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場,甄伏墓前,清晨
墓碑由白色石料制成,上寫:吳越國忠國公甄伏之墓,甄氏族人身穿孝服在灑掃,甄錦書身穿孝服在放置鮮花等貢品,甄錦書在前,其他族中后輩整齊站立,共同叩拜,儀式異常肅穆、虔誠恭敬。
803場,甄氏祠堂,日
甄氏祠堂的匾額,堂內里面靠墻一側成排的祖先牌位前,甄夫人在敬香,甄錦書在叩拜,旁邊一老者陪伴在側。禮畢,甄錦書站起身來。
甄夫人對甄錦書:錦兒,你先回避,娘有些話,要單獨跟族長說。
甄錦書稱是退出。
甄夫人:太爺,您是甄氏家族的族長,老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你能夠答允。
族長:國公夫人客氣了,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甄夫人:我家老爺無子,他生前和我都有意為錦書招上門女婿,錦書成親后,她所生子女皆隨甄姓,以便為老爺傳宗接代。我希望太爺能答應將錦書所生男丁,列入族譜。
族長:甄大人不但是當今大儒,而且為官忠烈,封妻蔭子,是甄氏一門的驕傲,只要錦書所生的男丁姓甄,都可列入族譜。我會將此事鄭重向族人宣布。
甄夫人含淚:多謝太爺。
甄夫人回頭凝望甄伏靈位,內心獨白:老爺,我們多年的心愿,今日終于達成。求你保佑錦兒多子多福,你的血脈后繼有人。
804場,庭院內,日
庭院內高搭席棚,甄氏眾多族人在歡聚飲宴。花廳中女眷們簇擁而坐。眾人臉上都綻放著笑容,互相敬酒致意,氣氛熱烈。
族長夫人對甄夫人:國公夫人,您難得回原籍一趟,為何要著急返回?不如再多住些日子。
甄錦書急忙向母親搖頭示意。
甄夫人:多謝盛情,只是,只是杭州那邊的一些事情,我和錦兒放心不下,想早日返回。
族長夫人:聽說王上為錦書籌建的公主府已經完工,國公夫人只怕有許多事情要忙,錦書真是好福氣,不但才名遠播,而且這等富貴。
甄錦書起身:太祖母過獎,您如此高壽,才真是福壽雙全。
眾人附和。
805場,山道上,日
甄錦書的儀仗隊伍在急速前進,馬上的鑾鈴響聲交織,甄錦書手掀車簾,從車窗內向外眺望,滿臉焦急。
甄夫人:錦兒,眼看杭州城就要到了,一直沒有遇上香兒,是不是我們趕路太急,互相錯過了。
甄錦書憂慮:若是錯過了,謝師弟會多走很多冤枉路。
806場,杭州城大門,日
甄錦書的儀仗進入杭州城城門。
807場,慧政殿內,日
錢弘佐在閉目聽吳德章為他讀一份奏折。旁邊還有一些其他的內侍和女官在坐著辦公,有的在謄抄公文,有的在打算盤。一內侍走入殿中,向錢弘佐施禮。
內侍:啟稟王上,如一公主殿外求見。
錢弘佐睜開眼睛:如一公主?!快請她進來。
來通報的內侍領命退出慧政殿。錢弘佐站起身走出書案,以示迎接。
錢弘佐對身邊的吳德章感慨道:掃墓如此大事,又路途遙遠,沒想到這么快就返回!
甄錦書走入慧政殿,向錢弘佐半屈膝施禮:參見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錢弘佐歡喜:公主這么快就返回了,著實令孤王意外。今日已經來不及籌備,明日孤王設宴給國公夫人、公主和謝愛卿,在養元水榭接風洗塵。
甄錦書盯著錢弘佐,沒有聽懂他的話。錢弘佐驚訝于甄錦書的目光,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擔心上面有污嘖。
甄錦書:謝師弟并沒有跟我們一起返回。
錢弘佐驚奇:這是為何?他不是你們儀仗的首領嗎?怎么會沒有一同返回?
