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也不待兩人回答,便自顧自的進入客棧之中。
這個副本任務的指引NPC已經現身,作為挑戰的夜未明與莜莜當然要上去接下任務,于是雙雙邁步跟了上去。
當而然進入客棧時,師妃暄已經沏好了一壺清茶,并替兩人各自倒了一杯之后,這才終于開口說道:“這里是一個邊塞小城,因為大唐在南方戰事吃緊,原本駐守此地的軍隊被大量調走。”
“恰逢此時,突厥頡利可汗親率10萬金狼軍南下,第一個目標便是你我所處的這處孤城。”
聞言,夜未明的嘴角不由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這就是這個任務的背景介紹唄。即便是一個挑戰任務,還不忘順便推銷一下她們以北統南的戰略理論,還真是很慈航靜齋呢!
這時,卻聽師妃暄繼續說動:“明知此地城小難守,加之兵力嚴重不足,固守只會讓城中數十萬百姓與自己麾下的將士玉石俱焚。”
“在嚴峻的局勢之家,守將蘇定方不得不做出決斷,先是遣散城中所有百姓。同時自己帶著麾下僅剩的三千精銳沿小路與大部隊會合,準備在進入中原的下一道關卡設下埋伏,與頡利決一死戰。”
至此,任務的背景才算徹底交代完畢。
而師妃暄則是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卷軸,將其置于夜未明與莜莜面前:“這是記載了蘇定方將軍撤退路線的地圖,請二位收好。”
接過地圖,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后夜未明再次看向師妃暄:“為什么要給我們這個?”
卻見師妃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天憫人的凄苦:“蘇定方將軍是目前身處邊陲之地的將領之中,職位最高,能力最強,也是唯一一個有能力與頡利率領的金狼軍正面一戰的將領。”
“頡利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只要有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可以將蘇定方將軍置于死地的機會。”
“但若是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背井離鄉,逃避戰禍的百姓!”
在兩人復雜的目光注視下,師妃暄豁然起身,來到客棧的大門口,雙眸落在眼前荒涼的街道之上:“蘇定方將軍需要三天時間,才能成功與大部隊進行會和,而那些逃難的百姓,也同樣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抵達安全地點。”
“可是現在,頡利麾下的金狼軍不出半個時辰,便會進入此城。在孤軍深入的情況之下,他們絕對不會選擇貿然分兵。”
“但他們也絕對不會在這座孤城之中停留太久。”
“不論是否能夠得到蘇定方將軍的消息,都會采取下一步的行動。”
“而你在金狼軍的追殺之下,不論是逃難的百姓,還是蘇定方將軍所率領的步兵,都會在一天之內被其追上。至于說抵抗……”
說到這里,師妃暄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想說出這個誰都能夠想象得到的殘酷答案。
將所有的事情盡數交代完畢,師妃暄猛地轉身,雙眸直視夜未明的雙眼:“所以,現在你們手中的地圖,便關乎著無數人的性命。”
“到底應該如何來使用它,就看二位的選擇了……”
說完,師妃暄便欲展開身法離開。可還不等她有所動作,卻是忽見眼前身形一閃,夜未明的身形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與此同時,閉月羞光劍森冷的劍鋒,已經指向師妃暄潔白如玉的咽喉:“我可否理解為,之所以會造成如此局面,都是師仙子一手安排出來的好戲呢?”
“不。”師妃暄輕輕搖頭,面對夜未明手中冰冷的劍鋒,更是毫無畏懼:“這里自然只是為了考驗各位參賽者,而制造出來的一個幻象而已。可一旦將來有一天,天下進入南北兩分的局面,眼前這樣的場景便將不再是虛幻的場景,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實。”
“甚至,情況可能還會比你二位此刻所面臨的局面更加的糟糕。”
夜未明聞言卻是目光變得更冷:“事實上對我們來說,師仙子本身,或者也只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據呢!”
師妃暄輕輕搖頭:“如夜少俠這樣聰明人,又何必說出這等欺心之言。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二位還是考慮一下應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麻煩才是。”
“畢竟,你就算現在殺了我,也只不過是刺破了一個幻影而已,并沒有任何的經驗、修為獎勵,也沒有任裝備掉落……”
夜未明聞言頓時殺意一斂:“那之后的任務獎勵。”
師妃暄攤了攤手:“由天道負責發放。”
夜未明輕輕點了點頭,下一刻……
“噗!”
利刃穿喉,師妃暄的身影就好像是“青竹秘境”里被殺死的猴子一樣,直接從實體變得透明起來,最終徹底消失在二人面前。
一邊在莜莜驚訝的目光之中收回寶劍,夜未明一邊嘴里還忍不住罵罵咧咧的說道:“丫的,給老子出了這種‘電車難題’倒灶的電車難題之后還想保持逼格的瀟灑走人,你想得太美了!”
“就算沒有好處可拿,也要捅死你一次過過手癮!”
“電車難題”是倫理學領域最為知名的思想實驗之一。
其內容大致是:一個瘋子把五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桿,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然而問題在于,那個瘋子在另一個電車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
考慮以上狀況,你是否要去拉動那個拉桿?
這無疑是一個無論如何選擇都不對的問題,所以夜未明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后才會顯得如此郁悶。按照他的想法,就應該在那個瘋子行兇之前,把他就地正法!
所以,他弄死了師妃暄這個提出問題的始作俑者。
不過現在師妃暄雖然被他給捅死了,但問題依然還在那里,相當于電車難題之中道岔拉桿的“地圖”也還在他的手中,任務他們也必須要繼續做下去。
眼看著夜未明陰沉著一張臉,莜莜在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小心的問道:“夜未明,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
夜未明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后說道:“莜莜,你不是軍人出身嗎,可想到了什么好的解決辦法?”
莜莜苦笑道:“我只是當過特種兵,而不是將軍。我更加擅長的是執行命令,而不是進行戰略戰術的布局,發號施令。”
“所以,在這次的任務里,我什么都聽你的。”
什么都聽我的?
這句話聽起來,咱就那么容易讓人浮現連篇呢?
搖了搖頭,夜未明立刻將不健康的想法拋出腦后,而后正色說到:“從明面上看,我們的選擇似乎只有兩個。什么都不做,讓金狼軍去追殺百姓,亦或者將地圖交給頡利,通過犧牲蘇定方將軍,來換取那幾十萬逃難的百姓的安全,使其不會慘遭金狼軍的屠戮。”
“但仔細琢磨一下的話,其實玩家還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
“比如說,比如說交出地圖之后,先一步趕去通知蘇定方將軍消息,雖然不能保住那三千士族的性命,但只營救蘇定方一人的話,還是有較大幾率可以成功的。”
“再比如不交出地圖,卻選擇金狼軍必定要追擊百姓的路上設置一些障礙、埋伏,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是一點,都多救一個百姓就是一個……”
莜莜聽夜未明分析的頭頭是道,立刻追問道:“那這么多選擇之中,我們又應該如何取舍呢?”
“我想全都要,將軍、士族、百姓一個也不能死。”夜未明深吸了一口氣,隨之將師妃暄交給他們的地圖在桌上展開,同時皺眉說道:“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具備天時、地利、人和才行,也不知道在金狼軍趕來之前,能不能想出行之有效的具體方案?”
