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一聲暴喝夠了,讓李泰,李恪等人心中一喜。
因為這些人都認為,李世民的這一聲暴喝,是李世民對秦瓊等人喝的,要知道,各代皇帝都太子結黨營私都是非常不能容忍的。
因為集權帝制下,皇帝和太子的關系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皇帝信任太子,竭力培養太子。
皇帝不可能一個人治理國家,必然要依靠官僚制度層層傳遞,才能使自己的政令通行全國。但制度內的官僚并非全都忠于皇帝,只是因為造反的代價太大才當忠臣,如果有機會登上那唯一的位子,大多數大臣都是愿意做的。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當然不會給予每個官員同等的信任和權力,他只信任他的心腹,這些被皇帝倚仗的人組成一個圈子,就是皇帝的心腹集團。
心腹不是一天養成的,需要慢慢接觸,這就使得皇帝預立太子,并竭力樹立太子的威信,為太子扶持自己的心腹集團。
這樣,當皇帝駕崩,接班的太子才能順利壓制朝堂上的貴族、官僚而掌握大權。當然,有的時候皇帝來不及培養太子,至少也會留下幾位顧命大臣(皇帝自己的心腹)來輔佐新君,至于先帝心腹與新君的磨合程度如何,就是未知數了。
另一方面,皇帝顧忌太子,盡力壓制太子。當太子年紀長成,又擁有強有力心腹集團時,作為儲君的他毫無疑問會成為國家的第二權力中心,誰都知道皇帝會死,怎么能不努力搞好跟太子的關系呢?
如此一來,太子反而成了皇權的最大隱患,有些心急的太子甚至敢發動政變,以求提前上位。
為了解決這種問題,皇帝一般會雙管齊下,一邊扶植一個或幾個兒子,給予他們超過尋常皇子的大權,挑動他們與太子相爭,自己則穩坐釣魚臺;一邊皇帝有意無意處理幾個太子心腹或親近太子的官員,以示敲打。
皇帝的平衡措施經常會出問題,有可能是太子不愿再跟諸王沒完沒了地斗爭,干脆下死手,什么巫蠱、暗殺乃至政變都出來了;也有可能王爺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暗殺太子。
總之這種皇家平衡,稍有不慎就是血流成河。
但是這些都有一個前提,就是你太子絕對不能結黨營私,否則,這就是對君權的蔑視。
李泰,李恪欣喜的時候,李承乾這邊則是害怕的身體快要抖起來了,為什么...因為李承乾也知道太子結黨營私的罪究竟有多大。
李世民的暴喝,讓李承乾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除了李承乾的害怕,秦瓊,程咬金,尉遲恭,牛進達也都一一的跪了下來,就在大家以為李世民要對李承乾或是秦瓊等人發飆的時候。
李世民卻厲聲喊道:“溫彥博...!”
溫彥博就是御史大夫,他就是周萬民和王道政的老大...聽到李世民叫自己,說真的,溫彥博也是懵的,這個時候,陛下叫他是個什么情況?
溫彥博忙不迭的走了出來,對著李世民一個躬身道:“臣在...!”
看到溫彥博,李世民喝罵道:“溫彥博,看看你的兩個監察御史吧...朕給了他們風聞奏事的權利,可是并沒有給他們捕風捉影的權利。
太子蓄養一千五百奴隸...這是聽誰說的,就連朕都知道,如今長安城的肥皂和香皂賣的很火,李戰的莜草集嗎,買了很多奴隸在敦化坊開了一個肥皂廠。
你們一個監察御史居然連這個都不清楚。
秦愛卿救李戰是因為李戰救了他的性命,程愛卿去,是因為程處默和李戰是好友,還有尉遲家的兩兄弟也是,所以敬德才會去,至于牛愛卿,他兒子牛茳的腿是李戰給治好的。
你說李戰出事,他能不去嗎?”
“老臣有罪!”聽完了李世民的話后,溫彥博立即跪了下來。
跟著李世民繼續道:“周萬民,王道政,你們兩人身為監察御史,朕允許你們風聞奏事的,但是卻不能容忍你們顛倒黑白。
來人呀...給我罷免兩人官職,叉出去...!”
