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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妖貓名滿月全文閱讀

家有妖貓名滿月作者:暴躁的洛舊

家有妖貓名滿月簡介:我有一只貓,可愛聰明愛玩鬧;我有一只貓,妖嬈嫵媚模樣俏;我有一只貓,好吃懶做性子躁;我有一只貓,降妖鎮鬼仰天嘯!
酒鋪中,上演著一人一貓的日常......
“我今晚給你做酸辣魚總行了吧?”
“喵!”
“再加烤羊肉!”
“喵?”
“燒雞!”
“喵——”滿月總算搖了搖小尾巴,貓臉上露出
一個洋洋得意的笑容。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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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妖貓名滿月最新章節請假條
第2章 黃泉
家有妖貓名滿月全文閱讀作者:暴躁的洛舊加入書架

  好冷。

  方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直到整個人淹沒在黑水中。

  這片并不是一個水洼或是水潭,準確的來說,這是一條不見盡頭的河流。

  這里沒有因為方言的進入帶起一絲漣漪,平靜的水面猶如一面銅鏡,甚至能透過黑水看見身邊的一切。

  水里,眾人熙熙攘攘,和方言一樣,朝著前方漫無目的走去,沒有人在意人群中多了一個不起眼的方言。

  刺骨的寒冷讓方言眼中稍微恢復了些神色,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下意識張開嘴,黑水涌入他的口中,并沒有讓他感覺到任何不適。

  “這是哪兒?”

  “你們,要去哪兒。”

  方言口中喃喃的說道。

  死一樣的寂靜,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幾個人帶著空洞的眼神朝方言看了一眼,然后扭過頭,繼續朝著更深處走去。

  方言的腿同樣不受控制向前邁步,他腦中模糊的記憶開始慢慢變的清晰,終于,他回想起了,最后一幕是被一輛大卡車撞出去十幾米遠的墻壁上。

  這里是陰間?

  方言的瞳孔一瞬間恢復清明,自己已經死了?低頭看了看雙手,為什么我能思考,為什么我還能動?

  他試圖掙扎,逃出這片黑水,可雙腿還在不受控制往前走,方言一把抓住身邊的人,是個年邁的老人。

  “喂!醒醒!”

  “這是哪兒!”

  “有沒有人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無論抓住多少人,他們都無視方言直直的向前走去,方言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懼,絕望的嘶吼:“我不想死!”

  “憑什么我救了人要下地獄!”

  “你們說句話啊,就全在等死嗎?”

  激動的方言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死去的事實,他只知道,還能思考,那就說明他還沒死透!他想活著從這里走出去!

  其他人失去神志,只有他還能保持清醒,這就說明自己和他們是不同的!方言心中抱著一絲期望和幻想。

  顫抖的雙手死死抓著大腿,指甲都陷入大腿中,試圖阻止自己前進的步伐,可指尖全摳進肉里,也不見有一絲鮮血,有的,只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啊——”

  “啊!!!”

  憤怒,不甘,瘋狂,歇斯底里,種種負面情緒全部從方言的口中發泄出來。

  他在怒罵,也不知道自己在罵些什么,反正不管多難聽的話全部罵了一遍,但身邊的人,完全沒有多看他一眼。

  終于,方言累了,他發現自己和這些行尸走肉似乎沒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或許是他的神志要清晰些,可在陰間,有神志是好事兒嗎?

  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小時候聽過的種種傳說。

  拔舌地獄、剪刀地獄、鐵樹地獄、孽鏡地獄.......

  方言死死的敲打這自己的腦袋,試圖讓恐懼稍微降低一些,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個人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十八層地獄,如何冷靜的下來?

  憑什么,憑什么我從小命苦,哪怕到了現在救人都會下地獄?

  難道這都是天注定的?難道我天生就天地不容罪該萬死?

  方言不甘的想到,他甚至在想現在能不能把指甲插進自己的喉嚨,免得等會兒遭受更多磨難。

  突然,他脖子一緊。

  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讓正在絕望的方言如同斷了氣一樣把嘴里的話全給咽了下去。

  巨大的力量拉扯著他的脖頸,似乎是想把他拉出黑水,與此同時,河底也有一雙大手死死抓住他的腳踝,不愿放他離去。

  一上一下同時發力,方言被拉扯的翻起了白眼,他感覺自己的已經被兩人撕碎,撕的不僅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靈魂,劇痛完全淹沒了他的意識,仿佛下一刻,自己的身體就會變成碎片,現在的他連慘叫都是一種奢望。

  嘩——

  終究是水上那人力氣大些,方言被拎著脖子,猛的一下從水里抽了出來,然后狠狠的摔在了黑水上。

  咚的一聲悶響,方言沒有被黑水再度淹沒,而是摔在了上面,猶如砸在銅鏡上那樣,沒有在黑水上砸出一絲波動。

  逃出了黑水的方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是因為水下有多難受,甚至冰冷的黑水還讓他覺得有些舒服,但劇烈的恐懼讓他只想遠離這攤水,離的越遠越好。

  腳下,無數猙獰的面孔上浮,狠狠的撞在了水的另一面,那場景猶如這黑水是一塊玻璃,能聽到能看到,可就是摸不到。

  他們無神的雙眼不停哭喊,不停嚎叫,瘋狂用自己的雙手敲打著水面,無數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方言頭皮發麻,可他們始終無法碰到方言一絲一毫。

  水上和水下,是兩個世界,被一面鏡隔開的兩個世界。

  水下之人依舊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密密麻麻的臉擠滿了整個水面,他們嫉妒,他們不解,他們憤怒,為什么眼前這個人可以離開?憑什么他可以離開?

