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這么漂亮又優秀,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主治醫生了,這么多人追怎么偏偏就看上你了?”王桂蘭絮絮叨叨的埋怨著。
“媽……”
“你別說話。”王桂蘭氣鼓鼓的打斷,轉過頭繼續數落:“我看你們,還是離了吧!一了百了,誰也不耽誤誰!”
“媽,哪能說離就離?”
“這事你得聽我的!”
夏誠坐在一旁默不作聲,麻木也習慣了,心里卻有些暖意。
不管怎么說,林洛的心還是好的。
難得的好女人。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王桂花怒斥道:“還不去開門?就知道等著吃嗎?”
夏誠勉為其難的站起來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穿著得體的男人,手里捧著一束康乃馨。
夏誠認識他,他家很有錢有些人脈,也是林洛的同學,追求者的其中一員。
情敵見面,劉坤不屑的冷哼了聲,直接略過夏誠,堆起笑,朗聲道:“王阿姨,生日快樂。”
“小劉來了啊。可算是把你盼來了。”王桂花異乎尋常的熱情,“來就來嘛,還帶東西,真是太客氣了。”
“應該的,最重要王姨開心。”
“真會說話,你來了阿姨就更開心了。”
劉坤笑著走向林洛,無視夏誠的存在,諂媚的笑著:“氣色有點差,是不是沒休息好?”
本該屬于夫妻間的關心,現在從他的嘴里聽到,分外的刺耳。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過如此。
這份侮辱,無視,夏誠記下了。
林洛微微點頭,禮貌的笑道:“謝謝關心,我很好。”
“看人家小劉,年紀輕輕的就事業有成了,不像某些人,一事無成,就知道混吃等死。”王桂花此刻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劉坤難掩得意的笑著擺手,“王姨過獎了,我那里正好缺人,不如讓夏老弟去我公司上班吧,至少自食其力是不成問題的。”
“不用。”夏誠心中暗嘆,裝逼裝到這來了,想要錢馬萬金那多的是,什么時候輪到這種渣渣來裝逼了?
“別管他,爛泥扶不上墻。”王桂花拉著劉坤坐上主座,殷勤的倒滿了酒,問道:“小劉,上次拜托你的事,有眉目了嗎?”
“我正想說,我爸跟張局的關系不錯,昨晚已經打了招呼,放心,肯定沒事。”
“真的啊?”王桂花滿臉驚喜的說:“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了,我們全家都要感謝你才行。”
“王姨客氣了,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簡單。”劉坤那滿臉嘚瑟又故意裝低調。
“小劉幫了咱們家這么大的忙,你可不能忘了啊!”王桂花故意把話題引到林洛這邊。
林洛倒也干脆,直接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這杯酒,敬你,謝謝。”
勉強的笑,如果不是林洛的顏值,可能會很難看。
在夏誠的眼里,她很優秀,很漂亮。
劉坤激動的端起酒杯,蹭的站起來,一飲而盡,“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思,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劉坤拿出手機,笑著說:“一定是我爸辦完事,給我報信來了,瞧好吧。”
接通,劉坤大聲說:“爸,辦妥了?”
電話那邊片刻的沉默,“兒子,忘了跟你說,你林叔的事,可能要黃了……”
劉坤臉上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
“爸,怎么說?”
“別提了,門都沒進去,這次真不行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小劉,不會出什么事了吧?”王桂蘭著急的催問道。
“沒事,王姨放心吧,我爸說已經搞定了,讓林叔叔放心。”劉坤勉強擠出一絲笑,很快便恢復了常色。
撒謊不打草稿,面不改色心不跳。
爺倆,一對璧人。
不用想,什么樣的兒子,就有什么樣的老子。
夏誠在一旁默不作聲,心中冷笑,卻沒去戳穿他。
有些事,夏誠根本就不在乎。
活久見的心態,豈是普通凡人能懂的?
