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殷行走在村子里。
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但是他們卻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他。
蕭殷也感受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村子里的路。
好陌生。
人也好陌生。
宛若從未見過,他走在這里,竟然荒誕的萌生出一種被遺棄了的感覺,無人認識他,無人知曉他,無人上來攀談,有的只有對于他的恐懼,但是腦海中始終有一種刺痛,讓他無法思考的太多,這是一種古怪的感覺,分明覺得處處透露著詭異,但是他就是無法去思考。
“大哥,這里是黃邸村嗎?”
“你……你……這……是黃堤村……你……”
一位大哥驚恐的退后了幾步,然后急忙匆匆離開,神色難看。
是黃邸村……
蕭殷嘆了口氣。
但是村子,似乎與他記憶中的又不太一樣,陌生,古怪,耳邊聽到了爭吵的聲音,似乎是有誰家在吵架,蕭殷不去理睬那些,因為吵架聲很快便停止了,他快步的朝著記憶中自己的住處走去。
“他去了林英家……”
“為何,他不回自己的家中,林英死了,與他一起死了……”
有人注意到這,驚恐的說道。
而蕭殷不知道這些,他一路走著,努力的用自己模糊的記憶尋找著自己家中的路,然而路很陌生。
很快,他七扭八繞走入了一間房子里。
“陌生的家。”
他面色難看。
走入記憶中本該屬于他的家,但是家中的構造以及擺設于他來說卻是那么陌生。
“陌生的村子,陌生的家,陌生的人……”
“究竟是什么東西在阻擋我思考這一切……頭好痛……”
“是我有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還是這個村子有問題!”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宛若被世界遺棄,一切都那么陌生,他曾經的一切都宛若一花開出幻夢,此刻花落人驚醒,一切都變得陌生,曾經的一切就如同謊言。
蕭殷面色難看。
記憶中忽然不受控制的浮現起有關青石村的一切。
一場詭異的災難,驚動了王朝,派出了大周王朝修真第一高手入內,據說死了很多人,后來消息被封鎖。
世界即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我必須去一趟青石村。”
“誰在說話!”蕭殷面色猙獰了起來。
一顆心沉入谷底,墜入黑暗。
屋子里只有他自己,是他在說話,語氣陌生,語調生硬。
不適感,頭疼,再次消失。
“去青石村是嗎?”
“好。”
“我去。”
他咬著牙,渾身發抖。
這一刻,他的頭腦清晰起來,未來,世界要發生大變,極有可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世界,世人修道,強者移山填海,騰云駕霧,化腐朽為神奇,修真強者屹立世界之巔,享受一切的權利。
但是他的腦海中有一個潛意識在不斷的告訴他,這一切都要變了。
一切都將崩塌,王不成王,皇不成皇。
詭異將要降臨。
“一個月后的我,也將會死于詭異之中。”
“不對,一切都還沒有清晰,不知道什么東西在影響著我的思維,我剛剛說出要去青石村,那種短暫的影響消失,現在我的頭腦是清晰的,一切都很詭異,這里是黃邸村,這應該沒問題,但是與我的記憶有偏差。”
“什么東西修改了我的記憶?”
“屬于一個月后的記憶,會不會也是被修改影響出來的?”
蕭殷一想到這里感覺毛骨悚然,修改記憶,倘若真的有這樣的力量,那么實在是太恐怖。
但是他不能多想,他要立刻利用短暫的清晰的頭腦,來分析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情。
良久之后,他面色難看。
“目前,唯一能夠弄清楚一切的,只有青石村。”
“詭異爆發之前的預兆應該就在青石村,提前掌握詭異的信息,才有可能活下去。”
“黃邸村很不對勁,那些村民懼怕我,視我如蛇蝎,倘若我繼續留在這里……恐懼會讓他們拿起棍棒。”
“也就是說,明知道極有可能有什么東西要引我去青石村,但是目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往那里。”
他必須離開黃邸村,去到青石村,一探究竟。
青石村有大周王朝第一強者,倘若能夠尋求他的庇護,那么或許危機暫時可以迎刃而解。
他離開這個陌生的房間。
踏出房門,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下來,宛若一張漆黑帷幕從上罩下,蕭殷忽然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宛若沉浸入一片黑暗,讓人窒息。
他的表情時而平和時而猙獰。
但是一股求生的欲望在心底里扎根。
不管未來要發生什么詭異的東西。
我要活下去。
“他要出村了……”
有人注意到,躲的很遠。
而蕭殷看到這一切,并未說話,他路過一家豬肉鋪,豬肉鋪已經關門,門外已經無人排隊,顯然大家都已經知道豬肉鋪不會開張,已經關門了好幾天。
他走出了黃邸村,朝著記憶中青石村的方向走去。
崎嶇的小路,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他是那個黑暗中孤獨前行的人。
他即將走向詭異,面對一個月后變化爆發的前兆。
青石村會有什么?
