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與張小謠徒步往監獄走去。
倒不是為了省打車錢,而是葉尋喜歡這樣悠閑的時光,生活安逸地過就好,節奏太快了,會影響到生命的樂趣。
其實以葉尋現在的身家,
買個車還是綽綽有余的。
但是他驕傲,失去的帕加尼,是他計劃中第一個要重新買到的車。
現在的身家,距離買下帕加尼還差得很遠。
葉尋拉著小謠的手,柔和道:
“小謠,現在我們不缺錢了,你以后可不要那么累了,兼職就別做了,至于拍戲,如果不喜歡的話,也別拍了。”
小謠好笑道:
“怎么,難道要讓我做你身邊的花瓶?”
“那也挺好啊,反正你那么養眼。”
小謠開心地笑了起來。
女生都喜歡聽別人夸她漂亮。
“拍戲我是真的很喜歡,我喜歡那種,嘗試去演人生百態的感受,這也算是一種人生歷練吧,生命的意義,本來就不止是為了錢的。”
葉尋猜到她就會這么說,
因為他能看得出來,小謠是真的喜歡拍戲。
“葉尋,說實話,我還是覺得,你最窘迫的那個時候,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時候。”
不是每個女孩都想著要嫁個有錢人,
安全感,就是理由之一。
不是有句話說——
男人,
有才華的長得丑,
長得帥的不會賺錢,
會賺錢的不顧家,
顧家的沒出息,
有出息的不浪漫,
浪漫的靠不住,
靠得住的,肯定是個窩囊廢。
……
人無完人,
得到的同時,總要失去些什么的。
葉尋緊了緊她的小手,笑道:
“別多想,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要不這樣吧,從現在開始,我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放在你那里好了,這樣會不會有安全感?”
“性質不一樣的,不過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也只是瞎想的而已。”
小謠主動挽著葉尋手臂,緩緩走著,她也很喜歡這樣安寧的時光。
“伊伊最近乖嗎?”
“嗯嗯!”
小謠抱著懷里的伊伊,親了一口,開心道:
“伊伊太可愛了,我朋友們都很喜歡,可惜它不讓別人摸,嘻嘻!
而且伊伊好聰明哦,每次我拍戲的時候,它就自己跑了,我還在擔心萬一它丟了該怎么辦,可是它每次都能找到我。
葉尋,你可不能把伊伊搶走,我媽媽也特別喜歡它!”
葉尋笑著摸了摸伊伊,說道:
“不和你搶,本來就打算讓它一直留在你身邊的。”
小謠的安危令他很擔憂,但有伊伊在,就能讓他放很多心了。
……
侯松明,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膝下有個7歲的女兒,因在獄中表現良好,現在已經減刑到30年了,這是葉尋了解到的資料。
亮出證件,二人很輕松地就見到了侯松明。
隔著鐵窗,
葉尋拿起電話,開口道:
“我姓葉,是刑警隊的顧問,你是侯松明?”
侯松明眼睛微亮,回答道:
“葉警官你好,我就是侯松明,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葉尋見過他的照片,那時候的他看起來,是個很精神的年輕人,可現在卻蒼老了許多。
監獄,
壓抑著人們的精神,
能讓生命流逝的更快。
“我是為了你的案子來的,卷宗里說你是見色起意,然后殺人滅口,對嗎?”
侯松明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
“葉警官,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強、奸她,求你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這一幕,
葉尋之前就已經想到過了。
小謠點點頭,認可了他說的話。
看來,他也是一個與蔡文先一樣,被冤枉的可憐人。
可惜,
證據確鑿,很難翻案。
“我相信你,你和我說說案子的細節吧。”
葉尋是除了他老婆以外,第一個愿意相信他無辜的人,侯松明見狀,激動地眼淚都流出來了。
“葉,葉警官,謝謝您相信我!”
將他情緒安撫好之后,他才又開口道:
“那天晚上,我照例巡檢工廠,當我回到保安室之后,正要進門時,忽然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就在我馬路對面的樹林里。
我當時還很疑惑,都已經這么晚了,這個偏僻的地方怎么還會有人呢?
