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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小軍將全文閱讀

東晉小軍將作者:秋霜紅蜜

東晉小軍將簡介:現代理工男,成為東晉一小軍將劉牢之,為改變“一人而三反”,一根繩子了結自己的命運,賺錢、練兵、橫掃天下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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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小軍將最新章節第398章 小心思
第2章 炒菜
東晉小軍將全文閱讀作者:秋霜紅蜜加入書架

  “這個就是鐵鍋?”劉道芬看著眼前這個黑乎乎的鐵家伙,眼中充滿了好奇。

  此時人們做飯,主要是蒸和煮,使用鼎或者釜,鍋并沒有出現。牢之采用鍛打制造出來的鐵鍋,熱效率更高;大火猛油炒制出來的青菜,比起煮出來的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鐵鍋制造出來之后,劉牢之親自指揮著劉柱的婆娘做了一桌炒菜,吃的母親何氏和姐姐贊不絕口,對牢之提出的把炒菜在宴喜樓推廣的想法想都不想便同意了。吃完飯,道芬便拉著牢之來看他打制的鐵鍋。

  “看著也沒什么特別的,口要比釜闊些,沒有釜深……”道芬仔細的打量著鐵鍋,自言自語道。

  “對了!”牢之笑著解釋道,“還有一樣,這鍋要比釜薄得多,這樣一來,菜炒起來便快,也不浪費火。”

  “那為什么作出來的味道差這么多呢?”道芬不解地問道。

  “煮菜加的油都散在湯里面,根本就到不了菜上,所以不香;在者,炒菜的時候溫度更高些,味道當然不一樣。”牢之解釋道。

  道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指著旁邊的平底鍋道:“那個是什么,好生古怪!”

  “那個叫做平底鍋,是用來煎東西的。等明天我教著廚娘做個生煎包你嘗嘗!”

  炎炎夏日剛剛過去,行動間帶來一絲秋的清爽。升平元年的蕪湖城,卻注定會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蕪湖,原來是鳩茲附近一個長形湖泊,以“蓄水不深而生蕪藻”而得名。地勢低平,多為湖塘沼澤地區,因湖沼草叢,鳩鳥云集,而得名鳩茲。蕪湖位于長江和青弋江的交匯處,公元前109年始設縣。東吳黃武二年(223年),蕪湖縣城由鳩茲故地遷至縣內雞毛山一帶,屬丹陽郡。到晉時,蕪湖已經成為沿江重鎮,中原自淮、淝而至江左的重要渡口,此段水陽江時稱為中江,西連長江,東通太湖,為一條重要的東西交通水道,為兵家必爭之地。永嘉之亂后,為安置中原南渡的百姓,在沿江一帶僑置郡州縣。成帝咸和四年(329年),僑立豫州于蕪湖;因王敦曾在此地駐兵,時人也稱“王敦城”。

  八月初八,蕪湖城里的宴喜樓,熙熙攘攘,人頭攢動,重新擺設的酒樓里坐滿了客人。一樓全部撤掉了隔斷和席地而坐的案桌,取而代之的是高腳的餐桌和長條椅,賓客相對垂足而坐,就餐會談的過程中,不會再壓得腿酸痛,雖然有些不習慣,感覺還是很舒服的。二樓的雅間更是添置了帶有靠背的椅子,坐累了倚靠一下,相當愜意。只有在三樓,才保持著原來的風貌,實在不習慣的客人也可以選擇到三樓就餐。

  如果說就餐坐具的變更只是有新鮮感,宴喜樓的菜品卻大變了樣。原先大家吃菜多是蒸和煮,間或有個炒雞蛋什么的簡單菜,一直這么吃也沒覺出什么不妥,但最近宴喜樓的炒菜卻讓大家真真感覺到差距了。青菜清香鮮嫩,葷菜香滑爽口,比放在釜里煮的稀爛的菜強個百倍。酒樓里的侍者,只說是炒出來的菜,自與別個不同。于是乎一傳十,十傳百,酒樓的生意便火爆了起來。家里宴賓客,如果能夠拿出宴喜樓的菜,那是相當有面子的事。這個月宴喜樓又推出了一款吃食,叫做水煎包,又香又鮮,食者無不折服,不提前預訂都吃不到,遑論外賣了。不少客人專門跑來,就是為了嘗一嘗這個水煎包。

  “客官里面請——”,這是酒樓里的侍者招呼著客人。

  “韭菜雞蛋,爆炒腰花,干煸大頭菜,紅燒肉……”這是侍者在給客人報菜名。

  “喲,是小郎君與劉將軍來了,樓上雅間請。”

  劉牢之和劉平在二樓落座,吩咐侍者上幾個拿手菜,相互閑聊著。

  “不過月余的功夫,酒樓變化如此之大。剛才隨意看了下,酒樓里的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客人,還有坐在門口等著的。”劉平感慨道。

  “是啊,酒樓里的侍者和廚子增加了一倍,雜務人員也增加了不少,配套跟不上啊!”劉牢之道,“對了,平叔,我上次跟你說的,留下那幾個工匠的事,怎么樣了?”

  “自從他們到咱們家,做的這些東西越做越多,手藝倒是越發精進了。他們一直沒回場務,場務那邊催過幾次,被我搪塞過去了。小郎君不吝賞賜,各項供給豐厚,他們樂此不疲,到也愿意留在府里。”

  “那就想辦法把他們的家屬接來,給場務的主管一筆錢,給他們脫籍吧。”牢之吩咐道。

  不大一會兒,侍者上了菜,稟報道:“劉主管在門外求見。”

  牢之笑道:“主管恁的客氣,快請主管進來!”

  自從牢之把鐵鍋做出來,嘗到炒菜味道的何氏對炒菜贊不絕口,滿口答應牢之說的要對酒樓的菜式做出改變的想法。隔日就帶著牢之與酒樓的主管見了面,要求酒樓全力配合。前些日子為了更換酒樓的餐具,牢之經常到酒樓與主管商議,彼此之間已經熟稔。

  門外進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精明漢子,向牢之行禮道,“見過小郎君,見過劉將軍。”

  “安叔好!”牢之站起來回禮,讓了座。此人正是酒樓的主管劉安,當年也是劉建麾下一員猛將,四年前與敵交戰時中箭落馬,臟腑受傷,將養了一年,好歹救回一條性命,身手卻大不如前了,從此再也沒有回到軍中,便做了這酒樓的主管。

  牢之問道:“主管一向忙碌,這次過來是有事?”

