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瘋了,敢這么說你老婆?不想混了?看我不告訴我媽去。”
不用看就知道,小狗腿回來了。
“爸,你怎么惹我媽生氣了?哄哄她不就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對吧。”
嗯!還是閨女貼心,說啥都順耳,都知道她老爹是大丈夫。
“我媽呢?”兒子鍥而不舍的追問。
李威不理他,轉過身嚴肅的問:“今天作業多不多?有沒有和同學打架?”
小李子放下書包,背著手滿屋巡視一圈回來板著臉,“我媽呢?”
李威訓斥兒子:“我問你作業。”
兒子離開幾步站在李威面前,狐疑著上下打量:“你問那么多干嘛?”
“我什么時候連你的學習都不能問了?反了你了是吧?”
李其武恍然大悟:“你把老婆氣跑了對吧?怎么不帶我一起走?”
李思雨笑呵呵的說:“這叫拋夫棄子,你媽媽不要你了。”
李其武哇的一聲哭出來,哽咽著說:“為什么不要我了?我又沒犯錯。”
李威生氣的訓斥閨女:“你在學校都學的什么玩意?怎么拋夫棄子都出來了。你媽媽想你姥姥了,回家看看,過幾天就回來了。”
李思雨撇撇嘴:“少來這套,媽媽回家一向都帶著弟弟去,不說實話是吧?等舅舅來和你談心我可不管。”
“切,你爹會怕舅舅?他一米七六我一米八一,他一百六十斤我一百八十多斤,我會怕他?”李威不屑的說。
兒子抽噎著:“舅舅一個能打你八個。不行,我要給媽媽打電話。”
“你個吃里扒外的小東西,我能打你八十你信不信?皮癢了是吧?不準打電話。”李威呵斥兒子。
“嗚嗚,欺負二年級的小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和舅舅單挑去。”
李威額頭青筋直跳,要不是這小子長得和自己一樣,真懷疑是不是在醫院抱錯了。這世上還有崇拜舅舅的說法?
李思雨趕緊勸說:“弟弟別哭了,沒事沒事,媽媽不會不要你的,她最疼你了對吧。爸爸做飯也挺好吃的。爸,你還不快做飯去?”
“噢。”李威答應一聲站起來:“閨女你想吃啥?”
李思雨擺擺手:“你看著辦吧!弟弟我跟你說啊。”接著不知道姐弟倆嘀咕什么,不一會兒兒子就破涕為笑,姐弟倆就去寫作業了。
李威搖搖頭,深感做老子不容易,孩子越大越不聽話了。
走到廚房簡單的炒了兩個菜,招呼孩子過來吃飯。
兒子過來,一臉嫌棄的看著桌上的菜嘟囔:“就這個?炒個油菜你放那么多醬油干嘛?土豆絲切的那么粗怎么吃?”
閨女率先坐下拿起筷子,對皺著眉頭的弟弟說:“還好了,我先嘗嘗好不好吃。嗯!都熟了,還算可以吧。”
李其武不滿的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站起身呸的吐在垃圾桶里面:“你打死個賣鹽的?難吃的要死。”
李威感覺耐心快要耗盡,遏制怒氣沉聲安撫:“略微咸些你少吃點不就行了,明早熱熱繼續吃。”
李其武不理他,卷起煎餅狠狠的咬著,對面前的菜不再夾一筷子。
李威氣沖沖的坐下,邊卷煎餅邊嘟囔:“餓死你個混賬東西。”
爺仨匆匆吃過飯,姐弟倆繼續去寫作業。李威悄悄坐在外邊看著,只見閨女不知從哪里掏出了零食,對弟弟開始投喂模式。
姐弟倆嘀咕著悄悄話,邊吃邊寫作業。五年級的閨女還時不時檢查弟弟的作業本,指指點點忙的不亦樂乎。
還是閨女好,又會哄弟弟,還能照顧老爸的自尊心不挑食。
不到九點,姐弟倆寫完作業,嘀咕著出來,看著電視嬉鬧了一會,李其武看看表,嚴肅的盯著李威問:“今晚我怎么睡覺?”
這算什么問題?還鄭重其事的模樣,李威不耐煩的指著床說:“閉上眼睛睡。”
李其武眼淚在眼圈里打轉:“媽媽什么時候回家?”
