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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活著再見全文閱讀

抗日之活著再見作者:敖楚戈

抗日之活著再見簡介:如果祖國受到了侵犯,熱血男兒當自強,橫刀立馬馳騁疆場,血染征衣又怎樣……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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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活著再見最新章節第265章風雪靠山屯(1)
第2章 激戰土圍子(1)
抗日之活著再見全文閱讀作者:敖楚戈加入書架

  團指揮所里,政委趙玉田正焦急的審視著地圖,團長韓山河從隱蔽所外大踏步走進,邊走邊喊:“王參謀!王參謀!敵人的援軍到哪兒了?”

  “哐——”的一聲巨響,一發炮彈就在隱蔽所附近落下,震得整個隱蔽所都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一蓬灰土和碎渣從穹頂震落,形成嗆人的煙霧,在隱蔽所里彌漫開來。

  眾人不為所動,王參謀借著手電筒的微光在地圖上撣了撣,比劃著說:“團長!在這!靈廟據點的援軍約一個日軍小隊被一營阻擊于徐家鋪一線,馬店據點的增軍一個日軍小隊連同一個偽軍小隊被二營阻擊于老河口一線,雙方交火已有二十分鐘,各有傷亡。兩個營長派人來報告說,援軍沒有重武器,他們有信心擋住敵人。”

  一旁的孫政委插話了:“老韓,前面打的怎么樣了?”

  韓山河臉色一沉:“不順!外墻還是沒有拿下,這個常大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地道遲遲挖不到位,我已把那門九二式派上去了,轟他娘的!”

  “老韓,這都快四十分鐘了,咱的壓力太大了,是不是考慮撤軍?”

  韓山河沒有回答,擰起眉毛陷入了思考。

  這一仗是老二團進入華北以來的第一場大仗,前段時間也打過幾仗,可都是打了就走的伏擊戰,干脆利索!可這一次不同了,這一次是攻堅,準備一舉拿下土圍子給部隊搞點補給。

  部隊現在太困難了,十一月的華北已是寒風呼嘯,可許多戰士還穿著單衣,薄薄的粗布軍裝根本就擋不住嗖嗖的北風,感冒發燒的戰士比比皆是。

  不光是冬裝問題,槍支彈藥也極度匱乏。一千多號人馬,總共才七百多條槍,還盡是些老舊槍械,什么老套筒、漢陽造、章丘造……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全團最拿得出手的也不過是六挺捷克式,還都是仿造的,時不時就得出點故障。

  最慘的是補充營,平均兩人一條槍,每槍才五發子彈,實在是捉襟見肘。

  唯一不缺的是手榴彈,可邊區的兵工廠都是土作坊,造出來的手榴彈質量太差,爆炸后大多只有兩塊彈片飛出,比起日本的瓜彈一炸四十六片那可是差得太遠啦。

  事情明擺著,要武器就得從敵人手里奪,可敵人也不白給啊,守著據點,通著公路,你打個伏擊,繳獲有限,想干把大的,就得打炮樓。

  鬼子在炮樓里藏了不少好東西,什么步槍、機槍、子彈、手榴彈,甚至還有擲彈筒和迫擊炮。除了武器以外,還有大量的儲備物資,什么被服、牛肉罐頭,香煙,日本清酒……簡直應有盡有。每打下一座炮樓,部隊簡直比過年還高興!

  可打炮樓難吶,小鬼子的炮樓修的又高又皮實,在沒有重武器的情況下,要打下來談何容易。

  土圍子位于黑水河北岸,原是一個20多戶的小村莊,后被日軍改造成了據點,此地為進出太行山的門戶之一,是日軍封鎖晉察冀邊區的重要支撐點,因此被擴建成了數一數二的大據點,平時儲備的各種物資很多,如果能打下來,油水大了去了。

  韓山河想打土圍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礙于實力一直沒敢動作,這一次之所以敢打,是因為他已經有了七成把握。

  他在給旅部的作戰信上是這樣說的:近日敵人在河間公路上來往頻繁,情報顯示,這是新鹿、黑水河等地的敵人正在換防,土圍子據點剛和新鹿的敵人換防,由新鹿的一個偽軍中隊連同一個日軍小隊入替現在的日軍吉田大隊的一個中隊,并攜來不少物資。敵人初來乍到,而且以偽軍為主,實為難得的戰機,我擬趁敵立足未穩之際突然發起攻擊,力爭拔掉這顆釘子。我擬由由三營和特務連擔任主攻,由一營二營和補充營負責打援,再由幾只地方武裝負責襲擾周邊據點,使敵人不敢全力增援。部隊深夜出發,先在外圍進行土工作業,挖好地道炸塌外墻后再發起攻擊,爭取一舉拿下土圍子……

  旅部很快就批準了他的作戰計劃,并且一下子支援了六百多斤炸藥,加上團里原有的二百多斤,已有近千斤了。更重要的是,旅部還支援他了一門大殺器——九二式步兵炮。那是老一團在老河口戰斗中繳獲的,連老一團自己都沒用過,旅長硬是虎著臉給借來了,心疼的老一團的孫團長嗷嗷直叫。

  這種大殺器可是炮樓子的天生克星,誰都知道,用斧子砍樹比用菜刀給力,攻堅也是一樣,重武器在攻堅戰中的威力不言而喻。有了它,什么樣的烏龜殼敲不開?韓山河為此信心滿滿,準備秣兵歷馬的大干一場。

  他相信,這一次十拿九穩,不但能拿下來,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

  誰曾想,戰斗打到現在,都快四十分鐘了,居然打成了僵局。

  撤?太可惜了!

  目前彈藥消耗頗大,幾乎動了血本,就這么無功而返,實在是太難接受了!再說了,借來的大炮還沒用上呢,他覺得再拱一拱就能拿下。他一向是個謹慎之人,可是人窮志短馬瘦毛長,這一次,他決定豁出去了。

  “補充營那邊有情況嗎?”韓山河問。他最擔心的還是黑水河方向,只要車站的敵人不出動,仗就有得打。車站的敵人離得遠,又有補充營可以抵擋一陣,只要他速戰速決,其奈我何?

