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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皇帝全文閱讀

大家請我當皇帝作者:四代重奸

大家請我當皇帝簡介:我也不是自謙,你說我一個平民百姓,怎么就能當皇帝呢?
  什么?你說我天生異相,是真命天子,這是封建迷信好不好?啊,你不要跪下啊,造反要殺頭的?
  啊,官爺,你不要殺我啊,我是被逼無奈,不是真心造反的。啊?你為什么跪下,你好好的官員不做了,還要跟著我造反?
  諸位好漢,你們請便,我們只是路過。啊,不要啊,你們膝蓋怎么這么軟,見我就跪啊,還要認我做主公!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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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皇帝最新章節完本感言及新書預告
第2章 牢獄之災
大家請我當皇帝全文閱讀作者:四代重奸加入書架

  聽了姑娘的通風報信,張順也不管真假了,畢竟性命攸關,姑且信之。他卷起了鋪蓋打個包裹,提溜根哨棒,帶上全部錢財,拿一些簡單的吃食,就就準備溜了。卻不曾想被那姑娘揪住,她還取下了自己的銀耳墜塞到他手里,還深情的對他說道:將來你做了皇帝,不要忘了我!張順深受感動,然后逃一般的跑得更快了。

  可是逃往那里呢?張順在這個時代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車馬之類的代步,也沒有親戚可以投靠。

  想了半天,張順決定跑往陳州府。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時代一沒有相機,而沒有攝像頭,鬼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就憑這時代一般人的畫技,他估計畫出來就沒人能認出本尊來。

  更何況陳州府作為治所所在,消息靈通,物資豐富,正適合他“大隱隱于市”。想罷,他也不著忙,一路上走一段,歇息一段往陳州府趕去。路上餓了吃口飯,渴了向別人討口水喝,大家見他器宇軒昂,不似一般人,多數也都高抬貴手。

  待到中午,遠遠望見有戶大的莊子,炊煙正起。他便厚著臉皮,前去蹭飯去。這家莊子卻是姓李,莊主喚作李金谷的豪杰,據說最是慷慨。張順雖然心中嘀咕:估計這廝平日沒少做什么欺壓良民,大斗進小斗出的把戲。

  卻說那莊子的奴仆本是狗眼看人低的德性,見他穿著破爛的走過來,就攔著他不讓他進去。

  張順心里清楚,這是“紅白臉”的把戲。這莊主好名,估計喜好結交一些亡命之徒,做一些灰色勾當,又怕附近村民蹭吃蹭喝,便安排這下人看碟下菜。

  張順畢竟現代人重生,還要些面皮,不好死纏爛打,便準備放棄離開莊子。正好這時,一群人從外面擁簇著一人回來。

  張順仔細一看,卻見中間那人身穿錦衣,騎著駿馬。那人翻身下馬,走近一看,卻是四十來歲年紀,精神矍鑠,眉眼鋒利,還留著一副山羊胡子。他走到前來,問道:“何事喧嘩?”

  “回稟莊主,此人想進莊子蹭吃蹭喝。”奴仆回應道。

  那李莊主本欲使個眼色,讓下人將張順趕走,卻一看張順不卑不亢,怠非常人,便改口道:“我觀這位小兄弟雖遭一時困厄,但有騰飛之日,不若去我莊中一坐,你我結個善緣。”

  張順見他說話文縐縐的,也不想落了下風,便回道:“善!”

  如此吃罷午飯,前來投莊之人紛紛離去,張順見那李莊主并無挽留,便息了心思,早早拜別上路。

  李家莊離陳州府并不是很遠,張順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府城。

  張順本打算進城,卻見府城門口一堆人聚在那里,熙熙攘攘,不知作甚。便起了好奇之心,便前去一觀。

  擠入人堆一看,原來卻是一副懸賞告示。只見上面寫著:茲有反賊張某順,陳州府下轄張家村人士,現已謀反在逃,如果知情不報者與之同罪,夷三族;如有報官者,賞銀三兩;擒獲或斬殺者,賞銀五兩。

  以上字跡皆繁體寫成,又有圖畫在旁,畫的是半點不像。張順沒能夠讀書,有些看的有些吃力,便不由自主的慢慢讀了起來。

  張順剛剛讀完,卻見告示跟前的兩個衙役,一左一右來到了他的跟前。張順又看了一眼圖畫,發現還是半點不像,便鎮靜的問道:“兩位差官,有何貴干?”

  卻見那兩位差官相視一笑,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只聽說過麻雀自投羅網,沒聽說過反賊送到眼前。”

  張順一聽,大感不妙,便欲逃跑,卻被兩位差人趕了上來。情急之下,張順便棄了鋪蓋,抽出哨棒與兩位差人打作一團。

  張順這兩年功夫沒白練,倒是打的兩位差人沒有還手之力,可是張順還是被人纏住無法脫身。

  正當其時,只聽見圍觀的群眾一陣聒噪,又走出幾個兵丁來。原來是守城門的兵丁前來助戰。

  張順一看這幾個兵丁都攜刀帶槍,不似衙役們拿著水火棒,便不敢反抗,棄了哨棒束手就擒。那兩個衙役剛才吃了虧,此時正好準備拳打腳踢一頓,好出一口惡氣。

  張順見了,連忙辯解道:“你我無冤無仇,為何抓我?”

  “張順!你死到臨頭,還敢裝傻?”兩個衙役喝道。

  “張順是誰?是那個反賊嗎?與我何干?”張順嘴硬道。

  兩個衙役聽了,哈哈大笑,揭下告示,拿到跟前說道:“還敢嘴硬,你看這告示所寫,張順頭骨有棱,眼睛雙瞳,身高八尺,雙手過膝,不是你,還是哪個?”