隨著地圖被展開,莜莜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地圖中,位于城市中央的一處湖泊之上。
在確定那是一個不與任何江河枝干交匯的內湖之后,一雙美眸之中頓時綻放出了不一樣的光彩,緊跟著卻又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會是什么樣的?”
……
在夜未明與莜莜進入副本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大概相當于晚飯的時間。
半個時辰之后,當頡利帶著他的十萬金狼軍進入孤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的余暉照在金狼軍的皮甲與戰馬之上,映射出一抹血色的光輝,更為這數量多達十萬只巨大虎狼騎兵增添了無盡的肅殺之氣。
十萬大軍排成四個縱列,宛如一條長龍一般進入城中,自有一股所向睥睨的強悍氣勢。
就在這時,金狼軍的先頭部隊忽然見到在前方街道的最中心站立了一人。此人身上穿著一整套黑色的飛魚服,目光平靜如恒,在飛魚服的外面,還披著一件由無數盡數利刃所組成的獨特披風,映射夕陽所發出的森森寒芒,即便是如狼似虎的金狼軍見了,也不由心生畏懼。
騎著戰馬,走在隊伍最前列的突厥名將可達志,在看清了來人的相貌之后,立刻叫停了身邊試圖采取攻擊的士兵,轉而抬起頭來,對眼前之人說道:“夜少俠,不知你突然出現在此,攔住我軍去路,是何用意?”
攔住金狼軍去路之人,正是夜未明!
可達志曾經與夜未明交過手,甚至還被夜未明擊敗之后饒過性命,自然對他印象深刻。
此可見到夜未明突然出現,整個人也立刻緊張了起來,在口中詢問的同時,精神已經繃緊到了極限,隨時做好了抽出背后寶刀,與之正面一戰的心理準備。
夜未明見狀則是微微一笑,右手輕輕抬起,一副卷好的羊皮地圖已經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一只手托著地圖,語氣平靜的沖可達志說道:“我手中有一副記載了此城守將蘇定方將軍撤退路線的地形圖,想要將其獻于頡利可汗。”
可達志聞言立刻說道:“夜少俠可將此圖交給我,我替你轉交大汗。”
夜未明輕輕搖頭:“此圖對于頡利可汗來說至關重要,我將其獻上自然也有著自己的條件,而我所要提出的條件,你做不了主。”
可達志聞言微微皺眉,不過還是低聲用突厥語與身邊的親兵交代了一句,后者聞言立刻調轉馬頭,呼喊著朝隊伍后方跑去。
片刻之后,那名親兵折返回來,又用夜未明聽不懂的突厥語同可達志匯報了幾句,可達志這才說道:“大汗有令,讓我帶著夜少俠去見他,請隨我來。”
言罷,立刻命令隊伍散開,四列縱隊分兩側閃出一條道路,沿著這條路,可以看到位于數十丈后方幾個穿著華麗的突厥貴族。
居中一人神色威嚴,想來就是頡利無疑了,而讓夜未明沒想到的是,在頡利身邊的戰馬之上,還端坐著一個夜未明的老熟人。
裝逼犯——武尊畢玄!
見到畢玄,夜未明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時,可達志已經跳下馬來,對夜未明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后便這樣與夜未明并肩,朝著頡利與畢玄所在之處走去。
位于兩側的金狼軍士兵,一個個手持長矛,殺氣騰騰,只要夜未明稍有異動,便會立刻圍攏上來將其撕成碎片!
對于這些兇相畢露的突厥士兵,夜未明卻是視而不見,就這樣一只手托著地圖,與可達志一起緩步前行。
當兩人來到距離頡利、畢玄只有三丈距離的位置時,畢玄突然開口說道:“你便停在此處吧。有什么條件,也可以在這里說來,大汗自會聽到。”
夜未明聞言,臉上立刻掛起了不屑的冷笑道:“沒想到突厥的頡利竟然如此膽小怕事,明明有著武尊畢玄這樣的絕代宗師在旁保護,也不敢讓我走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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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已經不止在夜未明手下吃過一次虧的他,是絕對不會再被這樣小兒科的激將法所影響的。
夜未明見狀也不糾結,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要求頡利可汗在得到這份地圖之后,不可以追殺棄城而逃的幾十萬百姓。”
聽了夜未明提出的條件,頡利頓時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頡利笑,他周圍的金狼軍將士戰將們也跟著笑,戰將們笑,周圍的普通金狼軍士兵也在隨之一起轟然大笑了起來。
不同的是,頡利笑,是因為他嘲笑夜未明婦人之仁,只能看到眼前的中原人死傷,卻不知蘇定芳一死,也等于大隋的邊境長城倒塌,這道長城一倒,金狼軍自然可以順利南下,到時候死在金狼軍屠刀之下的亡魂只會十倍百倍的增加。
而那些金狼軍的戰將并沒有想那么多,他們只是單純的在嘲笑夜未明婦人之仁而已。
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們也僅僅只是看著大汗在笑,將軍們也在笑,為了表示自己與大汗、將軍們的立場相同,也跟著笑而已。
一時之間,整個小城,幾乎都被金狼軍的笑聲所覆蓋。
在突厥一方的陣營之中,就只有兩個人沒有笑出聲來。
一個是可達志,作為夜未明的手下敗將,他對這個讓他輸得心服口服的中原強者始終保持著一份尊重,哪怕此刻夜未明所表現出來的短視讓他不屑,但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發出嘲笑。
而另一個,則是畢玄。
相比起其他任何一個人,他對夜未明的了解更深。
曾經兩度在夜未明手下吃過大虧的他,自然不會以為這個陰險歹毒的小子會是什么婦人之仁之輩,雖然嘴角也同樣掛著冷笑,但他看向夜未明的目光之中,更多的卻是警惕。
夜未明單手擎著地圖,表情無喜無悲,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周圍那些發出嘲笑的突厥大軍,一言不發,仿佛對方的任何嘲笑,都無法讓他的內心生出一絲一毫的波瀾。
許久之后,頡利首先收住了笑聲,其他人也相繼安靜下來。卻聽頡利說道:“好!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我必須要先確認你給我的地圖是真的。”
直到此刻,夜未明的臉上方才露出一絲笑容,輕輕點頭說道:“理應如此。”
說著,便欲上前獻圖。
“且慢!”夜未明才剛剛邁出一步,一旁的畢玄便立刻出言喝止道:“把圖交給可達志,讓他將圖轉交大汗即可。”
對于畢玄這種過度的擔憂,頡利的心里其實還是有著一些不以為然的。但武尊的面子必須要給!如果得罪了畢玄,可是動輒能夠影響到他統治地位的。
這一點,就連頡利也不敢稍有怠慢。
見狀,可達志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夜未明,而夜未明卻是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真的就這樣將被莜莜裝裱成徑直卷軸的地圖,交到了可達志的手中。
可達志拿著地圖朝頡利走去,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部集中到他手中的地圖卷軸之上。只有畢玄始終將他那雙如鷹似隼般的目光,牢牢的鎖定在夜未明的身上。
面對這種充滿敵意的目光,夜未明禮貌的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時,可達志已經將卷軸交到了頡利手中。
就在這時,夜未明終于動了,卻見他的身形猛地沖天而起,與此同時,其身后的金屬披風驟然間炸裂開來,化作三百六十把銳利的飛到,沿著不同的角度朝著剛剛從可達志手中接過地圖的頡利激射而去。
“小子,好膽!”