夏家那份家業,還有夏家兒子的身份,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生日晚宴在一片歡聲笑語里開始……
猶如一場鬧劇般,灰色的幽默,恰如其分的開演了。
王桂蘭把劉坤奉若神明般,殷勤的招呼著,“小劉啊,來,吃菜,多吃點菜,看你這么瘦……一定要多吃點。”
夏誠剛伸筷子就被王桂蘭一筷子打斷,“客人還沒吃,你著什么急?”
放下筷子,夏誠渾然不顧劉坤挑釁的眼神,默然的走到一旁。
與其應付他們,還不如在旁邊安逸。
度過了萬年劫以后,夏誠的身體在慢慢的恢復,修為回來了,吃飯對他來說,會慢慢的可有可無起來。
黑色幽默般的晚飯結束后,到了拆禮物的環節。
“王姨,生日快樂,這是我特地給你挑選的禮物,您看看怎么樣?”
小姨子剛送完禮,劉坤也站了起來。
他雙手遞過去一個精致的盒子,言語頗為自傲。
精致的小禮盒不大,古色古香,古樸的雕花,古色的油漆,散發著淡淡的悠然香氣。
此物一出,夏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在他們陶醉的同時,夏誠心中暗驚,“如此死物,生人凡體怎么能承受?”
“好漂亮的玉鐲啊!”王桂蘭驚呼著,眼前一片亮光。
古樸的玉鐲閃閃發光。
林亞東也跟著附和道:“臨江之畔,璞石無光,千年磨礪,溫潤有方。真是塊好玉啊,絕對是珍品。”
“真的嗎?”王桂蘭聞言更是臉色大喜,迫不及待的套上玉鐲,驚喜道:“小劉有心了,有心了,阿姨該怎么感謝你啊?”
“王姨過獎了,一點小心意,不值錢的。”劉坤很滿意現在的效果,只要有用,即使錢花的有些肉疼,現在看來很值得。
“你看看,看看人家小劉,一出手就這么大方,這就叫成功人士。”王桂蘭鄙夷的撇了夏誠一眼,厭惡的說:“不像某些人,除了來討債,板著臉連個悶屁都沒放過。”
凡人,就是這么可笑。
夏誠原本懶得跟他計較,可這家伙蹬鼻子上臉,三番五次的挑釁。
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不弄你,看來你不會消停!
夏誠忍不住笑了,沉默了許久,夏誠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
沒辦法,實在是忍不住!
走過去,拉住王桂蘭的手,夏誠閉著眼睛,片刻功夫便松開了手。
王桂蘭像見了鬼似的,哇的一聲,向后退了幾步,一臉慍色的怒嗔道:“你想干嗎?是不是撐傻了?連我也敢碰?”
夏誠笑呵呵的攤開手,王桂蘭剛才還戴在手腕上的玉鐲,已經被夏誠拿在手里。
眾人正在疑惑之際,夏誠忽然揚起手,往地上猛的一摔!
“啪!”
玉鐲應聲而裂,斷成了兩三截。
觸目驚心!
靜!
靜的鴉雀無聲!
“瘋了吧你?知道這個玉鐲,多少錢嗎?”劉坤怒罵道。
“狗東西,你怎么敢?”王桂蘭頓時火了,臉頰不停的抽著,指著夏誠的鼻子怒罵:“你個鄉巴佬,腦袋被門夾了嗎?居然,你居然干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牛批啊!”小姨子吐著舌頭,暗暗的心驚。
嫁過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夏誠發飆。
山呼海嘯,霸氣凌然!
林洛秀眉微皺,滿臉不解。
“小夏,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解釋!”林亞東板著臉,明顯的有了火氣。
平時,林亞東很少發話,但是關鍵暗時刻還是很有一家之主的威嚴。
“死人的東西,也敢拿來送人!”夏誠淡淡地說:“不知道的是送人還是害人。”
“胡說八道!”劉坤怒聲咆哮:“這可是老子花了十幾萬買來的,鑒定書可是都能查到的!”
“我還真是替你的智商捉急。”夏誠冷冷笑道:“蠢不可怕,就怕蠢完了還不自知!”