我會死么?
不會。
那種影響我腦袋的感覺漸漸的消失,再也沒有涌上來。
…………
“蕭殷走了,他離開了村子,離開村子前,他與虎子有過溝通,去了已經死了的林英的家。”
村長張口吐出煙霧,繚繞周遭,籠罩了他褶皺的臉龐。
“村長!小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還是小殷嗎?我感覺他不認識我們了,就好像……一個陌路人。”
村長沉默不語。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眼前的那個村民忽然大聲吼了一聲,“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村長閉上眼睛,煙霧籠罩下的臉皮在發抖。
良久之后,他從背后取下了一個包裹。
“這是王朝送來的東西。”
包裹之中,是一本書,外面還有一張紙條。
“遭遇波詭云譎之事,讓身陷詭異的那個人,翻開這本書。”
這本書有些古樸,紙面泛黃,三個有些扭曲的大字處處透露著詭異。
“山河志”
“這是什么?”幾位村民怔怔的看著村長。
村長這幾日頭發都要掉光,一頭黑發染白,兩只瞇起來的眼睛里滿是血絲,他表面上平靜,可其實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王朝給的東西,你們要翻開試試么?”
“村長你原本想要讓小殷翻開這本書?”
“但是他走了。”
村長重復道:“你們要翻開試試么?”
幾個村民面面相覷,對視一眼,村長這個時候兩眼發紅,盯著他們讓他們心中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一位村民膽子很大,他咬了咬牙。
“我來!”
他當即就要去翻開那本書,手即將觸碰到那本山河志的一瞬間。
忽然一只干枯蒼老滿是虬動青筋的手死死的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翻開那本書,那村民錯愕的抬起頭,看到了村長猙獰的臉,雙目流著眼淚,眼角發黃,發絲凌亂干枯,眼眸中帶著瘋狂。
“我快瘋了。”
青石村,位于黃堤村外大約三里處。
此刻夜色彌散,青石村的上空彌散漆黑云層,讓人透不過氣來。
“到了。”
當蕭殷看到一塊歪扭的石頭上刻著已經有些要消跡的青石村三個字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要面對一些事情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一只蒼白的手無聲無息的拍在他的肩膀處,讓他毛骨悚然,急忙轉過身去。
一張慘白的臉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來青石村,會死人的。”
這是一個人。
但是卻不太像活人,他的眼睛冒著綠光,直勾勾的看著蕭殷,讓蕭殷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
“你的身上有死人味。”
那人似乎有些奇怪,在蕭殷身上嗅了幾下。
忽然又有聲音響起。
“小子,想要活命的,就趕緊離開,青石村,已經陷入了一場禍事,里面的東西,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原來這是一隊人,此刻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俊逸青年說道。
而除了這個青年,其余一個個面色都有些蒼白,神色枯槁,眼眸中時常閃過暴戾,看起來不太像人,給人一種陰測測的感覺。
這群人要進入青石村?
蕭殷微微皺眉。
“我此番前往青石村,是想要探親,我來自三里外的黃邸村……”
“想活命,就立刻滾。”
還沒等蕭殷說完,那個一直在蕭殷身上聞來聞去的人面色忽然變得陰狠起來,整個人變得兇厲,是的,不像人,這時蕭殷感覺出來了,配合上慘白的表情以及這兇戾的神態。
他們就像是厲鬼一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夜空一片錚鳴,漆黑沉重的夜空陡然裂開一個璀璨的口子,一道身影腳踏長劍,御空而來。
“季老來了。”
“哼,季老又如何,處理事情,還不是要靠我們。”陰陽怪氣的聲音小聲響起。
“閉嘴。”
一群人神態迥異,但是相對應的,這一位看模樣仙風道骨的老者的確讓他們安靜了下來。
這老者身穿青色道袍,須發皆白,仙風道骨。
他眸光微微閃爍。
“確定了么?詭異。”
那個俊逸的青年穿著亮麗,與其他的幾位陰冷詭異的厲鬼一樣的人,有著很大的區別,他說道。
“絕對沒出錯,青石村死了這么多人,肯定與詭異有關。”
那個在蕭殷面前站著的人,也是說道。
“秦少說的對,青石村里,就是那東西,它能感受得到。”
他指了指自己。
蕭殷眉頭微皺。
就目前來看,是有很多不對勁的東西,這群家伙,模樣不像是人,就宛若人形厲鬼,只有那個被稱為秦少的還能相對來說正常一些。
而那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應該就是大周王朝的第一強者,剛剛御劍而來,劍芒撕裂天穹,著實是讓蕭殷嚇了一跳。
但是詭異的是。
這幾個人,除了那個青年人,似乎對于那老人,并不怎么尊重。
那可是大周王朝的第一強者,境界高深,幾乎已經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御劍橫空,無所不能,到了這種境界,受萬人敬仰,畢竟擁有力量,便等于擁有一切。
而且這幾個詭異的家伙剛剛說的是,解決事情,還是要靠他們。
這說明了什么?