“我怎么知道?愛回不回。”
“我要給媽媽打電話。”
“打吧!她肯定不接。”李威說完掏出手機遞過去。
李其武不理他,接過電話熟練的翻出號碼打過去。
奇跡出現了,李威偷偷打過去沒人接的電話秒通。
李其武拿著電話走到另一間屋子,娘倆嘀咕起來。
李威看看外面,總覺得這娘們在不遠處窺視自己,不然怎么自己打電話不接,兒子打馬上就通。
好一會,李威不耐煩的來到兒子面前,對著手機吼道:“電話費很貴的,少說幾句行不?差不多快回來。”
嘟嘟嘟的盲信傳來,提示對方掛機了。李其武面無表情的遞回電話,和姐姐換上睡衣洗臉洗腳。
李威過去時兒子已經擦干凈,對李威來了句:“你不用洗了,一會兒我舅舅來找你聊天。”
李威哼了聲:“深更半夜的過來干啥?他不睡還不讓別人睡?”
李思雨奇怪的看了眼說:“舅舅經常熬夜的,他是警察需要抓壞人啊。”
“爸爸又不是壞人,他敢動我試試。”
“老爸,你長點心眼吧,他給姐姐出氣有問題嗎?等弟弟長大了也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等我長大了誰敢欺負姐姐我就打死他。”
李威被氣的不輕:“跟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臭丫頭你才多大?這譜打的夠長遠的啊!”
說話間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李思雨遞過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弟弟咱們快去睡覺,老爸你快去開門吧。”說完姐弟倆一溜煙跑回臥室,瞬間上床蓋被秒睡。
李威嘀咕著:“十點了還上門作惡客,不當人子。”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陸峰站在門口,一身疲憊卻不失禮貌的喊了聲姐夫低聲問:“孩子呢?”
李威瞥了眼臥室:“剛躺下。”
“噢!那你跟我出去聊聊天。”
李威擺擺手,遞過去一根煙:“進來聊吧。”
陸峰不接,掏出盒好煙:“走吧,別熏到孩子,我從頭兒哪里順的。”
“不去,太晚了。”
陸峰進門拿起鑰匙,拉起李威笑著說:“跟我還客氣。”
李威大驚,板著門框不撒手:“不去,再這樣我喊人了。”
“你隨便喊,膽肥了是吧?連我姐都敢打,今天不給你顏色看看,你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
終究是沒有陸峰力氣大,喊人也就是說說,李威丟不起那個臉。
抱著最多就是被打幾下的想法,李威一臉悲壯的鎖好門,跟陸峰出了門。
二人來到外面,陸峰的臉陰沉的可怕,狠狠地一拳搗在李威肚子上。松開手給自己點上煙,冷冷的盯著李威。
事到如今李威也豁出去了,揉著肚子掏出煙點上抽著,忍著疼說:“別拿你那死魚眼瞪我,我又不是犯人。”
陸峰抽完煙,扔掉煙蒂問:“我和你講講道理,為什么動手打人?我姐那里做的不好?”
李威搖搖頭:“沒有不好,這事是我不對。”
“我打你一拳你服不服?”
“不服我又怎么樣?反正也打不過你。”
陸峰捏住拳頭,關節咔咔作響冷笑著說:“怎么著?要能打過我你還要跟我試試?”
李威將煙頭遠遠扔走,搖頭說:“這次是我理虧,就認了,否則你認為我不會還手?”
陸峰斜眼:“還手你也打不過我。”
“行了,當幾年特種兵練過就了不起了?你轉業回來是特警,工作職責是抓壞人,欺負自己的老百姓姐夫算什么本事?信不信我找你領導告你去?”
“你還知道是我姐夫?我這個當弟弟的給親姐姐出氣怎么了?有錯嗎?”
李威不客氣的從陸峰身上掏出好煙點上,剩下的順手揣在口袋里,緩緩吐出口煙氣:“你現在是上班還是下班?”
