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欣走后,谷為又保持了他的常態,坐在破落的將軍府的石階上一動不動,其實在昨天晚上,他在將軍府回廊的稻草上,半夜就醒過來了,不是醒過來,準確的說應該是穿越過來了,看到自己一身乞丐裝,寒冬臘月的睡在稻草窩了,冷得渾身發抖,估計這個宿主是給凍死了。自己撿了這付皮囊,就是太小了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單衣,怪可憐。早上不知道為啥?就自主的坐在這兒。好像身體的主人在等待什么,現在明白了是在等待他的父母回來給他開門。
從本主留下的記憶里,他知道自己跟宿主同名,現在是一個六年前,被先皇貶為乞丐的少將軍,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媳婦,感覺這趟穿越之旅也不太吃虧,起碼未成年就有老婆了,還是不嫌棄自己是乞丐的漂亮小媳婦,值,太TM值了。
想當年自己都TM30歲了,還是單身狗,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人,還長相一般而且齙牙,剛在咖啡店坐下來,對方就開口道:“有三十萬以上的車嗎?”
“沒有”
“有6位數以上的存款嗎?,”
“沒有”
“那總該有100平米以上的房子吧?”
“還是沒有,但是以后會有的,因為我要造超級炸彈。”
谷為低著頭回答,聲音越來越小,他哪里有這些,自從大學畢業,就是窮光蛋,學的專業是化學,也酷愛化學,結果他的理想是造超級炸彈,可是軍工企業他不夠格,民營企業不敢要他,怕他成了恐怖分子,最后家人托關系在瀏陽河的鞭炮廠找了個技術崗位,一個月3000的工資,月月光,今天這頓咖啡,還是一星期沒有吃早餐,才節約出來的。結果那女人發飆的吼道:
“以后會有?以后是多久?難道等你兒子長大了,掙錢買嗎?還超級炸彈?你想去中東?你不會是在有意消遣我吧,一個窮屌絲用異想天開的想法就想泡我?呵呵!那么除了這些,你告訴我,你還有什么資本喜歡我?我倒想聽聽。”
“找你就是因為你長得一般,以為不得要彩禮,房子,車子,而我長得帥,這就是我喜歡你的資本,沒想到丑女也要這么高的要求。算我錯了行不?我高攀不起你。”
谷為是學理科的直男,不善交際,脫口而出道:
根本沒想過,自己的話會給一個女孩子帶來什么樣的負面情緒。女孩氣得說不出話,將面前還沒喝過的咖啡,使勁潑向谷為。氣呼呼的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她轉頭對谷為說道:“要是你能造出超級炸彈,我就嫁給你,啥都不要?你要去中東我就幫你推銷炸彈。”
人消失了,谷為擦掉臉上的咖啡,清理掉身上的殘渣,回到了廠里,偷偷的加速研究他的超級炸彈,夜以繼日的工作,這回不只是理想,還有脫單的動力,而拼命的工作也得到領導的表揚,要求全廠員工向谷為同志學習,如果知道谷為在干私活,而且還是震驚官方的私活,估計領導想死的心都有了,當然也只有以死謝罪。
25日,這是個特殊的日子,不但谷為的超級炸彈已經出爐,而且還是他30歲的生日,他一大早起來,哼著(酒醉的蝴蝶)來到實驗室,今天他要實現自己理想,也要慶賀自己30歲的生日,更要慶賀終于脫單,香煙在不知不覺中叼在嘴巴上,勝利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忘記了這里禁止煙火,打火機‘啪’一聲冒出了藍色火苗,香煙‘吱’的一聲點燃,火星掉在了地上。“轟”一聲巨響,鞭炮廠夷為平地。
廠領導還在睡懶覺,直接給巨大的沖擊波丟在了地上,完蛋了,他知道廠里出事了,趕緊往廠里趕,到地兒了,卻找不到方向,只有濃濃的硝煙味,廠呢?工人呢?都去哪兒里?就算出事也就掀個房頂啊,做了一輩子鞭炮,就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跟導彈襲擊了一樣。120就沒必要打了,因為現場就自己,火葬場也沒必要了,又因為啥也沒得了,110更不用打了,估計差不多要到了。他沮喪的走到一個大坑里躺下,最后一次聞聞硝煙的味道。
谷為呢?半夜醒來。除了冷,就是恐懼,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杰作會是什么結果,他不敢想,害怕,是怕幾百人的生命無法交代。體內另一個意識不斷沖擊他的記憶,慢慢淡化了心中的恐怖直早晨到瀾欣的出現。
就在谷為打算為重生的生命找個事做時,一個蓬頭垢面,留著山羊胡須,杵著打狗棒的糟老頭子,伸著臟兮兮手,在谷為的眼前晃了晃有氣無力道:
“少將軍,紅燒肉好吃不?您都不給我這糟老頭子留一塊,全讓您家媳婦拿回去,拿回去也是喂狗啊,浪費,浪費可恥知道不?”
“不好吃,咸死了。”
糟老頭子呼一下站直身體,說道:“不好吃?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你倒是天天有人給你送吃的,可是將軍府有三萬將士,十多萬家屬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不對啊?”糟老頭子滿臉不可思議的圍著谷為轉,邊轉邊嘮叨。
谷為被他轉暈了頭問道:
“有啥不對?你說說唄,我為你解答”
糟老頭子一屁股坐在谷為腳邊說道:“你不是啞巴嗎?怎么就會說話了呢?”