  “還沒有,沒見他們的通信員。”張參謀忙回答。

  “嗯,那就好,那我們就還有時間,張參謀,立即派人通知補充營,如果敵人來援,務必阻敵至七點鐘。”

  “是!”

  對于車站那邊,韓山河始終是不太放心的,雖然車站離得遠,而且在歷次戰斗中車站里的敵人也始終沒出動過,但他是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性的。

  把孟占山放在車站方向,韓山河也是不太放心的,那個孟占山一向難以駕馭,有關他的劣跡韓山河已經聽聞了一籮筐。來老二團后,此人雖未正面頂撞過韓山河,可幾次分派作戰任務,此人的不滿之情都溢于言表。他越是這樣,韓山河就越不敢用他。這打仗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一旦有人自行其是或是陽奉陰違,那還了得!

  說實話,要不是實在無兵可派,韓山河甚至連車站方向也不想交給孟占山,讓他抬抬擔架就好,省得提心吊膽。

  “電話線怎么還沒架過來?去催一下!”韓山河對著警衛員小田喊道。

  “來了!來了!”通信班的趙大柱一邊布線,一邊抱著電話機跑進隱蔽所。

  韓山河搖動手柄,抓起電話,聽筒里立刻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喂!是常營長嘛?”

  “是我!”聽筒里傳來嘶啞的聲音。

  “地道挖的怎么樣了?你聽著!必須在一小時之內拿下土圍子,要不惜一切代價!”

  “是!團長!”常大山大聲回答:“頭條地道被狗日的炸塌了,第二條地道已經挖的差不多了,我已經組織好突擊隊,只要炸塌了外墻,我保證一小時之內解決戰斗,要不我提頭來見!”

  “他娘的!我不要你的腦袋,我要土圍子!”韓山河大聲吼道,聲音又兇又狠,震得常大山耳朵嗡嗡直響。

  “是!”常大山打了個激靈,渾身上下竄起一層雞皮疙瘩。

  團長很少罵娘,看來是真急了。軍令如山倒,常大山感到一種大山一樣的沉重,他“砰”的一聲摜下電話,抓起望遠鏡向前沿陣地望去……

  

第3章 激戰土圍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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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瞭望口望去,前沿陣地上槍炮聲震耳欲聾,伴隨著一連串的爆炸,常大山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遠處的開闊地上騰起大團大團的火球,流星般的子彈在夜空里穿來穿去,有的竟然在半空中發生碰撞,發出刺耳的鏗鏘聲和耀眼的火花,爆炸的火光和一道道明亮的彈跡將半空中映得通紅。

  數百米外的開闊地上,有一道三米多高的圍墻,圍墻上砌著垛口,垛口后閃爍著十幾處火花。圍墻的四角都修有炮樓,高聳的炮樓在暗夜里如同魔鬼般矗立,每個射孔都噴著火花。幾部強光探照燈在炮樓頂上掃來掃去,凝固般的光柱一掃過來,幾十米內的橢圓形區域頓時亮如白晝。

  望遠鏡里,幾個奔跑的人影忽然被光影套住,立即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兩個奔跑中的身影突然身形一晃,成兩種古怪的姿勢僵在了那兒,然后歪歪斜斜的倒下了。另外三個卻像喝醉了酒似的,在連續火力的打擊下,搖擺著,倒退著,嘴巴大張著,在硝煙中手舞足蹈。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只看見他們在掙扎著,舞動著,臉上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常大山的眼睛濕潤了,一種溫熱的液體剎那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一道道搖曳的光柱在他的眼前晃動著,這種群魔亂舞的景象嚴重地刺傷了他的神經,他的面部扭曲,怒目圓睜,一股深深的恨意直沖腦門!

  “不行!必須毀了狗日的!”他大聲咒罵著,用嘶啞的聲音喚了聲:“小田!小田……”

  “到!”警衛員小田遠遠地跑了過來。

  “跑哪兒去了?”常大山用血紅的眼珠子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快去!告訴一連長,安排特等射手,專打探照燈,給我玩命的打!不許節省子彈!”

  “是!”小田答應了一聲,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常大山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又搓了搓凍僵的手,從懷里摸出個小酒葫蘆,搖了搖,擰開,一揚脖就往口里倒,胃里很快就有了暖意,又從兜里摸出半截子葉子煙,借著一旁冒煙的木棍點著,貪婪地吸了兩口,掐了,又放回兜里,刺痛的神經立即就有了種舒緩的感覺。他定了定神,又抓起了望遠鏡。

  敵人的探照燈手狡猾的緊,時照時不照的,以避免被子彈打中。這種軍用探照燈射程很遠,光線又強,能夠把二百米以內的范圍映得通亮。必須打掉它,否則偌大的開闊地上連一只鞋也藏不住!

  “叭——勾!”

  “叭——勾!”

  不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槍響,一聽就知道是三八大蓋那略帶回音兒的槍聲,可炮樓上的探照燈卻依舊雪亮亮的晃著。

  “娘的!”常大山噴了一句,抓起身邊的步槍,一陣風似的奔出了隱蔽所。

  五十米開外的突前戰壕里,幾個特等射手正聚精會神地瞄準、射擊。常大山呼嘯而至,扳過一個射手的身子,把手里的槍一伸,用手中的漢陽造換下了后者的三八大蓋。

  三八大蓋的槍身和槍管都要比漢陽造長一些,不上刺刀也有四尺來長,這樣一來,槍身的基線也就相應拉長,射擊精度很高。

  風很大,距離約三百米,三八大蓋的有效射程在四百五十米,夠了!可是要在燈光刺目的一瞬鎖定目標,還要在擊發的瞬間推算出子彈變線后的落點,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常大山架穩槍身,調整了一下標尺,瞄向了東南角的炮樓。燈亮了,在光束閃過的瞬間,他迅速扣動了扳機。

  “叭——勾!”

