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體校畢業到現在，孟雨菲終于找到工作了。
她知道在演員身邊工作，一定會卑微又辛苦，但是只要拿高薪資，能夠還清家里的債務，就什么梗都不會怕。
2015年4月，孟雨菲工作的第一天。
早晨。
孟雨菲身高165cm，身穿著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
她拿出大學里練散打的體力，正在用盡全力踩動自行車，飛快行駛在人行道上，涼涼的風吹著她的泡面長卷發，長長的卷發被風吹起來，像極了正在騎自行車比賽的洋娃娃。
一想到終于有工作了，她就全身熱血沸騰，便歡樂鼓著小圓臉，一鼓作氣踩著自行車，穿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剎車······
抬頭看看，瞪著那雙大眼睛眨一眨，終于來到了南華市電視臺門口。
按照經紀人發給她的信息，她在電視臺門口登記，進來電視臺里面。
經紀人信息里說在5樓6號影棚，她知道需要乘坐電梯，趕快往電梯方向跑，還有五分鐘，應該趕得及。
她看見電梯準備關上，立刻加快步伐沖過去，快速跨進電梯里。誰知道，不小心碰到踩到男子的左邊肩膀，電梯里只有男士和她兩人，她只好尷尬靠邊站，傻笑一番，“對不起。”
男子：“······”
她立刻收起笑容，本姑娘又不是故意的，生氣什么嘛？
她呼吸著冰涼的空氣，電視臺里面開著空調真涼快，她實在忍不住，又昂脖子看看身旁的男子，他高鼻梁，單眼皮，皮膚白皙，是個英俊的年輕男子。
這男士的模樣身材和男演員子峰有些相似，可能是太想工作，看到長得不錯的男子都覺得是男演員子峰。但是子峰肯定沒他這么小氣，她立刻抽離眼神盯著電梯門。
這么寬的電梯，還被她碰到。男子很是郁悶，斜眼看這位背雙肩包的女生，小圓臉，大眼睛，喜歡嘟嘴巴，披著一頭過時的黑色泡面長卷發，很難不注意。一個年輕姑娘家家的，這么冒冒失失。
“叮······”
她盯著電梯門開了，快速跨出電梯，心里默念6號影棚，6號影棚在哪里？
她想找人問一問6號影棚在哪里，這里工作人員都接聽著電話和拿著和本子，人來人往的，個個都趕著去打仗似的，電視臺的人都這么忙嗎？
她回頭發現那個小氣男子就走在她身后，她又厚著臉皮傻笑過去問路，“你好，請問6號影棚在······”
“就那里。”男子打斷她回答。
孟雨菲雙手捂著臉，人家根本不想鳥自己，你看他大步走的樣子，都沖在前頭了。不過是踩了肩膀一下而已，至于生氣嗎。
但是6號影棚到底是哪里嘛？
“額······請問是哪里？左邊一排的房間嗎？還是右邊那一排？”孟雨菲屁顛屁顛跟在男子的后面。
“跟我走就到了。”男子頭也不回。6號影棚，新來的，他已經猜到八九分了。
孟雨菲鼓著兩腮，叫我跟他走嗎？
她看看手表還剩一分鐘，走就走，學了三年散打怕什么。
她跟在他身后四處張望，看到其中一間門口打開，走出來經紀人。
就是這個娘娘腔經紀人面試的她，她立刻伸長手臂搖晃，激動跟經紀人打招呼。
“來了來了，子峰老師來了。”娘娘腔經紀人對房內的人說完，就走出來迎接子峰進6號影棚的化妝間。
他是子峰，是我老板？她額頭立刻冒了一頭冷汗。
“您好，我是孟雨菲。”孟雨菲跟經紀人打招呼，她緊張得實在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了。
娘娘腔壓低聲音跟孟雨菲說：“趕緊的，第一天就遲到！”
