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了?”先生一聽,更是驚懼,道:“這可萬萬使不得呀官爺!他是個孤兒,是我們這一個打更報時的老人把他養大的,老人日后還需要他贍養呢!”
“那老頭啊?已經死了!”打頭的官兵道:“你一個先生,趕緊滾邊去,大爺我們幾個要是拽不出去這人,就在這斬了!濺你一身血,可不是大爺我沒該訴你!”
“什么?你們把我爺爺殺了?!”屺源的雙眼通紅,呼吸急促,雖然說起來這位爺爺他還根們沒有見過,但是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也讓他對那位老人有種至親的感覺,想到從此以后這個世界就再無親人,一時間,怒從心中起!
“對啊殺了,哈哈文人書生居然也能有這么大脾氣啊!哈哈哈。”幾位官兵笑了起來,笑罷,為首之人舉起佩刀,指著屺源,說罷,官兵,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看著屺源瘦弱的身軀趔趄了好幾步,一屁股摔在地上的樣子,又是一陣哄笑。
“你奈奈的!看我不弄死你的!”屺源站立起來,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既然殺了他的人,那么事情就沒有那么輕松就能結束的道理了!
他不管不顧的抄起桌子,砰的一聲砸在了那官兵頭上,一時間,鮮血直流。
那位官兵連忙捂頭,趁這時,屺源搶過他手中的刀,噗呲一聲,刺穿了另一位官兵的胸口。
“屺源殺人了!”
“屺源居然殺人了!”
課堂里,剛剛還在哈哈大笑的一眾學生門驚懼不已,一個個顫抖著叫到。
“都給我閉嘴!他們現在想殺我你們沒看見嗎?”屺源提著帶血的長刀,怒聲吼道。
誰都沒有想到,屺源居然會殺人!畢竟穿越過來之前,原本的屺源還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書呆子。
包括剩余幾位官兵在內,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屺源才不管那些,都欺負到小爺我頭上來了,小爺是那么好欺負的嗎!!
趁著那幾個官兵被嚇住的一瞬間,屺源再次提刀,砍在了另一位官兵的脖子上!
“你…你殺了官兵!”那位頭破血流的官兵指著屺源大叫道。
這位官兵手里,沒有武器,他的刀,正在屺源手里呢。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又引起了屺源的注意,屺源猛地,又是一刀。
一時間,連殺三人!
他可不像從前這個世界的屺源一樣,逆來順受,觸碰了他的底線,是必定要付出代價的!
剩余官兵,還有五人,他們一個個抽出佩刀,雖然一個個還帶著驚愕,沒想到屺源一個瘦弱的書生,居然會憤起殺人。
“誰人在書院放肆?”
明明是室內,但此刻卻只聽四處,風聲呼嘯,揚塵四起。學生們的課桌都被吹翻,窗戶門板吱吱作響,嚇得學生們紛紛站起,不知所措。
“是修士!”幾位官兵,同時叫到。
“我是初陽城初陽書院的院長,你們幾位,侍奉誰命前來斬我學生?”此時一人,手持金紋花木制成的貴重折扇,那扇面上的詩句也是當今名士所寫,他周身漂浮著火紅色的火焰,踱步走進來,聲音不大,卻又驚得人心神慌張。
原來是,書院的院長,見情況難以收拾,所以出面了。
“書院的院長竟是修士!”幾位官兵心中一驚,說道:“這位上人,我們乃是初陽城城主府官兵,奉命斬殺奏信誣陷城主之人!”
“誣陷城主?本城城主貪污腐朽,何不當奏?”院長啪的一聲收回折扇,道:“如今朝廷腐朽,四處修士都要揭竿而起,你們還想著斬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學生就能欲蓋彌彰?荒唐可笑!”
“可他殺了我們的人!”幾位官兵見勢不妙,卻是撲通幾聲跪下了,十分干脆,毫不拖沓“按照律法,我們有權將他在此地斬殺!”
“嗯?”院長一喝,抬起手掌,一股狂暴的熱流呼嘯而出,甚至屺源都感到因為熱浪,而烤的臉頰生疼。“那你們有沒有殺他的親人呢!他的親人又是何罪之有?你們要殺他,還不許他反擊了不成!”