“遵命...!”殿中百騎出現,將周萬民和王道政給叉了出去。
這個時候,李世民還不太解恨的道:“溫彥博,御下無方,御史大夫你就不要做了!”
“老臣領旨...!”說真的,此時溫彥博心中是五味雜陳,就這么被自己的兩個屬下給連累了。
只聽跟著李世民接著道:“還有長安縣的縣令崔郎,一個糊涂官,一并開革,永不錄用...!”
說完,李世民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親自將秦瓊等老將給扶起來道:“朕誰都有可能不信,但你們四人,朕絕對相信。”
跟著李世民將李承乾也給扶起來道:“你是朕的兒子,朕不會不相信你,你的那位大哥...其實人還是不錯的,好好的跟著他,多學一點本事。”
“父皇...!”被李世民扶起的李承乾那是激動不已。
就這樣早朝很快結束了...不過,當早朝的消息傳到了鄭仟的耳中之后,他感覺到了一絲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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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中,李承乾十分的開心,今天自己父皇對自己的恩寵和相信是真的讓李承乾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李世民還讓自己多和大哥接觸,這件事就是意外之喜。
李承乾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也很推崇大哥,這真的讓他很開心,下朝之后,今天正好沒有課,李承乾二話不說,就趕往莜草集。
現在莜草集真的離東宮很近,也就一刻鐘的時間,李承乾就帶著小豆子和侯廣亮來到了莜草集。
等李承乾看到自己的大哥之后,那叫一個開心,跟著還秘密的將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給了李戰。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戰聽著聽著,居然聽出了一絲別樣的味道,因為李戰好像知道了,為什么鄭仟要用一個根本就不成立的通奸罪來告自己。
這位鄭仟并不是想著李戰的通奸罪會成立,他根本就是用李戰的這個通奸罪引出李戰身后的秦瓊等人。
我的天呀...這個家伙居然是如此老奸巨猾,如果今天不是李世民英明神武的話,那么李戰很可能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和太子結黨營私,可不是小事,自己這樣的小蝦米被置身其中,除了死,李戰甚至想不到第二個結局。
真的是他們的一個混蛋呀...李戰恨恨的咬了咬牙齒,李戰默默的發誓此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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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
李承乾喊了兩聲李戰,此時的李戰正在對鄭仟咬牙切齒,李承乾連喊兩聲,李戰這才回過神道:“怎么...?”
這個時候,李承乾腦袋耷拉了下來道:“大哥...我感覺有點愧對我的父皇了,他這么相信我,而我卻什么都不能幫他?”
看著李承乾那突然無精打采的小模樣,李戰笑道:“有事就說,別在這里給我裝苦惱,你知道,我不喜歡。”
“嘻嘻...!”李承乾展顏一笑。
而看到李承乾此時在李戰這里的笑容,一邊的小豆子則是微微的心驚,也許他這一輩子都只能在李戰這里看到李承乾如此天真的笑容,即使是在長孫皇后那里,李承乾都沒有如此笑過。
因為即使是在長孫皇后的眼中,李承乾是太子多過是自己的兒子。
看到李承乾笑了,李戰也笑了起來道:“有話就快說,你的父皇又遇到什么難題了?”