  “是阿。托小郎君的福,自從用了這鐵鍋炒菜之后,酒樓生意那是一天比一天好。人手雖說增加了一倍,廚子每天還是忙不過來。”

  牢之笑道:“酒樓人手的安排自然全憑安叔做主,小子不會插手;只是廚房重地,不可隨便使用外人,咱們家中擅長鐵鍋炒菜的也就這些人,倉促之間無處可覓。不過可以在家里部曲之中招收學徒,慢慢培養。”

  “如此甚好,”劉安頓了頓又道,“還有就是最近水煎包熱賣,客人等的時間過長,不少客人會發脾氣,不少人家要求外送,也滿足不了。那個平底鍋端得是好用,就是有點少,整個酒樓不過四口,不知道能不能再打制幾口?”

  牢之笑笑,“打制雖然不難,卻頗費時間。我會盡快安排下去,等打造好了,讓人給安叔送來。”

  “如此甚好。”劉安恭身道。

  等劉安告退,劉平想著他面色紅潤,精神煥發,頗有些志得意滿的樣子,說到:“主管看著精神好的很,想來是不再思念金戈鐵馬的生活了。”

  “忙碌是好事啊,可以讓人忘記煩惱。安叔如果能夠靜下心來,把這酒樓經營好,也是一樁善事;他傷愈后,身手大不如前,想來是恢復的不好。貿然上戰場,沒得丟了性命!”

  閑話間,侍者上了菜,又來了兩份水煎包,兩人邊吃邊聊。

  “說起這炒菜,別人家煮菜也是放油的,就是沒有這個味道。小郎君真是了不得!莫非就是鐵鍋的功效?”

  “這不過是后世的普通菜式,也值得大驚小怪!”劉牢之暗暗好笑,面上卻不顯,說到:“烹調之術,蒸煮煎炸炒,各有其妙。不能說哪個更好,只在烹調之人功夫深淺罷了。就如這水煎包,這次吃的與上次就有所不同,上次吃的菜有些爛,這次就剛剛好,不過是火候不同、熟能生巧罷了。”劉牢之沒說的是,猛火重油才是關鍵,鐵鍋不過是適合這種做法的炊具罷了。

  閑話間,牢之對劉平說自己需要燒制陶瓷的工匠。現在酒樓里的餐具很不中他的意,后續的一些東西需要用到玻璃器皿,所以自己燒制陶瓷以及玻璃也是在計劃中的事。得到的答復是,不像鐵匠和木匠,隨軍營地里有的是,陶瓷工匠則比較麻煩,第一個是蕪湖本地不產陶瓷,這里沒有官窯,當然也就不會有陶瓷工匠;第二個是官窯的陶瓷工匠即使逃亡,也不好遇到,總不能貼告示招攬吧,所以需要等待合適的機會。

  牢之思討道:看來要找便宜老爹了,讓他留意南下的流民中是否有合適的陶瓷工匠。實在不行,就只好讓鐵匠學著去做了,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辭別了劉平,牢之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跟剛來的時候相比,這里有了很大的變化。首先,孩子們住的大通鋪,變成了三張上下床,組長則是單人床,空出的地方放置了一張餐桌,兩張長條凳,平時用來吃飯,閑暇時間則是大家學習的地方。孩子們上午陪著牢之練武,下午則跟著牢之學習。牢之自己有先生授課,其志不在此,粗通文墨罷了。閑暇時,牢之教兩個組長《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等啟蒙文字,以及簡單的數術,再由組長教給其他的孩子。再來,在廂房中間,左右各用石頭和黃泥壘了灶臺,一個灶頭上安裝著鐵鍋,用黃泥把四周封好,另一個則放著一個炒瓢。鐵鍋不大,遠比后世的六人鍋、八人鍋要小,主要是現在還沒有條件沖壓鑄造。灶臺旁邊,是牢之設計的煤球爐子。平時的飯菜都是這些孩子們自己輪流做,用牢之的話講,這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孩子們不是簡單的習武,木匠制作家具的時候,孩子們跟在一邊學習,也會拿著邊角余料練習,聰明的孩子會幫木匠師傅做簡單的作業。

  孩子一多,牢之對他們衛生要求又高,用水量大增,一開始由這些孩子到外面的水井里輪流抬水,牢之覺得很不方便,便讓人在院子里打了一口井,把鐵匠打制的一個手壓機井頭,安裝在井上,這樣即使最小的孩子也可以打出水來。這時代沒有橡膠,密封很成問題,只好用軟木、厚布和膠壓起來,作為提水的密封材料。在院子的西南角,加蓋了一個廁所,孩子們洗衣、洗菜的臟水順著溝渠流到廁所里,然后把穢物順陶管下水道沖到院外去。

第3章 軍訓
東晉小軍將全文閱讀作者:秋霜紅蜜加入書架

  剛進到自己的小院,就聽到里面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我周公,作周禮。著六官,存治體。大小戴,注禮記。述圣言,禮樂備……”

  牢之教侍從們讀書,用的乃是幼稚園的路子,死記硬背,先記住整篇文章,再對照課本認字。整篇文字就掛在墻上的簡易黑板上:把刨平的長木板拋光,涂上墨晾干,作為黑板。把滑石磨成條,作為粉筆。甲班掛的是《三字經》,乙班掛的是《千字文》,在中間過道則掛著《百家姓》。兩個月過去了,《千字文》已經學完,侍從們正在背誦的是《三字經》。

  《三字經》成書于宋代,原典內容之外,經章太炎等人多次增改,故三字經內容在“敘史”部分,已包含元、明、清、民國時期,牢之在書寫此經時,涉及東晉以后的人與事,便只好統統刪除,仿照原作,補上了一些漢末魏晉時期的名士事跡。

  待讀完書,牢之把眾人召集起來,讓兩個班組站成了兩排,對他們說到:“你們到這里來,前后已經有兩個月了,因為你們剛來的時候,身體孱弱,不堪驅使,就沒有額外安排訓練科目。這兩個月來給你們補充營養,看得出來你們的身體條件大有改觀。從今天起,便就要開始進行軍訓了,首先就是隊列和長跑訓練。長跑先每天三公里,半月后每天五公里。現在先進行軍姿訓練。”

