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風叔面對自家徒兒的這一記混元掌,依舊是不慌不忙,像往常一樣讓了自家徒兒一只手,只用了自己一成的功力。
只見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前去格擋。
僅輕輕一個側避,便輕松格開了高仁呼嘯而來的一掌。
“移山填海。”
高仁見一擊未中,大喝一聲,使了混元掌中的一式絕技。
只見他右手一翻,對著身旁木凳一吸,而后身子一個橫移,那木凳便跟著飛起,向風叔砸了過去。
“叔叔,小心!”在一旁觀戰的阿蓮,見高仁陡然來了這么一下,是既喜又憂,擔心起自家叔叔來。
此刻她心中好是糾結,眼前較量的兩人都是她親人。
不管是傷了誰,都會讓她心疼,以至于這會兒一直都是提心吊膽。
風叔聽得了阿蓮提醒,又聽得身后風頭不對,知道徒弟這回定是又使了什么奇招。
當即腳下一個側滑,身子一歪,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高仁的這一擊。
“獨步降魔。”
高仁見一擊未中,又再次大喝了一聲,使了混元掌中的另一式絕技。
這混元掌乃是華山九功之一,共有九式。
第一式乃是打坐內練之法,為引氣歸田。
其它八式為搏殺絕技,分別為‘日月合輝’、‘靈氣沖天’、‘恨天入地’、‘巧渡陰陽’、‘抱元歸一’、‘雙龍戲珠’、‘移山填海’、‘獨步降魔’。
這會兒高仁所使的正是這八式中的最后兩式,也是威力最大的兩式。
按照高仁自己估計,師父在沒有領教過這兩大招式的情況下,十有八九是要陰溝里翻船的。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師父,他也不敢欺師。
所以每次出招的時候都特意大喊一聲,提醒一下師父,讓他好有個防備。
同時還將出手力道削減個五六成,以防真的將師父給傷到。
風叔聽得徒兒再次一聲大喝,知道高仁定是又使出了什么絕技。
他順著自己的余光向高仁看去,正見高仁一個滑步向他沖來,而后左腿一提,向他沖撞而來。
風叔久經陣仗,見此情形就知不妙,自己已是避無可避。
急忙翻掌下壓,和高仁來了個硬碰硬。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各自退了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好小子,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過幾日不見,你就有了這么大進步,能夠將我擊退。”
身為長輩,風叔在被徒兒高仁擊退后,并未再次出手,哪怕他心下對徒兒用的不是本門武功而耿耿于懷。
對風叔而言,也僅僅是耿耿于懷而已。
他的心眼并沒有那么小,也并非是刻板之人,要求徒兒一定要修行本門武功,不許修煉其他門派武學。
所謂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只要徒兒不是犯了別家門派的忌諱,偷學來的武功,他是不去禁止的。
更何況對于自家茅山派的情況,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莫看自家秘傳的茅山內功--谷衣心法被稱為內功,卻不是普通的凡人武學,而是傳承自上古煉氣士的神仙修煉之術。
據說是上古時他茅山派的先輩觀神人、妖魔修行之法,而創出的一門可以修煉成仙的修行之法。
此等修行之法中所說的谷衣,與神仙所修的丹衣,妖魔所修的血衣均是一個意思。
只是因為人食五谷,因此肉身皆帶有五谷穢氣,需要將體內五谷穢氣排除于外,方能修練可以護體的“谷衣”之氣,故而這功法被成為谷衣心法。
若是神仙修練類似修行法門,則被稱為“丹衣”。妖魔修練類似修行法門,則被稱為“血衣”。
谷衣心法的修練共分十層,至第五層稱為“小成”,左眼眼珠會變成金色,至第十層稱為“大成”,兩眼眼珠皆呈金色。
谷衣心法與尋常心法不同之處在于,完整的谷衣心法還附帶著一種被稱為‘靈神訣’的特殊法門,可以將內力轉化為法力,為茅山派的不傳之秘。
概因為茅山派的內功、法術,都以治鬼除魔為主,只有靈性很高的人才適合修煉。
即便是資質上佳的人修行都是進度緩慢,甚至絕大多數普通人修行還會出現毫無寸進的情況。
原本徒弟高仁,得傳谷衣心法五年以來毫無寸進,始終停留在入門階段,風叔就已經對傳其衣缽徹底死了心。
不料最近一個多月以來,高仁卻如同開了竅似的。
不知從哪里學來的別家武功,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修為便突飛猛進,已經入了后天三重的境界。
