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威,你不喜歡這份蛋糕么?”艾妮伯母終于注意到了被從一樓草地上找回來后,雖然看上去完全沒有受傷,卻一直呆呆地望著充當下午茶配套點心的草莓塔的男孩。
“可以理解!”阿爾吉伯父一臉地真誠,“我相信這個時候,我們的納威正處在他人生中最激動的時刻!”
是的,雖然沒能引發魔力爆動,但從二樓倒掛著摔進花園,完全沒有受傷這一點來看,他的侄子還是有天份的,也許只是比能引起魔力爆動要低那么一點點。
有的時候,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
因為在現實中,頭部向下掉在地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要不是撞擊使得系統被激活,說不定納威就得重新去投胎了。
但也正是這個現象,讓執著的阿爾吉伯父認同了納威是有魔力的。
不管怎么說,這次全靠這個游戲系統,拯救了他幼小的生命,使得他在這次普通人基本死定了的危險試煉中,活了下來。
喝完下午茶,納威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桌邊坐下。他習慣性地拉出了一張羊皮紙,好隨手記下突然間想到的東西,為自己的思路做一個整理。
其實在麻瓜世界,這些淡褐色的羊皮紙卷早就已經是工業牛皮紙質地,又牢固又耐水,要雙面光就雙面光,要帶條紋就能自帶紋理,要奶油色就奶油色,能折能訂,而且便宜得驚人。
但在巫師世界,這些紙居然還真的是用真的動物皮,按千年不改的傳統工藝制造出來的,因此真不是什么便宜貨。
在這卷羊皮紙上,用中文記錄著所有他能想得起來的,有關HP世界的記憶,這些記憶有些來自小說,有些來自電影,有些來自網友天知道從哪找來或者干脆就是自己編的內容。不管這些信息正確與否,只要能想起來,納威統統都寫下來。
僅僅幾年的嬰幼兒時間過去后,手指發育到能再度握起筆的納威,發現他已經遺忘了很多東西,特別是小說中或者設定集中那些用文字寫的內容,反而對電影中好幾個鏡頭印象特別深刻。
粗粗地看了一下羊皮紙卷,好歹回憶了一下劇情,納威這才定下心來。十一歲的那年七月,他才會迎來最關鍵的時刻,決定他是不是能進入魔法世界的關鍵時刻。
但是在這之前,整整還有兩年半的時間,納威覺得自己得認真研究一下自己身上的這個系統,這才是他超越那些天資不凡的土著,安身立命的本錢所在。
首先納威盡量回憶一下那款游戲,日常就是到處打怪收集魔力。魔力越高,就能學會眾多的魔咒,從而提升戰斗力后,好打更多更強的怪。
如果在現實中也和游戲中一樣的話,那么納威施展魔咒就根本不用在意這魔咒有多難施展,也不會有任何失敗的可能,只要等技能CD好就能再來一發。
這一點絕對會讓無數的法師同行,羨慕得把全身的液體都轉化為口水不可。
還有就是游戲中的大把任務,其中被玩家最討厭的任務就是動不動有個NPC跳出來,讓玩家去收集一堆莫名奇妙的原料,然后在NPC那制作成天知道用不用得上的道具或裝備……
差不多就記得這些吧,納威趕快用中文把這些東西記在了自己的羊皮紙卷上。
然后他要搞清楚的就是,這個游戲系統在現實中怎么用。
雖然納威出生于隆巴頓家族這個純血家族,但是,他卻沒能在家里找到任何一本與魔法有關的書籍。隆巴頓老夫人堅持認為,十一歲之前的小巫師根本不應該看任何魔法書,因此在上學之前,納威根本別想接觸隆巴頓家族的藏書間。
這才是隆巴頓老夫人認定的,對小巫師安全負責的表現。
因此,化了幾天都沒能突破隆巴頓老夫人的防線,納威不得不放棄了在老宅找本魔法書來試著學一個魔咒的想法,開始測試別的途徑。
畢竟在游戲中的話,玩家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集魔力——也就是說,去打怪啊。
作為年僅八歲的未成年巫師,納威沒多少機會能和外界接觸——偶爾幾次接觸外界的機會,都是被家人拉出去拿生命來冒險以求暴發魔力的。
平時他基本只能在自家老宅附近轉悠。
懷著打野的心思,納威認認真真地在老宅附近仔細地搜索了一番,最終他確定了新手區可以刷的怪:整個花園到處都是的地精。
明天一定早早起床,開始打野!