孟雨菲縮著腦袋，雙手拉著雙肩背包的肩帶，跟娘娘腔走進去6號影棚。
他真的是子峰。
娘娘腔介紹：“孟雨菲，這位是子峰老師。”孟雨菲一個勁點頭，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她仔細看著，6號影棚的化妝室內，是用木板隔開的小房間，房間后面是一個大大的藍色背景影棚，有人正在影棚后面調試著，時不時射過來一束晃眼又炙熱的燈光。
“老大，她是新來的助理，昨天我說的那個。”娘娘腔經紀人走過去小聲跟子峰說著。
“會彩妝？”子峰問她。
“嗯，學過。”她在思考，不會是要她上妝吧？
她看著子峰面前的化妝桌，擺放著一套26支的專業化妝刷子，和一箱整齊的MAC的彩妝品。
面試的時候跟她說的是做私人助理，工作期間可能會化妝。可是沒有說第一天上班就要給男演員化妝啊。
雖然她學過彩妝，但是從來沒有給演員化過妝，更沒有用過MAC彩妝品，都是化妝學校的彩妝品。她擔心給他化妝會慌神出錯，一出錯工作肯定就泡湯了。
“上班遲到，還有什么好挑的？”子峰說完盯著鏡子的孟雨菲，她長這樣，165左右的身高，細細的腰身，像練過散打嗎？很可能是為了得到這份工作而亂填寫簡歷的。
說學過化妝，我不信有這么全能的女生，化妝試一試她，敢騙我趙子峰，她死定了。
她低頭看著地上，哪里遲到了？要是有打卡機，肯定是準點上班了呀。
娘娘腔蘇元過去壓低聲音，“老大，臺里有化妝師，要不先用臺里的······”
“讓孟雨菲化。”子峰透過化妝鏡子盯著孟雨菲說，嘴角微微上揚。
孟雨菲傻傻站著，看著鏡子里的子峰，笑里藏刀，他就記得我全名了？看著他笑容真覺得緋聞不會錯，他就是同性戀，
孟雨菲奸詐回看子峰，沒關系，同性戀好，同性戀特別安全。
子峰自從表演系畢業后，就留在南華市，當了三四線的演員，現在步入30歲，紅不到省外，青春里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緋聞就傳他是同性戀，越傳越像是真的，現在他連自己是不是同性戀都不知道了。
“孟雨菲，趕緊給老大上妝吧。40分鐘后開拍，動作快點。”蘇元說完轉身就到后面的影棚跟導演溝通拍攝事宜。
孟雨菲將背包放下，在子峰跟前，拿起拍攝流程單子，細細研究一番廣告拍攝的妝面注意事項。
什么，安全套的廣告？孟雨菲臉色立刻泛紅。
淡定淡定，這時候要想化妝師應該想的事情。
妝面妝面……妝面要求，子峰需要打造麥子色皮膚，從臉頰到腹肌都要麥子色皮膚。
安全套的廣告代言人不都一個樣？脖子到腹部都黑得發光，那是化妝和后期的特效，不是生來就這么黑。
“那子峰，我們開始化妝了，先化妝臉頰，再化妝腹肌。”孟雨菲拿起粉底刷和偏暗色的膏狀粉底就想往他臉上刷。
“先洗手。”子峰一雙冷冷的眼神盯著孟雨菲的雙手說，還沒有助理叫過自己子峰，再怎么也得加個老師。
她尷尬停頓片刻，放下手中的刷子和粉底膏，過去邊上的洗手臺洗手。
她心里真是緊張，沒有給過演員化妝，一次也沒有，她深呼吸運氣，假裝不緊張，凡事總有第一次的。
洗手后，拿起紙巾擦干手上的水滴。走過去的時候，她發現子峰自己上了護膚，她才想起應該是先護膚再是上妝，幸好他自己護膚了。好險。
她又繼續拿起化妝刷，往他額頭刷上一點膏狀粉底，對著鏡子看看效果，色號暗三個號，夠麥子色了，就用了這個暗色的粉底。
打實粉底定了妝，子峰的臉頰輪廓更加清晰了，尤其是鼻梁，更加挺了。
接著給他裸露的腹部，用噴槍噴上暗色的粉底，再用刷子去處理細節，讓腹肌更加明顯。