  張順一看,原來那畫像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寫著他的樣貌特征。他相貌如此獨特,卻是抵賴不得。

  可那張順當然也不會承認,只是咬死說:“我叫李三,本是李家莊莊客,你們看我眼睛如何有雙瞳?至于頭骨有棱,卻是前日晚上小解,不小心被門夾了,至今未愈;那身高八尺,卻是天生地長,豈能作為憑證;至于雙手過膝,卻是今日上午,給莊主家搬磚砌墻,抻了胳膊,過幾日便好。”

  這種鬼話衙役如何能信?別說有了證據,就是沒有證據,他們不也是一樣抓人抵數,只要能拿到賞金就行。

  只是聽他說他是李家莊莊客,衙役怕惡了李莊主,便沒有為難他,打他一頓,只是扭送到府衙監獄。

  張順只道自己的穿越鬧劇到此為止了,神TM頭骨有棱,眼生重瞳,雙手過膝,這根本不需要畫像,只要描述一般,自己就插翅難飛了,自己還TM送貨上門。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自己邪了門了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鬼話。

  不多時,張順被去除身上多余物品,帶上鐐銬,投入了府衙監獄之中,再也不用擔心晚上住處的問題了。

  張順悲憤莫名,不由大聲喊道:“咱們大明還有王法嗎,怎能隨便抓人入獄?”

  這是監獄一個年紀大的牢頭伸頭進來,喝斥道:“喊什么喊,那個進來不喊冤?喊有什么用?官字兩張口,說有你就有!”

  “這還不講理了?”

  “講理,怎么不講理。有錢就有理,沒錢就沒理。銀錢就是理,銀錢使得越多,理便是越大,就是天大的案子,都能給你講明白了。窮酸,就是沒理!”牢頭譏諷道。

  張順啞口無言,只知道古代比較黑,沒有想到居然黑到這種地步,他哪里有銀錢與他。悲憤異常的張順只能感慨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只因生異相,便是造反材!”

  言已至此,張順又想起過些年這狗日的王朝就崩潰了,不由的嘲諷了接著兩句:“夏禹商湯后,誰家傳萬代?”

  “呦呵,還是個讀書人?看你作這詩,就是個反賊,還敢喊冤?”那牢頭也識得幾個字,看他張順是個文化人,干脆走到跟前,接話起話來。

  “漢高本亭長,明祖亦乞丐。秦人方六合,虎視何雄哉!何人會稽云:彼可取而代!”張順破罐子破摔,憋的一口氣終于蜂擁而出。

  “嗯?什么意思?”牢頭聽他這口氣還不小,自己那些貧乏的文化,有些拿不準這年輕人的意圖。

  “就是說漢高祖當年也不過是個亭長,明太祖當年也不過是個乞丐,有什么高貴的血統?想當年秦始皇一統六合,何其威風。結果他巡視會稽的時候的,不也被項羽看到后說‘彼可取而代也’嗎?”飽受現代教育的張順,天然就有對皇權蔑視的氣質。此時,心有不平則鳴,一番言語之后,只覺暢快非常。

  “你你你......你真是個反賊?”那牢頭聽了,嚇得直哆嗦。整日抓賊,多是唯唯諾諾的小賊、假賊,沒想到這次抓了一個破天大賊。古人受封建奴化教育一千多年,對官府皇權的畏懼無以復加,哪怕真有反賊,也是既敬且懼,很難做到張順這樣如此淡然。

  “如假包換!你看看我這面相,這額頭鼻子,叫做朝天伏羲骨,三皇之一的伏羲就是長這樣!你再看看我這眼睛,重瞳!堯舜禹湯中的舜帝就是這眼睛。你再看看我這胳膊,雙手過膝,聽過三國吧?劉皇叔就是長這樣!”反正事情不會更糟糕了,張順干脆唬他道。

  “咦?”那牢頭驚訝的發現,“你還別說,你這還真和一般人長得不一樣。”

  “是吧?老人家,我這是紫微星下凡,也就是真命天子!想害我,小心天打雷劈!”張順本著抵賴不過,干脆嚇唬一下,看看是否能糊弄過去的心里,繼續忽悠,“您老要是不信,可以隨便上街上找個算命的問問,看咱這是不是真龍!”

  這牢頭渾渾噩噩一輩子,哪里遇到過這種事情,不由心中既驚且疑。他不由順著張順的話兒,心中琢磨道:看來晚上我需要找個算命先生仔細詢問詢問,萬萬不可冒犯了真龍天子。

  

第3章 從龍之功
大家請我當皇帝全文閱讀作者:四代重奸加入書架

  那牢頭心中疑惑,便安排了一下手下禁子暫且照顧好張順,不要讓他受到半點委屈。便自顧離了監獄,往府城東頭走去。

  原來這城東經常有位老道士擺攤。指點兇吉,頗有道行。這牢頭打算找他“問問路”。

  到了城東,太陽已經沉沉將墜,正值晚飯時刻。那牢頭正見那老道士正在收攤,便急急喊道:“馬道長,且等我一下,我有些疑惑想向你詢問詢問。”

  “問前程、子孫還是錢財?”馬道長便停下手里的活計,反問道。

  “呃......”老牢頭左右看了看周圍無所事事的人群,怕他們一會兒圍上來壞了自己的“大事”,便低聲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且找個館子,我們邊吃邊說。”

  馬道長一聽,還有如此好事,不由大喜,說不得是一單大生意。便收拾完攤子,一起去下館子去了。

  到了館子,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老牢頭點了兩個小菜,一瓶小酒,然后揮手把店小二趕了下去,親自給馬道長滿上,然后低聲問道:“道長可知朝天伏羲骨是什么嗎?”

  馬道長一聽,心想自己這如何不知,前幾天剛見到有人是這幅面相,自己還特意翻了翻相書,便回答道:“老劉頭,你這是何意?老道我算了一輩子命,難道還有不知道的面相嗎?這朝天伏羲骨是大富大貴之相,帝王將相,明白吧!”

  “那這朝天伏羲骨如何長相?”

  “這是貧道吃飯的本事,本不欲說與你聽。念在你請老道吃酒,誠心誠意,我且說給你聽,你回頭要給我加錢。”馬道長本著知識就是財富的心里,毫無顧忌的賣弄自己的“知識”。

  “這朝天伏羲骨,其實就是腦袋兩遍帶棱,鼻子,特別是這兩眉之間高高隆起,看起來就像一顆朝天的大印一般。按理說,這本該叫朝天大印骨,據說三皇中的伏羲就是這幅長相,故而稱為‘朝天伏羲骨’。”

  “這面相貴不可言?”