“你才啞巴,我像啞巴嗎?”
糟老頭子一愣,笑著說:“屬下該死,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從來沒說過話,也不對,不知道怎么表達,我太激動了。”
谷為看著這個見自己說句話就激動得找不到南北的糟老頭子,于是問道:“大爺,你認識我嗎?我感覺你面熟?要不你就告訴我一切唄,好多事記不清都是亂的。”
糟老頭子被谷為的話嚇得不輕,要不是谷為攔得快就要跪地上了,他哆哆索索的答道:“少將軍,你才是大爺,我是你的奴才,要是你有些記不清,我馬上告訴你。”
“少將軍,你自幼不愛說話,但是記憶非凡,力大無窮,學啥啥都會,就是說話不利索,有時干脆整天不說話,大將軍和夫人尋遍天下名醫都不能醫治,說是娘胎里帶來的,不過有一個道士說,‘除非奇跡出現,你要開口天下亂。’這話不能跟別人說哈,這世上就我和你知道,不然會給你惹來殺生之禍。”
“而六年前,大將軍就是你父親谷萬軍,在北關跟匈奴決戰,當時戰況相當慘烈,十萬大軍只剩三萬余人,而且有一半將士傷殘了,可是朝廷不派援軍,不給軍需,我們吃草根,剝樹皮,殺戰馬,結果等到朝廷議和的消息,讓大將軍班師回朝。”
“到了京都,讓大將軍進宮述職,早朝時因為右丞相曹賢棟主和,不讓先帝發兵馳援,大將軍當著文武百官,打斷了右丞相的狗腿,大將軍也被下了天牢,最后匈奴使者說大將軍是戰犯,殺匈奴人無數,如果大將軍死,他們立馬退兵,永不侵犯華夏國。”
“不久之后大將軍放出天牢,回到將軍府,當夜自刎身亡,將軍夫人在大將軍出殯之時,也自刎身亡,他們把你托付給我們,讓我們照顧你,讓你記住不要為朝廷賣命,做個快樂的農家翁。”
谷為根據宿主的記憶和糟老頭子的講述,還原了事情的血腥過程,大概是朝廷無力支付戰爭的消耗,加上匈奴咄咄逼人,朝廷小人進讒言,最后讓大將軍也是自己這具身體主人的父親,背了黑鍋,死一人換來六年的安寧,對于國家來說,還是值得的。
當然最不值的是谷萬軍,‘狡兔死走狗烹’,就是他一生的寫照,所以遺言讓自己的孩子,成為農家翁過清平生活,也不參與政治,可以想象他自刎前的失落和痛苦。
“那瀾欣呢?”
“你說少夫人?——瀾欣你不會記不得吧,她可是天天給你送吃的哦,她是鎮南將軍瀾常山的獨女,瀾將軍是你父親的結拜兄弟,六年前跟你父親出征,傷了左腳,現在在朝廷當一個閑散將軍,無權無勢,想當年,那可是我們谷家軍里的一員虎將,他的瀾家槍法也只有大將軍的霸王槍,能夠跟他打個平手,。年輕一輩的將士里,有一半的槍法都是瀾將軍傳授的。”糟老頭子滿滿的回憶,滿臉的皺紋都帶著笑容。
“哦,對了,少夫人有個哥哥瀾柯,一年前被右丞相的孫子曹望帶著家中供奉的武林高手,趁其不備把他打成廢人了,躺在床上,沒有意識,可惜了,才18歲啊,那也是人才啊,軍中年輕一輩里沒有他的對手。要是大將軍在,右丞相也不敢如此囂張跋扈,估計他們全家都會被大將軍滅掉。”
“你也是谷家軍的?不像啊?”
“少將軍,你小瞧我了,當然只看這幅身材確實不像軍人,不過我是谷家軍的師爺白昌,大家叫我白斗星,因為我料事如神,嘿嘿,嘿嘿。”白昌不好意思的笑著,笑著,笑得眼里滿是淚水。如果他真料事如神,那就不回來了,也就沒有那么多傷心的事發生了,谷家軍的將士也不會變成乞丐。
“那這個是啥東西?是黃金嗎?”谷為從懷里掏出一塊金燦燦的東西給白昌看,白昌趕緊將黃金令牌塞回谷為的懷里說道:
“少將軍,這是你的保命符,免死金牌,當年大將軍死前,應該跟先帝達成協議,收了你的軍權,把我們貶為乞丐,這是先皇離世時給你的,而且不只是保你,也保我們谷家軍三萬多將士和十多萬家人的性命。估計是先帝怕當今圣上宇文清風和右丞相要了我們的命。當然你還有一道免死金牌就是靖王妃,她非常喜歡你,如果沒有她向太后討要懿旨,你也活不到現在,想你死,想我們谷家軍滅亡的人太多了。”
“少將軍,切記!不要讓人知道你的病已經好了,現在的谷家軍根本保不了你的周全。我先走了,在他們知道你病好之前,做好準備。少將軍,切記,切記!!”