  “原路返回,找到一扇門,推開,順著光亮就能回去,記住,不要回頭。”

  聲音聽不出感情,聽不出年紀,聽不出性別,把方言拖出黑水的那人,背對著他,給他指了一條生路。

  方言來不及開口,狼狽的他剛剛站起來,眼前的身影直接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他的眼前。

  低頭看了看雙手和身體,很干凈,干凈到他開始懷疑剛才在水中是不是他的錯覺,之前不受控制的雙腿,也開始聽他的使喚,一咬牙,方言按照神秘人所說,轉過身,踩著腳下水面,順著剛才走來的方向回去,現在的他,沒得選。

  ————

  “咳咳!”

  坐在辦公室的中年男人捂著嘴,用力咳了幾下。

  “大人,不要緊吧!”

  身邊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放下手中的合同,快走到中年人身后,伸出纖長的手輕輕拍了拍,幫老板順了順氣。他是中年人的秘書,看起來年輕,可已經跟了老板許多年。

  拿起中年人的水杯,秘書去倒了杯熱水,短短的幾十秒,他就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

  有些無奈的開口道:“大人,這種事交給在下就是,您何必浪費一道化身折損道行呢?”

  戴著眼鏡的秘書有些不解,對于大人而言,要帶個人走,這都是他開個口就能解決的問題。

  “你不懂。”中年人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面色平靜,可熟悉他的秘書,知道現在的老板心中壓抑著怎樣的怒火。

  中年人叫蔣歆,是秦天集團的總經理,同樣也是......方言救下那位女孩兒的親生父親。

  女兒出事,身邊派去的鬼差一個沒在身邊護著,派去的索命官在外慘死,擺明了就是有人給他了套,他根本無法容忍此事,誰說鬼王沒有感情?現在的蔣歆如同火藥桶,一點就炸。

  休養這么多年的身心,蔣歆以為無論什么事情都不會讓他失態,可有人對他女兒出手,毫無疑問觸碰到了他的底線,現在的蔣歆,除了妻女誰都不信!

  “讓你手下,以后多照顧照顧那個叫方言的小家伙,明白嗎?”

  雖是詢問,但蔣歆口中不可拒絕的語氣讓秘書一陣膽寒,跟了老板這么多年,他知道現在老板心中怒意已經到達一個極限。

  “明白,大人。”

  “嗯?”

  “抱歉,習慣了。明白,老板!”

  ......

  現在的方言走在一條幽靜昏暗的小道上。

  路邊漆黑一片,既沒有建筑也沒有樹木,甚至連顏色也沒有,仿佛是空的,猶如深淵。

  唯一能看見的,就是腳下踩著的血紅色花朵,形如龍爪,花萼單生,頂生傘形花序,顏色暗紅,嬌艷又迷人。

  方言知道這是什么,這是只在書里面見過的東西,曼珠沙華。

  傳說中冥界唯一的花,也叫引魂花,曼珠沙華是開在黃泉之路的花朵,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從黑水死里逃生的方言明顯冷靜了很多,之前的猜想果然沒錯,這是黃泉路,剛才淹沒他的,是黃泉水。

  身后,一陣寒風吹過,讓方言忍不住抖了抖,明明從黑水出來之后就感覺不到寒冷,這是怎么回事?

  正在納悶兒,虛無縹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跟我走......”

  “求您了,跟我走......”

  深吸一口氣,方言強忍心中恐懼,他牢牢記住了剛才神秘人的話,不要回頭。

  沒有理會,方言的步子加快了許多。

  “官人,奴家等您好久了......”

  “看奴家一眼,官人,求您回頭看一眼......”

  “奴家等了您這么久,官人為何如此絕情......”

  “奴家定然會好好伺候官人的,官人無論喜歡玩什么,奴家都能滿足......”

  耳邊的聲音帶著一絲媚意,一直在撩動方言的心神,言語也越來越露骨,讓方言都有些忍不住面紅耳赤了起來。

  一想起剛才泡在黑水里的冰冷和絕望,方言向前走的步子越來越快,如果自己回頭,剩下的魂一定會被吞噬的一干二凈,他可不知道那神秘人會不會幫他第二次。

  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焦急,甚至還帶著一絲抽泣。

  終于,一扇門出現在了方言眼前,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沖了上去,雙手即將碰到那扇門的時候,耳邊的抽泣的哭喊變成了凄厲的嚎叫。

  “你要是敢碰這扇門,定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我會讓你做鬼的機會沒有!讓你神魂俱滅!萬劫不復!”

  尖叫的聲音刺穿了方言的耳膜,仿佛一根針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腦中,可他死咬著牙低吼了一句:“給我滾!”

  說罷,雙手一用力推開這扇禁忌之門。

第3章?姓顏的未婚妻?
家有妖貓名滿月全文閱讀作者:暴躁的洛舊加入書架

  抬頭望了望天,方言發現,這個世界有花有草還有建筑,這是回到人間了嗎?

  他忍不住露出一絲喜色。

  可......為什么周圍的人全部都是一身古裝?在拍電視劇嗎?

  環顧四周,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可這一步讓他臉色驟變。

  自己的腳沒有踩在地上,而是穿了過去。

  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情況?

  似乎是不信邪,方言去觸碰四周能看到的東西,可惜,他什么都摸不到。

  頭頂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方言沒有感受到一絲溫暖,因為陽光穿透了他的身體,照射在身后的墻上,現在的他,誰都碰不到,也沒有人看得見他,仿佛被遺棄在了這個世界,別說是人,一陣風都能穿透現在他。

  方言漫無目的到處行走,他發現這個世界和他以前的世界不同,這里是一個古代世界,可惜他歷史成績不好,沒法通過裝束在判斷所在的年代?

  他不明白,也不在意,只要能讓他重生,無論生活在什么世界都可以接受。

  現在的方言腦子很亂,有很多疑問,比如說為什么自己能從陰間回來?

  為什么會有人救他?

  救他的那人是誰?

  身后那道不斷勸他回頭的女聲又是誰?

  自己怎樣才能活過來?

  等等!

  方言猛然想起了神秘人的一句話,順著光亮就能回去!

  之前他只是推開了門,所以只活了一半,現在要找到光亮!心里已經猜到了什么,莫非那人說的是瀕死之人?

