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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風云之帝國崛起全文閱讀

武將風云之帝國崛起作者:吃瓜的刁民

武將風云之帝國崛起簡介:一片異世的大陸,一個驚心動魄的時代···
  戰爭時期,烽煙四起,逐鹿群雄,英雄本色···當國家被圍困,內部奸臣作亂,身為亂世人,一心為家國。浪跡江湖的少年趙用,雙親皆死于戰火,眼看家國亂象,毅然決定從軍,憑己之力,成為最強武將,驅除入侵賊寇,還以家國安寧!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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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風云之帝國崛起最新章節第10章:黑云壓境,凌懷城難
第2章:平東城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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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啊!!!!”

  火礪帝國與雷電帝國兵戎交接的平東城,如今終于還是燃起了戰火。就在七年多以前,火礪帝國三十萬大軍西征,接連攻克雷電帝國無柴、碧蓮、池俊、單停四大郡,小如連南、反克等五十縣也被火礪帝國軍拿下,轉眼間,雷電帝國接近五分之一的領土就被火礪帝國占據。但由于火礪帝國與大地帝國之間對于攻占雷電帝國領土間相互不滿的問題,導致在一年以前,兩國都停止了對雷電帝國征討的步伐,轉而進入了漫長而繁雜的談判,作為位于被占領區最前沿的平東城,自然成為了戰火隨時有可能爆發的地方,也因此,這里設置了一個廣為人知的募兵地點,以確保戰時兵力在危急時刻也能夠及時補充···

  只是沒想到,戰火這么快就重新燃了起來。

  從一具火礪帝國軍士兵的尸體中將長槍拔出,趙用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照現在的局勢,城中的敵軍已經被清除干凈了,城門也暫時得以封閉,城內現在暫時已經恢復安全了···

  “趙兄弟,果真少年英雄!身手真是了得!”眼前這個傷了一處肩膀還能奮勇作戰的少年,在將軍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場大約81具敵軍尸體中,約有三分之一是這個少年“一手”造就的,這番強大的武藝自然引起了將軍的欣賞和興趣。

  “將軍過獎,不過是在旅途之上學了些花拳繡腿,恰逢遇上這般時局,心中怒火漸盛,才有了這番展現,還望將軍切莫笑話。”少年將手中的槍一插,向著將軍行了一作揖禮。

  “哈哈哈趙兄弟過于謙虛了,就你這身武藝,換做是我,估計也難逃一敗啊哈哈哈,哦,不用多想,就是簡單地感慨一聲,對了,我姓林,名海晟,字朝望,以后稱呼我為老林就行。”將軍將手中的刀收入鞘中,豪爽地在稱贊著趙用的同時自我介紹了起來。

  “那怎么行?無論這戰場資歷還是官階,林將軍都遠在我之上,若是如此稱呼,還當是不敬。”趙用恭敬地說道,仍然低著頭行著揖禮。

  “哈哈哈哈咱們這兒沒那么多講究,是在戰場上一同挨過刀劍的,那就是兄弟,誰管他什么上級下級的···”

  “將軍!火礪帝國大軍已列好陣勢,準備第二次攻城了!”正說著,早已爬上城墻的士兵突然向林海晟報告了這般危急的情況,林趙二人相視一看,也顧不上什么稱呼之類或是更多的客套話,連忙也隨之爬上了城墻。

  果不其然,在城墻之上往下俯視一看,護城河之外皆是早已列陣整齊嚴待的紅色人海。火礪帝國以紅為尊,因此他們的鎧甲多以紅漆相襯,這便造就了這般紅艷的奇景。而雷電帝國多以黑色為主調,兵士們的盔甲多以黑漆相襯,不僅如此,在單兵武器上,雷電帝國軍士兵所有的單兵裝備相比于火礪帝國軍也差了許多。由于雷電帝國本身內亂四起,國力空虛,加之鐵滕帝國惡意抬價的緣故,雷電帝國大部分的士兵裝備都極為簡陋,除了基礎的短劍長槍以外,盾牌和鎧甲之眾都難以配齊,有的士兵只能以多穿幾條棉衣而求得安慰···反觀火礪帝國軍,非但人人披堅執銳,甚至連普通士兵都普及了硬弓遠箭,皆可在弓箭手和步兵間來回切換···

  這樣強大的火礪帝國軍,又有什么理由不在雷電帝國的疆土之內橫掃八方呢?

  “令城內所有兵士,將全部盾牌集中在城墻之上,以御敵軍攻城箭雨,后備守城兵力待在墻下軍械庫中,聽信號而行對墻上守軍進行補充,明白了嗎?”林海晟對著墻上墻下的部下一聲令下。

  “是!”眾將士回應道。

  畢時,只見那平東城的城墻上,身披雷電帝國黑甲的兵士們一字排開,間插于垛墻間的縫隙中,垛墻之下放置著箭箱,每個箭箱約有100-120支箭,儼然一副嚴陣以待的趨勢。

  林海晟的臉色無比地凝重,他站在城樓的中心,俯視著臺下的那萬千火礪帝國軍,此時敵軍陣中正舉行著攻城之前慣例的祭天儀式,兩名雷電帝國軍的戰俘被從陣中拉出,軌于陣前,在主司的一番鬼哭狼嚎之后被砍掉了腦袋···

  “將軍···”趙用看的出林海晟的心事,不僅僅只是守城那么簡單,那滿面的愁容明顯是出于其他更加為難的內容···

  “我這城內愿意跟隨我與這爆寇決一死戰的兄弟,也就你眼前的這2000余人了···你現在看到的刀槍箭羽,都是我這城中最后的一絲輜重,其余大部分已在剛剛城破之時被燒毀,若是這一批用完了,沒得補充,這城被攻下也是遲早的事。”林海晟那淡然的神情中隱約透過了一絲無奈,也確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即使這城中的將士們有著再高的戰斗欲望,沒有趁手的兵器和豐富的輜重儲備,到頭來城破也是時間問題。