始終盯著夜未明一舉一動的畢玄,自是早料定了他會發出突襲,于是更在第一時間消失在馬背之上,再次出現,已經攔在了夜未明與頡利之間,雙掌一翻,灼熱無比的火焰已經如傘撐開,將滿天飛到盡數彈非開去。
炎陽奇功第四式——火傘高張!
與此同時,頡利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的地圖展開,那個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不妥的地圖,就這樣突然炸裂開來,跟著便見一把匕首從中飛出,卻是這把匕首之中所蘊含的劍氣,將這個地圖沖散、撕裂,而后徑直朝著頡利的眉心激射而去。
圖窮匕見!
一尺、半尺……三寸、一寸!
眼看著作為匕首之王的小龍泉,便要洞穿頡利的哽嗓咽喉,斜下里卻是猛地閃過一道刀鋒,在千鈞一發之際將這把匕首遠遠的崩飛開去。
出手之人,正是可達志!
此刻畢玄在全力抵擋夜未明散射發出的漫天飛到,可達志自然要擔負起保護頡利安全的重責。所以,他時刻都在注意著頡利身邊的一切風吹草動,生怕夜未明玩上一出聲東擊西,實則另有其他人躲在暗中埋伏著。
結果,埋伏的人沒有等到,卻發現問題居然出在經他之首轉交到頡利手中的卷軸之中。
不過可達志的實力雖然無法與畢玄、夜未明這樣的頂尖強者相提并論,但對付一把夜未明并非全神操控的飛劍,還是綽綽有余的。
眼見自己蓄謀已久的一擊,被可達志劈開,夜未明非但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沮喪,反而感覺到一陣莫名的興奮與激動。
因為就在小龍泉被狂沙刀劈飛的前一瞬,利刃所帶起的銳利劍風,已經觸及到了頡利咽喉處的皮膚,并在其上留下一個極其細微的傷口,一絲鮮血自傷口滲出,約有米粒大小。
這樣細微的傷口,自然不足以對頡利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甚至因為只是劍風刮傷對手的皮膚,就連匕首之上所淬之毒都沒能發揮出其應有的效果。
不過對于夜未明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的真實情況是,夜未明的小龍泉已經切切實實的傷到了頡利的身體,但在他身上卻并沒有出現任何類似真龍之氣的特殊護體真氣對其進行保護。
這就說明,各國君王所標配的那不可輕易受傷的特性,在頡利的身上并不存在。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為頡利在草原之上并無王位,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部落首領。亦或者是因為他并沒有完成對突厥的統一,還有一個西突厥在旁虎視眈眈,所以才沒能聚攏真龍之氣護體。
亦或者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導致他并沒有得到系統的保護。
不過……
這已經不重要了。
對于現在的夜未明來說,重要的是,這個頡利是一個完全可以攻擊的目標。
這就已經足夠了!
在確定了這一點之后,夜未明立刻左腳尖一點有腳面,身體仿佛脫離了牛頓法則管轄的再次拔高數丈,直至脫離畢玄反擊所能波及的范圍之外。
隨之手指一引,剛剛被可達志彈開的小龍泉已經在空中一個急轉,跟著便以比之前更快數倍的速度,朝著頡利激射而去,利刃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
雖然見到夜未明在玩遠程飛劍的把戲,但畢玄卻并沒有立刻折返回去,他相信一把匕首可達志能應付的。
相比起那邊的情況,畢玄更加擔心夜未明披風幻化的三百六十把飛刀,這玩意比起單獨一把匕首,要更加致命得多!
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夜未明身軀的正下方,同時雙手一掌,已經催發出一個包含了無盡毀滅氣息的罡氣球體,正是《炎陽奇功》的最強一擊——驕陽璀璨!
撐著這個宛如小太陽一般的巨大火球,畢玄的身子立刻騰空而起,徑直朝著半空之中的夜未明撞了過去。
眼看到畢玄已經祭出了最強殺招,夜未明的嘴角卻是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下一刻……
“啊!~~~”
在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頡利的身子已經從馬上跌落下去,而他的右腿,已經自膝蓋處被從中斬斷,鮮血從傷口動脈之處噴灑而出,在空中灑出一幕鮮紅的血霧。
與此同時,無形的劍刃更是在頡利胯下戰馬的肋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受驚的戰馬放足狂奔,可憐頡利另一只腳還依舊牢牢掛在馬蹬之上,就這樣被驚馬托著,朝著一邊的巷子狂奔而去。
離劍式,含光劍!
這才是夜未明為頡利準備的最終殺招,在利用飛到與小龍泉調開了畢玄與可達志之后,悄無聲息發出的一擊必殺!
這把真正的無形之劍,夜未明原本是為頡利的兒子疊羅支準備的。
直到確認頡利本人也完全可以被攻擊,且會被正常的攻擊所傷之后,這才臨時改變了目標,將其鎖定在頡利本人的右腿之上。
一招得手,夜未明卻根本沒有任何補刀的心情,因為下方畢玄的驕陽璀璨,此刻已經近在眼前。
面對畢玄的殺招,即便強如夜未明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夜未明的周身上下亦散發出了無比強橫暴虐的恐怖氣息,仿佛全身上下的熱血,都在這一刻徹底燃燒起來一般。
下一刻,夜未明猛地身形一轉,頭下腳上的一掌轟出,卻是將自身半數的內力,盡皆壓縮在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掌之中,正面轟向畢玄的“驕陽璀璨”!
狼滅第四誓,天魔解體!
“轟!”
在天魔解體這種專門用來拼命的招式面前,畢玄的“驕陽璀璨”雖然強悍,卻也同樣顯得缺乏抵抗之力。全力催發出來的火焰罡球,在夜未明抬手之間便打出半數的內力,且擁有全部內力瞬間爆發之恐怖威力的絕殺之下,直接便被轟散崩潰!
然而,當這道霸道絕倫的掌力擊散了火焰罡球,準備更進一步給下方的畢玄來上一下狠的,卻發現本應在火焰罡球下方受死的畢玄,此刻卻已經不是所蹤。
原來已經在這一招之下吃過不止一次虧的畢玄,早在之前發出那一招“驕陽璀璨”之時,便已經做好了后續的應對計劃。更在夜未明“天魔解體”出手的一瞬間,便放棄了對火焰罡球的內力支撐,而是利用他之前準備好的一個借力點,瞬間避開了這絕殺的一擊。
夜未明這從天而降的一掌,在失去了目標之后,也已經覆水難收,重重的轟擊在下方地面之上。在堅實的土地之上,打出一個深足尺許的巨大掌印!
“轟!”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周遭的地面亦法陣了一陣劇烈的震蕩,宛如地震一般。在掌力激起的煙塵已經朝著四周蔓延開去,遮擋了大部分視線的同時,也讓那些原本想要沖上來幫忙的突厥戰將、士兵,因胯下的戰馬受到驚嚇,開始蹦跳、嘶鳴,只能全力的進行壓制、安撫,再無余力對夜未明展開圍攻。
必殺的一擊被畢玄躲開,夜未明立刻便感覺到一股無比濃烈的殺意從身后傳來,并在第一時間將他牢牢鎖定。
可以預見,畢玄接下來的第一擊,必定是石破天驚的強猛彪悍,而且不會給他任何躲閃、逃脫的機會,任何企圖避重就輕的戰術,迎來的都將會是宛跗骨之蛆,不死不休的連環追擊!