孟雨菲盯著子峰的六塊腹肌，臉頰瞬間發紅，這是工作，找出職業道德不要想別的。
她努力專注起來，晃動手中的陰影刷子，慢慢勾勒著他的腹部，一暗一亮，六塊腹肌更加明顯了。
孟雨菲抿嘴，看著子峰的腹肌完成，露出滿意的微笑。
子峰兩手叉腰，憋氣呼吸，這樣方便她看見腹肌的痕跡。看著眼前這個傻妹，她化妝就化妝，現在她舔著嘴唇笑什么？六塊腹肌很少嗎？
“笑什么？”子峰冷冷的眼神盯著她。
“我······沒有啊，化妝已經完成了。”孟雨菲轉變表情，昂頭盯著子峰。
孟雨菲轉身過去，偷偷鼓著臉微笑，給演員化妝也沒那么難嘛。
“很好笑嗎？”子峰突然堵到她面前問，她被嚇一跳，“沒有，我沒笑。”
子峰憤怒盯著她，明明就是一副忍住不笑的表情。
子峰至今30歲了，還沒有被人這么當面笑過，今天竟然被她這么毫無遮掩地笑了，他對著鏡子看看自己身材，180身高的身材她還笑，她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審美有問題，這么笑真是太沒禮貌了。
“老大，我們過去吧，導演等著了。”蘇元帶著子峰過去后面影棚開始拍攝。
孟雨菲整理好彩妝品，關起箱子，跟著到后面影棚看拍攝效果。
強光下子峰的麥子色皮膚，六塊腹肌更加明顯了，要不是百度子峰的個人資料，真的不相信子峰30歲了，看著他皮膚和身材，就跟20出頭的男生差不多。
孟雨菲過去電視臺上洗手間，聽到兩個女生說著八卦。
一個女生的聲音說，“子峰是男同，你知道嗎？”
另一個聲音壓低聲音，“噓······我也看過緋聞了，不過沒有被石錘拍過他跟誰，都是傳說。”
孟雨菲聽到了，就豎起耳朵聽著隔壁的八卦。
“還用什么石錘，一個男人都沒有女朋友的，不是男同是什么？”
“我覺得子峰應該是1號······”
孟雨菲也想知道子峰是不是男同，她快速回到片場，看著拍片子的子峰。
她在他身邊當助理，遲早有一天總會知道的，她又露出笑容。
子峰冷冷盯著孟雨菲，她老是笑，是她笑點低嗎？還是她腦袋有什么問題，一天到晚笑什么。
孟雨菲發現子峰正在怒視她，立刻收起笑容，保持嚴肅的表情，跟著片場。
子峰拍完安全套廣告，三人一起在電視臺吃了盒飯，又繼續到隔壁影棚，跟另一個導演拍紅酒廣告拍。
孟雨菲昨晚上幫忙家里看超市，沒睡好。現在一邊打哈欠，一邊幫忙搬著行李到另一間影棚。行李都是子峰的日常雜物包，彩妝品，衣服鞋子······
孟雨菲中午沒午睡，現在到了下午還在不停打哈欠，給子峰化妝第二個造型，幫他整理好西服，看著子峰在拍攝，沒自己什么事，就到化妝間趴在桌子困一下。
孟雨菲睡夢中，被人用搖晃著肩膀，半醒半睡，不管，繼續入睡，進入夢鄉，剛剛進入夢鄉，感覺臉頰被拍打，模糊聽到：“醒醒，孟雨菲······孟雨菲······”
孟雨菲額頭睡出了一個紅色印子，直起腰，抬頭整理慌亂的長卷發到腦袋后面，睜開眼開就看到子峰那張臉堵在眼前。
子峰？
她腦海清醒過來，睜大眼睛，環視一下還在影棚，立刻站起來推后幾步。
還被老板發現了，糟糕。
子峰中場休息，過來化妝間就看到孟雨菲趴在桌子的難看睡姿。搖晃她不醒，又拍打她小圓臉才模糊醒來。
“我拍片子，你在這睡大覺。”子峰坐下椅子怒視她。
“老板你要不要喝水啊？”孟雨菲跑過去拿了一瓶純凈水遞給他，希望他消消氣。
“不渴。”子峰斜眼盯著她。
完蛋了，他會不會開除了我啊，剛剛真的很困啊，影棚這里燈光又容易讓人疲憊。
“孟雨菲，還不過來幫忙。”蘇元過來喊她。
