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悠悠,黑衣獵獵,明月當空,孤影不眠。
少君一人坐于同福客棧屋頂,仰望夜空,看著那皎潔明月,感覺很是平靜。只是在這平靜之中,少君的心里,卻有一絲說不出的異樣,不知為何,卻讓人撓心難平。
“葉兄。”一聲呼喚,打斷了少君的思索。少君尋聲看去,是沈浪心。
沈浪心的行動,有點笨拙,也許是因為不會武功,好是半天,沈浪心才爬上屋頂。
“沈兄。”少君忙起身一禮:“你不會武功,就別上來了,要是掉下去,我可怕來不及救你。”
沈浪心聞言一笑,說道:“葉兄說笑了,葉兄輕功卓絕,怕是絕不在白兄之下,想來我若從此處掉下,葉兄要救我,絕對是綽綽有余。”
少君不由撇嘴。我只是說說而已,你竟計算那么清楚,無趣。
可少君又心中一轉,卻是戲笑說道:“我要是執意不救呢?”
“你會嗎?”沈浪心看著少君,同樣戲笑視之。
會嗎?少君自己也不由思索起來,只是看了看一旁的沈浪心后,卻是哈哈一笑說道:“不會。”
這次輪到沈浪心一臉愕然,好是半天才開口說道:“違心。”
少君呵呵一笑,沒有回擊,只是自顧自的仰頭看著明月。
“那個。”沈浪心看著少君,好是半天,才開口說道:“我覺得雀……雀兒姐姐可能喜歡你。”
“是……你說啥?”少君瞬間一個激靈,一臉吃驚的看著沈浪心:“剛才風大,我沒聽清。”
“風大?”沈浪心一臉疑惑的環顧了下四周,后一想,便明白過來,不由輕輕一笑說道:“沒事,我可以再說一遍,我……”
“哎呀,我覺得今天的月亮好亮啊,若是此時再來壺酒,咱們二人把酒言歡,豈不快哉。”少君大聲的說著,只是在背對著沈浪心的額頭上,卻是汗珠直冒。
沈浪心聞言,也抬頭看了看明月,呵呵一笑說道:“酒,我有。”說話中,沈浪心便從身后掏出一壺酒和兩個杯子。
“你有?”少君一臉吃驚。剛才上來時,沒見你帶啊。
沈浪心可不知少君心中所想,給兩個杯子斟滿后,便將其中一杯遞向了少君。
少君接杯而過,但兩眼卻細細打量著沈浪心,一心就想知道這酒從何而來。
沈浪心舉起自己的杯子,看向少君,眼神中,很是嚴肅:“葉兄,你,可否答應我兩件事。”
少君聞言一愣,好是半天才說道:“我們是朋友,別說兩件,便是十件百件,我都答應你。”
沈浪心搖頭:“不需要那么多,只要兩件便可。”
少君皺眉。如此嚴肅,想來這兩件事怕是很難,若自己胡亂答應下,又無法做到,豈不傷了沈兄的心。
想到這里,少君問道:“你且先說下何事,若是我能辦到,必竭盡全力。”
沈浪心聞言一喜,忙說道:“不難,不難。其一,你可否答應我,做個大俠。”
“大俠?”少君眉頭皺起,心里猶為掙扎,好是半天,少君才說道:“沈兄,怕是第一件,我便無法答應你。”
沈浪心瞪向少君:“為何。”
少君張口欲言,可好是半天,才說道:“有些事,我不方便說,但我答應你,我,絕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去做壞人。”
沈浪心眉頭緊鎖,眼神更是疑惑的看著少君:“我們是朋友。”
“是。”少君答道:“可有些事,我若說了,怕是會給你,還有云雀,會帶來滅頂之災。”
沈浪心眉頭緊鎖,眼神更是憤怒,可是幾次張口欲言,卻都不曾出口。
終于,沈浪心一聲嘆息后,平穩下了怒火,說道:“你若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但你要答應我,正如你所說,不濫殺無辜,不成為你魔頭,哪怕你練的是魔功。”
少君慌忙點頭,以示答應。
沈浪心見少君答應,才張口說道:“好,第二件事,我希望你,能娶了雀……云雀姐。”
少君再次皺眉,猶豫半天才說道:“那個,這個,其實,我心里早已有人了。”
“誰。”沈浪心皺眉問道。
“就是,那誰。”少君的臉,都開始有點了羞紅。
原本皺眉的沈浪心,在看到臉通紅的少君后,不由的笑了出來:“我猜猜,既然你沒立馬應下,想來不是云雀姐。那么,是否是北姑娘。”
少君一臉驚慌:“不是,不是,是……好吧,我也說不準,但每次看到菱……北姑娘,心里就感覺不自在。”
沈浪心呵呵一笑,說道:“你喜歡北姑娘也無妨,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何妨。”
少君聞言一愣:“那樣,不好吧。再者,菱……北姑娘與云雀二人,怕是也不答應吧。”
沈浪心皺眉,好是半天,才說道:“也是,那就退而求次,不管將來你是雙喜臨門,還是只娶一妻,我都希望你,能多照顧點雀兒。”
“雀兒?”少君發覺了話中的蹊蹺,不由心中一轉,說道:“沈兄為何不自己照顧。天舒姑娘和云雀,怕是你喜歡的是云雀吧。”說話中,少君一臉戲膩的看著沈浪心。
沈浪心聞言一愣,但接著卻是搖了搖頭,語氣更是有點自嘲的說道:“我沒機會了,也來不及了,等等我便要走了,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了。”
“走?”少君一臉疑惑,同時,心里也感覺一種沒來由的難受:“你要去哪?”