  他焦急的在人群里尋找光亮,可每個人只是從他的身體上穿了過去。

  光亮......

  從白天找到夜晚,方言完全沒有找到神秘人口中的光亮,他的看了看雙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暗淡了些,心中不由得更加焦急,忍不住大吼道:“光亮到底在哪兒!在哪兒啊!”

  砰。

  方言被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他被人踹了一腳,沒有感到憤怒,而是欣喜,激動。

  激動與總算有人能看見他,總算有人能碰到他,巴不得身后那人多踹自己幾腳。

  扭過頭,并沒有人站在他身后,他不由得有一絲失望,可他突然發現,有一道淡淡的光亮出現在他視野中,在他眼里越來越大,心中越來越熾熱。

  方言激動的不顧一切撲了過去,反正現在的他是一道魂,沒有什么能擋住他,只是幾個呼吸間,就站在了那道光亮面前。

  沒有在意那道光亮是什么情況,也沒有理會站在不遠處穿著官服的官老爺,方言跪在地上,雙手輕輕觸碰著眼前這具年輕的身體。

  指尖慢慢消失在他的體內,和剛才穿過的所有人不同,他能感受到面前這具身體里的溫度,慢慢把整只手伸了進去,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覺出現在方言心中,不在猶豫,身體幾乎完全透明的他直接鉆了進去,迎接自己的新生。

  ......

  “梁師爺,你認為此事兇手是誰?”

  迷迷糊糊的方言聽見耳邊有竊竊私語,他的身體機能在慢慢恢復,并且感受到了后腦勺傳來的陣陣劇痛。

  “這,兇手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按照動機的話,那人可就多嘍,畢竟誰不想娶顏家大小姐,若是真一個個查,怕是查到明年都查不完。”

  “唉,這小子也是倔,何必為了一紙婚約丟了性命,顏家老爺子怎么就偏偏看中了你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害得你丟了性命。”

  官老爺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畢竟當官二十幾年,不說愛民如子,但看見無辜之人被害死,自己又揪不出兇手,難免會有些難過。

  “梁師爺,下令去,還是要查!目標放在那些個大戶子弟身上,普通百姓怕是還沒這個膽兒。”

  梁師爺的八字胡抖了抖,他從知府大人上位開始就一直跟隨,知道大人是個什么樣的脾氣,若不是因為得罪人太多,知府大人恐怕還能步步高升。

  知府大人此舉恐怕會得罪不少當地鄉紳富豪,為了這么一個沒有背景的書生,屬實不太劃算,猶豫片刻,還是說道:“知府大人,這張小樹以前雖得顏老爺子重視,和現在畢竟家族落寞了,可不太劃算啊......”

  “哼!在本官眼皮底下害人,就容他不得!張小樹只是一人,可以后在出此事怎么辦?莫非涉及到這些個鄉紳就不查了?”

  梁師爺低下頭,唯唯諾諾說了聲遵命,道:“那,大人,我先帶著張小樹去驗尸了,看看頭皮割開后,能不能查出是誰家弟子所為。”

  “嗯,去吧。”

  迷迷糊糊的方言,聽見了婚約這個兩個字,困難的動了動手指。

  咦,我可以動手指了!

  這具身體現在是我的了嗎?

  我成功從陰間逃出來了?還轉世成人了?

  來不及興奮,又聽見了梁師爺的話,嚇得一身冷汗,用盡全身力氣說了四個字。

  “我還沒死......”

  “鬼啊!”

  本來蹲下的梁師爺,雙手已經快觸摸到方言的腦袋,可突然眼前的尸體嘴巴動了動,還說了一句話,把梁師爺嚇的是一腳踹在了方言身上,連滾帶爬往后面退了七八米。

  “啊!”方言一陣吃痛,嘴里口齒不清的念叨,“救我,救我......”

  然后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這具身體實在傷的太重太重。

  知府大人平靜的看著一旁屁滾尿流的梁師爺,沒有開口,眼神仿佛在告訴他:這就是你剛才和我說的沒救了?

  梁師爺老臉一紅,對著外面吼了一句:郎中!然后親自走到方言身前,替他搭脈。

  過了一會兒。

  “大人,剛才搭脈,真的一點脈搏都沒有,莫不是宮里御醫說的,假死?”

  梁師爺皺著眉摸了摸胡子,繼續說道:“大人,張小樹沒死,要我說,就別去尋不痛快了,干脆讓我走一趟,暗示一下他們,讓他們給這娃娃補償些銀子,在把婚約解了,這樣皆大歡喜,如何?”

  知府大人臉上也有些猶豫,若是張小樹身死,自己無論如何還是要出個頭的,可沒死的話,就算自己去惹一身臊,頂多就是抓兩替罪羊打幾板子關幾天,倒不如讓張小樹把婚事退了,再給他補償一筆銀子來的實在,不然占著伯陽城這朵金花,不知道要給這小子帶來多少殺身之禍。

  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同意此事。

  梁師爺眉頭一挑,心中大喜,總算不用參合這趟渾水了,然后大聲叫到:“來人!來人!把張小樹抬回他那家酒鋪,讓郎中也跟過去!”

  ————

  睜開雙眼,印入眼前的是陌生的房梁,還有刺激到舌尖發苦的中藥味。

  方言動了動手,勉強碰了一下昏沉的腦袋,雖然很疼,但是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我活過來了!

  笑容持續了沒多久,就聽見旁邊有一聲干咳。

  “張小樹,醒了啊?”

  梁師爺坐在椅子上,杯里還倒著從張小樹家里翻出來的美酒,一邊咪著小酒一邊看著他,生怕這小子運氣不好又去閻王殿轉一圈。

  方言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這個八字胡老頭,有些迷茫的問道:“您哪位?”

  畢竟現在的他沒有張小樹的記憶,不敢亂回話,所幸裝成什么都不記得的樣子。

  “咳咳咳咳!”