見此情形,風叔又如何不喜。
雖然有點耿耿于懷,高仁修煉的不是自家茅山內功,可不管怎樣高仁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自己又無兒無女早把高仁當成是自家孩子。
自己的孩子能有這樣的成就,他又如何不欣喜。
此刻風叔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等高仁修為進階到后天六重,達到了‘靈神訣’將內力轉化為法力的最低要求時,他就將這茅山派的不傳之秘傳給自己的徒弟高仁。
另一邊贏了師父的高仁,并沒有得意忘形,他也知道師父是有意讓著自己,當即彎腰一禮,發自肺腑地感激道:
“多謝師父承讓,要不是師父您教導有方,這次又故意讓著我,我哪能將您老給擊退。”
風叔擺了擺手,就事論事道:“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你就不要太過謙,什么都往師父身上推。”
高仁還待說些什么,風叔卻是一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修煉,將來做個好驅魔人,將我茅山派發揚光大。”
高仁一看師父又開始說胡話了,他呆在師父身邊少說也有八年了,可八年來他卻從沒見過師父所說的妖魔,甚至就連個小鬼都沒親眼看過。
雖說師父告訴他,現在無法看到鬼,是因為他沒有修煉出法力的緣故。
等他將來能夠修行出法力,自然可以看見鬼。
另外師父還告訴他說,雖然有別的辦法讓他看到鬼長什么樣子。
但為了他能夠好好地成長,不因為接觸過這些臟東西后,被這些臟東西給纏上,以至于影響了他的修行。
暫時還是先不滿足他那顆好奇的心,讓他見見鬼到底長什么樣。
對此,高仁是嗤之以鼻。
他認為這是師父害怕被戳破了謊言,故意拖著他。
而僅有的幾次疑似遇鬼事件,當時據師父所說,是在和鬼之間先禮后兵的談判。
可在高仁看來,也僅僅是師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其實就是師父在對著空氣自說自話。
好吧,他連穿越這種事都遇上了,有鬼這種東西的存在,又值得什么大驚小怪的。
可前提是得讓他眼見為實,若不能眼見為實,他也只好敬而遠之。
畢竟沒親眼見過,誰也不知道,這鬼到底是人嚇人,還是真有其事。
即便是真有鬼這種東西存在,他也不認為僅靠師父三言兩語的勸說,就能讓人家乖乖地聽話。
若是這些鬼真有這么好勸,這鬼也忒沒骨氣了。
所以在他看來,那幾次的意思遇鬼事件,十有八九是師父自導自演的小把戲,為的就是靠這種無形的威嚇,督促他好好練功。
可誰讓他是師父呢!就當是哄老小孩了。
再說如今香江這么亂,處處黑幫橫行。
把武功修煉好了,倒是能有個防身之技。
省得成為了富豪,因為財富遭了橫禍,被人直接給綁了。
要是運氣好,也少不得要破財消災。
要是運氣不好,直接被撕了票,到時候有錢沒命花,那可就真夠冤枉的。
在高仁的心目中,他可是注定要當一個有志青年的。
他要以工業強國,以工業富國,順帶也把自己變成這個星球的首富。
雖然這是一個平行世界,和他原本所處的地球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在他看來,科技發展的脈絡還是一樣的。
這個平行世界,在這個時間點上,也正在步入第三次工業革命階段。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若是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成為享譽世界的頂級富豪,那他就枉為是穿越者。
所以對他而言,目前修煉僅僅是他的業余愛好。
工業強國,成為首富,才是他的第一目標。
因為那不僅可以讓他獲得人人仰慕的地位,還能給他帶來更大的聲望,讓他開啟更強大的諸天世界,獲得長生久視的可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費了八年的時間,才僅僅只是開啟一個笑傲江湖的世界。
這樣的世界,即便他把武功修煉得再高又有何用,百年之后一樣得化為一抔黃土。
比試過后,風叔對高仁和侄女阿蓮道:“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有件事要跟你和阿蓮說。今天西區警局來電話,說是三婆的女兒阿星在販毒過程中意外死亡,讓我通知三婆去西區警局認尸并做一下筆錄。”