  “沒有支援嗎?”趙用問道。

  “這附近最近能提供支援的地方只有千余里之外的淮東城,即使他們馬不停蹄日夜行軍,到達平東也需要至少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個月,我們是否能撐住還是另一回事。”林海晟無奈地說道。

  雷電帝國此時內亂四起,每座小城內守軍頂多千余,難以抽兵支援被外患襲擾的城市,若是兵力不足,則城內內亂先起,反而可能導致敵軍未至而城先破;因此只有遠在千里之外的諸如淮東這樣駐扎著萬余人的大城市才能提供援軍。

  “我已向淮東太守萬人令徐時明發去了求援帖,并且很快收到了回復,但這一個月,我們能否撐到援軍到來,還是十分難說···”

  “將軍,敵軍攻城梯隊已列好陣了!”突如其來一聲大喊,打斷了林趙二人的交流;兩人連忙走到城墻邊緣,透過垛口看去,果不其然,敵軍已按百人之眾列好隊形,掩護弓箭手與投石器都已準備就緒,只待戰鼓鳴起。

  “全軍準備迎敵!”林海晟高喊著拔出了腰間的戰劍,指向了火礪軍的攻城梯隊——

  剎那間的一陣驚天動地的喊聲,火礪軍陣中的戰鼓開始響起。鋪天蓋地的箭雨和石塊朝著平東城的城墻之上涌來,城墻上的平東城守軍們在那一時間幾乎連頭都無法抬起,有幾個人的盾牌被直接洞穿,當場就陣亡在了這波猛烈的攻勢之下;在這般密集的掩護中,第一批次的百余名火礪軍大聲嘶吼著,刀劍如亂魔般狂舞,涌向了平東城的城頭。

  “所有人,放箭!!!!!”顧不得這般箭石的掩護之猛烈,林海晟拼了命地抬起頭,用著幾乎全身的力氣大喊著指揮起了起來——

  “將軍,當心!”趙用在這一刻發現了一絲異樣,然而當他大聲地提醒起林海晟之時,卻為時已晚,一枚石塊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林海晟的頭部,這位忠勇之將剎那間就陣亡在了這石海箭雨之中···

  “啊?!將軍陣亡了!”

  林海晟那戛然而止的聲音,自然吸引了無數守城將士的注意,眼看著主將陣亡,他們的語氣和神態也明顯開始動搖了一些,有的士兵甚至再不敢將頭探出垛口,直哭喊著饒命···這本來大多數的守城士兵皆是因崇拜著林海晟的忠義之氣而發奮跟隨,可這林海晟一死,就如同是許多人的希望瞬間化為了粉末,這樣下去,士氣進一步大減,怕不是讓敵人幾乎可以毫發未損地就將城奪下了···

  正想著,敵軍的掩護攻勢似乎已經結束。一臺臺攻城云梯開始架上了城墻,城門處也開始發出了猛烈的撞擊聲,那是攻城錘在部署···不用多想,這自然是那火礪軍已抵達了城墻之下,正式的攻城舉措已經開始了。

  “你們這里第二級別的將領是誰?”趙用眼看情況緊急,連忙拽過身邊一名士兵連聲大問道。

  “是···是董副將,可他已經在火礪軍第一次破城的時候戰死了。”那士兵戰戰兢兢地回道。

  “那再下一級呢?”

  “沒得了···大部分百人令在第一次城破之時已經戰死大部分,剩下的已經聚集到東西南門去了,這里本來就是僅由林將軍一人指揮···”

  “該死!”趙用怒喝一聲不甘,將那小兵的衣襟松開。

  “敵軍又入城了!!!”墻下的觀察哨之處傳來一聲絕望的嘶吼。

第3章: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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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之處傳來的巨大響聲,伴隨著火礪軍士兵們的歡呼。不難想,城門已經又一次大開了。

  在軍械庫中待命的士兵們紛紛涌了出來,和入城的火礪軍士兵廝殺在了一起,當即那震天的喊殺聲,讓城墻上的每一名士兵都顯得無比愧懼。

  “敵軍爬上了城墻!”又是一聲巨大的警示聲,只見搭上城墻的云梯之端,紅色的鎧甲已經初露端倪。兩頭并進,若是再不加以抵抗,這平東城,恐怕就在這一日之內必將被破。

  “兄弟們!!”趙用眼見著這一幕,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慨,朝著城墻上的士兵們大吼了起來,“爾等緊隨林將軍之心,我趙用也心知肚明,但眼下這時刻,火礪軍逼近,乃是城池危亡之際,林將軍以身殉國,我等難道不應該承其遺志,奮勇殺敵,而報國家與林將軍之信任嗎?拿起武器啊!把這幫蝦兵蟹將殺回去!”

  然而,城墻之下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似乎將他的聲音掩蓋,城墻上的守軍們依舊無動于衷,拼死迎敵的人依舊還是那么幾個,躲在垛口之下的懦夫依舊在喊著饒命···趙用無奈,既無法勸其他人迎戰,那么只好自己以身先行,便拿起了身旁的長槍,迎著云梯上來的敵軍沖殺了上去···

  骨裂聲與慘叫在城墻和城門之處如若雷鳴,鮮血和鎧甲的裂片在四處飛濺,每一個人投身作戰的士兵都幾乎殺紅了眼。在那一片幾乎占滿了城墻的紅色之中,一桿長槍紛紛起舞,殺得那火礪軍的士兵都有些上前的忌憚;在那長槍肆舞的身影之前,已經倒著大約數十具火礪兵的尸體;那一身來時的白袍也已被鮮血染為了陰森的血紅。