  “軍訓,軍姿?”眾侍從不知道軍訓為何物,相互竊竊私語起來。

  “大家不要吵,聽小郎君說話!”說話的是甲班的班長劉順之。他是這群孩子里面年齡最大的,長得也高些,身體也壯實,在這群孩子中間頗有威信。

  牢之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緊張,接著解釋到:“軍訓就是軍隊中為訓練士兵進行的操練。你們將來都是要隨著我一起上戰場廝殺的,戰場上個人再勇武,也做不到以一敵百,士兵們相互配合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殺傷敵人。現在我說一說戰術動作。”

  “首先是立正,動作要領是,兩腳跟靠攏并齊,兩腳尖向外分開約六十度;兩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體正直,微向前傾;兩肩要平,稍向后張;兩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攏自然微屈,拇指尖貼于食指的第二節,中指貼于大腿中間;頭要正,頸要直,口要閉,下頜微收,兩眼向前平視。下面由我示范,大家跟著做。”

  走在兩排少年之間,牢之不時地糾正著個別人不規范的動作。雖然眾人一動不動,但是漸漸的額頭見汗了,只覺得腰也酸,腿也疼,渾身不得勁兒,就在有人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劉牢之喊了一聲:稍息。

  眾人如奉綸音,頓時矮下了身子,有蹲的,有坐的,有伸腿的。

  牢之吼一聲:立正。眾人忙又站起,做好姿勢,亂糟糟的不成個樣子。

  牢之道:“稍息,指在立正的基礎上,左腳順腳尖方向伸出約全腳的三分之二,兩腿自然伸直,上體保持立正姿勢,身體重心大部分落于右腳。看我示范,大家照做。”

  “大家注意,軍訓中除了解散,什么時候都不可以自由活動,休息的動作就是‘稍息’。”

  “下面給大家講述兩個戰術動作,向左向右看齊……”

  整個下午,劉牢之給眾人講解了軍訓的戰術動作要領,讓兩組分開訓練。

  別的都好說,就是這左右時人難以分清,看齊的時候往往是你看我我看你,亂的很。牢之想了個辦法,在每個人的右臂上綁上了紅繩,才讓大家漸漸地熟悉接受了。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隊列行走漸漸地有了模樣,左右轉也不再搞反,出門行走,超過三人自動排成隊列,抬手擺臂之間,雖不甚標準,已經有了軍人的模樣。牢之除了對動作要求更加標準外,又開始整理內務。

  室內需要一塵不染,水杯需要擺成一條直線;褥子干凈整潔,不能有一絲皺紋。被子需要疊成“豆腐塊”,它需要按照“平、折、壓、摳、卡、齊、直、正”的折疊要領和步驟進行“加工制作”。一時間眾人皆不理解,很有意見,只是礙于身份,不敢違逆罷了。

  對此,牢之告訴他們,“出門看隊伍,進門看內務”,內務是一支軍隊精神面貌的直接體現。做好這些,不但需要對自己嚴格要求,還要有集體榮譽感,這些能夠增加一支部隊的凝聚力,平時潛移默化的積累,會在戰場上爆發出很大的戰斗力。然后,牢之宣布,一個月后,兩組進行比試,分內務、隊列和文化三部分,每個隊伍提拔一名班長,一名副班長。勝出的隊伍有獎勵,班長轉正,還會有假期兩天。

  “性靜情逸,心動神疲。守真志滿,逐物意移……”孫乾站在黑板面前,抑揚頓挫的念著,明天就是大比之日了,忙活了一個月,就等明天的表現了。小郎君承諾,獲勝的隊伍會有賞賜,眾孩童都有些迫不及待。

  秋日的早晨,空氣中散發著絲絲涼意,清爽的感覺讓人振奮。遠處傳來了一陣跑步聲,間或夾雜著“一二三四”的口號聲。近得前來,看到兩列隊伍跑過來。隊伍中的人都不大,十一二歲的樣子,跑的滿頭大汗,不過看著隊伍整齊,口號也響亮,小伙子們都很精神。這是劉家大郎的隨侍隊伍,蕪湖城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早晨長跑,從一開始的三公里,到現在的五公里,慢慢地從不適用到享受這個過程,劉順之看著自己的隊伍,心里充滿了自信。這一個月他在訓練時加意小心,想出了不少好辦法,不但隊列整齊劃一,豆腐塊也疊的越來越好,想著家里的弟妹,他們拿到好吃食的樣子,“今天一定會贏!”

  九月十六,是正式比賽的日子,劉牢之跟劉平早就說好了,今天上午不練技擊之術,讓劉平一起做裁判,今天兩個班的侍從要進行比試。

  看著整齊的隊列,一致的腳步,甚至擺臂的高度都基本相同,劉平感慨道:“虎父無犬子啊,小郎君的練兵之法,只怕不差于老爺啊!”

  “這只是基本的隊列操練,什么時候把平叔教的技擊之術加入進去,才能成為精銳吧!”牢之謙遜的道,“小子如何敢跟老爺相提并論!雕蟲小技罷了。以平叔看來,這兩組人馬,誰操練的更好?”

  “難分伯仲啊!”劉平嘆道,“不過細究起來,甲班的隊伍,是從高到矮排列的,看著更為整齊,向裁判席看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角度幾乎都一樣,擺臂有力度,稍勝一籌。”

  接下來是文化比試。比試也簡單,把學到的文章在紙上默寫一遍,當眾讀出來,看看正確的有多少。

  看到眾少年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雖不甚工整,但基本都寫對了。劉牢之對劉平說到:“學以致用,不必要求他們能通曉經典,能夠看懂文書,寫來辭能達意就好!”

  劉平道:“這是他們的造化,便是他們的父親沒有戰死,他們也很難有機會讀書習字。如今小郎君能夠做到這點,甚是了不起。”

  劉牢之道:“平叔,他們將來會走上更大的舞臺,在這亂世攪起一陣風云,且看吧!”

  接下來,牢之檢查了他們的成果。乙班比甲班多寫對二十一字,稍稍勝出。

  還有一項內務,眾人列隊從校場走回到劉牢之的小院,一起來看兩邊的內務整理。

  走進廂房,看到眾人的寢室,把劉平嚇了一跳。只見餐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餐具和水杯,桌椅用抹布抹的锃亮,衣箱擺放的整整齊齊,嚴絲合縫。再看床上,褥子潔白,一塵不染,連個褶皺都沒有,最主要的是床上的被子,四棱四角,方方正正,真真的豆腐塊啊!