“馬上來。”孟雨菲趁機從子峰眼前溜走，跑過去影棚后面幫忙蘇元收拾東西。
“收工了。”蘇元清點子峰的物品，一樣一樣遞給孟雨菲疊整齊，放進黑色雜物箱。
“今晚我過去談一個業務，等會你負責扛東西到子峰家里。”蘇元拉起箱子的拉鏈，掏出濕巾擦手。
“我把東西放在他家里，然后我就可以走了，對吧？”孟雨菲滿腦子想著收工，然后回家睡覺休息。
“嗯······一般是這樣，你看看他家里阿姨來了沒有，前幾天回去過清明，如果回來你就交給阿姨，阿姨會整理的。”蘇元提起雜物箱。
孟雨菲擔心阿姨不在，“那萬一阿姨不在呢，我還要做什么？”
“就將這些臟的衣服鞋子整理出來清洗，看他吃不吃宵夜，幫他弄個宵夜。一般他不會吃宵夜的，放心。”蘇元說完扛著雜物箱子出去了。
蘇元一邊打電話，“劉叔，你開車子到電視臺門口吧，我們現在離開影棚了。”
孟雨菲跟著扛東西出去，離開電視臺，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不知不覺就晚上了，怪不得這么困啊。
黑色的商務車停在電視臺門口，司機劉叔下來開車門讓子峰坐進去第二排左邊的位置，再幫忙扛東西到后尾箱擺放好。
蘇元坐副駕駛，孟雨菲坐子峰的右邊，自己拉車門關起，蘇元跟子峰說談業務的事情，就半路下車了。
孟雨菲背著自己的雙肩包，左右手扛著大包小包，跟著子峰上了42樓，子峰在4201的門口摁下指紋打開門。
孟雨菲將東西扛進去，房里是五房三廳，有的房間門關著，她快速將東西扛到客廳擺放好。
然后她拍拍雙手的灰塵，“子峰，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說完見子峰在洗手臺洗手沒有做聲，自己就轉身離開。
“孟雨菲。”聽到子峰喊她。
“啊？”孟雨菲轉身回來，看著子峰兩手叉腰怒視她，又瞪眼干嘛，也沒做錯什么啊。
“蘇元沒教你嗎？整理好這堆東西，一身灰塵，趕緊扛去洗衣間清洗，放這里都是細菌。”子峰說完走進去自己的臥室了。
孟雨菲皺著臉，蘇元沒說阿姨不在啊，他說阿姨會在的，忙活一天，天都黑了還要整理雜物，這不是累死人嗎？
“趕緊的，等會客廳拖地，從外面回來都是細菌。”子峰探頭出來說一聲。
孟雨菲卸下自己的雙肩包，后背的T恤都濕透了。做了演員的助理，就知道勞累命開始了，誰讓家里債務多呢。她拖著雜物包，探頭看看那間是洗衣間。
子峰又突然喊一聲：“先洗手，再干活，都是細菌。”
孟雨菲甩下雜物包，過去洗手臺洗手。
嘟著嘴怒視子峰那邊，又低頭過去拖雜物包進去洗衣間，一件一件清洗。
“手洗。”子峰在背后說。
孟雨菲苦著臉，“這有洗衣機啊，為什么手洗啊？”
“這套衣服的材質只能手洗。”子峰說完才回主臥室的沐浴間洗澡。
孟雨菲憤怒從洗衣機拿出來，一件一件手洗，累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洗完了兩套衣服和兩雙鞋子，晾曬在陽臺。
“我肚子餓了，給我弄個吃的東西。”子峰沐浴后，換上純棉的家居服，坐在客廳的沙發，調試著空調的冷氣。
子峰拿著手機打游戲，“快點，吃晚了不利于晚上休息。”
孟雨菲暗自抓狂幾下，晚上八點多了還吃什么宵夜？
她拿出手機跟老媽打微信，說加班拍片子，關起手機裝到褲袋里。越過客廳，看也不想看他一眼，真是討厭死了。
“客廳拖地。”子峰躺在沙發一邊盯著手機的游戲，一邊跟她說著。
“那老板，我是先弄宵夜，還是先拖地？”孟雨菲忍著一股氣問他。
“都要快點，最好一起弄。”子峰打著游戲，正入迷。
