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仆安妮西攙扶著,新的賽克斯三世,黑克托爾走出了臥室。
“敬禮!”
房門打開,衛兵隊長立刻喊出口令,走廊里的衛兵們右手握住武器,左手撫在胸前,右腳抬起,整齊地落下,發出清脆的踏地聲。
這套漂亮的禮儀,讓黑克托爾的心中泛起一陣陶醉,被軍人行禮的感覺真好!
黑克托爾努力平息自己的激動心情,沒有對這些衛兵投以任何回應,連看都不去看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新身份是這座城堡的公爵,最高權力的擁有者,根本不需要對普通衛兵表露出特別在意的神情。
隨著女仆安妮西,黑克托爾來到樓梯,沿著環形的步道,向下層轉圈。
天知道轉了多少圈,終于不用再轉了。
黑克托爾有些頭暈,古堡內部的結構真的是太復雜了。
又走過一條走廊,來到一個門口。
黑克托爾心里數過,從樓梯口到這個門口,走了50步。
“我的公爵大人,您身體平安,就是我們賽克斯城堡子民最大的幸福!”
一個灰色頭發的男人,從房間里走到門口,跪在地下,神情虔誠地說話。
黑克托爾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生怕對方又要脫他的鞋子,吻他的腳。
公爵的動作,讓跪在地下的官員非常緊張。
“我的公爵大人,你一定是心懷不滿,在生我的氣。”灰色頭發的男人跪著爬前兩步,“我以龐巴菲爾家族的榮譽發誓,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賽克斯家族的任何事。”
哦,這個老家伙就是龐巴菲爾,賽克斯城堡的稅務官。
黑克托爾從原來的時空帶來一種認知,當稅務官的人,尤其是在古代擔任這種職務的人,總會有一些貪污的行為!這個老東西如此緊張,看來很有可能貪污了我的錢!
“我餓了。”
黑克托爾沒有理會跪在地下的稅務官龐巴菲爾,徑直走向了餐桌。女仆安妮西緊隨身后。
龐巴菲爾跪在門口,不敢站起身。
黑克托爾坐到主位上,掃視了一眼桌面上的食物。
槽!
他差點嘔吐!
這特么都是什么鬼東西!
在黑克托爾面前,離他最近的一個大盤子里,盛放著血糊糊的漿糊狀食物,泛著一道道白色的玩意,像動物腦漿一樣。
讓他最不能忍受的,居然這盤子腦漿一樣的玩意,它似乎是未經煮熟的生食!
野蠻的年代,野蠻的人啊!
這玩意能吃嗎?會不會把人吃死啊?
黑克托爾扭頭看了一眼安妮西,漂亮的女仆微笑向公爵大人點頭。
從安妮西的眼神里,黑克托爾能夠感覺到,這份血呼啦希的玩意在這個城堡人心目中是高檔的食物!
黑克托爾久久不肯下手,不僅是感覺惡心,他更不知道該使用什么樣的餐具。
在他面前的餐桌上,擺放了12把餐刀、叉子和勺子,每一種各4把,天知道哪一款對應什么樣的食物。
安妮西從黑克托爾面前,拿起第二把勺子,恭敬地遞到公爵大人的手里。
黑克托爾十分無奈地說:“謝謝你了!”
安妮西慌忙回應:“我的大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手拿勺子,看著盤子,黑克托爾實在不想吃。
忽然,想起門口還跪著一個貪污嫌疑人。
“龐巴菲爾,你過來!”
“是,我的公爵大人!”
“來,這份美食賞賜給你,替我吃了它!”
“這是我的榮耀,萬分感謝您!”
龐巴菲爾試圖坐在黑克托爾對面的座位。
“我讓你坐下了嗎?”黑克托爾有意立威,“站著吃!”
龐巴菲爾畢恭畢敬站著,拿起一把勺子,狼吞虎咽吃光這盤血糊糊的美食,竟然還把盤子里的殘渣舔舐得干干凈凈!
黑克托爾心里下了一個決定:今后絕對不能讓這個老家伙舔我的腳底板!他會弄臟我的腳!
掃視了一眼長長的桌面,除了另外幾份看上去很丑陋的食物,黑克托爾總算找到了自己比較熟悉的物品。
面包、湯和炒雞蛋。
黑克托爾手指動動,安妮西走過去,依次為她的公爵大人取來。
看著安妮西拿刀切面包的費勁樣,黑克托爾能夠想象到,那面包該有多么堅硬。
終于,吃完穿越以來的第一頓飯,黑克托爾達到了最低要求,肚子不再餓了。
賽克斯三世公爵大人用餐巾布擦嘴,龐巴菲爾遞過來一個本子。
黑克托爾入手,心里立刻有點驚訝,居然是華麗的羊皮卷!
槽!這個奇怪的年代,居然還沒有發明紙張嗎!