  劉平從軍半生,從來沒有聽說軍隊會這樣訓練,覺得對士卒有些苛刻,心下有些不以為然,他轉過頭,不解地對牢之道:“小郎君,這么做有什么用啊!”

  劉牢之對道:“怎么會沒有用處,出門看隊伍,進門看內務,這是一支隊伍的精神面貌啊!一支有精氣神的隊伍才能夠成為精銳之師!”說罷,伸手請到,“再看看乙班的情況。”

  走進北間,看到乙班的內務整理情況,跟甲班差不多,就是床上的豆腐塊,跟甲班稍有差距,個別人的被子的邊角還有些圓潤。

  劉平總結道:“兩個班做的都非常的好。非要比個高低的話,甲班的被子疊的更好一些!”

  話音剛落,甲班的眾人齊聲歡呼,乙班的人則有些垂頭喪氣。甲班兩勝一負,顯然是贏了此次的大比。

  劉牢之宣布了此次大比結果:甲班勝兩陣,乙班勝一陣;甲班每人獎勵一百錢,劉順之升為正式班長,另根據比賽結果,劉樹升任副班長,假期兩天,另每人賞一爐水煎包;乙班每人獎勵五十錢,孫乾帶領大家基本完成任務,依舊代理班長,劉延之升副班長,不放假,共賞一爐水煎包。

  甲班的人興高采烈,乙班的人也興奮起來了,高聲歡呼起來。

  “嘶——”,少年咬了一口水煎包,里面的汁水淌到了嘴角外,猶不覺得,邊嚼著邊說著,“真香,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值得什么。”劉順之說到,又對妹妹說,“小依,你也吃呀。”

  小依依言夾了一個,慢慢吃著,只覺得又香又鮮,從未吃過如此美味。

  “這個水煎包是宴喜樓里新推出的吃食。去的晚了根本吃不上,這是小郎君特批的,我們一直等在那里,剛出鍋就拿回來了。”

  “大哥真好!”

  那少年吃完一個包子,又拿了一個,邊說著:“大哥也吃啊!”

  “大哥吃過了,”劉順之問道,“母親呢?”

  “母親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因為宴喜樓生意好,忙不過來,劉主管找母親去酒樓里幫忙了。”那少年劉從之說道,“都有半個多月了。”

  “大哥這幾個月長的壯實了不少。你們每天都忙些什么啊?”小依問道。

  劉順之揀要緊的說了,又道:“聽小郎君的意思,兩年后會再招一批侍從,二弟先在家辛苦兩年,到時哥哥跟小郎君說一聲,也招了你進去。”

  “那可太好了!”劉從之憧憬著,“我也能讀書認字了。”

第4章 紅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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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二十,劉府。

  劉順之和劉寧筆直的站在門口,目不斜視,一動不動。

  自從上次兩個班大比之后,劉牢之就安排兩個班組輪流站崗,保持必要的警戒是一支部隊應有的素質。

  院子里,劉牢之正帶著伙伴們把剛買到的甘蔗榨汁。甘蔗去皮,用鍘刀鍘碎,放進木制的榨汁機里,甘蔗汁順著溝道流入到下面的木桶里,不一會,就榨得兩大桶甘蔗汁。把甘蔗汁倒進鍋里,加火熬制,不斷攪拌,撇去浮沫和雜質,等湯汁變得粘稠,又把湯汁從鍋里舀出,用布過濾,濾液加入另一口鍋,繼續熬制,等熬成漿糊狀,從鍋中舀出,倒進木范,冷卻,便得到了一塊塊的紅糖。

  甜味是人類無法拒絕的味道,人類很早就采食蜂蜜,后來發展到用谷物制取飴糖。中國和印度是世界上最早種植甘蔗的國家,屈原的《楚辭?招魂》中說“胹鱉炮羔,有柘漿些”,這里的“柘”即是甘蔗,“柘漿”就是甘蔗汁。這說明戰國時的楚國已能對甘蔗進行原始加工。《三國志?吳書?孫亮傳》中提到的甘蔗餳是濃縮的甘蔗汁。但是一直到唐朝太宗時,才從印度引進了紅糖的熬制技術。

  把新制的紅糖包了兩包,劉牢之帶著劉順之和劉寧二人來到何氏的院子。屋子里傳來哇哇的哭聲,想是二弟劉慶之在哭,讓小雅通報后,徑直走進去。

  屋里何氏好容易哄好了孩子,讓小雅抱去里間,自與牢之說話。

  “我兒,來找我有何事情?”

  “兒子新制出一物,欲讓母親和姐姐品評品評。”

  聽到這話,正在做女紅的姐姐劉道芬抬起頭來,“大郎又做出什么物事來,快快呈上來!”

  打開牢之遞過來的紙包,只見一塊塊的暗紅色的糕點,劉道芬拿起一塊填到嘴里,“啊,這糕點可真甜!”

  劉道芬的兩只眼睛瞇縫著,說完話忙不迭的又拿了一塊兒,往嘴里面送去。

  牢之看了笑著對母親說道:“此物名為紅糖,性溫、味甘、入脾,具有益氣補血、健脾暖胃、暖中止痛、活血化瘀的作用,還具有治肝氣郁結、利腸通便、暖肝明目的功效。”

  何氏拿來一塊兒,吃了下去,只覺得甜甜的,如蜜一般,抬起頭來,問牢之道:“真是好東西,這個什么……”

  “紅糖!”道芬接口道。只見她吃完了一塊兒,又伸手到包里拿去

  何氏伸手打了道芬的手一下,嗔道:“你就知道吃!吃完這塊兒不許吃了!”

  劉牢之笑道:“不過些許紅糖,又不是吃不起,這東西用熱水泡了喝更好!”

  道芬沖何氏做了個鬼臉,又拿了一塊吃了。何氏無奈,對牢之道:“這個……紅糖做起來困難嗎?”