難道青石村里的東西,就算是大周王朝的第一強者季無冥都無能為力?
“他是誰?”
忽然,那老者看向了蕭殷,雖然很平靜,但是一堆眸子卻宛若鷹隼一般銳利,似乎嗡嗡的朝著外面冒光。
“一個不知死的鬼。”
那距離最近的人冷笑了一聲,然后盯著蕭殷。
“你會死的很難看。”
蕭殷面對這樣的威脅,按理來說,他應該很害怕,但是他就感覺根本任何懼怕的感覺,甚至這人接近他的時候,他竟然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各位大人通融一下,青石村中有我的親人已經病重,我不得不去,不然……”蕭殷面露悲傷。
“我看你是活夠了。”
那人面色發冷,顯然耐心已經被磨干了。
而他沒發現,蕭殷的狀態似乎越來越詭異了,面色漸漸變得慘白,雖然低著頭,可一對眸子直勾勾的看著他,掃過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眸子里,似乎有一抹極為隱晦的……不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身后一個人按住了他。
“好了,張龍,既然他要進青石村,那么就和我們一起去好了。”
一個青年走了過來,面帶冷笑,肌膚慘白不似活人,甚至有些發青,而他的手指放在了蕭殷的肩膀上。
蕭殷聞到了一股惡臭味。
就好像是……
尸臭味。
“不過進去了之后,要聽話哦。”
他湊近,冷笑聲有些尖細,讓人不舒服。
姜玄感覺肩膀處一片忽然刺痛了一下,與此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之中仿若在一瞬間有了某種變化,似乎癢癢的,宛若有什么東西在燒。
他似乎有一種沖動,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這個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
面色卻是忽然有些凝重。
“我們要抓緊進村了,我忽然有些不安。”
“李云,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也有些不安,我身體里的那東西,剛剛忽然顫動了一下,青石村里的那東西,恐怕越來越恐怖了,死的人越多,那東西就越難收拾。”張龍皺著眉說道。
“走吧,小子,一會兒進了村子,見了什么非同尋常的東西,可別吵,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蕭殷哆嗦了一下,點了點頭。
答應的很好。
但是心中,卻是開始思考起來。
他們反復提了,那村子里的東西,死的人越多,那東西就越難收拾,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他們好像很忌憚,而且在他們討論的時候,那個季無冥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根本就沒有參與進來。
他反而就好像是一個監督者,在監督著這些奇怪的人的一舉一動。
還有,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處,衣服破了個洞,上面還有些許的濕潤的痕跡,有些粘稠,散發惡臭。
感覺就好像是……
尸水……
他有預感,自己能夠從這些人的身上,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他們的存在,極有可能勾出某些大秘密!