  又是一桿上挑刺,穿透了一名火礪兵的下巴,趙用身下的那尸山便又多了一具。但此時蜂擁而至的敵軍并非沒有注意到,這看似強悍的少年那一直揮舞著長槍的手臂已經開始顫抖,原本在第一破城破之時就傷了一條肩膀的趙用,只有一只手臂使得上力,即便如此還是堅持作戰,殺敵無數,但也卻奈何不住這凡人之軀···一波戰下來,揮舞著重數斤的長槍,這一條獨臂早已是酸疼無比,眼看著接踵而至幾乎無盡的敵軍,趙用的心中也不得不油然生出了一股絕望——

  看來,今日這條性命,就要在此處交代了···他如此想到。

  又上來了三名敵兵,三把刀刃幾乎貼著趙用的腦袋劃過;憑著身體的柔韌性,趙用靈巧地躲過了這共來的一擊,借著這延遲的空當,便是對準了中間的那一敵兵,送上了一記突刺···

  但恰不逢人愿,對單只手臂強烈的透支還是在這時起了反應——頂到火礪兵堅硬鎧甲上的槍桿劇烈地變了形,強大的反作用力讓趙用本就酸痛的手臂頓時感受到了一陣仿佛電流流過般的疼痛,出于本能反射,那緊握著槍桿的手不由得一送,唯一的武器便彈到了稍遠的地方···在這一時間,趙用已是手無寸鐵。

  “哈!這小子完了!”

  “他的頭可值不少賞錢吧?”

  “都特么別跟我搶!”

  那三名火礪兵眼看著趙用沒了兵器,猙獰的笑容便頓時浮現在了臉上,手上耍著刀花便朝著趙用走了過來;此時這殺敵無數的白袍少年頭顱已成為了他們眼中的寶藏,若是能得之,按火礪帝國的軍令法則,一個敵軍猛將的頭顱可賞200金,誰會放過這搖錢樹呢?

  但趙用又豈是只會坐以待斃之人?沒了兵器,他還有雙拳,且一早就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于是一記沖步,給中間的那火礪兵來了個抱摔,在地上僵持的時刻,又是一記掃堂腿,將那右邊的火礪兵也給掃倒在了地上···然而這數招拳腳禮儀對于穿著鎧甲的火礪兵而言,也盡是些不痛不癢的招數,何況左邊的火礪兵未受波及,在右邊的戰友被放倒時趁著機會給那少年的背上來了重重的兩刀——

  “啊!!!”少年慘叫一聲,連忙一個翻滾與那三名敵人扯出了一定的范圍。背部鮮血流淌,他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力氣在不斷地流失···白衣少年儼然已成為了待宰的羔羊。

  忽然,耳邊劃過兩陣風,只見寒光閃過,那三名火礪軍便應聲倒下了兩名···一看,兩支箭正插在他們鎧甲未保護著的咽喉之處,已是一擊斃命。

  “什···”最后那一兵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又一只箭射來,轉瞬間洞穿了他的眼窩;就這樣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也不動了···

  這箭法,有如神技!趙用眼看著這倒下的三名敵兵身上的致命點,發自內心地暗暗感慨佩服道。

  “喂!那人!”正在此時,身后傳來了一聲呼喊,趙用應聲回頭而望,只見是一身披十人令鎧甲的雷電兵,正帶著尖銳的眼神看著自己;他面色稍黑,身長8尺,好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手中拿著一柄普通的制式戰弓,可想而知,他便是剛剛那箭法出神入化的那救命之人。

  “感謝救命之恩。”趙用扶著身后的傷,帶著力竭的語氣盡力地道了聲謝。

  “莫說太多廢話,敵軍攻城的勢頭尚未平息,若是還有一口氣,就繼續戰斗。”這么說著,那十人令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配劍,扔給了趙用,“這劍你先用著,今日必與這火寇拼殺到底。”

  此時平東城的城頭上已是擠滿了火礪軍的士兵,紅色的海洋幾近占據了城墻的內外,在那一片片深紅之中,只看得到一絲雷電帝國的漆黑,這一點點的漆黑莫不是倒在了這深紅的“烈焰”之中,便是跪倒求饒;城門處,也只見得一小片黑與一大片紅的對持,如同兩片相互排擠的浪潮,黑色的那一片很快就被紅色那片所吞噬···

  趙用竭盡著全力又一次沖入了那片紅色的海洋之中,那柄短劍在鮮血與裂片中飛舞,很快便也失去了作用,斑斑的豁口預示著這把劍在放倒有又幾個火礪軍士兵后也已失去了戰斗力···但此時理智已不再,以身死而報國的決心已經將趙用的腦海充填——

  最后的時刻,一陣箭雨襲來,與趙用對峙的那一片敵軍被盡數放倒;冥冥之中,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在趙用的腰間拽動,將他拖出了敵陣···

  城墻上下的喊殺聲愈發沉重,黑色已幾近被紅色覆蓋盡;那人潮之中喊著雷電帝國黑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平東城被圍第一日,申時,城破。

第4章:帝國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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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元210年,火礪帝國與大地帝國正式達成對雷電帝國領土的瓜分協議,在大地帝國首都太南山城簽訂《太南山協定》;條約中達成以下協議:兩國軍隊各自從東西兩方進軍,以各自的速度行軍對雷電帝國進行攻打,實行先占先得的原則,直到推進的對面城市為另一國的占領領土為止。若是碰見兩國共同攻打一城,則先到的軍隊獲得攻打的權利,除非先到的軍隊被迫撤軍,另一國的軍隊才能另行攻打···

  這份踩在雷電帝國尊嚴和主權之上的條約已經簽訂,立即在雷電帝國國內引起了軒然大波,各路貴族和皇室皆對此表示憤慨,另有幾個大將宣稱要獨自領兵對抗大地帝國與火礪帝國的大軍···但這些聲音,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初秋新日,夜,雷電帝國之都,月蒙城。