  “貴不可言!”

  “那如果那人雙手過膝,還長著重瞳呢?”

  “什么?!”馬道長心中大驚,失手打了手中的酒杯,這人莫不是前幾天自己見到的那位貴人嗎?自己本打算過幾天,再去燒燒冷灶,借個善緣,莫非這牢頭也見到了?

  這時候店小二聽見聲音,跑了過來,老劉頭不耐煩的呵斥道:“這酒杯一會兒算我賬上,再拿個新的來,莫耽誤我和道長談話。”

  待到那店小二新換上酒盞,不待老劉頭說話,那馬道長便裝模作樣的說道:“你且別說,老道我先為你相一相面。”

  “老劉頭,你這相貌我也給你看過幾次了,說實話,平平無奇,平平無奇啊。不過今天卻有不同,主子孫大富大貴之相,莫非這兩天遇到了貴人不成?”反正這老劉頭也沒幾年好活了,還能看到子孫是衰是旺不成?

  老劉頭心里一喜:莫非這人還真是真龍天子不成?如此這般,我需救他一救,混那么一個從龍之功,這潑天的富貴就要來了。

  于是老劉頭低聲對馬道長說:“道長,不瞞你說。老頭子我今天在監牢遇到一位貴人,相貌正如道長所說,貴不可言。不知老頭子我是救他一命,還是順其自然。”

  馬道長心想,果然是那張順,這張順牢獄之災卻是因我一言道破天機而起。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老道我泄了天機,恐上天對我不利,我需先彌補一番,了解了這份因果。看來這上天將老劉頭派過來,就是給我這次機會。

  于是馬道長一臉神秘莫測的對老劉頭說:“真龍者,天命之所在。害之者,必受其咎;助之者,必受其貴。你細細考量吧!”

  老劉頭聽了,心中大喜:蒼天開眼吶,我老劉頭蹉跎半生,居然有此好事,萬萬不可錯過了。

  吃罷飯,信了馬道士的邪的老劉頭回家便翻箱倒柜找自己家的錢財。老劉頭兒子和媳婦正端著碗吃飯呢,見到了就奇怪的問道:“爹,你弄啥嘞?”

  老劉頭當牢頭這么多年,也積攢了不少積蓄。他翻出來幾十兩銀子,揣在懷里,說道:“爹爹這次遇到了一次‘大買賣’,如果‘生意’做的好,這輩子你們享不完的富貴啦。”

  老劉頭兒子年近四十了,還是一個悶葫蘆,窩里橫還行,一講外面的事兒,就不敢吱聲了。反正外面事情都是老劉頭操辦,兒子媳婦也不去管他。老劉頭也自顧揣在銀錢連夜到各處打點。

  這其中變故張順卻不知道,他還在監獄里煎熬。要說不絕望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無論前生還是今世都有一個優點,就是無論天大的事情,他都是:一面不改色,二不放棄希望。

  如今張順雖然陷入困境,甚至說絕境,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到最后一刻,自己猶有一線生機。所以他神態自然的和招呼自己吃飯的禁子一邊閑聊,一邊試圖套取一些情報并拉近一些關系,看看能不能找到生路。

  這里陪他吃飯的禁子,卻是老劉頭打點安排的兩個下手,本來特意不告訴他老劉頭的安排,想看看此人絕望之下如何恐懼痛苦的。卻沒想到此人神情自若,宛若親鄰串門,不由都暗暗稱奇。

  這兩個禁子回頭轉述給牢頭老劉頭,讓老劉頭更堅定了自己遇到“真龍”的想法,于是他更加賣力的進行營救張順。

  話說老劉頭前后打點了幾十兩銀子,最終有人給他支了個招,說:這事兒最終還要著落到宋推官頭上。原來這個時代,府衙一般都是由推官執掌刑名事宜。與知縣并列的一般稱為推知,與知府并列的一般稱為推府,又稱豸史、司李。這陳州府執掌該事的便是宋推知。

  這宋推知為正七品官員,老劉頭雖然與之同府供職。身份之別卻猶如高山深淵一般。不過,幸運的是身份有高下之分,銀兩卻無品之別。

  通過其他中人搭線,這老張頭就把銀子使到這宋推官手里了。卻沒想到這宋推官只是捻了一角銀子,余數全部退回,并留下話說:“我也知道這張順本系冤枉,可是這是府君發下的話兒。我不方便駁了他的面子。若是能找其他佐貳、鄉紳與府君說上話,我或可幫襯一二。”

  老劉頭聽了這話,這才慌了神。他本是吏役出身,向來信奉“有錢可使鬼推磨”,很少遇到錢還解決不了的問題。無可奈何之下,老劉頭又找到了馬道長,請其指點迷津。

  這馬道長走南闖北,果然比老劉頭眼界開闊,便道:“此事易耳,從龍之功老道我也要當仁不讓。奈何囊中羞澀,不好開口求人。”

  老劉頭本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又咬牙塞給了馬道長幾兩紋銀。馬道長收到銀子就辦事,痛痛快快出了府城,去找那李家莊李莊主去了。

  原來這李莊主卻是陳州衛百戶,其父原是舉人。與衛所千戶百戶及舉子皆有來往。李父即沒,李莊主未防家計中落,多與衛所軍官和府中官員來往,聲望頗高。這馬道長也數次出入其門,有過數面之緣。

  這一日,馬道長來到李家莊拜見了李莊主,喝了一會茶水,客氣了幾句后,便故作驚人之語道:“李百戶,貧道此來,一不為茶水,二不為酒食。而是念你多年款待貧道,又樂善好施,積福積德。故而有一場潑天的富貴送與你!”