甄錦書更加驚愕地看著錢弘佐:因為我們走到響水河時,他被您急召回朝。說御史戚崇武彈劾他誤斬戴惲之孫,戚大人已經查清了戴惲孫子的年庚,您急令謝師弟回朝對質?
錢弘佐驚得目瞪口呆,斷然否認:根本沒有這回事!自你們離開杭州,并無人彈劾謝愛卿,孤王更加沒有召他回朝。
甄錦書只感到天旋地轉,搖搖欲墜。錢弘佐急忙上前扶住她,和其他內侍、女官一起,把甄錦書扶到座位上。
錢弘佐急切:究竟出了何事?公主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在內侍和女官關切的目光下,甄錦書在述說,錢弘佐在傾聽。錢弘佐內心獨白:如此看來,是有人假傳圣旨。而今過去了這么多天,謝愛卿既沒有回杭州,也沒有去秀州接甄家母女,難道出了意外?
錢弘佐瞳孔緊縮,厲聲對吳德章:傳御書房管事,立即晉見孤王。
808場,慧政殿外,日
吳德章在前,一年長內侍在后,急步奔向慧政殿。畫面定格于年長內侍,字幕人物介紹:吳越王宮御書房管事,內侍申謙。
809場,慧政殿內,日
申謙跪在錢弘佐面前。錢弘佐和甄錦書都焦急地注視著他。
申謙:回稟王上,御書房近日并無內侍外出辦差。
甄錦書站起身,厲聲:不可能!謝大人在護送我們途中,接到了讓他立即還朝的圣旨,上面落著玉璽。而且謝大人認識前來傳圣旨的兩位內侍,說他們在御書房當差。
申謙惶恐地望著呼吸急促的甄錦書,猶豫地看了錢弘佐一眼。
錢弘佐氣得滿臉通紅:你如實回話,若有隱瞞,孤王定嚴懲不貸!
申謙:那圣旨只怕是假的。奴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知道跟這件事,是否有關?
錢弘佐急切:快說!
申謙:大概三四個月之前,具體的時間,奴才再回去查,但肯定是如一公主出發掃墓之前。御書房發出的圣旨,出現了錯字,把嘉獎寫成了辜漿,為此擔任這個圣旨謄抄和校對的兩名內侍,全都被逐出了王宮。
錢弘佐:他們能夠接觸到玉璽嗎?
申謙:能。他們平時的差事,就是謄抄和校對圣旨,最后都要用到玉璽,有很多機會接觸到玉璽。
錢弘佐:這兩人叫什么名字,他們離開王宮后,去了哪里?
申謙:他們一個叫安心、另一個叫安意。是多年前從別國逃難來的災民,因為生活無著,自閹進宮做了內侍。奴才,奴才沒聽說他們在吳越國有親屬,不知道他們被逐出王宮后的去向。
錢弘佐對吳德章:你立即去傳刑部主事李濟深,來見孤王。
慧政殿內,錢弘佐急得六神無主,來回亂轉,甄錦書手扶額頭坐在椅子上,眼前景物模糊晃動。
810場,杭州城街道,日
馬車飛奔,車夫高叫,路上的行人紛紛閃避。馬車上,坐著吳德章和李濟深。
811場,慧政殿內,日
吳德章引導李濟深快步走入。李濟深剛想拜見錢弘佐,錢弘佐擺手制止。
錢弘佐焦急:免了,免了。
錢弘佐在述說,甄錦書垂淚,畫面定格于李濟深驚愕的神情。
錢弘佐:刑部先放下所有其他的案子,全力尋找謝愛卿。
李濟深:是明查還是暗找?謝大人身居要職,如果明查,恐怕驚動極大。
錢弘佐果斷:明查。如果暗找,我怕會貽誤時機。
李濟深:照如今的線索看,是有人買通了安心和安意,這兩個能偽造圣旨的內侍。他們是故意犯下過錯,以便被逐出王宮,在被逐之前,那道假圣旨就已經偽造完畢,并落好了玉璽。專等謝大人上路之后假傳。
錢弘佐贊同:很有可能。
李濟深:一會兒微臣帶刑部的畫師去御書房,讓熟悉安心、安意這兩人形貌的內侍,說一說他們的長相,讓畫師畫出來圖像,這樣找起來容易一些。等圖像畫好之后,我會將刑部捕快分成十組,沿響水河附近查詢。
甄錦書:我畫一些謝大人的畫像給刑部,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李濟深:也好。不過,還是安心和安意的畫像更重要一些。
甄錦書:這是為何?