劉坤猛地一拍桌子,火冒三丈的怒斥道:“你特碼的,今天要不說清楚,老子饒不了你!”
要不是礙于林洛在旁邊,劉坤早就發飆了。
此刻,他已經是忍無可忍,正好抓住機會,還不使勁的DISS夏誠,好讓林洛知道她的選擇到底有多渣。
“想知道答案?把玉鐲撿起來我就告訴你。”
“狗東西,你是在指揮老子做事嗎?”劉坤憤怒咆哮道。
夏誠淡淡的笑著,彎下腰撿起了只有一半的玉鐲,兩根手指捏著,手鐲斷裂處朝下。
“看你能玩出什么幺蛾子來,我還不信了,你能把它玩出花?”
“狗急跳墻!”
“你……”
劉坤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動手,只是,接下來,竟然玉鐲的斷裂處,流出了道道黑紅色的血一樣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板上。
眾人看著,眾目睽睽。
“什么鬼?”小姨子驚恐的問著,縮著脖子抱住了林亞東的胳膊,渾身顫抖。
緊接著,房間里的空氣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屋子里的燈光忽明忽暗的閃了幾下,驚悚,恐懼,猶如身處恐怖片中。
“夏誠,別賣關子了,到底怎么回事?”林洛還算冷靜,著急的催問。
“此物不詳,并不是我瞎說,大家也都看到了,玉鐲中流出的是死人的精血。這是盜墓出來的,冥器,傷人!”
“胡說!怎么可能?”劉坤依舊跳著腳在喊。
夏誠笑了笑,“不信,你可以試試啊。此物很兇,你可以放在身上,我包你三天之內必定會有血光之災,怎么樣,你敢嗎?”
劉坤嘴上硬氣,可是并不代表他傻。
此刻,他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一聲不吭。
為了討好王桂蘭一家表現自己,劉坤確實花了不少心思,找關系托人才買到了這個玉鐲,據說是古物,有些年頭了。
可他哪里知道,看似華麗的玉鐲竟然是冥器?
即使此刻夏誠用了激將法,拼著臉面丟盡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試!
“不敢嗎?”夏誠淡淡的問。
“小夏,不要胡鬧了。就算是有什么問題,也跟小劉無關,他肯定是無心的。”林亞東沉聲道。
恰逢王桂蘭的生日,在這里說生死的話題,林亞東實在聽不下去。
“是嗎?當真無心?”夏誠問。
“姓夏的,不要蹬鼻子上臉!”劉坤短暫的沉寂后,立刻換了一副臉,冷笑道:“小人之心,你肯定是看我送的禮物太貴重了,覺得不忿才來故意攪局的!好狠的心啊,也難怪,鄉巴佬沒見識,哪里知道什么叫好東西!”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現在就算潑臟水,也得讓夏誠低頭認錯才行!
“夏誠,別再鬧了,趕緊給媽道歉。”林洛為難的勸道。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這可是價值20萬的寶貝,你說摔就給摔了!今天你要是不解釋清楚,就等著吃牢飯吧!”劉坤不依不饒的怒罵著。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現在這件事,不管怎么樣都要追責到底,最好是能把夏誠弄進去,他好趁機把林洛搶到手。
一石二鳥,爽!
“別吵,不就摔了東西,我賠。”
夏誠翻出口袋,半天才掏出一塊錢來,遞了過去,“姓劉的,賠給你。”
他的舉動,瞬間得罪了所有人!
“姓夏的,我看你是真活膩歪了!”
“夏誠!不要鬧了!“林洛臉色有些難看。
夏誠多大本事,她最明白。
在她看來,夏誠賭氣可以,也不至于這么過分,未免有些小家子氣鬧過頭了。
她歹算一家人,就算沒有夫妻之實,也不希望夏誠自取其辱。
“如果,我能證明呢?”夏誠反問一句。
“如果你能證明是,我就戴著玉鐲跪下認錯!“
劉強咬牙切齒的怒喝道:“同樣!你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不僅要全額賠償,還要給我滾出林家!“
“當真?”
“一定!”