便如畢玄能夠預判夜未明這一擊天魔解體,并予以閃避一樣。夜未明在一擊不中之后,也已經猜到了畢玄接下來的攻擊手段。
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躲!
他非但沒有躲避,甚至在畢玄出手之前,夜未明便已經再次將體內剩余的內力、氣血盡數燃燒起來,雙眸之中異芒大盛,仿佛要抽干周遭所有空氣的無形立場瞬間撐開,將包括身后畢玄在內的十幾個突厥士兵、將領盡數籠罩其中。
就在所有人被這股強橫力場影響,雙眸之中閃過驚恐之色的時候,空間立場已經徹底被燃燒起來,變成了一個火焰黑洞,瘋狂的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狼滅第五誓,玉石俱焚!
面對此等恐怖絕倫的攻擊,即便強如畢玄,也只能憑借強橫的功力轟出一條生路,獨自逃出生天。而對于那些被立場包裹的士兵、將領,卻是無能為力。
好在,在他闖出由“玉石俱焚”所組成的死亡之地時,欣慰的發現可達志此刻已經斬斷了連接纏住頡利左腳上馬鐙的皮革,將其從驚馬的拖拽之下救了下來。
隨著夜未明的“玉石俱焚”發動,可達志已經保護著頡利遠遠避開,并不會被這一擊殺招波及。
畢玄見狀,則是一把抓起了頡利之子疊羅支,朝著可達志與頡利逃走的方向急退開去。
至于說其他人,畢玄表示,他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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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中,小城的街道已經變成了一個充滿末日景象的人間地獄。
原本聚攏在頡利身邊的突厥精銳,更成了這次爆炸的首要波及對象,在這一擊之下,直接被炸得人仰馬翻,死傷無算!
遠遠的看著夜未明的身形在爆炸剛剛結束的時候在一道白光之中重新浮現出來,而后便趁亂闖入街道旁的一間店鋪之中,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看著一旁可達志懷中,此刻已經斷掉一條腿,已經徹底痛暈過去的頡利可汗。再看了一眼前方人仰馬翻的混亂場面,畢玄一張老臉之上,已經面沉似死水。
強壓心頭怒火,畢玄最終還是做出了作為理智的決定:“立刻整頓隊伍,帶大汗去城內太守府中療傷!”
事實上,夜未明發動的這次刺殺,絕對算不得十分成功。
雖然看似成功的斬斷了頡利的一條腿,但限于系統規則,人家在接受一些應急的治療之后,很快便重新長出來一條新的,徹底的恢復如初。
而他之前那一招看似霸道無比的“玉石俱焚”,也只是炸死了突厥方面的三個將領,以及百余名比較倒霉的精銳士兵而已。
這樣的傷亡,對于為數十萬的金狼鐵騎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戰斗力!
但是……
在這次看似無用的刺殺中,夜未明卻是讓畢玄見識到了他那兩個堪稱恐怖的連環殺招。
這一次,夜未明的狼滅二連是針對他畢玄所發。他還可以憑借自身強橫的實力脫離危險,甚至都沒有受傷,但在下一次,如果這樣的殺招針對頡利而發,他真的有把握保護頡利在這樣恐怖的煉化殺招之下逃出生天嗎?
或者能,或者不能。
關于這一點,即便自信如畢玄,現在也不能打十足的包票。
唯一的好消息是,此刻他已經命人將太守府除了正廳之外的其他地方全部夷為平地,周圍布滿了崗哨和弓箭手,只要夜未明膽敢出現,不管他從天上還是地下來,都勢必會首先驚動那些負責巡邏放哨的金狼軍。
已經吃過教訓的金狼軍,肯定會在發現夜未明的第一時間吹響號角示警,而他畢玄便可以在聽到示警之后立刻沖出去予以阻擊。
在這種情況下,夜未明的刺殺是不可能威脅到頡利的生命安全的。
但問題是……
一旦大軍出發,勢必無法將沿途經過的每一處都打造得如同鐵桶一般。而夜未明只需要在某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手,便極有可能對頡利造成致命的威脅。
哪怕他畢玄時刻守護在頡利身邊,也無法保證頡利的生命安全絕對的萬無一失!
好一個夜未明!
這個可惡的小子,其實打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真的要刺殺頡利可汗。他的目的,就只是要證明自己擁有著時刻能夠威脅到頡利生命的力量,讓十萬金狼軍在投鼠忌器之下不敢輕舉妄動。
以一己之力,生生將十萬大軍的腳步,拖在這座孤城之內!
想通了個中關鍵之后,畢玄簡直對夜未明的行為恨得牙根癢癢,但偏偏又拿夜未明完全無可奈何。
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憋屈感,畢玄幾十年來,也只在夜未明一個人的身上體會過,而且還特么不止一次!
這個可惡的小子,簡直比寧道奇、宋缺、石之軒等人加起來,還要更加的難以對付。
當重傷初愈的頡利,從畢玄的口中聽到夜未明的具體算計之后,臉色也同樣陰沉不定。不過作為大草原上真正的霸主,他在軍師方面還要顯得比畢玄這個精神領袖更有主見一些。
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終于下定決心道:“傳令下去,大軍在城中修整一日,明天早飯之后,由亞木扎、乾古魯、所哈各自率領萬精銳騎兵,從東、西、南三個城門同時出城,追擊逃亡的中原難民!”
“哼!那個夜未明既然想要保住中原百姓,我便要看看,你能不能憑借一己之力,攔住我分兵三路的六萬金狼軍!?”
聽到頡利的命令,畢玄眉頭微皺,顯然并不是十分看好這個計劃。
不過想到可以借此來試探一下夜未明的底牌,也便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隨后補充道:“另外,命人徹夜搜城,就算找不到夜未明,也不能讓他安心的養精蓄銳。”
“喏!”
可達志應了一聲,便起身離開正廳,到外面傳令去了。
……
與此同時,在城中一處居高臨下的鐘樓之上,夜未明背負著雙手,于月下傲然而立。在欣賞無邊月色的同時,也時刻都在關注著金狼軍的調度、布防情況。
驀地,一道米黃色的嬌俏身形在幾個閃動之間已經躍上鐘樓,正是與他分開行動的鐵血美少女莜莜。
看著眼前這個風風火火的鐵血美少女,夜未明的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你那邊已經搞定了?”
莜莜輕輕點頭:“殺招已經布下,就等著明天慢慢的發酵了。”
夜未明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跟著取出一個裝滿點心的餐盒,主動招呼道:“既然事情都已經忙完,便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明天免不了還有連番惡戰要打,先補充一下體力。”
莜莜聞言點了點頭,跟著便在鐘樓的地板上席地而坐,開始品嘗夜未明盡心烹飪的糕點。
夜未明這時也跟著坐下,隨口吃了幾個點心,將本就不高的饑餓度徹底清零之后,轉對莜莜問道:“話說,你之前所說的那個大殺器到底靠不靠譜?”
感覺到這么直白的詢問,多少有些失禮,于是立刻又補充道:“我這么問并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想要一次性對付如此龐大數量的敵人,畢竟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莜莜卻是自信滿滿的說道:“那個大殺器肯定是沒有質量問題的,至于靠不靠譜,還要看你給出的天氣預報是否準確。”
說著攤了攤手:“如果在天氣方面出現什么意外的話,可不是我的責任哦。”
聞言,夜未明臉上也同樣露出了無比自信的笑容:“關于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從魯妙子那里學來的《歷算》技能,雖然只能推測出24小時之內的天氣變化,但準確率卻是高達80%。”
莜莜聞言不由眉頭一皺:“80%的準確率按理來說已經不低了,但在這種關乎數十萬百姓生死的大事之上,20%的誤差,還是顯得太多。”
夜未明臉上笑容更勝:“這一點既然你能想到,難道我會沒有考慮過那20%的誤差嗎?”