沈浪心自嘲一笑,說道:“去哪,會去哪,也許近在身前,也許遠在天邊,誰又知道。”
少君聽著沈浪心沒頭沒尾的話,更是感覺疑惑:“什么天邊身前,等這幾天把事處理完了,咱們六人就出發。去云夢劍宗,去西境沙州,去闖蕩江湖,去行俠仗義。你一個人走,豈不不地道。”
沈浪心呵呵一笑,卻是轉身看向了明月:“明月當空,把酒言笑,魂在近前,身在他方。葉兄,干——”言罷,沈浪心將手中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少君見狀,也只能舉杯飲盡,只是心里,還在琢磨著身在他方的意思。
“呸,呸,呸,沈兄你拿的什么酒,怎么這么淡而無味,不會是用白水來胡弄于我吧。”少君狂吐著嘴里的酒水,并惱怒的責問著沈浪心。
只是好是一會兒,都不曾聽到沈浪心的解釋。固此,少君不由惱怒的看向沈浪心。只是,這月夜屋頂之上,哪還有沈浪心的身影。
不由,少君皺眉呼喊:“沈兄,沈……”
少君突然頓住,面容更是驚疑的看著自己的手。而原因,便是手中的酒杯,在不知何時,已突然消失不見。
少君眉頭緊鎖,心里更是疑惑不已:“沈兄。你莫要開玩笑,趕快出來,這樣很無趣的。沈兄?”
隨著久喚無應,少君的心里,開始變得驚慌起來。同時在驚慌之中,還有著一絲痛。
“沈兄,沈兄,沈兄……”
……
……
“清風,快開門,清風……”是老白的聲音,從少君的門外傳來。
而同時,隨著老白的呼喊,少君也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夢?原來是夢啊。”少君喃喃說道。
少君起身,隨便披上衣服后,便前去開門。
“吱——”隨著門聲,房門打開,門后的老白,便立馬風風火火對少君說道:“快,快下樓下,云……云雀姑娘中毒了。”
“好……中毒?”少君瞬間清醒過來,接著更是一把推開老白,極速便向樓下奔去。
“騰,騰,騰。”隨著下樓的腳步聲,少君很快的便來到了樓梯轉角處。少君向下一望,心中不由一驚。
只見大堂的大榆木桌上,正躺著云雀,只是云雀嘴角,留著一絲血痕,讓人看著猶為的心痛。
少君不敢耽擱,慌忙來到桌前,扶起云雀的身子,便細細觀察起來。
雖說少君并不喜歡醫術,但一直幫郎中的忙,自然也懂那么一點。而且因為幼時村長故事的熏陶,對江湖毒藥一說,卻是上心不少。固此,少君對云雀所中之毒,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是百步死。”少君沉聲說道。而眾人聞言,臉上不由一驚。
“百步死?”追著少君下樓的老白聞言,不由疑惑問道:“那豈不是說,云姑娘中毒的地方,就在百步之內?”
“百步之內?”眾人聞言驚慌,郭芙蓉更是轉身便向門外奔去。
“不用去了?”少君慌忙制止,同時皺眉解釋道:“看云雀中毒之相,怕是最少奔行不下一里之外。”
“不可能。”老白語氣堅定道:“百步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百步死,毒如其名,中毒之人,絕不可能超過一百步。”
少君聞言眉頭緊皺,也是疑惑不已,好是半天,少君才對菱紗說道:“菱紗,你找一下,看云雀身上的百解,是否還在。”
菱紗聞言點頭,接著便伸手在云雀身上摸索起來。
“找到了——”菱紗一聲呼聲,從云雀的衣服懷中,掏出了一枚丹藥。少君細一打量,果不其然,正是百解。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少君看著菱紗手中的百解,語氣很是驚慌。
而眾人看著驚慌的少君,更是疑惑不解:“什么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菱紗問道。
少君沒回答,而是伸手在云雀嘴角的血痕中摸了一點后,便向口中送去。
“不要——”眾人慌忙阻攔,但好似為時已晚。少君那沾著血的手指,在眾人驚慌的眼中,便送入了口中。
少君細一嘗味,便發覺了不對:“果然,云雀在剛中毒,便服下了百解。但是百步死毒性生猛,哪怕是百解,也只是延緩了毒發時間而已。”
“那云姑娘現在?”老白擔心的問道。
少君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沉思了下才說道:“除非郎……醫圣出手。”
“醫圣?”眾人眼神一暗。
少君皺眉,好是一會兒,少君突然一喜,對菱紗說道:“菱紗,你看著云雀,我回屋拿……”
“咳,咳……”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了少君的話。
“云雀……”少君一聲驚呼,看向了發出咳嗽聲的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