展開羊皮卷,原來是一本賬冊。
用的是像英文的文字,大部分單詞的拼寫,與黑克托爾熟悉的文字不太一樣,但能夠猜出準確的意思。
賬冊記錄著過去一個月來,賽克斯城堡的各項營收。最下面寫著最終數額:盈利131個金幣又5個銀幣。
黑克托爾對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不了解,他不知道除了金幣和銀幣,還有沒有其他貨幣。
賽克斯城堡的各個經營項目,他更不了解,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來學習。
這本賬冊里的其中一個細節,給黑克托爾帶來了最深刻印象。
所有的單詞中,有一個字母出現了5次,黑克托爾完全不認識這個字母。
這個字母由兩個筆畫組成,一橫和一豎,形狀是一個十字。
從它在單詞里的位置猜測,應該是一個輔音,不是元音。
黑克托爾不知道這個字母念什么,他不敢冒然向貪污嫌疑人龐巴菲爾求教。
“龐巴菲爾,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的公爵大人,我建議您,從這個月開始,向平民階層提高兩成稅率,向賤民階層提高一成稅率。”
黑克托爾沉默了。
他好歹是從原地球21世紀穿越來的人,知道向勞苦民眾征重稅是不妥當的政策。
“這件事我需要仔細考慮,今天我累了,暫時不答復你。你退下吧。”
“遵命,我的公爵大人,祝您晚安。”
龐巴菲爾倒退著,退到了門口,轉身離去。
“安妮西,送我回臥室。”黑克托爾在女仆的陪伴下,穿過走廊,轉圈走上城堡的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已經全黑,房里的燭臺全部點燃。
黑克托爾默默掃視,一共5個燭臺,25支蠟燭。
“安妮西,你認識文字嗎?”
“我的大人,我是平民階層的女兒,沒有權利學習文字。”
“沒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安妮西施禮告退。
黑克托爾走到起居室的書架前,他要自己想辦法解決知識上的問題。
黃昏醒來時,他一直在臥室活動,沒有查探書房。
書架上擺放著幾十個羊皮卷。
檢閱了一番卷首的標題,每一個羊皮卷里面的信息都挺有用。
黑克托爾最想搞清楚的是十字形狀字母的發音和含義,解決完認字的問題,才能更方便閱讀其他資料。
三個羊皮卷的標題寫著“英吉沙語言詞典”,分別是上中下冊。
他展開詞典的上冊,首先看見了字母表。
黑克托爾仔細查看,這套字母表居然有27個字母!
前面26個字母與原地球的英語字母表完全一樣,多出來的第27個字母,正是那個十字形狀字母!
在第27個字母的后面,標注了發音。
字母讀做賽克斯!
黑克托爾忍不住笑了,原來這個賽克斯城堡的名字來由,不是什么SEX,而是這個新世界的最后一個字母!
他立刻有了延伸思考。
那個與賽克斯城堡敵對的埃爾姆城堡,應該是字母M。
安妮西說過,在威爾坦丁公國女王的治下,一共有27個城堡。
黑克托爾推測,這27個城堡應該是按照27個字母來命名的。
每一個城堡所屬家族的姓氏,發音與一個字母對應,難道全都是女王賜姓?
誰能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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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令:賽克斯帝國
黑克托爾-賽克斯三世盡量用最快的速度和滿負荷的專注力,閱讀完了三本英吉沙語言詞典,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不但弄清楚了第27個字母的讀音,還記清了大部分含有這個字母的單詞。
這個國家的語言,比英語略微復雜晦澀一點點,但兩種語言在單詞的編成和語法的運用上幾乎完全一樣。
黑克托爾現在已經很有自信,完全掌握了新地球威爾坦丁公國的官方語言。
這個新世界處于類似原地球中世紀階段,紙張還沒發明,更不會有鐘表那種計時工具。
黑克托爾走到窗戶前看向天空,半彎上弦月掛在天場的南向大約70度位置,新的公爵粗略判斷這會應該是夜里9點到10點。
白天睡了一整天,昏迷也算睡覺,黑克托爾現在一點也不困。
回到書架前,黑克托爾開始閱讀剩下的羊皮卷。
語言適應已經解決,他現在迫切想了解自己穿越進這個身體的家族信息。
幾十份羊皮卷中,有一份的標簽寫著“賽克斯家族史”。
展開閱讀一番,黑克托爾很快明白了賽克斯城堡主人家族的過去。
賽克斯城堡是威爾坦丁公國27個分封領地之一。
四十多年前,威爾坦丁公國的首任君主,威爾坦丁國王,將一塊原名是“索斯菲爾德”的領地賜給了一位姓道森的騎士。
這塊領地原來的名稱叫做“索斯菲爾德”,這個單詞在英吉沙語言里的拼寫,與英語完全一樣,Southfield,意思是南部領地。