而一旁的屺源,恍如隔世,前世的他,又怎見過修士的力量與威嚴。
他看著周圍對他避之不及的一眾學生,以及那位釋放著恐怖氣勢的院長,張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粘血的雙手,又想到了記憶中的那位老人。
“屺源,把刀放下,回去安葬完了老人,再來找我。”這時浦元明院長說道:“由我出面,城主府暫時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按照記憶,一般修士都有些狂妄自大,根本不會把他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里。所以屺源一直以來對浦元明,都很是尊敬。
他丟下了刀,但屺源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就放過這幾位官兵!以及那位城主!
“你們剩下官兵五人,相信我,殺了我的人,事情從來就沒有這么好解決的!”屺源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屺源快步走出了教室,書院里,小路兩旁,種著許多茉莉花樹,此時正是夏季,是茉莉花開花的時候。
雪白的茉莉花,一朵一朵的綻放在樹梢上,一點點淡淡的清香,可以依稀聞到。
屺源無空理會這些,他一路小跑,心里還帶著一絲僥幸,或許他的爺爺還有救!
但當屺源跑回老人家中,老人早已死去多時,衣服破爛,想必老人去世前,必是遭了那幾個官兵的毒打。
手段,不可謂不殘忍。
“城主?我屺源,一定會去找你的!”屺源跪在老人身前,拳頭緊握,雙眼通紅,暗自發誓要給老人報仇。
這整件事說起來,全城的人,恐怕沒幾個知道城主的腐敗。
只不過是屺源之前身體的主人不小心見到那位城主曾與土匪勾結,還收受錢財。
這才寫了一封檢舉信,可皇室也是昏庸無能,現在四處也在揭竿而起,屺源無論如何也高不再清楚之前那位書呆子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去舉報的!
城外,屺源埋葬好了老人,坐在墳前暗自發呆。
夕陽西下,陽光照在地面上,猶如血色。
“想不到這個世界的夕陽,如此血紅。”屺源緊握著拳頭,想著今日的屈辱:“看來在這里,唯有實力為尊,爺爺只想叫我好好讀書,遠離紛爭,今后在衙門能求個小小文職就好,可惜這樣一個世界哪有什么安穩啊。”
就在剛剛醒來之前,自己還是個正在過生日的花季小少年,怎么就來到這個地方了。
“若是想回去,大概也只能達到那神秘人的境界才能回去了吧。”屺源想著:“可按照這書呆子的記憶,想要修煉,必須要有一本功法,而功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的,甚至很多家庭勞碌幾輩子,也不值一本功法的錢。”
“那個狗賊神秘人,送我過來還不給我本功法。”而且最主要的是,之前這位書呆子對修煉之事知之甚少。
屺源總結了一下,在地上用樹枝寫著他知道少的可憐的有關修煉的信息:
1、功法很貴,買不起。
2、真貴,真是買不起、
3、前世窮,這一世更窮!窮成狗,買不起!
4、修煉功法需要先練體,練體有高階中階低階三境,可練體也需要功法,依然貴,沒錢!
5、修士的功法有很多種,有修仙的,有修武的,還有修別的啥啥啥的,還有什么書呆子也不知道。
6、還有武技,不同大道的修士武技不能互通。
7、大盛國普遍修煉的都是同一本殘卷,是一種叫火靈道的殘卷,火靈道的特性是將靈氣收入丹田轉化成火焰作為攻擊力量,但大盛國的殘卷不全,修煉效率極低,境界也提升不高,能成為修士,已是不易。
“果然是將亡之國啊!”屺源感嘆道。
“哎不過,我倒是記得好像在大盛國,還有一種修士,專門靠殺人吸人精氣修煉來著!”想到這,屺源打了個寒顫:“這可真是太邪惡了,這地方漫天都是靈氣,不修靈氣,竟然跑去修人精氣。”
不過屺源知道,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搞些錢,或者干脆搞本功法出來才行。讀書是不可能讀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讀書了!
“可是到底該怎么辦呢!哎不管了,先回書院看看!”此時天色已晚,天空中開始有星星出現,屺源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往城內走去。
屺源走著,心中卻開始有些不安。
還沒走得太遠,就看到城門上好像掛著一個人,見到此狀,屺源便加快了步伐,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城門上掛著的,居然是自己的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的脖子被人用繩子吊住,懸掛在城門之上,似乎已經死去多時了。
“先生!”屺源心中大震:“官兵干的?不對,他們連我都沒殺,居然還敢殺先生?”
可那又是怎么回事!