  一聲清脆的槍響,火線一閃即逝。對面的探照燈卻毫無反應,依舊明晃晃的亮著。

  他迅速拉動槍栓,瞄準,再擊發,“叭——勾!”又是一聲槍響,探照燈還是亮著。他正要第三次拉動槍栓,探照燈卻“噗”的一下熄滅了。

  “操!”他蹦出了一句,眼前的視野突然變得白茫茫一片,遠遠望去,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混沌。

  他把眼睛閉上,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嘴唇,讓心中的怒火發泄出幾分,然后輕輕地舔了一下嘴唇,把臉緩緩地貼在槍幫子上,又往后挪了挪槍托,穩穩地支在肩上,最后吐了口氣,在黑暗中靜靜等待下一次機會……

  敵人像是照顧他情緒似的,很快,探照燈“唰”的一下又亮了。他猛地睜開雙眼,模糊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清晰,他瞟了燈光一眼,把槍口微微上抬,再次修訂了標尺。

  “不要急……”他努力地提醒自己,并盡量把呼吸變得平穩一些,然后靜靜地等待著……

  終于,燈光再次掃過。

  就在快要眼盲的瞬間,他穩穩地套住發光體,輕輕地扣動了扳機。

  “叭——勾!”

  “嘩啦——”

  兩種聲響先后傳入了耳膜,那個發光體在隱隱的碎裂聲中猛的一亮,隨即就陷入了黑暗。

  “好!”身后傳來由衷的贊嘆聲,如此精湛的槍法,連那個被替換下去的吳大腦袋都忍不住喝起彩來。

  常大山的嘴角微微搐動了一下,有點小激動,可他迅速就恢復了平靜,隨即把槍口轉向西南角的炮樓。

  “叭——勾!”

  他的手指還未動,西南角的探照燈已隨著“嘩啦”一聲忽的熄滅了。

  身旁的特等射手二喜子得意的把臉扭過來沖他齜了齜牙。他在二喜子的腦袋上重重地揉搓了一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兩發子彈的命中大大的改變了西面圍墻前我方的處境,眼前的開闊地上頓時陷入了黑暗。

  與此同時,狙擊陣地左側“呼啦”一下就冒出了許多人頭,他們大膽地動作著,他們正在土工作業,只是由于探照燈的騷擾一直進展極緩,現在黑漆馬虎一片,他們瞬間就活躍起來,個個精神抖擻,把腳下的泥土和石塊挖的“咯啦咯啦”直響。

  在這種可視條件極差的環境里,土工作業變得異常容易,兩個作業組都身肩重任,一個負責挖地道,用來爆破外墻,另一個則負責挖戰壕,用來運送三營手中最大的殺器——九二式步兵炮!

  左邊的地道已經完全沒入地下。

  右邊的戰壕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延伸,它大部分時間都隱沒在黑暗里,偶爾也會被爆炸的火光映紅。

  常大山的心猛地就揪成一團!

  ——戰壕后面,一門九二式步兵炮正沿壕推進,前后的炮手們正拼命地拉拽,每前進一步都異常困難。

  應趁此良機,一口氣把大炮拉上去,打狗日的一個措手不及!可是戰壕太窄,前后只能容納兩個人,要想快速推進談何容易!

  敵人的火力點漫無目標地點射著,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威脅。

  現在常大山什么也顧不上了,一門心思地癡望著那門前進中的九二式,心里在不停地禱告:老天吶!一定要保佑啊!讓這門大炮拉上去……

  可是,老天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禱告。

  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嗵——”

  一道白光突然升上天空,沒有任何的爆炸聲。

  “嗤……”

  一個白色的發光體拖著濃濃的黑煙在半空中劇烈的燃燒起來,發出耀眼的白光,南面的開闊地上被白燈籠似的發光體映得雪地般通亮。

  正在掘進中的戰壕完全暴露,戰士們連忙放下洋鍬趴伏躲避!

  “嗵!嗵!”

  敵人顯然發現了躲閃中的八路軍,兩具擲彈筒分別從兩側的炮樓上打來,炮彈劃著弧線呼嘯著落向明晃晃的戰壕。

  “轟!轟!”

  幾名戰士被炸得血肉橫飛,連帶后面的九二式也籠罩在一片煙硝塵霧里……

  常大山大急,他的心像被什么突然抓了一下,一股尖銳的的刺痛立刻彌漫全身。

  他最擔憂的事情終于變成了現實!

  怎么辦?怎么辦?

  那門步兵炮可是全旅的寶貝,有了它,日軍的碉堡和炮樓就成了活棺材。

  日軍在丟炮以后反應劇烈,居然出動了一個大隊的人馬想要搶回,老一團運用“蘑菇戰術”跟敵人兜兜轉轉了好幾天,這才把敵人甩掉。

  滑稽的是,日軍居然在路過的村莊上刷標語隔空喊話:“還我炮來,以后不打貴軍了。”弄得孫團長哭笑不得!

  后來才知道,原來日軍的條例里規定丟失重武器是要重罰的,怪不得敵人不依不饒。

  這樣的利器,如果毀在自己手里,那還有何面目去見江東父老?

  常大山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抓起一個土塊,用力地捏成了土渣。

  ——不行!必須把敵人的火力引開,讓那門九二式拉上去,決不能讓敵人把大炮給毀了!

第4章 激戰土圍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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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大山在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立刻從北面發起強攻,把敵人的火力引開,讓那門大炮拉上去!

  現在敵人憑堅據守,而九二式正是攻堅的利器,只要能抵近射擊,一炮一個準。

  ——當然了,這里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門九二式的最大射程足足有兩千多米,可此炮在被繳獲時瞄準鏡已被日軍拆除,沒有了瞄準鏡,我們的炮手射術又不精,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大炮隱蔽推進到距離目標大約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打開炮栓,用炮膛直接瞄準,方能一擊中的。

  這就叫做——

  給大炮上刺刀!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保證大炮能上上刺刀,這是扭轉戰局的關鍵,他必須親自出馬!