黑克托爾的全名是黑克托爾-道森-索斯菲爾德-賽克斯-賽克斯三世。
名字的解讀順序是人名-家族原姓氏-領地原名-國王賜姓-爵位稱號。
那位被國王賜姓的騎士,他是黑克托爾的爺爺,稱號是賽克斯公爵一世。
賽克斯一世只有一個獨生子,這個兒子世襲了爵位,也就是黑克托爾的父親,稱號是二世。
賽克斯二世娶了一個妻子,為他生了三個孩子,一女兩男。黑克托爾是最小的兒子,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二世的妻子,也就是黑克托爾的母親,在九年前已經病逝,安葬在城堡北面的山上。
五年前,黑克托爾的姐姐嫁給了埃賽斯城堡公爵的第二個兒子。
根據之前領悟的分封領地命名規則,黑克托爾猜測,姐姐的婆家應該是S城堡。
三年前,黑克托爾的哥哥,被女王陛下召入皇家衛隊,但是在一次軍事行動中陣亡,尸體沒有找到。據皇家的通報,賽克斯家族第三代的首席繼承人掉下了懸崖。
兩個月前,賽克斯城堡和埃爾姆城堡再次爆發了爭奪銅礦的戰斗,賽克斯公爵二世身負重傷,不治身亡。公爵二世與妻子合葬在城堡北面的山上。
由于長子早已為國捐軀,次子黑克托爾繼承了賽克斯城堡的所有權,女王下旨正式冊封賽克斯三世。
讀完家史,黑克托爾對自家的情況,明白了一半,另一半仍然有些糊涂。
這份家族羊皮卷,信息太少,疑點重重。
姐姐的出嫁顯然是政治婚姻,她嫁過去之后的生活狀態如何,完全沒有任何文字記載。
哥哥的死,透著濃濃的蹊蹺。
埃爾姆城堡的人,到底在黑克托爾父親身上做了什么樣的事。
雖然現在的黑克托爾是穿越者附體,但是他很想弄清楚自己家與鄰居的仇恨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威爾坦丁公國的王位,又是如何從40年前的國王制,變成了現在的女王制。
公國的現任女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黑克托爾在原地球看過很多影視劇和書籍,按照常規,自己那個掛名哥哥的死,很可能跟女王有關,說不定還會涉及什么陰謀。
天啊,女王會不會殺我啊?
這么多的問題,亂得像一團麻。
該怎么才能弄清楚呢?
讀書學習是最辛苦的事情了!
黑克托爾在原地球就有過深刻的體會,他最不愛的事情就是做功課和考試。
老天顯靈,讓他穿越到了一個全新的地球,而且開局撿了一個城堡。
他走到窗戶前,清爽的冷空氣撲面而來,好舒服啊,原地球可沒有這么鮮甜的空氣!
新鮮空氣吸入肺里,黑克托爾腦海里一片清明,他從未有過現在這般思路清晰。
老天送我來到這里,當上了便宜公爵,這是要讓我開疆裂土啊!
我是不是要把賽克斯城堡發展成賽克斯帝國呢?
要不要推倒那個威爾坦丁公國的女王呢?
不對不對,腦子里筆誤了!
是推翻,推翻強暴女王!
不對,腦子好亂……重新思考,推翻殘暴的女王!
啊,這下對了!
錯別字真是害死個人!
繼續思考。
即便不能推翻女王,我至少也可以繼續做一個富貴公爵,守著一塊領地,統治著賽克斯的子民。
黑克托爾越想心里越美。
老天啊,您老人家既然把我送到這個新地球來,為什么不順手送我一個金手指呢?哪怕是爛大街的系統也行呀!
我現在盼著自己腦海里傳來叮的一聲啊!
在窗前站了很久,新鮮的冷空氣吸了太多,凍得黑克托爾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腦海里別說叮的一聲了,嗡的一聲也沒有。
黑克托爾郁悶極了,氣得他沖著黑暗的遠方大喊:“啊~~~”
忽然,遠處的天空出現一個光點,快速地飛向賽克斯城堡,它的目標似乎正是黑克托爾的窗戶!
“臥槽!金手指遲到了!”
“遲到也比不來強啊!”
“快飛過來,砸我啊!”
“你往哪飄,我的腦門在這里!”
光點飛行的軌跡,撞向了窗臺的下沿,它沒打算對準黑克托爾的腦門。
“金手指好不容易來,豈能辜負老天的美意!”
“金手指哥哥,我來啦!”
黑克托爾反身跳上窗臺,屁股坐在窗沿,兩只腳后跟勾住窗內的墻根,使出一招倒掛,將自己的身子反著垂下窗外。
他剛剛完成這套動作,光點飛到了,擊中了右側胸口,瞬間鉆進了身體,再無任何痕跡!
“臥槽!沒砸中腦門啊!”
“金手指砸進了胸口,這算是砸中了,還是砸偏了?”
“它還有效果嗎?”
“會不會有副作用啊?”
黑克托爾倒掛在窗外,顧不上回到房間里,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查看自己到底有沒有獲得什么金手指或者爛大街的系統。
閉上眼睛,嗯,很多有過同樣經歷的人也都是這樣做的。
黑克托爾腦海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難道老天爺忽悠人?
忽然,漆黑的腦海里浮現出幾個金光燦燦的字:初級劍術。
“哇哈哈哈!”
“老子來到這個新地球,就是來打仗的,要開疆裂土建立帝國!”
“初級劍術!老天爺給的金手指,名字雖然是初級,但讀過書的人都知道,這個初級肯定很厲害!”