在莜莜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夜未明繼續解釋道:“事實上,我之前對天氣的推演,并非僅僅只進行了一次,而是足足推演了一百次!”
夜未明在利用《歷算》技能預測天氣的時候,每次預測都需要消耗100點的修為點數,一百次推算就是足足1萬點的修為。
不過為了確保推算的準確性,這樣的消耗完全是值得的。
“在那一百次推算的結果之中,有八十一次的結果顯示明天將是一個大晴天,另外十九次之中,又有十六次顯示為多云轉晴,只有三次測算的結果才是陰天,亦或是有陣雨。”
“80%的測算準確率或者不可以盡信,但通過一百次推算所的出來的大數據,總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才對。”
莜莜聞言也終于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現在唯一的麻煩,就只是在明天午時之前,盡量阻止金狼軍分兵出城了。”
“只要我們能夠做到這一點,這十萬金狼軍的末日,就在明日!”
夜未明此刻臉上也終于露出了凝重之色:“想要做到這一點可并不容易,不過事到如今,已經容不得我們有絲毫的退縮了。所以,我們要做好賭上性命的準備,就算掛上一次,我們也必須要將金狼軍全部留在城內!”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果然碧空如洗,正是一個大晴天!
金狼軍則是按照頡利的吩咐,其中六萬人分別由被他點名的三明將領率領,分三路直奔城外而去。
夜未明與莜莜分頭行動,各自成功刺殺了其中一只軍隊的將領。不過莜莜實力要差上一些,在成功的完成了刺殺之后,也在其麾下兩萬大軍的追殺,與可達志的堵截之下,最終寡不敵眾,想要借著小白遁走失敗,被可達志當場斬殺。
而夜未明,在成功擊殺了其中的一路將領之后,于趕去狙殺最后一路的將領之時,遇到了他的老對手畢玄。
夜未明雖然憑借著所向睥睨的狼滅二連,最終還是炸死了那名統軍將領,但復活之后的他,卻是被畢玄給死死的纏住了。
現在的夜未明,即便是動用狼滅二連這等殺招,想要為畢玄這樣的強者造成威脅也不容易,更何況他才剛剛死過一次,《神照經》的復活效果已經陷入了冷卻之中?
無奈之下,夜未明只能選擇逃遁,而畢玄則是緊隨其后,窮追不舍。
且戰且逃之下,這一玩一N兩大高手還不忘彼此進行著親切友好的交流,試圖在打擊對方信心的同時,套取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情報。
“哈哈哈,裝逼犯,正面交鋒,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想奈何我,卻也并不容易。咱們繼續這樣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畢玄隨手發出一個火球,將夜未明腳下的建筑轟成廢墟,同時冷聲說道:“起碼可以拖住你的腳步,讓你無法影響大漢用兵。”
“是嗎?”夜未明腳踏《凌波微步》輕松的避開了畢玄一擊,嘴上卻是不屑的說道:“你難道就不怕我現在直奔太守府,去要了頡利的性命嗎?”
畢玄冷笑:“你如果有那個膽子,大可一試。”
“沒那個必要。”夜未明手持專門用來越級挑戰的巨闕神劍,一邊與畢玄戰斗,便不停的飛退,不讓金狼軍有將他包圍的機會,口中卻是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頡利恐怕已經放棄了繼續指揮調度大軍,而是換上了普通士兵的軍服,藏身與十萬金狼軍中。”
“當然,有著你出手牽制于我,其實他還是可以穩坐中軍帳,從容的指揮他的大軍。”
“但是……”夜未明輕輕搖頭:“因為你們并沒有掌握到蘇定方將軍的下落,只是為了追殺逃難的百姓,我不信頡利會愿意賭上自己的性命,甘冒其險。”
“所以,今天一早的行動。你們分兵出城其實是假,要將我引出來殺掉才是真的!”
一邊繼續追殺夜未明,畢玄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不屑的冷笑:“既然你早已經洞察了一切,那為什么還要上當現身呢?”
夜未明輕輕搖頭:“如果我不現身,佯裝的分兵也隨時可以變成真實的戰術。所以,我感覺還是給你們一個機會的好。”
“要不,你可以加一把勁,看能不能將我一舉在此城擊殺?”
兩人一邊戰斗,一邊飛快的在城中各處移動。
眼看著又一支突厥的軍隊被集結起來,準備從北門出城,早已經恢復了《神照經》冷卻時間的夜未明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組狼滅二連。
又一個突厥將領成功撲街,不過已經見慣了夜未明死去活來的畢玄,趨勢抓住機會,在他復活的第一時間,給他來上了一下狠的,直接將剛剛復活的夜未明轟進不遠處的一個糧草倉庫之中,差點當場去世。
不得不說,任何招式在畢玄這樣強大的對手面前一旦使用得多了,都會被他瞧出致命的破綻。
經此一役,夜未明重傷之下狀態下滑,只能選擇繼續逃跑。而畢玄擔心如此下去,他們突厥方面的將領恐怕要被夜未明全殺干凈,于是便下令不再集結部隊,所有人全力追堵夜未明。
就這樣,夜未明重傷之下被畢玄尾隨追殺,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療傷的機會,只能是不斷的逃跑,直到將近午時,終于在一家酒樓之中,被一早埋伏起來的金狼軍團團包圍,徹底淪為了甕中之鱉。
眼看著身處客棧廢墟之上,傷勢依舊沒有痊愈的夜未明,畢玄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殘忍的微笑:“臭小子,現在你已經徹底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還依然不肯認輸嗎?”
“認輸?”夜未明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空中明亮的太陽,冷不防的忽然問道:“畢玄,你追殺了我這么久,難道那些金狼軍的將領們,就沒有告訴過你,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金狼軍將士,因為中毒而昏迷不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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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聽聞夜未明言辭鑿鑿的說出金狼軍大量中毒的消息,畢玄立刻眉頭一皺。隨之便沉聲對身邊的一名突厥將領詢問了一句。
因為這句話,畢玄說的是突厥語,夜未明也聽不懂他說的到底是啥,不過具體的內容想也想得到。
夜未明索性也不去管他,只是一言不發的默默運轉內力治療傷勢。
之前自爆、復活之后,被畢玄預判性的大招所傷,直到現在也始終沒能抽出空來恢復一下傷勢。反而在接連不斷的惡戰之中,導致傷勢在不斷加重,以至于到后來想要甩開畢玄都已經做不到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畢玄和海量的金狼軍堵在這么一個無險可守的地方。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聽到畢玄的詢問,那名突厥將領不敢怠慢,連忙躬身行禮,然后便用夜未明聽不懂的突厥語迅速回答起了畢玄的問題。
夜未明一邊默默的抓緊時間療傷,嘴角卻是掛起了玩味的笑意。
因為……
“噗通!”