  “李某洗耳恭聽!”那李莊主何等樣人,哪里肯信。

  “福兮禍所依,潑天的富貴往往伴隨潑天的禍事,你確定讓下人都在這聽著?”馬道長似笑非笑道。

  那李莊主本想你愛說不說,誰稀罕吶。可是轉念又一想,反正左右無事,出于他人口,入于自己耳,能有什么。便揮下下人,作洗耳恭聽狀。

  見左右已經退下,馬道長暗中松了口氣,表面是卻神情肅然,右手一揮拂塵,道:“法不可傳六耳,謀不能密三人。李百戶且甚之,否則毀家滅族亦在不遠!”

  李百戶心中一顫,心想:遭了,這人莫非要拉我作謀反的勾當?我本生活優渥,且不可上了他的賊當了。

  “李百戶莫要見我是一個普通道人,吾實乃是尋龍使也。我們乃戰國鬼谷子一脈,盛世乃隱,亂世乃出。我們上觀天地星辰,下觀山川人情,尋龍脈,找真龍,輔助皇帝做龍庭!”

  “道長,我素來與你無冤又無仇,還常加供奉,你如何竟想害我?吾自知往上五代以內,無大富大貴之祖,往下三代一下,無天資聰慧之輩,如何敢作真龍!”李百戶聽了馬道長言語,頓時汗出如漿。

  “嗯,李百戶有自知之明即可。吾觀你面相不過小富之命,最高不過百戶,如何敢自認真龍也?”

  “你道我如何常在這陳州來往,非我無遠途之望,非我有安貧之心。實乃師門早已望氣尋得龍脈,只待真龍出世,待時而輔助其安天下也。”

  “今真龍已出,卻因貧道好酒而誤泄天機。如今真龍危在旦夕,正需我等助他一助。若是知而不扶,吾恐其知而自解其困,吾等反受其害。”

  “幸好我不知真龍是誰,不受其害!”李百戶松了口氣。

  “不,這真龍乃是張家莊張順也,現被關入府衙大牢,正等李百戶您去解救。現在汝已知之矣!”馬道長嘆了口氣。

  李百戶聞聲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不由瞪著馬道長,恨不得提起刀來一刀砍死這妖道。

  

第4章 脫困而出
大家請我當皇帝全文閱讀作者:四代重奸加入書架

  那李百戶聽了馬道長的話,頓時又驚又懼。幸好,馬道長又細細和他言說其中情形,說明這真龍并無造反之意,只因官府捕風捉影而捉之。只說:“已有人獨占這從龍之功首功矣,毀家紓難,解真龍于困厄。現唯有一處難處,缺少一人向知府說情,釋放了這真龍天子。”

  那李百戶聽了心里不由一松,原來只是這般事宜,卻是簡單。無論成與不成,也和自己無涉。反倒萬一今后成真了,反倒為子孫留下一樁富貴。李百戶沉吟一番,便應之道:“也行,我且幫他一次,只與那知府說一句,不論結果如何,以后您千千萬萬、萬萬千千不能再將我牽扯其中。”

  馬道長哪里想到這事情會如此順利,自無不允。便不等李百戶端茶送客,就高高興興辭別而去。

  誰曾想這李百戶卻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事后他思來想去,卻覺得茲事體大,需從長計,一時間沉吟不決。

  那馬道長回去給老劉頭吹噓了一番自己如何如何言辭犀利,那李百戶如何如何俯首拜服,卻想不到過了兩三天還沒有動靜。馬道長掛不住面子,又怕這他有什么變故牽連自己,只好又跑來找那李百戶。

  那李百戶自是無言以對,只好讓仆人推說不在,避而不見。這馬道長何許人也,江湖之人常走四方,做的是臉皮子和嘴皮子的買賣。哪里受他虛晃,只是對仆人說:“我有要事,耽誤不得。你們且去給老道我泡點茶水,我自在莊子門口等他。午飯不回,想必晚飯也該回了;今天不回,想必明天也該回了。”

  仆人進去回稟李百戶以后,李百戶見他是個無賴,又怕把他得罪死了,他又有什么厭勝法術咒了自己。只得從后門繞出去,再假裝從正門回去。

  “哎呀,這不是馬道長嗎?今兒個什么風把你吹來啦。”李百戶熱情的問道。

  “哦,李百戶,你可回來啦。老道我眼都望穿了,您這是辦事兒去了吧?府君可是答應了?”馬道長擠兌道。

  “啊啊......”李百戶只道這事兒畢竟機密,馬道長顧忌外人在此,不敢亂提,沒想到這牛鼻子老道上來就給自己來個下馬威,不由支支吾吾道,“那個府君今日有事兒,未曾見到。明日!明日再給您回信!”

  那馬道長見那李百戶反倒像欠了他幾十兩銀子似的,不由心中松了口氣。原來他最怕這李百戶慫了,反而把他告發了。前幾天他自己真是昏了頭,為了私吞老劉頭的紋銀,還來嚇唬這李百戶。

  萬一這李百戶告發了自己,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大明律》妖言惑眾者,不論首從皆斬。這讖緯之言本就出自于他本人之口,也不知是算首犯,還是從犯。

  于是馬道長便唬道:“夜長夢多,不可久托!李百戶。”

  李百戶聽了唯唯諾諾,只是把馬道長請到靜室,揮去下人,才述說難處:“我這人微言輕,沒有理由,如何能說服這府君吶?”馬道長于是又和他參詳一番,鼓吹若干,才終于給李百戶吃了顆定心丸。

  吃罷午飯,這李百戶才無奈領著馬道長前往陳州府,拜訪府君。

  二人運氣不錯,正好知府正府衙。于是,李百戶就領著假扮仆人的馬道長前去拜見。兩位官爺一番客套不提,那李百戶趁著機會,便對知府提出話來:“舍下有一仆人,姓李名三,不知何故,被衙役誤作犯人抓進大牢,還請府君高抬貴手,還他個清白。”

  這知府何等人,一聽便知不是小事,哪里會受他言辭欺騙?只是問道:“誤作何人?誤作何事?”

  “誤作張順,誤作貴人之相。”李百戶一臉真誠道。

  “此乃妖言大案,如何放得?”知府知是何事,便大驚道,“汝也參合進去了?”