“嗯...!”李承乾道:“就是犁田的問題,現在播種的時機馬上就要過了,但是因為我們的大軍還在吐谷渾作戰,所以壯勞力都不在關中。
那樣的話,犁田的速度就會慢很多下來,這兩天司天監說要下大暴雨,而且會持續一段時間,那樣的話,田就更沒有辦法犁了,父皇本來想著問世家租耕牛來加快犁田的速度。
可是那些世家居然說不租只賣,一頭耕牛就要一百貫,說自己的牛吃的好喂的好,睡覺還要有絲竹之聲,我父皇真的是快氣瘋了。”
“哼...!”一聲冷哼,李戰恨恨的道:“這些世家真的是太猖狂了。”
“就是...。”李承乾附和道:“后來我父皇又撥五十萬貫準備去買牛,只是誰都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等牛買到,運回來,暴雨我想也就來了,所以大哥,我想來問問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幫助我的父皇。”
“呵呵...!”李戰看著李承乾露出了笑容道:“你呀...這次還真找對了人。”
“大哥有辦法?”李承乾一個驚喜。
李戰笑著點點頭:“其實我早就準備了一樣東西,只是忘記和你說了,你今天說起來,我也就想起來了,不過...我給你這個東西,你要幫我一個忙。”
“哈哈...!”李承乾笑道:“大哥就算不給我東西,我也會幫大哥的忙,是不是要殺了鄭錦,我也迫不及待了,他鄭家敢誣陷大哥,我就弄死他鄭家子。”
“噗...!”李戰連連的擺手笑道:“你怎么會這樣想...我知道,殺人很簡單,但是后續是個麻煩事,我和鄭家的事情,你給我靠邊站,我會處理的。”
“可是大哥...那些混蛋實在是太猖狂了,我手中有螭虎劍,是可以直接斬殺那個鄭錦的!”李承乾一本正經的看著李戰。
李戰則是繼續的笑道:“我知道...不過,鄭錦我會自己動手的,對了...!”李戰一看旁邊的小豆子道:“小豆子...!”
“奴在...!”小豆子立即躬身回答。
“你去窗邊,將第二個木盒拿來...!”
“遵命...!”
小豆子走到了窗邊,小心翼翼的將木盒給拿到了李戰和李承乾的面前,這個時候,李承乾立即問道:“大哥...這里面就是你要給我的好東西?”
“沒錯...!”李戰打開了木盒笑道:“它叫曲轅犁...!”
“曲轅犁...?”李承乾詫異的看著李戰張開的紙張問道:“大哥...這個曲轅犁有什么用?”
李戰看著李承乾皺了皺眉頭道:“我讓你去農田看看去,不用猜也知道,你應該是沒有去了,要不然,你一眼就能看出曲轅犁和長直轅犁的區別。”
“呵呵...!”李承乾有點尷尬的道:“這段時期,東宮的師傅們,真的將我都給煩死了,所以...!”
后面的話,李戰不用猜也知道了,這是要讓自己解釋一下。
無奈...李戰只好道:“你好好的聽著,現在我們用的耕犁,名叫長直轅犁,它呢...耕地時回頭轉彎不夠靈活,起土費力,效率不很高,而且不用耕牛,很難前進。
但是我設計的這款曲轅犁,和以前的耕犁相比,有幾處重大改進。首先是將直轅、長轅改為曲轅、短轅,并在轅頭安裝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于調頭和轉彎,操作靈活,節省人力和牲畜。
有了它...比如一天可以耕十畝,現在就能耕五十畝,而且還減少人力和畜力,只要朝廷全力制作,我想還是可以在暴風雨來臨前,將所有的田地都犁一遍的。”
“哇...真的是太好了...大哥,我就知道,你無所不能。”李承乾一個驚喜,拿起曲轅犁的圖紙使勁的看著,只是他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楚這圖紙是怎么看的。
李戰笑了笑道:“你等一下將圖紙獻上去之后,就要幫我做一件事情了...!”
“當然沒有問題,大哥,你要我做什么事情?”李承乾毫不猶豫的問道。
“你幫我找到這些東西...!”說完,李戰遞給了李承乾一張紙,李承乾接過之后就看到上面寫著:石灰石、黏土、鐵礦石及煤!(注:石灰石4000年前黃河上游的齊家文化遺址中,就已經有了用石灰問巖燔燒的石灰,而最早記載石灰的《周禮》,其中的石灰卻是用牡蠣殼燔燒的。
古代的石灰生產工藝大多、通用的百是將石灰巖與木材分層鋪放,引火煅燒一周度即得.石灰是人類最早應用的膠凝材料.)