白昌——白斗星瞬間消失在街角出,不再是剛才老態龍鐘的樣子,不多時兩個壯實的乞丐來到谷為面前,深深的鞠躬道:
“屬下,齊魯,齊晉,見過少將軍,”
谷為看著這倆一模一樣的兄弟,記得是自己的保鏢,他們總是在不顯眼處,關注著自己,谷為點點頭,齊魯齊晉嘴角帶著微微的喜訊,慢慢退后隱身街角后。
“國師,您怎么來了?”宇文清風詫異的看著一身紅袈裟的高僧。
“阿彌陀佛,貧僧昨晚夜觀天象,研究星辰變化,發現我華夏國遇到困擾,得來跟圣上稟告。”高僧雙手合十,聲音洪亮的答道:
“給國師賜座”,宇文清風對他旁邊像個木頭一樣杵立著的太監李公公吩咐道;
其實這個國師不是別人,他是先皇的叔叔,如今古稀之年,很少過問世間俗事。年輕時平判內亂,抗擊外敵,那可是戰功卓越的皇室精英。而皇家權利的更替,血雨腥風,對權利和名譽淡薄的他,當年為了保全性命遁入空門,而他侄子殺戮親人無數,終于成為了華夏最高的權力者,以防意外,皇上美其名曰的讓他在皇家寺院出家修行,實則軟禁,40年陪伴青燈古佛,很少走出寺院大門,除非國家遇到重大變故。
上一次,還是六年前,他的出現保全了,華夏6年的修養生息,而這一次他的出現會給這個新君王,帶來什么呢?宇文清風非常期待,他不是沒想過去請教國師,因為他根本請不動,他的父皇,太皇都在皇家寺院吃過閉門羹,除非國師主動出來,誰也請不了,他的出現也意味著國家,宇文家族遇到了危機。
國師落座,看著地上的‘否卦’,上官星辰再嘮叨了一番,國師沉重的臉上,終于舒展開來;
“皇上,不只是這兩位仙家困擾,昨夜老衲也是一宿未睡,百思不得其解,看了‘否卦’我算是明白了。”國師輕松的說道:
“國師,皇孫愿聞其詳,還望您老人家多多指點。”宇文清風很狗腿的說道,雖然他是一國之君,但是從這幾十年的經驗看來,要是沒有國師出馬,宇文家的皇位,早就易主,每次都是這位世外高人力挽狂瀾,將風雨搖曳的宇文家死死地釘在高貴的皇位上。
“‘否卦’,天地否,從佛法教義分析,應該是放棄一切固有的枷鎖,猛虎才會出籠,根據怪異的天文現象,我推測這是一個不在百官之列的能人。我昨晚根據天象,抽簽一枚,望皇上親鑒。”
李公公將簽雙手遞給宇文清風,見簽曰:第百簽‘三教談道’,下簽。
佛神靈通與君知,癡人說事轉昏迷。
老人求得靈簽去,不如守舊代來時。
宇文清風看完一蒙逼了,昨晚子時的簽能把今天的場景顯現出來,神奇,但是他還是很低調的請教國師解簽。
“皇上,此簽守常勿動之象,凡事宜待時吉也,應該是一個重病之人,還在昏迷之中,時日不到不會出現。”國師說完離開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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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御書房外,一陣高聲吼道,對是“吼”,很焦急的聲音,宇文清風還沒跟兩個裝神弄鬼的家伙,探討完天象,八卦,神簽,就被這粗暴的聲音打斷了。相當不爽,不過他知道敢這樣在御書房外叫門的,只有八百里加急送來的“羽書”,跟軍事有關。
當兩個神棍溜走后,羽書上的內容讓宇文清風又想殺人,可是身邊就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老太監,一個傳羽書的驛站兵,這兩不能殺,殺了他們,自己在宮內宮外就絕對是瞎子。御書桌上的文房四寶,茶具,能砸的一樣不剩全成了皇上殺人的代替品。
“傳.....”
宇文清風看著站在御書房的三個老頭問道:
“三位愛卿,我接到羽書,就急忙招你們來,你們有何良策?”
左丞相劉勝楠胡須發抖的怒道:“韃子可惡,欺我華夏,必須遣兵調將,滅其威風。”
“韃子是可惡,問題是派誰去?左丞相,難道你去?”右丞相曹賢棟陰陽怪氣的問道:
“皇上,下官覺得答應草原人,這樣華夏國北疆可以永保平安。”右丞相接著說:
“我附議右丞相的建議。”兵部尚書張揚立即開口。
“你,你們,居然讓一弱女子來保全七尺男兒的權利地位金和錢,我劉勝楠羞于你們為伍,這不是個人的榮辱,這是大華夏國的恥辱。”左丞相痛心疾首的罵道;
“左丞相你可有出征的人選?”宇文清風看著差不多了問道:
當然他也不想把皇家的公主下嫁給草原的匈奴人,更何況那個狗屁可汗都60 多歲了。如果有人帶兵出征,他還是愿意決一死戰,和親在宇文家族200多年的皇家史上還沒有出現過,他也不想破例,破例就會被釘在恥辱柱,更何況還是強迫和親。
“鎮南將軍瀾常山,谷家軍曾經的先鋒官,瀾家槍法出神入化,他可以擔當此任,帶領谷家軍,可阻止匈奴的入侵。”左丞相提議道:
“左丞相,你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瀾常山?一個瘸子,再帶一幫瘦骨嶙峋,走路都成問題的乞丐谷家軍,去抵御兵強馬壯的草原騎兵?你在開玩笑,你絕對開玩笑。”
右丞相無不否刺的問道;宇文清風也不說話,因為瀾常山重病不假,可沒有昏迷,不過他家小子到是昏迷著?聽密探匯報大腦嚴重受傷,估計等他醒來,黃花菜都涼了,跟國師的簽解不符。
“右丞相,你還有臉說,谷家軍今天的慘狀,難道你不知道?要是谷家軍兵強馬壯?皇上還需要我們點將嗎?”
