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桓,昨天晚上我去找你你咋睡的那么死。”
洗漱間里周恒正在刷牙,陸億的身影擠了進來站在了他旁邊。
不知道為什么,周恒又突然想起了昨天夢里的場景,那個夢好像太過于真實了,就好像真的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一般。
“咕嚕咕嚕...”周恒張開嘴亂說著,嘴里的牙膏沫飛了出去差點濺在陸億身上。
陸億當下不開心了,舉起手來對著周恒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還假裝生氣的斥道:“給我說人話,你個畜生!”
打完以后又將頭靠近周恒小聲說道:“昨天刀子晚自習偷偷跳出去買了點酒,昨天打算去叫你過來喝,誰知道你睡得這么死,我估計地震了你都感覺不出來,肯定還睡的賊香。”
周恒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詫異的看向陸億,陸億一看周恒這架勢以為他生氣了,急忙對著周恒便是一陣勾肩搭背口中求饒道:“哥,我錯了,真的錯了。”
周恒將嘴漱凈,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捧水狠狠的揚在臉上。
我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
也難怪周恒詫異,他知道自己有著重度的失眠癥,往往要躺在床上很久才能睡著,而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輕度睡眠。
晚上睡覺的時候如果誰翻了個身他都能感應到,而且每次早上張云龍起床穿衣服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了,很多時候不用張云龍叫他他便自己坐起身來。
可是今天宿舍里所有人都穿好衣服了他都沒有任何感應,到最后還是被老黑和張云龍兩人聯手叫醒。
而且最奇怪的是周恒可以肯定自己并沒有那種一覺到天亮的舒爽,相反還是像之前在隔壁宿舍斗了一宿地主的那種困倦。
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
緊張刺激的洗漱時間過后,眾人陸陸續續的趕往班級準備上早自習。
今天是周六,語文老師早早的便來到了教室,正坐在講臺上看著資料,上課鈴聲響過后,語文老師站了起來清了清嗓了大聲說道:“打開課本三十二頁《琵琶行》,今天早上背下來然后找我來背誦,開始吧。”
簡短的兩句話布置下任務后,語文老師開始拿著課本在教室里轉圈。
“報告!”
“報告!”
聽到聲音,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抬了起來看向門外的兩道身影,發出一陣哄笑。
果不其然又是這兩位大仙兒,葉翎和鄭志陽,兩人已經成為了整個班集體羨慕的對象,這兩位神仙很少有不遲到的情況,即便是每天他們宿舍的其余人都會催促兩人,也不知道倆人怎么想的,到最后肯定是最后兩個進班,運氣好的時候剛剛進班后鈴聲才響,但大部分時候都是遲到的。
“進來。”語文老師看了一下兩人,說道。
兩人松了口氣,臉龐微微泛紅好像也覺得不好意思一樣躡手躡腳的就要走向自己的座位。
“你們兩個出來!”
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后門,對著兩人招了招手。
哦豁,完蛋,又被班主任抓到了。
兩人嘆了口氣,從后門走了出去,班主任掃視了一下班級其余人員的情況,確認人數齊全了之后邁著“娘娘步”走了出去。
周恒坐在座位上打了個哈欠無聊的看著書,班主任來了那就別想睡覺了,除非想站著上兩天課。
柴蜜側過頭來問道:“昨天晚上又沒有睡覺嗎,黑眼圈這么明顯。”
這是...飄柔的味道?
周恒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很自然的從柴蜜的課桌中找出一面小鏡子,偷偷照了起來。
眉毛呈一字型,因為毛發旺盛的原因兩片眉毛中間鼻梁上方也有著幾根眉毛,蝦米眼,臉龐雖然不胖卻也算不上瘦,嘴唇厚厚的微微一笑右邊的臉龐上便會浮現出一個酒窩,這所有的特征聯系起來便是周恒的面部,沒錯,如此不合乎常理卻又真實存在。
周恒瞥了瞥嘴,的確這么一看黑眼圈的確很重,一點都不像睡了一夜的表現,無奈之余周恒趁機將自己凌亂的頭發整理了整理。
“別被老師沒收了,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柴蜜假裝背課文,對著周恒說道,實在是她怕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已經有兩面鏡子被周恒整沒了。
行吧,周恒將鏡子折起來放回了原位,就在這個空檔他發現自己的同桌好像換了個發型,之前一直都是單馬尾的,很普通那種。
今天可能是因為剛剛洗過的原因,兩條馬尾分別沖向兩方,被兩個皮筋隨意的捆著。
從側面這么一看上去柴蜜倒是像是換了一種氣質一般,多了一些俏皮可愛。
因為無事可做,周恒身子向右方柴蜜的方向移了一點,決定撩一撩自己這個同桌:“嗨,今天還挺漂亮哈!”
“呦,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還會夸人了。”柴蜜倒是滿臉驚訝,一臉壞笑看向周恒:“你今天挺丑的,比昨天還丑。”
周恒果斷放棄和柴蜜聊天,翻看著自己的語文課本,然后又看了看柴蜜的課本。
好吧,周恒根本找不到自己任何記筆記的地方,倒是柴蜜的課本上秘密麻麻的用各種顏色的彩筆寫滿了注釋,一些重要的知識點還圈了起來,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索然無味的看了會兒書,周恒又偏過頭去對著柴蜜小聲問道:“你平常做夢嗎?”
“啊?”正在勤奮背書的柴蜜被打斷,疑惑出聲。
“經常做夢啊,你問這個干嗎?”柴蜜眨了眨眼想了想說道。
“昨天做夢了嗎,夢到了些什么?”周恒再次發問。
柴蜜撓了撓頭如實說了出來:“好像是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孔雀而且還能變成人。”
周恒努力的將柴蜜的口中所述牢牢記下:“我昨天好像做了一宿的夢,夢境里面的世界特別真實就好像是我在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一樣。”
這次倒是柴蜜皺了皺眉:“我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忽然,柴蜜莞爾一笑:“一個夢而已,沒什么稀奇的,倒是你說你做了一宿的夢,我還真是不信,你什么時候晚上好好睡過覺。”
周恒對著柴蜜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自己的課本。
如果柴蜜說的是真的,那么她為什么沒有像自己這樣黑眼圈這么重,難道是之前欠下的覺太多了,然后爆發了?
周恒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一個小時的早自習結束后便是早飯時間,周恒早早的便找上了陸億一起向食堂走去。
然后相同的操場,相同的距離,單杠處一腳下穿著藍色鞋子的女孩子已經在那里等待,陸億急忙撇下周恒小跑著向著關玲走去,然后兩人像是電視劇橋段一般一個錯身接過紙條而后若無其事的各自走開。
兩人的這種做法的確是沒有任何問題,因為是封閉式的學校,很多老師也會在這個時間段出來吃飯,要是被老師看到那就等著挨處分吧。
這個學校就是不講道理,除了學習以外其余的任何無關的事情都是嚴令禁止的,比如早戀和吸煙。
當然這兩件事,基本上每個學校都是明令禁止的。
陸億放慢了步伐等待著趕上來的周恒。
而周恒這次才是好好審視了下這位很可能是未來“兄弟媳婦兒”的人。
藍色的的運動鞋依舊那么顯眼,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藍色。黑黃色的頭發束在背后,垂到半腰處隨著她獨特的行走姿勢搖擺著,今天她好像抹了口紅,紅色的嘴唇極為鮮艷,細細的鼻梁上方左右各有一條淡褐色的眉毛,兩只眼睛水靈靈的放置在這張小臉上倒是格外契合。
不得不說陷入愛河的人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樣,剛才還一副睜不開眼迷迷糊糊的陸億,接了個紙條后那個笑啊都快將嘴角咧開到脖子上了。
兩人匆匆吃過早飯,去商店逛了一圈后直奔廁所而去,熟練的轉了一圈確認沒有老師的情況下,周恒掏出一支煙點了起來,深深的吸著,而陸億已經來到了門口處放風,等到周恒吸完兩人再輪換。
很麻煩,但是卻很有必要,畢竟做“違法”的事情還是需要謹慎一點的,這也是眾多煙民拉幫結伙的原因之一。
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周恒也是一同往日的睡了一天,直到晚三才開始奮筆疾書完成了今日的作業。
而且今天還陪著陸億去送了兩次紙條,當然他充當放風的角色。
周恒脫光了衣服,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盤坐在床鋪上吸溜吸溜的吃著泡面,然后就聽到宿舍各個方位都是傳來一陣呼喊:“給我留一口~”
將剩下的半碗泡面遞給上鋪的老黑,周恒窩在墻角聽著他們聊天,思緒卻是飄到了別的地方。
至于泡面如何分配那就不關他的事了,按照規則這桶泡面會在宿舍里轉個圈然后從周恒對面的二狗那扔向垃圾桶。
他不餓,只是要陪著陸億去熱水房傳紙條于是干脆買了桶泡面回來當夜宵吃,順便嘛,反正也是要去一趟的。
這次的陸億倒是顛覆了周恒的認知。
陸億將兩個暖壺都遞給周恒后便走向了關玲,看樣子兩人還聊的挺嗨。
苦逼的周恒一個人要打兩壺開水,吃著狗糧還要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如果有老師出現他要第一時間去救場的。
當然這種地方老師很少這個時間來,所以也就造成周圍大部分一男一女找個角落膩在一起,靦腆的只是說說話,那些性格開放的摟著脖子就親上了,看的周恒一陣羨慕。
“好像那個劉一萌和一一八二班的隋子良搞上了,你們聽說了沒?”
