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哥?”喬楚拎著一只透明袋,喊了一聲,誰知道無人應答,他回頭一看,豐越站在大衣柜前一動未動,謝紅站在豐越一個側身的位置,同樣一動未動。不同的是,謝紅的臉上表情比較復雜,豐越的臉上較為冷靜。
“越哥?”喬楚起身,又喊了一句,“有發現。”
“發現什么了?”豐越終于回魂,慢悠悠地轉臉問道.
“袋子里有馬青青的所有證件,存折、卡,還有一部新手機。”喬楚邊說邊往豐越和謝紅這邊走,“你們看見啥了?一動不動的。”
“還有手機?”豐越剛才一進門就搜一圈,并未發現手機。
“這是在床頭柜的夾縫中找到的,你看,都在袋子里。”喬楚說話就到了豐越面前,順眼往大衣柜里瞄了一下,“哎呀我去!嚇我一滾。”
四門衣柜,雙對開,豐越面前的門開了一扇,一雙圓睜的大眼正與外面的人對望,一看就知道,已經斷氣,難怪豐越和謝紅都楞了好幾秒。喬楚將手機電筒打開,照進去一看,原來不是人頭被擱置在衣架上,而是一具站立的男尸。
撥開掛滿衣柜的衣服,男人整體出現在衣柜中,穿著整齊,面部僵硬,雙目凸起,豐越一眼認出,這是昨天下午剛接觸過的另一位邱干事。
“又是三連發!”豐越小聲嘟囔。
“三連發?”耿隊一腦袋霧水,跑了進來。
“有無發現有用的檢材?”豐越問。
“暫未發現,有用的線索,常用品上似乎都被人刻意抹去了痕跡,一絲指紋也沒發現。”耿隊心情郁悶,往豐越身邊靠,“你這兒有什么發現?我擦!這是什么?”
“這是另一位干事,這人為何會死在馬青青家的衣柜里?”豐越的腦子飛速運轉,從昨天的見面來分析,這位邱干事對航干事并不是十分欣賞,這點也表現為,下班后航寧愿找別人喝酒,只是他沒想到這頓酒,要了他的命。
“那楊天成豈不是很危險?”耿隊問。
“我已經跟開發區分局的說過,讓他們先去查楊天成,和他老婆,從作案手法來看,他們期待的三連發狀態已經發生,那么既然楊天成沒有變成尸體在這兒,我覺得至少今天是安全的。”豐越撅起嘴巴,萌人一臉,謝紅抬腳就踢,“你這嘴巴收回去,都是同行,你賣個屁萌啊!”
“哈哈哈!”耿隊不管不顧,先笑了再說。
豐越已經換到別的頻道上了,沖外面喊了一聲:“老錢,你回來。”
“怎么了?”錢程又討好裝備進來,“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這還有一個。”豐越努努嘴。
“床上兩位打包好,再拿一個裹尸袋來。”錢程大聲說。
“謝紅,你抓緊拍照,我們快點把尸體挪出來。”豐越圍著房間仔仔細細查了一圈,到處都被抹的很干凈,看來兇手是在馬青青回家之前就已經潛入等待,殺人后還有時間仔細清理現場,也就是說馬青青死亡時間為凌晨兩點到三點左右。這個男人,是和馬青青一起回來的嗎?
衣柜里的這位先生,是無意撞見了兇殺現場,還是本就一起來,最后被殺?干凈到找不出一絲痕跡的臥室,東西極少,一眼看穿所有的東西,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衣柜,馬青青是被他們過河拆橋了嗎?航干事死了,楊天成正在被警方調查,所以馬青青就不被需要了嗎?
豐越在腦子里想每一種可能,他覺得這馬青青太過張揚,很可能是被組織臨時列入滅口名單的,所以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還發了微博,表示要睡美容覺,這與老嚴殺人后發瘋地往路口跑,似乎知道自己會死的狀態不太一樣。
“死者為男性,年齡大約35歲,體態中等,周身無鈍器擊打傷,和其他傷口,舌根斷裂,致死原因初步斷定為扼殺,從淡淡引出的扼痕來看,兇手是從他后面用手腕住他的喉嚨,用力往后夾,所以尸體腳后跟有用力摩擦后留下的毛躁痕跡,根據肝溫和尸體體表呈現的瘢痕反應,死亡事件可以精確到凌晨兩點左右,誤差不超過一小時。”
錢程檢查完,便喊喬楚幫忙:“姑娘,快來,把他拉出去。”
“我去!你讓他自己走出來不行嗎?”喬楚嫌棄地看了一眼被錢程溫柔對待的尸體,但還是走過去推開豐越,和錢程一人抓住一邊肩膀,把人從衣柜里平移出來。
“扶著。”錢程不讓喬楚松手,他自己松開手,退后一步看看,對謝紅招招手,“拍照。”
“是。”謝紅開始拍照。
“冬青,找出航干事和邱干事的細致資料,兩年內就好。”乘著他們研究尸體的空檔,豐越聯系劉冬青,“速度要快。”
“收到!”