  通往帝王宮殿的臺階之上,一名頭戴官帽的謀士看著空擋的大殿,滿面愁容。

  這謀士姓蔣名范,字效憑,可以說是這雷電帝國朝內的最后一名忠士。值此內憂外患之際,朝內奸黨亂政,外圍敵寇進犯,而身為一國之君的雷電帝國皇帝卻不見了蹤影···這怎能不讓他這個做臣子的心懷憂慮···

  “蔣公,怎么這時還在皇城之內走動啊?”正分神時,耳邊傳來的宮內太監的聲音,讓蔣范回過了神來。

  “啊···來取一樣東西,據說帝國東部的淮東城附近有人見到了圣上的身影,便忙著來找圣上穿過的龍衣,說不定經淮東城內的軍犬一尋,還能將圣上找回來。”蔣范示了示懷中的黑色龍袍,那是雷電帝國皇帝常穿的一件常服,也不知怎地,一年多以前,這皇帝便突然如同人間蒸發了似的,在某一時刻便從皇宮之內失蹤了,連遠走的行囊都沒有收拾的痕跡···這可愁懷了朝內的忠臣,誤以為皇帝除了什么事,連忙發動各方勢力拼命尋找···

  然而,是奸是忠,在這一時刻便顯現得一覽無余;那批唯恐天下不亂的亂臣賊子趁著這一時刻,拉攏了一批批的亂黨勢力,迫害那些忠實且盡心尋皇的臣子;僅就這一年以來,絕大部分的忠臣慘遭迫害,或是身死,或是被策反而加入亂黨之中,或隱姓埋名被迫遠走他鄉···如今滿朝的文官只剩得個蔣范,還在堅持著尋找著皇帝的下落。

  那太監看了看蔣范懷中的龍衣,輕蔑地笑了笑,“蔣公這是奴才之心尚未減啊。”

  聽聞此言,蔣范大吃一驚,莫不得這話自那些亂黨嘴中說出也就罷了,忍下一口氣,待圣上歸來之日便罷,卻不曾想這挑燈敲鑼的真奴才,竟敢對自己如此地出言不遜,那氣頭當場就涌上了心頭——

  “你這閹豎!怎敢這般說話?”

  看著眼前的老頭那氣得滿臉通紅的模樣,那太監反倒愈發地囂張了起來,“喲?蔣公這是還準備借圣上之勢唬人呢?別忘了,在這朝堂之上,秦公、李公哪一個不比你權力大?你也就一被打入了冷宮的小臣,可別在此裝腔作勢了!”

  那太監非但如此無禮地頂撞著蔣范,還一把將他懷中的那龍袍奪了過來,一把扔在了地上,還邊踩邊放肆地叫道,“我讓你找皇帝,我讓你找圣上!”

  “住手!!你這是···要行大逆不道之舉啊!!”蔣范眼看著這一幕,著急地撲在了龍袍之上,可憐著年近花甲之軀,抱著那龍袍不斷地啜泣著,在這一刻還多承受了那閹人的幾腳···

  “圣上···圣上啊···”蔣范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一邊痛哭著一邊喊著皇帝的稱謂,連連撫著粘在龍袍上的粉塵,卻不想這皇帝菜從這宮中消失多長時間,亂臣已遍布了滿朝,即使是這地位低下的太監閹黨,也竟敢在這時大行不義之措···王法何在?天理何容?!他官階雖是不高,卻也是歷經了整個雷電帝國的三朝老臣,看見如今的雷電帝國就變為這幅待著內外的刀板隨時宰殺的模樣,他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切,就特么一真的奴才,卻還敢狐假虎威了?真特么做下人的命。”那太監丟下這樣的一句話,吐了口唾沫到了蔣范的身上,便轉身離去了。只剩下這可憐的老人,坐在這滿月的迤邐之下,獨自流淚感傷···

  卻說這雷電帝國東部,大城稀少。由于大地帝國頗具經商之道,與其接壤的西部成為了相較繁華的地區,大城眾多,反而在經濟交流較為稀少的東部,也僅有主學、淮東、蒙特、卡帶四城可算稱得上牌面,其余幾乎為縣城,人口少且較為封閉,僅是一縣或一城之隔,就流行著數種獨特的方言,若是不明不白的外地人士誤闖其中,甚至可能還無法做到與當地人順暢交流。雖說雷電帝國與其他五大帝國一般,通用語皆為大陸語,但相對封閉的東部許多人更愿意使用自身的方言,一來是外出得少,二來是由外地來的人也不多,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般局面。

  淮東太守蒙緒川,乃是這城內人人認可的父母官;為人厚道,體恤愛民,對自己手下的軍士也是十分關照。然而正是由于這點,他成為了不少朝中亂臣的眼中釘;畢竟像這般厚道老實之人,那尋皇之心定是不死,而保持如今朝中無人的現狀正是他們想要的,自然,他們也不會放過那些急于將皇帝找回的人···也因此,蒙緒川如今也不得不小心行事,生怕身邊何時安插了一個亂黨的耳目,給了他們迫害的借口。

  但也確實如那些亂臣所想,這蒙緒川也著實沒有放棄尋皇的目的,自一天以前在淮東郊野處發現疑似皇帝的蹤跡后,他簡直是樂壞了,連忙令親信偽裝成旅者入都,將這件事稟報給了蔣范,以求得一件龍袍,讓自己軍中的軍犬隊能以此找到皇上的蹤跡。然而這十天八天的過去了,蔣范那邊還是沒來得消息,這大好的線索錯過了不說,蔣范可能也是出了事了,令蒙緒川心中急切萬分。

  “報!”