一起弄？我分身嗎？
孟雨菲又過去廚房弄吃的，打開冰箱，冷藏上面凍著一瓶楊梅酒和一瓶洋酒。除了洋蔥和胡蘿卜，沒別的菜了。
這兩個素菜，還能弄什么宵夜出來？
她又彎腰打開冷凍層，凍著幾塊牛扒，她自己也感覺餓了，就拿出兩塊澳洲牛扒，切了洋蔥和胡蘿卜，煎了兩份牛扒。
她端到飯桌，“子峰，開飯了。”
“嗯。”子峰關起手機坐過來，“啊，晚上吃牛扒不消化。”
孟雨菲拿著煎肉的剪刀出來，夾起來就剪成小塊的牛扒，“廚房什么都沒有了，牛扒挺好吃的呀。”
子峰肚子餓得咕咕叫，接過孟雨菲遞給的筷子，坐下來吃起來。
孟雨菲也坐下來，看著子峰吃了她也開動。
子峰將洋蔥和胡蘿卜挑出來一邊，“我不吃洋蔥和胡蘿卜，下次不要犯這種錯誤。”
孟雨菲郁悶許久，“那你家冰箱為什么還買這兩個菜回來？難不成是鎮冰箱之寶物嗎？”
子峰看著她嘴巴轉動油膩膩的也不知道拿紙巾擦，懶得告訴她是阿姨平常吃的，“犯錯就扣工資。”
孟雨菲動口型學一下他冷臉說話的表情，又埋頭繼續吃自己的，自己都快吃飽了，而子峰還在細吞慢爵著那么幾塊牛扒。
“有沒有飲料啊，好渴啊。”孟雨菲過去看看那個冰箱，只有一瓶楊梅酒和洋酒。
“楊梅酒跟飲料差不多，你要喝就開了。”子峰邊吃邊說，“順便給我拿一瓶楊梅酒，我也渴了。”
孟雨菲細細看著楊梅酒的度數，“明明是酒啊，我喝不了酒。”她拿了楊梅酒出來給子峰。
“就是飲料。”子峰開了手上的楊梅酒。
“這里還有一瓶洋酒，沒有飲料了。”孟雨菲拿著洋酒出來放到桌上，看著子峰，“你家沒有飲料嗎？水也可以。”
子峰搖搖頭，“阿姨回去掃墓了，都沒有買，冰箱就吃空了，飲用水就那桶，看看還能倒出來么。”
孟雨菲吃了牛扒嘴巴咸著，過去看看飲用水，都喝空了。
水都不叫送過來，懶。男人真的沒有生活能力嗎？人家那種男同性戀怎么活？
子峰剛剛打開了楊梅酒，“你喝這個吧，楊梅酒跟飲料一樣，放心。”
孟雨菲渴得很，本想著打開水龍頭燒開水喝，但是還是嘗試喝了一小口，品著跟飲料差不多，就又喝了一口。
冰冰涼涼的，她做到沙發，兩腿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好舒服啊。她繼續慢慢喝著，感覺確實跟飲料差不多。
子峰過去冰箱看看沒飲料了，就開了洋酒，斟了一杯，有外人在，他就沒再喝了，“孟雨菲你收拾完就回去吧，”
子峰說完就過去浴室的洗手臺刷牙洗臉，這一天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
孟雨菲坐在沙發喝空了楊梅酒，嘴巴還是干渴，“什么楊梅酒，一點不解渴，越喝越渴。”
起身過去收拾飯桌，身體有些發熱，看著洋酒放著，洋酒到底什么味道？
她也拿起斟了一口，嘖嘖……
沒啥味道，又再斟半杯，慢慢品，味道比楊梅酒重，沒有楊梅酒這么酸。干脆坐下椅子，斟滿一杯喝著。
子峰刷牙洗臉出來，看著孟雨菲在喝著洋酒，他驚訝走過來，拿起洋酒的瓶子看看，被她喝空了多少？
“你喝了多少杯？”子峰問她，她臉紅紅的。
孟雨菲皺著眉頭，視線撲朔迷離，“我沒喝多少，而且越喝越渴。”
子峰收起洋酒放到冰箱，出來的時候，發現孟雨菲在洗手間門口前晃悠，“這是洗手間嗎？”
“嗯，對，平常就阿姨用，你用吧。”子峰過去幫她打開洗手間的門。
孟雨菲頭有些暈，進去解了手。
她坐在馬桶上，不知道馬桶沖水開關鍵在哪里，扭頭左右找半天，昂脖子看，難不成是右邊哪個？
她碰了開關，右邊的浴霸就噴水下來，將她肩膀淋濕，她起身又瞇眼睛過去管氣開關，這時候馬桶的水自動感應沖水了。