“什么阿星死了!”聽到這個消息,阿蓮感到無比的震驚,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向待她甚好的鄰家阿姐,突然就這么沒了。
面對這不幸的消息,高仁不由地為三婆擔憂起來:“怎么會這樣,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你讓三婆怎么接受得了這樣突然的打擊。”
“我打算瞞著三婆,去一趟西區警局,看看死的是不是真的是阿星。”風叔開口道,“再說三婆年紀這么大了,腿腳又不方便,讓她去警局做筆錄,不知要廢多大勁才行。”
高仁點了點頭,覺得師父這個辦法甚好。
“那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和師妹一起陪你去西區警局。”
阿蓮一聽要離開東平洲,前往繁華的西區,不由眼巴巴地望著風叔,充滿了期待。
“本來我是想帶阿蓮一起去的,畢竟把阿蓮一人留在東平洲我也不放心。可現在你回來了,那我就放心了,這次就由我一人前去,你留在家里陪阿蓮就可以了。”風叔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侄女阿蓮眼中滿是期待,自顧自地吩咐徒弟高仁道。
高仁一聽有這好事,自己可以跟阿蓮獨處一段日子,心頭不由跟貓抓了似的,恨不得一口答應下來。
可余光掃見阿蓮臉上滿是失落的神色,心中不由地一痛,改口道:“這恐怕不行,《武俠世界》雜志的沈編輯約了我談小說合約的事,接下來幾天我怕是要去中區找沈編輯談合約的事去。”
雖然《武俠世界》雜志的沈編輯上門催要過小說稿件,并且提了漲價的事,但實際上并沒有約高仁在接下來的幾天見面。
不過為了阿蓮,高仁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當著師父的面撒起了謊。
卻是師父對阿蓮管得太過嚴厲,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高仁都不知道阿蓮今年還能否有機會離開東平洲,見識見識一下她想要看的繁華都市。
風叔聽說徒弟有事,再加上之前確實有個沈編輯上門找過高仁,只好改變主意帶阿蓮一起去西區。
這一下可把阿蓮高興壞了,都忘了還有風叔在場,上去就摟住高仁的脖子,‘啵’地一下,一口親在高仁臉蛋上。
高仁看著師父在一旁臉黑得比鍋底還要黑的樣子,不由地身子一僵,向師父諂諂一笑。
心下已是苦笑不已,他這回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恨不得立馬把黏人的阿蓮從他身上拎開,提醒她注意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
最起碼,也得避開師父不是。
雖然自己巴不得再親熱點,可師父這個老古董卻不見得能看得慣,尤其是自己這樣當著他的面和他的寶貝侄女又摟又抱又親熱的。
就怕師父這會兒嘴上不說,過后給他小鞋穿,那他可就慘了。
......
......
“阿蓮,到了西區后有事就call我,我一定立馬趕過去。”
第二天一早,高仁一行三人便乘渡輪,踏上了前往西區的路。
到了西區輪渡碼頭,高仁就不得不與師父和阿蓮分開。
其實他真的不想就這么分開,可誰讓他昨天說要去中區找沈編輯談合約的事,為了圓謊現在也只能將錯就錯了。
只是一想到阿蓮這么漂亮、單純、善良,第一次從東平洲這個比鄉村還要偏僻的旮旯里出來,高仁心下就萬分地不放心,生怕單純的阿蓮被哪個無良的渣男給禍害了。
阿蓮真要是被哪個挨千刀的給拐跑了,那他可就哭都沒地哭去。
于是臨別之際,高仁對阿蓮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有事就趕緊用BP機聯系他,甭管大事小事他都會立馬趕過來。
“知道啦,仁哥。”
阿蓮還沉浸在第一次進入繁華都市的憧憬之中,對高仁的囑咐有些心不在焉。
這讓高仁更加不放心,憂心忡忡,是一臉的不高興。
阿蓮自己估計也意識到了剛才和高仁說話太過敷衍,惹得高仁有些不高興,立馬關心起高仁來,道:
“你自己一人去中區辦事,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還有不許對別的女生有意思。”
說著說著,她忽然想到自己的仁哥這么有本事,寫了一部大受歡迎的小說,這要是被那些都市中的狐媚女子知道了,那還不得纏著自己的仁哥不放。
這么一想,她又開始變得不安起來,有些患得患失。
高仁也感受到了來自阿蓮的不安,恨不得指天盟誓,對阿蓮信誓旦旦道:“我只愛我家阿蓮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別的女子都都一個也入不了我的法眼。”