  忽而一日,淮東城太守府中傳來一聲報,據說是在淮東城至平東城的小道之間,有悍匪出沒;自一個月前平東城被火礪帝國攻陷之后,從平東城區域逃至淮東的百姓中有不少人聲稱他們見過一幫全副武裝的悍匪,為保護他們與緊追身后的火礪帝國兵交戰,也是托于他們的福,許多的百姓得以在火礪帝國軍的追擊下逃脫,入了淮東的門。

  然而這次的性質卻不一樣了,有人聲稱,這股悍匪已經不再僅限于與火礪帝國的敵軍交戰,也開始了對一些在東部來往的商隊進行劫持;不少商隊的商主反應,他們從平東至東部城市聯大的路上,屢次遭遇這幫悍匪,他們總是以強硬的口氣威脅商主將全部的商品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他們,并冠上殺敵報國的名義···往來許多次,已經有許多的商主在不斷叫苦連天。

  “諸位如何看待?”此報上傳至蒙緒川處之后,他立即召集了手下的所有百人以上令長,在府內開了一次小會,談論討匪事宜。

  在此之前,先來說說雷電帝國的軍階。雷電帝國的軍階,以可號令的手下士卒人數為準,分為十人令、百人令、千人令和萬人令;在此之上便劃分為眾將令與鎮國大將軍。著鎮國大將軍乃是整個帝國全軍的指揮官,掌管全部的國防事務,便是最高的軍事官員,僅有一人可擔任。淮東城內約有2萬余的兵力,因而有著兩名萬人令、20名千人令與200名百人令,這一眾人進了蒙緒川的府內,倒顯得原本寬大的候客廳極為狹小,氣氛自然也變得十分壓抑了起來。

  場內百人令界無人說話,給千人令們面子;千人令們也沒有發言,欲給萬人令面子,萬人令兩人面面相覷,也是拿不定主意,便罷目光盯回臺下的百人令,期望其中能有人率先提出意見。

  見著這氣氛尷尬,蒙緒川也無奈地嘆了嘆氣,“我今日召集爾等到此,不是呆坐著不發聲的,這匪到底是伐還是不伐,也得聽聽諸位的意見。”

  “若說這匪···其存在對我們而言也未必不是什么壞處。”終于,臺下的百人令之中,有了一個敢于發言的人。

  “哦?那么你來說說?”見有人應答,蒙緒川當然是不吝這情緒的激動,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看向那名百人令。

  “私以為,這匪幫雖對商隊不利,卻也幫著我們阻擊火礪帝國的敵寇,同時也沒做出什么喪盡天良之事,沒傷害逃難的百姓,也沒有殺害一個商人,雖是以極低的價格買走了商人的物資,卻也付了錢,說明其有著一定的道德底線沒這樣的一支隊伍,我認為不能以平常對待匪徒的目光看待。”那百人令走出陣中,對著蒙緒川作了一揖,道出了自己的見解。

  “哦,這個說法倒還不錯。”蒙緒川滿意地閉上了眼睛。說實話,他自己也認為那幫所謂的“匪徒”并不算得上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反倒還有著抗擊敵寇之功,這百人令的說法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使他十分開心。

  “你姓名為何?”睜開眼,蒙緒川看向那百人令,如此問道。

  “末將姓蚩名誠,字坦代。”

  “蚩誠?好名字,我如今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知你能否回答?”

  “末將必當竭盡全力。”

  “這匪幫多時,侵犯商人利益,而這商人卻也是十分不饒人,也可能會成為這城中動亂額因素,若是不解決他們所求,反倒還可能會導致本就混亂的局面難以壓制,也就是說,這匪幫不得不除,那么對此,你有什么見解么?”

  這正是蒙緒川的本意,他不想除了那“匪幫”,但是城中的商人卻依然不饒人,天天以財力召集城內壯丁,欲組成自己的軍隊前往討匪,若是讓這勢力成了,之后發展壯大,難說不會轉而成為朝中那幫亂黨用于對付自己的狗腿,又或是被敵寇策反成為內應;因而他進退兩難,總想著如何最好地解決這件事···他想出來了,但不好明說,只待得這廳中,能借他人之口實現之——

  “末將以為,可以選擇招安的形式。”蚩誠說道。

  “哦?招安?你倒是說說看?”

  “這幫匪徒憑其之力就能與全副武裝的火礪帝國敵寇交戰,戰斗力顯然不淺,若是能招安成為我軍中的一份子,那必當是極好的。”

  “不行!”這時,正如蒙緒川所想,反對的聲音出現了;只見一名千人令當眾跳了出來,大聲地指著蚩誠呵斥起了道,“以匪徒充軍,百姓會作何感想?軍中的其他弟兄會作何感想?你這想法極為不切實際!要我說,這幫匪徒也不見得有多需要費心,僅需兩個百人眾就可將其滅亡!一刀切,省事而快速!哪還在乎什么利好弊壞?”

  “是啊···”

  “考慮那么多,實際上還是這樣解決的方法更好。”

  “召匪徒入軍確實不合適···”

  這千人令的呼聲很快就得到了許多人的響應,臺下的人紛紛切切私語了起來,大部分討論的聲音都是在贊成著這千人令的說法···

  “兩位,你們如何看待?”蒙緒川見這場面有些失了控,連忙將身子前傾問了問坐在面前的兩名萬人令,期待他們能給出贊同那百人令蚩誠的意見···他原本的想法,和蚩誠幾近相同。

  “太守···我認為老康說得對···”其中一名萬人令苦笑著說道,“現在確實,匪幫仍是匪幫,難以服眾啊,消滅其才是最好的選擇。”另一萬人令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見此情形,蒙緒川只得無奈地嘆了嘆氣,起身下令道:

  “那么只好如此了,我于此處下令——淮東城千人令康天籌,率其手下千人至淮東城以東討匪,于明日啟程!”

  “得令!”