左丞相痛心疾首的質問。
兵部尚書向前一步說道:“皇上,就算瀾將軍可以帶兵出征,谷家軍也能沖鋒陷陣,就算能招募五十萬大軍;可是這幾年天災,稅賦減少,撥給兵部的銀兩,缺口太大,根本沒錢維修兵器和制造新兵器,器械庫里的兵器還不夠,現有軍隊的開銷,就連皇上的御林軍都兩年,沒有更換新兵器了。下官提議,華夏國應該繼續休養生息,等國力強大了,再報今時之雪恥。”
三位大臣,右丞相和兵部尚書一伙,左丞相獨自一派,在御書房各抒己見,互不相讓,謾罵推攘,一直吵到華燈初上,也沒有推薦出一個符合國師說的人才,忍無可忍的宇文清風將幾個發怒的老頭趕出御書房。
宇文清風獨自在偌大的御花園踱步,身后除了像影子一樣李公公,再無旁人,就連平時各宮派出打探皇上夜宿何處的宮女,都沒敢出現,足見宇文清風暴怒成何樣,這個時候沒有人,哪怕是最受恩寵的皇后,也銷聲匿跡,不敢上前獻殷勤。
宇文清風在寒風中,把這一天發生的事理了數遍,都無法做出最終的結果,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吉時出現。子時,宇文清風拉著臉朝寧慈宮走去,寧慈宮依然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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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五,早朝,從來就是睡眼朦朧的宇文清風,居然精神抖擻,煞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潤,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上,接受百官朝拜,那一聲聲“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聽在宇文清風的耳里,格外舒服,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認真,對待過早朝,他從寧慈宮出來就直接上朝了,因為在寧慈宮睡了一個好覺,人不在渾渾噩噩,所以才有不一樣的感受。
看著一個個百官,他問道:“眾愛卿,華夏國可否與外族和過親?”
禮部尚書費鑫出列道:“皇上,我華夏自宇文先祖登基200多年來,從未有過。不知道皇上為啥要問這個?難道是皇上在考較下官嗎?”
這幾年自從宇文清風登基后,禮部就沒得事做,沒祭祀,沒皇子成親,更沒有公主出嫁,好不容易皇上選妃呢,結果皇上等不及繁瑣的禮儀,直接給就地正法了。禮部只好帶幾個人,去那家宣讀一番禮部告示就結束了。今天好不容易,遇上皇上詢問的事跟禮部有關,他趕緊站出來回答,免得皇上忘了六部中還有禮部這事。
皇上注定要讓禮部的人失望,他只是在拋磚引玉,把燙手的山芋扔出來,結果禮部上桿子接著。宇文清風將‘羽書’交給李公公,說道:“禮部做事,有禮有節,人才濟濟,這件事就禮部全權負責。”宇文清風轉身離開了龍椅,走了。
當禮部尚書看到‘羽書’內容,傻了,這他娘的怎么全權負責,不是掉腦袋,就是遺臭萬年。汗水如雨般的打濕費鑫的全身,他能坐到尚書的位置,絕對不是庸才,在朝堂之上,每次他都能脫身于是非之中,但是這個事也確實歸禮部管,他無法推諉,可是一步行錯,將招殺身之禍,謹慎,必須謹慎。
雖然皇上跑了,可是比他官大的左右丞相還在啊,還有文武百官啊,拉上他們一起背鍋,就算死也得拉幾個填背,于是他把羽書交給左丞相劉勝楠,劉勝楠瞄了一眼轉手給了右丞相,再到兵部尚書張揚,給了戶部尚書孫重牟,再傳到后面的官員,一個個認真閱覽,個個臉色不善,
左右丞相,兵部尚書張揚見過,而且還“非常友好”的在御書房討論過,到現在左右丞相都沒緩過郁悶的情緒。
當所有官員(當然只是各部老大)看完后,費鑫侃侃而談道:“皇家嫁女非同小可,既然皇上要禮部全權處理,下官覺得還是讓百官知情,免得各位大人參加皇家婚禮,在婚禮現場出丑了,那可是丟的皇上的臉面,更丟了自家的性命,各位大人有啥想法,或者建議,提出來大家一起商議,寫成文本交給皇上批示。”
本來竊竊私語的金鑾殿,立馬安靜下來,都低著頭不說話,你禮部滑頭,難道我們就傻,再說了嫁的是皇家的女人,跟我們毛關系都沒得,多說多錯,干脆閉目養神。費鑫根本不考慮沒人說話,因為有人會跳出來,當然跳出來的都是利益即得者,或者說是忠于皇上的,就看誰更厲害點,禮部就當一回裁判吧。
兩個時辰后,以左丞相為首的,堅決反對和親,理由是堂堂男兒怎可依附一女子茍延殘喘,以右丞相為首的擁護和親,理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方顯大國風范。禮部尚書,禮部侍郎一看平分秋色,干脆寫成奏折,遞到了御書房。
當宇文清風再次出現在龍椅上時,直接點名瀾常山道:“瀾愛卿,你跟匈奴打過仗,比任何人都熟悉他們的戰略,戰術,如果朕給你五十萬大軍,你帶兵出征,你能戰勝匈奴凱旋而歸嗎?”