于是我打算過去看看。
我從馬路過去,尋找著鈴聲響起的位置,
這期間,鈴聲一直都沒斷,沒人接電話。
我還在想,會不會是有人把手機意外丟在這里了。
直到,
我看見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身上都是血,一動不動,衣服基本上都被脫光了,散在一旁的地上。
我連忙走過去,探了探她的勁動脈,發現她已經死了。
于是我連忙報警。
可后來警察卻說是我殺的人,說什么當時只有我在場,而且兇器上有我的指紋!
可是,
我從頭到尾連兇器長什么樣都沒見過,
現場根本就沒有兇器!
再之后,我就被判了刑。
本來是無期徒刑的,現在變成30年了,可30年也太長了啊,我不知道將來該怎么面對我的女兒與家人,等我出獄的時候,都七老八十了,我還能為她們娘兩做些什么?”
侯松明淚如雨下。
小謠看著也很難受,眼眶不由地濕潤了起來。
他確實沒有說謊。
“你的家人,現在怎么樣了?”
侯松明抹了抹淚珠,哽咽道:
“她們娘兩過的一般,我老婆也沒再改嫁,每個星期天都會來看我,說是要等我出來,一直以來,只有她相信我是無辜的。”
這樣的愛情,確實很令人感動。
結婚時,面對司儀問的那句——
將來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災厄還是疾病……你都會與他一起共同面對嗎?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說“會”。
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人,
并不多。
葉尋點點頭,繼續問道:
“死者手機一直在響,來電號碼你有沒有看清?”
“看是看清了,不過我沒記住,那是一個很長的號碼,似乎不像是手機或座機號,開頭是什么25……之類的。”
看來,
那是一個網絡號碼,難以查詢。
葉尋大概了解了,應該是兇手故意陷害他的。
兇手用手機鈴聲引起他的注意,然后躲在遠處,拍下了侯松明在死者身邊的一幕。
畢竟,
永源路的晚上是比較荒涼的一個地方,深夜12點,有目擊者的可能性很小,卷宗里所謂的目擊者,即使不是兇手本人,也一定與兇手有著密切的聯系。
至于兇器上侯松明的指紋,
這個確實很蹊蹺。
兇器的照片葉尋看過,同樣也是一柄價值不菲的戶外野營小刀,與侯松明的財力不對等。
指紋很可能是兇手趁侯松明外出的工夫,溜進保安室里采集到的,然后又附加在兇器上面的。
從目擊照片拍攝的角度來看,與保安室的方向確實很吻合,葉尋的這個猜測,很有依據性。
這個兇手,
究竟是只想找個替罪羊?
還是與侯松明有仇?
……
回到店鋪之后,
葉尋第一時間讓蘇青查詢保安室的監控錄像。
可惜,
錄像已經被覆蓋了,沒法再查證了。
“這個提供照片的目擊者信息,能不能查到?”
蘇青敲著鍵盤,片刻后道:
“這個人名叫莊陽,是城南一帶的一個混跡酒吧的小混混,不過在16年的一次打架斗毆事件中,被一刀捅死了。”
看著照片上那個染著一頭殺馬特黃毛的年輕人,
葉尋默然無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家伙16年就死了,顯然并不是兇手,
因為兇手在17年還繼續作案過。
這下,
線索差不多又斷了。
“盡力查查這個莊陽吧,他一定與兇手有過密切的聯系,說不定能順藤摸瓜地找到兇手。還有就是,查查侯松明的社會關系,看看有沒有仇家。”
“好。”
葉尋無奈地翻著三個案件的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
“根據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罪犯在進出犯罪現場時,必然會留下或帶走一些痕跡之類的東西,我們到底,還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小謠看著煩悶的葉尋,有些心疼,也與他一起看著卷宗,希望能幫到他一些忙。
看著三張死者的照片,
小謠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凝眉沉思了起來。
“蘇阿姨,交管局的監控錄像,能保存多久?”
蘇青咬牙道:
“能不能別喊我阿姨?!”
“這不重要,快告訴我。”
“……五年。”
這是她從牙縫里冒出來的。
“第三起案子,案發公寓外所有的監控,你都幫我調出來,兇手殺人后一定要找一個地方離開,我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么蛛絲馬跡。”
先是侵入公安系統,
現在又侵入交管局。
蘇青這種行為,其實是犯法的。
不過犯法的事兒,葉大少也干過,對于一個犯過法的人來說,他很樂意看著周圍的朋友跟著一起犯法。
這是群居定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