  臺下進言的那千人令——即此命令中的康天籌,得意地向蒙緒川施以了一記抱拳禮。卻不見,他身后蚩誠的滿面無奈,與臺上蒙緒川的滿臉愁容···

第5章:討匪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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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這千人大軍,浩浩蕩蕩地朝著淮東城的東部進發,一路上高歌而行,身為千人令的康天籌更是心情大好,時不時還在馬上哼著兩首小曲,毫不掩飾自己愉悅的心情。那在這幫人眼中,那區區匪徒不過只是一幫蟻窩之眾,以這千人的潮水定能將其盡數淹沒,絲毫不用擔心任何失敗的可能性···與其想著怎么對付那匪徒之眾,康天籌已經在腦海中過了無數遍勝利凱旋時領功尋賞的畫面了。

  先前的百人令,蚩誠,也率屬于這康天籌的麾下。此番行動,他也同樣帶著自己的百人眾跟著康天籌朝東進發。眼瞧著著這主帥一臉輕蔑的模樣,他心中無可奈何的情緒更是不斷泛濫···他明白太守的意圖,太守何嘗不是與自己的想法一致?進諫之時太守欣慰的表情就可以十分明顯地看出來,奈何屈服于時局,只得順了多數的意愿啊···

  不多時,部隊途徑東部縣城曦蓮,康天籌下令讓部隊原地修整一段,待一段時間后令行出發。

  豈不知,早在這暗處,早已有人盯緊了他們的行動。

  “老趙,他們似乎是朝著我們來的。”曦蓮稍遠的叢林,一個小兵模樣的人竄進了深處,向著坐在一處樹墩上的少年稟報了起來。

  少年的表情無比嚴肅,手中不斷試探著一柄鋒利的匕首···那一身明顯染過血跡的白袍上披著一件板胸甲,那甲的左心處有著一個明顯的穿透痕跡,預示著此甲上一任主人的犧牲原因···他想起了前幾日后,那一戰之后某人對他說的那番話——

  “朝意,我們這一番落草,必定遭至商主的憤恨,眼下時局混亂,淮東太守為維穩想必會派遣軍隊前來討伐我們···到時,剩下的兄弟們就靠你來決定他們的路了···”

  子懿揚,前平東城守軍十人令。城破之后,他用繩索從敵軍陣中救回殺瘋了的趙用,與平東城最后的五十六名殘兵一同留在平東通往淮東的大道上伏擊火礪敵寇,救援逃難的百姓,但出于生計,他們不得不通過低價脅迫商人將物資賣給他們,于是便也成為了商主口中的“匪徒”。

  于前幾日的一戰中,火礪軍將他們算計,五十六名殘軍戰死三十二人,其中便包括子懿揚將軍,一柄長矛穿透了他的左胸,雖是硬撐了數小時,但最終還是不幸殉國···作為整支隊伍中殺敵最為勇猛的人,趙用繼承了子懿揚的遺志,成為了這支隊伍的領導人。

  卻沒想到,幾日前子懿揚的遺言,如今真有可能應驗了。

  將匕首插入樹樁中,趙用站起,拔起插在身旁的長槍,一身威風凜凜的語氣言道:“我們同身為雷電帝國軍士,若是將身份托出,想必他們也不會太為難我們。”

  “但若是他們依然不依不饒呢?”

  “那就按老規矩來。”趙用的眼神一如既往地犀利。眼下混亂的時局,每一步的決策都有可能攸關生死,好言未行就只能毫不猶豫地選擇拳腳伺候,一旦猶豫,很可能就會反之成為他人的刀下亡魂。

  曦蓮城內,康天籌正待在城樓之上的將軍室中歇息,忽而一聲大喊從門外傳來,驚動了正欲合眼的康天籌;出賬一看,只見那騷動之處已經聚集了多數的軍士,他們正圍著一處城樓的門柱,似乎正討論著什么···

  “發生了什么事?”康天籌眼見這一幕有些好奇,便走上前去,撥開人群,那門柱上插著的一支利箭映入他的視野,而那箭身之上還附帶著一封書信···

  將周邊圍觀的人喝走,康天籌將那書信拿了下來,那上面寫著些許的內容,然而康天籌乃是世代武將出身,從小廢文習武,認會的字兒也就那么丁點兒,這上面的字跡對他而言幾乎如同天書一般,無奈,只好召集了全軍的百人令至房中,商討書信事宜。

  “我們本為平東城守軍,在火寇攻城之時竭力抵抗,然敵軍勢大,無奈城破;此后我們保存實力,于東部要道上游擊火寇,以護逃難百姓周全,襲商乃是無奈之舉,為生存而為,若是將軍同意,我們愿意歸于將軍名下,身作小卒,盡忠而報國。若是愿招安我們,明日午時請擺陣于曦蓮城北門之下,我等必將前來投降。”

  蚩誠緩緩地將書信的內容念完,放下;他心中此時狂喜:這幫所謂“匪徒”果真非“匪徒”,既然擁有曾為帝國軍的身份,那么即使將其納入淮東軍的體系也無可厚非。帶著如此的想法,他抬頭望向康天籌——

  “不可。”康天籌似乎看穿了蚩誠那眼中興奮的含義,立即給予了否定的答復。

  “為何?”蚩誠驚訝地看著康天籌。

  “即使他們曾身為我軍的一員,但卻是平東城破后的殘黨,按理言之,他們應當與平東城共存亡,然而他們卻選擇了后退,此乃逃兵之舉!若是這幫逃兵入了我的營,也難以服眾!更何況也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再犯!”康天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答道。

  “你又怎地知道兄弟們不服?”蚩誠實在看不下去那康天籌自以為是的模樣,當場摔書怒喝道。

  “注意你的態度!”那康天籌見著蚩誠這幅以下犯上的模樣,抽出了腰間的配劍,一副欲將砍下的模樣;周邊諸將士見狀,連忙上前勸解了起來···

  末了,那康天籌怒氣消了些,將劍收回劍鞘,緊盯著那仍舊滿臉不服的蚩誠,下令道:“明日討賊,蚩誠之百人眾于后方待命,由杭迪軒、若澤昂兩將打先鋒!”