李承乾有些納悶的道:“大哥...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我要制作一種可以用于建筑、水利、道路以及軍事工程中的材料...反正你不用管,給我去弄就好了。”李戰微微一笑。
“遵命...!”李承乾呵呵一笑:“大哥不管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做。”
看著李承乾說的斬釘截鐵,李戰感覺這個弟弟是真的沒有白認,跟著也笑道:“好了...你先快點將曲轅犁給獻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別說我,就說是你的獻的,哎...!”
說到這里,李戰嘆息了一聲。
“怎么了大哥...?”李承乾一個詫異。
李戰微微的搖頭道:“沒什么...我只是感覺自己有點掩耳盜鈴,不過,算了...還是按照以前的說法吧。”
“哦...!”李承乾連連的點頭,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剛剛的嘆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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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戰看著李承乾遠去的背影,跟著回頭,又再嘆息了一聲。
剛剛李戰嘆氣,其實就是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剛剛李戰不是說讓李承乾不讓提及曲轅犁是自己設計的嗎...李戰這樣做其實是為了藏拙。
只是讓李戰苦澀的是,藏拙和積蓄力量完全是兩個背道而出的行為。
李戰為了積蓄力量來到了長安,其實已經沒了藏拙的可能,剛剛李承乾已經說了,他的父皇提到了李戰,這樣的話,李戰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暴露了。
這是李戰嘆息的點,也就是說,自己早就在那位皇帝陛下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這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現在李戰只是希望,李世民能一直看到自己的善意,不要對自己的動手。
只是這種刀把在別人手中的感覺,讓李戰感覺很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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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李戰正在默默的嘆息,另一邊,我們的李承乾則是心情很好的高歌猛進,他得到了曲轅犁之后,直接奔向了將作監。
這里李承乾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很快就找到了里面的大師傅。
將自己手中的曲轅犁圖紙交給大師傅看過之后,大師傅表示,這個種犁很好做,因為曲轅犁是拆分開了的,由十一個零件組合而成。
做曲轅犁就直接利用流水工藝,就可以快速的完成。(流水線供應,其實很早秦朝李斯就已經發明,只是利用的很少。)
李承乾大喜,問多長時間可以制作好一架。
大師傅答曰:“兩個時辰...!”
聽到說兩個時辰,就能制作出一架曲轅犁,李承乾也是高興的道:“那好...吾就在這里等...!”
聽到太子要在這里等,大師傅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大師傅就與有榮焉的喊道:“來呀...太子等我們,兄弟們,不要讓太子失望。”
“遵命...!”一群打著膀子的師傅,馬上集體的吼了一聲。
李承乾看到也露出笑容道:“只要大家賣力,吾給大家一人一貫的賞錢。”
“多謝殿下...!”看到有錢拿,這些師傅們就更加的賣力了。
本來需要兩個時辰的預估時間,后來僅僅用了不到一個半時辰,一架曲轅犁就出現在了李程乾的面前,李承乾馬上就找到了一位曾經在家中犁過的田的工人來試。
得到的答案是,這架曲轅犁可以比以前的長直轅犁快了足足一半的時間,而且還節省了人力和畜力。
沒有猶豫,聽到這里的評價之后,李承乾馬上帶著曲轅犁來到了太極宮,直接面見了自己的父皇。
李世民這個時候也正在為這件事情在煩惱,聽到李承乾要覲見,李世民認為是不是李承乾因為早上的時間還在不安。
畢竟,太子結黨那可是算一件大事情,李承乾不安是正常的。
所以李世民就讓李承乾進來了,不過,當李世民看到李承乾之后,見到李承乾后面還派人搬著一個犁,就在李承乾見到李世民之后,李承乾立即躬身喊道:“兒臣為父皇賀...兒臣在一本古書之中找到失傳之犁,名為曲轅,有了曲轅犁,我們可以換掉長直轅犁,這樣,就能減少大量的人力和畜力,還能大大的加快犁田的速度。
我們大唐剩下的農田,一定能在十天后,全部犁完,跟著大雨一來,正好給我們大唐潤田。”
“曲轅犁...!”李世民一個驚喜,后面立即就跟著李承乾去試犁,當發現這曲轅犁真的有李承乾說的那么好之后,李世民那是大大的贊賞了一下李承乾,跟著還給了很多的賞賜。
很快,李世民第一時間將長孫無忌給叫進了宮,長孫無忌看完曲轅犁之后,也是驚為天人,連忙的驚喜的道:“陛下...有了這曲轅犁在手,不但是現在對大唐有利,就是以后萬年,也是大唐之福呀,太子真的是大唐的福音...上次也是...馬鐙,還有...!”