“我要,我要,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都是全要的!”
金光燦燦的初級劍術,由遠到近,由小變大,慢慢地接近黑克托爾。
黑克托爾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即將成為威爾坦丁公國的首席劍手,贏得女王陛下的青睞!
他似乎看見自己成功的未來人生,今后最大的煩惱將是在推倒女王或推翻女王之間徘徊、猶豫、彷徨!
正美著呢,出意外了。
初級劍術幾個金燦燦的字,忽然停住了,“初”字上面伸出一只小手,做了一個撓后腦勺的動作!
“初”字做了一個半轉身,似乎與另外幾個字商量了一下,隨后這幾個字同時轉身,飛走了!
“哎,哎哎哎,你們什么意思啊!”
“金手指,回來啊!”
黑克托爾急壞了。
初級劍術不理他,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難道老天爺收回了金手指?”
黑克托爾想哭。
就在他心灰意冷,打算安心統治自己領地可憐的子民時,腦海里又浮現了另一組金燦燦的文字。
黑克托爾大樂!
“老天爺還是疼咱的!初級劍術收回了,這次又送來了什么技能?”
“劍術不給,給我一個初級刀法也行啊!”
“小李飛刀!屠龍刀!圓月彎刀!什么都行啊!”
“我急等著用呢!”
金燦燦的第二組字,飛到了黑克托爾的眼前。
新的公爵三世大人傻眼了!
“初級農田水利技術!”
“臥槽!”
“大爺的!”
“老子來這里是打仗的!是建立帝國!不是來當農場主的!”
“你特么給我這個金手指干嘛!”
“你干脆再給我一麻袋開了掛的蔬菜糧食種子啊!”
“不要!不要!不要停!”
“啊,不對!停字是我口誤啊!這個字我刪除!”
“那幾個字,你們給我停下,去把你同伴喊回來跟我結合!”
初級農田水利技術這幾個金燦燦的字,也不知道是聽從了黑克托爾的口誤,還是它們原本就下定了決心,總之它們沒有停下靠近的腳步,撲向了早已心驚膽戰的黑克托爾,硬上了他的意識!
“完了!我不要做農場主,我要做帝國領袖!”
“我去啊!這特么算什么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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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克托爾腰腹收力,起身從窗臺外翻進房間,右手撐著窗沿,雙腳落在地下。
大口喘氣。
總算拿到了一個金手指,雖然名字不怎么靠譜,叫什么初級農田水利技術,但好歹是老天爺賞賜的技能,姑且看看有什么內容吧。
黑克托爾閉上眼睛,腦海里努力搜尋。
查找了半天,腦海里漆黑一片,什么東西也沒有。
他又試圖翻查自己的記憶,也沒有找到任何跟挖水渠有關的知識。
整個腦海里平平靜靜,就像從沒有什么東西進入一樣。
這是什么金手指啊?還具備自動隱藏功能?
使用的時候該怎么打開啊?
誰能教教我啊?
為什么別人的金手指都是開局那么牛掰呢?
黑克托爾看向窗外,半彎月已經越過了中天。
時間應該已經過了12點了。
困倦。
其他的律法知識不著急學習。
黑克托爾從墻角找到一個帶蓋子的尿桶,小便放水,脫了衣服,上床睡下。
這一覺睡得真香,黑克托爾有點適應了這里的生活,自己在原地球的那個華夏名字,他都快忘記了。那邊的人和事,與他再無瓜葛。
天亮。
一只小鳥飛落在窗戶,嘰嘰喳喳吵醒了賽克斯公爵三世。
黑克托爾醒來,床頭有一根繩子,沒人教他這跟繩子的用途。
好歹他也是看過歐洲中世紀題材電視劇的人,不算什么難題。
黑克托爾伸手拽了幾下繩子,不一會,女仆安妮西推開房門。
“我的大人,請讓我服侍您更衣洗漱吧!”
昨晚自己一人在房里,黑克托爾小便使用的是尿桶。
安妮西進門后,端起舊尿桶,放到了門外。又拿進一只干凈的空尿桶。
女仆走到公爵面前,跪在地下,平舉尿桶,低頭不敢直視。
臥槽!這待遇有點高啊!
電視劇都不敢隨便拍這個!
黑克托爾有些為難了!
美女端著尿桶,伺候主人小便,這是多么讓人浮想聯翩的劇情!
可是,來自21世紀原地球的黑克托爾怎么能尿得出來?
萬一,一不小心,有幾個水珠子抖到姑娘身上,那該多尷尬啊!
這種踐踏婦女尊嚴的陋習,應該被阻止啊!
黑克托爾有心拒絕,卻又擔心一旦改變生活習慣,會惹人懷疑。
唉,暫時入鄉隨俗吧,廢止陋習的事情以后再想辦法!
“安妮西,閉上眼睛!”
“是,我的大人。”
新的賽克斯三世總算解決了放水難題。
安妮西將尿桶端到門外,交給等級更低的仆人。
她端著一個銅盆重新走進房間,蘸濕了毛巾,仔細地替她的公爵大人擦拭臉頰和手。
黑克托爾有點好奇,這個年代的世界,連紙張都沒有,也肯定沒有化學工業了,自然不會有牙膏牙刷。
那么問題來了,口腔清理該如何進行?