還不等那名將領將話說完,在他身邊的一名親兵已經身子一晃,就這樣一頭從戰馬之上摔了下來。直接打斷了那名將領的話,也證實夜未明之前所言,絕非危言聳聽。
畢玄見狀眉頭一皺,目光朝著從夜未明身后包圍過來的金狼軍掃了一眼,卻發現很多人的氣色都很不對勁。更有許多人已經和之前那名金狼軍一樣,直接昏迷摔倒,就這樣徹底陷入昏迷狀態之中,生死不知!
“噗通!噗通!噗通!……”
事實上,夜未明所說的劇毒,打從今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便已經在城中逐漸蔓延開來。不過人和人的體質不可一概而論,頡利帶來的這十萬金狼軍,全部都是大草原上最精壯的漢子,每一個體質都極為強健,所以在短時間內并沒有表現出中毒的跡象。
即便有一些反應,除非是夜未明這種醫中圣手,尋常人即便見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事實上,打從早飯之后一個小時開始,便陸續有金狼軍出現了中毒癥狀,而且發病的人群也是越來越多。只不過畢玄一直都在全力追殺夜未明,而且這些配合他圍追堵截夜未明的金狼軍,全部都是軍中最為精銳的一部分,在毒素的作用下也依舊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
不過打從夜未明被這些人徹底的圍住之后,目光掃視一圈,才發現這些金狼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也同樣達到了他們的極限。
隨著第一個精兵從戰馬上一頭栽下,緊跟著便有更多的金狼軍精銳達到了各自毒抗能力的上限,紛紛從戰馬之上栽落,就仿佛下餃子似的,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而剩下的那些,體內所堆積的毒素也同樣足以致命,只不過因為他們的體質或者毒抗能力要比其他人略高一些,所以能夠多堅持一會。
不過就僅此而已了。
以他們現在中毒之身,毒發昏迷只是遲早的事情,哪怕現在立刻逃出毒素所籠罩的范圍,也同樣無濟于事,最多就是換一個地方暈倒而已。
畢玄打從追殺夜未明開始,注意力便時刻都鎖定在他的身上,因此并沒有發現金狼軍中普通士兵的異樣。
此刻見到大批大批的士兵中毒昏倒,立刻沉聲問道:“混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夜未明聽到畢玄竟然到現在還有心情探尋究竟,索性也樂得繼續拖延時間,于是開口說道:“如你所見,如我所言,這些人當然都是中毒導致的突發性昏迷了。”
“我知道他們是中毒。”畢玄渾身幾乎凝如實質,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說道:“我想要知道的是,這到底是什么毒,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可以讓我們突厥的十萬金狼軍全部中毒?”
“問得好!”
夜未明沖著畢玄伸出一根大拇指,隨之十分爽快的說道:“首先,你說這毒有多厲害,倒也不至于,起碼你和你身邊的這些將領還好好的,不是嗎?”
畢玄怒氣更勝:“你小子所用之毒,雖然對于高手來說威脅不大,但它的殺傷范圍之廣,卻是老夫平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說,這到底是什么毒?!”
夜未明微微一笑,跟著雙臂一神,擺出一個擁抱太陽的姿勢,無比慷慨的說道:“既然你真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為了防止……咳咳,不好意思,串詞了。”
糾正了一下語言之后,夜未明繼續說道:“其實這些士兵所中之毒,名為‘鴆羽千夜’。制作起來十分的麻煩,而且容錯率極低。需要歷經一千個黑夜歷煉而成,期間不能見一點陽光,否則前功盡棄!”
“使用之時,將它滴入水中,遇到陽光后擴散,經呼吸道傳播,而且陽光越強‘鴆羽千夜’所散發出來的毒性也就越強。號稱……”
說到這里,夜未明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日當正,屠盡城!”
說著,夜未明再次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畢玄,臉上笑容更勝:“不得不說,武尊閣下作為大草原上的精神圖騰,本身修煉的又是象征太陽的《炎陽奇功》,的確非同凡響,見到你出現在這里,今天沒有一絲云朵敢于遮擋太陽的光輝。”
看著畢玄那張氣得發紫的老臉,夜未明只感覺心情無比的舒暢:“‘鴆羽千夜’受到今日的陽光普照,則威力已經瞬間增強了千倍萬倍。”
“但你們也不用太過于擔心,因為中毒的人并不會馬上死去,而是陷入一種昏迷、僵死的特殊狀態之中。但若是在十二時辰內沒有得到解藥的話,他們恐怕便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呢。”
聽聞這“鴆羽千夜”居然還有解藥,畢玄的雙眼頓時瞇了起來:“說出你的條件。”
“武尊閣下,你誤會了。”
夜未明攤了攤手:“這‘鴆羽千夜’之毒并非我所有,也不是由我所投,我的身上自然也沒有解藥。只有……”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夜未明將自己的語速放得極慢,眼看著畢玄已經集中了精神,迫不急下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時候,卻是猛地將自身功力注入到背后“天龍之翼”之內,隨之內力一震,鋼鐵的披風頓時張開,化作一雙巨大的鋼鐵羽翼。
鋼鐵羽翼在太陽的照射所映出的強光,更是照得周圍那些還沒有被“鴆羽千夜”徹底放倒的金狼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偌大的羽翼,已經化作三百六十把天罡飛刀,朝著畢玄身后的金狼軍將領與精銳士兵散射而去。
畢玄以為夜未明會告訴他解藥之所在?
太天真了!
畢竟,那“鴆羽千夜”是莜莜從墨家機關術傳承的“試煉秘境”之中得到的,不論是毒藥還是解藥,也都只有她才有。
只不過,在莜莜下毒之后,夜未明就懷疑這玩意可能會被系統搞成死后必掉物品。于是除了莜莜自己早上服用的那份之外,其余的解藥,已經被夜未明勾兌了七八種毒藥之后,徹底的銷毀掉了。
畢玄想要解藥,除非他有辦法進入莜莜先前進入的那個秘境才有機會得到。
不過,夜未明當然不會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對方。
不利用他此刻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以后可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嗖!嗖!嗖!……(此處省略357個“嗖”)”
在漫天羽劍射出的同時,夜未明足尖猛地在地面之上一點,身子徑直朝著后方剛剛被他閃瞎眼的金狼軍隊伍撞了過去。
夜未明的本意自然是要借著攻擊那些金狼軍將士,來拖延畢玄的腳步,然后趁亂逃走。
然而,畢玄對于那些射向金狼軍的飛刀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身形一閃,便已經后發先至的追上夜未明,右手一拳轟出,徑直擊向夜未明的小腹。
相比起中原寧道奇、高麗傅采林,畢玄的人設絕對要更加殺伐果斷得多,為了能夠將夜未明這個強敵徹底拿下,哪怕只是殺他一次,也毫不在意那些普通金狼軍兵將的死傷。
眼見畢玄果然做出了這樣一個預料之中的選擇,夜未明在無奈嘆了一口氣的同時,已經將巨闕神劍取出,先是以“挫劍式”減緩了一下畢玄的拳勢,隨之身形一扭,已經踏著“凌波微步”,閃向了另外一邊。
“噗!噗!噗!……”
“轟!”