話未說完,一邊的李世民就道:“你以為這些是太子的功勞?”
“怎么?”長孫無忌詫異的看著李世民問道:“剛剛陛下不是說,是太子獻上的曲轅犁嗎?”
“獻是他獻上來的,不過,這曲轅犁可不是他從什么古書上找的,曲轅犁太子是去莜草集之后,才得到曲轅犁的。”
長孫無忌一怔:“陛下的意思,曲轅犁是李戰...!”
“不但是曲轅犁...還有馬鐙,制冰之術,筒車,制鹽之術,換血之術...這些都是出自李戰之手...!”
李世民說完,長孫無忌愣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李世民道:“這些都是出自李戰之手,陛下確定嗎?”
李世民點點頭:“我很確定,而且我還查到,有人說,李戰是和仙人有過接觸的,很可能是我李家的祖先李耳。”
“還有仙緣...那我們是不是要將他認回來?”長孫無忌有些猶豫的看向李世民。
不過,讓長孫無忌有些不明白的是,李世民卻搖了搖頭道:“如果李戰平平無奇,我可能還會將他給認回來,只是他會的太多了,所以...!”
后面的話沒有說,長孫無忌已經知道了,這是李世民不愿意認李戰了,說真的,長孫無忌不懂,為什么不愿意認李戰,如果李戰真的仙緣,他成為皇子不是對大唐有利嗎?
可是長孫無忌不會將自己想的給說出來,跟著只是配合李世民的命令,準備大幅度的制造曲轅犁跟著就離開了。
等長孫無忌離開之后,李世民微微的嘆息了一聲道:“李戰...為何你如此有才,這樣的你,如果有一天想要做皇帝,誰能阻止得了你?”
說完,李世民看向自己掛在墻壁上的龍泉劍,只是此時李世民的眼中滿是糾結和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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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來臨...莜草集...!
“吃飯了...吃飯了...快點呀...不要磨蹭了...!”
門已經關上了,時間大概是晚上的19點,莜草集的人吃飯了,喊話的人是李荇,在李荇的聲音中,莜草集的人齊齊的都開始走向店鋪中。
此時的店鋪中已經支起了一張大桌,桌子上擺滿了佳肴。
長空一開始對這樣一起吃飯很詫異,他不相信李戰會和伙計一起吃飯,可是當長空發現,李戰的吃食和自己店中的伙計是一樣的時候。
那一刻長空的心中對李戰的敬意又增加了許多。
“我來了...!”李戰出現,看著桌子上的菜肴笑著道:“終于有我喜歡吃的秋葵了...來...我們開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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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
李戰大聲的一喊,跟著首先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自己的口中,跟著其他的人這才開始吃飯。
怎么說呢...這就是規矩,李戰也喜歡人人平等,可是有的地方,就沒有人人平等,理想是豐滿的,可是現實是殘酷。
李戰現在還是做好自己,再去想其他的。
飯菜很好,長空很喜歡這種大家一起吃飯的感覺,一開始還感覺不方便,畢竟楊巧兒那是自己的主子,不過,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不過...就在大家吃的很開心的時候,突然,門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
長空立即警覺的問道:“誰...?”
只是敲門聲結束之后,就再也沒有了聲音,長空眼神望向了李戰,李戰道:“出去看看...!”
長空起身出去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莜草集的門外居然躺著一位身上滿是鮮血的人。
“是一個受傷的人,好像受的是刀傷。”
長空回來一稟報,李戰等人就立即走了出去,而當李荇安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之后,馬上尖叫的喊道:“夏語...!”