  一口酒嗆到了梁師爺氣管里面,酒水差點從鼻子里噴了出來。這小子當初考秀才的時候還是到老夫這兒報道的,這就不認識老夫了?

  隨手把酒杯丟到桌上,梁師爺大步向前,打算抽這個混小子幾耳光,可看見方言迷茫的眼神,他就知道這小子不是裝的。

  “老夫梁鎮謝,你們平日里都叫我梁師爺。”

  “你,真不記得我了?”

  “嗯。”方言很誠實了點了點頭,本來就不認識他。

  “手給我,老夫替你搭個脈。”習慣性的摸了摸八字胡,梁師爺說道。

  方言很自覺把手伸出去,枯如樹枝的兩指搭在脈搏,梁師爺閉著雙眼,過了會兒,才狐疑的自言自語道:“虛是虛了些,脈搏還算正常啊。”

  “莫非是打傷后腦,患了失魂癥不成?”

  睜開眼,梁師爺好奇的看著方言,問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不記得了。”

  梁師爺嘴角一抽。

  “唉,這可就難辦嘍!”

  方言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失憶癥患者,擺出一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的表情,呆呆的看著梁師爺。

  “你叫張小樹,是我伯陽城土身土長的人,爹娘走的早,也就這就給你留了這家酒鋪,還記得你爹娘不?”

  “不記得。”

  “還記不記得你的未婚妻?”

  方言腦海中一下就想起來昏迷之前聽見梁師爺和官老爺的對話,那個未婚妻,沒記錯的話是姓顏吧?

  “記......得,顏姑娘。”

  梁師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被打的連爹媽都記不住,結果偏偏還記得顏家那個小丫頭,真是死性不改。

  “張小樹啊張小樹!你他娘可真是......行了行了,你也別惦記顏家丫頭了,要不是你命大,早就被人一悶棍敲死了。你說你一個沒背景的酸書生和那些個大戶人家怎么搶。”

  梁師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繼續說道:“過兩日,你傷好些,我當見證人,幫你和顏家小姐退婚,這樣你也得個清靜,至于打傷你的,老夫去幫你要些銀錢補償你一下,讓你這家破酒鋪也稍微好過點,如何?”

  方言低著頭,沒有吭聲,他在飛速消化梁師爺這些話中給他帶來的信息。

第4章?門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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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他了解到,自己這具身體叫做張小樹,這是最重要的訊息,其次這具身體父母早亡,想必無人能發覺自己的異常。

  這具身體有一個未婚妻,而且這個未婚妻聽梁師爺的語氣,應該是城里某家不得了的大小姐,自己頭上的傷恐怕就是被那些所謂的求追者打出來的,除掉了自己,婚約自然就解了。

  梁師爺嘴里說的這家酒鋪,應該是父母留給自己的遺產,之前他的靈魂剛進軀體的時候,就聽見了官老爺和這個梁師爺的談話,這兩人應該不是壞人,梁師爺雖說現實了點,但這的確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方言的沉默,在梁師爺眼里看來自然是舍不得顏家小姐,還在幻想著能娶人家過門,氣的梁師爺八字胡上下一陣亂抖。

  “你他娘的這樣遲早要被那些個世家弟子打死!也不怕給你老張家絕后了!”

  看見方言好心當成驢肝肺,梁師爺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上去抽他兩耳光,可還是忍住了雙手,這小子算他半個學生,而且張小樹就是個差點被打死的人,別到時候自己抽他兩耳光真死了那就麻煩了。

  “我......考慮一下,麻煩您老人家了。”過了許久,方言仿佛下了決心一般對著梁師爺說道。

  聽到這句,梁師爺鐵青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這小子也會說客套話了?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哼哼唧唧說道。

  “考慮好了來衙門找我。”

  說完,嘎吱一下推開房門,一搖二晃的走下了樓,出門的時候,還順手抱了放在柜臺上的一壇美酒。

  梁師爺一離開酒肆,方言強忍疼痛跑下床,光著腳就沖上去關住酒鋪大門,又跑回樓上。

  樓下的店面很簡單,大門靠左的柜臺,五張八仙桌,上面還蓋著些灰塵,看起來有些時日沒有打掃了。

  二樓是他的房間,房里很樸素,右邊一個書架,上面擺放了約幾十本書籍還有幾本賬冊,看起來是酒鋪的賬本。

  左邊是一個兩米寬半米的茶案,桌上面擺了壇火酒和幾個茶杯,看起來是剛才梁師爺從樓下拿到房里來解渴用的。

  聞著空空的酒壇,方言不禁搖了搖頭,這度數估計也就比米酒高上一點兒吧?

  但現在的方言可沒心思喝酒,后腦勺疼的沒法言喻,他心里有些擔憂,該不會被人敲成腦震蕩了吧?轉念一想,要不是你把這哥們兒敲死,估計死的就是我了。

  放心吧,既然占了你的身體,那你的仇我也一定會幫你報,希望你地下有知,安心走一遭黃泉路吧,望你下世就算當不成頭等人,也能當個二等人官封侯門。

  方言心中帶著一絲慶幸默默想到。

  既來之,則安之。

  重活一次不易,就算沒能回到以前的世界,心里也沒有太多遺憾,以前本就過的不太如意,也厭倦了以前的都市生活,看著酒鋪,就算條件再差,也不會比上一世更差了吧?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方言之前就上下樓跑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喘息,要知道他以前送外賣上下樓跑七八層都不喘一口大氣。

  他發現這雙手怎么這么纖細白嫩,莫非這具身子以前的主人從來不干活?感覺這具身體確實病懨懨的,有氣無力這四個字來形容絲毫不過分。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以前的他雖然營養不良,但好說歹說也勉強算個籃球隊主力,從初中就開始打工,更是讓他身體抵抗力極強,很少出現發燒頭熱生病的現象,怎么到了這一世成了個病懨懨的書生。

  掀開了自己的衣服,看著自己身上這些個排骨,看樣子只能靠后天鍛煉了。

  方言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這具身子骨多大了?