  “哪敢哪敢?不不不,哪有哪有啊。”李百戶一聽,就后悔莫及,暗道這妖道果然害我。

  知府言已自此,便瞥了一眼馬道長。李百戶自知其意,便順手揮下馬道長,說:“我與知府談話,你且下去候著。”

  馬道長一聽,既驚且懼,又無可奈何,只得出門候著。

  這時陳州知府才對李百戶實話實說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大張旗鼓,抓這張順?”

  “如今天下紛紛擾擾,逆賊叢生,帝心擾之久矣。其人貌異于眾,今我殺之。一來防范于未然,二來獻賊首于宮闕,正是祥瑞之兆。”原來這知府夙興夜寐,不得提拔之功。正合聽說張順天生異相之事,只好借其首級以用,以討皇帝歡心。

  李百戶聽了,心思卻不一般:原來聽府君這話,這人生有帝王之相卻是屬實。只是這府君不怕遭其禍,我卻不得不防。便說道:“府君,此人卻不一樣。與我等運糧事宜頗有牽扯,不宜深追,請府君多加思量。”

  原來這李百戶祖籍山西,于本朝之處遷來陳州。至于其父中了舉人,便又回到了山西認祖歸宗,和山西鹽商有了牽扯。自此,其父子便于陳州府衙和衛所上下勾結。

  先是通過衛所與山西各地衛所產生聯系,常常運糧于邊地衛所。明代邊地衛所軍糧補給主要有三種,一曰屯田,二曰民運,三曰鹽引。其中鹽引制度,又名“開中法”,即商人納糧于邊地一定糧食,政府給予商人一引鹽票,可憑之換鹽一引。

  按照規定,輸往太原倉一石三斗或輸往大同倉一石糧食即可獲淮鹽一引。后來制度漸壞,明政府又允許異地兌支,在河東一引可以兌支二引。

  李氏父子憑此關系,被陳州府衙及衛所勢力推舉出來以此共同獲利。再后來,鹽引制度更加崩壞,而輸糧者更加貪得無厭。李百戶等人更是輸糧和民運兼顧。輸糧換鹽引,民運換白銀。然后以新換鹽引為幌子,實著用新兌白銀購買私鹽而售,陳州上下官員大獲其利。

  故而李百戶雖然職位不高,卻能與五品知府談笑風生,實乃其府中上下財神也。

  因此,李百戶拿出這個“殺手锏”,陳州知府也一時間沉吟不決,不知自己前途和兜中銀兩何者更為重要,最后只能說:“汝且回去,待我思量一番,切不可說于他人。”

  李百戶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陳州知府都沒能釋放張順,更加堅信了馬道長的言辭。無奈之下,他只能辭了知府,來尋那馬道長,將此事撿不要緊處說于他聽:“此事亦難亦,府君有送貴人去京師的想法,禍福難料啊。”

  馬道長本是江湖之人,哪里懂什么朝廷之事,只是問道:“這是為何?此事本無實據,又無他利,府君一言可決。為何如此這般?這相貌本天生,未聞違逆何律?莫非二者有仇不成?”

  “非也非也,二者無仇無怨,奈何府君欲討萬歲爺喜歡也。”李百戶透底道。

  “哦,原來如此啊。”馬道長這才明白,可是又納悶的問道,“這府君就不怕楊鶴之事重演嗎?”

  原來這馬道長不懂朝政,卻懂人心。崇禎二年的時候,陜西群寇四起,總督武之望無法可施,只能在固原總督府自殺而死。在當時官員都不敢接手的時候,楊鶴提出“招撫為主、追剿為輔”的戰略。于是被崇禎皇帝任命為陜西總督,專管這招撫事宜。結果無錢無糧,招撫的賊寇紛紛降而復判,于是楊鶴在今年便被罷官入獄。陜西總督的位置,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李百戶聽此,心中一亮,連忙折回尋那陳州知府。那知府還納悶這李百戶如何再次折回,卻聽他低聲說道:“府君,現在的萬歲爺性急而獨斷。若是府君做成此事,討得萬歲爺歡心,定然能夠立刻高升。到時萬事皆休啊!”

  “本府高升,乃是喜事,如何萬事皆休?”府君心中大怒,這李百戶自己平日里抬舉他,沒想到他如此不知好歹,居然一次不遂其意,便如此惡毒詛咒自己。

  “明府息怒!你且想現如今何處有缺?正合為明府所補。”李百戶哪里敢嘲笑知府,只是連忙手指西北提醒利令智昏的上司。

  “你是說......陜甘之地?”知府嚇了一大跳,仔細一想,卻是如此。這陜西之地賊寇流串嚴重,當地官不聊生,被殺、自殺者不知凡幾。若是自己將張順的人頭送與京師,萬歲爺欣喜之下,提拔自己去那處任職剿匪,豈不是平白送了性命。

  想到此處,知府嚇了一身冷汗,連忙道:“好好好!你很好,李百戶。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吶,若非你提醒,我自投羅網矣。”

  言罷,這知府卻也果決,直接喊進左右,當面下令道:“茲有張順,疑有妖言之罪。今查無實據,應系流言蜚語所致,本府特令其無罪釋放。”

  卻說那張順被抓入大牢之后,每次吃喝不缺,也沒有禁子為難,除了人身不太自由,小日子過得也算安順。除了天氣漸寒,沒有親人送來棉衣以外,似乎自己平日里在鄉下混日子并無區別。

  這張順雖是個懶散的性子,好歹兩世為人,平日里又愛去論壇灌水,雜七雜八的無用知識積攢了一堆,吹牛打屁起來,無人能及,所以不多久就和禁子們混的滾熟。

  話說這一日張順真說的高興之時,不成想一個熟識的禁子走了進來,喊道:“張哥兒,莫要再吹了,你快快出獄去吧。老劉頭和一個大官人還在門口等著你呢。”

第5章 或躍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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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順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在獄中待了三四日,自己反而多了三個為自己奔走的朋友。

  “馬道長、李莊主,你我這僅有一面之緣,何至于此啊。大恩不知如何言謝......”張順感動的話還沒說完,卻被馬道長使了個眼色給打斷了。

  而那李莊主接著話茬說道:“張哥兒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待時而飛啊。且去鄙莊休息一晚,我為您接風洗塵。”