  牢之答道:“制起來倒是不困難,乃是使用新鮮的甘蔗汁熬制而成。只是蕪湖附近,并沒有大量種植甘蔗的,想要大量生產,恐怕還需要自己種植才行。”

  “那就買地,如此甜美的東西,定能為我劉家帶來大量財富。今年就先買入甘蔗,能制多少制多少。”何氏斷然道,“需要多少錢,只管來找我。”

  看來炒菜的成功極大地增強了何氏的信心,她要迫不及待的要加大投資了。

  “嗯,我找柱子叔籌劃籌劃。”

  兩晉采用占田制,一品官有權占田五十頃,以下每品遞減五頃,至九品占田十頃。劉建的征虜將軍為武官第三品,有權占有四十頃土地。京口地廣人稀,熟田不多,劉家不過有十頃土地安置部曲;在蕪湖,也占了二十頃土地,安排隨來的部曲。除了占田,東晉時也授予外官祿田,其數量大體上是都督二十頃,刺史十頃,郡守五頃,縣令三頃。祿田由官府安排奴仆耕作,收入歸地方官。此時江淮間的武將大多兼任地方官,劉建也有五頃祿田,但是不在蕪湖,無法使用。劉家還可以占據十頃荒地,當然也可以“占山護澤”。

  秦漢時期山林屬國家所有,不允許私家占有山林湖泊。永嘉之亂后,大量北方士族南遷,為緩解南遷僑姓士族和南方士族占有土地的矛盾,晉元帝建武元年詔令“馳山澤之禁”,引起了占山護澤的高潮。“富強者兼嶺而占,貧弱者薪蘇無托,至漁采之地,亦又如茲”。到了晉成帝的時候,頒布了“占山護澤,強盜律論”的禁令,但難以執行,豪強之家違法占山封水,政府根本無力制裁。

  甘蔗雖然在中國早有種植,但是規模并不大,除了富貴人家會種植個三五畝,就是小農戶種個一畝半畝的,賣了賺點零花錢。

  接下來的幾個月劉柱沒干別的,就是到處收甘蔗,收了甘蔗自有農戶送到劉家來,劉牢之付了甘蔗的錢之后,還額外給了農戶們一部分定金,讓這些農戶明年繼續擴大甘蔗種植,不管多少,劉府照單全收。牢之把這些甘蔗,挑好的留在地窖里作為明年的種子,剩下的全部榨汁熬糖。幾個月忙下來,不過也才制得一千五百斤紅糖。晉承漢制,一斤十六兩,一兩二十四銖,合公制二百二十克,一千五百斤折合公制三百三十千克。

  糖是奢侈品,劉牢之把價格定在每斤三百錢,先是通過宴喜樓做成糖夾和紅糖麻花出售,漸漸流傳開來。蕪湖本是重要渡口,外地客商停駐之地,就有商賈到宴喜樓上門求購,劉安按照劉牢之的說法,先不著急著發賣,每月限售五十斤,只說制造起來不容易。

  這一日,酒樓里的主管劉安前來尋找牢之,說是有要事商量。

  進屋行過了禮落座,說起來意,原來是紅糖的事。

  “自酒樓里開始推出糖夾和紅糖麻花,前一個月反應平常,偶有客人會買一斤半斤紅糖,畢竟價格昂貴,銷量也不大,上個月跟咱們做糧油生意的路賈,找到門上說是要一百斤紅糖,我按小郎君說的,制造不易,給他出了四十斤,其他人上門,只說沒有了,需要下個月才能制出。不想這個月一下子來了十幾家,請小郎君過目。”說罷從袖子里摸出一張紙,遞給了劉牢之。

  劉牢之接過來看了看,只見第一個是上次買過的路賈,第二個名字是謝勝,牢之問道:“這個謝勝是何許人?”

  “陳郡謝氏家里的的管事。”

  “不是送給謝家一百斤嗎?”牢之詫異的道。劉建在謝氏軍府里任職,按照時下的觀念,兩家算是有了主從關系,因此劉牢之做好了紅糖之后,便就給謝家送去了一百斤,想不到謝家猶不知足,又派了人來。

  “謝家家大業大,交往的親戚故舊又多,上次送的大家吃了都說好,又沒有別的地方去買,只好找上門來。謝管事說不為牟利,只為了年節走禮,按市價交易就好。說是要一百斤。”

  “給他。他就不要參加競標了,但是競標現場他要到,——另外單獨包兩斤,算是送給他的。”牢之吩咐道,說罷低下頭繼續往下看,后面的人卻都不認識。

  “這樣吧,讓其余人全部參與競標,告訴他們,明年十月以后才能夠再制出來新的紅糖來,現在只有八百斤出售,分兩次投標,六百斤一個,兩百斤一個,第一次的中標者不能參與第二次的競標,第一個底價十八萬錢,每喊一次加價五千,任人喊價,多次競標,價高者得;第二個則采用暗標,就是每個人把價格寫在紙上,只競價一次,價高者得。”劉牢之頓了頓,說到,“如果路賈沒有競標到,就事后賣給他五十斤,——按照競標的價格賣,畢竟是生意伙伴,也不好得罪了。”

  “好,如此最是公平。”劉安贊同地道。

  劉牢之補充道:“此次競標,讓他們全部用當季的糧食來交割。可以用米、麥和粟,按照市價折算;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銅錢,質量參差不齊,還是糧食更可靠些。”

  “安叔,除去府里留下的,剩下的紅糖不過兩百來斤,酒樓里就留著自用吧,除了實在說不過去的關系戶可以賣個一斤半斤,剩下的紅糖就不要發賣了。”劉牢之強調道,“酒樓的紅糖麻花,繼續推廣,一定要做出個名堂來。”紅糖畢竟只是初級的農產品,利潤當然比不過加工之后的紅糖麻花,劉牢之想趁機推廣自己的點心,做個地方名牌出來。

  種植甘蔗,光靠從農戶手里收可不行,原材料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劉牢之跟母親商議之后,讓劉柱通知家里的佃客,下調地租兩成,明年的地租,一半繳納甘蔗實物(按市價跟谷物折算),多余的甘蔗劉府按照市價統一收購,最低指導價格為今年的市場價。為了保證甘蔗產量,打消佃客的疑慮,劉府會聘請有經驗的老農指導他們如何種植甘蔗。

第5章 競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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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競標?”路遙詫異的問道,“敢問劉掌柜,什么是競標?”

  劉安笑道:“這是我們少主定下的章程。按說你我兩家常做些糧油生意,如今我們有了貨物,交給路東家售賣最便宜。”

  路遙笑道:“是啊。我們兩家知根知底,相互做生意從無紕漏,路氏的信譽您也是知道的。”

  劉安呵呵笑道:“路東家別急。如今的紅糖生意不比酒樓里買些糧油,做主的是我們少主。自從紅糖上市以來,不少商家聞訊而來,都想要拿到紅糖的售賣權,其中不少人身后都有高門世家背景,我們是誰都不能得罪啊!何況我們少主說了,這是個長久的生意,不能被一家獨自占了去!”