瀾常山靠在柱子上睡覺,這是六年來,他上朝唯一的愛好,參與朝堂爭論,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誰輸誰贏更與他無關,文官看不上他這樣的粗人,當他是空氣,武館呢,都是一些專營弄權的混蛋,他根本懶得理,朝堂百官居然沒有一個是他的朋友或者兄弟,唯一的兄弟大將軍谷萬軍,也被無情的皇家逼得自刎,忠于朝廷也只是他的口頭禪而已。他覺得上朝睡覺是最明智的選擇,反正沒有人少他半毛錢的俸祿。
現在皇上突然點名,他有點懵逼,難道皇上真的覺得自己還會像六年前一樣,不懼生死,勇往直前?笑話。
瀾常山杵著拐杖,來到前面,恭敬的跪下,宇文清風趕緊說道:“瀾將軍,免禮,朕允許你站著回答。”瀾常山挺直胸膛,洪亮的答道:“謝主隆恩,下官十八歲跟隨大將軍南征北戰,不懼任何敵人,但是我是粗人,只適合沖鋒陷陣,即使血染沙場,馬革裹尸,那也是一個軍人的榮耀,指揮千軍萬馬是帥才的事,下官沒有這個才能,如果一定讓我去指揮,不僅僅是讓千萬家庭失去兒郎,更是糟蹋了皇上的子民,他們是皇上抵御外敵的中堅力量。”
宇文清風沒想到,連自己兒子被打成廢人,都不敢找人家算賬的瀾常山,居然有這么多理由等著自己,這是蔑視皇權,難道他不怕朕治他欺君之罪嗎?
“你是不愿意為朝廷效力了?”宇文清風語氣不善道:
“皇上,我沒有能力指揮千軍萬馬,但是我愿意拖著肢殘體弱的身體為皇上沖鋒陷陣,血染沙場,馬革裹尸,作為將士能上戰場,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榮耀。”
瀾常山不卑不亢的回答。旁邊的費鑫暗暗感嘆道:六年時間居然讓一個敢愛,敢恨,敢殺的沖動將軍,變成了一個遛馬拍須的政客,但愿他是真的忠于皇上,不然太可怕了。
夜幕降臨,谷為習慣的鉆進稻草窩里,躲避寒風的蹂躪,從稻草縫里射進,將軍府對面的紅袖房,青絲樓,怡紅院曖昧的燈光,那聲聲低吟淺唱和著優美的琴聲,如同天降春藥,勾引著豪華的馬車,川流不息,風流倜儻的才子結伴而去,與白天蕭條落寞的街道截然不同。
豪車里的富家翁打扮得高貴富有,找個年輕貌美的小姐姐,在曖昧的燭光中吹拉彈唱,尋求遺失的少華風華。風流才子吟詩作對只為一夜免費的樂趣,成為在高朋好友面前炫耀的資本,其實所有的偽裝只是為了一探別人的深淺,一夜風流后,下一個夜晚重新尋覓,在尋尋覓覓之中夜不歸宿。用金錢和身體消磨時間,卻不知道小姐姐也在探索客官的長短和體力,暗暗對比,她們天天面對風雅和高貴,偶爾她們更喜歡粗暴和低俗,粗暴能帶給身體激烈的碰撞,低俗更能激發被虛偽掩蓋的欲望。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兩面性,有些人在人前高雅,傲嬌,一副生人勿近,拒人千里的樣子,換個環境比誰都流氓,有些本來低俗不堪,遇到喜歡的人或者比他更牛逼的人,卻裝著一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只為獲得別人的青睞。其實裝是裝不出來的。裝,給人虛偽,本來的面目也許更能讓人獲得好感。
谷為前世單身狗,他想裝成有錢人,可是口袋里除了生活費,就沒得多余的錢,想裝成才情橫溢的人呢?又不能出口成章,只能裝出一副清高,拒人千里,保持距離也是保護他脆弱的心靈,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可是對他來說距離不是美,是耽誤他變成真正男人的機會。每一個單身狗都是有他存在原因,跟金錢沒關系,跟學問沒關系,更與外表沒關系,有關系的是對方能不能看到那顆真誠的心。
前世,信奉從一而終,否則就是渣男,最主要的是喝花酒違法,去過燈綠酒紅場所的人都是屌絲,真正有錢人嫌棄那地方的女人,稱其為公共汽車站的拖拉機,他們只包養有學識的大學生,以顯身份尊貴,而官員對女下屬,青睞有加,不但免費,還能展示高位這的優越,更是展示權利的魅力。
重生的世界,皇權至上,可以三妻四妾,青樓是達官貴人,文人墨客顯示財富和才情的風月場,沒去過你才是屌絲,谷為雖然已經有了小媳婦,但是他還是想去看看那曖昧的房間里,是不是詩詞里說的那樣,懷抱琵琶半遮臉。向往曖昧!是每一個正常男人變成渣男的基石。
正當谷為想入非非時,稻草被撥開了,師爺白斗星猥瑣的臉湊到谷為的眼前,小聲問道:“少將軍,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啥?”隨著谷為凝視的方向,白斗星大有同感道:“少將軍,那是每個男人都向往的地方,可是現在沒得銀子,連門都不讓進,唉!好久都沒去小紅姑娘了,那丫頭人美,活好而且價錢公道。”