屺源沖上前去,城門前已經聚集了很多的民眾
他看著自己的老師的尸體一點點被人放下來,心中很不是滋味。
先生的臉色慘白,死相詭異。
屺源十分難過,可理智告訴他,傷心是絕對沒有用的。
“仇人?不對,先生平常為人很好,根本沒有什么仇人,為財?不可能,為財不可能把先生掛起來!”
“這樣掛在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屺源對著尸體深深的鞠了一躬,看著先生的遺體,內心很不是滋味。
他準備,去找院長,出了如此大事,院長可能會知道些什么。
先生死相詭異,很像是傳說中被邪魔歪道吸了生命精氣的樣子。
而且還有一個要解決的重要的事情,是功法的問題!
這城中,大概只有三個地方有功法,一是城主府,二是城里一大家族羅家,三…那必然就是院長那里了!
初陽城的百姓都說他們有一個好城主……但恐怕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城主的真面目吧!不過這位城主天生沒什么修煉天賦,成天抱著功法修煉,幾十年過去也沒能成為修士。
而這個大家族,族長確實是一名修士,這個所謂大家族,他們家的生意遍布全城,大到城里的酒樓,茶樓,客棧,小到早晚集市,城外驛站,都是這羅家開的,在城中一手遮天,族中練體者眾多,若是打這羅家的主意,可謂是難如登天。
那看來只能再向院長問問功法之事了。
今日院長才剛剛救他一命,這讓他有些難以開口,畢竟功法,實在太過貴重。
也不知道如果屺源提出這樣的要求,院長會是什么反應。
城間的路上,熙熙攘攘,還是很熱鬧的。
畢竟夜晚,城里的人們忙碌而歸,正是清閑的時候,路邊三三兩兩的小攤小販,也在吆喝著,賣著一些小吃,小首飾什么的。
這份從未見過的煙火氣,卻是讓屺源的神經,微微放松。
可平靜,卻總是這么短暫。
羅家的后生們,永遠不會消停。
那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少年,帶著一個虎背熊腰,看著就能很打的侍衛。
“姑娘?和本公子共度一晚;奧不,許多晚可好?”少年一臉色相,抓著一位看著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女,調笑道。
屺源一看,哎?這位少女,不正是被屺源白天不小心撕破衣服的女同學嗎,屺源好像還記得這女生的名字,叫柯雨婻來著。
“這位小爺,我這有點錢,還有點小擺件,可以擺在家里,都給你。我姑娘還小,還請小爺收手啊!”
柯雨婻的父親,是一個賣擺件的小攤子的攤主,看樣子這父女兩人本來正在攤子上忙活呢。
而她父親現在,正跪在地上,懇求著那位公子。
“放屁!”公子一腳把其踢翻在地,辱罵道:“小爺我會看上你那點破玩意?擺在家里我不嫌惡心嗎?”
這一幕強搶民女的戲碼,雖然在這個世界時有發生,卻狠狠的觸動了屺源的心弦。
在一天之內,發生了這么多事,屺源只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沒能力做什么,也沒能力改變結果,到如今,一個紈绔的世家公子,他也奈何不了嗎?
不一定!
“奶奶個腿的,我今天還就要好好領教領教!”
“打人,必然是要先撂倒那個最能打的!”屺源環視四周地面,尋找那無上威能的萬古神器:“找到你了!板磚!”
屺源撿起板磚,猛地躍起,單手一掄,啪的一聲,板磚應聲碎裂。
可那虎背熊腰的侍衛,不用說也是一位練體者,等級,也肯定不低。
這一板磚拍的絕對不輕,可那侍衛卻好像啥事兒都沒有一樣!
他轉過身來,神情猙獰,十分恐怖。
“你砸的?”
“我草!”屺源真是沒想到啊,原來煉體者的身板有這么結實?還是說只有他一個奇葩這么結實?
‘無論如何,現在是已經闖了大禍了,沒辦法!只能使絕招了!’屺源心里想著。
“對啊對啊,就是我干的你來打我啊!”屺源擺了個鬼臉,而后直接轉身開溜。
打完就跑,實在刺激!
可更讓屺源沒想到的是,別看這家伙塊頭這么大,跑起來居然也是飛快!
還沒跑出去三兩步,居然就要被追上了!