李濟深:這兩人之所以選擇在響水河假傳圣旨,是因為附近荒涼僻靜,而且河寬水深,沉尸方便,憑他們兩人想殺謝大人毫無可能,肯定另有殺手埋伏。我只怕謝大人……
錢弘佐斷喝:不要胡說!以謝愛卿的身手,什么人能殺的了他?你盡全力搜尋,挨家挨戶的詢問,謝愛卿吉人自有天相。
李濟深諾諾:微臣告退。
驚恐之下,甄錦書的淚水如同斷線珍珠一般落下,錢弘佐想要安慰,但自己也心亂如麻,竟然什么都沒說。
812場,功臣殿甄錦書居所,夜
天上明月皎潔,室內燭光明亮,甄錦書在燈下畫像,桌上擺著數張已經畫好的謝香存簡易畫像。甄夫人在旁邊幫甄錦書磨墨,神色凄惶,不停咳嗽。
甄錦書關切:娘,您去休息吧。
甄夫人焦灼:錦兒,你多畫幾張,刑部的捕快拿著畫像才好尋找。當初我們不該輕信圣旨……,快畫吧,不要耽擱!
甄錦書又埋首作畫,甄夫人依然在旁邊陪伴,侍女仙夢在室內伺候。一片寂靜中,突然傳來了爆竹炸開的聲音。仙夢推開窗子觀看,只見夜空中彩花綻放,燃放得十分密集,把黑漆漆的夜空,點綴得五彩繽紛,絢爛奪目。
甄錦書:今天是什么日子?宮里怎么會燃放煙花爆竹?
仙夢一臉茫然:公主請稍等,我帶幾個姐妹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813場,功臣殿大門口,夜
年長的嬤嬤拿出鑰匙打開已經落鎖的大門,仙夢和數名丫鬟快步走出功臣殿。
814場,御花園內,夜
花壇旁邊,戴勝男領著數個內侍和宮女在燃放煙花爆炸,戴勝男興高采烈。仙夢等人走了過來,戴勝男斜眼看了看她們。
戴勝男故意高聲歡叫:真是老天有眼,王上這么快就殺了謝香存這個狗賊,替我們戴家報了血海深仇,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仙夢聞言,被雷電擊中了一般,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僵直地望著戴勝男。戴勝男沒理會仙夢的目光,催促手下人。
戴勝男:你們動作快點,我要聽連珠炮。
鞭炮猛烈炸響,紅色的碎屑四處迸濺,戴勝男拍手叫好,仙夢和跟隨她的丫鬟悲憤互望。
815場,御花園門口,夜
仙夢帶著數個丫鬟氣沖沖離去,迎面遇上內廷總管吳德章帶領數名內侍走入御花園,吳德章想跟她們打招呼,仙夢幾個根本不予理睬,徑直離去。吳德章愕然望著她們的背影,內心獨白:甄家是詩書禮儀之家,她的丫鬟今日為何這般無禮?
御花園內傳來炸雷一般鞭炮的轟鳴,跟隨吳德章的內侍紛紛捂住耳朵,吳德章皺眉。
吳德章對隨從提高聲音:快去看看,是誰在胡鬧?