  現在是五點三十,距離團長給他的期限還剩下不到四十分鐘,而完成任務的關鍵就在于是否能摧毀敵人的炮樓和圍墻,現在第二條地道杳無音信,就算挖成了炸毀了圍墻,不敲掉四周的炮樓部隊也沖不上去。最重要的是,炮班只有八發炮彈,必須做到彈無虛發。所以必須盡量靠近,務求一擊中的。一旦有炮彈打不中,結果必是災難性的。

  必須強攻!只能強攻!一定要把敵人的火力吸引過去。

  可問題是,要在炮樓沒有被摧毀之前就發動強攻,就一定會承受敵人交叉火力的打擊,犧牲可能會很大!

  唉,他不想置戰士于死地,可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沒辦法,只能這樣做!用一部分犧牲去換取更多的生命。

  一個念頭在他腦子里飛閃而過。

  ——娘的!要是那個孟占山在,會不會有更好的辦法?

  然而,他很快就打住了。

  ——他娘的,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比他差!

  ——這小子平時就瞧你不起,一貫壓你一頭,現在灰溜溜的跑回了老二團,正是你揚眉吐氣的時候。他不是說你不會打仗嘛,你就打給他看,讓狗日的看著,到底誰會打仗?

  ——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你必須大展身手!

  “他奶奶的!拼了!”想到這兒,他怒吼一聲,頓時血往上撞,隨手拋下三八大蓋,奮力躍出了戰壕。

  “營長!危險!”警衛員伸手想拉,卻一把拽了個空。

  已經顧不上危險了,他迅速跳入后面的機槍陣地。幾個機槍手正操弄著兩挺機槍壓制敵人的擲彈筒,他吼了聲:“所有人!帶上機槍!跟我上!”說罷,豹子一樣飛竄而出,冒著彈雨向北面跑去。

  眼下,要從西面跑到北面,顯然有相當危險。沒有交通壕,其間的開闊地完全暴露于敵人的交叉火力之下,要想做長距離運動,風險可想而知。

  “沒辦法!”常大山對自己說:“你既然制定了一個冒險的打法,你就必須以身作則。要讓戰士們看到一個英勇無畏的形象。只有這樣,大家才能置生死于度外,奮勇向前。你別的或許比不上孟占山,可要論勇敢,你一百個不服!你絕不能讓那個孟占山看笑話,絕對不能!”

  于是,壯觀的一幕出現了——

  槍林彈雨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像豹子一樣奔跑在圍墻前的開闊地上,他完全沒有利用周圍的彈坑,就那樣不管不顧地狂奔,他根本不去理會身前身后急促升起的串串青煙,甚至當炮彈在他四周落下,炸出團團的火光,他也沒有去臥倒,反而奔跑的更快了。

  他的心臟已被南面的爆炸刺痛,他的血液已經沸騰,腳下炸翻的焦土,身邊呼嘯的彈雨,已經完全不能阻擋他那顆渴望勝利的心!

  一股氣浪“呼”的一聲把他掀倒,同時肩上也是一熱。他掙扎著爬了起來,扭頭一看,肩上已楔了一塊兩寸多長的彈片,鮮血汩汩而下。

  已經顧不上包扎了,他趔趄著,繼續狂奔。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件事:

  ——立刻從北面發起強攻,讓西面的大炮拉上去!

  沒有人能想到,支撐他如此英勇無畏以至于舍生忘死的理念竟是:

  ——那個狗日的孟占山,老子一定要贏他一回,為了這,老子死也愿意!

  他英勇無畏的形象顯然對后面的機槍手產生了良好的示范作用,一發發炮彈在他們周圍爆炸,一顆顆子彈從他們身旁掠過,可他們沒有一個人去臥倒,也沒有一個人去躲避,他們其中的兩個先后倒下,剩余的卻冒死跑過了這段死亡地帶。

  北面的機槍陣地上,兩挺捷克式正有節奏地吼叫著。

  “噠噠——噠噠——”

  每次兩發,都是點射,一副節省彈藥的打法。

  緊挨著機槍陣地的洼地里,吳老忠、馬四等一批突擊隊員身背大刀,云梯在手,身上左一條右一條的掛滿了手榴彈袋,全都面色嚴峻,焦急地等待著攻擊命令。

  他們都看到了常大山,他在炮火中左躲右閃,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炮彈一發發地在他身邊爆炸,可他竟全然不顧,看得突擊隊員們熱血沸騰!

  這片洼地是常大山專門選定的突擊位置,他將全營最棒的一連一排隱伏在了這個地方。這是北面最接近圍墻的地段,也是敵人火力最薄弱的地方。他觀察過,兩側的炮樓火力較弱,正面的圍墻上也只有一挺噴著火舌的歪把子和二十多個步槍火力點,其它炮樓上的火力很難打到這里。

  “同志們!我們不能再等了!”常大山倚在洼地邊,目光灼灼地掃過每個突擊隊員:“咱們的大炮沒有瞄準鏡,離遠了打不準,所以咱沒法等到大炮敲掉烏龜殼之后再沖鋒,咱必須在這一側猛打,好讓西面的大炮拉上去。我把西面的機槍都調過來了,待會兒火力一開,大伙立即隨我沖鋒,注意!圍墻外有一道壕溝,壕溝外還有鐵絲網和鹿砦,接近圍墻后先通過梯子下到壕溝,再翻轉梯子攀爬圍墻。動作要快,要注意利用彈坑,只要跳進彈坑,狗日的就拿咱沒辦法!記住,要造出聲勢,也要注意安全,雷聲大雨點小就行。同志們!時間緊迫,全營都在看著我們呢。共產黨員站出來!共青團員站出來!組織考驗我們的時刻到了,跟我上……”

  話音未落,他“嘩”的一下抽出駁殼槍,迎著呼呼的熱浪就要往上沖。

  ——他的左膀子已經有點不聽使喚了,可他豁出去了,他現在想的就是:戰法是他制定的,如果他不帶頭,憑什么去要求別人?

