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江家工人到齊的時間，豐越給劉冬青發去自己在書房發現的線索，并接通聯系：“冬青，給你發了資料，你匯總查一下，還有，我根據尸體的倒向位置，還有刀身的角度，大概出了一個數據，研究一下，出個模擬動態出來，出來后發我看看，我再比對現場。”
“沒問題！”
“顏慶慶你帶回實驗室沒？”豐越沒有問顏婧婧的狀況，而是提到顏慶慶，既能從心理上錯開劉冬青的情緒不穩定，又能既然他負責保護顏慶慶的心理，畢竟分別的時候，他告訴劉冬青，顏慶慶就交給他了。
“帶回了！顏婧婧沒到醫院就斷了氣，顏慶慶在醫院打了點滴后被我們帶回，現在正在接待室睡覺。”
“好！辛苦了，動態圖抓緊出，分出機器來找江程曦的資料，我要知道他不在明面上的一切資料，你想辦法挖，動作要快，我能感覺到這些人，在清理自己手中不能完全控制的人，已經殺到江程曦了，我估計海京有不少有錢人都受到他的控制。”
“我給你幾個點，你照著找，二十年年內的，外地來海京求學，畢業后留下創業的，近五年來，時常受到政府表彰的公司或個人，為一些偏遠地區捐錢的個人或公司，還有，經常在新聞媒體中以正面積極的，和美家庭形象出現的有錢人，都查一下。”
“是！”劉冬青大聲回答。
“不是光查出來資料，要比對出關聯點，比如看看有無時間重疊后，出現在同一場合的家庭，諸如此類，你懂的。”
“沒問題！”劉冬青干回老本行，信心立即大增。
掐斷通話，豐越發現江家的工人已經全部到齊，根據入職年限，豐越將他們按照順序排列，依次問話。
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走過，看到最后一個，也就是發現尸體的李姐，豐越沒有開口，倒回頭往前走，走到第一個人面前，停了下來。
這是個新入職的年輕男孩，負責打雜，江家的工人按照入職年限來分工作范圍，作為新入職的人，也就只能做一些外圍的打雜，豐越大致了解這些人職責范圍后，開始了問話。
“你叫什么？”
“林斌。”男孩很靦腆，豐越卻不以為然：“這是第一份工作？”
“是的，老鄉介紹的。”男孩低頭老實回答。
“昨天，你負責巡邏還是買菜？”其實豐越已經查過，這孩子昨晚負責巡邏，巡邏？這就有點故事可以問問。
“我負責巡邏，晚上八點的班，到今天早上八點。”
“沒發現異常。”
“異響呢？”豐越繼續問，“比如晚上不該出現的汽車聲音，離開或者進來，或者有什么東西打翻的聲音。”
“汽車聲音沒發現，但是我和強子巡邏到主樓的時候，聽見里面有杯子打翻的聲音。”林斌側臉看著天，想起昨晚的動靜。
“你們查看了嗎？”聽到這兒，豐越覺得有戲。
“查了！強子走過去靠近窗戶問了一句，里面說沒事。”
“強子人呢？”豐越的目光掃向其他人。
一個肉嘟嘟的男孩走了出來：“我是強子，昨晚我們一起巡邏。”
“你去問了什么？”豐越抓住剛才的問題。
“我到窗戶下面問：老板，怎么了？”強子撓撓肉嘟嘟的腦袋，“老板沒說話，我就又問一句：老板，沒事吧？里面回答嗯。我跟林斌就到別處巡邏了。”
“那時是幾點？”
“那時候好像九點多，我們一般一小時巡一次，剛接班一次，第二次巡邏時聽見的聲音，所以應該九點多。”強子和林斌一起回答。
豐越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站回去，他接著往下問，但是他并未按照順序問，而是在接下來的幾個人身上看了好一陣兒，最后被看的人紛紛感覺到了不適，他才接著問：“你昨晚在哪兒？”
被豐越問的人，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兩只眼睛滴溜溜地轉，好像不敢與豐越的目光對接，越是這樣豐越越是要問，他只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
“你什么你？站直了，腦子想好了再說。”沒等豐越發飆，另一個工人卻發了火，咦！豐越的小脾氣上來了，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那你昨晚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你怕他說出什么來？”
豐越的話一出來，其余幾個人眼睛都開始這邊瞄，畢竟任何一個團體中，都會有斗爭，估計這個人平常不受人待見，所以每個看過來的臉，表情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沒有！”男人嘴硬，絡腮胡子已經嚇壞了，結巴更厲害了：“我我我們我們沒沒有在一起。”