816場,功臣殿甄錦書居所,夜
仙夢等丫鬟氣鼓鼓地涌入室內,作畫的甄錦書和看畫的甄夫人均抬頭望向她們。
仙夢:老夫人、公主,是戴才人領著自己的侍從,在御花園燃放煙花爆竹。
伴隨著一聲爆竹炸響,甄錦書驟然起身,甄夫人震驚異常。
甄錦書:這么晚,宮內已經宵禁,非年非節,她們在亂鬧什么?
仙夢有些猶豫,看了看其他女伴,氣憤:公主,說起來太氣人了。她們在慶祝王上處死了謝大人,替他們戴家報了仇!
甄夫人勃然大怒:殺了人還要大肆慶祝?天理何在!她們慶祝給誰看?!
仙夢不敢回答,室內只有爆竹聲炸響的回音。
甄錦書強壓驚怒:戴才人說了些什么?你不用顧忌,把她說的原話告訴我。
仙夢:戴才人說她之所以留在宮里,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她還說,老天保佑她,讓她這么快就看到了……謝香存……這條走狗的下場……
仙夢的話聲,越說聲音越低,最后低不可聞。甄錦書沉默半晌,忽而苦笑。
甄錦書:我怎么會這么蠢?!竟然忘記了這位戴才人?圣旨是真的,接觸玉璽機會最多的,不是內侍,而是王上。
甄錦書明明在笑,眼淚卻滾滾落下。
甄夫人對眾丫鬟:你們去收拾衣物,明日一早,我們離開王宮,搬回甄府。
眾丫鬟面面相覷。
甄夫人怒喝:還不快去!
眾丫鬟退出。
甄錦書摟住母親痛哭失聲:娘,王上為何騙我?是他殺了謝師弟,他為何騙我?
甄夫人:田太妃有意立你當王后,被為娘拒絕。如果我猜得沒錯,王上只是不想跟你翻臉。
甄錦書驚怔道:田太妃,她……?有這種事?
甄夫人垂淚:錦兒,自古道伴君如伴虎,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為了王上,香兒曾經出生入死,而王上竟然能這么狠心將他殺害。你跟這種人在一起,只會痛苦一生。外加那個戴才人,她跟你有殺父之仇,你不是這些狠毒之人的對手。明日我們就離開王宮,再窮再苦,我們自己過安生日子,好嗎?
甄錦書焦急:可是謝師弟還沒有下落?
甄夫人直言:錦兒,你明白嗎:香兒縱使還活著,也絕對不會讓王上查到他的下落。依為娘看,他多半已經不在世間了。
甄錦書低頭看著自己剛剛畫的那些謝香存簡易畫像,淚水打濕之下,模糊一片。鏡頭閃回:羅城門口,謝香存從甄錦書手中接過講讀卷,雙方的目光交織;街道上,假扮成女婢的謝香存,攙扶著身穿孝服的甄錦書;靈堂上,假扮成戴勝男的謝香存在跟甄錦書交談;功臣殿中,甄夫人在喂謝香存吃水果,甄錦書在旁邊注視他們;山道上,謝香存將甄錦書抱上馬匹,畫面定格于甄錦書頭腦中那幅謝香存為自己牽馬的圖畫。
817場,勤政殿,日
金碧輝煌的勤政殿群臣齊聚,王座空空無人。吳德章在幾個內侍的簇擁下,走入勤政殿,吳德章登上玉階,站在王座邊,向群臣宣布。
吳德章:各位大人,王上身體欠安,傳旨取消朝會,至于什么時候恢復朝議,暫時還不好說。
吳德章走下玉階,立即被群臣圍攏。“王上怎會突然生病了那?”“吳總管,我等可否去探望王上?”群臣在七嘴八舌詢問。
吳德章: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一內侍跑入勤政殿,對吳德章:啟稟吳總管,如一公主母女,帶領侍女正在搬離王宮,您快去看看吧。
818場,王宮大門前,日
吳德章跟著稟告的內侍急匆匆跑向王宮大門,遠遠看到甄錦書的車隊正在離去。吳德章氣喘噓噓跑到大門口,守門的侍衛領班上前向吳德章稟告。
門衛領班:吳總管,如一公主母女執意離去,我們不敢強行阻攔,只好放行。
吳德章嘆了口氣,返回大門內。
819場,錢弘佐寢宮,日
御醫在給錢弘佐針灸,錢弘佐疼得滿臉是汗,御醫取下銀針。
御醫:王上,你覺得好些了嗎?