但屺源就會這樣束手就擒嗎?他隨即一蹲!隨手抓起一把不敗暗器,沙子!揚向侍衛的臉。
侍衛措不及防,被屺源這一把沙子瞇了雙眼。
抄起旁邊小吃攤的折凳,屺源對這折凳面兒的傷害心有不滿,便豎過來使用折凳的邊角,對著侍衛的頭部就是一陣猛砸!
咣咣咣!
“我讓你兇我!”
“我讓你長得這么丑!”
“你挺厲害是吧!”
“就問你疼不疼!”
“我就問你慌不慌!”
“我十七張牌你以為我秒不了你?”
“你還給阿姨倒卡布奇諾!”
“吃屏幕吧你!”
屺源說著前世的怪梗,聽的旁人滿腦帶問號。
而這一套連招,卻是驚得周圍人目瞪口呆。一個練體大漢,竟被一個毛頭小子壓著暴打,可真的是難得一見了!
直到手中折凳已經被捶的散架,屺源這才收手,而那侍衛,踉踉蹌蹌的,便倒在了地上。
“越階敗敵,不過如此!”
“你還有什么想法嗎!?”屺源走過去,怒氣沖沖的抓著那位‘公子哥’的衣領,詢問道。
“沒了;沒了!”公子爺一臉慌張,道。
“那你就滾吧!”屺源怒喝一聲,猛地一推,將公子哥推了個趔趄。這一下,屺源自己都覺得自己霸道極了!而后者,轉身就跑。
嘴里還喊著:“我是羅家羅才俊,你給我等著吧!”
嚇唬人,大家似乎都有這么一句通用語。
“誒,你還多嘴!”屺源大喝一聲,卻是嚇得公子哥跑得更快了,還差點被地上的小石頭絆倒。
打了這一架,神清氣爽,煙消云散。
“大叔,你快起來!”屺源見到攤主還跪在地上,趕緊將其扶起,說道。
“小伙子,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家姑娘可就有罪遭了!”攤主抓著屺源的手,不停的道謝。
“沒事,小問題大叔。”屺源轉而對那少女笑道:“柯雨婻,白天的事,對不起了!”
“哦哦,沒關系。”說起白天的是,柯雨婻楞了一下,說道。
“你們認識?”柯雨婻的父親,疑惑道。
“是的,他是我課上的同學,就坐在我后面。”柯雨婻介紹道:“他叫屺源。”
“坐你后座?那你白天的衣服……是他?”柯雨婻的父親疑惑道。
“嗯……”柯雨婻有些難為情,小聲說道。
“小伙子,你真是個……人才啊!”柯雨婻的父親看著屺源,說道:“不過今天,還是謝謝你了!”
“呃……不管您信不信,今天白天……它確實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屺源撓著頭,尷尬道。
“沒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柯雨婻的父親說道:“只怕那羅家公子不會放過你啊!”
“沒關系,他找不到我的,倒是你們父女二人,還是得多加小心啊!”屺源說道。
“我們會換個地方擺攤的,今日之事,還是謝謝你了!”
屺源道:“小問題大叔,我覺得你們還是快走吧,保不齊那羅公子一會就回來了。”
“哎……我們這下,可能得出城了。”大叔嘆息一聲,說道。
“好吧大叔,你們要保重啊!”
“屺源,你也要保重。”柯雨婻說道。
“嗯!”
目送父女二人,收好攤子,漸行漸遠,屺源,也該走了。
“你那折凳,我已經替你賠了。”一位身著白衣,器宇軒昂的男人,拍了拍起源的肩膀,說道。
那男人腰間,有把佩劍,看樣子,不是平常人物。
“像你這樣的人,不多,值得敬佩。”男人說道。
“哦,那倒是謝謝了,我現在身無分文,確實沒辦法賠償那把椅子。”屺源看向那男人,說道。
“不謝,你若是沒錢,我給你些吧。”男人掏出一小錠銀子,說道。
“你的錢,就不必了。”屺源推過那男人的銀子,說道。
“有沒有興趣,明日與我一起去城外獵殺靈獸?”那男人說道:“你這樣的人,我需要你來一起幫忙。”
“獵殺靈獸?”屺源問道。
“對,在下正以此謀生。”男人說道:“如今,靈獸兇猛,百姓深受其苦,而修煉之途,本就艱難,再加上本國修煉之士,所修皆為殘卷,修為進步,還不及靈獸進步迅速,獸災難擋,不除不可。”
“靈獸體內,會生出靈核,十分珍貴,獸皮也是價值不菲,只不過靈獸兇猛,難以獵殺。”男人解釋道:“我也并非修士,煉體者而已,所以雇傭了一些人,一同前去,這位小兄弟,不知可否愿意同去?”