“夏語...?”這個時候,李戰的腦中,也出現了上次在長安縣大堂上見到的誣蔑自己和李荇安的小丫頭。
“是夏語,是夏語...這是怎么了,怎么會被人砍成這樣。”畢竟是和自己很多年的貼身侍女,李荇安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李戰這個時候立即道:“來...先救人,我們一起將人抬到后院。”
李荇安也馬上道:“抬去我的房間...!”
接著長空一把將夏語給抱了起來,直接抱到了后院李荇安的房間,跟著李戰,楊巧兒,李荇安都跟了過去,其他人都繼續的待在前面。
小心翼翼的將夏語的衣服給解開,登時夏語的背后就露出了一條大約三十多厘米長的刀傷,深可見臟。
長空立即道:“救不活了,失血太多,而且傷口太大,無法止血。”
這邊長空一說完,那邊李荇安的眼淚就落了下來,不過,李戰卻道:“這也不一定...!”跟著李戰就對楊巧兒道:“去準備針線,然后用水煮過。”
“你呢...!”李戰看著李荇安道:“將我乾弟帶來的酒拿一壇過來。”
“遵命...!”楊巧兒和李荇安馬上應聲出去。
長空看著李戰問道:“你想要干什么?”
李戰看著夏語道:“盡人事,聽... ...
天命。”
大概過了一會,針線,烈酒就全部到齊,李戰開始給長空看到了一個奇特的世界,長空看到李戰居然用針線將夏語的傷口給縫合了起來,跟著傷口馬上就不流血了。
真的是有點目瞪口呆,因為你要知道,在古代基本上有這么長的傷口就可以宣布死亡了,特別是戰爭的情況。
你要是在戰爭中被捅傷或者砍傷了,對于將領來說可能會得到較好的護理,環境相對衛生,傷口一般會得到清洗,這些有利于康復,但是由于沒有抗生素也不能對傷口進行縫合。
如果傷口創面很大,肯定會感染,繼而引起發燒,局部會發生壞死,存活的幾率極其渺茫,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還不如死了,看著自己的一部分在不斷壞死,又無能為力,同時還伴有腐臭的味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古代打仗被刀砍傷,自己自救,能做的真的不多,傷口縫合和消毒基本不要想了,沒有工具和材料,無法實現,能做的只是按壓傷口,清洗污漬,迅速包扎。
然后就是迅速脫離戰場,安靜修養,吃好喝好,等待命運的安排,如果沒有全身發燒,只是局部感染,則很大的幾率會生還,命有了,接下來就要集中全力對付局部感染,這個過程非常痛苦,因為傷口如果創面很大會反復感染,化膿的話,必須要擠出。
如果表面長好了皮,但內部有膿,必須切開放膿,而這樣做又要面臨一次感染的可能,如果感染,可能會致命,如果不放出膿血,則輕則剜肉重則截肢,造成終身殘疾。
疼痛在這個階段會摧殘一個人的意志,沒有麻藥的古代,傷者會崩潰的,治療的時候,必須綁起來或者幾個人按住,然后再實施,那畫面想想就很嚇人。
如果最后傷者幸運的康復了,那真的是人品大爆發,但這個經歷他會記住一輩子的。
“居然還可以這樣縫合傷口。”長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戰。
李戰則是還在忙碌的道:“你以為縫合就完了,這個丫頭后面還有許多關要闖,縫合以后血是不流了,而且我也給傷口消了毒,不過,她失血過多。
還有就是感染情況,所以能生能死,還是看這個丫頭的造化。”
說完,李戰走回自己的房間,跟著又走出了出來,此時李戰的手中,拿著一顆頭孢塞進了夏語的嘴中道:“你走運,我還帶了這個...不過,是生是死,就看今晚了。”
跟著李戰默默的離開,倒是長空依舊嘖嘖稱奇的跟著李戰的身后道:“李公子,你這個縫合之術,要是放在戰場,那可是能救人無數呀。”#b... ...
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戰看了看長空點了點頭道:“是呀...這也一個好東西呀...!”說完,李戰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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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開門...!”