望著春暖花開地精亂竄的花園,一邊喝著加了蜜糖的紅茶,納威一邊立下聞雞起舞的志向。
只不過在打野前,納威首先要為自己找一件明天用來刷怪的武器。象格蘭芬多之劍那種魔法武器肯定最好,但這種東西明顯不是普通巫師家里可能有的。
而巫師們使用的這么娘的魔杖,納威還沒辦法入手。因為根據魔法部的法律,小巫師要到十一歲才能擁有魔杖。
經過仔細翻找自家的工具間,納威還是找到了一件歷史悠久威力巨大的武器:工兵鏟。二戰的經驗證明,工兵鏟這種東西,那就是很贊的武器。一米的長度,對就快九歲的小男孩來說,正好是雙手兵器的尺寸。
納威家的院子除了一條石子鋪成的小徑外,全都是花園,到處長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就連籬笆都完全被這些植物給掩蓋住了。納威右手握著工兵鏟,彎下腰,把頭探進了附近的灌木叢里。
他的運氣不錯。
在植物的根部,躺著一只吃飽喝足的人形生物,只有一英尺左右的身高,長得象胖乎乎的圣誕老人,一顆與身體比例失調的光禿禿的大圓腦袋格外顯眼,還有一雙骨頭突出的結實腳板,上面滿是象皮鞋一般的硬實的老繭。他的手中有著一根魚竿一樣的短棒,可以幫他勾下花朵、嫩芽、還有果實,這些都是地精最喜歡的食物。
納威突然伸出空著的左手,用力抓住了它的腳腕,把它倒提起來拖出了灌木叢。
地精尖叫了起來,“放開我!放開我!”一面叫著,一面用力彎著腰,試圖用它那鋒利的牙齒狠狠地給納威抓著它腳踝的手上來一口。
地精嘴里的尖叫聲突然中斷,因為納威猛地把地精砸向了花院中的空地,然后雙手揮起工兵鏟狠狠地對準地精腦袋砸了上去。綠色的汁血飛濺出來,弄得納威的手上滑膩膩的,這場面要比在游戲中的效果,更為惡心一百倍。
忍著惡心,納威高興地看到這一擊過后,系統提示納威從被擊殺的神奇動物身上,收集到了一點魔力。
不管怎么說,一點魔力不管在游戲中,還是在現實中,都沒法讓人感覺出有什么不同來。納威揮了揮手中的工兵鏟,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目標。
沒錯,一百點魔力,只消一百點魔力,然后他就可以試驗出來這個游戲系統在現實中,到底有沒有用。
一百個地精而已,這實在太容易了。在草叢中擦掉工兵鏟沾上的綠色汁血,納威這樣想道。
聽到了同類的慘叫聲,起碼有了十多只地精從不同的地方跑了出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然后他們就遇上了一臉猙獰,全身浴血,正在翻開一叢叢灌木大殺特殺的納威。
地精的大頭和短腿在逃跑時非常的不實用,納威在他們逃出院子前,又成功地干掉了其中逃得最慢的那兩個,果然又得到了兩點魔力。
逃生成功的幾只地精雙腿不停,直接就消失在遠處的草叢中。
望著暫時清干凈了的院子,納威決定今天先去吃早飯,等那些沒記性的地精回來,明天再去院子里刷上一波。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隆巴頓老夫人發現她的孫子,納威天天都很有精神地在園子里清理著地精。事實上,納威拿出了在游戲中肝到出SSR的精神,每天把刷地精這個日常做得地老天荒雷打不動,堅決要把能刷到手的魔力都先刷到手。
一般來說,游戲公司最喜歡的玩家,大多都有這樣的強迫癥。
不過他遇上的主要問題,就是作為野怪的地精,刷新率太不給力,而且再生數量明顯在變少。在剛剛開始的時候,每天納威能輕松找到七、八只的地精,但就在一周之后,整個院子就幾乎找不出一個地精來了。
盡管納威把搜索范圍擴大到附近的田野,但是地精的產量一直是個大問題,這些生物似乎只生活在靠近巫師住宅的范圍里,再遠的野地幾乎完全找不著他們的存在。
說實在的,并不是納威只喜歡獵殺地精,畢竟田鼠的數量可比地精多成千上萬倍。
但是田鼠要難對付得多。納威掏過入口和地精洞很象的田鼠窩,可惜田鼠們的窩都復雜無比,而且從來不愿意呆著不動,納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挖出了一堆田鼠收藏的食物。
甚至有一次,納威在田野中發現過的一只兔子,只不過兔子的速度遠遠超過了納威,一會就跑出了納威的視線。
所以跑得又慢,窩又挖得夠簡單的地精才那么討納威的喜愛,象這么好對付的神奇動物,真的不多了。
如果納威是一個普通的英國小孩,那么他在五歲左右就得入學,學制六年,前兩年的課目只有英語和數學,從第三年開始增加一門科學課。而十一歲則進入初中,學制五年;十七歲到十八歲則是二年制的高中。
但他是巫師的小孩,自然也不會去上小學,而是由巫師的家庭來完成這些教育內容。對納威來說,唯一要學的就只有英語和一些禮儀而已,因此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化在老宅周圍的原野里。
因此每天吃過午飯,納威就背上心愛的工兵鏟,出門去找地精刷魔力。
不幸的是,納威家附近,地精越來越罕見——只有少量是被打死了,更多的其實是被嚇跑了。這讓納威不得不一再地擴大自己的搜索范圍。
這一天,上個月才過完九歲生日的納威正在野地里漫無頭緒地搜索著地精的時候,突然有一只動物急急地向他跑過來。納威高興地握住了手中的工兵鏟,抬頭望去,原來是一只黑白相間的雪納瑞。
一黑二黃三花四白啊!