安妮西將銅盆端到門外,交給其他仆役,又端了一個托盤回到黑克托爾面前。
托盤上擺放著三只木碗,兩小一大。兩只小木碗里盛放著透明的液體,大木碗是空的。在木碗旁,擺放著一只小巧的刷子。
牙刷?不太像。
它更像是粉刷匠刷墻的刷子縮小版。
安妮西左手端起空碗,右手端起一只小木碗,遞到黑克托爾面前。
明白了!漱口水!
黑克托爾就著安妮西的手,抿了一口漱口水。
臥槽!好咸!是鹽水!
咕嘟咕嘟。
黑克托爾漱口幾下,口中的水吐入空著的大木碗。
安妮西拿起刷子,黑克托爾配合地張開嘴,女仆將刷子伸進公爵的嘴里,認真仔細地清理每一刻牙齒。
刷完牙,安妮西用鹽水讓黑克托爾再漱口一次,她端起另一只小木碗。
黑克托爾聞了一下,是烈酒。
這一次,安妮西沒有再端那只裝臟水的大木碗。
黑克托爾明白了,這碗烈酒是應該喝進肚子里的。
一飲而盡。
還好,度數不算特別高。
洗漱完畢,安妮西脫去公爵的睡衣,為他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穿上了靴子。
在安妮西的護送下,黑克托爾第二次走過漫長的轉圈樓梯,來到了城堡的餐廳。
“安妮西,你可以坐下與我共進早餐嗎?”
“我的大人,不可以的!我是第五等級的人,不敢和大人同桌吃飯!”安妮西嚇得跪在地下。
不吃就不吃嘛,跪什么呀!
“好了,起來吧!替我切一塊面包!那是什么,烤牛腿嗎?也切一塊!”
牛腿的外層烤熟,內里還是生的。黑克托爾顧不上那么多了,將就著吃飽。
“安妮西,我今天有什么其他安排嗎?”
“我的大人,您剛剛傷愈,未來兩天沒有任何公務,其他幾位大人都替您處理了。”
“未來兩天沒事,也就是說第三天有事情了?是什么事?”
“我的大人,后天是您18歲生日,城堡將為您舉行盛大的成年禮,您可是主角呢!”
哦,原來我在這個新世界的身體,還有兩天就將迎來18歲生日。
我是公爵,18歲生日自然是要全城歡慶的。
黑克托爾很快就想明白了這點關節。
“安妮西,我的成年禮將有哪些活動,你知道嗎?”
“我的大人,我不清楚。律法官漢密爾頓將于明天下午拜見您,他會為您講解典禮的規程。”
“嗯,看來今天全天和明天上午,我是空閑的。”
“是的,我的大人,您可以自由安排活動。”
“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以陪我嗎?”
“好的,我的大人。”
城堡前的空地上,衛隊已經集結完畢,等候著他們的統治者,賽克斯三世大人。
黑克托爾走出大門,眼睛立刻瞪大。
這是我的衛隊嗎?
太尼瑪帥氣了!
18個騎兵,牽著各自的戰馬,整齊地站成一排,臉上流露出崇敬的表情,期待接受公爵大人的檢閱!
黑克托爾觀察了一番,騎兵們的盔甲與原地球古羅馬的裝備有七分相似,在顏色上有區別。
頭盔是黃銅材質,刷上了黑色的涂料,顯得十分霸氣和有神秘感。
頭盔的頂部,從前到后固定著一排羽冠,全黑的羽毛!
古羅馬武士頭盔的羽毛是紅色的,黑克托爾的這支騎兵部隊的頭盔羽冠是黑色的!
黑克托爾忍不住在心中點了一個大大的贊:黑色,我喜歡,夠霸氣!
“偉大的賽克斯三世大人,黑盔衛隊向您致敬!請檢閱您的軍隊!衛隊長阿列克謝向您報到!”
黑克托爾順著聲音望去,一名身材魁梧、身高至少1米90的威武騎士,左手捧著黑盔,右手青銅劍豎立在鼻子前,兩只巨大的圓眼睛盯著公爵。
“阿列克謝,你辛苦了,你和你的士兵都是我優秀的戰士!”黑克托爾點頭致意。
“公爵大人,您的認可,就是我們黑盔衛隊的榮耀!請上馬!”
另一名騎兵,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走過來將馬的韁繩交給阿列克謝。
衛隊長牽著馬,親手將韁繩交到黑克托爾的手里。
好漂亮的戰馬啊!
全白的馬!
太美了,就像童話里的馬一樣!
黑克托爾心中涌起一股沖動,他恨不得立刻騎著這匹純白的馬,奔馳在遼闊的草原上!
那感覺,想一想都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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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上馬,黑克托爾忽然發現一件讓他不滿意的事情,安妮西沒有馬!
騎兵衛隊帶來了20匹戰馬,阿列克謝隊長和其余18名騎兵每人一匹,最漂亮的那匹白馬為公爵大人準備。
他們沒有為安妮西準備戰馬!