就在李戰剛剛忙完了夏語之后,突然,莜草集的大門被拍的是震天響,李戰眉頭一蹙,對著長空道:“去看看,那個王八蛋砸我家的門。”
“遵命...!”
說完...長空就帶著自己的兄弟過去了,打開大門一看,一群地痞就這么站在莜草集的門前咋咋呼呼。
“滾..!”長空也沒有別的話語,直接就是一句‘滾’!
不過,那位地痞們好像并不害怕,反而還‘瞪’了一眼長空道:“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家的人嗎?”
說完,地痞牛氣沖天的喊道:“我們可是鄭家的人,現在我們在追查鄭家的一名逃奴,識相的就給我滾開,讓我們進去搜一搜。
不然...勞資就讓你們好看。”
“你們是鄭家的...?”李戰這個時候站在長空的身后露出一個頭問道。
“沒錯...嘿嘿...怕了吧...!”地痞那叫一個張狂。
李戰看了看天之后,突然道:“宵禁開始,你們不遵守宵禁,小心被金吾衛抓回去打板子。”
“哈哈...你懂個屁,我們是鄭家的人,誰敢動鄭家的人?”那張揚的勁,李戰是真的不服不行,這些世家門閥確實已經深入民心呀。
就連一個地痞傍上了世家,都是那么的張揚霸道,這應該就是底蘊,也是為什么,李世民也要對世家忌憚的原因。
“鄭家的人...其實也沒有什么了不起。”忽然,李戰嘿嘿的露出了笑容,因為李戰看到,不遠處過來一隊金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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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鄭家的人...!”
金吾衛的帶頭人,不是別人,正是鄭泰,他現在每天都要來莜草集巡視一下,就是擔心有人對莜草集不利。
因為鄭泰欠莜草集的情,所以他必須要還。
鄭泰的話音一落,圍在莜草集的地痞們一回頭懶洋洋的道:“我們就是鄭...!”
后面的話說完,看到鄭泰一身金吾衛的衣服之后,地痞眼睛一慌,有些害怕的道:“你是金吾衛...!”
鄭泰微微露出不善的臉,看著那群地痞道:“知道宵禁制度嗎...現在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你們居然敢在宵禁的時候圍在別的店門前鬧事。”
鄭泰淡淡一笑:“來人...給我杖五十...!”
“噗...!”鄭泰的話,讓那群地痞立即驚慌了起來,你要知道杖五十的話,哪怕是個健壯的男子,也要被打的半殘呀。
所以為首的地痞立即解釋道:“將軍,將軍...我們是鄭家的人,是鄭家的大管事讓我們出來抓鄭家的逃奴的。
這逃奴逃到了這里,我們只是進去想要搜查一下。”
“什么...!”鄭泰一個驚呼。
那些地痞們還以為鄭泰是在為自己等人驚呼,認為鄭泰知道自己等人是鄭家人之后,會幫自己等人一起去抓逃奴。
可是讓這群地痞高興還沒有兩秒的時間之后。
就聽鄭泰大喝道:“我不管你是誰派出來的,你們一群地痞還想搜查別人的家,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現在好了...兩罪并罰,杖八十...!”
話音剛落,一群金吾衛馬上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直接將圍在莜草集的地痞們給壓倒,很快,大杖就揮舞了起來,八十下...打完之后,這些地痞的屁股就沒有不血肉模糊的。
跟著鄭泰讓人將這些地痞給抬回家。
李戰看著鄭泰笑道:“今天多虧有你了。”
鄭泰搖搖頭道:“這算什么...對了...那個夏語沒事吧?”
“你也知道?”李戰驚訝的看著鄭泰。
“當然知道...我就是得到消息,才來這里的,對了,那個夏語好像被鄭家下了追殺令,你一定要小心。”
鄭泰說完,李戰一愣道:“追殺令?鄭家也太過了吧,不就是沒有誣陷成功嗎,為什么要對一個小侍女下什么追殺令?”