雖然英國人號稱這個星球上最喜歡狗的民族,納威表示其實他也很喜歡啊,只要是熟的,不管椒鹽紅燒都可以……
正當納威準備在這只四條腿的野怪再靠近一點,就試試普通生物身上有沒有魔力可以收集的時候,那只雪納瑞居然掉頭,以他完全無法企及的速度飛快地沿來的方向跑回去了。
沒過多久,兩個小孩,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的身邊還跟著那只興奮地跳來跳去的雪納瑞,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上去象是帶頭的那個男孩,很直接地開了口:“嘿,你知道鬼屋在哪么?”
“什么鬼屋?”納威完全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那個鬼屋啊!”小男孩也很不滿居然有人不知道那么著名的地方,“卡洛奈村的人都說鬼屋就在這附近。達靈頓童子軍可不怕鬼,我們要把這個鬼屋的秘密找出來,大白于天下。”
三個人比劃了半天童子軍的地圖,才總算弄清了納威現在的位置,這讓納威總算知道隆巴頓老宅的位置,原來是在約克郡的上佛萊格利村。
而那個鬼屋,就在隆巴頓老宅的西邊不遠處。因為按納威在野地探索的成果,附近就只有那邊才有一條小溪。雖然他還沒有越過小溪進行過探索,但是他還是能確定小溪的對面有著一幢老房子,而且還真的常年有源自溪水上面的霧氣籠罩著那邊。
在前往小溪的路上,最大的那個男孩自我介紹他叫伊萬,馬上就要十一歲了,女孩米羅娜是他的妹妹,只比納威小幾個月。因為他很快就會升入更高一級的童子軍,所以才會在聽了卡洛奈村的鬼屋傳說之后,走了半個小時,決心用一場鬼屋冒險,作為童子軍升級前的紀念。
好吧,納威對英國的姓氏其實一點都不熟,他一直以為只有俄國人,才會取名叫伊萬。
在納威的帶領下,他們繞了點路,就找到過河的小橋。所謂的鬼屋其實是小溪邊的一幢兩層小樓,光看外表,和附近的村莊的房屋,又或者是隆巴頓老宅,都沒有什么分別。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因為無人居住,顯得更為破敗。
光看荒廢的花園之中,那些密密麻麻的地精巢穴,納威就覺得這一波完全不虧了。
地精百人斬成就達成就機會就在眼前啊。
伊萬勇敢地走上前,用力推開了底層的房門。包著鐵皮還有著巨大的鉚釘的門扇發出了吱吱的摩擦聲,才開啟了一半,就不知道什么地方被卡住了,怎么也推不動。伊萬用力踹了兩腳,發現完全沒希望把門開得更大,不過半開的門對小孩們來說,也已經夠寬了,他們甚至不需要側身就能走進去。
伊萬打頭,米羅娜在中間,納威走在最后,三個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個傳統的大廳,連接著通向二樓的樓梯,以及貫穿整個一樓的走廊。大廳里的銅質吊燈已經滿是斑駁的綠痕,納威很有點擔心它會突然砸落下來。
總之,這是很普通的家居房屋,連一點恐怖的元素都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村民們胡亂指點了一幢老房子,說成是鬼屋,好應付那些一心來冒險的城里小孩。
“先看哪一邊?”納威問道。
“先左邊吧。”伊萬興致勃勃地指了一下東邊的走廊。
東邊的走廊一共連接著三個房間,都比較大。靠南側的那間除了有一個不知道熄滅了多久的壁爐之外,還有著許多已經被灰塵變成煙灰色的白布。這些白布蓋在家具上面,就象是還在等待著新主人來啟用一般。
靠北側的那一間很明顯是一個書房,里面有好多個頂天立地的書架。不過高大的書架上,空空蕩蕩的,連一本書都沒有。陳列柜已經被打破了,如果那里曾經有過什么東西,那也已經被之前闖入的流浪漢,或者別的什么人給拿走了。米羅娜家的那只雪納瑞,好象叫波比還是波迪的,就不小心被蜘蛛網沾到了鼻子,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而走廊的盡頭,東側的房間看來應該是是一個陽光室,由于成片的玻璃墻壞了不少,反而在冬天的寒風下顯得更為寒冷。
“真掃興。”伊萬咕噥道,“我們去右邊!”