“我還未曾接觸過修煉之事,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我如果去了,又有什么用?”屺源疑惑道。
“修士難有,練體者又何曾多過?一同前往的,也有很多普通人,拉弩射箭而已,并不困難。”男人說道:“你若是愿意,明日一早,我們會在城門口處集合,你一同過來就好。斬殺后,我會給你五兩銀子,作為報酬。”
五兩銀子,已經是普通家庭勞碌一兩年,才能換來的錢財了。
“好,那我會去的。”屺源考慮了一番,一方面報酬確實給的不少,而自己口袋里現在也實在沒什么錢。答應道:“我叫屺源,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好,屺源老弟,我叫蕭進,你叫我蕭大哥就好。”說罷,蕭進,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屺源也沒忘了正事,便不在耽擱,向書院的方向走去。
“浦院長!”屺源來到了書院,書院的后方,有座小院子,就是院長平日里居住的地方。他敲了敲門。
這位院長平日里深入簡出,倒是不太容易碰見。
“哦,是屺源啊!快進來!”院長打開院門,笑道。
“多謝浦院長今日救命之恩!”屺源雙手抱拳,鞠躬道。
“不必多禮啦!”院長說道:“像你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多了,面對世界的不公,大多人早已麻木,你居然還有膽氣檢舉,我很欣賞你!”
“多謝院長夸獎了!”屺源回想起城門之事,心里還是有點不是滋味,雖然自已剛到這個世界,就被那先生用折扇狠狠的拍了頭頂一下,但這位先生,確實也是一位稱職的好先生!
屺源問道:“院長,你可知道先生他,不幸去世了,還被人吊在了城門口?”
“啊?什么時候的事?!”浦元明驚道。
“就是剛剛的事,我剛剛從城門口過來,遇見的。”起源說道。
“那他是不是臉色慘白,死相詭異?!”浦元明問道。
“嗯,確實!”
“這樣一來,就遭了啊!”浦元明昂首嘆息道。
“浦院長,您知道怎么回事?”屺源問道。
“知道一些吧,此事并不簡單啊!”浦元明道:“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啊!這件事,你不要再問了,背后因果十分復雜,你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危險而已!”
屺源聽罷,欲言又止,可最后,還是轉口問了:“浦院長,你能教我修煉嗎?”
“嗯?修煉?”浦元明眉頭一挑,問道:“你想修煉嗎?”
“對,我想修煉,日后能平這世間不公!”
“哈哈,你的意圖倒是不錯,但這世間不公,要比修士的力量大得多!”浦元明笑道:“不過教你,倒是好說!跟我來!”
說著,浦元明將屺源引入書房,書房里,有一張打坐用的蒲墊,當然,還有書架和書。
他拿出兩本書,說道:“這是功法,你先拿著看看!”
“多謝浦院長!”屺源接過那兩本書,謝道。
“不必不必,我去拿蠟燭!”浦元明說道:“修煉一途,絕非易事,你可的做好準備。”
“好!”
院長離開書房后,屺源借著月光,看了一下這兩本功法。
其中一本,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大盛,火靈大道。
而另一本,則是練體術。
噗通!
此時屋外一聲悶響,屺源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
屺源赫然看到,院長趴在了院子的空地上,而他的背上,插著一把匕首。
院長,死了!
屺源只感到渾身毛孔發緊,這一幕可是把他嚇得不輕。
堂堂修士,剛剛還在與自己談論修煉之事,下一秒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
屺源強忍著沒有出聲,在書房待了好一會,確認兇手已經不見了,這才趕忙出去查看。
院子里的一切都完好無損。
院長的手里還拿著蠟燭。
屺源的心情,愈發凝重起來。
整座城里,都沒有人有能力殺死院長!
他將匕首拔出,抬著院長,到了臥房。
院長平躺在床上,他找了一條白色的毯子,把院長蓋住。
鞠了三躬。
他不知道自己未來還要為自己所尊重的人鞠幾個躬,但此時,將自己的復仇名單上,多加了一人。
他要查出是誰殺了院長,并且報仇!