谷為翻身坐起來問道:“你曾經常去?沒看出來啊,軍中智囊居然也好這口。”
“少將軍,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我十多歲就跟你爺爺從軍,再后來跟著你父親,幾十年戎馬生涯,南征北戰,結果媳婦都沒有時間找,逛逛青樓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長夜。”白斗星滿臉寂寞的說道。
谷為拍拍白斗星的肩膀,輕聲說道:“在這世上,我也是孤家寡人,以后我給你養老。”
白斗星翻身跪在地上,感動的流淚,抖擻的說道:“謝謝,少將軍,我一定全力保你安全。”
谷為趕緊扶起他,生氣的說道:“師爺,你這樣給我下跪,想折我的壽啊,以后不準動不動就下跪,人要有尊嚴,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白斗星愣愣的看著這個,從小就在眼皮底下長大的孩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太震撼了,從小就是自己教授他知識,可是自己沒教過他這句話啊。
夜越來越深,一老一小靠在將軍府的墻上,嘴里叼著稻草嚼著,小的聽老的講述當今朝政的事,小的默默的消化著。
谷為也從白斗星的講述中知道華夏政壇的結構,宇文清風殺戮兄弟無數,在岳父右丞相曹賢棟的幫助下,聯合兵部尚書張揚,戶部尚書孫重牟逼死先皇終于登基,當今皇后曹穎是右丞相之女,曹穎生太子宇文化龍,年滿十六歲。左丞相劉勝楠是太后的侄子剛正不阿,在朝中很得人心,對大將軍谷萬軍的死耿耿于懷。
而歷史的原因,華夏還有三大藩王,藩王的存在也削弱了宇文清風對整個國家的掌控,西北藩王宇文紀翔更是野心勃勃,連華夏國北部的屬地都有所染指,而朝中兵力空虛,財政吃緊,宇文清風拿他沒有對策。于是宇文清風干脆做一個好色惰政的風流皇上,為了更好的享受,更快樂的享受,招納天下道士為其煉丹。
“哦,少將軍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對你不菲。”
“誰?”
“郡主,靖王府的大小姐,靖王爺的獨女,宇文清雨,從小就護著你。因為你,連當今太子宇文化龍都揍過。靖王妃瀟月跟你父親是同門師兄妹,當年大將軍和夫人常年在外征戰,你大部分時間是在靖王府度過的,你的武功和音律也是靖王妃教的。她把你視為己出,郡主更把你當成親弟弟。”
“等等,你說我會音律?”谷為不可思議的問道。因為腦海里根本沒有記憶啊。
“少將軍,你是軍人,不是該問你會武功嗎?不對,你更應該問郡主怎么沒來看你啊!”白斗星簡直不敢想象,自家的少主咋個這么不靠譜,他哪里知道,谷為在前世上大學,想裝逼泡妹子,借了個吉他背上,結果路滑摔了一跤,給別人搞壞了,女人沒泡成,變成全校的笑柄。聽到自己會音律,那還不大驚失色,好好的YY一把。
“對,對,師爺教訓的對,那郡主呢?怎么沒來看我呢?哦,是不是臉上有小酒窩的那個小女孩啊?”
谷為一提郡主,腦海里自動出現一幅視頻“一位帶著小酒窩的小女孩,蹲在一個雙眼盲目哭泣的小男孩旁邊說‘弟弟,不怕,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那個哭鼻子的男孩子估計是這具身體小時候的模樣,所以他順帶確認一下。
“嗯,郡主是有小酒窩,她來不了,因為昨天右丞相的孫子帶著兵部尚書家的孫子,戶部尚書的孫子,以及一大幫權貴的孩子,把你打昏迷了,郡主發怒,結果失手把戶部尚書孫子的小蛋蛋,踢破了。現在被皇上下旨在靖王府閉門思過,她是皇上的堂妹,就算打死了也不會有事,上次把太子打得在床上躺了十來天,都沒得事,何況一個大臣的孫子。”
白斗星說起這事就不停的笑,好像是他的杰作一樣。
谷為居然多了一個姐姐,還那么生猛,一定要好好巴結她,今晚師爺給他分析了當下境況,對自己極為不利,自己的重生不是凍死的,而是被人打死的,看來想在這個世上活命不容易,帶著一幫人活命更不易。
“為啥?郡主不打右丞相的孫子呢?干嘛打戶部尚書的孫子?”谷為疑惑道;
“問題是要打得到嘛,郡主去打人,戶部尚書的孫子,愿意替別人擋槍,再說了丞相的這孫子曹望今年十八不學無術,還跟他爺爺一樣老奸巨猾,聽說郡主來,早就跑掉了。你下次遇到了那鱉孫子還是躲遠點哈,那孫子專做壞事,只要朝廷官員跟他爺爺不是一派的,他都要想方設法的整別人家的孩子,少夫人哥哥就是被他廢了的,估計受他爺爺的指使。”