  一排長王德成突然伸手一拽,一把拉倒了常大山,隨后大呼:“營長!你負傷了,讓我們來!同志們!沖啊!”

  喊完一躍而起,飛身沖出了洼地。

  突擊隊員們一個個從洼地內躍出,緊跟著王德成呼啦啦的沖了上去。

  常大山單手拄地,艱難地爬了起來,眼角里已然有了淚痕。

  四挺機槍火力全開,打的圍墻上飛沙走石。常大山重新振做起來,不斷指點著射擊目標。天太暗,射擊的精度不高,效果欠佳。

  “把機槍給我!”

  常大山大吼一聲,一把推開一個機槍手,操起那挺捷克式朝圍墻上猛打。

  “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

  一連三組長點射,打出一個巨大的扇面,即刁又準,壓得左半邊圍墻上的敵人抬不起頭來。

  另外三挺機槍也火力全開,兩挺對準炮樓,另一挺壓制右半邊的圍墻。

  常大山很快就打完了一個彈夾,他迅速收起機槍,喊了聲:“注意變換位置!”隨后抱起機槍就地一滾,足足滾出了十幾米。

  他不敢固定在一個位置——如果被敵人盯上,下一秒就可能被送上天!

  猛烈的射擊使敵人的火力頓減,突擊隊員們利用這一良機,從彈坑里一躍而起,沖近圍墻,奮力投出了手榴彈。

  “轟!轟!轟!”

  一顆顆手榴彈在圍墻上炸響,敵人在火光中人仰馬翻,一時間陣腳大亂。有的敵人被掀下了圍墻,有的趴倒在地上不敢動彈,剩下的則順著兩邊的圍墻拼命向炮樓里逃竄,正面的火力頓時大減!

  

第5章 激戰土圍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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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顆手榴彈在圍墻上炸響。一團團火光拖著黑紅色的濃煙,映紅了半邊天,也映紅了炮樓里中村正雄的臉。

  “咳咳……咳咳……”

  射孔里不斷涌入的炸煙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原本抄著一個軍用飯盒在啃里面的冷飯團,現在看來他連享受冷飯團的機會都沒有了。他隨手把飯盒一扔,踩著黃橙橙的子彈殼摸到了射孔邊。

  射孔外,一團團黑紅色的火焰正在燃燒,而且越燃越旺,不時發“畢畢剝剝”的脆響。圍墻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的身穿黃色軍裝的尸體,那些尸首上千瘡百孔,燒焦的棉軍裝上冒著黑煙,身上的子彈袋正在“僻里啪啦”地爆響。

  真是滑稽透了,剛才他還在像欣賞煙花一樣看著一顆顆炮彈在開闊地上炸響,轉眼間,卻看到一朵朵原本絢麗無比的曠世之花已然化做地獄之火燃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炮樓里原本寒冷刺骨,現在卻被不斷涌入的熱浪變成了一個大蒸籠。一伙偽軍呼啦啦地涌入炮樓底層,一個個像丟了魂似的鬼哭狼嚎,拼命往里擠。幾個偽軍身上還嗆煙冒火的,嘴里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到此時方能看出,偽軍的軍事素質簡直和日軍不可同日而語。盡管同遭打擊,可圍墻上的日軍依舊死戰不退,在避過密集的爆炸后立刻舉槍還擊。而偽軍們則一個個抱頭鼠竄,亂做一團。

  中村氣得說不出話來在地上,“呸!”的沖地上碎了一口,掏出腰間的十四年式手槍,沖到樓梯口,沖著下面的地板“啪啪”就是兩槍,打得地板上火星四濺。

  “八嘎!統統回去!回到戰斗崗位上去!否則格殺勿論!”他扶著墻壁,氣咻咻地飚出了一句。

  樓下的偽軍頓時驚慌失措,相互推搡著開始往外拱,最先被拱出門去的偽軍嚇得大喊大叫,拼命地抓住門框不松手。中村氣瘋了,拎著手槍就要往下沖,身邊的黑田卻一把拉住了他:“中村君!你消消氣,讓我來!”

  黑田大踏步走下樓梯,一言不發,從角落里拎出一個木箱,打開,里面滿滿的都是TNT炸藥,又從兜里摸出一根黃皮雷管,把雷管往炸藥里一插,然后掏出打火機打燃了導火索。

  “啊?!”偽軍們大驚失色,立刻尖叫著沒命似的往外跑,眨眼間就跑了個干干凈凈。

  “八嘎牙路!”黑田怒沖沖地拎著手槍追了上去,朝天上又放了幾槍。

  雷管上的導火索急速地抖動著,騰起一團紫紅色的火苗,眼看就要燃到盡頭。

  中村大驚失色,忙不迭地趴倒在地,用手死死堵住耳朵。

  爆炸卻并沒有發生。

  少頃,黑田折返回來,見狀一陣壞笑,走上去拔出雷管,朝中村晃了晃:“中村君,不要緊張,里面沒有裝藥!”

  中村長出了一口氣,爬起來,怔怔地望著黑田,心里面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

  從今天早上起,他的心緒已如過山車般大起大落,上上下下了好幾個來回。

  他的部隊已于前天開拔,趕赴新鹿。由于要與新來的指揮官交接,他耽誤了一天。原本定于今天上午趕往新鹿,可新來的原田小隊長卻苦苦相求,說是吉村聯隊長打來電話,今天會有一個檢查團要來視察,原田害怕自己初來乍到介紹不周,所以請中村多逗留一天,幫忙介紹介紹。

  中村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之所以很痛快,是因為他對土圍子太有感情了。他在這里已經呆了大半年,嘔心瀝血地筑成了完備的防御工事,他曾信心滿滿地期待著能夠在這里跟八路軍大干一場,誰知造化弄人,在過去的大半年時間里,八路把周圍的據點都騷擾遍了,可唯獨對土圍子卻敬而遠之,被中村寄予厚望的殺戮戰場,在這大半年里竟然連一塊墻皮都沒有掉過!