  然后,張順便渾渾噩噩的被馬道長拉著去了李家莊,李莊主殺雞宰羊予以款待。酒飽飯足,三人述說起“離別之情”,張順才知道李莊主原來是個衛所百戶,還特意為了自己的事情,向知府求了情,自己才得以沉冤昭雪。

  他不由感動道:“李莊主,吾本布衣,閣下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日后但凡有李莊主一句話,張某萬死不辭。”

  那李莊主見他不卑不亢,如此救命之恩仍抱拳謝之,不似那動不動就磕頭作揖的蠢民,不由又高看了他兩分。并且見他只謝自己卻不謝那馬道長,心道:果然這馬道長是和他一伙,才出此死力。看來他這人還真有些道行。

  其實,這李莊主卻是理解差了。原來這張順本是現代人,不管磕頭作揖的禮節,對誰都是拱手便罷。而不謝那馬道長卻是他早已想的明白:此時本就因其而起,謠言因起而生。如若推官秉公執法,自己自是無罪,而那馬道長卻是在劫難逃。當然,若是枉法而行,冤死的刀下,卻是多自個一個不多。所以,他此番如此賣力,或有所求,須隨后再與他言語。

  如此這般,三人越說越投機,越喝越多,差點都要斬雞頭、燒香拜把子了,才散了宴席,各自休息不提。

  張順還是有點不太習慣住在別人家里,第二天早上便早早醒來。也不喊來下人伺候自己休息,自顧走出客房,在莊子里溜達。

  這李家莊雖說是個莊子,其實卻是個寨子。以李家府宅為核心,附以莊客佃農,被一道高高的圍墻圍起。圍墻只有兩處開門,分為前門和后門。門口各設崗樓護衛,設門子主管其出入。

  而在圍墻旁邊,又距離七八丈設崗樓一座,便于戰時護衛圍墻。再往里去,又有十多戶人家圍在李家府邸周圍,均為二層樓房,連接成片,成為村子的第二道城墻。再往里去,便是李家,其院中望樓高聳,即可起警戒作用,又可以觀察敵情,指揮作戰。

  張順不由暗中感嘆道:難怪古代稱封建社會,一旦天下有變,此類寨子只有加固一番,變成城堡一座。攻城者若無重型火力或者內部奸細,不知道要填多少人才能攻破此類建筑。

  張順便琢磨,便走回那李家府邸。突然之間,卻聽得有女子嬌笑之聲,便不由抬頭望去,卻見李家后花園有一綠衣女子一閃而逝。張順正待收回目光,正好為路過的馬道長看到。

  馬道長不由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張哥兒有意乎?此或為李百戶女子,可堪嫁給你做妾,也算報了李家救命之恩。”

  嘔!張順聽了差點想吐:這是什么鬼邏輯?別人救了你,你要是人家獻上女兒?忘恩負義,不外如是,張順連忙拒絕。

  馬道長不以為意,二人又在人家李家混了頓早飯之后,方才拜別。這事兒此二人才有機會單獨相處。

  張順一拱手,說道:“馬道長,此番禍事誰是誰非,也不必追究。本來你大可以一走了之,逍遙自在。卻沒想到你如此為我奔走,不知有何事可用得上我,某必萬死不辭。”

  “貧道確實有事兒求你,你且隨我來。”馬道長聽了呵呵一笑,便又拉著他回到了陳州府。

  二人七拐八拐,來到一戶家境不錯的門戶之前,扣其門扉。戶主開門,張順一看,卻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劉頭。

  “您這是劉牢頭吧?”張順見了此人,心中有所猜測,便向馬道長問道,“莫非老先生也雪中送炭,助我一番?”

  聽到了馬道長肯定的答復,張順本著人只有一死,死一萬次也沒什么卵用的原則,感激涕零道:“劉老先生,你我本僅一面之緣,便如此又大恩與我,若有用到張某的地方,張某萬死不辭。”

  “豈敢豈敢!”老劉頭驚慌道,“你是萬金之軀,萬萬不可折殺老夫也。且進屋詳談。”

  進了屋來,老劉頭喊兒子與自己陪著張順,讓兒媳趕快去做飯,讓孫子趕快去沽酒。

  四人且吃且聊,說到性起,那老劉頭喊來兒子,讓他給張順跪下做個仆人。張順聽了,嚇了一大跳:莫非這古人對報恩之事和他理解不同?這一點也不像報恩,反倒像自己前來報仇來著。

  不待張順拒絕,那老劉頭的兒子碗筷一摔,卻是不干了:“老頭子你怎么如此糊涂,先不說為這人把家里的銀錢花了個七七八八,又到處求人打點,未給兒子我留下什么東西,現在反倒要把兒子賣個別人做奴仆,莫非兒子我是從街頭撿的不成?”

  老劉頭聽了氣的不行:“老子我今年六十又二,不知何時便不能行走。我這是給你留一份富貴,沒想到你卻如此不爭氣。”

  正在鬧騰期間,那兒媳婦聽了,也來鬧將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鬧騰個不成體統。

  張順夾在中間尷尬異常,只能干巴巴的勸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本布衣,跟著我只能吃糠喝稀,有什么富貴。老先生千萬不要再提此事。”

  本來氣的下不了臺,要和兒子兒媳動拳腳的老劉頭聽他這么一說,恍然大悟的拍腿道:“您說得對,兒孫兒孫,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呢。應跪!應跪!你過來給貴人磕個頭,以后你就跟他混了,你就聽他的,他讓你干啥你就干啥。”

  應跪?誰家給自己孫子起這么奇怪的名字?再說,我說什么孫子了?我這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張順心里納悶道。不待他反應過來,剛才給他們沽酒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子跑了過來,撲通一聲給張順跪下,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張順嚇得,連忙把孩子扶起來,卻見這孩子腦門都磕紫了,不由苦笑不得的責備道:“你這孩子,咋這么實誠,讓你磕你就磕,腦袋都快磕破了。就是名字叫應跪也不能見人就跪吶!”