沒有畢玄的保護,金狼軍的普通士兵和將領,自然無法抵擋夜未明用“離劍式”射出的飛刀,在一輪的散射之后,已經死傷一片。
而另一邊,畢玄那剛剛被夜未明避開的灼熱拳勁,也轟在了對面的金狼軍陣營之中,數名精兵在這一擊之下當場暴斃,而受驚的戰馬四處逃竄之下,更是踩踏到不少中毒昏迷的士兵,不過這些人現在卻是連發出慘叫的能力都已經沒有了。
在那些被飛刀所傷的突厥將士的哀嚎聲中,畢玄神色沒有生出一絲波瀾,轉手又是一招“煮鐵融金”朝著夜未明追擊而去。
在畢玄這種不管不顧,不懼誤傷的連環殺招之下,因為有傷在身,而屬性受損的夜未明抵擋起來只覺得十二萬分的辛苦。
這種情況,在那些突厥將領恢復了視力,紛紛射出弓箭為畢玄助陣之后,也變得越發嚴峻起來。
若是換做平時,面對這些箭矢的攻擊,夜未明不論是選擇閃避、抵擋、甚至于以《乾坤大挪移》牽引其進行反擊,都可以做到信手拈來,無畏無懼。
但此刻有著畢玄這樣一個絕世強者的正面牽制,這些弓箭卻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夜未明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如此下去的話,恐怕不出數招,便會在畢玄與這些突厥將領的遠近合擊之下,徹底被淹沒。
事到如今,唯有一拼了!
想及此處,夜未明的臉上忽然綻放出略帶張狂的笑容,與此同時,他的周身內力已經再一次徹底燃燒起來,正是“天魔解體”發動的前兆。
畢玄見狀,幾乎不假思索立刻抽身后退。
在硬實力方面,他絕對擁有著全方位碾壓夜未明的實力,但唯獨是“天魔解體”和“玉石俱焚”這兩招,他卻是絕對不敢正面硬接的。
光是一個殺招的前奏,便將畢玄逼退開去,夜未明臉上冷冷一笑,隨之朝著畢玄退走的方向,一劍橫掃而出。
這一次,夜未明絲毫也沒有收斂劍氣的意思,反而在盡可能的擴大劍氣的攻擊范圍,一掃之下,強橫的劍氣呈扇形朝著畢玄攔腰斬去。
而在他身后,便是大批的金狼軍兵馬!
是閃避,還是抵擋,這時夜未明給畢玄出的一道選擇題。
見到夜未明這等攻擊手段,畢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身形一躍而起,便輕描淡寫的避開了這道他原本可以付出少量代價擋住的劍氣。
事到如今,對于畢玄來說,金狼軍的損傷多上幾百或者少上幾百,已經無足輕重。
但夜未明,卻必須要死上一次!
不是死亡之后四秒鐘原地復活的那種,而是真正的死亡,死后滾回復活點去復活的那種!
在夜未明與畢玄似有默契一般的配合之下,畢玄身后的大批金狼兵馬卻是倒了血霉,強橫霸道的劍氣,直接斬出二十余丈,劍氣所過之處,戰馬與士兵的腿腳,齊齊被從中切斷,無數的鮮血在頃刻之間同時噴灑而出,將正片街道染成了一條血河!
一時之間戰馬的嘶鳴聲、金狼軍將士的哀嚎之聲、更多受驚馬兒四下狂奔的馬蹄聲,撞倒、踩踏其他人所發出的哀嚎之聲交相呼應。
當真,宛如變成了一處人間地獄一般!
一劍滅殺大片突厥士兵之后,夜未明雙足猛地發力一蹬地面,身子已經徑直朝著客棧廢墟另一側街道上的突厥士兵隊列撲去。
然而,那些箭矢在射出之后,還沒來得及靠近夜未明身遭一丈的范圍,便被突然出現的無形立場徹底絞碎成渣。
同時,一股比之前施展“天魔解體”時,更加狂暴、兇殘的氣息已經從夜未明的身上散發開來,并且在他的身形躍至這隊金狼軍上空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玉石俱焚!
“轟!”
在末日一般的爆炸聲中,又是數名突厥將領,與百余精銳被炸死當場,爆炸的余波更是將整個隊伍都炸得人仰馬翻,慌亂之中被驚馬踩踏而死之人,更是不知凡幾。
而畢玄,卻只是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半點出手阻止的意思,直到夜未明完成了狼滅二連的自爆,他的身形才猛地一個前沖,搶在夜未明的四秒鐘復活時間結束之前,先一步沖至其剛剛自爆死亡之處。
跟著雙手一撐,一個充滿了恐怖毀滅氣息的罡氣火球,已經被他以蓋世內勁催發出來,并將夜未明死亡之處徹底籠罩其中。
驕陽璀璨!
夜未明在復活之后,立刻便感覺到自己被一股至強至烈的火焰包圍,頭頂之上本就只有三分之一的氣血值,更是黃河決堤一般瘋狂跌落,哪還不知道是畢玄看準他復活的時間與地點,提前在他腳下放了一個大?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就連畢玄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草原武尊,在被夜未明坑了一、二、三……嗯,是坑了幾次之后,也變得腹黑了起來。
此刻,更是半點的宗師風度也不講,直接便堵在夜未明的復活點上發起了大招。
心里面各種吐槽的同時,夜未明也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在這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下的最佳應對策略。天魔解體再度發動,跟著一劍橫掃而出。
在切開了畢玄“驕陽璀璨”的同時,劍氣的余波同樣切入后方金狼軍的戰陣,又造成了十余人的死傷。
當然,絲毫不出意外的,這十余人的死傷之中,并不包括畢玄在內。
就在他這一劍剛剛掃出,還沒來得及發動接下來的“玉石俱焚”,早有準備的畢玄已經在巧妙避開了這一盲發殺招的同時,已經一拳轟擊在夜未明的后心口上。
在一道耀眼白光的包裹之下,夜未明的身形緩緩化作虛無。
這也是打從游戲開服一來,夜未明除在“青竹秘境”之外的地方,亦或者說是在有死亡懲罰存在的情況之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這一場戰斗,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畢玄贏了。
但他真的贏了嗎?
看著周圍死傷狼藉,血流成河的戰場,以及近乎全員陷入中毒狀態的金狼軍,好不容易打贏夜未明一次的畢玄,卻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
叮!你被BOSS畢玄擊殺,將接受死亡懲罰:當前等級經驗跌落10%,《混元功》當前等級經驗跌落10%。
叮!你的《混元功》等級跌落至第9級!
……
在一連串的系統提示聲中,夜未明再一次于白光的包裹之中完成了復活。
對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夜未明并沒有如何去在意。畢竟,這樣的死亡懲罰對于他來說,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而相比起這個,他更加關心問題卻是,這次的副本任務,不知道系統會根據什么方式來進行結算?
按照正常邏輯來進行計算的話,既然十萬金狼軍已經盡數中毒,那么夜未明是生是死都與結局再無影響,敵人根本不可能因為他的死亡而清空、化解體內的劇毒。
但在游戲里,很多東西都是不能按照正常的邏輯來分析的。否則的話,頡利的右腿,也不可能在被夜未明斬斷之后,于極短的時間之內,長出一條新的出來。
同樣,夜未明也不可能反復的玩狼滅自爆。或者叫做……蒸危爆威?
而且,在游戲之中,最大的可能是按照游戲機制來進行判斷。如果隊伍里的所有玩家在任務之中死亡,任務也將必定被判定為失敗。
夜未明早想到了這種可能,不過他卻并沒有后悔。
一個游戲而已,求的就是念頭通達。只要做出自己認為最正確,最能讓自己心里舒服的選擇,關于些許的利益得失,也沒有必要看得太重。
師妃暄,你不是讓我在電車難題面前做出選擇嗎?