“額...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還是聽我妹妹說的,對了...我爸媽和妹妹都馬上要搬去敦化坊了,多謝你了,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鄭家還有遭什么罪。”
鄭泰一陣感謝,雖然鄭泰現在已經是一位金吾衛的武將,可是他卻無法幫助自己的家人,這是一個很大的悲哀,其實世家最風光的還是直系,其他的旁系,真的是不怎么風光,甚至還要被直系盤剝。
“這算什么...敦化坊很大,那里可沒有人敢指使你的家人,而且鄭家人也不敢去鬧,畢竟是太子的地方,對了...老鄭,你要是有能力,就幫我繼續打聽打聽,為什么這個鄭家要對一個小侍女下什么追殺令?”
“放心,會幫你查的,好了...我要去巡街了。”
說完,鄭泰和李戰拱拱手,然后瀟灑離開,之后,李戰也跟著長空進了屋,忽然,就在進屋的時候,李戰看著長空道:“對了...老長,我感覺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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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李戰難得的沒有抱著楊巧兒睡覺,大概是凌晨的時候,李戰居然站在院子中,看著一身夜行衣的長空。
“你就放心吧...我們去去就來。”長空一個拱手。
李戰笑道:“我相信...那我就在敦化坊等你們了。”
“沒問題...!說完,長空等人一個閃身就走了。
李戰則是帶著微笑來到了門外,然后坐上一輛繡有太子東宮旗幟的馬車,坐上這輛馬車,只要不出城,在宵禁的時候,在長安城內走,是沒有問題的。
李戰率先到達了敦化坊,高虎迎接了李戰,李戰笑著對高虎道:“又要麻煩你了...!”
高虎搖搖頭...而在高虎身后還有幾個男人,雖然都是生面孔,但是李戰卻可以感覺到這群人的極度恭敬,李戰不知道是什么情況,還以為是高虎從哪里招來的流民,所以對自己有感激有尊敬。
“我要的地方準備好了沒有?”李戰看著高虎問道。
“公子...都準備好了,這些人就是我給公子找的護衛...以后他們會幫公子守護好公子想要守護的一切。”
“嗯...!”李戰對高虎的工作真的很滿意:“他們既然是護衛,那么月響也都漲到五貫吧...以后他們的孩子也要被安排進學堂,”
“多謝公子...!”那些護衛們都齊齊的露出了微笑。
后面高虎就帶著李戰來到敦化坊一個偏僻的小房子前面,李戰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個小房子的位置很好,偏僻,居中,然后不容易逃離。
李戰很是點頭,夸贊高虎會辦事情。
大概又過了近一個時辰之后,此時應該是凌晨兩點了,忽然...又有一輛馬車進入了敦化坊,這輛馬車就是長空他們的馬車,而在馬車之中,還有一個直都在發出聲響的黑色布袋。
高虎迎接的長空,不過,讓李戰感覺有些怪異的是,李戰總是感覺長空和高虎之間有什么,因為李戰總能看見兩人的眼中有著絲絲的火花。
但是兩人又那么的彬彬有禮,李戰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感覺,總得來說,就是怪異,不過,李戰又說不出怪異在哪里。
“來了...!”小黑屋中,李戰看到長空和高虎一起抬著一個黑色布袋走了進來。
“公子...!”長空和高虎先是對著李戰一個躬身。
然后李戰笑道:“老長幸苦了,里面的東西,是我想要的嗎?”
長空點頭笑道:“是公子想要的...!”一邊說,長空一邊將黑布口袋給打開,跟著里面露出了一顆被塞住嘴的腦袋。
李戰看到這顆腦袋露出了一個嬉笑的笑容道:“好久不見了,鄭家的大管家,鄭橋先生。”
原來,李戰讓長空抓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山羊胡子,也就是被李戰打斷雙腿的那位鄭家大管家鄭橋。
“李戰...你想敢什么,居然敢公然派人擄劫于我,要知道我可是鄭家的人,你擄劫我,你就死定了。”
鄭橋看到李戰之后,第一時間大罵了起來。
只是讓鄭橋有點毛骨悚然的是,李戰并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看著他笑,那笑容,鄭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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