  所以臨走之前,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好好介紹一下自己的杰作,中村求之不得。

  可他哪里會想到,就在他滿口答應之際,他期盼了大半年的血雨腥風,竟在他臨行之際,已然帶著滔天能量滾滾而來了。

  就在八十里以外的孫家坪,八路軍正秣兵歷馬,準備對土圍子進行一次史無前例的突襲。為了這次突襲,他們已準備了近千斤的炸藥,還帶上了全旅最大的殺器——九二式步兵炮。

  陰差陽錯的中村,注定要經歷一場血光之災了。

  ……

  檢查團到來之前,中村的心情還是蠻愉快的。

  夜里一場小雨,一早起來,北風就像是要把皮肉穿透進到骨子里似的,帶著嗚嗚的低鳴,肆無忌憚的侵襲著土圍子。

  中村起了個大早,讓衛兵生上火,燒了壺水,然后捧著熱水杯開始踱來踱去。他正在準備說辭,還很認真的在黑皮子本上勾勾畫畫的寫了好幾條:

  ——首先,關于甕城的設計。

  ——其次,關于外墻被突破后的戰術。

  ——再次,關于鹿砦和鐵絲網的聯合使用。

  ——最后,關于鴨子的問題。

  理清了思路,中村便開始面對窗戶,眉飛色舞的連說帶比劃,講得頭頭是道。

  他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想奉上一場精彩演講,讓眾人都看看他在土圍子里的奇思妙想。果真如此,也不枉他付出了大半年的心血。

  檢查團不久就到了,一見面就讓中村大吃一驚!

  眼前的檢查團居然沒有乘車,而是騎馬而來。

  這是一隊穿著黃色粗呢面大衣戴著皮帽身挎馬刀的家伙,腰系布彈帶,馬脖束頸彈帶,背上是四四騎步槍,肩上還斜挎一個彈藥盒,一共有二十人,個個高頭大馬,馬靴锃亮。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黃呢軍服,披著斗篷,佩戴少佐軍銜的壯漢,此人胯下青頭大馬,長方臉,仁丹胡,長的濃眉大眼,方頭大耳的,顯得霸氣十足!

  看裝束,應該是第四騎兵旅團的騎兵。

  中村就有點驚訝。

  第四騎兵旅團是一支榮譽部隊,屬于新秀槍騎兵,也叫龍騎兵。他們的指揮官小原一明少將,曾是奧運會的馬術冠軍,能夠在這樣的部隊里供職,個個不容小覷。他們多是貴族,個個心高氣傲,飛揚跋扈。當然嘍,打起仗來也很勇敢,是日軍精銳中的精銳。

  最讓中村吃驚的是,那個佩戴少佐軍銜的軍官竟然相當年輕,怎么看也比自己小好幾歲,可這家伙居然佩戴著少佐軍銜!

  自己堂堂的陸大高材生,打拼了多年才混了個大尉,可這小子年紀輕輕,居然就當上了少佐,實在是令人噓唏。

  可隨之而來的,就不是噓唏了。

  當中村恭恭敬敬地向這家伙鞠躬致意時,這家伙居然打著哈欠,看都不看就走了。只是后面的騎兵小聲說了一句:“這是第四騎兵旅團的黑田少佐。”

  “小子,居然如此無禮!槍騎兵就很牛嗎?少佐就很牛嗎?簡直是目中無人,缺少教養!”中村憤憤地想,隨即又安慰自己:“唉,算了!這幫家伙一貫如此,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想的太簡單了!

  他不知道,對他忍耐力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首先視察的是中村最得意的“甕城”設計,中村是個中國通,還是個中國迷,他在戰前曾在中國搞了三年的地圖測繪,跑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不明白底細的,還以為他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呢。

  他不但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而且對中國歷朝歷代的軼事都了如指掌,他對中國的兵書戰冊也頗有研究,還對中國的詩詞歌賦非常感興趣。

  他對甕城的設計就是參考了中國古代城池的設計,并為此制定了專門的戰術。可當他如數家珍般的做介紹時,那個叫做黑田的家伙居然哈欠連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本來原田小隊長還想問些問題,可這家伙居然惡狠狠地打斷了,還甚是不屑的說:“切!不就是一堵墻嗎?在我看來,這玩意拿來給我們騎兵做障礙訓練最合適。”介紹到鹿砦時,這家伙輕蔑的直撇嘴,沒聽兩句就打斷了中村:“中村君!這些破破爛爛的玩意看起來跟樹枝也差不了多少,本來你的土圍子就夠土了,這樣子看起來就更土了,簡直成了農家的菜地!”介紹到壕溝里的鴨子時,這家伙再也忍不住了,居然在第一時間就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中村的胸口立刻隱隱做痛,一口痰堵在氣管里差點咳不出來,可他還是忍了,不卑不亢地解釋道:“閣下!是這樣!八路軍非常狡猾,以我的經驗,他們非常善于夜襲,而他們最常用的戰術就是在黑暗中偷偷挖地道,一旦挖好,就運上炸藥實施爆破,往往把我們的堡壘瞬間摧毀,他們把這叫做土飛機。有鑒于此,我專門設計了針對性極強的防范措施,那就是利用這些鴨子。我們在外壕里挖了不少大坑,坑里再扣上大缸,缸里再放上鴨子。鴨子的聽覺敏銳,一旦有刨土挖坑聲就會嘎嘎大叫,這樣我們就能及時發覺并摧毀敵人的地道。我個人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實用的設計……”

  “哈哈哈……”這家伙沒等中村說完就捧著肚子爆笑不停,瞧那架勢,似乎若不加以制止,就會笑破了肚皮似的。

  “我可愛的中村君!你難道不覺得你的方法太土了嗎?我堂堂的大日本皇軍,無敵天下,橫掃四方,像我們這樣的威武之師就應該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去打擊敵人,用我們的飛機和大炮,用我們的武士道精神去征服敵人,讓他們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徹底臣服。而你,居然用這么土氣的辦法去對付一群叫花子般的土八路,讓堂堂的大日本皇軍跟一群鴨子一起并肩戰斗。八嘎!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這簡直是對大日本皇軍的侮辱!哼哼……在我看來,把這些鴨子放進鍋里煮都要比放在大缸里觀賞更合理一些,不是嗎?中村君?”