“真的假的?”
“我去!”
“隋子良咋想的,這樣的女人他也敢要?”
寢室內眾人的談話全部收入周恒的耳朵,劉一萌?
就是傳說那個初中就已經打過兩次孩子的那個?而且好像兩次孩子的爸爸還不是同一個人。
我的乖乖,也不知道這個叫隋子良的男生是真的不知道劉一萌的光榮事跡還是心里變態的喜歡這種性情的女人,周恒無法理解。
就在這時候陸億推開門走了進來,隨意的坐在周恒的旁邊伸手摸著周恒的大腿笑嘻嘻的說道:“桓桓,今天去那邊斗地主啊,別又睡死過去。”
周恒伸手打掉陸億的咸豬手,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昨天只是一個意外。”
又聊了幾句后陸億退出了房間,臨走時還特意叮囑了周恒一句不要睡著。
燈光無聲的熄滅,房間瞬間昏暗了下來,隨之消失的是寢室的竊竊私語聲,休息時間到了,宿管也隨時可能會上來查宿。
周恒半靠在墻上,兩眼無神的看向窗外的風景,下身披著一層薄薄的夏涼被,雖然很熱但是周恒沒有被子在床上躺著就會感覺很不舒服。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就在哨兵張云龍確認宿管已經下樓之后,宿舍里面才開始恢復熱鬧的場面。
周恒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來到了隔壁的314宿舍,一進去里面已經烏煙瘴氣的飄滿了霧氣,那里面的尼古丁含量估計可以毒死一百只小白鼠。
“我靠,你們造了多少煙這是。”周恒來到陸億的床鋪上吐槽道。
“桓桓昨天怎么沒過來?”宿舍長張靈山第一個問道。
作為宿舍長張靈山還是很有威望的,雖然這個職位并沒有什么權利,但是依靠山哥的個人魅力早已經牢牢的鞏固住了自己老大哥的地位。
“昨天睡懵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周恒解釋道又問了一句:“啥時候開始?”
“一會兒一會兒,看看宿管還上來不,喏!你的,昨天沒過來給你留了一罐。”張靈山從枕頭底下掏出一罐雪花扔了過來,被周恒穩穩地接住。
“嘿,還給我留著呢?”周恒翻轉著罐身看了看上面的生產日期,2018年7月生產的。
雖然酒類這種東西很少有過期的,但是上一次不知道誰帶來的啤酒明明也沒有過期但是味道確實特別怪,以至于沒有人喝被扔掉了。
同樣酒也是不允許帶進學校的,但是越是禁止就越是有人敢興風作浪不是嗎?
張靈山的一個發小也在這所高中,就是陸億提到的那個叫刀子的,混混一個,每天都向眾人要錢然后逃課偷偷跑出去買煙買酒,這罐啤酒不用問肯定也是他跳墻出去帶回來的。
“陸億,怎么樣你那個小媳婦搞定了沒?”張靈山倚在床頭興致勃勃的問道,只不過這語氣說出來像是等著看笑話。
“馬上就搞定,實不相瞞她已經深深的迷戀上了我。”陸億自戀的說道,那輕描淡寫的樣子仿佛在訴說的是一個事實一般。
“吁~”
很明顯沒有人相信,但是大家也是看破不說破的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周恒笑而不語。
終于再次過了十幾分鐘,老大哥張靈山從褲兜里掏出一副撲克牌,將照明燈打開:“來玩來玩!”
老大哥帶頭,眾人紛紛離開自己的床鋪向著張靈山走去。
斗地主,只要三個人就夠了。
周恒沒有搶到位置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陸億的床鋪和張靈山的離得遠一些。
“楊哥你先下去,周恒昨天沒打,讓他先玩幾局。”張靈山對著右邊的楊英雄說道。
聞言,楊英雄識趣的站起身來給周恒讓了位置,周恒順勢坐下。
對于張靈山的安排楊英雄并沒有任何的不開心,之前周恒天天晚上都會過來玩,其實大家都已經混的很熟了倒也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鬧得不愉快。
打了幾圈后,周恒突然覺得困意猶如潮水一般襲來,而且一波比一波洶涌,他深呼吸口氣強行打起精神將這把打完后,道了句“不舒服”便離開了314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頭倒在床上睡了過去,連被子都沒有來得及蓋上。
奇妙的感覺從每個細胞中傳遞出來,周恒疑惑的看向前方。
一男一女正被捆在梁柱上,正是姜琦和她的護衛魯強鷹兩人,而之前捆綁著周恒的梁柱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我是在哪?”周恒嘴唇動了動想要對著姜琦詢問一番,瞬間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無奈之下前后左右打量著自己所處的環境。
密閉狹小的空間只有四個長方形的缺口,而且他感覺自己有了上帝視角一般可以無死角的觀察這里。
好像我在燃燒?
這一念頭響起,周恒瞬間汗毛乍起。
是了是了,上方這個圓頂不就是鼎爐的底部嗎,可是姜琦不是說那位火靈還足以堅持一段時間的嗎,是她在騙人還是已經過去了很久?
周恒有著太多的問題想要求解,但是似乎并沒有機會給到他,因為他現在連聲音都發不出。
倒是一直被綁在梁柱上的姜琦時不時拋出一道同情的眼神過來,看的周恒心里很不是滋味。
時間悄悄流逝,除了鼎爐中傳出的“咕嚕咕嚕”聲,周恒聽不到其余的任何聲音,心境也由先前的焦急慢慢平靜了下來,既然無法反抗,那就乖乖認命,畢竟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周恒也不確定。
良久,就在周恒無聊到觀看鼎爐底部花紋的時候,一聲巨響傳來,下一刻姜琦兩人背后的墻壁轟然倒塌,煙塵彌漫中三道身影走了過來。
只見三人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姜琦身邊,正中間一名男子揮手間,空中便是泛起陣陣藍光,翻轉之間形成一個像是文字一般的光影,在觸碰到姜琦兩人的一瞬間消失,而隨之消失的還有兩人身上的鐵鏈。
Whta???
手臂粗的石鏈你一揮手就給整沒了?
周恒的世界觀瞬間崩塌!