谷為很生氣,大舅子被這孫子玩壞了,自己也被他搞死了,不找他要點彩頭,那還是將門后人嗎?必須搞他,讓他知道大將軍府的人不好欺負。
在白斗星的提議下,谷為繞過將軍府,來到兵營,到處都是火堆,男女老少擠在一起取暖,當看到谷為出現,所有人默默的跪在地上,將臉放在冰冷的泥地上,像虔誠的教徒見到大教主一樣。谷為心里難過得流淚,大冬天的居然還有人沒有衣服穿,光著膀子,一個個瘦弱不堪,這就是當年跟隨父親南征北戰的猛士?兵營破敗,練武場全是枯黃的雜草,荒蕪,連人都被荒蕪了。
必須救他們,這是父親留給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資本,這才是自己真正的護身符,其他的都是扯淡,當然他們更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崛起的力量。
谷為默默的巡視著這座廢棄的軍營,馬既里沒有馬,不,不,是馬毛都沒得一根。槍械庫里連半塊鐵都沒留下,能有的只是每人手里,又來乞討的破碗和一根打狗的拐杖,打狗就免了,這拐杖能支撐著他們搖搖欲墜的身體,就不錯了。這皇家太TMD無情了,用了六年時間,就把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的一幫人,餓成這樣,這不僅是身體的折磨,更是對心靈的摧殘。
保全每個人的性命,這是谷為下定的決心,他早把師爺白斗星的話忘了,隱忍,怎么隱忍?再隱忍這幫人全完了,他們為皇上流血,皇上還讓他們流淚,自己辦不到,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軍人永遠是谷為尊敬的對象,因為他們熱血,能肩負一切責任拯救災難中的人民,非常時期更能創造奇跡。
幾天后,早朝,宇文清風在龍椅上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禮部送上來的折子,說道:
“既然大多數愛卿,覺得現在不是跟匈奴硬碰硬的時候,那么就只能選擇和親,禮部覺得派那家女子合適呢?”
瞬間,朝廷亂成了一鍋粥,哪家女子?和親從古至今不是選公主嗎?啥意思?難道皇上想送大臣的女兒去和親?這也太扯了哇,再說了大臣的子女會那么忠誠于他們宇文家族的江山社稷?
不,不,和親必須是皇家的女子,自家的女兒絕對不可以給一個60歲的老頭做妾,當然他們忘了自己搶平民百姓家的女兒做妾,終于一位大臣出列說道:
“皇上,和親是大事,要是沒有處理好,就會給兩國帶來戰事,既然華夏國上至君王,下至百官都不愿意和草原人打仗,那么選擇誰去和親,這個有講究。”
“對,對,下官贊成,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至少也得選王公貴胄的女子和親,才配得上匈奴可汗的身份。”又一大臣出列;
......,結果吵來吵去,最后又是以左右丞相為首的兩幫人,相互扯皮,不過涉及到自家榮辱,他們罕見一致認為,必須派皇室女子和親,才能擔當兩國永世和平的大任。
宇文清風瞇著眼,看著下面一群大言不慚,口口聲聲為國家,為皇上分憂的人,全TMD扯淡,還不是怕自家的女兒,嫁給了草原蠻子,當然宇文清風也知道,要是隨便派個女人能和親的話,匈奴可汗根本不需要問他要人,在邊境搶幾個有姿色的女子就夠了,很明顯這是沖著他家的公主來的,皇家子女本來就是為了皇權的穩定而生,當她們成年時,她們的婚姻就跟皇權扯在一起,嫁給誰,不會根據她們的喜好而定,當以局勢為重。
宇文清風不想看這些偽善的老冬瓜臉,于是說道:“既然各位大臣讓皇家女子和親,那禮部看看皇宮里的公主誰合適,到時把生辰八字交給匈奴使者,選吉日出嫁和親。”
宇文清風說完不等禮部尚書說話,就充充離去,他要回后宮美人窩,隨便一張臉都比這兒的看著舒服。
就在這時,匈奴使者大搖大擺的,走進金鑾殿,大聲說道:
“匈奴國使臣須卜.阿都沁夫,拜見華夏國皇帝。”須卜.阿都沁夫沒有拜見皇帝的謙虛,而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宇文清風很生氣,但是他還是坐回龍椅,如果可以他真想下令誅殺這個彪悍的草原蠻子。
他不敢殺,要是沒有這個蠻子設計,逼著父皇除掉谷萬軍,以谷萬軍的性格和實力,那么此刻坐在這兒的一定不是他,他早已成為新皇劍下的冤魂,如果沒有他獻計,把谷家軍變成乞丐,他的江山也坐不穩。總之這個討嫌的蠻子,對他來說還是有恩。
宇文清風板著臉說道:“給匈奴使臣看座。”
須卜.阿都沁夫剛坐下,翹著二郎腿問道:“皇上,我家可汗,要和華夏和親,可選定了哪位公主?”