黑克托爾不高興了。
穿越到這個新世界以來,黑克托爾接觸到最親近的人就是安妮西。可以這樣說,安妮西是黑克托爾融入新世界的小助手。
策馬奔馳這件事肯定很帥,就像駕駛寶馬保時捷蘭博基尼一樣,帥給誰看?當然是給漂亮妹子看!
漂亮妹子在哪里?安妮西啊!
“阿列克謝,請為安妮西準備一匹馬。”
“公爵大人,我不能執行你的這條命令!”
“放肆!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我要讓律法官漢密爾頓處罰你!”
“公爵大人,漢密爾頓大人不會因為這件事處罰我!”
“哎呀,我的命令不好使是嗎?我特么還是不是你的公爵啊?”
“公爵大人,您的命令不能違反律法!”
“你個大塊頭,居然這么不聽話!那么,我可以打你嗎?”
“公爵大人,您當然可以責打我!”
黑克托爾觀察了一下,騎兵隊的盔甲是兩件,頭盔和上半身的一體式銅甲,他們的下半身沒有盔甲保護。
打上半身是沒有效果的,踹他的屁股才能讓這個榆木腦袋隊長知道痛!
黑克托爾活動了一下腳腕,掄圓了右腿,一腳踢向阿列克謝的屁股。
就在這時,阿列克謝撲通跪下,嘴里喊道:“公爵大人請息怒!”
同一時間,黑克托爾的右腳踢到了!
如果阿列克謝不動,那么黑克托爾的腳肯定能踢到屁股。但是這個狡猾的大塊頭忽然跪下,這就讓事情復雜了。
黑克托爾一腳,穩穩地踢中了阿列克謝護甲的后背,發出DUANG的一聲巨響。
“啊!好痛!”黑克托爾抱著自己的右腳,一屁股坐在地下。
黑克托爾大怒!
這老東西太狡猾了!
居然用這么損的招暗算我!
我還找不到理由發脾氣!
安妮西趕忙跑過來伺候公爵,揉腿捏腳。
“阿列克謝!你特么陰我!”
“公爵大人,您先休息一會,緩過勁之后,您再繼續打我!”
緩了一會,黑克托爾心里開始琢磨了:這個衛隊長顯然身手高強,就算是限制他只挨打不還手,我也難以討到便宜。
正想琢磨個損招收拾這個家伙,黑克托爾忽然想到一個概念:我穿越來這里是為了建立屬于自己的帝國,身為未來君主的我,豈能如此小雞肚腸,像阿列克謝這樣的勇士,我應該努力收服他的心,讓他死心塌地為我賣命!
“阿列克謝!”
“在!公爵大人!”
“我不想打你了!”
“是!大人!”
“我很欣賞你,你的身手比我強!我希望你能夠教我,你愿意嗎?”
阿列克謝聽聞這話,站起身走到黑克托爾面前,再次跪下:“偉大的賽克斯三世大人,您終于肯向我學習武技了!我萬分愿意教您!這是我的榮幸!”
黑克托爾立刻捕捉到重要信息:難道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他是一個不愛學武的富家公子?
這么好的一個師傅在面前,當然不能錯過。
“阿列克謝,從明天開始,每天我會向你學習武技。”
“是!大人!”
“好了,再去牽一匹馬,給安妮西。”
“不行!大人!”
“為什么?”
不等阿列克謝回答,安妮西撲通跪下:“我的大人,請不要為難衛隊長了。根據律法,我無權騎馬,更何況是騎兵衛隊的戰馬。我如果褻瀆騎士的戰馬,就是死罪啊!”
哦,原來如此,黑克托爾總算弄明白了。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出城,策馬奔騰一番,假如沒有安妮西在一旁陪伴,郊游的體驗感會減少很多。
“公爵大人,如果您執意要帶安妮西女仆同行,那么我就……”阿列克謝隊長拖了個長音。
“你就怎樣?你要自盡嗎?”黑克托爾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吩咐人去安排一輛馬車!”阿列克謝隊長面無表情回答。
黑克托爾心里有一萬匹馬在奔騰。
臥了槽的,這么簡單的事情,阿列克謝你特么是故意弄得這么復雜嗎?
騎兵衛隊套馬車的工夫,安妮西跑回城堡,沒過多久她挎著兩個籃子跑了出來。
“我的大人,這一籃子是吃的,這一籃子是喝的!”安妮西高興的表情,像盛開的花朵。
黑克托爾忽然又有了一個念頭,騎馬奔馳似乎也沒那么大的吸引力,他有點想和安妮西一起坐在馬車的車廂里。
馬車備好。
阿列克謝隊長牽來白馬,單膝跪地,做手勢示意公爵大人踩著他的大腿上馬。
黑克托爾左腳踩上隊長的大腿,左腳抬起,跨上了馬背。
嗯,沒有馬鐙,沒有馬鞍,馬背上僅僅是裹著一條厚毛毯。
這個年代的技術果然落后,看來回頭本公爵可以“發明”馬鐙和馬鞍了!