走廊的西側除了同樣空無一物的廚房、餐廳和貯藏間外,就是一個住人的套間,只不過同樣都是灰塵和蜘蛛網,納威連床鋪底下都看過了,還真讓他發現了一本書。
一本丟在床下所以沒有帶走的,非常古老的書,因為現在肯定沒有多少人會用真羊皮拉伸成的紙來做書頁,用手工抄寫的方式來抄寫正文,更別說還用涂漆的木板來做封皮了。
封皮上印著一行幾乎掉色了的書名:哈茨麥文德,下面則是一行更加難以辯認的,斑駁不堪的作者名:阿巴諾……后面的字母已經在看書人無意識的反復撫摩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失去了辯認的可能。
在書的封面上,還有著一個能量計,不幸的是,里面的能量幾乎已經跌出了能顯示的下限,處在完全干涸的狀態。
這肯定是一本魔法書,因為納威把這本書拿到手中沒多久,游戲系統就在他的眼前顯示出了一個提示,這本書已經和他進行了靈魂綁定,再也不用擔心會掉落了。
“這里根本沒意思,伊萬。”冒險小隊中唯一的女孩,米羅娜抱怨道,“根本沒一點鬼屋的樣子。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們走吧,這次是被村民騙了!”伊萬啐了一口,恨恨地說道,“下次再也不能信那些村民的胡扯了,什么鬼屋啊!全是騙人的。我們走……咦,波迪不見了。”
“啊呀!”米羅娜大聲叫了起來,“波迪!波迪!我們要走了,你在哪里?”
然后大家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二樓傳來的狗叫聲。
“波迪!快下來,我們走了。”米羅娜站在樓梯口又吼了一聲,結果連二樓傳來的狗叫聲都消失了。
“我們去把這只笨狗抓下來!”伊萬開口說道,帶頭跑上了樓梯。于是,一堆小孩氣呼呼地踩著亂響的木制樓梯都上了二樓。
果然,和所有普通的房屋一樣,樓梯上了二樓后,就直接和橫貫了整個二樓的長走廊相連。走廊兩側是一個個的房間,毫無疑問,那就是這幢樓的主人和他的孩子們的房間。
米羅娜又中氣十足地大吼了一聲:“波迪!快點過來!”
這次連點回音都沒有。
“笨狗!”伊萬罵了一句,然后大喊了一聲,“童子軍,時刻準備著!”
二樓的走廊因為完全沒有窗,也沒有燈光的緣故,哪怕是白天都很昏暗。沒等他們搞清那只狗到底是在哪一個房間叫喚,就突然聽到了一陣呻吟聲,若有若無的,卻又好象到處都在。仿佛和這個聲音相和一般,整幢房屋開始發出一種詭異的咯咯聲,就象是某種無形的齒輪,還是潤滑不良的那一種,正在轉動。
“有鬼!”
“鬼屋!”
兩種聲調完全不同的聲音在納威耳邊響起,他忍不住退了一步,然后發現后背撞上了某個堅硬的物體。
他的背后,不就是樓梯么?
納威轉身,雙手握著工兵鏟,準備給后面的那家伙來上一記狠的。然后他發現,原本就在他身后的樓梯不見了,他撞上的,正是二樓走廊的墻壁。他們上來的樓梯口,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在大約十米遠的走廊邊。
就好象他們神奇地瞬移了十米遠一樣。
如果這是在拍恐怖片,主角們估計會被嚇得或者被引誘得到處亂跑,然后一個個落單,被分別干掉。不過納威總覺得有些奇怪,比如象現在這樣,他為什么要按著恐怖的套路走到樓梯口去呢?
樓梯如果真的能瞬間從他身邊消失,那么走過去也一樣會在瞬間消失,反而把人帶向了,呃,幕后策劃者希望去的地方。
所以納威掄起了手中的工兵鏟,狠狠地砍進了身邊的墻壁之中。他倒想看看鬧鬼的木屋能不能頂得住工兵鏟的傷害。
答案立見分曉。
工兵鏟鋒利的側面直接切入了木板之中,從墻壁上直接劃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透過這道口子,納威甚至能看到木板的另一側,正是他們上來的樓梯間。
看來不是他們瞬移了,而是這些木板墻移了過來,擋住了樓梯口。
這就容易多了。
納威再度揮動工兵鏟,接二連三地砍在那塊薄木板上,直到在那塊木板上砍出了一個足夠過人的大缺口。正當他準備從缺口里鉆過去的時候,一個驚人的事實在他面前展現了出來:
那部樓梯,真的在他的面前移動著。
會動的樓梯,這不應該是在霍格沃茲城堡才有的事么?