  路遙點了點頭,神色黯然,知道自己想要獨霸紅糖這門生意是不可能了,忙又問道:“這個競標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劉安笑道:“這是我們少主的主意,競標分為明標和暗標,一共是八百斤……”說著把劉牢之的設想說了出來。

  路遙仔細地聽著,這個明標無非就是當面喊價,價高者得,按照當前的情形,一番爭斗是避免不了了,紅糖如此緊俏,只怕大家都不肯放手,必得高價。有了明標的價格為底,暗標的紅糖數量雖少,只怕單價會更貴,劉家這個少主還真是不簡單呢。

  “劉掌柜的,不知道這個紅糖的制法少東家肯不肯出售,敝號可以出高價購買!”路遙試探著問道。路氏商號主營糧油,自然知道紅糖可以帶來巨大的收益,如果能買來紅糖的制法,憑借自己的銷售渠道,就可以輕松的主導這個產業。

  “這個我也問過少主,少主說這個紅糖乃是從西域購進的,我們自己是做不了的。”說到這里,左右看了看,又小聲對路遙道:“不過據我所知,乃是請了西域人在我們晉國做的,不過在什么地方確實連我也不知道。聽說那些西域人不許生人靠近,連我們少主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呢!”

  相比于紅糖,這個紅糖的制法更能引起諸家的追捧,就連謝家也想參與,不過都被劉牢之否決了。眼下紅糖生意剛剛起步,還不至于引起高門眼紅到硬奪的地步,劉牢之怎么可能輕易放棄掉,對外只推說是從西域購進的。說到底紅糖是奢侈品,不像食鹽乃是生活必需品,關系到國民的命脈。

  兩人正談著,門外的侍者敲門稟報道,楊氏商行的掌柜的上門拜見。

  事情已經打聽清楚,眼見得劉安確實忙碌,路遙知趣地起身告辭了。自從劉安放出風去,說是采買紅糖需要競標,便不斷地有人上門打探消息,競標雖然可能需要花更多的錢,但是對于陌生的商家來說,卻有了公平的機會。

  三日后,宴喜樓閉門謝客,專門招待前來參加競標的各路商家。

  劉道芬聽說劉牢之要對紅糖買賣進行招標,頗感好奇,一大早,便軟磨硬泡地拉著母親何氏到二樓找了個雅間,想要看個究竟。這段時間劉牢之經常會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何氏也想看看他究竟要怎么處理涉及這么多商家的“招標”事宜。

  客人們陸陸續續開始進場,在門口交齊了座席費和招標保證金。大廳里面準備了二十多張桌子,每個桌子上面都有一個木制的號牌,還擺放著一些水果和蜜餞,以及一包紅糖和一盒紅糖麻花,桌子的周圍擺放了四把椅子。每個商家可以占據一張桌子,每張桌子的座席費是二十兩銀子,除了座席費,每位商家還需要繳納七萬錢的招標保證金。

  “怎么還沒有開始招標便就開始收錢?”何氏詫異的問道。

  劉道芬搖了搖頭,回道:“女兒也只聽阿全說要招標,沒說這個啊!想來桌子上擺的這些東西也是要收費的!”

  “我去問問!”一旁的小雅雀躍地道,一邊打開門,風風火火地去了。

  不大一會兒功夫,劉牢之隨著小雅來到了雅間。招標的事情自有劉柱張羅,章程牢之早就交代清楚了,并不需要他親歷親為。

  “母親,這座席費乃是一個招標的資格費用,為的是防止閑雜人等混進招標現場,擾亂招標的秩序。這招標保證金嘛,乃是防止有人中標之后,不履行約定。”牢之對母親解釋道。

  何氏點了點頭,贊道:“阿全想得周到,這樣子極好!”

  劉道芬笑道:“阿全是從哪里學到的法子,莫不是神仙在夢里教的?”這段時間但凡有什么新事物、新想法,劉牢之都會推說是神仙教的,倒也沒有人深究。

  牢之笑了笑:“東西只有咱們有,要賣多少錢還不是由著咱們?這個法子只是讓他們覺得公平罷了!”

  說話間,商賈們已經入場完畢,劉安到了臺前。劉牢之指著下面對母親說道:“母親請看,競標要開始了!”

  劉安走上了臨時搭建的臺子上,大聲道:“各位遠道而來,敝店招待不周,這里給各位賠禮了!”說罷團團一揖。

  臺下眾人亂紛紛地道:“劉掌柜的客氣了!”

  待眾人安靜下來,劉安接著道:“前段時間,敝號從西域來的番人手里進了一批紅糖,就是諸位桌子上的這種。這紅糖甜如蜜,可以泡水喝,也可以做點心,是饋贈朋友的佳品。可惜制作起來太過麻煩,產量也不大,不少有交情的朋友都上門來求購,敝號只好割愛,每月也只有那么幾十斤而已。好在最近我們剛進了一批,足有千斤,我們留下兩百斤自用,剩下的,便就今日發賣掉!”

  “競標的章程我們早就與各位溝通過了,現在我們就六百斤紅糖進行競標,底價十八萬錢,每次舉牌為一萬個錢,喊完價格便放下號牌。現在請開始競標!”

  競標開始,下面的號牌便齊刷刷的舉了起來。“十九萬,十六位。”

  大家都是為了紅糖而來,豈會輕易放棄,話音剛落,十六個桌子上的號牌又齊齊舉起來。

  “二十萬,十六位。”

  “二十一萬,十六位——”喊號的侍從大聲報聲。

  有晉一代,上流社會崇尚奢靡,西晉時便有石崇和王愷斗富,有好東西根本不愁賣不出去。一直叫到三十六萬,才開始慢慢有人放下號牌,不再競標。

  “這個價格已經翻了一番了,竟然還有這么多人競價!”劉道芬驚異地道。

  “奇貨可居啊!放在整個江南,這幾百斤紅糖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佳品。何況他可以賣一整年呢!”劉牢之不以為意。

  本來聽到價格翻了一番,何氏心里也非常激動,但是看到兒子如此淡定,何氏也不由得暗暗稱奇。要知道,前兩年宴喜樓一整年也賺不了十萬個錢呢!