“真的?”阿蓮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著高仁,嘴角掛著絲絲竊喜,神色中藏著點點甜蜜。
高仁重重地點了點頭,握著阿蓮的柔荑深情道:“比真金還真!”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風叔在旁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幾聲,對無視他這個單身狗,給他心靈帶來一萬點暴擊傷害的徒弟和侄女,那是一點好臉色也沒有,黑著臉對二人道,“阿蓮,還不快跟我走。”
在師父的催促下,兩人只能忍痛分別。
一旁風叔見這情形,臉更加黑了。
他徒弟和侄女這么一來,弄得他像是棒打鴛鴦的無良長輩。
連帶路人看他的目光,都讓他感覺怪怪的,是如芒在背,渾身上下是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最后風叔實在受不了了,心下嘆息一聲道: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的福,我又何必枉做這個惡人,且由他們去吧!阿蓮是我看著長大的,高仁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品性也沒得挑,對阿蓮也是一心一意,自己又何必從中作梗,倒不如成全他們兩人。
高仁不知風叔此刻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喜得一蹦三丈高,大呼一聲理解萬歲。
此刻他為師父和阿蓮攔了一輛出租車,跟司機講好價錢,付了車費后便不舍地送走了師父和阿蓮。
然后自己搭乘另一輛出租車,直奔中區而去。
高仁到了中區以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武俠世界》雜志社去找沈編輯談合約的事。
而是來到了宋大千律師事務所,向這家律師事務所的主事人,也是律師事務所唯一的律師宋大千發出了收購邀約。
高仁之所以大張旗鼓地要收購宋大千的律師事務所,當然是看中了宋大千這個人。
在多次生意往來之中,高仁發現宋大千這個人不僅辦事利索,職業素養高,還能堅持原則,不一味地自私自利,能夠經常為客戶著想,可以說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律師。
在香江這地界上,要找一個好律師不難,但要找一個有操守、有原則的律師,那可就難嘍!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高仁認為人才難得,想要通過收購高大千律師事務所的辦法,讓高大千這個人為他所用。
于是高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又是向宋大千描繪未來的藍圖,又是發動金錢攻勢,這才將宋大千給拿下。
等拿下宋大千后,高仁手下也算是有了個得力的辦事之人。
這和《武俠世界》雜志社的編輯談合約的事,自然不能由他這個老板親自出馬了,該由宋大千這個得力手下前去。
而宋大千也不負他所望,第一次出馬便給了他一個小小的驚喜。
經過一通談判,竟然把稿酬提升到千字150元,而不是沈編輯當初上門時對阿蓮所說的千字100元。
見識了宋大千談判能力夠,高仁對宋大千這個得力手下更是倚重。
又交代了宋大千新的任務,讓他從市面上大量收購白銀,熔煉成元寶樣式的銀錠。
雖然宋大千不知道老板這是要干什么,還是盡忠職守地從高仁這里拿了一百萬的資金,按照高仁的吩咐去辦這件事。
“嘀嘀嘀。”
就當高仁在中區忙這忙那的時候,一直隨身帶的BP機突然響了。
他一看BP機上顯示的西區的電話號碼,以及代表速回電的‘66’的數字代碼,便立馬知道是阿蓮在call他,因為這個BP機號他只告訴了阿蓮在內的少數人,而目前在西區的僅有阿蓮。
高仁當下便立即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回撥了過去,在一陣‘嘟嘟嘟’聲過后,電話那頭傳來便很快傳來阿蓮那熟悉的聲音。
“阿蓮,你那兒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告訴我地址,我馬上趕過去。”
“沒...沒什么事,我挺好的。就是新認識的林警官和苗警官比較煩人,老是圍在我周圍...”
“啥?”