納威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走到這種會動的樓梯上去,只見樓梯的另一端從底層升起,慢慢地連接到了二層的屋頂上。
這幢小屋只有二層啊!哪來的第三層?
這時,屋頂上的一扇翻板門突然間縮了回去,露出了一個正對樓梯的洞口。納威順著洞口看去,上面好象是閣樓?
然后,一只可怕的生物出現在了洞口。
那是一個非常丑陋的生物,臉上滿是皺褶的皮膚,還長著稀疏的長毛,最引人注目的是從嘴里伸出來的兩根長長的獠牙,就象兩把匕首一般指向前方。好吧,在屏幕里看到山口山的巨魔造型,納威也許還能覺得好粗獷,但這肯定不代表他愿意在現實中和這種長相的生物來個面對面。
那個生物揮手——或者是前爪,天知道是什么,反正抓住了什么東西,然后這個東西就被他丟向了對面的墻壁,然后開大了嘴,發出了一陣恐怖的嚎叫。
身邊的兩個豬隊友果然跟著發出了一陣尖叫聲,就象恐怖片中演的一樣,納威發誓以后不去嘲笑恐怖片的導演亂拍了,因為恐怖片拍得真是寫實啊,連身邊的豬隊友叫完就亂跑的情形都拍得絲毫不差。
再度舉起手中的工兵鏟,納威決定直接給對面那個巨魔或者天知道什么的生物,先來上一份地球人的見面禮。
不過他沒機會送出這份禮物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咒語的聲音:“昏昏倒地。”
一道紅光從下方射了出來,直接打在了那只怪獸身上,讓那只怪獸在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彈倒在地板上。納威向下望去,只見一個男巫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出現在一樓的樓梯間里,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根魔杖。
納威認真地回憶了一下魔法部那些部門的名字,不很確定地問了一句:“是神奇動物保護司,還是麻瓜物品管理司?”
“是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孩子。”那個男巫糾正了納威的錯誤發音,“其他幾個孩子也是巫師家的么?”
“我覺得他們更可能是達靈頓來鄉下玩的麻瓜小孩,也許卡洛奈村有人知道他們的情況。”納威回答道,“那你是一名傲羅啦?”
“一只食尸鬼還不需要出動傲羅。”男巫一面看著樓梯重新變回連接一樓的狀態,一面和納威說道:“我是食尸鬼別動隊的,老雷恩上周去世了,他的這幢房子還沒來得及清掃——你是隆巴頓家的吧?我記得你們家的老宅就在附近。”
“納威-隆巴頓向您問好,先生。”
“阿莫斯-迪戈里,記得給你奶奶帶個問好的口信。”男巫用手扶了一下他的圓眼鏡,已經有些稀薄的金發被他再度用力地弄回了頭頂,紅潤的臉孔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我還得給食尸鬼再找一個收養的地方,有很多巫師家庭喜歡在閣樓養上這樣一只寵物。”
“當然,我得先給那些麻瓜小孩消除記憶,免得他們晚上再被噩夢嚇醒——你能幫我把他們送回卡洛奈村嗎?”男巫一邊給食尸鬼施咒讓它睡得更死一些,一邊對納威說道,“離這大約三英里左右,我得先把食尸鬼弄到飛天掃帚上帶回去。”
納威點了點頭,表示這根本不是問題。
因此五分鐘后,他陪著頭腦有些混亂的兩名童子軍,踏上了前往卡洛奈村的土路。
卡洛奈村比隆巴頓老宅所在的上佛萊格利村要大一些,但同樣是那種遠離了火車站甚至郵局的鄉村。伊萬和米羅娜就跟著他們的父母一起來玩的,現在正住在這個村莊唯一的那間旅館里。
這間旅館是一幢很大的房子,主體建筑有三層樓高,呈一個回字形,花園被包在建筑物的中心。在主體建筑的外圍,有著四座高高的鐘樓,以及把鐘樓連在一起的走廊。
這就是這個村莊中最氣派的建筑,據說以前是一個著名的伯爵建的城堡。
二戰結束的時候,老邁的未代伯爵就去世了。因為他既沒有結婚,也沒有直系繼承人,所以在他死后,這幢城堡就被改造成村里唯一的旅館兼博物館。
所有沒有繼承人的城堡基本都是這樣處理的,除非伯爵的某個旁系的繼承人愿意支付一大筆遺產稅,來繼承伯爵的頭銜和城堡。