“冬青,你先找一下楊天成的夫人,我覺得這個女人可能能挖出點東西來。”豐越又補充。
“好!你那邊還沒結束?”劉冬青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噼噼啪啪音,還沒忘記關心一下出現場的男神。
“快了,有點復雜,邱航資料中找出有交集的地方,所有交叉點都標注出來,我要知道這兩年內,他們之間被人用什么東西聯系在一起的,我更想知道這位邱干事的網絡信息中,和馬青青的關聯點,或者,他是另外一個航干事也說不定。”
“沒問題。”
掐斷聯系,這邊對邱干事的尸體初步檢查已經完成,豐越問:“口袋里的東西搜查過了?”
“一部手機,一個錢包,一副耳機,還有一……我艸!”錢程扶著尸體,喬楚一樣一樣往外掏物品,謝紅負責往物證袋里裝,忽然喬楚爆了粗口,隨后掏出個疊好的紙,順手打開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封落款為地獄使者的信,A4紙,白紙黑字,簡單明了:記住,通往地獄的班車已從始發站發出,請勿錯過登車時間!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謝紅忽然來了一句。
“你覺得兇手殺人后并并未拿走死者的所有東西,包括最容易泄露秘密的手機,對嗎?”豐越瞇起眼睛問。
“哎!是啊,你真沒勁兒,就不能讓我說嗎?”謝紅嘆口氣,繼續說,“要么是兇手根本不在意他們手機中的秘密,或者是兇手殺人后把手機拿出來抹去了里面的秘密。”
“不盡然,我倒覺得兇手對自己的身份信息很有把握,根本不怕秘密被曝光。”豐越看看還在扶著尸體的錢程,“老錢,打包帶回去準備解剖吧。”
“恩。”錢程的臉比豐越的還冷,謝紅忽然神秘兮兮地問:“老錢,你老婆肚皮還沒動靜啊?這都結婚多久了?”
“噓!別在尸體邊上問這個問題,讓外人看見又要口舌痛快,說我們工作不認真。”錢程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預產期在五月。”
“哎呀!你可以啊,悄聲無息地,這就要生了?”謝紅,沒繃住,咋呼了。
“我還要跟你匯報,我們打算上床睡覺要寶寶了?”
“哎呀我去!老錢,你個老流氓,居然跟謝紅說這個。”喬楚掏完所有的口袋后,把尸體往老錢身上一推,不等他反應掉頭就跑。
“紅姐,你和錢程一起回去。”豐越擺擺手讓錢程抓緊帶謝紅回去干活,這大姐除了功夫高,其他地方都不咋地,尤其是智商,長期不在線。
“滴滴”兩聲,豐越的腕式電腦接收到劉冬青發來的資料。
他轉身將投射區對準臥室內,碩果僅存的一塊白墻,招呼耿隊過來看:“軍哥,拍照,然后分人出去一一核實,量大,會很辛苦。”
邱航二位的資料,很詳細,從上班下班,到買菜做飯,到出門旅游,到開房次數,飯店消費記錄,應有盡有。豐越看了一眼便找到了關鍵點,他問耿隊:“二隊三隊的,申請他們幫幫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些資料都跑完估計命都沒了半條,分一下,又快又省事。”
“成!”耿隊將資料傳給分管刑偵的副局看,并注明申請其他小隊幫忙的原因,很快就得到回復,從兩隊各抽調兩名隊員過來幫忙。
邱干事,名為邱成,33歲,已婚五年,育有一子,今年三歲,無顯見的不良嗜好,平日里熱愛旅游,喜歡唱歌,兩年內在各大賓館的消費記錄一共十八次,一次一天。上下班的路線穩定,下班時間穩定,除了出差,剩余時間軌跡統一。
只要記錄在案標記出差的時間,相對應的賓館消費,身份證使用記錄就會跟著出來。種種跡象表明,這位邱成先生,生活單一,不喜改變,內心包裹得緊,不愿與人過多交流,屬于那種很難信任別人的人,但是縱觀兩年內18次賓館消費記錄來看,他的出差與常規出差不一樣。
雖然地點不盡相同,但是車程距離不會超過三小時,所以,內容請自行腦補。豐越指著邱成的資料說:“軍哥,這個人所有出現的地方都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出與他有交集的人。”
“好。”
“航干事,名為航海松,35歲,已婚,育有一女,今年六歲,也是無顯見不良嗜好,愛好旅游和拍照,還有幾張作品得過大獎,從他認識馬青青后的時間查起,比對一下出現的時間,我要看看,他們在馬青青的世界里,是否知道彼此的存在。”
“啊?”耿隊腦容量又有點小了。
“雖然資料還沒全出,但是隨著你們的調查,我相信,他們共享的情人,就是馬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