  這時候樓下的競價漸漸的激烈了起來。

  “四十萬,六位!”報價的侍從激動的嗓子都有些啞了。此時大部分的商家都不在舉牌,只有寥寥幾位在角逐。

  “四十一萬,五位!”又一個商家無奈的放棄了,東西再好,價格高了也是有風險的。等到叫道四十六萬的時候,便只有路遙和張氏商號在舉牌了。

  “四十七萬!二號。有沒有超過四十七萬的?”報價的侍從大聲喊道。

  “四十八萬,五號!”張氏商號不想放棄。

  “張文遠這個王八蛋,這是跟我飚上了!”路遙咬牙切齒的又舉起來號牌。

  “四十九萬,五號!”張氏商行的號牌又舉起來了。

  “五十萬,二號!”侍從沙啞的嗓子喊著。

  “五十一萬,五號!”張氏的號牌迅速舉起,志在必得的樣子。

  “掌柜的,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只怕是無利可圖了!”路氏商行的伙計提醒道。

  “怕什么,這等佳品還怕買不上價去!”路遙又舉起了號牌。前面買到的紅糖,路氏可是以每斤千錢的價格售賣出去的,宴喜樓的人說紅糖有暖宮的作用,并非妄言,他的姬妾喝過紅糖水后也是這么說的。

  “五十二萬,二號!”侍從沙啞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這次張家沒有再舉牌,大廳里靜悄悄的。

  “五十二萬,第一次!”

  大廳里還是沒有聲音,大家都在看著臺上的侍從。

  “五十二萬,第二次!”

  還是沒有人再舉牌,喊話的侍從看向劉安。

  劉安舉起了木槌,大聲喊道:“五十二萬,二號,第三次……”他拉著長音,重重的把木槌敲到桌子上:“中標!”

  路遙松了一口氣,終于拿下來了,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后背竟然濕了,大冷的天里,涼颼颼的。

  劉安走了過來,對路遙道:“恭喜路掌柜的,咱們這便交割了吧!下面的暗標,路掌柜的便不能參與了!”

  “好,好!”路遙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隨著劉安指派的侍從去交割。

  雅間里,何氏道:“想不到竟能賣出這樣的高價,光是這賣價,便就比前期售賣的多出了三十四萬,一個小小的競標,竟有如此效果!”

  小雅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大表贊同;姐姐道芬也贊嘆不已。

  劉牢之接口道:“不過是物以希為貴罷了。這紅糖賣的再貴,終究數量太少,等明年制的多了,即使還是按照三百個錢一斤,那也是一筆巨款,不是今年能比的!”

  何氏指著牢之笑道:“阿全心氣夠高的!”

  說話間,樓下的劉安又安排著剩下的兩百斤紅糖的暗標。時間不長,便宣布了結果:十九萬,按照規定,沒有說明中標者是誰。

  紅糖帶來很大的收益,除去自用的,扣除成本,總共賺了六十三萬錢;酒樓里半年的收入也很可觀,賺取了二十五萬錢。不過半年時間,賺取到了八十八萬錢,雖然比起每日吃飯動輒需要消費萬錢的高門大戶相比,算不得什么,但在劉家,已經是不得了的收入了。

  劉牢之不做守財奴,稟明了母親,借著過年的名義,家里的人,隨侍的人,酒樓的人,每人發了至少兩百個錢的紅包,眾人稱頌不已。

第6章 糟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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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在明年收獲大量的紅糖,光靠從農民的手里收購甘蔗和家里的佃客交租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劉牢之稟明了母親何氏,讓劉柱招募了一批流民作為莊客,和家里的佃客一起,在蕪湖灘涂一帶開墾荒地,圍湖造田。雖說秦漢以來,南方的土地漸漸得到了開發,但是相對于黃河流域,這里還是地廣人稀。土地不缺,但是要大規模地開發這些荒地,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單憑流民個別家庭是做不到的。北方僑姓士族南遷到會稽郡,也是靠占山護澤,開墾荒地在當地扎下根來的。

  這個時候蕪湖的流民不少,有從江北偷渡過來的,也有江南本地遭災的,甚至逃亡的兵戶和工匠也不少,劉柱陸陸續續地招攬了七八十戶人家,近四百口人。由劉家出資,在小山腳下夯土成墻,修建了不少茅草房子,用來安置這些流民。

  隔著不遠,在湖邊的小土山上,劉牢之讓劉柱安排人修建了一座別院,別院只有五間正房,三間廂房,坡下不遠處蓋著畜舍,養著剛買的十五頭牛,三匹馬,和剛抓入的五十多頭小豬崽;畜舍里打了一口井,安上了手壓機井,每天沖洗畜舍的臟水通過陶管流入化糞池。

  大家都不能理解為什么要這么麻煩。自來養牲畜,能夠及時把糞便和尿液堆到外面就已經是難得的勤勞了,何必費這么多的周章。劉牢之不得已跟眾人解釋道,此舉不但可以保證畜舍的衛生,是牲畜少生疾病,這些糞便和尿液在化糞池里充分發酵之后,肥力更足,說得眾人云里霧里、將信將疑,不過這段時間劉牢之的很多想法的出人意料,當家的主母又支持,便只好照辦了。

  別院周圍開辟了一些梯田,種了兩畝從蜀地和荊州傳過來的茶樹種子,又栽植了兩畝葡萄,另外挑了一些零散的地,準備開春的時候種上蓖麻。

  蓖麻原產自非洲,亞洲的印度引種較早。隨著佛教向中國的傳播,這種植物也漸漸在中國流傳開來。不過此時中國人還不了解蓖麻。蓖麻可以榨油,蓖麻油是高級潤滑油;蓖麻的葉和果實有毒,可以做農藥;蓖麻毒素易損傷肝、腎等實質器官,發生出血、變性、壞死病變。并能凝集和溶解紅細胞,抑制麻痹心血管和呼吸中樞。蓖麻毒素直到二十一世紀也是無解的,乃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藥,還有恐怖分子用來進行刺殺活動。當然,蓖麻還有廣泛的藥用價值。

  在青弋江邊修了一所工坊,劉家從官方場務留下的兩個鐵匠和三個木匠及家屬,還有從流民中招募的兩家鐵匠,三家泥瓦匠,暫時住在工坊這邊。工坊里的眾匠人忙著打造農具,泥瓦匠則帶著學徒忙著修建別業。