  話還沒說完,那劉老頭的兒子兒媳見劉老頭把自己兒子給賣了,那肯干休?便伸出手去揪那劉老頭。

  張順連忙放開那劉應跪,轉身和馬道長去勸架。誰曾想他們家兒子兒媳也是兩個混人,見他們過來,不由罵道:“你們兩個鳥人也不是好人,一個和老頭子一天到晚嘀嘀咕咕騙老頭子錢財,一個裝神弄鬼騙老頭子孫子!”

  便罵還便把拳腳招架到他二人身上。那張順好歹有些武藝,仗著年輕力壯,左支右擋,到沒怎么滴;那馬道長就吃虧了些,只顧護著自己的胡子,不小心被老劉頭兒媳揪著了頭發,活生生的被揪下了一撮。

  無可奈何之下,二人落荒而逃。好容易逃了出來,二人無處可去,只好回到了張順的張家莊,暫且住在張順家里。

  住了兩天,那老劉頭到底還是把自己孫子劉應跪送了過來。張順拗不過他,干脆心想:自己本是那現代人,隨便教他點東西,也不枉這老先生的一番美意。于是便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劉應跪,還特意給他改名為劉應貴,聽起來好聽一些。

  結果呢,三人都不是會洗衣做飯的主,又不會經營,在張順家胡吃海喝到過年,都把張順的家底吃的差不多了。張順本打算在農村招募幾個小子,教習些拳腳和數學文字,順便收取些錢財。奈何農村沒閑人,整日和吃食打交道,哪里閑的住,有錢有閑做這個?

  過罷新年,在馬道長的帶領下,三人只好厚著臉皮跑到了李百戶家去“吃大戶”。

  這李百戶倒是財大氣粗,不怕養他們幾個閑人。奈何這三人白吃白喝幾個月不算,還老是給他找事兒。

  那“真命天子”張順老是打主意結交他的莊客,試圖開一個所謂的“文武班”,要教習一些拳腳武藝和詩書算經。而那個馬道長老是動不動就明的暗的讓他把女兒送給張順當小妾。這倆人真是把李百戶氣的火冒三丈:這兩人是想鳩占鵲巢,霸了他的李家莊呀!

  這一段時間,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運。本來常去輸糧的隊伍,前幾日又來了消息,據說半路遇到了流寇,連人帶貨虧了個血本無歸。就這樣那邊的衛所還說剿匪甚急,需要糧食甚多,讓他們趕快再次輸糧。

  而本府知府又催之甚急,懷疑自己私吞了上次的買賣。焦躁之下,李百戶也下了狠心,管他什么“真龍天子”,且借我氣運一用,給我糧隊壓陣去吧。

  想到此處,李百戶好容易自己做了一次主,便去見那張順和馬道長,言道:“二位久困我莊中,不得待時而飛。今我有一樁買賣,正好缺乏人手,不如二位隨我那侄子去散散心,可好?”

第6章 青梅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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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道長這些日子過慣了好日子,有心拒絕。卻沒想到被張順提前應了下來。

  馬道長埋怨道:“這李百戶忒小氣,看咱們吃他的喝他的心中不痛快。這是要趕咱們走,張哥兒為何還應下他?”

  “李百戶畢竟與我有救命之恩,不要說咱們白吃白喝這么久,就是毫無相干,提出來我也得應下。道長要是覺得路途困苦,你在這里等我和應貴回來也行。”張順心想這廝臉皮也忒厚了。

  “哪里哪里,您到哪兒,貧道我就跟到哪兒。這輩子能得遇真龍,不知何時便飛,我可得抓緊了。”馬道長立刻表態。

  “您這是封建迷信!隨你便,別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不要惱羞成怒怪我就行。”張順見他又提到這個,心中無奈。

  本來年前,自己無辜入牢,又被人無端救出,他一時間也生出了“天命在我”的想法。奈何之后這半年,自己生活還是沒有半點起色,反倒是混到蹭吃蹭喝的地步,哪里還敢奢求什么虛無的東西。

  人吶,還是要踏踏實實走好腳下路,過好當前日子。本來前段時間他自以為自己掌握著“屠龍之術”,還試圖拉起一幫人馬,學文字,練隊列,在亂世有一番作為。結果自己村的村民不支持自己,這李莊主的莊客也不贊同自己,可見“真命天子”什么都是瞎扯,還是要堅持唯物主義吶。

  不過,好歹這半年時光,自己和馬道長學習一些繁體字,勉強算個文化人了,順便還把劉老頭的孫子劉應跪給教了幾百個字。其實他卻不知,那馬道長知他不曾上過私塾,找過先生,卻學習讀寫如此迅速,更是堅信了他擁有“真命天子”的命格。更不要說,因為之前他因為面相命格而入牢,現在陳州城關于張順是“真命天子”的謠言更是越傳越廣。

  只是因為他這些天悶在張家莊和李家莊,不得而知而已。甚至陳州知府,早已因此坐立難安,時不時就催著李百戶,讓他趕快把張順趕的遠遠的。生怕哪天上級聽說了這個謠言,深究起來牽扯出之前釋放張順的事情。這也是李百戶想把他們趕走的原因之一,生怕自己被牽扯進去,丟了自己一家老小性命。

  且說過了幾日,天氣漸暖,已至五月中旬。李百戶他們從南直隸購買了五百石糧食,已經經穎水運至陳州穎岐口岸邊。

  時值深夜,李百戶先是帶著他們在莊外等了幾個人匯合,然后,再坐車趕往穎岐口。這穎岐口是穎水之上重要的水上樞紐,他們感到時,只見到水上燈火輝煌,如同白晝。到處一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繁忙景象。就連習慣了繁華的現代人張順都不由感慨道:要想富,先修路,修路不如走水路!