錢弘佐:頭還是疼得像要裂開一樣。
內侍扶錢弘佐躺下,吳德章走了進來。
御醫:王上,我給您去配一些緩解疼痛的藥物。
錢弘佐“嗯”了一聲,御醫收拾好藥箱,施禮后退下。吳德章走到床邊,為錢弘佐整理絲被。
吳德章低聲:王上,有件事,奴才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錢弘佐暴躁:別煩我!
吳德章只得噤聲。
錢弘佐強行壓抑煩躁,緩了緩神問:你想說的是?
吳德章:如一公主母女已經搬離王宮。
錢弘佐一驚而起:怎么會這樣?她們為何要離開王宮?
吳德章:昨晚奴才去御花園,制止戴才人他們胡鬧,遇到好幾個如一公主的丫鬟,氣呼呼地從那里離開。我想如一公主,可能相信了戴才人的話。
錢弘佐怒不可遏:戴勝男這個賤人,竟然敢那樣說!戴氏一門死有余辜,孤王怎么會替她家報仇?
吳德章:如今宮里謠言四起……。
錢弘佐打斷:別人相信謠言倒還罷了,我跟如一公主,經常和謝愛卿在一起。我們一直都親密無間,我還以為如一公主能明白孤王對謝愛卿的真情,怎么想到,怎么想到……
錢弘佐哽咽難言。
吳德章:王上,您要保重龍體,不要這么傷感。如一公主只是一時糊涂,早晚會知錯的。
錢弘佐郁恨難平:孤王不怪如一公主,她痛失謝愛卿的音訊,難免心緒紊亂。要怪只怪戴勝男這個賤人,你去傳孤王的旨意,賜戴勝男白綾,令其自盡。
吳德章大驚失色,卻又不敢頂撞錢弘佐,躬身離去。
820場,錢弘佐寢宮外,日
吳德章帶著田太妃步履匆匆,走入寢宮。田太妃的隨從儀仗追在后邊。
821場,錢弘佐寢宮內,日
田太妃走向錢弘佐的病床前,吳德章躲在不遠處。
田太妃:王上,你還好嗎?
錢弘佐聽到話聲,才覺察進入室內的是田太妃,勉強坐起身子:見過太妃。
田太妃坐到錢弘佐床前,關切:王上的病癥,怎么會起得這么急?御醫怎么說的?
站在床邊的一個小內侍回稟:他們說的那些,奴才聽不懂,進行了針灸,沒有什么起效。
田太妃命令:更換御醫,重新診治。
吳德章:遵太妃口諭。
田太妃又對錢弘佐:王上,哀家剛剛聽說,如一公主母女,已經離開王宮。哀家原本打算,等如一公主掃墓歸來之后,就跟王上正式提出立她為王后的舉薦。這如今,是發生了什么事?她怎么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悶聲不響地離開了王宮那?
錢弘佐聽得心里更亂:太妃,你不知道如一公主愛慕謝香存謝愛卿嗎?
田太妃愕然:錦書比謝香存大了四五歲,哀家一直以為他們只是師姐弟,怎么想到……?幸好哀家沒有正式提出,否則真得鬧出笑話了。
錢弘佐急切:您的想法,沒跟別人說過吧?