高仁一聽立馬急紅眼了,這還不算大事,這一聽就是要泡他馬子的節奏。
阿蓮一向是個好脾氣,如今她都說煩,這追求該得有多猛烈,猛烈得讓阿蓮都受不了。
想到這兒高仁哪里還能坐得住,在電話中連珠炮般地問道:“你說的這兩個警官多大,是不是沒結婚,沒女朋友?還有你現在的地址在哪兒,我現在立即、馬上就去找你。”
阿蓮在電話中聽出了高仁的焦慮,是既歡喜,又緊張,生怕他誤會了。
“我沒事的,我和林警官、苗警官之間真的沒什么。”阿蓮解釋道,“這次是師父有事找你幫忙。”
可是高仁哪里聽得進去,他這會兒一顆心都已經飛到了阿蓮身上。
在阿蓮那里要到了地址后,他將自己的腰帶軟劍配上,匆匆地向宋大千交代了一些事后,便循著地址向阿蓮現在所在的西區地址趕了過去。
此刻他心中已經暗暗起誓,一定要給那兩個打阿蓮主意的混蛋好看。
......
......
“你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業主是開日式餐廳的。”
高仁剛一進西區警察局,按照阿蓮給的地址找到了師父的辦公地點,就看到一個長得像是83版《射雕英雄傳》里的楊康的人,正在和另一個像是港片里的當家小生的男子在鬼鬼祟祟的說些什么。
高仁看到這兩人,不由地有些一愣。
他對明星一向都是臉盲,更不提追星這種事了。
若不是83版《射雕英雄傳》里的角色太過深入人心,恐怕連眼前這個長得像是楊康的男子,都要被他歸類進眼熟的行列當中。
他這會兒心下已經犯起了嘀咕,他的師父長得像是僵尸片中的九叔,這會兒又碰到兩個長得像港片里明星演員的男子,他該不會是穿越到了某部港片中了吧?
就在高仁心中犯嘀咕的時候,眼前兩個男子并未注意到高仁的到來,而是自顧地商量著事,高仁則是在一旁豎著耳朵傾聽,想要解開心中的疑惑。
“是嗎?”
“是啊!”
“好,那我們待會兒甩掉風叔自己去查。”
“不行啊,叫師父一起去安全點。”
“不行,有他在一定壞事。”
高仁越聽心下越不是滋味,這場景還真覺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部港片中看過,可情急之下又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來。
直到最后二人提及自己師父的名字,高仁才回過神來。
這兩人該不會就是阿蓮口中的林警官和苗警官吧!
這么一想,那些疑惑頓時又給丟到了一邊。
高仁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兩人中疑似某港片中小生的小白臉,心下是不斷地提高警惕。
這家伙竟然長得比他還帥,還天生一副勾魂眼,讓他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爽。
他心想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一定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他可千萬得把阿蓮保護好,莫讓這家伙把阿蓮的魂給勾走了。
就在高仁愣神的功夫,那二人已經商議好一切,再次走進了辦公室內。
“仁哥,你怎么站在外面,怎么不進去?”
就在這時,高仁忽然聽到身后傳來阿蓮如空谷幽蘭般的聲音。
聽到阿蓮這動聽的聲音,高仁靈魂一顫,如聞仙樂般舒泰。
“阿蓮,我可想死你了!”高仁這會兒也不知怎地,仿佛中了魔咒似的,也不顧警局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就想給阿蓮來一個狠狠的擁抱,好像怕失去她似的。
阿蓮慌亂地避到一旁,羞得滿面通紅,用低如蚊蚋的聲音,羞澀地提醒高仁道:“仁哥,這里是警察局!”
