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蒼白沒有血色的手掌,憑空從趙蔚的床下伸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著沾滿泥污的白大褂醫生從床下鉆了出來,臥室內發生的驚變,門外的張晨軍是一概不知。
從床下爬出的醫生,仿佛是怕吵醒趙蔚一樣,動作極其小心地蹲在了趙蔚的床邊。
一雙漆黑的瞳孔似可以透過黑暗,看清熟睡中的趙蔚。
“小七....”
醫生盯著熟睡中的趙蔚癡癡地低聲開口道,甚至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想要輕撫趙蔚的臉龐。
似乎是手掌所攜帶的寒意,哪怕是熟睡中的趙蔚,身子也是無意識地抖了一下,眉頭也是輕輕皺起。
望見這一幕的醫生,手掌頓時僵在了空中。
半響才重新收了回去,繼而緩緩起身。
踱步走到衣柜前。
醫生隨手拿起一件T恤,隨后病態地蓋在自己的臉上,神情陶醉地吸著。
過了好久,醫生才戀戀不舍地拿開臉上的T恤,此時可以看見,在T恤表面留下了少許的黑色液體。
重新把T恤疊成一個塊狀,動作輕柔地將T恤重新填回衣服堆內。
醫生在做這一系列事時表現地極為專注,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張晨軍已經走到了門前。
“嘎吱。”
虛掩著的臥室門被輕輕推開,緊接著張晨軍的半個身子悄悄擠了進來。
盯著黑暗中的趙蔚看了兩眼,又匆匆掃了一眼空無一物的屋內。
張晨軍隨后輕手輕腳的腿了出去,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
在他正對面的衣柜前,有一個穿著泥污大褂的醫生,目光怨毒的盯著他!
明明窗戶緊閉的臥室,醫生身上寬大的白大褂卻是無風自動。
整個場面看上去,是詭異不已。
“咔!”
輕輕把防盜門關好,張晨軍把趙蔚家門的鑰匙塞進口袋中,隨后轉身沒入了黑暗的樓道之中。
“都這個點了應該也不會有賊來了,小蔚真的是太神經兮兮了。”
嘟囔了一句壞掉的樓道燈,張晨軍掏出手機,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樓下走去。
不知是系統故障還什么,電梯和樓道同時失靈,他也只能憋屈的摸黑走樓道。
“老板,拿盒煙,再拿瓶水。”張晨軍掃著柜臺上的二維碼開口道。
熬夜最廢的倒不是什么頭發,而是煙。
這短短一會功夫,他就把兜里的半盒煙給抽了個精光,除去守夜無聊之外,更多的還是他內心的天人交戰。
好不容易混到一個來女神家里的機會。
而現在女神就躺在他的一門之隔。
發生點什么吧,萬一女神反手一套律師函警告,這陣子也就白舔了。
可不發生點什么吧,心里難免又有些不甘心。
這個當不當禽獸的哲學問題,廢煙吶!
不知不覺中再摸煙盒就空了,張晨軍只得下樓重新買個一包繼續思考。
哪怕是走在回去的路上,張晨軍仍是皺著眉頭思考著究竟該不該當個禽獸。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在昏暗的路燈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直到張晨軍經過他身邊時,才下意識的抬頭瞄了一眼,隨后又把頭重新低了下去。
哪怕是這個點,出現了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醫生,張晨軍除了覺得有些奇怪之外也沒多想。
他現在滿腦子的“上與不上”的兩難抉擇,哪里還有閑心去細想這個詭異的醫生。
見張晨軍僅僅只是掃了自己一眼,隨后便沒什么后續。
醫生陰森的面龐上也是出現了一絲詫異。
隨后表情重新換回了陰森,低著頭一聲不吭的跟在張晨軍后面。
等到回到了趙蔚家的單元樓下,張晨軍的腳步忽然停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
醫生的腳步也隨之停下,兩人一前一后的定在夜色之中,顯得極為突兀。
“呼!”
張晨軍重新點燃一根煙叼在嘴邊,過了好一會才把半截煙頭扔掉,臉上隨之露出了一絲狠色。
搏一把!
大不了賭輸了牢底坐穿!
但就在扔掉煙頭時,張晨軍的余光卻是無意中掃到身后的醫生。
頓時張晨軍的面色一僵,連忙腳步加快消失在了樓道的黑暗之中。
醫生隨后也是緊跟著,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踏踏踏!”
“踏,踏,踏....”
寂靜的樓道之中,多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腳步聲。
一個急匆匆,似乎在躲避著什么。
而另一個卻是不急不緩。
但詭異的是,無論前一個腳步聲有多急促,兩個腳步聲總是出現在同一樓層。
“踏!”
隨著張晨軍腳步聲的停下,緊跟在身后的醫生立刻也是停下了腳步。
抬起一張白的嚇人的臉,一動不動的盯著上頭的張晨軍。
“哥們,你一直跟著我干什么?有事?”
張晨軍故作輕松的掏出打火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顫抖的雙手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大半夜的,漆黑的樓道里面,一個面色詭異的醫生死死跟在你后面,誰都會覺得壓抑。
面對張晨軍的質問,醫生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的疑惑,緊接著低下頭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搞什么啊,原來是個神經病么。”張晨軍深吸了一口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在他看見醫生白大褂上的泥污時,瞳孔卻是微微收縮,直覺告訴他,這個瘋子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強壓下心頭的緊張,張晨軍剛想轉身繼續上樓離這個瘋子遠一些。
眼前一花,隨后一張泛著幽幽綠光的面孔猛的貼到了他的面前。
“是那個假扮醫生的瘋子!”
張晨軍的瞳孔猛然收縮,渾身雞皮疙瘩冒起,背后也是瞬間被冷汗浸濕。
明明剛剛他還在下一層,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出現在了面前!
這個cos醫生的瘋子,是人么?
還不等張晨軍思考這個讓他駭然的問題,腹部便是驟然一痛,緊接著感覺到一個冰冷的異物刺進了他的腹部。
帶著不敢置信的目光往下看去,這個瘋子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手術刀。
而也正是這柄手術刀,扎進了他的體內。
“我....你他媽的!”感受到腹部的痛意逐漸劇烈,張晨軍雙目充血低吼道。
整個人宛如一只暴怒的獅子一般,對著面前詭異的瘋子就是一拳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