  他剛才給自己檢查身體的時候就感覺這出來應該還沒有完全發育好,有不少成長的空間,想到這里,他終于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方言在房間到處亂翻,又跑去樓下四處亂竄,最后才到浴室發現了一面銅鏡,被丟棄在角落,好像很久都沒有人想起過它一樣。

  心中忐忑的他,一點一點把臉湊了過去,心里還在默默祈禱:千萬別是個丑八怪,千萬別是個丑八怪。至少別比以前的我丑就好!

  無論怎么說,人還是很會在意相貌這種東西的。

  帶著一絲緊張,方言終于看清了銅鏡中的臉。

  嗯......方言摸了摸下巴,長的倒是不錯,但就是看起來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也太瘦了些。

  拍了拍沒什么肉的臉頰,方言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找到兩塊打火石點了盞油燈,就起來把整個酒肆全部轉了一圈,熟悉了這家酒肆之后,馬上去廚房東翻西找,才摸出來幾個雪白的大饅頭。

  冷硬的饅頭味道并不好,甚至還有點發餿,可饑餓的方言沒有在意太多,只是混著幾口清水三兩口就吃了下去。

  側躺在床上,方言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倒不是因為吃撐了,而是今天要消化的東西太多,他也需要給自己制定一個計劃,良久,才輕輕閉上雙眼,疲憊的睡去。

  ......

  噠!

  夢中的方言似乎聽見有很微弱的聲音,可他沒有太過在意。

  噠!

  猛的睜開眼,他本來以為是窗外貓狗老鼠之類的在走動,可這道聲音離他似乎近了些!怎么回事?

  噠噠噠!

  連續三聲,方言感覺聲音距離自己已經很近很近,并且是走在木板上發出的聲音,難道說,這道聲音的主人在這家酒鋪?

  來不及多想,方言幾乎想馬上從床上站起來,可他驚訝的發現,除了眼珠,他一下都不能動。

  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雙手雙腳完全不聽自己使喚,方言用盡全身力量掙扎,可只能聽見腳步一點一點靠近他的房門,終于,腳步停了。

  方言頭上露出豆大的汗珠,驚恐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房門,他能感受到,外面有人盯著自己。

  心跳越來越快,方言依舊在不停的掙扎,試圖能從床上爬起來,哪怕能動一根手指都好,他不知道門外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能感覺到一雙冰冷死寂的雙眼在觀察自己。

  他會進來嗎?他要殺我嗎?

  恐懼,不安充斥了方言的內心,他試圖說出什么話來,可嘴張了張,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什么都說不出來。

  嘎吱——

  老舊的門板發出一絲響動。

  方言的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門口出現一道小隙,從縫中傳來了一絲冰涼詭異的氣息,方言猛的吸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居然聞到了腥臭和腐肉味。

  這到底來的是個什么東西?

  方言心中不停的吶喊,可他身體仿佛一具尸體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動一下啊!怎么回事!怎么現在和泡在黃泉水一個樣子!在不動我就死了!

  門縫越來越大,許久沒打油的合葉發出難聽的摩擦,聽起來又難受又滲人,那種聲音就好像有人用指甲劃過黑板發出的聲音。

  咚!

  門板被完全推開,撞到墻壁上一陣搖晃。

  門外,空無一物。

  方言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門口,不知為何,眼睛的位置沒有對著門,可他依舊能看到周圍發生了什么。

  視線中沒看到人,但方言能感覺出來,那個人就直勾勾的看著他。

  噠!

  本來停下的腳步,又突然響起,朝著方言的床鋪越來越近。

  動一下啊!動一下啊!方言歇斯底里的吶喊,他感覺到那個看不見的人,或者是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能很清晰的問道他身上發出的腥臭味。

  噠!

  腳步突然停住,方言能感覺到它和自己只隔了不到半米,幾乎一只手就能碰到自己!

  詭異的氣氛圍繞著整個房間,方言也屏住呼吸,只希望它不會傷害自己。

  它只在方言面前站了幾分鐘,可方言感覺自己像渡過了幾年那樣難受,人在面對未知的時候才會被發掘出內心深處的恐懼。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方言感覺到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和后背黏在一起,冰涼的刺激著他。

  突然,臉上吹過一陣寒風,他感覺到那個怪人的臉已經快貼到他臉上,臉上吹過風難道是他的呼吸?

  方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睜著眼,但眼前的怪物似乎沒有發現自己醒著,過了會兒,感覺到寒風的消失,難道說它已經走了?

  本來在方言臉上吹著風的怪物突然停下,那種發毛的感覺也漸漸消散,突然一聲輕響,又是地板發出的聲音。

  噠噠......

  聲音越來越遠,似乎在從自己眼前朝著門外走去,方言盯著門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心中放松了許多。

  剛才是什么東西進來了?他要干什么?為什么我看不到他?

  正在方言松了口氣的時候,一只冰涼的小手啪一下!死死的貼在了方言的后心!

  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和冰涼,讓他的大腦瞬間失去了意識,條件反射的大吼著從床上翻了起來!

  “啊!!!!!!”

第5章?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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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慘叫,方言睜開雙眼,從夢中驚醒!