下一刻中年男子一手抓著一個人就要離開,不過被姜琦攔下,并且伸手指了指鼎爐下方的那團粉紅色的火焰。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右手對著周恒遠遠的一握,周恒便是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牽引力,只見眼前的人逐漸在眼中變大,不等周恒仔細觀察一下這位神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漆漆的空間中失去了任何感知。
無盡的黑暗,周恒不知道在這里要呆多久,至少現在是安全的,想到這里,周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現實中:
“呼...”周恒深深吐口長氣坐起身來,身上已經被汗水覆蓋,饒是如此周恒還是拿起腳邊的被子披在了腿上,點上一支煙陷入了沉思。
夢可以被連接上,周恒倒是也聽說過,但是好像他經歷的這兩次夢境和別人所說的并不一樣,這兩個夢是如此的真實。
將煙頭掐滅,周恒站起身來走向張云龍的床鋪,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手表,4:49分。
還有四十分鐘才到起床的時間,周恒卻是不敢再睡了,他怕會再次接上上次的夢境,雖然到底來說只是一場夢,但是他直覺認為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我該不會是被詛咒了吧,周恒內心荒唐的想到。
這個時候314那邊應該也已經睡下了,周恒孤獨的起身拿起了洗漱用品走向了洗漱間,沖了個涼水澡,這時候倒是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只有周恒一人,倒也方便。
等到周恒洗漱回來,張云龍才起身叫醒寢室其余的六人。
“今天起這么早啊。”看到洗漱完回來的周恒,張云龍表示一臉驚訝。
“嗯哼。”沒有解釋什么,周恒幫忙叫醒其余的幾人后坐在床鋪上又點上了一支。
依舊是同樣波瀾不驚的一天,上課睡覺下課去偷偷吸煙,同樣的陪著陸億傳了幾次紙條,終于又是熬到了晚上。
按理來說晚上是人們最放松最自由的時刻,但是周恒卻是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的夜色出神。
他很怕今天會再接上昨天的夢,雖然說夢里的事情并不會影響到真實的世界但是心理上的壓力卻是不能磨免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常此以往下去他在擔心會不會將現實與夢境混為一起,別到時候搞得像個神經病一樣被人嘲笑。
值得一提的是周恒發現上課睡覺的時候倒是沒有做夢,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夢境里面。
今天周恒并沒有去314繼續斗地主,也是決定了今天要休息,試驗一下是不是真的會如同自己的猜想一般。
陸億聽到好基友的推脫也是察覺到了周恒這兩天的心神不寧,關心慰問了一下他的狀況,被周恒一句沒事推脫了回來。
伴隨著寢室眾人嘈雜的交談聲,周恒閉上雙眼沉沉的睡去,呼吸變得冗長而平穩。
“爺爺,周恒他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所幸他被迫施展化炎的時間并沒有太長,并未傷及根本,靜養一段時間便好了,倒是你以后可不能隨便亂跑了。”
周恒耳邊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這個聲音是...姜琦?那個老者的聲音是他的爺爺嗎?
周恒掙扎著睜開雙眼,刺眼的光線迅速刺入進來,周恒又閉上了眼睛呆了好一會才再次睜開,入眼之處一片模糊,倒是勉強能看清兩道身影此時正矗立在他的不遠處,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情況,兩人同時走了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姜琦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恒坐起身來,搖了搖頭,這一搖頭不要緊,姜琦就看到周恒搖了搖頭然后一脫力又倒了下去。
姜琦眼疾手快的將其托住,緩緩放在床上:“都這樣了,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沒事放心吧這里很安全,沒有人敢從這里抓咋們的。”
直到這時候周恒的眼睛才仿佛聚焦成功,眼前的景象才清清楚楚的呈現在眼前。
人畜無公害的姜琦正一臉關心的緊盯著周恒,在她的身后是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火紅色的長發垂在背后,眉毛胡子都是同樣的顏色,雙眼半瞇著露出大部分被皺紋覆蓋的單眼皮,高聳的鼻梁厚厚的嘴唇。
長年聽周母的面相之論,周恒只覺得老者的面相要是被周母看到肯定會夸贊一番:有福之人!
“你是哪一氏的族人?”姜昌公半塌著身子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集中在拐杖上,和藹的對著周恒問道。
“呃...我也不知道,說實話直到現在來講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她口中所說的火靈族人。”周恒躺在床上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說完后緊緊盯著老人,看看對這個回答他會有怎么樣的反應。
“倒也正常,散落在外的族人大部分都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當然也是無從得知,至于你在懷疑你是不是真正的火靈族人,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是。”姜昌公坐在床榻上向里面擠了擠,背著身子對著周恒不急不緩的說道。
周恒皺了皺眉出聲問道:“您為何如此確定?”
老人人嘴巴剛剛張開,姜琦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我不是和你說過火靈族人之間會有一些感應的嗎,不然我在那囚牢之中怎么辨別出你的身份的。”
“呃...”周恒語噎,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姜琦說的前半句在之前好像并沒有聽她講過。
莫名的感應嗎?
“你先前在哪里,那里可還有火靈一族的人?”老人轉過頭來,目光中帶著審視直勾勾的盯著周恒的眼睛。
周恒微微起身,右手撓了撓頭,猶豫了一瞬干笑一聲:“我也不知道。”
聞言,老人頭顱微微低下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周恒滿臉尷尬的不敢出聲打擾到這位老人。
姜琦無語,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輕咳一聲,對著周恒說道:“你的傷勢還需靜養,我們就先不打擾了,有事可以呼喚我們。”
說完,姜昌公便是起身,拄著拐杖一點點向著門口走去,在他的左手邊是攙扶著他的姜琦。
“請等下!”
就在兩人即將邁出門口的時候,周恒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出聲將兩人留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可以信任,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哪里,安不安全,但起碼現在來講,這兩人似乎沒有加害他的意思。
“哦,你還有什么問題嗎?”老人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火靈族人是一種特殊的種族嗎,天賦異稟的人?”周恒問道。
“呵呵呵。”老人笑出了聲:“你這么理解也沒什么不對,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不是人。”
“咦...”周恒倒吸一口涼氣,為什么聽到老人的解釋會給人一種很驚悚的感覺。
“火靈稟天地靈氣而生,從萬千年前的一株母火分裂繁衍,衍生至今其實也與常人無異。”老人說著說著似是有感而發,語氣悲壯了起來:“只可惜到我這一帶,只能帶領著族人依靠他人的庇護茍顏殘喘。”
“那個,咋們真的不是人?”終于周恒還是想確認一下這個很明顯超出他認知的問題。
看到依舊在懷疑的周恒,姜昌公雙手一震,下一瞬那蒼老的身軀周遭忽然有著一圈紅褐色的氣焰圍繞,猶如一道實質的墻壁,而后愈發濃厚。
氣焰上面有著絢麗的花紋流轉,似是達到了上限,下一刻氣焰突然散去,先前的姜昌公搖身一變化身成為一個紅褐色的火焰人,那先前佝僂的身軀此時已經站的筆直,其余體型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全身皆是由火焰構成。
下一刻火焰人右掌托起,一叢火焰自其手中冉冉升起,緊接著其右手的火焰手掌向著前方蔓延開來,直到周恒身前半米處才停下。
嚯,先前還不明顯,直到被火焰近身,周恒才瞬間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蒸騰的空氣急速流動著仿佛都在宣告頂不住了一般。
奇怪的是,周恒可以感覺到這叢熾熱的火焰和他之間產生了一絲聯系,傳遞著親和與善意。
這種聯系是?
忽然周恒感覺自己的身子一熱,仿佛自己的身體中正有著什么東西流動,就在周恒遲疑的時候,他的身體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現數十道裂痕,下一刻轟然破碎,一叢壯麗的粉紅色火焰自其體內迸發而出,與其身前的紅褐色火焰交相呼應。
姜昌公點了點頭,收回了手掌:“這就是你的化炎形態,不一定只能是保持人形,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變換身形,有時間你自己練習便好。”
沒有回話,周恒抬起自己的手掌,在這種形態下他的手掌已經不拘泥于血肉之軀,可以隨意按照自己想法變換,這不就是七十二變的神通嗎?
周恒暗道一聲好玩。
看著自娛自樂的周恒,姜昌公換回了原形重新拄起拐杖離開了房間,姜琦也緊跟著離去,房間內只留下周恒一人。
所幸床榻是石質的倒也并不怕燒,只見周恒左瞧瞧右看看一會變成一個火球一會變成一個火焰巨人玩的不亦樂乎,自動無視了離去的兩人,也忘記了去問如何變回本體。
良久,周恒似乎是累了,一叢火焰病懨懨的趴在床榻上,火勢也不勝之前。
雖然不知道對方借著同為一族的理由收留他是不是真的,反正現在已經勉強掌握變身之法,周恒天真的想著如果想要離開這里應該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吧!
“叮鈴鈴...”
周恒揉了揉雙眼,看向那懸掛在房頂上閃閃發光的燈泡,思緒被扯了回來。
房間中其余的幾位室友已經大部分洗漱完回來了,正在收拾床鋪,還有兩個沒有回來估計是起得晚了找位置還要排隊。
老黑坐在周恒的床上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歪過頭來問道:“怎么今天又睡得這么死,我倆叫你你都沒反應。”
周恒靠在墻上愜意的點起一支煙假裝高深的砸了咂嘴:“可能是缺覺了吧,不知道為什么最近一直這樣。”
聞言,老黑聳了聳肩沒有接話,搶過周恒手中的煙嘬了兩口又還給了他。
“你抽吧,我去洗漱。”周恒沒有接過來,推給了老黑穿著拖鞋拿著東西走了出去。
最怕的事情發生了,連續三天的夢境連在了一起,最恐懼的還是未知的,今天會不會再次接上次的夢境,這樣一直會連續下去?