“哦。”高仁一下子撲了空,得了阿蓮的提醒后,只好終止了自己的企圖,有些悵然若失。
“仁哥,看我都給你買了什么!”阿蓮見高仁有些不開心,生怕冷了他的心,將手中的買的東西高高提起,在高仁眼前晃了晃,沖高仁甜蜜地一笑,安撫道,“知道你今天要來,我特意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炸雞翅。”
高仁看著阿蓮甜蜜的笑容,手中拎著的炸雞翅,再聞著炸雞翅散發的誘人香味,心都跟著一起化了,嘴角也重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至少他現在可以確認一點,阿蓮心中一直裝著他。
高仁和阿蓮一起進辦公室時,正見著剛才的進去的兩人,一邊對師父說要出去看電影,一邊拔腿便往外走。
“我買了東西回來,你們吃了再走啊。”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阿蓮,見他們兩人要出去,便晃了晃手中的雞翅、可樂、漢堡,挽留兩人道。
兩人見到阿蓮,便眼中放著狼一樣的光芒,推辭了幾句便半推半就地重新回到辦公室內。
這讓跟在阿蓮身后的高仁,看得心下十分不舒服,狠狠地給他們記了一筆。
“這位是?”這時那長得像港片中小生的小白臉也注意到了阿蓮身后的高仁,疑惑地問阿蓮道。
阿蓮挽著高仁的手臂,大大方方地把高仁介紹給兩人道:“這是我叔叔的徒弟,我的師兄高仁。”
然后又對高仁一一介紹兩人道:“這位是林警官,這位是苗警官。”
被阿蓮挽住手臂的高仁,驕傲地挺起了胸膛,像是在宣示著主權的雄獅,伸出手和眼前的兩位警官一一握手。
“很高興認識你,林警官。”
“很高興認識你,苗警官。”
此刻他臉上掛滿了驕傲與幸福,至于苗、林兩位警官眼中的殺意,則被他給完全忽視。
“哇!有雞翅。”為了掩飾忽如其來的尷尬氣氛,苗警官對著阿蓮買回來的食物驚嘆一聲。
林警官也跟在后面,隨口道:“真的嗎?我最喜歡吃雞翅了。”
不料還沒等兩人下手,阿蓮便一把將雞翅給奪了過來,塞入高仁懷中道:“這是我特意買給仁哥的。”
這一下苗、林兩位警官更是尷尬了,而高仁猶嫌不夠,對著兩人喜滋滋地啃起了雞翅。
是要多炫耀有多炫耀,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去給我倒杯水。”一旁風叔看不下去了,主動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對著正美滋滋地吃著雪糕的阿蓮吩咐道。
“師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在師父風叔面前,高仁也不敢托大,主動問起師父這次喊他的來意。
風叔道:“我已經查明阿星是中了魔道中人符咒,被人做成行尸用來販毒。雖然我沒能見到那人的真面目,但我們已經交過一次手,那人道行不淺,我需要你的協助。”
“行尸?”高仁聽到行尸兩字,不由地一陣遲疑,難道這世上真有這東西。
這次他也有些不確定起來,沒有像之前那樣嗤之以鼻,像否定這個世界沒有鬼一樣,堅定地否定行尸的存在。
在發現苗、林兩位警官,像是原世界他所看的港片中的兩位明星,他就開始懷疑自己正處在一個港片的世界中。
想到港片中的那些僵尸、鬼神的存在,他再也不敢堅持他的那一套唯物論。
畢竟他都已經穿越了,在穿越后還擁有了穿梭諸天世界的能力,若是再堅持他所謂的唯物論,他豈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高仁試探地問道:“那豈不是說,這次的事很棘手?”
林警官在一旁吃著漢堡,沒好氣地插嘴道:“當然棘手了,車都撞爛了,案子還沒破。”
另一邊那苗警官也跟在后面插嘴問道:“師父啊,到底有沒有辦法可以操縱尸首?”
風叔道:“奇門界有五法,金木水火土,但每一樣都需要施符念咒。”
風叔的話,讓苗警官更是不解,疑惑地問道:“可是阿星身上什么都沒有呀?”
這時阿蓮端著水走了過來,插嘴道:“我知道了,叔叔。是不是找到阿星身上的符,就能找到施咒的人。”
對于中途插嘴進來的阿蓮,風叔有些怪她沒禮貌,輕責道:“多嘴!”
話剛說完,阿蓮另一只手上拿著的雪糕忽然化開了一角,落在水杯當中。
阿蓮見狀,吐了吐舌頭,對風叔道:“不好意思,我去換一杯。”
風叔卻在這時攔住阿蓮,望著水杯中不斷融化的雪糕,一道靈光在他腦海中閃過。
“有線索了!”風叔忽然驚醒過來,對眾人道。
然后不由分說,讓阿蓮獨自一人回去,自己和苗、林兩位警官,以及高仁一起重新去阿星停尸的地方尋找新線索。
......
......
一陣陰森森的冷氣從身后襲來,高仁看著停尸房中阿星慘白、僵硬的尸體,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緊緊地跟在師父身后,寸步也不敢離開。
這個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別自己嚇自己!