  丘陵山地墾荒,按照經驗做成梯田,圍湖造田因地勢低洼,劉牢之擔心雨季排澇不好,所以準備采用果基魚塘的操作模式,用挖池塘的土抬高地面,靠近池塘的農田,向池塘傾斜,便于排水,四周種上甘蔗和桑樹,甘蔗葉子和蠶沙用于池塘養魚,塘泥作為肥料,滋養莊稼。池塘互相連接,可以調節水量,也可以通小船運輸糧食。池塘長四十一丈,寬二十五丈,坡寬二十五丈,合占地七十畝,水塘十畝。這種新型的種植模式,相對于傳統的開發方式,工程量巨大,耗費頗多,就連劉柱也不能理解,還是牢之搬出了何氏,才硬推行下去的。

  十一月十三,劉府別院,廂房。

  這里的布置與城里劉牢之的小院差不多,不同的是,這里裝的是火炕。炕是用泥坯壘就的;用黃泥和著草,用木棍做支撐,放在模里抹平壓實做成土坯,晾干之后即可使用。這種土坯用火烘過之后,非常結實,關鍵是可以把做飯的熱量用來取暖,要知道這個時候,江南的冬天也是會下雪的,非常寒冷。

  在過道的兩邊用磚壘成灶臺,每個灶臺上放置著兩口鍋,一口八人大鍋,火道與炕相連,;一口六人鍋,煙道直接排向煙囪,夏天的時候使用。這些大鍋是用鐵鑄造成的,比起先前鍛打出來的鍋,要偏厚一些。

  此時,劉牢之正在端詳著劉柱安排人剛送來的甑。甑是木制的,像個大圓澡盆,里面可以分層放上篦子,可以用來蒸饅頭,最上面的一個篦子有點特殊,篦子是整塊木板,木板上鉆孔,穿著竹管,蒸汽可以透過竹管上來,凝結成的水卻不會掉到下面,凝結的水會通過集水盤,順著伸出的銅管流到外面,相當于現代化工廠精餾塔的塔盤了。這是劉牢之設計,令木匠專門做的,準備用來制糟白酒。

  今天要制糟白酒,為了保密,劉牢之特意把泥瓦匠安排去修畜舍了,門口也安排了侍從站崗,不許生人靠近。

  兩口大鍋里裝滿了水,把甑卡在鍋沿上,劉牢之安排著把外面車上的酒糟一桶一桶抬進屋來。自從修建了畜舍,劉家酒樓里的黃酒酒糟和廚余就拉到別業來喂豬。劉牢之在這里蒸酒,別人也不可能知道酒是從酒糟里蒸出來的。

  劉牢之安排這孫乾和劉延之兩人往甑里裝酒糟,兩人一個在下面往上遞,一個往甑里面鋪裝。

  按照牢之的吩咐,孫乾在甑底下先鋪上了一層干凈的稻殼,再慢慢地往上撒酒糟。

  “裝酒糟的時候,一定要松緊適度。太緊了不利于水汽往上走,蒸不出好酒!”劉牢之囑咐道。

  那邊孫乾忙點頭道:“小郎君,這個你說過了,小的已經記住了!”

  等孫乾在甑里面鋪滿了酒糟,便蓋上了蓋子。這個蓋子也是銅制的,像個銅盆,盆里加滿了涼水,蒸酒的時候,需要不時的更換里面的水,控制盆里面水的溫度。這個銅盤主要是用來冷凝酒氣的,酒冷凝下來之后,順著塔盤,經由伸出的銅管,流到外面來。

  劉延之問道:“小郎君,這樣真能做出酒來?”一旁剛下來的孫乾也滿臉疑問地看著牢之。

  劉牢之笑道:“如何不能!釀酒的時候,都需要煎酒的,這個你知道嗎?”

  劉延之點頭道:“小的的從父便在咱們家的酒樓里釀酒,小的是見到過如何蒸酒的。”

  劉牢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煎酒的時候可以蒸出酒汗,這個當然也能蒸出酒來!酒糟里含有的酒雖然不多,也還有一成多。放心吧,一會兒你就看到了。”

  這個時候灶下開始燒火,慢慢地水熱了,酒香四溢,又過了好一會兒,果然從銅管里淅淅瀝瀝的開始流出酒來。

  孫乾拍手笑道:“果然有酒出來了!”

  劉牢之讓孫乾用貼著“酒頭”字的壇子接著,慢慢接了一小半壇子,酒開始慢慢增多了,劉牢之又讓人換了貼著“中酒”字的壇子,繼續接著,等酒流的慢慢變少,又換了貼著“尾酒”字的壇子,直到再沒有酒流出,停了火,把酒糟取出裝桶,重新把新的酒糟裝滿甑,繼續蒸,直到把酒糟全部蒸完,整整制得兩大壇糟白酒,大約有一斛酒。牢之吩咐封好壇口,埋進背陰的地里面。

  劉延之又問道:“小郎君,為什么要分三個壇子接酒?”

  劉牢之解釋道:“蒸酒需要掐頭去尾,這是因為一開始蒸出來的酒頭主要是輕組分,人喝了對身體不好,最后出來的是重組分,人喝了會頭暈惡心。只有中間的才是好的酒。你們千萬記住,不要搞錯了。”

  “輕組分?”劉延之摸了摸腦袋,望著牢之,他聽不懂了。

  劉牢之笑道:“這個問題比較復雜,以后你會慢慢知道的。”

  旁邊的孫乾問道:“郎君,這些酒頭酒尾要怎么處理?”

  “酒頭接滿壇子以后下次倒進鍋里一起蒸,重新接過的單獨放著。酒尾就單獨放著,別有用處。”

  劉延之問道:“小郎君,這酒叫什么名字?”

  “此酒濃冽,與時下各家的酒都不同,正適合武士飲用,”劉牢之沉吟道,“就叫‘將軍令’吧。”

  劉府的墾荒運動進行的如火如荼,按照劉牢之的要求,劉柱對墾荒人員進行了編隊,十人一組,五組一隊,從流民之中選出了七位表現好的人做了隊長。墾荒人員的飯菜和工具都由劉府提供,由隊長統一收發。按照此時的慣例,部曲為主家做工是義務,根本沒有報酬的,流民更是給飯吃就可以。但是為了鼓勵這些人,劉牢之還是按照人頭額外為每個人都配發了糧食。

  流民們墾荒熱情高漲,加上這些新制的工具不但結實,用起來還非常的勝利,幾個月下來成果斐然,一共開出梯田兩百畝,旱田六百畝,水田一千二百畝,果基魚塘十個,田地之間的主要道路也都修好了。眼看年關將至,劉牢之便讓劉柱停止了墾荒,改為平整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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