周恒不敢想下去了,畢竟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
洗漱完眾人一同前往班級,在鈴聲前三分鐘進入了教室,這時候教室大部分女生已經坐在了座位上拿起書翻看著,今天是英語早自習。
好像在哪里都一樣,大部分女生一定要比大部分男生更勤奮但是其實成績好像也并沒有差的太遠。
英語老師布置下朗讀作業便坐在講桌上自己也在備課,周恒悄摸摸的用胳膊肘頂了下同桌柴蜜:“你今天做夢了嗎?”
柴蜜疑惑的露出雙下巴,看向正在假裝看書的周恒:“你最近咋了,為啥總是問我做不做夢?”
“呃...就是關心你啊。”周恒假裝找了個理由準備搪塞過去。
柴蜜:“鬼才信你,不過說來也怪我好像前三天的夢境好像是在一個地方。”
!!!
周恒思索了下下,打算下課去找其他的女同學問一下,至于男生,他還真不確定這些晚上只睡一兩個小時的畜生還有時間做夢。
說來也怪這幾天他白天睡了晚上睡,那股困勁兒卻是一直消除不下去,也是很煩人。
“你昨天晚上做夢了嗎?”周恒一手拿著油條一手扶著豆漿偏過頭來對著陸億問道。
陸億一臉懵:“昨天晚上我和老山他們幾個打了一個通宵,哪有時間睡覺。”
好吧,雖然已經預料到這種答案,但是陸億的語言表達讓周恒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又有幾個同班同學端著早飯走了過來,在兩人旁邊的空位坐下。
周恒挪了挪屁股,向另一個方向偏過頭去:“青子你昨天做夢了沒?”
青子是周恒所在的班級男生中學習最好的,當然也只是相對于其他男生來講,問他的話肯定比問別人要靠譜的多,因為他即便是晚上會和其他人一起玩也不會玩的很晚,畢竟要保證充足的精力來學習。
說起這個,青子像是來了興趣,抬起頭點了點:“連續做了三天夢,我之前一直都不做夢的,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
聽到答案周恒瞬間有了一個很荒唐但是又可能真實發生的情況。
“不是你也連續三天做夢了吧?”青子反問,臉上也是充滿了不可思議。
周恒將嘴里的油條咽了下去,聳了聳肩:“如你所說,三天都在做夢,而且還是連起來的。”
“臥槽,你們在說甚么,說的這么玄乎。”陸億順勢插了進來,那副表情仿佛在說你們是在逗我。
青子剛剛要開口解釋什么,周恒直接說道:“愛信不信。”
陸億語噎。
兩人關系很鐵,陸億自然是知道周恒沒有惡意,于是假裝生氣的哼了一聲:“哼!今天晚上我也早點睡覺,看看你們說的夢到底有多光怪陸離。”
聞言,周恒極為同意的點了點頭,如果陸億可以每天像他一樣按時休息的話,那么他們兩人一直在一起其實可以討論更多事情。
依舊是同樣的一天,一天的課基本都被周恒睡過去的,當然在課間他也問了其余班上的一些同學,除去那些不睡覺的同學,其他人的答案大同小異。
所以說只要是這幾天晚上休息就會做接連起來的夢?
那么夢的盡頭是什么?
答案無從知曉。
今天是2018年6月22號,按照學校慣例來講,就在這個月末或者下個月初這幾天應該會放假,為期四天,那么問題又來了,縱使周恒在家沒有別的事情做,那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睡四天過去吧。
周恒很擔心自己在家里睡覺的話,鬧鐘能不能叫醒他。
“叮鈴鈴...”熄燈鈴聲響起,寢室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和周恒一樣,大部分人也已經察覺到了這幾天夢境的反常,今天一整天也是紛紛聊了起來,更是有著諸多版本,比如:
學校之前是一塊墓地,每年都會有著離奇的事件發生,這次也是鬼魂作怪;
什么幾年前一個風水先生的女兒因為分手跳樓自盡了,風水先生不知從哪學得一身咒術本領,報復這所學校;
更離譜的是人有說這是外星人發出的信號,他們正在從我們的夢境中了解我們的歷史人文以及各種情況,等到做好充足準備再一舉侵占。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
本來沒有多大的事情,因為這些言論的產生弄得學校現在是人心惶惶。
“你們說學校里面的傳聞是真的嗎?”周恒上鋪的老黑探下頭來問道。
“這不是純屬扯淡嗎,他們哪知道什么,就是瞎侃,別信那些東西。”
“老黑你真信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也覺得有可能,一所五千人的學校現在隨便揪出一個人來問,得到的回答肯定是連續三天都做著連續的夢境,這肯定不正常啊。”
聞言,老黑剛剛沉下去的心又提了上來,也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聽著其余幾人聊著。
“噓...”
“鷹眼”張云龍以極快的速度打斷了眾人的交談,因為宿管已經從樓道另一側走了過來。
對于這些事,周恒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便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睡了過去。
“你醒了!”
周恒睜開雙眼,一道靚麗的身影映入眼簾,此時后者正明眸帶笑意注視著周恒。
周恒點點頭,眼睛向下瞥了瞥,果然自己的身體還是火焰之軀。
察覺到周恒的動作,姜琦掩嘴一笑:“昨天看你玩的開心就沒打擾你,也忘記了教你怎么變回來。喏,現在聽我的,將心慢慢放平靜,控制火焰從體外緩緩抽回來,一點一點的涌向心臟。”
周恒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只見其身軀上的火焰像是被牽引一般,本是向上翻涌的火焰突然流動出一種弧度,纏繞翻轉著向下鉆去,涌入心臟部位,而隨著火焰的減少,周恒的人類身軀也漸漸被展現出來,不過卻是虛幻的半透明一般,直到最后一叢火焰收回,周恒的身軀才凝實。
周恒攥了攥拳頭,還是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好。
神奇的是,他娘的這衣服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這兒的衣服要是是能拿出去賣還不得賺翻了?
而且周恒明明記得化身火焰人的時候,衣袍并沒有在他身軀外面的,這一變回人形后衣服就自動出現了。
智能的嗎?
“很好,以后記得施展天賦后盡快變回人身,不然很容易惹麻煩的,這是你今天的食物,我走了,有事記得找我。”姜琦指了指床榻上的一枚白色的果子,起身走了出去。
周恒起身下床繞著屋子走了幾圈,經過這些時間他感覺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至少不像昨天那樣連起床都沒有力氣。
這是...食物?
周恒將果子拿起把弄著看了起來,足足巴掌大小,通體呈晶瑩剔透的白色,外面的果皮像是桃子一般,有著一些白色的絨毛,但是形狀卻是一個橢圓形的球體。
打量了許久,周恒輕輕下嘴將果皮咬開,這一咬不要緊,誰知道這里面竟然沒有果肉,全部都是汁水,自周恒咬開的那道縫隙里像是瘋了一般一股腦的沖向周恒的嘴里,最可怕的是周恒只是輕輕的咬了一口,還并沒有來得及吸吮。
我的天!
一枚果子入肚,周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一股熱意自身體內向著四肢百骸瘋狂的迸發,其中還有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正在極力的推動著這股力量前進。
周恒翻滾躺在床榻上,死死的扒住床榻的一角奮力抵抗著這股勁。
在這場爭斗中,周恒的思維像是被無限放慢,他來不及思考怎么去解決,無法開口的她也無法喊來姜琦,就只能死死的頂著,那脖間暴起的青筋似乎隨時會宣告破裂一般。
忽然,周恒感覺身體內一面鏡子碎掉了,這是...