這些人,衣著古怪,面色慘白。
李云右手帶著一副手套,散發惡臭,模樣有些銷消瘦,一對眸子有些暗淡,卻時而透露一股陰柔的狠勁。
張龍則是有些強壯,身高大約有一米九左右,身上肌肉虬結,背后背著一個行囊,行囊鼓鼓的,呈現圓形。
還有一個人,叫包云飛,有些駝背,但是肚子有些突出,就好像懷孕了一般,其他地方消瘦,唯有肚子發鼓,很是怪異。
形銷骨立和大腹便便這兩個詞語的組合,就很是奇怪。
而還有一位,則是那個被稱之為秦少的人,模樣俊逸,打扮的光鮮亮麗,頗有幾分修道人的感覺,一看就知道乃是大富大貴之人,唯一和他穿著有些不搭的是,他的腰間,纏繞著一個發灰的繩子,繩子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與他的衣著不搭,而他應該是除了季無冥以外最正常的人,最開始也是他在提醒蕭殷離開青石村。
這是一隊古怪的人。
蕭殷心中暗道一聲。
他們讓蕭殷踏入青石村,肯定也是想讓蕭殷做炮灰之類的東西,遇到了什么拿不準的危險事情,會讓他去趟雷。
但是蕭殷現在的狀態很古怪,自始自終,這樣一隊古怪恐怖的人,他卻沒有一點的害怕,心里甚至平白無故的會出現一些不屑的感覺。
而他們抬腳開始踏入那青石村中。
青石村此刻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四下無人,崎嶇小路泥濘,一片灰蒙蒙的感覺,處處透露著不詳與詭異。
蕭殷等人走入這青石村,張龍等人在前面,那個肚子鼓鼓的包云飛站在最前面,蕭殷走在那位秦少的附近,身后跟著那位第一強者,季無冥。
周圍一片昏暗,陰風怒號。
“你不該跟來。”
這個時候,蕭殷忽然聽到一旁的秦少低語了一聲。
蕭殷嘆了口氣:“我也沒辦法……”
“命都不要了么?”
蕭殷微微垂著頭,心中一動。
“青石村究竟發生什么了?”
那秦少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蕭殷的關注點竟然會是這個,他遲疑了片刻。
“你只要知道,詭異要爆發了,到時候恐怕就算是季老,都會變得很危險。”
秦少當著季無冥的面說著,然而身后的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不置可否。
蕭殷心頭微震。
季無冥的境界之高深,可以說在大周王朝再無敵手。
但是……
“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麻煩上身,就算是超級強者,都難逃一死。”
蕭殷心中微動。
超級強者……
如今的大周王朝強者如云,算是周邊王朝之中最頂尖的勢力存在。
究竟要發生什么事情,詭異,麻煩,到底都指的是什么?
此刻周圍靜謐,沒有一點聲音,黑暗如同漆黑的迷霧,掩蓋一切,只有幾縷朦朧的慘淡月光打在遠處低矮土房上,勾勒出淡淡的輪廓。
忽然,隱約間有聲音響起。
時而啜泣,時而尖亮,這是孩子的哭聲。
前面幾個人登時面色大變,張龍按住背后的包裹,李云左手握住右手食指,包云飛按住自己鼓鼓的肚子。
蕭殷眉頭微皺。
忽然出現的哭聲,以及這幾個人的動作……
“只是簡單的哭聲吧,可能誰家在訓斥孩子。”
他裝傻道,同時也是一種試探。
“閉嘴!”
“找死么?”
果然。
看來他們對于那哭聲似乎很忌憚,這哭聲之中難道是有什么詭異的地方么?的確,周圍的屋子昏暗,沒有一點人煙的痕跡。
忽然傳出女孩的哭聲,的確有些不太對勁。
“你走在前面!”
張龍兇戾的說道,將蕭殷拽到了前面。
他們答應蕭殷進村,本就是讓他在必要的時候,替他們去擋住那詭異。
準確來說,蕭殷是魚餌,也是替死鬼。
“不太好吧。”秦少微微皺眉,似乎有些過意不去。
“一個普通人罷了。”
“這樣才是最穩妥的,我們對于王朝的珍貴性,秦少你是知道的吧?如果他能幫助我們解決麻煩,減少我們的犧牲,那么也是對王朝做了巨大的貢獻了。”
蕭殷聞言,不言不語,就這么低垂著頭,走在他們前面,朝著前方走著。
前方一片詭異,灰蒙蒙的一片,沒有光亮。
時而傳出孩子的哭聲。
他在心中開始思考:“聽這些人剛剛所說,他們對于王朝的珍貴性應該很高,他們這類人……又是怎……”
滋——
他正在思考,然而忽然那股不適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來,一切的思緒宛若斷電一般戛然而止,就又如同先前那般,無法思考。
他的身子晃了兩下。
“你怎么回事?”
“退后。”
身后的張龍等人以為蕭殷的身上發生了什么,剛剛那一瞬他們有一股濃濃的不安,急忙面色大變,快速后退。
蕭殷有些僵硬的回過頭,露出一個笑容,面色有些慘白。
“我沒事。”
“你……”
不知怎的,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烈,尤其是忽然回頭的蕭殷,讓他們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是錯覺么?
可忽然,就在這個時候,周遭忽然漸漸的有了光芒,遠處的迷蒙漸漸退散,一盞一盞燈光如同氣泡一般啵啵啵的冒出,從遠處快速蔓延過來,周遭的那些先前看起來無人的房子,也有了光芒。
哭聲消失了。
那種詭異的感覺也不見了。
一行人呆在原地。
“這是……怎么回事?”