夏誠也不想多廢話,直接把玉鐲重新扔在地上,斷裂的瞬間,大量的污血涌了出來,竟然流的滿地都是。
屋子里的溫度,立刻降至冰點。
“臥槽,怎么會這么冷?”小姨子忍不住打著哆嗦道。
大熱的天,雖然開著空調,但也不至于冰寒入骨。
在場的人全都變了臉色。
就算之前大家都以為夏誠是在搗亂,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不信。
“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怎么會變成這樣?”劉坤打著顫怒喝道。
看他眉毛上的掛上了一層薄冰,臉色泛白的樣子,像極了小丑,夏誠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就是你干的好事,看來你不是來給我岳母祝壽,是想要她老人家的命啊?”
夏誠不動聲色的連打帶削的拍了記馬屁。
“大家可以仔細看玉鐲上的紅沁,這是塊好玉,只可惜這是隨葬品死人的血沁,兇險異常,佩戴者輕則重病重則喪命,”
王桂蘭的臉,黑的像炭。
夏誠的話,確實沒什么可信度,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認知。
可現在的場景,就算說是假的,誰會信呢?
身臨其境的感覺,除了夏誠會法術,才能造得出來。
可夏誠這么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會法術?說出來,只怕是搞笑。
同時大家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此刻的夏誠和他們印象中的廢物,大相徑庭。
怎么看,都不像是廢物的樣子,充滿了自信和果敢,氣勢如虹。
劉坤后悔了。
剛才牛批吹大了,現在,不是自取其辱嗎?
“姓劉的,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呃……”劉坤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迎著眾人的注視,臉上火辣辣的疼。
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不停的抽他的耳光,打臉打得啪啪作響!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偷雞不成蝕把米……
面對滿地的碎片,劉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心里卻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就把夏誠給弄死!
“小劉啊,我看你肯定是被騙了,不是有心的,阿姨相信你。”王桂蘭連忙出來打岔,言語之中還是替劉坤開脫。
“王姨,您真是說的太對了,我可是冤枉的,不是有心的啊,我可真不知道那個騙子居然賣這種東西給我。”劉坤苦著臉說。
“賣假貨的可恨,不怪你,不能怪你。”
夏誠看著他們倆在那一唱一和的,心里暗暗地好笑,這么蹬鼻子上臉,至賤無敵的一對,還真是絕配啊。
“來來,大家都別站著了,先吃蛋糕,吃蛋糕。”王桂蘭的意思很明顯了,想把這事揭過去,想翻篇啊。
劉坤勉強的擠出苦笑,“王姨,我還有點急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都到這份上了,他哪還有心思吃蛋糕,臉都特么丟盡了,萬一夏誠再較真起來,難道真的給他跪下?
還有那個玉鐲,劉坤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真的被剛才的情景嚇破了膽。
女人如浮云,命是自己的。
人沒了,再漂亮的女人,也是人家的。
小姨子撇了撇嘴,對劉坤的人品顯得不太滿意。
熱鬧才剛剛開始還沒看夠,怎么能就這么輕易結束了?
“那個,誰來著?”夏誠喊了聲,伸手攔在劉坤前面,半截玉鐲在他掌心放著,觸目驚心!“想賴賬嗎?餓著肚子賴賬,不太好吧?”
小姨子在一旁,撲哧笑出聲來,還一個勁的擺手,“不好意思,沒忍住。”
林洛一向穩重,也臉色古怪的像在憋著笑。
劉坤的顏面蕩然無存,心態立馬崩成渣。
讓他正眼瞧一眼夏誠都不可能,更別說給他下跪磕頭認錯了,這簡直是荒誕!
夏誠淡淡的笑著,“這世上,從來不缺腦殘之輩!”
“你,你給我等著!”劉坤面色猙獰的放了句狠話,惡狠狠的甩門而去。
王桂蘭當時就不干了,寒著臉怒斥道:“姓夏的,你什么態度?人家好歹幫老林保住了工作幫了大忙,你呢?”