從書院出來以后,屺源先是找了個小店,定下了一間客房。
現在的他,不太敢回到自己原來的家了。
屺源吃不下東西,只感覺有些不安,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已。
卻發生了這么多的事。
他從書院走時,帶拿走了功法。
屺源翻看了一下那兩本秘籍,對于修煉,有了更多的了解。
成為修士后,修士的修煉被稱為修道。
在成為修士之前,修煉者需要先練體,來為修煉打基礎。
一般情況下,絕大多數修煉體系都是依靠那些留存在空氣中的靈氣進行修煉,將那些靈氣引入丹田,并加以利用。
但利用方式有所不同,進入丹田后究竟以什么方式存在也不一樣。
屺源曾經聽說過,在國外,那片廣袤的大陸上,有武者,也有修仙者,這兩種大道十分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修仙者將靈氣引入丹田后,要結成金丹,凝成元嬰,以證真仙,而武者則是不斷的壓縮丹田內的靈能,使其愈發純粹,最終證道,修成武神。
但也有許多邪魔歪道,就比如近期在盛國流行的冥血之道,靠殺人吸取精氣修煉。
而大盛國正統靈道殘卷,靈火之道,就可以將吸收的靈氣在丹田內凝聚成一朵靈火,以此修煉。
但是在此之前,需要先進入煉體境,因為普通人的丹田還無法承受靈氣這種狂暴的能量。
而練體的修煉,則是按照功法,不斷的牽引周圍靈氣進入身體滋養經脈和丹田,但此時的丹田,是絕對無法存儲容納靈能的。
而隨著靈氣的不斷滋養,煉體者的力量會變得更大,動作和反應也會更快。
如果煉體者勤于修煉,對于靈氣的掌控爐火純青,那么即便練體境界比較低,那么也能夠操控周圍靈氣來做到隔空御物,甚至成為攻擊的手段。
但若是與修士相比,那可就差的太遠了。
而初陽城的城主,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沒能突破成為修士,但浸淫練體幾十年,對于靈氣的操控早已登峰造極。
有的人甚至說,初陽城的城主已經能和真正的修士,打個平手了。
練體分三境,而練體之上,境界許多。
但不同的傳承,境界的名稱都不同,什么斗者斗師了,筑基結丹了。
在大陸上,有一套完整的標準來衡量這些境界。
一般各個傳承的第一個境界,都可以統稱為道者境,而第二個境界則為道師境。
而大盛國,全國修士也不過就聽說過道師境而已,再往上的境界,都無人知曉了。
甚至,有人傳言,道師境不過是臆想而已,并不存在。
畢竟,盛國人能入道者,成為修士,已實屬不易,再往上突破,堪比登天!
翻開練體術,時不我待,屺源盤坐在床上,按照功法描述,沉靜下自己的思維。
一點點的,他似乎感受到了周圍的靈氣。
他試圖勾動它們,但卻猶如手抓泥鰍一般,靈氣就四散逃走了。
一次不行,那就多試幾次。
而三番五次的失敗,也叫屺源微微有些煩躁,越是煩躁,越是失敗。
連續幾次之后,屺源不得不又一次靜下心來,,小心翼翼的再次嘗試勾動那‘靈活’的靈氣。
‘對,就是這樣!’屺源終于,勾動了那一絲靈氣,一點點的,從毛孔,帶入自己的經絡,準備運轉自己的第一個周天。
帶著那靈氣,一點點的進入毛孔,屺源的額頭已經開始滲出點點的汗珠。
終于,那一絲靈氣,穿過毛孔,進入到了自己的經絡之中。
這一次,它再也跑不掉了。
但屺源沒有怠慢。
馬上引動著這一絲靈氣,按照功法的線路,在經絡中,運轉一個小周天。
等熟練了以后,屺源還可以試試運轉一整個大周天。
但現在,屺源才發現,這一切沒有那么簡單。
如果線路運轉錯誤,那么就會被反噬。
修煉途中,因為失手運轉了錯誤的路線而走火入魔之人,比比皆是!
體內經絡,彎轉曲折,而這也是他第一次做到‘內視’。
其實起源的做法,十分危險,無人指點,也未曾熟悉過經絡走向,就敢直接將靈氣帶入體內,這是尋常修煉者,難以想象的事情。
隨著屺源,小心翼翼的帶著靈氣,在經絡中運轉,屺源也愈發覺得,這種修煉,所帶來的好處。
靈氣每通過一段經脈,就會感到附近的肢體被逐漸放松,充滿力量,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而逐漸的,當屺源快要運轉完一整個小周天時,他感覺,神魂中,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
轟!