剛剛那種詭異的感覺退去,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黑暗中退走。
他們回過頭去看,背后,歪扭的石頭上刻著青石村三個字。
讓他們一瞬間毛骨悚然。
他們走了這么長時間,結果只是在原地踏步?
剛剛的小路,剛剛的哭聲……
都是什么?
張龍等人面色難看,蕭殷此刻大腦發懵,那種不適感還沒有退去。
剛剛的那種狀態,究竟是什么?
而這個時候,有人從村子里迎了出來。
“幾位大人,你們終于來了。”
可以聽出他話語中的驚訝,以及一抹激動。
這是個中年人,四五十歲的模樣,面色枯槁,似乎壓力很大,頭發已經有些斑白。
良久之后,這中年人說了一句。
“這么長時間了,你們是第一批進村的人。”
秦少面色變了變。
“怎么可能,王朝已經派出了好幾批過來調查的人……”
也就是說,那些人都死了?
秦少忽然想到了自己等人剛剛遇到的古怪事,也是一凜。
為什么我們會從那種狀態走出?
他看向眼前的三個人,他們剛剛與自己一般驚慌,而且似乎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么……
他看向站在那里兩眼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蕭殷。
難道是他?
他太冷靜了。
秦少最開始只是覺得蕭殷是個比較憨厚比較木訥的少年,所以他才會提醒他不要丟了性命。
但是蕭殷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詭異。
從頭到尾低著頭,倘若是普通人遭遇到這種古怪的事情,肯定會又哭又鬧,驚恐失措,但是蕭殷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季無冥。
“多留意一下。”
季無冥面色冷淡,一道傳音在秦少耳中響起。
秦少點頭,他走到蕭殷身側。
目光微微閃爍。
他將手放在蕭殷肩膀處。
蕭殷回過頭去,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我沒事。”
“你不害怕么?”
秦少悠悠的看著他。
“我都嚇尿了。”
蕭殷扯出一個微笑,面色有些蒼白,用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這個笑容不知怎的,讓秦少竟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家伙,絕對有問題!
但是,倘若是他有問題,為何會讓他們生還下來?剛剛那種情況顯然張龍他們是無計可施的,倘若沒有解決的辦法,那么他們肯定與前面幾批過來調查的人一樣,會死的毫無痕跡。
忽然,他想起了一句話。
只有詭異,才能對抗詭異。
一想到這,他忍不住后退了幾步,有點不太敢接近蕭殷。
進村之后,看來要好好的注意起他了。
“我立刻為你們安排住處,各位,青石村快要沒余糧了,最近經常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大家都恐慌不已,村子就好像封鎖了一般,根本沒人進出。”
這時,張龍眉頭微皺。
“無人進出?那么為何王朝會接到有關于青石村的求援消息?”
他的一對眸子滿是冷意,其中閃爍著一股兇戾之色,盯的這中年人冷汗淋漓,宛若墜入冰窟。
“這……”
“求援?”
“前段時間,的確我們讓幾個村子里健壯的青年人出村求援……但是……他們都死了啊……”
那中年人面色不太好看,似乎是也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當外界與村里的信息開始接軌的時候,有許多相悖的地方。
村子里最開始出現詭異開始死人的時候。
他們派出了五個年輕的村民出村去王城求援。
但是沒想到的是。
很快,他們就在村子里很多地方發現了尸體,而尸體的身份,也就是這幾位出去求援的年輕村民!
五個,相繼出現,死狀都很古怪。
“你們聽到過哭聲嗎?”
張龍瞇著眼詢問。
“哭聲?”這中年人怔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思考,忽然他快速的點頭。
“有村民說他們聽到過嬰兒的哭聲。”
“然后呢?沒了?”張龍繼續問。
“死了,他們都死了。”
什么?
張龍等人對視,都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凝重。
“你是說,聽到了哭聲的人,都死了?”
“嬰兒的哭聲?”
他們剛剛聽到的哭聲,分明是大約三四歲的小孩的哭聲,怎么會是嬰兒。
蕭殷感覺自己腦海中的那種感覺漸漸地消退了。
他看到,張龍等人似乎聚集在一起嘀咕了什么。
蕭殷看著他們,隱約聽到了。
危機……哭聲……成長……
這些詞是什么意思呢?