  他坐在床榻上,干瘦的雙臂死死抱著自己,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寒冷,呼吸急促無比,一顆心臟在胸腔劇烈的跳動,讓他都感受到一絲疼痛。

  看了眼窗外,已經天亮,還能隱隱聽見遠處商販吆喝的聲音。

  兩股顫顫的方言幾乎是癱軟著爬到茶案前,顫抖著給自己倒了杯水,涼水入肚,他的顫抖稍微停下了些,抓著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憶昨天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夢嗎?是怎么回事?昨天那個人為什么要找我?難道說這是從陰間回來留下的后遺癥?這是方言下意識就能想到的,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懷疑自己陰間走了一遭,太過于緊張才會夢見這些東西。

  這是閻王殿的索命鬼?還是什么其他的東西?那股腥臭味,方言能認出來是什么味道,以前學校有一只死貓在樹林里死了十幾天都沒人發現,然后散發出來的這股味道和昨天那人如出一轍。

  血腥和腐肉,這兩個詞在恰當不過。

  深吸一口氣,昨天他碰到的那個場景,曾經也聽班上同學說過,叫做鬼壓床。

  上一世在課堂上睡覺也經歷過,據說是睡覺姿勢不對就容易出現這種狀況,可那時只是感覺到有老師在身邊行走,從來沒有這么恐懼過。

  若是說昨晚碰到了不干凈的東西,陽氣不足,體虛之人比較容易遇上,這和張小樹這具身體倒也符合,可昨夜他并沒有收到實際性傷害,只是夢中被驚醒。

  窗外的陽光穿透到方言身上,暖洋洋的,這是在陰間從來感受不到的,他決定不去多想這些,下樓洗把臉,換個衣服出門,多熟悉熟悉現在的世界。

  嘩啦——

  在后院小井中打了盆水,方言用有些粗糙的毛巾稍微擦了擦臉,擦的很用力,搓的臉一陣生疼。

  感受了一下室外溫度,這個季節,有些像是剛入秋的季節,晚上有些冷,但白天溫度很高,烈陽依舊火辣辣懸在頭頂。

  方言找到幾身洗的有些發白的長袍,放在一邊,打算脫去衣物好好清洗一下自己,這個天氣洗冷水澡應該不會感冒吧?

  他不禁開始懷疑起這副柔弱的身子骨,轉念一想,這么大的太陽,估計能把冷水給曬成熱水,然后一把脫去了身上滿是汗漬的衣服,隨手丟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可衣服一丟出去,他驚訝的發現,為什么衣服上會有淡紅色?

  難道是昨天后腦勺傷口出血了沾上去的?

  帶著一絲狐疑,方言抖開了衣服。

  在他眼前的,是一灘血紅,準確的說,是一個手掌印。

  見到這個掌印的瞬間,方言如同被一記重錘狠狠掄在頭上,在耳中響起了轟鳴聲。

  面色蒼白的方言伸出手,碰了一下完全擴散開的掌印,然后放在鼻尖嗅了一嗅,臉色變的難看無比。

  這是昨天他夢里問道的味道。

  昨天的夢,是真的!

  火辣辣的太陽依舊直射在方言身上,對于其他人而言,這么大的太陽讓他們四處尋陰涼的地方遮陽,可對他而言,卻感覺到刺骨的寒冷,無論是身,還是心。

  方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昨天的事情雖然很恐怖,但自己沒有死!沒有死就是最好的解釋!

  那個夢里的東西,傷不到自己?還是說他不想傷害自己?

  依舊坐在院子里沖水,方言的臉色逐漸恢復平靜,他讓自己不要再去刻意想這些東西,到晚上在一探究竟便是。

  現在的他需要出去了解這個世界,去采購一些他需要的東西,這具身體已經很脆弱了,他決定從改善飲食開始,昨天到處亂翻的時候發現枕頭底下有個小荷包,里面還放了些散碎銀子,雖然他歷史不是很好,但這些東西應該足夠他買不少生活用品和吃的東西。

  不過他有些好奇,張小樹為什么寧愿餓著都要存這些銀子?

  ......

  走在街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方言心中想起了老一輩人最愛說的話: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事實的確如此。

  不光是天上,地下恐怕也差不多。

  上一世死前還在過年,自己心中覺得在陰間過去了一日功夫,可現在這個世界應該才剛過八月正好是夏末入秋的時候吧,感受到周圍熙熙攘攘,這感覺和昨天在還是一縷幽魂的時候天差地別。

  隨意找了個路邊賣豬肉的小販,看著他上下揮舞的殺豬刀就給差沒給豬肉剔了朵花出來,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老板,來兩斤豬肉,一份豬骨!”

  楊屠戶正在專心給豬肉剔骨,心里還不禁暗罵,怎么現在的人都越來越精明了,以前兩斤肉里面能混三四兩骨頭進去,可現在看見有骨頭的地方買都不買,非要剔干凈了才肯上秤,這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嘍!

  正在剔著呢,就聽見耳邊有個熟悉的聲音,一抬頭,這不是張小樹嗎?

  “小樹,咱們街坊領居昨天才見你被抬去了衙門,大家伙看你一臉血都以為你被人打死了,知府老爺替你出頭了沒?”

  “嗯......算是吧。”

  原來還是熟人!方言只能含糊著應付道。

  “那就好那就好。”楊屠戶不禁有些唏噓,畢竟做了這么久鄰居,以前和張小樹爹娘關系都還不錯,可惜這孩子性子太倔了,大家心里都知道是那幾家公子哥打的,可沒人敢去舉報啊!

  今天看見張小樹,心里也松了口氣,這小子還真是命大,都打成那樣了,還保住了性命。

  “對了,你不存錢娶媳婦兒了?怎么舍得來我這肉鋪上來買東西?”

  方言聽見這話一愣,原來這小子還真念念不忘顏家大小姐,真打算存錢娶人家過門?難怪被人活活打死。

  想了會兒,方言自嘲的笑了笑:“被人打了,身子虛,打算補補身子。”

  “也對,你這身子骨啊,是要好好補補。”

  咚!

  剁下來一大塊肉,楊屠戶熟練的扯過來一張油紙,把肉放在中間,在把剛才剔下來的骨頭一起放了進去,嘴里念叨著:“骨頭就當送你了,反正也賣不出去,你給個一錢銀子就好。”

  這年頭肉雖算不上稀罕,但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二兩銀子大約就普通工人一個月收入,這一錢銀子也足夠買不少大米和饅頭,所以楊屠戶看見張小樹舍得花這錢,才覺得驚訝。

  方言皺著眉,通過楊屠戶剛才的話在計算這個世界的物價,肉價看樣子還是挺貴,難道說豬肉飛漲是每個世界都發生的事兒?