在周恒的感知中身體內又出現一股熱意,不同的是這股熱意沒有任何敵意,它迅速的穿過皮肉來到了體外。
一叢叢粉色火焰自周恒身上燃燒,下一刻周恒順勢施展化炎,變成了一個火焰人。
而隨著施展化炎,周恒身體內的熱氣像是找到了出口,紛紛涌向火焰中,而后被火焰吸收。
良久,周恒操縱著火焰收回了身體內,至此那枚果子產生的熱力也消退了下去,似乎是變成了養分被火焰吸收殆盡。
凝了凝心神,周恒伸了個懶腰離開床榻向著門外走去。
在這里這么長時間是時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說是門,其實也只是一片巨大的葉子而已。
推開葉門,眼前的場景深深震撼到了周恒,入眼之處滿是蔥郁的古樹,那茂盛的樹冠粗略看下去得有百八十平的樣子,而且每顆古樹都不僅僅只有一個樹冠,它是每隔一段距離都有著一叢,越往上越小反之越在下面的越茂盛。
這似乎并不符合常理。
我的天,周恒向下望了一眼才確定自己生活了三天的屋子原來是從這顆古樹中間掏出來的,而這里距地面還有著遙遠的距離。
此時地面上正有幾個小黑點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
周恒雙腿打顫,說實話他很恐高,此時正一臉懷疑人生的埋怨著將屋子設計在這么高地方的人。
“聽得到嗎,嘿,誰能聽到我說話?”周恒緊緊的抓著樹干對著地面大聲喊道。
可惜也許是距離太遠了,并沒有人回應他。
周恒嘆了口氣,轉身決定回到自己那個封閉的屋內,只是剛剛走了幾步他又轉過身來,猶豫了一下,又像是經過一番自我鼓勵,毅然決然的說道:“反正這是夢境里面,死了也不要緊的。”
周恒再次來到了樹洞邊緣,緩緩抬起手抓住了晃晃悠悠的藤蔓,稍微用了些力氣拉了拉,確定它不會突然斷裂后才將整個身體放在上面。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也不知道這些藤蔓是天然生成的,還是經過人為擺放的,基本上每顆古樹上都有著許多藤蔓,或長或短錯雜的交織在一起。
“別斷,別斷,別斷...”周恒吸溜吸溜鼻涕,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那個小屋子其實還挺好的。
“算了,死就死吧!”
劇烈的內心掙扎過后,周恒假裝自己忘記了恐懼,一不做二不休,倆手捯飭著就一點一點開始向下爬去。
深呼吸一口氣,雙腳蹬在樹干上,換了一條藤蔓。周恒兩只手交替著再次向下爬去,找到樹干就休息會兒,藤蔓到頭了便換一根,就這樣周恒耗時三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了地面上。
雙腳久違的踩在堅實的土地上,周恒抹了一把汗看向周圍那些已經將目光集中到他身上的人。
那些目光怎么說,個個都是充滿了好奇,仿佛想將周恒看個精光一般。
周恒下意識的后退兩步,目光游離之下看到了自己唯一的熟人,姜琦。
姜琦也是爽然一笑向著周恒走過來:“你怎么下來了,我以為你還得休養幾天呢。”
“自己一個人有點無聊,就想出來走走。沒想到我一直居住的屋子竟然在這么高的地方,還要辛辛苦苦爬下來。”周恒靦腆一笑,有些拘謹。
聞言,在場的眾人哈哈一笑,看向周恒的目光比之前好像多了一點善意。
“以后你習慣了就好了,你的屋子是所有人里面最低的呢,我們的還要更靠上。”姜琦走到周恒身前說道,雙眼上下打量著周恒,似乎是在懷疑他的傷勢是否痊愈。
就在這時,姜昌公不知從哪里走了出來,瞥了周恒一眼咳嗽一下,開口說道:“休息時間到了,現在繼續!”
可以看出姜昌公在這里很有威望,就在他說完話后,周圍數十人急速的三三兩兩面對面盤坐在一起,閉上了眼睛,姜琦也是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將周恒晾在了一旁。
哦豁,尷尬!
周恒發現現在好像除了姜昌公以外只有他沒有事情做,只能干巴巴的看著這些人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還要時不時的看看姜昌公在干嘛。
姜昌公環視一圈確認已經族人已經全部進入狀態后,慢悠悠的走到了周恒身邊。
“你的傷勢好了?”姜昌公看了看周恒面無表情的問道。
“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謝謝你們送來的果子,我能感覺到對我恢復幫助很大。”周恒拱了拱手對著姜昌公說道,既然已知道了老頭在這里的地位很高,那態度自然是要放尊敬點。
“無礙,靈果并不難尋,能夠幫助你自然是極好的。”姜昌公點了點頭再次說道:“你可以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等過兩天你的傷勢徹底痊愈后,我會安排你的修行。”
周恒沒有答應,目光投放在地上的這些族人身上:“他們這是在修煉嗎?”
姜昌公也轉過身來,背對著周恒說道:“是,確切來說的話,是在感悟,感悟這天地之間的奧秘,從中接受賜予。”
聞言,周恒眼角一跳,這個感覺怎么這么熟悉!
是了是了,這不就是大型的傳銷現場嘛!
我的天,沒想到在夢里也能夢到這個!
周恒憋笑沒有回話,姜昌公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盯著盤坐在地面上的眾人。
良久,周恒開口了:“之前那些將我和姜琦抓走的人是誰?”
“他們?像他們這樣的人大有人在,到處尋找散落在外的火靈族人抓來煉藥。”姜昌公說道。
周恒撓了撓頭,一臉不解:“煉藥?什么藥?”
那些人借助火靈族人的天賦化炎用來煉藥這件事,周恒上次已經從姜琦那里知曉,并且自己也有過親身經歷,但是究竟煉的什么藥卻是還沒來得及知曉。
“長生不老藥!”姜昌公緩緩說道。
周恒一口唾沫差點沒咽下去,什么?長生不老藥?
周恒感覺自己拿屁股想都想不出一個這么俗的名字來!
姜昌公再次開口:“當然效用沒有那么夸張,雖然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自己的生命力延長壽命但更多的是戰斗的時候可以借助藥力快速的恢復靈氣。”
周恒點點頭,你這樣解釋我就能聽明白了,相當于游戲里面的紅藥唄,不過也真是的,這種東西為什么在這里搞的這么稀有?
而且煉制這個藥還需要到處去抓火靈族人來做爐火,也不知道這個傳統怎么來的。
是因為,種族歧視?
“在這里戰斗很常見嗎?”周恒歪了歪頭撇開了話題。
那個什么長生不老藥,哦,這么糟糕的名字,咋們快別聊它了。
姜昌公回過頭來看了周恒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關愛,仿佛在說你確定你問的這個問題對得起你的智商嗎?
“簡單來講,出手沒有理由,也沒有人去管,當然如果你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應付可能會發生的所有情況的話,自然是可以隨意出手,若是實力不夠還去惹事的話,只會白白交代自己的生命。”姜昌公苦口婆心解釋道,自然他也希望周恒能將這些話聽進去,而不是當做耳旁風。
姜昌公目光看向遠方,若有所思的勸誡道:“你要時刻記住,扮虎吃豬的大有人在!”
“明白,明白!”周恒點點頭以示感謝,只不過看姜昌公這神情,肯定是有故事啊。
不敢問,不敢問!
沉默了一會兒,周恒緩緩開口問道:“火靈族人現在只有這么多嗎?”
聞言,姜昌公沉默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差不多吧,還有一小部分族人被分配到祖靈王那邊配合煉藥,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然后再換一批族人過去。”
周恒皺起眉頭,這個祖靈王是誰他不知道,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和那些抓來火靈族來煉藥的人又有何區別,雖然說起來是好聽了點火靈族只是配合從旁協助,但是煉藥究竟還是要耗費火靈族的生命力來維持的呀!
察覺到周恒的情緒波動,姜昌公接著開口說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忿,可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塊土地是祖靈王分配下來的,也是他將我們保護了起來,不會受到其他勢力的侵蝕,當然作為交換,我們也必須分出人手煉藥,但也好在事后祖靈王會分發下來一些補充生命力的藥物,綜合下來我們倒也并沒有太大損失。”
周恒的臉瞬間黑了下來:“這不就是圈養嗎?溫水煮青蛙唄?”
看著激動到噴出唾沫星子的周恒,姜昌公認可的點了點頭,當然并不是認可周恒說的話,而是認可周恒已經嘗試開始將自己融入到了這個族群里面,開始替其他族人著想。
姜昌公伸手示意周恒不要激動,開口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溫水煮青蛙什么意思,但是確實如你所說我們的處境是在被圈養,但是這已經是現在我們最好的解決辦法,你根本不知道離開這里我們將會面對什么樣的情況,那將是無數人聞風而來對族人進行抓捕。我沒有能力去給族人一個好的生活修煉環境,唯有擁附依靠別人才能把最基本的安全保證。”
沉默...
周恒已經無力去反駁,不知道為什么,姜昌公說出來這些話之后,周恒的心情隨之變的無比沉重。
這種明明知道自己在為別人做嫁衣卻別無他法的無奈,可能放在誰身上心里也不不平衡吧。
就這樣,周恒坐在姜昌公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家修煉。
而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通過這次談話他其實心里已經默認了自己已經成為這里的一分子。
“唔...”周恒睜開朦朧的雙眼,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心神回到了現實。
略顯昏暗的寢室中其他人此時都已經醒了過來,愜意的躺在床上抽著煙,興致闌珊的瞎聊著。
起床號還沒響起,周恒也不急,點上一支煙吞吐著,聽著另外幾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說來也怪,今天的他并沒有醒來太晚,倒也不用急急忙忙的去洗漱。
“你們昨天都做夢了嗎?”周恒岔開話題問道。
聞言,寢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恒:...