關了開關，水沒停反而橫向噴射出來……
這是什么浴室？
她從頭到腳一身徹底濕透了。
子峰在洗手間聽到水聲，“孟雨菲，你在里面干嘛？”
“洗澡。”孟雨菲無奈回應。
子峰，“······”
她不是說不能喝酒嗎？她為什么喝我的洋酒？
“你在我家洗澡?”子峰問她。
孟雨菲在洗手間摔了一跤，爬起來開門，“衣服濕了，你幫我拿衣服過來。”
“······”子峰咬牙切齒，蘇元上哪招來這么個腦殘粉。
“哎呀······你快點拿衣服過來了。”孟雨菲大喊著。
子峰過去找了一套衣服過來，“開門縫。”
子峰憤怒盯著洗手間的門，到底誰是老板？
孟雨菲套上男士睡衣睡褲，打開門一左一右走出來，扶著額頭，“頭好暈啊。”她頭發也濕透了，走到客廳，對著沙發咣當躺下去。
孟雨菲醒來的時候，頭暈腦脹，后腦勺還在脹痛。
眼睛慢慢張開，看清白色天花板，她扭頭看看旁邊，睡著一個人，那人是誰？老媽？
她再瞪大眼睛，睡在她旁邊的不是老媽，是子峰，而且是露著上半身的子峰！
“啊······你怎么睡我家？”她立刻坐起來。
子峰夢中驚醒，看著旁邊睡著孟雨菲，他立刻起身跳下床，發現自己沒穿上衣，只穿了中褲。
“你怎么睡到我房間？”子峰跟著問。
“是我房間！”兩人異口同聲。
孟雨菲抱著自己胸口，盯著子峰裸露的上半身，被嚇得兩腿哆嗦。
子峰冷靜思考，“你看看你的睡衣，是我的。”
孟雨菲自己看看身上的男士睡衣。
她低頭仔細瞇眼回想許久，昨晚上就記得口渴，然后洗澡······
孟雨菲想起來了，“我是睡在客廳沙發的呀，怎么睡你床上了？你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子峰昨晚上看著她睡在沙發，過去搖晃她，她嘴里就嘀咕口渴，子峰拿吹風機幫她吹干頭發，噪音大，被她手臂摔電線幾次，好不容易才吹干頭發，將扛她到阿姨的臥室休息。
子峰自己回了主臥室休息。
半夜孟雨菲大喊大叫，“口渴啊，我口渴死了······”
吵醒隔壁房的子峰，子峰又過去打了一壺龍頭水準備燒開給她。
她突然出現在子峰身后，迷迷糊糊閉著眼，“給我水，快點啊······”
子峰被嚇得好大一跳。看她醉了就不計較了，又拿出杯子給她打了一杯自來水，她咕嚕咕嚕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迷迷糊糊走回臥室打開門，進了臥室睡下了。
子峰弄完水回去，看著孟雨菲在阿姨臥室睡下了，又幫她關上門，回了自己臥室。
過了沒多久，孟雨菲起來找洗手間，“哎呀······”
她撞到了阿姨的洗手間大門，她以為走錯門了，就轉身過去開了子峰臥室的門，摸進了子峰臥室里的洗手間。
她上完子峰的洗手間就順著走過去睡到峰的床，嚇得旁邊的子峰起來，將她扛回阿姨的臥室，“你誰啊？”子峰被她一巴掌，“啪······”
子峰被打得好不痛快，將她扛回阿姨臥室的床，子峰回了自己臥室才得安寧睡下，剛剛進入夢鄉，就被孟雨菲尖叫驚醒了。
“肯定是你半夜自己跑過來的。”子峰趕緊離開臥室，過去衣帽間找衣服換上。
孟雨菲看著子峰離開，她立刻伸手朝自己身上搜索，看看身體少了什么沒有。
細細想，他裸露上半身，肯定是趁人之危了。她堵到衣帽間的門口。
“你又要干嘛？”子峰不耐煩溜到客廳。
“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么？”孟雨菲死盯著子峰的眼神，不放過任何眼色，酒后亂事的事情多了。