  說罷,那披風一揮,蚩誠被趕出將軍室之外,眼瞧著那蠻橫無理的康天籌一臉的奸笑。

  “若是滿朝皆是康天籌這樣的鄙陋之將,帝國又怎能安然度過這一劫啊···”他無奈地朝天嘆息道。

第6章:討匪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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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康天籌的軍隊從曦蓮城的前門浩浩蕩蕩地進發之時,趙用就知道這樁談和已經黃了。眼下,他們不得不與自己陣營的軍隊戰斗。

  雷電帝國軍不比火礪帝國軍,常年的內亂加之外圍的封鎖和鐵滕帝國的抬價,雷電帝國軍士兵的裝備要更為簡陋得多,因此除了特定標志的黑色甲漆之外,每座城市的軍隊裝備都不一,越富裕而規模龐大的城鎮,如帝國的首都月蒙城,每名士兵皆身披全套的黑漆山文甲,腰佩制式戰刀,手執長槍或樸刀;而經濟相對低迷的東部,如平東城這類小城,普通的士兵連基本的鎧甲都無法配齊。淮東雖是東部略有規模的大城市,但士兵的裝備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就僅論這康天籌的千人眾,人均也就一副裙式胸甲,四肢皆沒有甲片防護,武器也只有一柄長槍或盾牌配腰刀,甚至無輕重步兵與弓箭手之分。趙用在城旁的丘陵頂上稍稍看了看康天籌的部隊規劃,作戰的方針頓時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前方開路的兩員大將,乃是百人令杭迪軒、若澤昂二人。這二人剛剛才晉升至百人令,此前是淮東城內的武學教員,聽說皆有著一身好本事。火礪帝國入侵之時,淮東太守蒙緒川忙著擴充兵力,需要練兵的將才,便破格將這兩人提拔為了百人令。簡單而言,這兩人多數時間都不過只是待在無武館中紙上談兵的人物,并未參加過實戰。在康天籌整只部隊中,僅有一員百人令參與過實戰,那便是被他排擠的蚩誠;這蚩誠曾是東部前線城市林遠城的一員十人令,在火礪帝國軍進攻林遠之時頑強抵抗卻難以阻擋城破,在戰斗中重傷而倒在了守軍的尸體堆中而僥幸逃過一劫;后遠走至淮東城投奔太守蒙緒川,正逢蒙緒川擴充軍備,又巧知這蚩誠也曾為前線的十人令,便封給了他一百二十余名士兵,提拔他做了百人令,原本這場剿匪戰斗應是他打頭陣,卻沒想出現了昨天的那檔子事,導致蚩誠被排擠,而換成了杭迪軒與若澤昂兩人做先鋒。

  這兩個打著頭陣的先鋒,那眼神迷離,四處觀望,無處不透露著小心與畏懼。沿著東部要道往前行走便是一片茂密的叢林,這里是趙用等人最常伏擊火礪軍的地點,而這康天籌的大軍也勢必經過這里,趙用早已預料到,便排了十幾個人早早在此等候···那領頭的兵士一看那帶隊將軍的表情,便輕蔑地笑了笑,認定了這將軍毫無指揮經驗,一經遭襲必將錯亂,于是下令叢林中的手下放起了箭——

  果不其然,這打頭陣的兩只百人眾一遭到這叢林深處的箭雨便亂了陣腳,一時間,那軍隊是嚇得丟盔棄甲,抱頭鼠竄;那杭迪軒也是被嚇得如同一個娘們般,從馬上一個不留神給滾了下來···

  “都給我鎮靜!有盾的到外圍舉盾防御,保護內圍沒盾的弟兄!就這點箭無需驚慌!”那若澤昂算是兩人中比較冷靜的一個,使勁拉著身下有些因自己手下的四處亂竄而受驚的戰馬,大吼著指揮道。有些將士聽到了命令,連忙撿起掉在地上的盾牌沖到了軍陣的外圍,但沒有什么積極的作用,這自叢林深處而來的箭矢密集而精準,已有無數的士兵被射穿了喉嚨和腦袋,場面無比地混亂,也無法再度形成有效的防御圈···

  “可惡!自由戰斗!”那若澤昂眼見情況無法維持,也只好下達了自由戰斗的命令,指揮著士兵冒著箭雨朝著大道兩端的叢林推進;就在這時,一陣單薄的馬蹄聲帶著一聲怒吼迎面而來——

  “匹夫!給我拿命來!”

  翩翩的白衣如幽靈般迅捷,槍尖的寒光如同閃電般猛烈,僅是注意到的那一瞬間,若澤昂便被趙用一槍挑到了馬下。

  “啊?!”眼瞧著主帥被殺,這屹立于馬上的少年立即吸引了在場所有雷電帝國軍士兵的注意,那堅定而颯爽的英姿,如同雷電帝國傳說中的白色死神···當場便有軍士被嚇得尿了褲,甚至還有的直接趴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求著饒命···

  看著這一幕,趙用的心中非但沒有任何的成就感,反倒涌起了一陣陣的悲鳴。這一眾倒地求饒的人仿佛當時在城墻上的那大多數平東城守軍,沒了主將,便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一霎那便失去了戰斗的動力···

  這一分神,卻給了敵人反擊的時機——

  如同那時一樣犀利的寒光,從路的遠端飛來。

  “嗯?!”