瞧得這番場景周恒一下便明白了過來,你們這是都不提就等著我呢唄!
老黑的聲音從周恒上面傳來:“我又做夢了,而且是連著上次的,你們呢?”
“我也是!”
“一樣!”
眾人回答過后皆是沒有再次出聲,寢室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過了一會,上方老黑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你們說,昨天晚上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這次沒有人再反駁老黑,無論那是不是真的,他們能怎么辦?
以后都不睡覺了嗎?
“叮鈴鈴...”
起床號角響起,電燈也通了電,明亮的燈光迅速將黑暗逐出了室外,也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宿舍樓此刻瞬間充滿了生機,吵鬧聲在樓道內傳蕩著,幾人紛紛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向了洗漱間。
一邊刷牙周恒心神卻是回到了那個已經幾乎滅絕的叫做火靈族的種族,雖然還沒有徹底融入那里,但是自從聽到之前的過往,周恒心里的同情與不甘卻是有些榮辱與共的一刻都沒有消退過。
早自習開始了,果不其然葉翎和鄭志陽雙雙傳來“捷報”,兩位大仙兒又被班主任抓到,被叫出去談話。
早飯過后,班級眾人都已經來到了班級內準備上課,還有五分鐘才到上課時間,所以大家也是三三兩兩聚在一堆兒閑聊著。
周恒從前門進來閑庭信步的走到了后門靠墻處自己的座位,發現大家討論的焦點都在一個人身上:葉明晨。
周恒并不認識這個人,而且從來沒聽說過。
這倒是賴不得周恒,他本身圈子就小,雖然對這些八卦事情很好奇,但大多時候都是從班級內關系還不錯的人口中無意聽到的。
不過這次似乎事情有些蹊蹺,周恒剛剛起身想要去班長張慶鵬那一堆人那探探情況,陸億已經向著周恒走了過來。
兩人的確是一起去吃飯的而且也是一起回來的,不過路過一一七二班的時候便分道揚鑣了。
這幾日下來也不知道陸億耍了什么手段,先前還態度不明的關玲已經同意了與陸億的交往,對此周恒表示:呵呵!
“咋回事?”周恒率先問道。
陸億的圈子可是比周恒大了不少,一些消息都是知道的很快。
陸億坐在還沒有回來的屬于柴蜜的位子上,一臉怪異的說道:“聽說高三的一個叫葉明晨的從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沒有醒過來,早上他們班主任去寢室找他以為他只是睡的太死就想要把他叫醒,你猜怎么著,無論動用什么辦法就是叫不醒,也是絕了,無奈之下只能是救護車拉走。”
與陸億的看熱鬧不同,聽完這段話之后周恒的表情有些凝重,因為前兩天他自己也確實有著這樣的癥狀,據老黑和張云龍的口述兩人雖然只是敷衍的叫了幾聲,但是這對他一個睡眠特別淺的人來說一次沒聽到是意外,那兩次呢?
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后來怎么樣了?”周恒急切的問道,他有些怕了,他怕有一天他自己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后面的我也就不知道了。這還是從他們班級里面傳出來的。”陸億隨意的翻了翻柴蜜的課本回答道。
周恒點了頭:“那你一會兒下課了去問問后續怎么解決的。”
“快上課了,快回你座位!”柴蜜端著自己的海綿寶寶杯子,揪了揪陸億的校服。
早在陸億坐下的時候柴蜜就已經回來了,看的聊得正歡的兩人也是沒好意思打擾,自己拿著杯子去接了杯水,喝了一杯又接了一杯才回來。
陸億對著周恒比了個“OK”,站起身來對著剛剛到他脖頸處的柴蜜就是一技“摸頭殺”,而后快速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被襲擊的柴蜜全身停滯了下來,而后轉身一雙白眼翻出了殺氣,死死的鎖定在求饒的陸億身上。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了,眾人皆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按照往常來說,老師應該上課前兩分鐘就已經來到了教室的,可是今天的老師怎么還沒過來。
果然沒有老師,班里已經炸翻了天,全班五十多人有近一半已經壓制不住的自己的嘴對著他的同桌開始了演講。
“都閉嘴!這是在上課,年級主任會來查班的。”班長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后確定沒有人在說話才坐下。
不過也就在他坐下沒幾秒鐘便又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對此班長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根本管不住!
周恒直接從扒開柴蜜的胳膊,看向了被柴蜜擋住的課程表,這一節課是歷史課。
知道科目后周恒找出了歷史書,目光渙散的開始“發呆”,他很想知道葉明晨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決的,因為也許突然某一天他自己也可能是會像這個葉明晨一樣睡了過去醒不過來。
這幾天似乎學校變得很不安靜。
整整一堂課,歷史老師也沒有來到班級內,課堂到最后班長已經完全壓制不住暴躁的眾人也是由得他們吵吵鬧鬧的度過這節課。
這節課周恒也是破天荒的沒有睡覺,保持看書的姿勢到鈴聲響起才回過神來,喚了陸億一聲走了出去。
從廁所出來后,周恒自己回到了教室,而陸億則是前往高三學長的樓層去打探消息。
直到快要上課的時候陸億才回到班級,對著周恒無奈的托了托手,意思很明顯沒有打探的什么有用的消息,周恒點點頭。
叮鈴鈴...
周恒疑惑看向站在講臺上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他們的數學老師,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歷史課后面的應該是語文課的呀,難道換課了?
班主任周永瑞掃視班級一圈后,豎起蘭花指開口說道:“人都到齊了吧,我現在公布一項決定:
就在剛剛第一節課的時候校長緊急召開了會議,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從今天中午會開始放假,初步定為一個星期的假期,如若問題沒有解決而因此延長假期的話則會電話通知各位的家長。一會大家確認一下自己家長的手機號碼有無變更情況。
今天上午的課程全部改為自習,一會各科的老師會過來布置作業,一些路途比較遠的同學早些通知自己的家長,酌情選擇交通工具,你們還有問題嗎?”
“老師,為什么突然放假啊?還放這么長的時間。”第一排的一名同學問道。
“這是教育局下來的規定,學校只是照辦,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是很了解。”周永瑞回答道,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解釋太多。
接下來,各種同學問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周恒卻是沒有任何興趣聽下去了。
他家離學校很近,打車十幾分鐘,走路也就不到兩個小時的樣子,他的確有很多疑問但是班主任肯定不會回答,他也懶得費這個口舌。
大家都已經十七八,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從班主任口中得出的信息也是推理出了一些事情的表象,這件事似乎很棘手,不然學校不可能無故的放這么長的假期。
聯想到上午那個被120救走的葉明晨,周恒覺得事情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難道他死了?在夢境中死了?
這樣一思考似乎很有可能,因為學校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大陣仗,無故的放假而且假期還不確定,不就是想盡量的逃避一些責任嗎?
想到這里周恒瞬間打了個寒顫,如果這一切猜測是真的,那么究竟發生了,和夢境會有聯系嗎?
可惜沒有人可以給周恒確切的回答。
一上午的時間在寫作業中度過,直到最后作業已經寫完了,周恒無聊之余開始畫起了畫,終于熬過最后一節課,在班主任的組織下眾人開始收拾書本開始陸續走向宿舍樓。
而班主任則是留下來檢查了一遍,將窗戶關好,確定電器已經切斷電源后才鎖上門離開了教室。
這座教室瞬間失去了生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迎來學生們的再次相聚,同樣的其他幾座樓層還著有數十座這樣空蕩蕩的教室。
回到寢室先派了一圈煙,眾人一起圍在一起談論著放假后的安排。
周恒這次倒是失算了,他開學帶的煙還挺多的,因為10月份月初才開學,本以為會到下個月初才會放假,沒想到提前了近十天,所以也就造成了還有小一半的存煙沒有抽完,趕緊財大氣粗的揮霍一下。
換完衣服,周恒提著行禮對著寢室的眾位兄弟道別,來到了314寢室。
其他人都在緊鑼密鼓的收拾著,只有陸億像個沒事人一樣癱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吸著煙。
“你爸還沒來啊?”周恒坐在陸億身邊捏了捏他的小臉,挑釁道。
“嗯,他有事耽擱了,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我再等等,你先走吧。”陸億無奈的說道,把煙遞到周恒嘴邊喂他。
周恒擺了擺手,站起身來提著行禮向門外走去:“走了走了,網上聯系。”
順著洪流,周恒終于擠到了校門口,此時的門口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周恒無奈的提著行禮向著西邊走了近百米,直到稍微空曠的地方才揮手攔下一輛被堵在道路中間的出租車,坐了進去。
司機師傅勤快的將周恒的行李箱放到后備箱,關好后機蓋后坐回了主駕駛,對著周恒問道:“今天你們這幾個學校怎么突然都一起放假了?一中,三中,四中校門外也是這么堵。”
哦?都放假了嗎?