現在我把電車給砸了,這個答案,你可還滿意?
心里這樣想著,夜未明隨手花掉20萬修為點數,將剛剛跌落1級的《混元功》重新升到滿級。這才抬起頭,朝著四周看去。
然而,讓夜未明感到意外的是,死亡之后的他,并沒有出現在“雙龍秘境”中的洛陽城,亦或者是主世界中揚州城的復活點,而是現身在一處山嶺之巔。
從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數里之外一座殘破不堪的小城,仔細辨認一下,正是他與莜莜之前執行任務的地點。
而在他身邊不遠處,兩個美女正坐在地上閑聊著什么,這兩個美女不是別人,正是夜未明的隊友莜莜,以及這次任務的出題之人——師妃暄。
嗯,因為這次任務的特殊性,師妃暄在之前被夜未明殺死之后,也沒有損失任何的東西,甚至就連被夜未明一劍捅死的記憶,都完美的保留著。
“夜未明!”
見到夜未明出現,莜莜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緊跟著卻是眉頭一皺,有些擔心的問道:“你不是正在城里繼續做任務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難道就連你也……”
夜未明聳了聳肩:“我又不是大羅金仙,在同時面對畢玄與十萬金狼軍的圍追堵截時,會被對方掛掉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嗎?”
莜莜聞言啞然。
打從兩人初次在**地宮相遇,夜未明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無所不能,沒有任何敵人或者困難能將其打倒的存在。
直到此刻,她才終于想起,事實上夜未明也只是一個人,一個從本質上來講和她一樣的玩家。
如果說他有什么地方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大概也就只有,他比一般人的實力更強、智謀更深、心思更陰、長得更帥……
這時,卻見這位比一般人實力更強、智謀更深、心思更陰、長得更帥的某公門俠圣,已經將目光落在一旁剛剛站起身來的師妃暄身上:“師仙子,既然我和莜莜在死亡之后,并沒有被傳送出這個副本,想來這個任務還有一些其他的說法是吧?”
師妃暄聞言卻是嘆了一口氣,隨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因為這個任務在天道的運算規則里,屬于我用色空劍發送的一個拷問人心的幻象,所以計算成敗的方式也與其他任務有所不同。”
“起碼,玩家死亡與否,對最終任務評分的影響并不大。最重要的,還是要看玩家在這次任務之中的表現,以及結果。”
說話間,師妃暄已經轉回身去,悲天憫人的目光落在下方遠方殘破的小城之上,威風吹拂過俊俏的臉龐,帶起發絲輕輕飄揚,表現出一絲觸動人心的凄美,讓人一見之下,便禁不住會生出一種想要安慰她一番的沖動。
這一幕不光是夜未明,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莜莜,也禁不住看得有些心疼,情緒不自覺的被她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所感染。
對于這種完全無需主動勾引,便會在言談舉止之中自然散發出來的被動魅術,的確要比陰癸派的手段,更高明上一個檔次!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師妃暄終于再度開口說道:“我之所以設置這樣一個關卡,其實并不是為了為難你們這些參加競爭之人。”
“而是想要借此讓你們切身體會一下戰爭的殘酷,身處亂世,在有些時候就是會遇到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你所需要作出的選擇,可能每一個都是錯的,并沒有最佳的答案。”
“這,就是亂世的悲哀!”
微微一頓,師妃暄又繼續說道:“正如我之前所說,在這次任務中,玩家是否在任務中死亡,與任務的評分并沒有直接關系。”
“之前便有一隊五名玩家,在銷毀了地圖之后,便采取各種方式設置路障,攔截金狼軍的行進,雖然最終全部陣亡,但他們的努力終究挽回了一部分難民的性命,因此獲得了不錯的評分。”
“還有一些玩家通過其他方式,或者選擇犧牲了自己,或者通過其他方式來減少人員損傷,也都得到了不錯的評分。”
“所以,這個任務雖然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但只要玩家在任務中能夠發揮出一些作用,不管最終結果如何,總歸是會有所收獲的。”
聽到師妃暄嗚哩哇啦的說了這么多,夜未明終于禁不住問道:“那不知我們系統……嗯,是天道對我們兩個人的任務表現,給予的是什么樣的評價呢?”
“完美!”
師妃暄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說出了這個讓夜未明與莜莜同時會心一笑的答案。
跟著,卻聽她繼續說道:“根據這個任務的特殊計算機制,就算參與任務的玩家全部死亡,任務也將按照現有的軌跡繼續進行下去。而且因為沒有了玩家這一變數的存在,系統將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推導出事情演變的最終結果。”
說到這里,師妃暄不由得再次生出了一陣無力感。
原本,系統的這種安排,是可以方便她讓玩家們明白,在大勢面前,即便個人再如何努力,也終究無法做到盡善盡美,只有懂得做出取舍,才能夠挽救更多的生命。
然而事情到了夜未明和莜莜這里,結果卻是:“根據系統的推演,十萬金狼軍除了少數實力強橫的將領之外,其余人全部中了你們在湖水之中投下的劇毒。”
“因為沒有解藥,最終全部在十二個時辰之后身亡。”
“而那些原本沒有中毒的突厥將領,也在之前與你們的戰斗中死傷過半,甚至就連他們帶來的戰馬都無一幸免。”
“最終,頡利、畢玄只能帶領僥幸存活下來的二十余人,狼狽的逃回突厥。”
“四天之后,蘇定方將軍帶領大部隊回返,為了避免發生瘟疫,便將所有突厥將士與馬匹的尸體全部掩埋。”
“光是埋葬這些尸體,便花去了唐軍整整十天的時間。”
“至此,唐軍的邊塞得以鞏固,但頡利兵敗的消息傳出草原之后,卻是造成了有一場大亂。西突厥趁機發難,最終于頡利所率領的金狼軍兩敗俱傷。”
“雖然最終畢玄憑借強橫的個人實力,擊殺了西突厥的統帥云帥,導致西突厥將士戰意全無,讓頡利贏得了這場戰爭,但元氣大傷的突厥,在幾十年內,卻是再無南侵之力。”
“加之不久之后渤海國立國,更在突厥大草原內部釘下了一根釘子,成為草原內部另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說到這里,師妃暄終于轉回頭來,雙眸凝視夜未明:“此役對中原百姓來說,固然是一勞永逸的局面,但卻成為了突厥人民的滅頂之災。”
“捫心自問,手上沾染了十萬突厥戰士的鮮血,你的心中可有稍許的不安?”
對于師妃暄的質問,夜未明義正言辭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沒有!因為這是他們踏入中原那一刻開始,便應有的覺悟。”
“畢竟,戰爭并不是兒戲。對敵人,特別是那些兇惡如狼的侵略者的憐憫……呵呵!”
深吸了一口氣,夜未明臉上卻是露出了無比興奮的微笑:“我一直都覺得,漢武帝的一句話說的特別有道理。反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聽到夜未明這么說,師妃暄無奈的再次嘆了一口氣,跟著又轉頭看向與她同為女子,內心本應更加柔弱的莜莜,卻發現她的目光比起夜未明來,還要更加的堅定。
師妃暄何等樣人?
從二人堅定不移的目光之中,便已經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多說無益。
于是無奈的擺了擺手,一則系統提示隨之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她現在只想早一點將任務獎勵發放完畢,讓這兩個與她理念不合的家伙直接從這個試煉副本之中滾蛋。
看著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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