沒有馬鐙的馬,騎起來是非常講究技術的。馬奔跑的速度不能太快,騎士的平衡性更是不能忽視。
好在胯下這批白馬很溫順,沒有給黑克托爾制造任何麻煩,他很快找到了騎馬的樂趣。
黑克托爾偶爾回頭看一眼馬車,那是一輛漂亮的敞篷車,安妮西興高采烈駕駛馬車,兩個籃子放在后座。
一行人向城門進發。
賽克斯城堡建在山上,只有一處城門,位于南面。
距離城門還有一百多步,阿列克謝問:“公爵大人,您有目的地嗎?”
“我想策馬奔騰在草原上。”
“賽克斯附近的草場有兩處,南部是我們最大的牧場,我不建議您在哪里奔騰。”
“另一處呢?”
“我們出城之后繞過賽克斯山,在山的北面有一處天然草場,很遼闊的一片平原,我建議您去哪里。只是路途稍微遠些。”
“很好,我可不想破壞自家的牧場。我們就去北部的平原吧!”
“公爵大人,如果方便的話,我懇請您順路去祭拜您父母的陵墓。”
黑克托爾想起,昨晚查閱家族羊皮卷時,看到過文字記載,賽克斯公爵二世和妻子合葬在城堡北面的陵墓。
黑克托爾是一個穿越人,從思想精神角度來說,他與那兩位老人家沒有什么感情,但畢竟自己沾了人家的世襲光芒,撿了一份不錯的產業。
“好吧,你的提議很合我心意,我必須去祭拜我的父母!”
20匹馬,一輛馬車,穿過城門,路人紛紛主動給黑盔騎士們讓路。
黑克托爾感覺威風極了,有一種領導人出行的驕傲感。
馬隊奔出。
城門內的背光街角,蹲著一個披著斗篷蒙著圍巾的人。這個人站起身,快步走出城門。
離開城門一段距離,這個人觀察周圍沒有其他人,躲進一片草叢。
他從懷里掏出一片羊皮卷,面積大約一個巴掌大。又取出一支炭筆,在上面寫下了幾行小字。
蒙面人從斗篷下摸出了一只個頭不大的鷹,將那小塊羊皮卷用細繩綁在鷹爪上,抬臂一揮。
小鷹“嚶”的一聲,竄入云霄,很快變成一個黑點,向著北方飛去。
書友群 922359449
口令:賽克斯帝國
(冷兵器戰爭文,一定會有熱血的大規模戰爭場面,我承諾寫出讓你們嗨的故事)
(書友瀟灑依舊輝煌,剛才在群里夸獎:“@瑤湖居士這個歐洲風小說寫的太好了”)
(為了瀟灑這句夸,我決定了,今天加一更)
賽克斯城堡外的風光很美麗。
縱馬出城,黑克托爾心情大好。
他假借頭部受傷、記憶力受損,命令阿列克謝介紹賽克斯領地的風光。
阿列克謝像導游一樣,詳細講述了各處情況。
城堡建在百米高的賽克斯山上,山的三面是刀削般的峭壁,只有南部是緩坡。唯一的進出城通道,便是緩坡開端的南門。
賽克斯山的東面是一條大河,攔住了所有的去路。
南面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水草豐茂,牛羊成群,賽克斯城堡官辦的牧場設立在此。
牧場官員監督雇傭的賤民,飼養著牲口和馬匹,為城堡提供肉食和交通工具。
平民經營的小型牧場和農場,也分布在這一帶。
城堡的常設軍隊,駐扎在牧場和城堡之間的一處軍營,同時為兩處戰略要地提供保護。
賽克斯山的西面是一大片原始森林,當地人稱它為幽禁之地。阿列克謝說,森林里充滿毒蟲和瘴氣,人類不可輕易進入。
北面是一片平原和丘陵交錯的地帶,水草的長勢和營養遠不如南部。
在平原和丘陵的西北角,也就是賽克斯城堡領地的邊緣地帶,有一處高山。賽克斯公爵二世夫婦,合葬在山腳下的陵墓。
向西北翻過這座山,將進入俾斯麥山脈,那里有儲量豐富的銅礦。再向北,則進入埃爾姆城堡的領地。
俾斯麥山脈銅礦不屬于任何一個領地的公爵,它恰好位于賽克斯和埃爾姆兩個家族領地的正中間,成為了爭奪和戰爭的誘因。
對兩個公爵之間的奪銅之爭,女王不做評判。不論誰家占據開采權,必須將產量的一半上交皇室。
兩個月前賽克斯二世不幸戰死,賽克斯城堡失去了銅礦的開采權。
黑克托爾心中大驚,從身體的血緣關系來講,那個埃爾姆城堡的領主,事實上是他黑克托爾的殺父仇人!
黑克托爾暗暗考慮,要不要替父報仇呢?至少需要擺出一副報仇的姿態,否則賽克斯城堡的人會怎么看待他?
“阿列克謝,你認為我們是否應該再組軍隊,消滅埃爾姆公爵的力量,重新奪回銅礦的開采權?”