  還有就是聽見豬骨頭都沒人要,心想,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骨髓這種東西的嗎?他看見楊屠戶給他丟進去的,是幾根大腿骨,放在前世這玩意兒比豬肉還要貴不知道多少。

  但方言還是覺得有些開心,開心于這個世界的街坊領居不像前世那樣,別說住一條街的,就算是隔著一面墻的,都老死不相往來,這樣的環境對于他而言,很好,也很舒服。

  嘴角翹了翹,方言說道:“多謝老板了,祝生意興隆!”

  “哈哈,怎么還變的會說話了,不過你現在比以前那副呆呆的模樣招人喜歡。”

  擺了擺手,示意方言不用太在意。

  “對了,要補身子,最好再去買條魚什么的,估計你整只雞還是有點困難,但一條魚花不了太多,晚上回家好好補補。”

  從出門到現在,也就一個小時左右,方言手里提了不少東西,中途還回家提了個籃子過來裝這些東西,今天出門要采購的東西很多,因為他發現張小樹這家伙廚房里面幾乎啥都沒有,連鹽都要他來買。

  “這小子估計,和我上次送外賣的那個大學生一樣,要么買兩饅頭,要么去外面吃飯,哎,當代青年啊!”

  走在人群中間,方言不由得感嘆道,這張小樹或許就是最早的宅男?轉了這么久,他早就偷偷打探了關于這座城市的很多消息,也知道了剛才那屠戶姓楊。

  方言對于買菜倒是沒什么抵觸,以前他就是自己下廚,出去吃一頓少說二十多,在家做成本也就幾十塊,但能吃一整天,這差距不就出來了么。

  提著手里的一大堆東西,方言幾乎是咬著牙才把籃子提回了酒鋪,心中不知暗罵了張小樹多少遍。

  瘦成這個鬼樣子,誰家姑娘愛搭理你!

  酒鋪大門緊閉,門前的落葉表明他出去的這段時間沒人來過這里,生銹的老鎖掛在門上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是當一個裝飾,讓別人一眼看去:哦,原來這里有鎖啊!產生這樣的想法。

  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大門,一陣灰吹的方言滿臉都是,忍不住咳了一下,好在自己在籃子上遮了塊布。

  來到后院,那件帶血手印的衣服已經被烈陽曬干,摸起來手感雖差了些,但很溫暖。

  來到廚房,洗干凈了砧板,在從角落里找到了塊磨刀石,就一邊往刀上抹著水一邊磨起了菜刀。

  咔——

  過了會兒,方言用大拇指碰了碰刀刃,這才心滿意足的露出了笑容。

  這把菜刀可不是光切菜用的,他今晚入睡全指望這把菜刀了。

  涼水一沖,方言提著菜刀就朝著廚房走去。

第6章?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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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菜刀放在枕頭底下,他吃完飯之后還特意洗了洗,他可不希望聞著大蔥大蒜的味道睡覺。

  先前待在廚房一個下午,他先是把豬骨洗干凈,丟到鍋里大火燉了兩個多小時,還加了玉米、蔥花、拍碎的生姜和少量鹽,這才心滿意足的跑去一邊抄起斧頭劈柴,因為他發現張小樹這個小兔崽子連柴都只是丟在院子,劈都沒劈過。

  反正一個下午的劇烈運動,把方言折騰的全身酸痛,這下他算是知道那些書生平日里生活是有多安逸了。

  燉了兩個小時肉湯在他的廚藝上還是很合胃口的,再加上張小樹平日里都不怎么吃肉,方言硬是把這一大碗吃的一點不剩,湯都給喝的干干凈凈,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看了看天色,總算是入夜了。

  理所當然的把菜刀拿回樓上,他在想如何才在睡夢中起來,至少那人如果在來,自己怎么說也要反抗一下,那種壓迫的感覺是在太絕望了。

  除了這把菜刀放在枕頭下,方言還特意把房間門好好鎖住,而且從樓下搬了一張八仙桌頂住,桌上擺了個裝筷子的箸籠,窗戶也是封的嚴嚴實實,用木板完全釘死。

  雖然可能沒什么作用,但方言目前能想到的,就這么多,就算能拖延那人一刻都好。

  深吸一口氣,方言吹滅蠟燭,依舊側躺在床上,后腦勺的傷雖然比昨天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疼,所以只能側著身子睡覺。

  閉上眼,方言開始回憶今日一整天下來發生的東西,先前從其他小販口里打聽到那屠戶姓楊,那么以后自己也要多關照他才是。

  熟悉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城市,這里叫伯陽,在這個國家偏南方的位置,城市規模按照前世來判斷,應該是二線城市,自家未婚妻名叫顏雨柔,聽他們說,顏姑娘好像和張小樹青梅竹馬,而且現在家里失勢也經常來訪,和他討論些詩集之類的東西。

  張小樹也是個秀才,肚子里有些墨水,對于這種喜愛文詞的青梅竹馬自然好感度拉滿,難怪這小子對她這么念念不忘。

  可自己已經被砸傷兩天了,怎么不見這一紙婚約的未婚妻呢?方言現在也很好奇,這個未婚妻到底是個什么模樣,才讓張小樹被打的死去活來都不肯退婚。

  梁師爺說去找那些個有嫌疑的大戶弟子去要些補償給我,大概要多久才能到?張小樹的荷包可撐不了太久了。

  今日是八月初五,按照上一世來算,現在還算夏天,晚上怎么這么冷?哦,不對!以前是公歷,這個社會應該還沒有改過日歷,那就是半個秋季了。

  我現在住的地方是南街......

  不知不覺,勞累了一天的方言沉沉的睡了過去。

  ......

  咚!

  半夢半醒的方言,猛的睜開了眼,他聽見了樓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去樓下搬八仙桌的時候,他就提前箸籠放在門后,空心竹子碰撞到地板上能發出清脆悠長的聲音。

  如果不是樓下大門的鎖是壞的,他恐怕要把大門也要封個嚴嚴實實。

  噠。

  又是腳踩在木板上的聲音,和昨天如出一轍!