“各位,我帶你們去住處,明日一早,村子里還有白事要舉辦,希望不會打擾到各位。”
那中年人勉強笑了笑,然后對著他們說道。
一行人跟著他朝著村子里走去,村子不算大,矮低土房外有的褐色柵欄圈起,時而響起一兩聲土狗的嚎叫,算不上嘹亮,但是足夠警醒。
據說村東有一條小河,楊柳垂地,算是最近供給他們生存的唯一水源了。
包云飛先被安排進住處,然后是張龍,李云。
蕭殷也走進被安排的住處。
“這里是那些求援的村民死后留下的屋子,你們就先將就將就。”
蕭殷點頭,而他發現,秦少的住處似乎就在他的附近。
不過他沒去理睬。
這間房,據說主人是叫王立峰,可惜死了。
“嗯?這是什么?”
蕭殷忽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根木棍,棍子末端拴著繩子,繩子很結實。
“陀螺?”
一個木質的上圓下尖的木陀螺在地上側倒著,蕭殷眉頭微皺。
這不是小孩子玩的東西么?
這王立峰還有這樣的癖好?
不過這都是別人的事,他自然沒有去干涉的理由。
他坐在床上沉思了很久,思考今天發生的一切,處處透露著詭異。
然而他很平靜,似乎沒有太多屬于人的感情,但是他似乎在刻意回避自己身上目前發生的一起詭異。
很快,一抹倦意涌來。
一夜無話,蕭殷躺在床上,意識漸漸的昏沉下去,而他自己沒有注意。
自己在睡去的那一剎那間,忽然嘀咕了一句話。
“兩道之間,陰陽界線,快成功了……”
…………
清晨,蕭殷從睡夢中驚醒,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他走出去。
“白事么?”
“是最近死去的村民?”
村子里很多人披麻戴孝,一個個面帶悲傷,后面的人抬著棺材,愛樂齊鳴,給整個村莊蒙上了一層陰霾。
倘若尋常人站在這里,聯想到村子里的詭異,肯定會腳底發涼,只不過蕭殷無所覺,站在原地,皺著眉看著一切。
共計有八口棺材,被村子里的年輕壯碩小伙扛著,朝著村口處走去。
而蕭殷看到這棺材,卻是眉頭微皺,這些怪才的形狀,有些古怪。
每一口都很巨大,甚至來說,有的只能用奇形怪狀來形容。
“早啊。”
秦少從屋子里走出,他很早就在關注著這一切了,看到蕭殷出去,他緊隨其后,也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他看向蕭殷這個少年,應該算是少年,看模樣蕭殷也就十六七歲左右的年紀,這個界限不太好區分。
蕭殷模樣俊逸,身材頗為壯碩,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然而臉上卻總是下意識的出現一抹兇氣,這點連蕭殷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而他面色慘白,模樣倒是有些古怪。
昨晚秦少很晚才睡,他不斷的分析蕭殷一路上的古怪。
覺得這個少年的身上,可能有著極大的詭異。
這種詭異說不出來。
他言語中有儒雅之氣,書生氣很濃,但是看模樣,卻兇氣逼人,倘若再年長幾年,用兇神惡煞都可以形容。
“秦少。”
“叫我秦廣就行。”
“好。”
“這些棺材,有點古怪啊。”秦廣說完之后,便看向那些棺材。
這些棺材奇形怪狀,并不符合尋常的棺材規格。
有的甚至是正方形。
他走過去,看向那個先前在村口接引他們的中年人。
“劉叔,這些……”
他欲言又止,而那劉叔嘆了口氣。
“這事……有些詭異,死的人,死狀很古怪,死的時候的姿勢也是怪異,有的人蹲伏著,有的人在跳,有的人走著,他們的身體僵硬,無法板正,只能這樣下葬。”
秦廣皺眉,而一旁的蕭殷也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死的時候,動作古怪?
倘若真的是那樣,正常規格的棺材的確行不通。
而這個時候,那位季老出現,相繼,張龍與李云也從遠處走來。
“人都到齊了嗎?我們要開始調查了。”
“嗯?包云飛那小子還沒到?真是沒自覺,明明能力最弱,起的還最晚。”
張龍冷笑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
“走,我們去叫包云飛,然后開始調查。”
旋即他看向蕭殷,目光冰冷。
“小子,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到時候如果出了事情,少說話,要聽話。”
“懂了么?”
蕭殷聽話的點頭。
而他們問了劉叔一下,然后朝著包云飛的住處走去。
“這混小子,看來是有些皮癢了。”
張龍罵罵咧咧。
走近了包云飛的住處。
當當——
敲門卻沒有反應。
“該死的,包云飛你個臭小子,你以為還是在家嗎?我們現在是在做什么你還不知道?雖然天才蒙蒙亮,但是趕緊起來,抓緊時間!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留!”