  好在趙用的余光無意中瞥見了這支利箭,連忙側身一閃,才沒有又一次重蹈平東城中傷了肩的挫折。

  朝著寒光射來的方向看去,那同為一名少年,穿著一副有著金紋裝飾的鎧甲,應是一名十人令;他沾弓搭箭,那眼神如同高翔于浩瀚蒼天中的鷹一般地寒銳,身高約7尺有余,有著明顯異于周邊其他同僚的颯爽氣質···

  趙用二話不說,能有這般氣質的人對自己一定是個威脅,于是拍馬掉頭,揮著槍便轉向了那名少年的所在之處。

  那少年眼見著趙用朝自己而來,也沒有顯現出絲毫怯場的模樣,而是轉身一跳,跨上了那杭迪軒的戰馬,從腰間抽出了腰刀便也同樣迎了上來;轉瞬間,這一刀一槍碰撞在一起,迸裂著絲絲的火花;雙方你來我往,眼瞧著趙用一記橫刺,便是在看似即將擊中時被那少年輕松閃過,又換成了那少年的一記上劈,也被趙用一槍擋下···不知不覺間,這兩名少年的交鋒已演變為了一場華麗的亂舞,這來往間的一百多回合,精彩紛呈,不明覺厲,連那原本準備上前幫助少年的軍士,也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但趙用明顯在無論是武藝還是經驗上比那少年更勝一籌,時間一長,那少年體力不支的情況便是顯現得愈發明顯,招架的動作開始有些無法跟上了趙用的槍;趙用輕微一笑,看出了這少年的異樣,將身子輕輕一晃,故意露出了一處破綻,引得那少年自以為抓住了機會舉刀便砍···哪想趙用卻轉而將身子一壓,躲過了這一擊,順勢繞到了少年的身后,一槍將其拍落馬下。

  知曉自己戰敗,那少年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趙用仍帶著那輕微的笑,將頭一轉,不再理會那少年,而是拍馬趕上了正在遠處撒開雙腿逃亡著的杭迪軒,無絲毫猶豫便一槍刺死了這怯弱之將。

  其他的將士眼見著這一念之間,兩名主將皆陣亡,一時之間失去了主心骨,原本還拿著刀劍防抗著的士兵也都害怕得跪在了地上,連連大呼著饒命···

  趙用將手輕輕一抬,叢林深處的暗箭便紛紛停了下來。

  “諸位聽著!”看著眼下之勢,趙用從懷中拿出了曾屬于子懿揚的百人令令牌,高高舉過了頭頂,大呼道:“我們本是平東城守軍,為帝國之榮光而奮戰,抗擊火寇,保家衛國,然而卻心有余而力不足,無法阻止城破的結局,但我們身為軍人,報國之心仍不死,故只能遁入這山林之中,以這微薄之力為國盡忠···”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自城破的這數十天來,我們竭盡全力保護自平東逃難而來的百姓,保護他們免遭火寇的毒手,但也并非神靈之軀,我們也得吃,也得穿,也得有力氣去戰斗,故只能以身上僅有的微弱盤纏強行購入商人之物,以保不被餓死,我相信在場的兄弟們肯定都不愿意,在倒在敵人的刀劍之下前卻先因充饑之難而死,我們這也僅是出于無奈之策,若是有機會,我們定當愿意歸于兄弟們,再度與諸位并肩為國作戰···然而,我們將求和的書信遞于你們的主將后,卻沒有絲毫回音···有今日這一出手足相殘,趙某,也感到十分遺憾···”

  趙用這一說,那一眾帝國軍中便開始了議論紛紛,兵兵之間面面相覷,露出支持且為難的神色···

  “此役并非趙某與諸位所愿,便到此終結,諸位可原路返回,趙某與其他的兄弟定當不會加以刁難,并且,趙某與其余弟兄歸國之心不死,當然還是想歸于帝國序列之中,因此不會放過每一次求和的機會,若是諸位回去后能將此事告知你們的主將,我們定當感激···再次,趙某代表本人與其余弟兄,謝過諸位了!”

  說罷,趙用將身一彎,對著馬下的眾人行了一個大大的拱手禮。隨后便將馬一拉,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叢林深處···只留下一眾意外與驚訝的眾軍。

  ······

  晚,康天籌主帳處。

  “彭”,案上的一聲巨響,康天籌不滿的眼神緊盯著逃回來的十幾名十人令。

  “區區數十名匪徒,爾等人數達百人竟還無法將其搞定?甚至還猶如一只喪家之犬般地逃了回來?是干什么吃的?!”康天籌的語氣中無不充滿著憤怒,也是,換做任何一個將軍,都無法想象到數百名正規軍還無法消滅一支僅有數十人的匪眾。

  “對不起···將軍,主將陣亡,弟兄們缺了主心骨···就亂了···”一名十人令委屈地報告道。

  “主將陣亡,你們這些十人令又是干什么吃的?要你們有何用?來人啊!把這家伙給我軍法伺候!”實在忍受不住怒火直沖腦門的氣憤,康天籌直令手下將那剛剛發言的十人令給拖了出去處了刑···

  “將軍!不可啊!這亂斬了人,軍心就更加不穩了!”

  “是啊將軍,夫將軍并非罪無可恕啊···”

  “都別吵!此乃軍法,按理而言,你們全部都得被處刑,再有勸說著,一樣的下場!”

  盡管其他的十人令皆起身勸解,但還是無法挽回康天籌行刑的決心,他們其實內心都再清楚不過,這時的康天籌不過只是想找人出氣罷了···而這發言的十人令不過剛好撞在了刀尖上,運氣實在不好,不幸成為了這倒霉的發泄口···

  人心惶惶之時,一名傳令兵從帳外走了進來,在康天籌的耳邊輕輕耳語了幾句;剎那間,康天籌那有些緩解的表情又開始變得愈發扭曲了起來——

  “這該死的匪幫,殺我將士還敢亂我軍心?!傳令!明日我親自率軍打先鋒!我就不信這數十人還能徹底翻了天不成?!”

  眼瞧著這康天籌歇斯底里的模樣,站在一旁的蚩誠無奈地嘆了口氣···同樣如此的,還有跪在康天籌身前的那名十人令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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