原本,納威已經準備告辭回家,但是沒想到的是,突然之間,一場大雨不期而至。
三個小孩只得飛快地沖進了城堡。
除了入口處的門廳外,城堡里其他所有的房間都在長長的走廊兩側。由于回字形走廊完全沒有任何窗口,因此那些一排排的門洞甚至有些陰森恐怖的感覺。
整個城堡應該有著上百個房間,按入口處的介紹牌的說法,這些房間大多是空蕩蕩的。二層的西側被開辟成了旅館,而展品都已經被集中到了二樓東側的那排房間里。那里也是唯一的一位工作人員工作的地方。
她主要負責博物館側的開門和關門,也兼任解說,還負責給住旅館的人登記,并且收取房租。
人們稱她為露茜小姐。當然,請不要誤會,露茜小姐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一直沒有結婚。未代伯爵是一個老歷史學教授,他死后把這里改成了博物館,曾經在這里躲避過戰火的露茜小姐應他的邀請管理這里,于是幾十年時間就這樣輕輕松松地過去了。
納威按向導牌的指引,來到了二樓。這里的東側走廊上裝了一道門,幾十年前的式樣,要比城堡本身新得多。這扇門看上去堅固依舊,門上有著老式的門鎖。門后就是這幢博物館的展區。
而西側,就是用來充當旅館的房間。
伊萬和米羅娜很快就被他們的父母給抓回了西側旅館的房間里去呆著,因此得到一番感謝之后的納威,發現雨一時沒有停止的跡象之后,就走去了東側的博物館區,好消磨一下等待的時間。
進門首先是一個參觀箱,是游客自愿投旅游票錢的地方。
納威身上沒有麻瓜的錢,所以他繞過了參觀箱,向兩旁看去。走廊兩側的房間狹長而又低矮,在盡頭的墻上開著兩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也是光線的主要來源。
開頭的幾排房間墻上掛滿了油畫,可惜納威對畫的了解僅僅停留了畫得象不象的地步,完全領會不了墻上的畫作是不是珍貴。
接下去幾排的房間里放著許許多多多的擺設,有全身鎧甲,有家族徽章,還有獵物的標本以及明顯來自世界各地的紀念品。
再后面有兩排房間面只有一直到房頂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絕大多數都很舊。只不過很明顯的,沒有魔法書——這是納威仔仔細細觀察后才得出的結論。
最后一排的房間居然是空的。
其實也不能說是空的。靠內墻的一側房間全部裝飾成了綠色,只在角落里放著一把黃顏色的豎琴。除了有一個藍色的不成套的大花瓶外,還有著一個通向外面的陽臺。站在陽臺上可以欣賞花園的雨景。
而另一個房間,只有著一只大號的衣柜。
這是整個博物館,唯一的一只衣柜。什么樣的博物館,會用衣柜來做展品?
納威表示不知道。
這個衣柜的柜門沒有鎖,可以看見里面并排掛著好幾套厚實的毛皮外套,雖然造型都不怎么不修身,但可以肯定穿起來一定非常暖和。更神奇的是,這樣的外套不但橫著掛了幾排,還縱向地掛了幾排,就如同這個衣柜有著和寬度差不多的進深一般。
這很不一般,因為其他的衣柜也就只能掛一排衣服,絕沒有向深處連掛幾排的道理。
突然間,那本和他靈魂綁定的哈茨麥文德之書出現在了他的手里,書的封面發出淡淡的熒光。這些光線奇異地扭曲著,投影到那個衣柜的門上,光影扭動之間,突然變成了幾行文字:
冒險引導:進入衣柜,登上王座。作為歡迎新人的新手任務,難度只能用躺贏兩個字來形容,所以你還在等什么。讓全新的冒險,開始啟航吧。
就在納威看完這幾行字的時候,兩枚樟腦丸突然從開敞的柜門中彈了出來,嗒嗒地跳動了一會落在了地上。
納威幾乎下意識地蹲下撿了起來,這時他突然發現,這間博物館的管理員,露茜小姐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站在他的身邊。
“你在這里做什么,孩子?”她低聲問道。
“這里有東西……”納威正想展現一下手中撿起來的樟腦丸,然后他看見了門扇虛掩的衣柜,原本在上面的那些光影交給而成的文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看他有些發愣,露茜小姐已經失態地開了口:“你也發現了衣柜里面的通道?它真的又出現了?”