“公爵大人,這件事非常復雜,我建議您,在18歲成年禮之后,召集官員們開個會,討論一下。”
“開會討論?這件事有多復雜呢?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吧!”
“對不起,公爵大人,我是一個武將,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
“阿列克謝,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知道什么叫不該說的不說!”
“謝謝您的夸獎,公爵大人,這是我第二次從您的家族成員口中,聽到這句評價!”
“哦?我家的哪位長輩也這樣夸過你?”
“公爵大人,那是您的母親,敬愛的阿西婭夫人!”
“對哦,你年齡有些歲數了,以前也護衛過我的母親吧?”
“是的,公爵大人,您的母親美麗、聰明而且善良,在我們這一代軍人的心目中,她是我們永恒的夢中情人!”
黑克托爾歪頭看了一眼阿列克謝,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黑克托爾的骨子里是一個原地球21世紀的華夏人,雖然他理解歐洲人的思維和說話習慣,但還是不太適應一個古代歐洲大叔說他的夢中情人是黑克托爾的母親。
說話間,馬隊繞過了賽克斯山,向北來到平原和丘陵地帶。
右側的大河,在東邊陸地視線的盡頭,已然看不見。
左側的幽禁森林,隱約浮現在西邊陸地的末梢,散發著淡藍的蹤影,透著神秘和未知。
東西兩側的天塹,拱衛著一望無際起伏的原野,景色遼闊壯觀。
幾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流,將這塊大地切割成許多小塊草場。
草場顯得有些稀疏,這一塊茂盛,另一片禿平。
黑克托爾心里承認,這樣的原野確實不適合做牧場,但可以當做狩獵和旅游地。
濃密間隔的草地,高矮不一的植物,反倒襯托出大自然多樣的美感。
沒有成群的牛羊,也沒有圈養的馬匹,只有偶爾冒頭的小動物。
馬隊歇息片刻,再次啟程,穿過原野。
不時有幾只野兔被馬蹄驚動,蹦蹦跳跳逃向了茂密的草堆。
一頭野鹿從一叢半人高的蒿草間隙露頭,黑克托爾歡喜地伸手指點。
吃野兔,他沒什么興趣,但是野鹿實在是勾起他的饞蟲!
在原地球21世紀,野鹿是不能在華夏吃的保護動物,想吃它那就只能出國了。
阿列克謝看懂了公爵的意思,但是他勸阻道:“公爵大人,這頭鹿我們不能殺。”
“為什么?”
“它是一頭懷孕的母鹿。我們必須遵守狩獵法則,不傷害懷孕的動物。”
“哎呀,確實不能殺它。謝謝你的提醒。”
“如果我們今天遇到雄鹿,我一定為您獵獲一頭!”
阿列克謝沒有說空話。
在馬隊即將離開小平原時,他彎弓搭箭,射死了一頭體型不算大的雄鹿。
眾騎士紛紛下馬,用隨身攜帶的小銀杯,擠壓在鹿身上的箭頭創口處,接取新鮮的鹿血。
盛了半杯鹿血,他們打開攜行的皮囊,向杯中加入一半烈酒。
阿列克謝端著一杯調制好的鹿血酒,滿臉誠懇地遞到黑克托爾面前。
黑克托爾心中,雖然對生食抵觸,但是他不反感鹿血。根據華夏的文化傳統,鹿血是大補的好東西!
他沒有絲毫猶豫,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喉嚨里升起一股火辣的感覺。
爽!
眾騎士哈哈大笑,紛紛飲了杯中酒。阿列克謝也重新給自己調制了一杯喝掉。
死去的雄鹿,被抬上了馬車。
馬隊繼續前行,沒多久,抵達了賽克斯公爵二世夫婦的合葬墓。
黑克托爾對這個新世界的禮數很陌生,面對掛名父母的墓碑,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行什么樣的禮。
“阿列克謝,你們退下,退遠一點,我想與父母單獨說說話。”
“好的,公爵大人,我們退出兩百步。”阿列克謝回答,“我們去烤制鹿肉,您一會過來就可以直接吃了。”
站在墓碑前,黑克托爾其實并沒想好自己該說什么。
沉默半天,他恭恭敬敬向墓碑鞠了一躬。
“兩位,我其實并不是你們的兒子,但也可以算是你們的兒子。”
“我的靈魂是另一個人,但是身體是你們的兒子。”
“我很幸運地來到了你們的世界,繼承了你們的產業。”
“反正你們也沒了兒子,我也沒了父母,就讓我們做名義上的一家人吧。”
“我發誓,一定讓賽克斯成為這片大陸最偉大的家族,這也算是我報答你們的恩情!”
“如果將來我有了妻子和子女,我會帶他們來看望你們。”
“兩位,再見!”
黑克托爾轉身離開陵墓。
遠處東北面山坡的背面,一伙人離開馬背。
馬匹交給其中一人,被牽進了樹林。
其余人伏低身子,順著山腳下的洼地,借助草叢的掩蔽,悄悄接近賽克斯二世夫婦的陵墓。
他們與黑克托爾,保持三百步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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