“這小子,睡的還是那么死。”
他一把推開門,一扇完整的門竟然在他的一推之下瞬間破碎,木茬翻開,這樣的力量讓蕭殷心中微微震動了一下。
然而很快。
所有人皺起眉來,一股惡臭味傳出!
不對勁!
這股味道張龍等人經常打交道,他們熟悉的很。
是尸臭味!
他們面色大變,快速朝著里面走去。
里面,一道身影蹲在地上,面色慘白,有的地方已經腐爛,身子干癟,原本鼓脹的肚子破開,鮮血與腸子混雜之間,蕭殷隱約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一樣。
而他的臉上帶著笑容,笑容似乎有些天真與慈祥。
這古怪的尸體。
就是包云飛!
他死了!
這才多久的時間,尸體竟然腐爛了,全身有些干癟,原本古怪的肚子也破了!
“怎么可能?”
幾個人毛骨悚然,張龍等人面色微微一變,快速將蕭殷推了出去,而秦廣和季無冥也快速退出屋子。
蕭殷心中微動。
死的好詭異。
那些村民也是這么死的?
他為什么會死?
而且死之前,又經歷了什么?
屋子里,張龍面色難看。
“人死了,那東西也死了。”
“這到底是什么級別的詭異?竟然連那東西都能殺死?這已經達到了禍級……”
他們輕輕撫了一下他的肚子,肚子里似乎有一個干癟的頭,呈青色,此刻已經全然沒了生息。
“如此一來也就是說,包云飛雖然死了,但是我們不會遭受到他體內的那只鬼的襲擊。”
“但是相對應的也就是說明這青石村里的東西,危險程度甚至可以殺死我們體內的鬼物……這種級別,已經上升到了禍級,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
“而且那東西還在成長,最開始是嬰兒狀態,我們昨天聽到的分明是三四歲的孩子,現在包云飛死了,他肚子里的鬼物也死了……那東西只會更可怕!”
“怎么辦?要不然求援?我們只是黃字驅鬼人,禍級詭異,就算是玄字的那些怪物,都會覺得棘手……”
“求援?怎么求援?我們能走出村子么?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村子里出去求援的人都死了,我們又是如何接到的消息?”
“聽到哭聲的人都死了,包云飛也死了,我們都聽到了哭聲。”
張龍和李云面色難看。
“接下來,就是我們了。”
蕭殷站在門外,卻是在思考了起來。
古怪的死狀。
包云飛是蹲在地上的,而且他的表情很詭異,一般來說,倘若遭遇到了什么,他死的時候肯定會面目猙獰或者是恐懼,但是他卻是笑著的,笑容天真,甚至帶著點慈祥。
慈祥。
小孩的哭聲。
蕭殷眉頭微皺,這其中似乎有著些許的關聯,而他這個時候也是發現,腦海中的那股不適感消退了,他松了口氣。
心中暗道:“我的身體之中有古怪之處,但是眼前需要面對的應該是青石村之中的東西,那東西肯定還沒有離開,我們之中還會有人死,只是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蕭殷心頭微微有些發難。
因為這些,有些古怪,不太符合常理。
那暗中的東西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殺死包云飛,那么這個東西一定無比的恐怖,但是為何,他偏偏要一個人一個人的殺死?
倘若要殺人,那么為何不直接降臨,屠殺全部?
是忌憚季無冥這個第一強者?
不太對。
村民們依舊活著,只有聽到哭聲的人死了。
規律?
難道那詭異之中的東西,殺人還需要規律?
蕭殷有些捉摸不透。
而這個時候,張龍和李云心事重重的從包云飛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去跟劉山借一口棺材,讓他入土為安吧。”
“今日開始,我們幾個人,時時刻刻都要呆在一起,不能離開于我們互相的視線范圍。”
張龍和李云面色凝重,目光掃過所有人。
他們很認真。
而秦少眉頭微凝,詢問道。
“發現規律了么?”
張龍和李云搖了搖頭。
“現在知道規律已經沒用處了,因為我們已經中招了,目前確定的是,那東西的行為規律是哭聲,聽到了它的哭聲,那么人就會死,如何死,什么時候死,它又是用什么手段殺人的,我們都不知道。”
秦廣面色不太好看。
他明白這種規律代表著什么,代表著他們已經身陷詭異,如果無法知曉真相并且解決,那么他們都要死。
“下一個會是誰?”