  周圍的騎兵頓時放聲大笑,一個聲音在旁邊附和著:“哎呀!就是!攤上這么個中隊長,他的士兵可有福嘍,隨時都可以從大缸里拿只鴨子來米西米西!”另外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哈哈,我覺得,和這些鴨子一起作戰一定非常有趣,他們嘎嘎的大叫聲一定會讓敵人屁滾尿流,哈哈哈……”“呦西!呦西!”……許多聲音在連聲附和,氣得中村渾身發抖!

  真正讓中村爆發的是在視察營房的時候,檢查到中村的宿舍時,這家伙看了一眼墻上的字畫,頓時勃然大怒。

  “這是什么東西?……中村君,請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在你的宿舍里會出現支那的字畫,你想干什么?嗯?!”他大聲斥責著中村。

  中村忍不住了,回了一句:“這純屬個人愛好,閣下!這不值得大驚小怪!”

  也許是沒有料到一直唯唯諾諾的中村居然敢頂嘴,黑田頓時暴怒:“巴嘎!難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字畫還不如支那人的嗎?為什么懸掛支那人的?你必須解釋一下!還有,那上面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它?”

  中村強壓著怒火,解釋道:“閣下,那只是一首詩而已,翻譯過來就是——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我懸掛它,只是覺得它很美,難道不是嗎?”

  黑田砸吧著嘴巴,嘟囔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哈哈!是挺美。不過!我們大日本皇軍正在進攻上海,不日就要打到蘇州了。要我看,你的字畫上應該改掉一個字,應該改成:夜半槍聲到客船……哈哈哈……”

  中村氣得臉色鐵青,他已經出離憤怒了!但是礙于日軍嚴格的上下級關系,他還是忍了又忍沒有發作。這家伙好歹也是個少佐,他就是抽自己幾個嘴巴子自己也不能還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了吧!

  中村憤憤地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第6章 激戰土圍子(5)
抗日之活著再見全文閱讀作者:敖楚戈加入書架

  黑田沒有辦法不笑,他根本就看不起眼前這個文弱的家伙,戴副金絲眼鏡,小鼻子小眼的,看起來弱不禁風。

  這樣的家伙,就會紙上談兵,夸夸其談,一旦上了戰場,連縛雞之力都沒有。叫他干個文書、參謀的就好,可陸軍那幫家伙居然讓他去領導一個中隊,簡直是笑話!

  對于中村所謂的“杰作”,黑田更是不屑一顧,堂堂的大日本皇軍,軍威雄壯,武運長久,自開戰以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國軍幾百萬的部隊都被打的潰不成軍,像老鼠一樣四散奔逃,可眼下,面對一支由農民組成的叫花子隊伍,中村居然要插一些什么叫鹿砦的破玩意,還要把鴨子請出來作戰,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家伙一定是瘋了吧!

  這家伙不光瘋,還有些立場問題,作為一個帝國軍官,居然堂而皇之的把支那的字畫掛在房間里,話里話外還透露著對支那文化的喜愛,簡直是荒唐至極!

  吃午飯時,居然沒有看到中村,黑田又來氣了:這個家伙,竟然敢不陪檢查團吃飯,一定是因為上午說了他幾句就故意給我難堪,簡直是豈有此理!想到這兒,他就拉高了調門:

  “原田君!為什么中村大尉沒有來,他是怎么搞的?難道是不屑于和我們一起進餐嗎?!”

  原田趕忙解釋說:“少佐閣下!是這樣的,中村大尉隸屬于寺內聯隊,不屬于我們的部隊。他本來應該換防去新鹿,只是由于我的懇求才留下來擔任解說。也就是說,他的留下完全是出于義務的。”

  黑田這才明白,原來中村根本就不在他的檢查之列。好哇!原來這個家伙純屬是為了炫耀他那些破爛才留下的,簡直是豈有此理!哼!他不來吃飯也好,最好趕快滾蛋!

  這樣一想,黑田就決定繼續奚落一下那個裝神弄鬼的家伙:“原田君!他既然不過來,一定是因為他不餓,那我們就不去請他了。對了!你去告訴他,如果他要是餓了,可以去煮他的鴨子吃!另外,他既然不屬于這里,吃完了鴨子他就可以滾蛋了,哈哈……”

  “哈哈哈……”

  這句話顯然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周圍的士兵立刻哄堂大笑起來。

  原田不敢怠慢,“嗨!”了一聲,二話不說就走了。

  原田并沒有去傳話,他只是裝腔作勢罷了,他在外面晃了一圈就回來了。他覺得,是他請中村留下來的,中村幫了自己,卻受到了委屈,如果自己再去趕他走的話,那也太不是東西了!所以中村君愿意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自己絕不會去趕他。

  他哪里知道,這樣反而幫了倒忙。

  其實中村早就想走了,只是顧忌黑田,所以不敢在黑田檢查完之前就離開。

  結果,原田的好心反而讓中村迎來了一場風暴。

  ……

  這場風暴是在午飯后檢查裝備時發生的,當檢查到卡車時,黑田意外的在磚樓外的一輛卡車上發現了兩個大箱子,一問才知道,這是配備給中村部隊的新裝備,兩天前才從楊家橋火車站運來,準備今天由中村親自帶回。

  于是,黑田就掃了一眼。

  誰知,就是這一掃,立刻引爆了他的萬丈怒火!

  ——箱子上的標識顯示,這竟然是一挺九二式重機槍!

  ——另一個箱子則是配屬的彈藥。

  九二式重機槍!這可是剛入役不久的新裝備,他的騎兵大隊也才換裝了兩挺,其余的還是三年式。

  這二者可是有本質的區別!