“媽……”
“你少插嘴,這沒你事!”王桂蘭氣呼呼的打斷林洛的話頭,手指著夏誠,怒嗔道:“你這幅沒教養的樣子,真是讓我惡心!我們家寶貝女兒真是瞎了眼了,選了你!”
夏誠淡淡的說:“你怎么知道工作的事是他幫的忙?”
一句話再次讓王桂花的怒火升級,“不是他難道還是你?豬鼻子插大蔥,裝的倒挺像!”
林亞東在一旁,咳嗽了幾聲,意思是在幫王桂花說話。
夏誠算是聽出來了,今天,不管真假,不管結果的,反正自己是落不著好的。
“瞧瞧,瞧瞧你這幅德行!”王桂花那潑婦的樣子,盡顯無余,“人家好歹是富二代,要錢有錢,要顏有顏,你有什么?除了吃軟飯你還會什么?”
“媽,今天的事不怪夏誠,您不能這么說他。”林洛臉色不快道。
“你還幫著他說話?你還是不是我閨女?”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少說兩句不行嗎?”林亞東勸道。
林洛的手機忽然響起鈴聲,她拿起來一看,是醫院打來的,趕緊接通,“好我知道了,馬上過來。”
接了電話,林洛帶著夏誠和林嫣兒一起,去醫院。
家庭聚會,不歡而散。
在車上,林嫣兒笑呵呵的問,“我說那個誰,今天你挺厲害啊,怎么覺得你變了個人似的呢?”
林洛雖然在開車,但她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剛才她出門后就想問,可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開口,恰好林嫣兒的問題,正是她也想問的。
夏誠身上的異樣,確實引起了林洛的注意。
以往的夏誠,即使被罵的狗血淋頭也沒有吭過聲,她也曾一度懷疑,夏誠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廢,也曾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想法。
可是今天,夏誠的表現,讓她發現了夏誠的另一面。
爺們!是真爺們!
“夏誠,你怎么知道玉鐲有問題的?跟我們說說吧。”林洛跟著問。
“我要說是蒙的,你們信嗎?”夏誠一臉的嚴肅。
“喂,我說那個誰,能不裝嗎?你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還蒙的,我看你呀就是瞎貓碰找了死耗子,運氣好,要不是我姐護著你,這會,你指不定在哪哭呢。”小姨子抓住機會成噸的嘲諷撲面而來。
夏誠靠在椅背上,枕著雙手,眼睛望著天空,感嘆的出了口氣,“想當年啊,什么蘇秦、張儀、霸王項羽、秦皇漢武……現在想起來,他們啊,真的是不聽話啊,不著調,要是當年聽我的何至于此?長生啊,說好也不好。”
“什么時候病的?病的還不輕呢。”林嫣兒繼續嘲諷道。
“不說也罷……”夏誠笑了笑,懶得爭辯。
車窗外,霓虹燈閃耀。
有些人注定了一生飛黃騰達、張名顯利。
可有些人,一生再大的成就,也不肯拋頭露面。
這世間的人和事,即使是夏誠長生不衰,也深感琢磨不透,修行不夠。
想想這萬年劫,二十年一衰,周身半點實力不存,不然,也不至于混成現在這個樣子。
幸好有林洛救了他一命,不然早就死了。
什么長生?
還不是難逃一劫?
再想想帝都三大家族,當初都在他麾下,都是他暗地里扶持才有了今天。
本以為,他在長生界來時可以依仗的勢力,助他度過萬年劫。
可誰又能想到,苦心經營扶持起來的帝都三大家族、無數勢力,反倒成為了他最大的危機,更因此險些喪命!
三大家族在他經歷萬年劫時忽然倒戈,聯合反叛并將他囚禁。
期間更是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做盡了齷齪之事,逼他說出長生不衰的秘密。
好在夏誠的徒弟和屬下忠心護主,拼的全滅才救了他一命。
若不是這樣,夏誠何至于從帝都潛逃至此,茍延殘喘至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仇不報非君子!