“呵呵！”豐越忽然轉為笑臉，溫和地說，“沒在一起，為何你們倆的襪子穿的剛好是一對？”
兩個人瞬間低頭看自己的襪子，絡腮胡子還說：“不能啊？我們分開時是半夜，我回去……”
絡腮胡子說完忽然意識到周圍的目光全部不懷好意，他長嘆一口氣說：“哎！上當了。”
“讓你想好了再說，你丫的咋笨成這樣？”那個男人抬高自己的腳說，“你怎么會相信我們的襪子會穿錯呢？”
“行了！我知道你們不會是兇手，不過是因為你的態度不好，我才讓你出出丑，不過你們以后要注意，畢竟黃賭毒都是犯法的，今天我就先放你們一碼，你們只要回答我，昨晚，除了林斌聽見的那個聲音，你們還有沒有聽見什么異常？”豐越安慰這嚇壞的哥倆，其實豐越剛才就發現這倆人表情不對，從兩人的表情中推測出，兩個人昨晚應該沒有按照要求睡在員工房。
所以嚇唬他倆，而且很快讀懂這兩人內心的小九九，原來這兩個家伙昨晚接結伴出去做了不可描述的事，當然不愿其他工人知道，這才出了剛才的小插曲。
“你呢？昨晚在什么地方？”豐越在一個女工面前停住腳，大家一聽，腦袋又開始炸鍋，這看似風平浪靜的小團體，一到晚上居然風起云涌各有乾坤。
“我我昨晚和朋友在一起。”女工介紹自己剛來三年，已經可以進廚房幫忙，所以進出更自由一些。
“你昨晚并未離開，對嗎？”
“……是……”女工搓手，不知道該怎么說，眼眼角余光往遠處的瞄。
豐越頓時笑笑：“怎么？你男朋友還不能公開嗎？如果不能公開，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啊？”一群人頓時又如雞棚里進了一只貓，雞毛遍地吵雜聲不斷。
“怎么？要我說出嗎？”豐越有心戳穿，誰也擋不住，一旁市局的警察看得眼都直了，弄不懂這豐越大神在想啥？
“不不用了。”女工撓撓頭發，抬頭看看豐越，小聲地說，“我男朋友是廚師。”
“啊？小菊，你隱藏得夠深啊？”
“小菊，你咋想的？我可聽說廚師……”
“好你個小菊，你居然背著我跟廚師搞到一起了，你個狐貍精……”
你一言我一語，有罵的，有笑的，還有故意扯蛋的，而一個沒留神，廚師已經被兩個女工抱著頭抓了個滿臉紅光，豐越示意市局同僚上去阻攔，他一直暗暗觀察李姐的表情。
果然，鬧了一陣兒，李姐終于回魂了，她看看打成一團的工人，大喊一聲：“別吵了！還嫌不過亂啊？沒想過，老板不在了，我們要失業了嗎？”
李姐一開口，頓時所有人都冷靜下來，呆呆地看著李姐，李姐把亂糟糟的頭發往后面攏，然后幽幽開了口：“你們這些人啊，每天晚上發生什么，以為我不知道嗎？都是年輕人，很正常，我也沒管閑事，但是眼下都要失業了，還吵什么吵？”
“李姐，究竟發生事情了？”其他幾個工人紛紛圍過去，齊齊發問。
豐越示意其他人別動，注意記錄就好，李姐搖搖頭說：“哎！你們以為是在主樓內，就什么都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昨晚十點睡覺，睡覺前，我還給老板泡了一壺茶，他讓我早點去睡，我就走了。”
“我早上去喊老板起床，他今天上午十點有個會，平時他睡到八點半也就起床了，但是九點還沒動靜，我就問夫人，夫人說她昨晚在沙發上看電視睡著了，沒回房間，不知道。”
“我們就一起去房間喊，找書苑 www.zhaｏshuyｕａn.com 誰知老板沒在房間，夫人還說，起床也不說一聲，我們就去書房看看，到那兒就看見老板倒在沙發椅上，面前都是血，然后你們就都知道了。”
李姐說完，眼淚又往下掉：“我跟老板和夫人十幾年了，他們對我也好，我昨晚要是一直在客廳伺候，也可能不是現在這樣的。”
“李姐，你昨晚十點鐘還跑了一壺茶？”豐越上前插了一句。
“是啊！”
“一壺？”豐越重復了一句，因為他們到書房的時候，桌面上只有一只杯子，一壺茶，壺呢？
“李姐，你泡的茶端進書房了？”豐越撅起嘴，看著李姐，天然呆的樣子一露出，李姐的緊張情緒瞬間緩解，她唉聲嘆氣地說：“我每晚都會在九點泡一壺茶，昨晚老板接了一個電話又從房間回到書房，讓我泡壺茶，可能有客人，哎！我也沒看見誰來。”
“你報警為何說是自殺的？”豐越眨巴眨巴大眼珠子看著李姐。
“我？是夫人大喊著，完了完了，老板自殺了，自殺了！然后是小王打的報警電話，夫人喊過就昏過去了，我也嚇得腿腳不聽使喚，沒法打電話。”
“哦？好玩了。”豐越對市局的兩位警察說，“下面你們問吧，全部要簽字。”
“是！”
豐越重新回到客廳，那個憔悴不堪的江夫人，靠在沙發上，正在回憶最近的行程安排，豐越走過來坐到她的對面，雙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她停下講述，詫異地盯著喬楚；“警官，我說錯什么了嗎？”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