“啊!!!”
一股超絕的力量,充斥了他的整個神魂與腦海!
來自神魂的痛苦,猶如被千萬燒的火紅的刀割一樣,令人無法忍受。
不過好在,這種痛苦很快就消失了。
在屺源神魂的深處,他感受到了一樣東西。
屺源猜測,這是那位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古人’,留在他神魂中的。
《萬道》在屺源的神魂中,竟然出現了一卷古卷卷軸,那兩個閃著宏光的大字,赫然印在上面。
這本卷軸,猶如夢中物品一般,像是屺源所想象出來的一般,可每一個細節,都是如此清晰!
他控制自己的意識,打開了這本卷軸。
上面的文字,并不是尋常能見到的,在兩個世界,屺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文字。
但不知為何,他認得那古卷上,寫的究竟是什么。
這是一本功法,一本指引運轉靈氣,進行修煉的功法。
包括了練體,和修道的功法。
其中勾勒的每一絲,每一毫,都是如此的精妙絕倫。
屺源完全被這本功法,深深的吸引了。
“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是一本,修煉之后,不能提供任何力量的功法。
“神奇,很特么神奇啊!”屺源幾乎快要氣的吐血,搞了半天,是個垃圾?
屺源再三確認,沒錯這就是一本修煉之后只會提升境界,但對實力沒有任何影響的功法。
可屺源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神秘人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絕世高手的樣子,他給的東西會是這個樣子嗎?
屺源繼續往后看,才了解到:“這簡直就是神器啊!”
原來,修煉了這本功法,可以在丹田中形成多個用靈能創造的丹田分身,也就是說,只要修煉這本功法,就可以同時修煉多種大道傳承!
更恐怖的是,可以通過一種修煉手段,同步提升所有大道的境界。
這簡直,是能搞死蒼天的功法啊!
而且看這精妙絕倫的修煉手法,是以神魂軀體同步修煉,能夠不斷加強對于靈氣的控制。
不僅如此,按照這本萬道上的練體手段,怕是比屺源之前的練體術,效率快上十倍不止。
而當屺源按照所述,運轉一個小周天之后,就連他自己,都能十分清晰的感覺到,他身體不斷充盈的力量。
而且由于對神魂的滋養,其操控靈氣的水平,就更上了一層臺階。
隨即,屺源覺得自己的水平,有穩步的提升,便開始嘗試運轉整個大周天。
呼呼呼
隨著呼吸越發的平穩,屺源運轉周天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周圍的靈氣,不斷的被他吸取過來。
甚至空氣中,都開始有了些許的小氣流。
酒樓外面,初陽城中,暗流,依然涌動。
屺源不知道自己已經運轉了多少個周天,過去了幾個時辰。
直到東方,驕陽初升。天空,泛起了一抹光亮。
是那種,這個世界的日出,所獨有的血紅色。
血紅色的陽光,在空氣中映射出一縷縷七彩霞光。
是前世難以見到的獨特的彩虹顏色。
不知這滿天霞光的景色,會讓人覺得心曠神怡,還是驚悚詭異。
像是驕陽,在為鮮血而歡呼。
客房里,屺源只感覺自己似乎突破了某種瓶頸,渾身關節,咔咔作響,周身血管暴起,又很快恢復原樣。
渾身力量似乎在這一瞬間,暴漲了數倍。
僅僅一晚,屺源就突破到了練體低階。
“呼!”屺源從床上一躍而下,盤坐了一晚的雙膝,沒有一絲的酸痛感。
隨手揮著拳頭,感受著這從未有過的力量,似乎前世的拳擊冠軍,都抵擋不住他的全力一拳。
也不知昨日,他究竟走了什么樣的狗屎運。
亦或者是前世街頭武技的威能太過強大。
總之可以想象,那位練體壯漢的內心,是多么憋屈。
不過今天,有正事要辦,屺源直接打開房門,離開了小酒館。
可能是因為時間還早,城里還沒有多少行人。
夏日的黎明,空氣中卻總是帶著絲絲涼意。
路上,屺源從包子攤兒買了點包子,一邊走一邊吃。
倒有些像是前世的早晨趕著去上課。
不過,屺源似乎就像中了詛咒一樣,他的平靜,永遠是那么短暫!
去往城門口的路,會路過羅府,也就是羅家的豪宅。
本來屺源不以為意,只要羅家那小公子還沒起床,誰又認識他。
可巧就巧的是…人家沒睡!