夏誠早已暗暗發誓,等到身體徹底恢復的那一刻,他會把失去的所有都加倍的奪回來!
夏誠嘴角帶笑,眼中精芒閃現。
……
醫院。
VIP病房。
人多勢眾,眾星捧月。
大人物來了,還帶著保鏢,高大健壯。
病床上,一老人已經停止了心跳,在場所有人都如坐針氈,慌亂不堪。
實施急救的正是醫院的副院長,權威,潘長山。
此刻,潘長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大汗淋漓,如同篩糠般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潘長山不知道這個老人到底什么身份,但是從院長半夜三更打電話,把他一通臭罵后,勒令他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救治開始,他也能隱約猜到,這個老人絕對是個大人物。
這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他也是勉為其難的接手,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拼盡全力,小心翼翼,結果人還是沒了。
眼看著院長快退休了,自己這個副院長也快熬到頭了,要是因為這點事栽了跟頭,以后……可就沒有以后了!
“林醫生,來的正好!”林洛的出現,讓他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是主治醫生,我需要你的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洛頓時愣住了。
這頂大帽子扣在頭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頂著背鍋俠三個字,林洛微微皺眉,“我是給病人治療過,可是……”
“很好,既然你給病人治療過,你現在你作何解釋?”潘長山怒聲喝道:“作為主治醫生你的職業操守呢?病人還沒有康復,為什么會出院?”
這一下子,等于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林洛身上,潘長山不動聲色的把自己摘了個干干凈凈。
夏誠皺了皺眉頭,“老東西,心眼挺多。”
換做別人,他可以袖手旁觀,可事關林洛,那就不一樣了。
“林醫生,還不趕快救人!”潘長山呵斥道。
一聲呵斥,喚醒了林洛,她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只能立刻開展急救。
“快,準備電擊。”
“開始……調壓。”
林洛很專業,短暫的失神后,急救工作立刻有序的開展起來。
潘長山也沒走,在旁邊給林洛打下手。
看起來是認真負責,可明眼人都懂,這老東西是在拿林洛當背鍋俠,還想在這里漁利。
老狐貍潘長山忙活了半天,幽幽嘆了口氣,“準備宣布病人死亡。”
看到林洛還在繼續,他更是悶哼一聲,斥道:“早干嘛去了,現在,一切都晚了!你要對此負責!”
這鍋甩的,恰到好處。
“媽!”
一聲凄厲的喊聲過后,沖進來一名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男子。
同行的還有市局領導武綱。
男子寒著臉,怒聲問道:“醫生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歉,病人已經搶救無效,宣布死亡。”潘長山低下了頭。
“胡說!”男人一個箭步跨過去,怒目而視,斥問道:“人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我需要你的解釋!”
“別,別激動,跟我又沒關系。”潘長山嚇得臉色泛白,指著林洛,“她,她才是主治醫生,你有事應該問她。”
潘長山很會推卸責任,幾句話,立刻扭轉了視線。
男子松開手轉頭看向林洛,如刀的眼神讓人膽寒,“你就是主治醫生?是你治療我母親才搞成這樣?”
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林洛忍不住向后退卻,心生怯意。
“沒錯,是我。”林洛點頭,解釋道:“不過病人先前已經康復出院,今天急診過來時并不是我……”
“林醫生,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推卸責任?”潘長山一副大義凌然的模樣:“既然你是主治醫生為什么不在病人徹底康復前治好,反倒讓病人出院,這就是你的失職!”
林洛再次被推向了風口浪尖。
林洛也意識到死者的身份不簡單,否則市局領導不會出現在病房,而身邊這位男子更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盛氣凌人,更是讓市局領導都瞧瞧嘆氣,可見此人的身份也不簡單。
面對此情此景,林洛心里清楚,潘長山是在找替罪羊。
“潘副院長,請你說話注意點,不要一味的推卸責任。”三番五次的被扣帽子,林洛也來了脾氣,怒懟到:“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醫生只能治病不能逆天。我自問已經盡力了!”
“是嗎?”潘長山冷笑道:“醫生要以治病救人為天職,出了事就知道逃避責任,你到底還有沒有醫德?”