  ——九二式雖說是由三年式改進而來,可是二者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為了增大殺傷力,九二式的口徑由三年式的6.5mm一下子增加到了7.7mm,使用的子彈也換成了精度更高的7.7mm尖彈,還增加了散熱片以利于更持久的射擊。此外還配備了30發的保彈板,以至于空槍的重量一下子增大到了27.6公斤,比三年式重了許多。此外,還將握把由框式改為了折疊式,將扳機由扣動式改為了壓鐵式,射擊時速度高達每分鐘500發,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殺器。只要它一開腔,其它輕武器就會立刻被剝奪了發言權。

  可是現在,這樣一種神兵利器居然要配屬給一個只會夸夸其談,異想天開,神經不太正常,立場也有些問題的窩囊廢,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為了做最后的驗證,他竟下達了一個荒唐的命令,命令部下開箱驗看。

  站在一旁的原田心里一驚,有心勸阻一下,可隨即就被黑田的臉色給嚇住了。黑田臉色鐵青,嘴唇上的仁丹胡一蹦一蹦的,顯然是暴怒至極。原田立即放棄了勸阻的打算,但他覺得無論如何也得讓中村知道一下,于是就派了個手下暗地里去通知中村。

  箱子很快就被撬開了,黑田小心翼翼地揭開油封,拿出其中一個小盒,打開。

  ——里面竟是一個閃著藍光的防火帽。

  早先的三年式重機槍,由于使用6.5mm有坂三八式步/機槍尖彈,因此連防火帽都不需要。九二式改用7.7mm尖彈后,槍口動能和槍口焰在內的各方面能量都有所增大,顧及到射手瞄準射擊的條件,九二式專門設計并安裝了一個防火帽。這是九二式獨一無二的標識。

  黑田頓時怒火中燒。而恰在此時,得到消息的中村也趕到了現場。

  于是,一場大風暴就爆發了!

  中村一眼就瞥見了正在擺弄防火帽的黑田,他的不快瞬間就達到了頂點。那可是專門配屬給他所在的加藤大隊的裝備,整個大隊才換裝了這么一挺。這可是被稱作“金口”機槍的高級貨,因為要駐防重鎮新鹿,加藤大隊才有幸獲得了一挺。大隊長一再囑咐中村要親自押運,中村為此還專門留下了一個步兵班。沒想到黑田會如此無禮,居然私自撬開了箱子。

  “喂!那可是配屬給我們的裝備!”他沖黑田大喊:“你沒有權利打開……”

  黑田火了。這個可惡的家伙,不來吃飯向自己示威就算了,現在又沖著自己大喊大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還有,這家伙居然能得到連自己的部隊都未完全換裝的新裝備,這樣的神兵利器居然分配給了這樣一個廢物點心,真是令人氣憤至極!自己還沒怎么著呢,他倒先跑出來大喊大叫的,簡直是膽大妄為!

  于是黑田怒火中燒,他抬起頭,臉漲的通紅,一開口就惡狠狠的:

  “八嘎牙路!你……你在說什么?你在說誰?嗯?你這個不著調的家伙,你不光是個瘋子,還可笑至極。你作為一個堂堂的帝國軍官,居然堂而皇之地把支那的字畫掛在屋里,言語之中還對支那的文化無比著迷,簡直是豈有此理!你連堂堂正正的面對一支叫花子部隊的勇氣都沒有,居然要插什么叫做鹿砦的破玩意,還要把鴨子請出來協同作戰,簡直是可笑至極!是哪個蠢豬笨蛋讓你領導一個陸軍中隊的,還要把九二式這樣的新武器配屬給你這樣的垃圾部隊,簡直是笑話!可笑至極!”

  黑田面帶猙獰,調門越來越高,像是要把中村一口給吃了似的!

  中村忍無可忍,也沒法再忍了,從早上到現在的所有怒氣呼啦一下子全部涌上心頭。于是,中村罕見的爆發了。

  “八嘎!你這個狂妄的家伙,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混蛋,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上級和部隊,收起你那一套吧,你以為就你的部隊是精銳,別的部隊都是垃圾,混蛋!你為什么就不能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你很厲害嗎?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如果不是因為出身顯赫,你憑什么傲慢?你憑什么這么早就能混到少佐的位置。你狂妄無禮,自大無知,看似不可一世,實則愚蠢至極……”

  黑田被罵傻了,他呆呆地站在那兒,臉上的肌肉哆嗦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這個混蛋,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奚落他,這對他來說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八嘎!這口氣太難咽了,我和你拼了!他這樣想著,立刻大踏步走向中村,邊走邊擼胳膊挽袖子。

  中村一怔,黑田猙獰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居然笑了笑,很鎮定地站在原地。

  黑田走了過來,怒視著中村,突然間揚起手臂,惡狠狠地、連續不斷地抽打起來,一下接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在沉重重的打擊下,中村的臉上立刻就腫了起來,嘴角也淌出了鮮血。可他站得筆直,黑田每抽打一下,他都發出“嗨!”的一聲,而且一聲比一聲高。

  他怒目圓睜,牙關緊咬,竭力地堅持著,任由黑田瘋狂地抽打。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中村表現出來的硬氣讓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連黑田的手下都看不過去了,他們和一旁的原田小隊長連同偽軍的錢永貴隊長一起拉住了黑田,百般勸說。

  黑田終于收住了手,他喘息著揉了揉酸痛的膀子和胳膊,怒喝道:“滾!快滾!”

  聽到了命令,滿臉是血的中村看都不看一眼,轉身就走。

  他走的搖搖晃晃,幾個部下想上去攙扶他,卻被他倔強地推開了。

  他的心痛苦地抽搐成一團。

  他還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遭受屈辱,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霉運連連。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手表,瞬間絕望至極!

  已經五點了,他已經無法上路了,趕到新鹿最少需要三個小時,他不敢帶著這么重要的裝備去趕夜路。換句話說,他注定要在土圍子再過一夜了!

  他一再錯過了機會,終于和那場血雨腥風迎頭相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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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敖楚戈所寫的《抗日之活著再見》為轉載作品,抗日之活著再見最新章節由網友發布,找書苑提供抗日之活著再見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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