  眾人上了船,匯合了原來的購糧隊伍,繼續逆穎水而上,趕往洛陽方向。

  這一世張順不曾出過遠門,對道路卻是不熟悉。他不知道正常通往西面的水路,應當是先逆流而上去扶溝縣,到往朱仙鎮或者新鄭附近,再轉路運。而李百戶他們為了防止被人發現糧食數量和鹽引數量不符的問題,故意來回不走同一條道路。這次去送糧時的道路為逆穎水,經商水縣、西華縣、臨潁縣、許州、襄城縣,至禹州下船,轉牛車陸運。

  這條道路雖然看似遠一些,卻是相對扶溝縣方向那條道路,路上檢查的關卡少一些,利于這種黑白間雜的買賣。張順等人作為北人雖然并不暈船,但是連續坐了幾日,也個個都臉色發白。

  眾人到了禹州,卻是有一個落腳點。禹州有一個豪杰名叫任辰,與李百戶他們頗有往來。這次諸人便下了船去任辰府中休息,李百戶的侄子一個總旗和知府的錢夫子在岸邊安排卸貨倒運到牛車上的事宜。

  這李總旗便是去往南直隸購買糧食的負責人,而錢夫子則是之前和他們匯合,一起上船的頭領。這錢夫子本是知府的錢糧師爺,因為懷疑李百戶從中私吞,特意派來監督此次買賣往來的。至于有沒有取代李百戶的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這二人片刻也立離貨物不得,而張順、馬道長、部分奴仆已經輪休的二十來個衛所兵丁都住在了任辰府中。

  這任辰本是個好爽的性子,正好當日府中也來了幾個豪杰。他見張順、馬道長不似一般人物,便招呼著一起過來喝酒。

  到了席上,一番推辭之后,任辰自坐主位,其次又有四人依次陪坐。眾人招呼張順、馬道長坐客位。張順自家人知自家事,連道不敢。那馬道長哪里肯依,只是口稱“公子”,便把他“架”上了客席。

  諸人不知深淺,只見他器宇軒昂,卻身著布衣。或以為大家公子,白龍魚服;或以為窮酸無賴,裝模作樣。只是見主人任辰發了話,才暫時放下心思不提。

  這任辰三四十歲年紀,長著一副大胡子,聲音洪亮,頗有些豪杰之氣。一番介紹,方知其次四位豪杰分別是:李際遇、申靖邦、張鼎和陳金斗。

  這李際遇長的虎背熊腰,看其筋骨,頗有些武藝在身;旁邊的申靖邦和張鼎雖然也長大高大威猛,卻時不時順著以上二人搭話,看來是兩個跟班。

  剩下那個陳金斗最有特點,他上唇留著八字胡,下頜上卻光溜溜的,臉上一雙如斗的小眼時不時咕嚕嚕的亂轉,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看起來最不體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諸人也熟絡起來,任辰起個頭,七個人便聊起了天下大勢。或云流寇雖盛,朝廷派遣精兵,旦夕可滅;或云太祖亦起于微末,或有豪杰可趁時而起也。

  說是“煮青梅煮酒”,其實和后世年輕人論壇吹水也差不多。剛開始張順還不敢插話,生怕有所忌諱。后來,看他們越說越不像樣,便起了興致,便說道:“朱家有天下近三百年,而今西南有土司之亂,東南有紅夷之寇,東北有建州之叛,西北有蒙古之余。內有亂而天災起,稍有不慎,改朝換代可知之矣。”

  這時代大多數人士還是線性思維,言辭之間,只抓一點,不及其余。只有熟讀文章史書的精英才能如此侃侃而談,面面俱到。諸人不由驚而異之。

  任辰起身肅然而拜道:“謹受教!不知能得天下者,何人也!”

  馬道長聽了,以目視之。張順當然知道馬道長的意思,但是作為知道歷史發展軌跡的現代人,他還舍不下面皮,說什么“舍吾其誰也”,更說不了套話什么“能得天下之望者得之”,只得含糊的回答道:“天下大勢,非凡夫俗子所能預見,以吾觀之,或為大仁大義者得之,或為大奸大惡者得之。”

  “此事我知道也!”眾人失望之間,突然有人尖著嗓子插話道,眾人一看,說話的卻是尖嘴猴腮的陳金斗。

  “前幾日,我聽說一童謠,正應于此。”

  “是何童謠?”任辰不由轉過來問道。

  “有人帶長弓,夜間射天明;三百單八載,赫赫君威名!”陳金斗搖頭晃腦的吟道。

  “此謠何解?”那李際遇突然問道。

  “有人帶長弓,便是起兵造反吶;夜間射天明,就是滅了明朝。三百單八載,赫赫君威名。是說這人君威赫赫有名,創立的新朝共坐了三百零八年天下。”陳金斗意氣風發,這讓他那賊眉鼠眼看起來更為滑稽了。

  “那到底是何人坐天下呢?”任辰不由有些急了,卻沒注意身邊張鼎神色有些不自然。

  馬道長聽了心中一動,正欲言時,卻聽那陳金斗說道:“莊主休急,聽我細說。話說我前幾天,正在午睡,懵懵懂懂之間,忽然有丈二神人自天上來,授我天書一卷。我打開剛看幾頁,忽聞吵鬧聲,乍然而醒,也不知自己讀了什么內容,只是隱隱約約記得詩歌四句。”

  這次陳金斗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吟道:“八只牛來坐天下,木猴只余三十九;十八孩兒入京城,方知順天有真龍。”

  “這‘八只牛來坐天下’,我倒是能解得,八牛既是朱也,言語朱明天下。只是這剩下三句解不得,第二句應該是時節,第三句應該是說真龍所在或者真龍出現的時機,第四句或為湊數。”陳金斗有點訥訥說道。

  只是陳金斗只顧顯擺,沒有看到,當他讀到第三句的時候,旁邊李際遇面色一動,當他讀到第四句的時候,馬道長和任辰倒是似有所悟。

  只是所有人沒有看到,張順聽到“十八孩兒入京城,方知順天有真龍”的時候面色難看至極。

  別人不知道,張順來自后世還能不知道嗎?將來李自成入京,崇禎自縊,然后李自成兵敗一片石,頓時中華大地一片浩劫血腥。不由心想:孩兒者子也,十八孩子正是一個“李”字。

  自己現在生于斯長于斯,既逢其時,當為天下做些什么。或許自己應當投靠李自成,提醒他東北方向的威脅。至于建州,逆賊也,沾滿血腥,也敢稱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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