溫說:“寫好了。”
“好。”蘇溫將寫好的生辰八字拿過來一看,上面字像狗爬式的,磕磣得很,不過勉強看得出來。
為了謹慎起見,蘇溫跟老孫頭對了對,確認無誤之后,他又在同一張紙上寫上了要當的年歲,然后用那枚白玉鬼璽在上面蓋了一個章。
鄭重地按著,然后輕輕地拿起來,紅紙上,便蓋了一方黑色的印章,看不出印章的內容。
蘇溫說:“這樣應該就行了。”
“這樣就行了?”老孫頭有點懷疑,也有點著急:“那錢呢?”
“我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