  方言和昨天一樣,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可全身又如同失去控制,動彈不得。

  怎么辦?怎么辦?

  方言瘋狂的問自己,今天的他沒有昨日那么恐懼,但心中依舊有些慌張。

  噠!

  聲音越來越近,方言知道這是踩著樓梯在向上走,心里不禁有些驚慌,但一想到放在門口的八仙桌,和桌子里面藏著的一堆箸籠,他心中的恐懼忍不住消散了一些。

  沒有指望這些東西能擋住他,但這些東西摔在地上,身體睡得在沉,想必也會被這個聲音驚醒,要知道他挑的全都是竹子做的箸籠。

  噠!

  腳步,到了門口停下。

  房間安靜的連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到,方言屏氣看著房門,今天白天就想過,為什么自己沒有面對房門卻能在夢中看見他,思來想去也不知道結果,但現在他就是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有人在外面盯著自己。

  砰。

  門外發出一陣輕響。

  似乎是有些意外沒推開門,又或者是感覺出了門后有東西頂住。

  他似乎沒有強行推開門的意思,而是在房間外面來回踱步。

  噠噠噠......

  密集的腳步聲讓方言一陣膽寒,他只希望這個人能馬上離開。

  砰!

  推門的力度稍微重了一點點,可依舊沒有推開。方言感覺到,它似乎搖了搖頭,然后有離開的意思。

  果不其然,兩聲木板上的輕響,那人稍微退后了些,然后順著樓梯一路退了回去。

  聽著聲音越走越遠,方言緊繃的身體稍微松了松,閉上眼,送了口氣。

  為什么它不推開房門?難道是知道推開了會把我的身體驚醒?

  方言有些狐疑,可剛睜眼,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啊!”

  方言猛的一下直起身子,從床上摔了下來,他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腦袋,剛才他看到了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并不是沒有長出來,而是這個人的五官被人生生挖去!留下了五個血紅的窟窿死死的盯著自己!

  想起來昨天自己被這種怪物在臉上吹風,他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嘔了起來。

  他不是什么強大的人,也沒有像別人一樣開了外掛,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剛才看到的東西已經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

  陰間雖然恐怖,可至少不惡心,至少在他經歷過的這段路不惡心!

  干嘔了一陣子,方言連滾帶爬的下樓跑到后院,用粗糙的毛巾瘋狂擦拭著自己的臉,試圖冷靜下來。

  急促的喘著粗氣,方言有些無力的做在地上,雖然沒有被那人傷害,但這樣下去,精神肯定吃不消,過度的驚嚇甚至會引起神經衰弱,這樣連生活都成了問題。

  把手里的毛巾一摔,方言嘴里終于忍不住怒罵:“老子做好事被車撞就算了!還給老子弄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來嚇老子!你們是TM有病嗎!啊?”

  “我就想安心過個日子,怎么就這么難......”

  從地上爬起來,他自己都沒發現,后背已經濕透。

  ......

  八月初十。

  嘩啦!

  一捧冷水打在方言蒼白的小臉上,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伙食還不錯的原因,凹進去的臉頰比以前稍微圓潤了些,前些天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可臉上卻見不到一絲紅潤。

  盯著銅鏡中自己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很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自從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停的被那無面人騷擾,一連五天,他每日睡眠甚至不足五個小時,對于這具十七歲的身體而言,實在太過吃力。

  現在方言光是雙腳走在地上,都有些輕飄飄的,經常白天陷入假寐狀態,然后在夢中驚醒。

  如果在這樣下去,恐怕不用等人來索命了,自己直接就能又去地府一日游,說不定還是永久門票。

  這幾天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沒做,至少現在自己家里和整個伯陽城和張小樹的朋友圈他是摸了個一清二楚了,同樣也嘗試過躲避那無面人,可皆無成效。

  怎么辦呢?面無表情盯著鍋里的面,大腦飛速運轉。

  從第一天開始,他就看過,自己擺放的東西其實是都被那人碰過的,包括昨天的大門,一樣把地上的箸籠給撞出去了一米遠。

  方言有一點可以確信,如果自己能從夢中醒來,是可以避免開那無面人的,因為聽到樓下箸籠的響聲,身體在那刻有知覺,但很快就消失,應該是距離隔的太遠,沒有吵醒自己。

  按照時間來算,第一天七個小時,第二天六個小時左右。

  后面三天,時間縮短到了五小時左右,這是個很明顯的變化,如果繼續縮短,自己的身體狀況恐怕會更加糟糕。

  倒不是沒有經歷過高考每天只睡五小時的那段時光,睡是睡的少,可睡眠質量很高,和現在不成正比。

  光是睡眠不足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人不斷受到驚嚇,意志力再堅定的人,每晚這么驚嚇過度也扛不住,這也就是為什么方言神色如此萎靡的原因。

  可醒來似乎是不受控制的,而且他感覺如果不是夢中那人襲擊或者驚嚇自己,是不會自然醒的,若是這樣那該如何是好?

  方言撈出了鍋里的面,隨便加了點調料,撒了些蔥花,然后加了條雞腿,端到桌上,靜靜思考這個問題。

  雞腿不是憑空變出來的。

  利用打鳴這個想法,在第三天方言就已經想到了,也多虧南街都是張小樹的街坊領居,沒要價太高,只當他被打了,要補補身子,就便宜賣給了方言。

  可結果......

  被驚醒的他,看見后院滿地雞血,和公雞被擰下腦袋,只剩身子還在不斷抽搐的景象,又是忍不住胃里一陣翻涌。

  于是他只能忍痛,當晚熬了雞湯。

  味道不錯,肉也夠勁道,比那些個吃飼料長大的好吃不少,這是方言對這位勇士最后的評價。

  坐在大堂,看著面前滴答滴答的漏刻,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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