周恒笑了笑:“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假就很突然。”
堵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司機趁著前面的一個空檔掉頭,走走停停的駛向周恒的家。
周母在附近的工廠上班,晚上很晚才回來,好在周恒有拿著家里的鑰匙,倒也不用去麻煩親戚家。
推開門,一只橘黑白三色的小胖貓躲在離它的最近的墻角,警惕看著門口的周恒。
周恒無奈,蹲下身子招了招手,溫柔的叫到:“臭咪咪過來!”
聽到聲音,貓咪耳朵立馬耷拉了下來,小跑著向周恒沖來,被周恒一把抱在懷里。
周恒狠狠的擼了擼貓咪的頭,佯裝生氣的道:“不認識我了?嗯?你怎么又臭了。”
貓咪打著呼嚕窩在周恒懷里眼睛緊閉,著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超小聲的“瞄唔”了一聲。
“過來!”周恒將其放下,拉著箱子放到自己的房間,給它找了點吃的,自己則是躺在沙發上給周母打了通電話匯報自己已經到家的情況。
本來應該在游戲中度過整個假期的周恒此時卻是對自己之前喜愛的游戲提不起什么興趣,他現在腦海里想的都是那個夢中的世界,在那里有太多的謎題等著他去一一解開。
只是,下午睡覺的話會去到那個夢境里面嗎?
白天在學校的時候,無論周恒上課怎么睡覺都沒有進入過夢境,周恒躺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想試試。
過了一會兒,臭咪咪吃完吃的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環視了客廳一圈,喵嗚喵嗚的跳上了沙發來到周恒胸口趴在上面也閉上了眼睛。
周恒醒了過來,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看向周圍的環境。
果然!
熟悉的地方,整座房間除了不規則的石質床榻并沒有別的東西,這正是他之前躺了兩天的樹洞。
說來也奇怪,整座房間是封閉的,唯一的出口也被巨葉遮擋著,但是整座房間里面卻是沒有一絲昏暗,光線充足的就像是處在陽光下一樣。
周恒推開葉門走出了出來,抬頭望去,沒有被樹冠遮擋的天空一碧如洗。
找了好一會兒,周恒也見不到太陽的蹤影,天空干凈的甚至連一片云朵都看不到。
輕車熟路的順著藤蔓向下爬去,地面上一群小黑點已經聚在了一起,應該是在感悟。
再次攀爬藤蔓,周恒表示依舊艱難。
終于周恒無力的順著搖搖晃晃的藤蔓來到了地面上,當下便坐在地面上休息了一會兒。
昨天周恒是和其他族人一同上去的,結果人家三兩下就連蹬帶爬的上去了一半,反觀周恒才剛剛換了一次腿,眼睜睜看著一個個“猴子”極為快速的在半空中打鬧著找到了自己的家,然后一邊嘆氣一邊艱難的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動。
此時姜昌公也是一如既往的環視著盤坐在地面上的火靈族人,直到周恒走過來才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族長好。”周恒打了個招呼站到了姜昌公身前。
“好,看來你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姜昌公點了點頭。
周恒心中一喜,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好吧,等了半天姜昌公也沒有下話,周恒失望,眼神都失去了些許色澤。
“我什么時候可以修煉啊,族長?”周恒只好硬著頭皮自己提出這件事。
“其實如果你想,隨時都可以。”姜昌公笑道。
“唔?”這次倒是周恒被驚訝到了,姜昌公這句話好像有別的意思?
沒有等待周恒的回答,姜昌公像是自言自語的目視前方:“我們火靈族是一個特殊的種族所以每個火靈族人天生便會覺醒一種天賦叫做化炎,這些你應該知道了吧。”
周恒點了點頭。
姜昌公接著說道:“除去我們火靈族之外,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的種族也是自出生便會覺醒出一種族內人都有的天賦,人們稱這種天賦為本命天賦,擁有本命天賦的族群并不是很多。
其他沒有本命天賦的族群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感悟這片天地,從中覺醒屬于自己的天賦。”
“要自己感悟嗎,不是那種長輩傳下來自己只要稍加練習就可以熟練應用的那種嗎?”周恒問道,他看過一些武俠電視劇里面是這么演的呀。
姜昌公強行忍住笑意最后還是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天賦只能由自己來感悟,和其他人并沒有太大影響,我能幫助你的也僅僅是說指引你正確的方向。”
周恒深深地點了點頭,這是知識點要記下來。
“所以說我們擁有本命天賦的族群可以覺醒兩個天賦其他的族群只有一個天賦嗎?”周恒提出自己的疑問。
姜昌公似乎有些累了慢慢的盤坐在了地上,將拐杖放在了一邊:“一半對一半不對,人類最多可以覺醒八個天賦,我們拋除得天獨厚擁有的本命天賦同樣也可以覺醒八個天賦。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不排除一些天賦異稟的人覺醒的天賦超過了八個而沒有被記錄冊。
這些天賦只能是通過自己的感悟或者經歷來覺醒,沒有特定的時間點沒有特定的天賦,一切都看自己的感悟程度。”
周恒也挨著姜昌公乖乖坐下仔細的聆聽著,就像小時候坐在大人身邊聽故事一般。
“那為什么我們比別人多一個天賦還會發展成今天這樣,族人也少的如此可憐。”周恒問道。
聞言姜昌公停頓了一瞬,似乎有些不愿意聊這個話題卻又在周恒的注視下緩緩開口:“說來也怪,我們的確是比尋常人多一種本命天賦,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火靈族族人自主覺醒的第一個天賦大部分都是感知偵查類的天賦,對戰斗幫助極小。
你要知道大部分人直到生命終結也只能覺醒兩到四個天賦,換算下來即便是有著本命天賦,火靈族也并不占優勢。
再有便是長生丹的煉制,沒有人能夠抵擋長生丹的誘惑,而煉制長生丹則必須需要依靠化炎才能完成,重壓之下我們雙拳難敵四手能夠茍活下來已經實屬不易。”
周恒沉默,的確如此說下來,這些族人能夠活下來也是命硬,這不就相當于面對這個世界全體勢力的抓捕嗎。
“那戰斗只是拼兩方誰感悟覺醒的天賦更厲害嗎?”周恒撓了撓頭問道。
“當然不是,感悟天賦歸感悟天賦,當然覺醒出強力的天賦的確是可以使你的戰力提升,但是如果你和對手境界相差太多的話,其實是會把天賦上的優勢抹平的。”姜昌公緩緩開口。
周恒拄著下巴,好奇的看向姜昌公:“境界?”
姜昌公點了點頭:“人體內有著八道炁門,當你修煉吸收的靈氣足夠的時候,會自然而然打通的。
每打通一道炁門后都可以幫助你更好的儲存和運用靈氣,對天賦的釋放有著一定的增幅。
而且每打通一道炁門都有幾率給你已經覺醒感悟的所有天賦一次強化的機會。”
活久見,還有這么一說呢,意思就是說修煉最合理的方式就是先感悟天賦再打通炁門唄!
也就是說,理論上可以感悟八個天賦之后,再打通一道道炁門,天賦和境界不是一對一的。
看了看沒有說話的周恒,姜昌公估摸了下時間,對著盤坐在地面上的眾人開口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周恒一臉震驚:???
在旁邊的姜昌公說出這句話后,周恒只感覺耳邊猶如平地驚雷,這道聲音回蕩在腦海中還帶著陣陣回音。
周恒捂著耳朵嘆了口氣,我啥都沒干啊,怎么就被無差別攻擊覆蓋了呢?