完全不知所謂的納威順著她的意思,直接點了點頭:“是的。”
于是露茜小姐直接走進了柜中,嘴里還著了魔一樣念叨著:“它又出現了,又出現了!上次我帶著彼得、蘇珊一起來的時候,它就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納威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畢竟不管衣柜有多深,最多也只需要幾步,就會遇上衣柜的后壁。軟綿綿的皮毛在他的臉上擦過,毛茸茸的很有些舒適的感覺,甚至還能嗅到衣服上樟腦丸的清香。
第一排衣服,第二排衣服,第三排衣服——居然這樣都沒能碰到沒有碰上衣柜的后壁,反而在納威又踏上一步的時候,重新踩在了某種松松的,吱嘎作響的東西上面。
綱威再踏上一步,拂過臉頰的就不再是軟綿綿的皮毛,而是堅硬、冰冷而又粗糙的松樹枝。眼前也隨著下一步,突然間亮了起來。納威發現了在前面的露茜小姐,她的眼睛因為這意外的冒險,閃耀著激動的光芒。
“我又到達這里了!”她高興地叫道,“不知道好客的羊怪先生還在不在。”
納威回過頭,衣柜另一側的門依舊開著,就象是出現在森林中的某個神奇的窗口。透過三排毛皮大衣的間隙,納威能看到柜門外面那空蕩蕩的房間;轉過頭,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樹林,天空甚至還在下雪。
這場面出現在一片樹林之中,還真是詭異。
這是一片月夜下的樹林,積雪并不比約克郡冬天的淺。滿月的光芒下,讓人幾乎注意不到遠處的空地上,立著的一根黃銅燈柱。
“看吶,上次我就是在那里,遇上好客的圖姆納斯先生的!”露茜小姐指著那根黃銅燈柱,向納威解釋道,“那時候,我還象你現在一樣,是個小孩子呢。”
說著,她充滿懷念地走向黃銅燈柱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納威發現他和露茜小姐一同進入這個世界之后,那個哈茨麥文德之書封面上的能量計直接向上跳了一格,從完全干涸的狀態值0上升到了1點的位置上。
納威又看了一眼衣柜盡頭的那個空蕩蕩的房間,然后轉回身來,加快腳步,跟上了唯一來過這個世界的露茜小姐。她正在高興地撫摸著一根黃銅燈柱,納威也跟了過來,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燈柱。
毫無疑問這是魔法制品。
黃銅燈柱并沒有連接電線,也沒有油或者蠟燭。在燈盞內,只有一塊正在散發著白光的晶石,而且亮度似乎根本不會隨著外界光線強弱,而作出改變。
整個燈柱完全混然一體,沒有任何縫隙,就象是從地里長出來的一樣。
正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到了一句驚呼:“夏娃的女兒?”
這個驚嘆聲是一只圍著紅色的羊毛圍巾的羊怪發出的。他長得就象是一只直立行走的黑山羊,唯一和黑山羊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的前蹄位置上長著兩只手。他的山羊胡子和頭頂的羊毛都梳理得整整齊齊,肩上還扛著一把伐木斧。
剛才的驚呼就是他發出來的。
“你好,圖姆納斯先生。”露茜小姐開口打招呼道。
“你好,夏娃的女兒。”羊怪回應道,“天那,我記得才是昨天,我送你回到被永恒的夏天統治著,光明的衣櫥之城,怎么才過去一天,你就已經長大了……那么多?”
“圖姆納斯先生,因為在空屋之國,時間已經過了整整四十六年啦。”露茜笑著回答道,“不邀請我再去你家做客么?”
“當然,我正好要出來砍點木頭當柴火呢。”羊怪說道,比了比肩上的伐木斧,“亞當的兒子也一起來吧,我家里通常會生起很旺的爐火,有烤面包,沙丁魚,還有蛋糕。”
“謝謝你的邀請,圖姆納斯先生。”納威說道,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露茜小姐,還有羊怪,這才繼續說道,“但我們只能稍坐一會兒。”
“太好了!”羊怪高興地說道,“請跟我來,我很少能有客人。”
羊怪飛快地砍下了幾段樹枝,然后大家一人拖著一根,樹葉正好把他們留在雪地上的足印擦得干干凈凈。羊怪拉著最大的一根樹枝,高興地在前面帶著路。他們沒走多遠就拐進了一個小山谷的谷底,在那里有一個山洞,洞口有著一扇用木頭制成的房門。
“歡迎來到我家。”羊怪說道,他示意大家把樹枝丟在門口便好。然后打開門,邀請兩個客人進去。他從門里面的柴堆上撿起幾根木柴放到了壁爐中,用一把火鉗撥開了灰,讓火重新燃燒起來,“熱茶馬上就好!”