感受著停尸房內陰冷徹骨的寒意,高仁心下哆嗦著,如此自我鼓勵道。
“你在害怕?”
一旁的林警官似乎看出了高仁是個新手,甚至有可能是第一次到停尸房這種地方來,不由地不懷好意地湊到他跟前,嘲弄道。
高仁挺了挺胸膛,給自己壯了壯膽。
“我會害怕?這世上還沒有能讓我害怕的東西。”
苗警官拍了拍高仁的肩膀,善意地鼓勵道:“沒事的,誰都有第一次。以后常來,慢慢膽子就大了。”
雖然知道苗警官說這話是好意,可是高仁還是忍住不沖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下吐槽不已:停尸房這么陰森、晦氣的地方,鬼才愿意常來。
就在這時,師父風叔也找到了他要的線索。
就見他像拔火罐一樣,拿出一張符,用法力點燃,塞到火罐中,然后朝著阿星尸體的頭頂百會穴上一扣,不一會兒一股乳白色,似化膿般惡心的液體便從阿星尸身頭頂的百會穴中流了出來。
師父當即便對著這罐液體侃侃而談,說這就是冰符融化而成的液體。
正因為這是冰符,入了人體之后就會化開,所以驗尸官這才沒有找到相關證據。
看到此情此景,高仁不由地陷入了魔怔。
卻是這場景讓他突然想到了一部林正英主演的僵尸片--《驅魔警察》,里面不也有這樣類似的情節。
雖然由于他的亂入,情節以及出現了很大的改變,可是主線大抵還是一樣的。
想到林正英那些僵尸片中的行尸、僵尸、神鬼、妖魔,高仁頓時一點也不害怕了,反而一拍手,大喜過望道:“真是太好了,原來這個世上真有僵尸,真有鬼!”
原來他想到,若是這個世界真有鬼,那人死之后就不是萬事皆休,死亡也就變得不那么可怕了,僅僅只是一個輪回的開始。
而正在尋找其他線索的風叔,卻被高仁這一驚一乍的話,雷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直接撲倒在地。
幸得他反應夠快,這才穩住了身形。
不過經此一遭,再看高仁時那臉是要多黑有多黑。
就在這時外面陡然傳來汽車隆隆的加速聲,高仁聽這聲音像是越野車發出的。
還沒等師徒二人弄明白是什么情況,突然又是‘嘭’地一聲巨響,整個停尸房都跟著震了三震。
“他媽的,想撞死人呀!”緊跟著外面傳來苗警官憤怒的怒喝聲。
然而回答苗警官的是一陣倒車、加速聲,伴著一聲槍擊,又是一次劇烈的撞擊。
只是這次沒有第一次那么猛,整個停尸房并沒有跟著劇烈的震顫。
“這個家伙想要我們的命。”又是苗警官的怒喝聲從外面傳來,聽聲音就知道他憤怒急了,正對著開車的人呵斥道,“下車!”
聽到外面鬧出了這么大動靜,依舊還在停尸房內的師父那里還顧得上再找什么線索,急忙想要推門出去看一看是什么情況。
只是他一拉停尸房的門,卻發現門已經被從外面給鎖住了。
他急忙敲碎門上的玻璃,順著門上破開的小窗向外張望。
正見到一具臉若鋪滿寒霜,肌肉隆起的行尸,一腳踢開車門,從車里下來,鼻子里發出一陣兇橫的哼哼聲,有如死亡的威脅。
“你別過來,過來我就開槍了!”那林警官看著眼前令人膽寒的這具行尸,急忙舉槍威脅道。
“開槍沒用的啊!”看到這一切的風叔,知道事情要糟,這兩人還不知行尸厲害,竟然以為用槍就能制服行尸,急忙提醒兩人道,“快把鑰匙拿過來,我來對付它。”
果不其然,在一聲槍響之后,那行尸絲毫不受影響,一拳重重地向開槍的林警官擊去。
‘砰’地一聲刺耳的巨響過后,鐵皮焊成的電表箱頓時被這一拳砸了個稀巴爛,而林警官則是及時避讓,僥幸躲過了一劫。
另一邊,當苗警官慌慌張張地把鑰匙交到風叔手中的時候,風叔卻發現到手是一把車鑰匙,根本無法打開鎖住房門的手銬。
“哎呀,這是車鑰匙,快把手銬的鑰匙給我。”
可是這時那行尸又再次襲來,苗、林兩位警官避讓還來不及,慌亂之下又哪里顧得上找鑰匙。
高仁好整以暇地跟在師父后面,透過破碎的小窗看著外面狼狽的兩人,搖了搖頭,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
心道: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難怪師父這樣的王者,帶不動外面的兩個青銅,都是作死作的,活該有此下場。