“不清楚。”張龍搖頭。
“絕對有什么我們忽略了的規律,便是他對我們出手的順序。”
“聲音?住處?還是昨晚走入房間的順序?”
秦廣似乎在給這兩人線索啟發。
“走入房間的順序?昨日劉山安排住處的時候,的確是第一個安排的包云飛!”
他們面色一變,眉頭皺起。
“第二個,是張龍。”而這個時候,一旁的李云如此說道。
張龍面色不太好看,眼眸中似乎隱晦的閃過一抹驚恐,但是稍縱即逝,并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倘若真的是這樣的順序規律的話,那么可能下一個就是我。”
“不管如何,今日,我們呆在一起,互相照應,倘若它真的敢出現,如果可以的話,那么我們就直接將他鎮押!”
“就算事情失控,剩余的人也能夠利用這次的詭異爆發之中流露出的蛛絲馬跡來摸清它的規律,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但是真的有人再次死了,擋不住那詭異,也盡量為剩下的爭取生機。”
蕭殷聞言,卻是心頭微動。
他們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件了。
而這一次,事情應該很嚴重,他們的思考從一開始的定位,就是自己等人全部死亡。
秦廣也提到了規律。
從他們透露出來的東西來看。
規律分為兩種。
一種是詭異上身的規律,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稱之為殺人規律,而另一種則是觸發順序規律,比如他們依次死亡的順序。
蕭殷忽然感覺好像是在玩一種死亡游戲,死亡,是有觸發條件的,村子里的村民,沒有聽到哭聲,哪怕他們之中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甚至是一些行將就木的老人,他們也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而聽到了哭聲,哪怕是包云飛這樣的“專業人員”也依舊難逃一死,而且死的詭異。
劉叔從遠處走來,面帶慌張。
“這……”
當知道包云飛死了之后,他臉上的慌張更加濃郁了,這批人是王朝派下來解決村子里的事情的,原本以為他們的到來,可能會給村子帶來希望,能夠解決這次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
這才第一晚,竟然就死了一個!
“和一些村民的死狀一模一樣……”
劉叔看了一眼那屋子里的包云飛,眼眸中的驚恐之色更加濃郁了。
“我們會盡快展開調查,但是你現在是青石村的管事人,我們必須跟你透個底,這次的事情,很嚴重。”
秦廣面色發寒,凝重說道。
劉山身子一抖。
村子里的村長死了,他是村民們推選出來的代理村長,現在村子里的確是他來管事。
“這……”
“我們都會死么……”
“別說是你們,我們都難逃一死。”張龍在一旁陰測測的說道,沒什么好的語氣。
劉叔聞言面色難看,慘白了起來,良久之后,他顫顫巍巍的露出請求之色。
“求你們,這位的死訊,希望你們能夠保密,你們是村民們唯一的希望,倘若讓他們知道……”
他哽咽著沒說下去。
但是意思大家都明白。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死亡,頂多只是一瞬間,意識消沉后,一切都結束,沒有恐懼,沒有任何的情緒遺留。
恐懼,是留給活下來的人的。
就好像在黑暗中前行的人,不知道前方會遇到什么鬼東西,它可能在凝望著你,可能已經悄悄記錄下了你的死亡,等待時辰到了,詭異爆發,收割性命。
真正的恐懼是未知。
張龍等人目前是村民們唯一的希望,倘若被知道他們也無法面對那詭異的話,村子里的人,就都完了,最后的希望破滅,天知道村子會亂成什么樣子。
“哼。”李云冷哼了一聲。
而秦廣點頭。
“劉叔放心,希望您能拿來一口合適的棺材,將我們的伙伴一同入葬,剩下的我們會盡力去調查。”
劉叔點頭。
而這個時候,張龍看向蕭殷。
“小子,你也和我們一起走。”
“好。”蕭殷老實應道,模樣人畜無害。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下一個死的是你,用你的死來給我們帶來轉機。”
張龍的面色陰冷,甚至有些猙獰。
而蕭殷“顫”了一下,似乎陷入了糾結之中,看模樣害怕極了。
“如果可以用我的死來換來大家的生機的話。”
“我不反對。”蕭殷“咬牙”低垂著頭“真誠”說道。
蕭殷“真誠”的目光看的秦廣翻了個白眼。
這小子那木訥老實的樣子果然是裝的!
他總有感覺,這個叫做蕭殷的家伙,絕對有著大古怪,他昨晚回去思考了好久。
進村的時候,那東西便要殺死他們了,但是沒想到,那東西忽然退去,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嚇跑了。
這家伙,可能才是最大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