“我對你？是你對我做什么還差不多。”子峰被盯得不自在，又跑回臥室的洗手臺刷牙洗臉。
孟雨菲感覺到怪異，追到洗手臺盯著他刷牙，“那你為什么躲著我，而且你現在的眼神很猥瑣。”
子峰崩潰，“你這么盯著我很難堪好嗎？”
子峰發現說不通了，又低頭漱口，拿毛巾洗臉，“你趕緊回你家，女人喝酒比男人可怕多了。”
子峰出去客廳，孟雨菲不服氣，回去臥室翻找床單，看看有沒有印子之類的。
子峰看著她待在臥室，又起身過去看她在干嘛，看著她撅屁股趴在床上盯著床單，“孟雨菲你干嘛呢？”
“我找證據，你肯定非禮我了。”孟雨菲繼續盯著床單，床單啥也沒有，指不定是干了。
子峰過去看半天，“你別逗了好嗎，我昨晚上先是被你抽巴掌，之后不停被你折騰、折磨······”
“折騰，折磨？”身后一個婦女的聲音。
孟雨菲看過去看到一婦女，子峰回頭。
“子峰你有女朋友怎么不跟我們說，嚇死了我們全家全小區都真以為你是同性戀了。”周紅英說著。
“媽你來這里怎么不敲門啊？”子峰看到了自己的老媽，驚訝不已。
“我們來這里為什么要敲門？”老人也出現了。
“啊？奶奶，你跟我媽什么時候來的？”子峰徹底蒙了。
奶奶拿著拐杖進了臥室的床邊，盯著孟雨菲細細看，“生得一副靈巧模樣，健康膚色，很像洋娃娃。比瓜子臉的女明星有福氣多了。”
奶奶呵呵笑，扭頭看看子峰，“我孫子很有眼光。”奶奶說完奶奶轉身。
“周紅英，我們出去說。”奶奶扶著拐杖走著。
周紅英過去扶著奶奶出去，“我不是親眼看到，還以為我這輩子都抱不上孫子了。”說完周紅英哭泣幾聲。
奶奶看不過眼，“哭什么，子峰不是同性戀，還找了這么有福氣的姑娘，我們應該高興，千萬別哭晦氣了。”
周紅英被家婆說一通，又拿著手帕擦拭去眼淚。
孟雨菲被說得一頭霧水，他家人當我是他女朋友？孟雨菲后知后覺，用力搖搖頭沖出去，跟在周紅英身后解釋，“阿姨，你們誤會了，我跟子峰不是那種關系······”
子峰也過去跟著點頭附和，“對，媽我們真的不是那種關系。”
周紅英扶著奶奶坐下沙發，“當然了，你們肯定不是玩玩而已，是正兒八經結婚的對象。我看出來了，子峰都不公開，哪怕被說同性戀也不公開，為的就是以后生兒育女得安寧。”
奶奶坐下沙發，扶著拐杖，笑瞇瞇伸出大拇指，“眼光長遠。”
孟雨菲撓著一頭長卷發，捋不清還越捋越亂，“阿姨，我不是子峰的女朋友······”
玄關的門口又被打開，走進來的是子峰的父親，趙國強。
周紅英探頭出來，用沙啞的喉嚨跟丈夫說：“趙國強，子峰他交了女朋友，親眼看見兩口子在臥室談情說愛來著，被我跟媽捉到了。”
子峰被父親指手臭罵，“瞞著外面就行了，瞞著自己家人，弄得奶奶不吃不喝，真是混賬。”
趙國強換了拖鞋進來，看到穿著睡衣的孟雨菲，才知道兒子的女朋友也在，立刻變成和藹可親的笑臉，“啊······那個，姑娘怎么稱呼呢？”
孟雨菲想起沒穿文胸，雙手慢慢抱胸，“額······孟菲雨。額······不對，孟雨菲。”說完她一直抱著胸，想著開溜，真空站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姓孟好啊，孟姜女就很值得尊敬，孟家都是出忠貞的女人。”奶奶又豎起大拇指，“遇上姓孟的后代，我孫子真有福氣。”
子峰冒冷汗，孟雨菲跟孟姜女有什么關系？隔著十萬八千里路，這都能扯上，只有奶奶才有這種本事了。
“奶奶，那個，我······我先進去洗個手，你們先聊。”孟雨菲慢慢退后回到子峰的臥室。
“去吧去吧。”奶奶皺著嘴唇說，說完又轉臉怒罵趙國強，“國強啊，你脾氣改一改，一進來就罵咧咧的，罵得小孟都結巴了。”