就在高仁躲在里面看笑話的時候,古道熱腸的師父卻不計較外面兩人把他鎖在停尸房的事,向后倒退了幾步,在一陣助跑之后,一腳踹在房門之上,想要把門給直接踹開。
可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這一腳直接從門上洞穿了過去,自己把自己給卡住了,弄得不上不下好不尷尬。
這時師父只好把目光投向他,想要向他尋求幫助。
雖然師父大度,可不代表他高仁一樣大度,他的小本本上可還記著兩人的黑帳。
外面這兩個家伙可是打過他馬子的主意,他曾發誓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如今機會近在眼前,不讓外面這兩家伙吃足了教訓,他豈會輕易給他們解圍。
心下這么想著,高仁在看師父為外面那兩貨憂心忡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高仁心下暗暗埋怨道:
師父,你怎么就不關心關心自家徒弟,我和你才是一家人,外面那兩個才是外人。
比起外面這兩個扮演著‘主角’角色的家伙,你徒弟就是一個亂入的路人甲,沒有天命在身,沒有主角光環加持,死了可就真死了。
可外面的這兩個家伙卻不同,有著主角光環在身,怎么作死都不會死的。
您老就盡管放一萬個心便是,他們好得很,真的死不了!
擁有劇透能力的高仁敢如此篤定,身在局中的風叔卻不敢像他這樣淡定。
透過破損的小窗,看著外面苗、林兩位警官被行尸追趕得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無助而又慌張地想要抵御行尸的進攻,可卻連遲緩都沒法做到。
只能一個被追得爬上了中央空調露裸在外的通風管道,一個被追得慌不擇路地拿著一切能砸的東西向行尸砸過去。
口中大喊著:“風叔,風叔,行尸,行尸啊!快救我,救我啊......”
就以他們現下這屁滾尿流的節奏,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完蛋。
恰在這時,高仁幫著把他的腿從破開的門洞中拔了出來。
風叔眼中在停尸房中一掃,一眼便相中了停尸房試劑柜中放著的一瓶強酸。
二話不說,便要上前去拿強酸,想要用強酸來腐蝕門樞,從而打開停尸房的門。
“師父,我聽苗警官一直‘師父’、‘師父’地叫你,您是不是已經收苗警官為徒了,我是不是從此多了個師弟了......”
高仁怎么可能會讓師父如意,他還想著讓外面兩人多吃點苦頭呢。反正他們倆是主角,天地氣運之所鐘,怎么作死也死不了。
“救人要緊,這事過后再說。”風叔和高仁相處了八年,高仁這會兒肚子里打什么小九九,又怎么會不清楚。
“師父,我聽說一般大儒都身具浩然之氣,此氣最是能克制邪魔歪道,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見沒能成功纏住師父,高仁哪里肯就此罷手,又再次糾纏起來。
“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等我救下苗警官、林警官,再和你詳說這些。”
“怎么沒關系了,關系可大了。你徒弟我修的內功可是號稱道儒歸元,修煉出的內力自然具備儒家浩然之氣的特性。”
“儒家浩然之氣確實有克制妖邪的效果,只是自宋代程朱理學成為儒家顯學以來,儒家能修出浩然之氣的大儒,就基本已經絕跡了。”
......
師徒二人在停尸房內這一耽擱,可害苦了外面苗、林兩位警官。
被那行尸追得是屁滾尿流,恨不得自己有上天入地之能。
口中也一直是喚著風叔的名字,卻由一開始理直氣壯地求援,到中途變得示弱,再到最后變得哀求起來。
此時兩人那是腸子都悔青了,他們怎么就腦子被門夾了,把門給鎖上了。
高仁在停尸房內聽得心下是暗笑不已,讓你們作,現在作死,作得快要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