“就是他!”羅才俊帶著約摸十幾名打手,剛從羅府大門出來,就看到了屺源,四目相對,羅才俊可是分外眼紅!“一大早我叫齊了人手,剛想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因為你,我可是屈辱的一夜沒睡啊!!”
“打人,當然要先解決,最能打的那個!”
那十幾人中,個子最高,體型最壯的一人,頭綁紗帶,似乎不久前,頭部剛剛受了不小的傷。
砰的一聲。
屺源手疾眼快,迅速往前一撲抓住那人頭上的紗帶,雙手一發力,就把那人腦袋往墻上狠狠的撞了一下。
打架,就應該沒有廢話,直接揍人!
這一次,屺源的力量可是今非昔比,連墻,都被撞的凹進去一塊。
那纏著紗帶的壯漢,本就頭上有傷,這一下撞的更是不輕,又昏了過去。
屺源定睛一看,這人,不昨日那慘遭他毒打的壯漢,還能是誰?
有的時候,壯碩的男人很倒霉。
可余下來,還有十幾人,屺源雖然已經步入練體低階,可面對這么多人,肯定是打不過的!
但屺源,也并非是束手無策,他一個回身,用手臂,將剛剛還怒氣沖沖的羅才俊的脖子勒住,并喊道:
“剛剛你們也看到了,我也是一名煉體者,若是你們膽敢挪動一步,我就直接把他的脖子扭斷!”
“大哥!好漢!英雄,這位英雄!我錯了,我再也不找你麻煩了英雄!你別殺我!”羅才俊驚驚慌失措,豆大的眼淚都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把嘴閉上!”屺源吼了一聲,拽著羅才俊,逐步后退。
而那十幾個羅家打手,卻是絲毫不敢移動半步,他們之中,也有練體者,深知如果一個普通人被煉體者勒住脖子,那么想要把脖子扭斷,是多么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帶著羅才俊走到了一個四下無人之地,確認羅家的打手沒有跟上來,屺源才把他放開。
而此時的羅才俊早已泣不成聲,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大……大哥,大爺!你別……哇啊……別殺我!”
很顯然,這家伙看到屺源帶他來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以為屺源可能要下殺手了,嚇得立馬跪地求饒。
“閉嘴,別在這哭了!我沒想殺你!”屺源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好好回答我,我就放你走!”
“什么……嗝…什么問題……大爺嗝…您盡管問!”這家伙,雖然不哭了,但是哭嗝卻是打個沒完。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這城里有什么人,能夠悄無生氣的用匕首捅死一名修士?”屺源刻意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面孔,說道。
可這一張面孔,卻是嚇得羅才俊是連尿都憋不住了。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大爺你放我走吧!”羅才俊求饒道。
“你下次還敢不敢強搶民女了?!”
“不敢了不敢了哇啊啊!”
看這個樣子,羅才俊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無奈之下,屺源只好將其放走。自己先去前往城門口了。
對屺源來說,第一次投入實戰,感覺還算不錯。
“蕭大哥!”來到城門口,屺源就找到了昨日的蕭進。
蕭進帶著十幾人,組成了一支狩獵隊,正在集合在城門口外。
但蕭進的臉色,卻有些凝重。
屺源走出城門,就知道蕭進的臉色為什么會有些難看了。
他回頭一看,城門上,赫然,又掛著一具尸體!
這尸體是誰,他并不認識,但和他的老師一樣,都是被繩子捆住的脖子,吊在城門口上。
“蕭大哥,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嗯…知道一些。”蕭進答道,不過話鋒一轉,又問道:“你見過日出時分,那血色的霞光嗎?”
“嗯?蕭大哥問這個干什么?”屺源疑惑道。
“呵,因為很美啊!”
這一句話,卻是說的屺源有些毛骨悚然,日出的樣子,他剛出門時,是有見過的。
不過那時他只覺得這世界的日出,有些怪而已,但卻沒怎么在意。
但是被這蕭進一說,卻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走吧,我們先上路吧!”蕭進招招手,一眾人等,紛紛上了馬車。“屺源老弟,你來跟我一車。”
隨即,車隊便啟程,前往城外獸林深處。
“蕭大哥,關于那城門之事,你知道一些?”馬車上,屺源問道。
“嗯,怎么,你對這事感興趣?”蕭進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知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