田太妃想了下,頗難為情:我曾跟忠國公夫人提起過。
錢弘佐氣得長嘆一聲:國公夫人是怎么回復您的?
田太妃:當時她說,如一公主和戴才人有殺父之仇,不能共事一夫,否則對不起他家老爺。哀家那時不知道如一公主鐘情謝大人,勸國公夫人說,王后是母儀吳越國的尊位,不是區區才人能相比的。
吳德章搖頭嘆息,內心獨白:這流言蜚語中,王上要殺謝香存的理由中,又增加了一條緋聞。
田太妃小心翼翼:哀家聽說,王上要賜戴才人白綾,令她自盡,可有此事?
錢弘佐瞪了一眼躲在田太妃身后的吳德章,吳德章不安地低下頭。
錢弘佐:如果戴勝男安分守己,孤王可以把她當個死人,就算王宮白糟蹋了糧食!但是她昨晚大鬧御花園,胡說孤王殺害股肱重臣,罪不可赦。孤王對她已經忍無可忍!
田太妃:王上,當日太后在出家前,封她為才人。而且太后還囑咐我,等你迎娶王后時,要特赦戴家女眷,免除她們在牢城營的苦役。現如今戴才人是王上第一個納的嬪妃,雖然有名無實,但如果未迎娶王后,卻把唯一的才人殺了,只怕不祥,還望王上看在太后的面子,免戴才人一死。另作處罰。
錢弘佐無可奈何:褫奪戴勝男封號,貶為宮奴,罰往內廷刑獄苦役館。她身邊不許有任何人伺候照顧,幾時她死了,拖出去埋了就是了。
田太妃、吳德章均施禮:多謝王上寬恕。
822場,鏡頭交替
公主府的匾額,李濟深在向端坐的甄夫人和甄錦書施禮。
李濟深:國公夫人、如一公主,你們可否將內侍假傳圣旨、騙走謝大人當日的詳情再跟下官說說,越詳細越好。
刑部衙門匾額,童剛站在李濟深座前。
李濟深:童司造,據本官所查,你在太湖水師主管弓弩制作,并非武將,為何這次用戰船運載如一公主儀仗車馬的差事,會由你來擔當?
童剛:末將以往從未離開水師辦差,沒想到第一次,第一次……(童剛滿臉懊悔)我這次是奉了諸葛將軍的差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至于原因,我猜測是因為謝大人認識我的緣故。
李濟深:謝大人因何機緣會認識你?
童剛:謝大人對弓弩的制作非常關切,他來我們太湖水師巡視時,在司造處盤桓數日,還曾經詳細詢問我弓弩制作的技巧。
仿梨山莊匾額,曲流觴淚流滿面,在向李濟深跪拜。
曲流觴:李大人,我求您,無論如何要盡快找到我的徒兒,他只怕是遇到了危險。
李濟深:本官自當盡力。曲倌人,本官有些話想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曲流觴:這是自然。
李濟深:謝大人出發前,可曾向你辭別?
曲流殤:出發前,他曾回來住過兩天,告訴我他將護送如一公主回原籍掃墓。
李濟深:他當時可有異常?
曲流殤:沒有任何異常。他說被褥有些臟了,所以除了洗衣服外,他還有和綠藕一起拆洗了被褥。
李濟深:謝大人是二品大員,他來你這里,還要干洗衣服之類的粗活嗎?
曲流殤:是呀,他每次回來我這里,總要做很多活計。
李濟深意外。
響水河中的蘆葦蕩,船只在迂回前行。船上站著漁夫和數位刑部捕快。
漁夫:各位官爺,這里水流緩慢,又有蘆葦叢的阻礙。上游沖下來的尸體,大部分都會滯留在這里。除非是被綁上重物沉到水底的。
捕快頭領:大家仔細找。
蘆葦叢被逐一用長桿撥開查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