禮部尚書費鑫,語氣不善的回答:“朝堂之上,正在商議,等我們商議好了自會通知于你,而且我們打算在皇室宗族選一位女子和親。”
“啥?皇室宗族?你們是看起我們匈奴人對嗎?是看不起我們偉大而威武的可汗對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可汗非常重視這次和親,親自帶領五十萬大軍,在雁門關外靜候佳音。”須卜.阿都沁夫嗖的一下站起來,咆哮的吼道:
五十萬大軍,已至雁門關,一下子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文官面帶恐慌,武館身體篩糠,不得了了,六年前五萬匈奴騎兵,就把谷家軍打殘,現在五十萬,那不是有意滅掉華夏嘛,一定是想滅掉華夏。不能等了,必須讓皇上表態,不然自己要成亡國奴,權利,金錢,女人啥都沒得了。左丞相一幫人也改變想法了,他們也不想當亡國奴,不然抱負,理想這些扯淡的東西,都沒有手里的權利更讓人過癮,也只有權力才是扯淡的資本。
左丞相率先出列道:“皇上,既然我國愿意與匈奴國和親,世代友好,那么就該趕緊定下和親的公主,回復匈奴使臣,讓匈奴可汗回大京靜候佳音,我們選定吉日,派送親使臣將公主送至大京皇宮。”
“既然使臣到了,現在就定下來,如果使臣沒有異議,我們就選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出使匈奴,阿都沁夫大人,你看如何?”宇文清風慫了,五十萬大軍,根本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他害怕了,五十萬足以推翻他的朝廷。為了保全皇位,就算把他宮里的女人全部送完,他也愿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須卜.阿都沁夫非常滿意這個效果,他就是要這個效果,他目中無人的坐在椅子上,說道:“我們可汗交代本官,讓本官轉告華夏國皇帝,他老人家要靖王府的宇文清雨郡主和親,其他女子配不上尊貴的匈奴可汗,為了重視這次和親的誠意,我匈奴大國帶來了千匹良駒,十匹血汗寶馬,華夏國就給個萬兩黃金和五十萬兩白銀,百擔鹽巴,千擔熟鐵,意思意思就行了。”
很多官員覺得泱泱大國,給郡主準備這點嫁妝也無可厚非,最主要的是錢是皇上出,跟他們沒得毛的關系,他們眼里全是汗血寶馬,到時想辦法給自己搞一匹,騎馬出行那才叫高貴威武。
而戶部尚書孫重牟,傻了,此時目瞪口呆,那也叫意思意思?狗日的匈奴可汗咋個不去搶劫呢?這TND本來就是搶劫。他主管錢糧,這幾年天災人禍,稅賦減少了三成,朝廷開支都捉襟見肘,真的給了,國庫差不多搬光了,到時發不出俸祿,這幫官員還不得把他吃了。不得行,必須阻止,再說他和右丞相以及這一派官員貪墨了多少,他心知肚明,要是因為這個事是出了紕漏,估計要被誅滅九族。其他官員不反對,他必須反對。
孫重牟心臟顫抖著出列說道:“皇上,匈奴國獅子大張口,這是藐視華夏國的尊嚴,不能同意,鹽巴,熟鐵,一年都開采不了那么多,更何況現在就要,國庫根本就拿不出來。”
須卜.阿都沁夫非常生氣,也已經失去了耐心,無不威脅道:“既然這樣,本官立馬通知可汗,讓我們能征善戰的可汗帶領五十萬大軍,親自來京都跟皇上面談。”
說完徑直離開,走到大門前,折身返回又說道:“如果可汗親自來了京都,軍隊的一切開銷,希望華夏皇上一并報銷。”金鑾殿百官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無恥之徒,來回打臉,他們敢怒不敢言。須卜.阿都沁夫高昂著頭大步走向金鑾殿的大門,過鎮南將軍身邊時,啪嗒一聲,摔了個狗吃屎。引來哈哈大聲,使臣爬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笑吧,笑吧,總有你們哭的時候,”
須卜.阿都沁夫最后灰溜溜的跑了,卻留下滿朝文武靜靜的站著,他們終于后悔了,好懷念六年前的華夏,周邊的國家哪個敢如此放肆,沒有吧,因為他們有無堅不摧的谷家軍,他們在任何國家使臣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同樣是六年前的他們,因為一己私利,而殘酷無情,親手摧毀了他們引以為傲的谷家軍,同樣摧毀了他們怒懟別人的資本,才有了今日的奇恥大辱。
右丞相曹賢棟在匈奴使臣離開后,出列說道:“皇上,為了兩國和睦相處,我覺得舉全國之力,滿足匈奴人這次的要求,度過難關。只要再給我有十年休養生息的機會,我一定還皇上一個盛世華夏,讓匈奴來俯首稱臣。”
“哈哈,笑話,你都在朝廷當值四十余年了,我怎么沒有看到你說的盛世,再說了,匈奴意在華夏江山,怎么會給你十年。”左丞相劉勝楠淚眼朦朧的嘲諷。
金鑾殿又是兩派人馬,相互攻擊,相互嘲諷,可是他們那里是在關心國家危難,都在為自己的小心思打算盤。鎮南將軍默默的收回拐杖,依然靠在柱子上假寐,但是他的心在哭泣,他是軍人馳騁沙場的勇士,這樣的羞辱比要了他的命還難過,更何況匈奴人的承若分文不值,他們只信奉強者生存的法則,只有把他們打怕打痛,才能讓他們遠離華夏的城廓。今天這一幕,也許就是華夏滅亡的前兆。滅了吧,這樣的朝廷不值得留戀,那些自認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文臣,在朝上趾高氣揚,而面對一個小小的匈奴使臣,如此不堪,連反對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因為他們對內手段層次不窮,對外阿諛奉承,才有了今天泱泱華夏大國受此屈辱。
還是睡覺吧,不操那份心,就算想操心,也會招來兩派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