修煉的眾人紛紛醒來,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身體。
姜琦小跑著走向了姜昌公,臉上滿是興奮:“爺爺,我感覺我快覺醒第三道天賦了。”
聞言,姜昌公臉上的皺紋瞬間啟動超級變換形態,像極了一朵花:“嗯,切記不要焦急,這種時候更需要穩定的情緒,按照咱倆的約定如果你什么時候覺醒了第四個天賦我便告訴你,你父親的去向,前提是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偷偷跑出去。”
周恒站在后面對著姜昌公翻了一個白眼。
切!明明很欣喜的嘛偏偏裝的這么淡定。
不屑歸不屑,周恒瞇起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自己聽到了一些別人的家事,姜琦竟然有爸爸?
“嗯,知道了爺爺。”姜琦點了點頭,那燦爛的笑容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姜昌公說的話。
這時候其余的人們也都走了過來,一個挨一個的向姜昌公匯報自己的修煉情況以及一些問題如何處理。
周恒沒有插嘴的余地,只能是靠的近點認真的聽著,爭取自己以后修煉的時候遇到相關的問題可以自己嘗試著解決。
無論什么問題,姜昌公都是老成持重的侃侃而談,話中自有解決之法卻還是需要執問人細細品讀。
周恒敬佩的點點頭,姜昌公這信手拈來解決問題的樣子太帥了。
很快族人中便有著一半過去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問題,更多的則是匯報自己的的進度與感想,姜昌公則會較為合理的安排他們各自當下的修煉重點。
人群總男女老少都有,占據大部分的還是少年,成年男性只有十幾個,據姜昌公透露在祖靈王那便協助煉藥的大部分都是成年男性,這邊留下的十幾位成年男性都是有著護衛之職,如果遇到突發問題他們便是這群族人中的頂尖戰力。
嗯?周恒順著自己的衣袍向下望去,此時一只玉手自他腰間慢慢的收回了后方。
“我們一會兒去外面摘靈靈果,你去不去?”姜琦的悄悄話在周恒耳邊響起,帶著一股熱氣,弄得周恒耳垂癢癢的。
剛才便是姜琦揪住周恒的衣角才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出來。
周恒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來的時間很短,但是他知道在這座巨大森林的外面有著太多的危機,一個不慎可能便丟掉了性命,實力微弱的他一時之間有些糾結。
至于靈靈果,則是上次姜琦送到周恒屋內的那枚圓滑的果子,有著補充靈氣之神效,并且據說可以略微的幫助人感悟天地,覺醒天賦。
周恒表示說的好聽,這枚果子除了吃完全身一熱就沒有什么別的感受了。
看著僵直不動的周恒,姜琦有些失望的后退了兩步,然后轉身抓起一根藤蔓,腿部用力一個猛蹬身體已經竄到了半樹腰,而后再一個彈跳已經變成了一個黑點消失在后知后覺轉過頭來的周恒視線中。
周恒落寞的轉過頭來,好像姜琦她不開心了。
沒過多久,眾人已經分散的攀爬藤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周恒在下面看的那叫一個垂涎欲滴,什么時候他也能這么來去自如便好了。
等到眾人都走后,周恒看到姜昌公對著他盤坐了下來,當下心中一喜,這是要給自己開小灶啊,當下也是向前走了兩步面對著姜昌公盤坐下來,仔細比對著自己與姜昌公的姿勢,爭取做到分毫不差。
瞧得周恒認真的模樣,姜昌公也是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厲聲開口:“現在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顆塵埃隨風遠行,你去過高山去過海面,見過人間繁華與沒落。
你想在美好的景物前多停留一會兒可是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你只能被動的隨著風去往一個個陌生未知的地方。直到有一瞬間,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你奮力抵抗著風的力量...”
隨著姜昌公的陳述,本根不用周恒去思考,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便自動出現了畫面,而他則是那顆塵埃,他親身體會到了那種不甘于命運,不想被任何事情控制的情緒,這一刻開始他只想做自己。
很快周恒便自己進入到了那個情景里面,姜昌公則是靜靜的盯著周恒,以防他出現什么叉子也好及時施救。
兩人就這樣盤坐著有將近一個小時,古樹上面正用在使用感知天賦的姜琦臉色卻是有些發黑。
“這個周恒為什么非要這個時候修煉,爺爺在下面我們怎么出去啊。”姜琦看向兩人的位置,雖然這個地方看下去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在她的感知里這兩人的動作很清晰的呈現在她的腦海里。
姜盛和姜臣結伴來到了姜琦的房間,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無奈,很明顯兩人也是察覺到了下面的姜昌公并沒有離開,過來大姐大這尋找解決辦法。
既然出不去,三人只好坐在屋子里面先等等看,如果周恒一會兒便結束修煉的話,那他們倒是還有時間可以偷偷出去。
場景中,周恒猶如暴怒滄海上的一葉小舟,任由狂風海浪席卷而來越是咬牙逆流而上,縱使被沖擊著一路后退也不輕易放棄。
姜昌公眉頭微微皺起:“這是?”
周恒的身上此時已經有著一些綠色的熒光圍繞著他旋轉,先是很少的幾點而后愈發密集到最后變得有樹冠大***得姜昌公站起身來讓出了位置。
作為火靈族的老師,他很清楚現在發生在周恒身上的事情有多么不可思議,無論成功與否都必然對周恒有著莫大的好處。
“我感知沒錯吧,他竟然第一次修煉就感應到了天賦?”姜臣有些驚愕的說道,轉過身來看向兩人,這才發現兩人皆是低著頭似乎在思索什么。
沒有人理自己,姜臣繼續感知下方的情況,嘟囔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覺醒。”
地面上,周恒只感覺自己在對抗狂風的時候,自己好像變強大了很多,好像已經在慢慢的向著狂風壓過去,從劣勢到均勢再到現在的小優,周恒一路體驗過來,心神也是累的快要枯竭。
驟然,周恒身邊的綠色螢光像是得到命令一般悉數進入到了周恒的體內。
周恒醒來,雖然只是做了一個夢一般,但是那種疲憊卻是真實存在的。
深深呼了幾口氣,抹了抹臉上的汗,周恒抬頭看向正滿眼笑意看向他的姜昌公。
“不錯,不錯,你現在有什么感覺嗎?”姜昌公笑著問道。
“很累!”周恒如實回答。
姜昌公笑容凝固,有些無奈的再次問道:“我是說你的體內,在天賦這一方面。”
聞言,周恒這才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當下閉上眼睛,好像身體內確實多了一些東西。
周恒的意識籠罩過去,這是什么東西?
念頭響起,周恒便是運用身體內的靈氣運轉了過去,話說這些為數不多的靈氣還是上次吃靈靈果吸收的。
靈氣到達的一瞬間,那東西瞬間被同化在了靈氣里面,周恒睜開眼睛右手一揮,一道綠色靈氣轟然出現,而后飄行數米后四下散開化為漫天的綠色熒光。
“有什么特性嗎,或者說有什么奇異的感覺?”姜昌公問道。
“呃...好像他們都是我的眼睛。”周恒不確定的說道。
聞言姜昌公的臉色好像停頓了那么一瞬:“沒有別的感受了嗎?再多看看。”
在姜昌公的灼灼注視下,周恒再次感受了一番確定的說道:“沒了!”
姜昌公點了點頭:“距離呢,有多遠?數量有多少?能籠罩的范圍有多大?”
姜昌公又是一連串的問題下來。
周恒急忙再次控制這些熒光飛向四面八方直到感知中的景物變得模糊才停止:“單方向的話有將近一千米,數量有三百個。”
姜昌公看了看被綠色熒光籠罩的范圍,皺起了眉頭,單純作為感知類天賦的話這個范圍說實話有些小了:“你控制一個用盡全力飛向我。”
周恒點點頭,控制離姜昌公最近的一個快速飛了過去,撞在姜昌公的胸膛之上而后失去了光華。
姜昌公低下頭眨了眨眼說道:“好了,這是你覺醒的第一個天賦,你可以自己取個名字,我暫時把他定位感知類天賦,攻擊力為零。”
似乎又怕打擊到周恒緊接著又說道:“當然也不排除你體內靈力過少而無法發揮出威力的情況,所以最近這些時日你的主要目標便是修煉靈力,在這之余熟悉你的第一個天賦,爭取做到熟練釋放的程度,好了你先上去休息吧。”
周恒點點頭謝過了姜昌公,內心早已波瀾起伏,甚至于他自己怎么回到的屋子內都不記得了。
他其實能感覺到姜昌公那番話其實是有著安慰他的意思,不過周恒轉念一想,其他族人的第一天賦也是感知啊,自己第一個天賦沒有覺醒到擁有攻擊能力的天賦也很正常。
而且最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第一次感悟就覺醒到了天賦。
周恒沒忍住直接夸贊自己一句: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