說著,他把一個裝得滿滿的銅壺,懸掛在了火堆上方的鐵烤架上。
山洞很干凈,也沒有分隔,就是一個房間。壁爐的上方,鑿出了一個平臺,上面放著一幅白胡子老羊怪的畫像。壁爐邊的桌子明顯同時充當書桌和餐桌。在靠近壁爐這邊的洞壁上,放著碗櫥;遠離壁爐那側的洞壁上,是一排壁櫥,上面幾本書。在洞的最深處,就是睡覺的地方,那邊的地面上鋪著好些毛皮。
不過羊怪拿出來的食物遠比這座山洞要精致得多:煮雞蛋、沙丁魚配烤面包,再加上有糖的紅茶,基本上,和二十一世紀的英國人吃的不相上下。
等大家吃完點心,捧起紅茶開始聊天的時候,羊怪充滿感情地回憶起了以前的森林。那個時候,時間是會流動的,冬天過去就是春天,春天過去就是夏天。就連老邁的森林之神,能把整條溪水都變成美酒的酒神,也會來到這片森林,和他們一起舉行各種慶典。
而現在,每一天都是冬天,時間甚至永遠不會到達圣誕節。(難道這個世界也有圣誕節?納威充滿了好奇。)說著,羊怪忍不住哭了起來,露茜小姐則在一旁安慰他。
納威的眼睛在這個山洞里轉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到了那排書架上。他走近了一看,書架上放著的書是用薄木板做的封皮,真羊皮紙做的書頁,而且還是超級珍貴的手抄本。光看書名的話,全是諸如《森林之神的生活和學習》、《山林水澤中的仙女》、《人、僧侶和獵場看守人》、《民間傳說的研究》、《人類神秘嗎?》這樣的內容。
“我可以看本書么,羊怪先生?”納威問道。
“當然可以,亞當的兒子。”羊怪收住了哭聲,用一塊手帕擦干了眼淚,還擦了擦手,“但你得保證不在書上亂劃,還得先把手擦干凈。”
在納威照作之后,他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小心地遞給了納威。果然,和納威想的一樣,打開書,里面的語言全都是英語。
難道這個世界也是用英語當標準語言的?
手上這本《山林水澤中的仙女》其實更象是一本故事書,納威看得津津有味,不過在他看完這本頁數并不多的故事書之前,羊怪的木門外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那是一只紅胸的知更鳥。
“圖姆納斯,圖姆納斯!”鳥兒飛快地對著開門的羊怪說道,這讓她的聲音聽上去更象是節奏很快的某種鳴叫聲,“你敢相信么,我剛剛在北山的山頂,發現那里的冰柱上,出現了一小滴水珠!”
“水珠?”
“是的,這說明什么,這說明冰在融化!”知更鳥丟下門口的羊怪,向山洞內飛來,“冬天終于要結束……你們是誰?”
“是夏娃的女兒和亞當的兒子,從被永恒的夏天統治著,光明的衣櫥之城來的。”羊怪關上門,走回來向知更鳥解釋道。
“天那!”知更鳥叫道,“圖姆納斯,別對我說你居然忘記了古老的預言!”
“我當然沒忘!”羊怪回答道,“可預言中說的,是亞當的兩個兒子和夏娃的兩個女兒。哦,我的天那!預言中說的亞當的兒子和夏娃的女兒就在我面前,我卻在這里擔心數量對不對!”
“冰柱正在融化,你知道的,圖姆納斯,我們必須去石臺!”知更鳥叫道,“必須馬上去。要是女巫知道了,她就會駕著雪橇,在半路上堵截我們的。這樣,我們根本沒可能到達石臺!”
說著,他們兩個急急忙忙地催大家趕快連夜就走,因為如果冬之女巫知道了他們來到這里,一定會派出她所有的狼衛兵,連她自己一起,前來攔截他們的。
于是所有人都不得不站起身來,連夜出發。
等他們走出山洞,沒過多久的時候,雪已經停了,月亮出來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樹叢里崎嶇不平的小路也變得容易走得多了。只不過到處都是冰雪的世界對行人并不友好,它會讓人不得不化費更大的力氣才能行走,還會在樹木的枝杈上冷不防地掉落下來,弄得肌膚一陣冰涼。
他們排成了單行,由熟悉道路的羊怪負責帶路,納威自告奮勇,負責斷后。知更鳥有時停在人們的肩膀上休息,有時飛到前面去探路。在他們這行人經過一條小河的時候,發現小河居然連浪花都結成了冰,看上去格外的壯麗。
不過他們沒一個人有心情欣賞這種壯麗,因為他們走啊走啊,已經開始感覺到了疲勞。而在這個時候,羊怪帶著他們穿過了小河之后,開始領著他們奮力向河岸兩側陡峭的山坡爬去,就象要越過這個山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