趙國強點點頭，“我不知道她在這里。”
子峰昨夜沒休息好，一早被孟雨菲盯得雞皮疙瘩起，現在一家人又來這么鬧，他腦袋全是漿糊，先不說眼下，家人來這里到底干什么。“奶奶，你們來有什么事情啊？”
“沒事就不能來了？”趙國強怒一聲他。
周紅英想起，“奶奶過幾天生日，現在到處瘋狂說你是同性戀，我們一家子都沒臉出去見人了。你爸去珠寶店開會都覺得好丟人。”
“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沒事，只要子峰和小孟好好的，我們被笑話沒事。”奶奶說完，看著臥室里的孟雨菲都沒有出來，就起身，“我們回去，我們在這里影響子峰和小孟，別把小孟嚇跑了。”
奶奶扶著拐杖，瞇著眼睛過去拍拍子峰的手臂，“小孟臉圓圓的，一臉英氣，好好珍惜吧。”
子峰扶著奶奶，“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是我新來的助理。”
“傻小子，慢慢處著總會有感情的，我生日帶小孟回來一起吃飯啊。”奶奶跺一跺拐杖，說完朝門口走，“周紅英你去跟小孟說一聲我們走了，邀請她到我生日熱鬧一番。”
奶奶清楚周紅英是公關能手，趙國強這么多年的珠寶生意，全靠她打通人脈。她那張嘴巴能把水牛說上天，有她在，不怕拿不下小孟。
“好嘞。”周紅英自己過去臥室門口，溫和的語氣喊：“小雨菲啊，我們回去咯。”
孟雨菲捂著胸部出來，以為他們家人生氣了，就很不好意思解釋，“阿姨，我剛剛上洗手間就沒在大廳······”
“我們知道，奶奶很高興呢。過幾天就到奶奶生日了。奶奶說了，生日等你來哈。”周紅英穿金戴銀，白白胖胖的臉頰有些發紅。
孟雨菲圓溜溜的眼睛轉動，想著怎么開脫，肯定不能去他家。
周紅英看出孟雨菲害羞的心思，再說一句：“奶奶說了，不見小孟，蛋糕就不能開。”
孟雨菲張大嘴唇，“啊？這······”
周紅英干脆進去，扶著她手臂，“我給你說啊，子峰這輩子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你是他的初戀，說出來你別笑話啊，子峰真是從小就內向靦腆，看到女孩子就會打結巴，會渾身不自在。”
孟雨菲被說得團團亂，但是必須解釋清楚，“阿姨，我們根本不是男女關系······”
“啊還有哦，奶奶今年82歲生日，她生日等你，說了你不來就不開蛋糕。你別讓奶奶等太久，畢竟82歲了，要早睡不是？”周紅英笑嘻嘻說著。
周紅英從差不多認定兒子是男同，再到想著怎么接受以后沒有孫子抱的事實，最后到此刻，看到兒子跟一個女孩子待在臥室的床邊談情說愛的場面······這一切過度太突然，此刻她的腦海有些混亂，心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出來。
孟雨菲苦著臉，這可是82歲的老奶奶啊，更加不能偏了，她又立刻擠出笑容，“阿姨······我跟子峰真的不是······”
“別說了，阿姨都知道，你們忙，奶奶生日見啊。”周紅英說完就走了。
知道還讓我去奶奶的生日宴？阿姨她根本沒有聽嘛。
孟雨菲盯著周紅英的那雙單眼皮，笑起來跟子峰一摸一樣，總是有些笑里藏刀的感覺。
“嘣······”子峰關上門，他暈乎乎的腦袋走過去坐下沙發，昂頭靠在沙發，閉眼好好捋一捋昨晚上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