林洛本就不善言辭,潘長山又咄咄逼人,官威十足,氣得她臉色泛白,偏又懟不回去。
夏誠看不下去了,他這老婆對付這種老狐貍,還是差了些火候。
“喂,那個光頭……看什么看,就是說你!”欺負夏誠老婆的家伙,他是不會善待的,“看什么看,就是說你的禿子!照你的說法,病人出院了不管多久只要是病危,都是主治醫生的責任?那我現在給你一拳,你要是過幾年死了,是不是也得說是我殺的?”
“你是誰?急診室怎么能隨便出入?”潘長山板著臉喝道:“無關的人給我出去!”
“禿頭還挺厲害,脾氣挺大啊?”夏誠淡淡的斥道:“明擺著是你醫術不行,搶救的方法不當。不過你口活不錯,動動嘴皮子,就成了別人的過錯。”
“你是哪來的?”潘長山臉色一變:“你算什么東西,敢在醫院大放厥詞!”
“都給我住口!”男人一聲暴喝,聲音低沉渾厚,振聾發聵。
竟然是內勁高手,夏誠笑了笑,放在別人眼里這人是個高手,可在他面前,如同土雞瓦狗。
長生幾千年也不是白活的,哪怕現在的實力恢復的百不足一,也不是他能面對的。
“我不管你們怎么說,總之我兒子要是搶救不活,你們誰也別想走!”男子轉過頭,冷聲道:“武綱,你知道怎么辦!”
“放心。”武綱點頭,“今天,誰也別想走!”
潘長山眼皮子猛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心里慌的一批。
林洛表面看上去冷靜,但內心卻也忐忑不安。
醫患和醫院的矛盾屢見不鮮,病人死亡家屬鬧起來的從不講道理。
何況今天,面對這些大人物……
“別怕,有我。”
夏誠輕聲安慰著,朗聲道:“我來試試吧,也許還有救。”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夏誠站了出來,驚得林洛一個激靈,趕忙拉住夏誠,低聲道:“別亂來,會闖禍的。”
夏誠笑著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你是醫生?”男子上下打量了夏誠一眼,沉聲問道。
“他不是我們醫院的人。”潘長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指認,“這小子可能是騙子,大家小心。”
“禿子,閉上你的臭嘴!”夏誠眼神如刀,睥睨天下的氣勢瞬間彌漫全場,毋庸置疑的眼神掃過眾人,立刻壓住了陣腳,“救人而已,還需要問我是誰?”
“你個無名小卒,還敢大言不慚?這里可是醫院不是你撒潑放賴的地方!”潘長山怒不可遏的斥道:“想找便宜,還輪不到你!”
“撿便宜?禿頭真是奇思妙想,我就算是撿便宜也犯不著來這吧?”夏誠嗤笑著,道:“你還真是頭禿眼也瞎,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啊。”
“你一個連行醫資格都沒有的家伙,只會敗壞我們醫院的名聲!”潘長山斥道。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難道我每天出門都把證件帶著?”
“反正,你沒有資格!”
“口活不錯,要不,你來?”夏誠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行就你上,不行就別瞎逼逼,滾一邊去。”
潘長山的臉跟電打的一樣難看,憋了半天,擠出一句:“已經宣布死亡了,還怎么救?”
“說你眼瞎,一點沒錯。”
“你什么意思?”
“你哪只眼睛看到人死了?”
“我們是專業的。”
“專業把人往死了治嗎?”夏誠正色道:“病人不過是假死。你再瞎逼逼的話,再過幾分鐘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那就是真死了!”
“危言聳聽!”
“夠了!”夏誠怒聲喝道:“你這個衣冠禽獸,說話冠冕堂皇,可現在人命關天你還在這里瞎逼逼,我看你不只是頭禿眼瞎,心眼更是壞的離譜!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夏誠說的鏗鏘有力,有理有據,這頂高帽子壓下來,潘長山嘴角猛抽了幾下,張著嘴想反駁,可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