陸峰眨眨眼不明白:“什么上班下班的,我們哪有個準點?咦?把煙還我。”
李威掏出自己的劣煙扔過去:“愛要不要。如果你是上班,打我這事就大了,下班當我沒說。”
陸峰茫然的接過煙撓撓頭:“那我就是下班。”
李威壞笑著努努嘴:“下班?看那邊那輛沒牌的面包車,里面幾個人是小偷,看見咱倆聊天等著咱們走呢,咱倆走了人家就干活,滾回去叫你姐明天快回來,咱別耽誤人家做買賣。”
陸峰啊了一聲,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倆眼珠子瞪得溜圓,拉起李威壓低嗓音說:“走,找個地方躲起來。”
李威甩了下手,沒甩開:“你不是說下班嗎?松開我,俺是老百姓,不跟你摻和,這活既不賺錢還有危險。”
陸峰一邊走,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李威耳邊響起:“少廢話,你不賺錢的事干多了。這是見義勇為懂不懂?你又不是沒練過,打兩三個普通人還不是玩一樣?”
李威跟著走,嘴里不耐煩的說:“我那是三腳貓的功夫,連你這樣的都打不過,什么見義勇為啊?我沒看見,你還是打電話叫人吧。”
“少廢話,干不干?回家我幫你說服我姐。”
李威拽著陸峰盯著那張國字臉問:“不騙我?”
陸峰嚴肅的板著臉,看著姐夫那張因發福而略飽滿的方臉,不理會姐夫一副得逞的樣子:“沒問題,姐夫你忘了,你和我姐結婚后我一直是你的跟班,我很崇拜你的。”
李威嘆口氣:“當兵后你就變心嘍,回來探親就和我對練,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我早就廢了你。”
陸峰臉上全是讒笑:“多謝姐夫手下留情,其實現在真下死手小弟也打不過姐夫。咱倆快躲起來,他們車里不知幾個人,一個不能讓他們跑了。”
“老了,不行了,不如你們年輕人。”
陸峰找了個陰影,拉著李威藏好后掏出手機,向隊里小聲說明情況,然后看著外面說起好話:“姐夫才三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怎么可能老了。靜靜前幾天還說要不是姐夫沒學歷,她就找你這樣的男朋友呢。”
“噢!靜靜?她的工作順利嗎?”
陸峰警惕的回頭看了眼李威:“小姨子的事少打聽,那丫頭心氣高著呢。”
李威氣極反笑:“哪有你這熊樣的破警察,腦子里都是什么齷齪思想?”
陸峰注視著外面:“少來這套,那個死丫頭當初可崇拜的你要死,說什么這才是真男人。”
“屁話,那時候她才多大?現在有了閱歷學歷,還跟以前一樣?你累傻了吧?”
“也對哦!你除了模樣狗屁不是,一月才掙那點錢,我想靜靜現在肯定看不上你了。”
李威一巴掌拍在陸峰頭上:“就好像你工資很高一樣?還不是一樣被弟妹罵?”
陸峰摸摸頭,專注于外面的情況,嘴里洋洋得意的說:“我下月就漲工資了,上次破了個案子,受到領導表揚了,升職加薪,羨慕吧。”
“你在特警隊破什么案子?你們不就是負責打架嗎?”
“唉!姐夫,你信息太落伍了,我早就調到刑警大隊了。”
李威大怒:“你是刑警管這點破事干嘛?抓小偷是人家派出所的工作,你這是搶人家買賣啊。”
“小點聲,這叫摟草逮兔子,順手就干了。咦?不對,他們下車了,有七個人,拿著大砍刀棍棒,看樣子是要去馬路對面那家店。”
李威看了眼距離,不慌不忙的說:“那家店里是兩口子住,摳門的要死,他們不相信銀行,錢都放在家里。這是財露了白,才招來了壞人。你帶槍了嗎?”
“帶個屁,我來找你帶槍干嘛?”
李威抽出銅卡皮帶,從陰影里抽出根棍子遞給陸峰:“以后少來找我,要不然我這會都睡了,你個喪門星。”
陸峰接過棍子,看眼姐夫,身上整齊利潤,后知后覺的說:“準備的這么周全?今晚你居然打算還手?”
“廢話,讓你輕打幾下出出氣就好了,你要是敢玩真的還不許我還手?”
陸峰撇撇嘴,抬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嘴里還嘀咕著:“人常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你幾年都不練功夫,力氣都沒了還一肚子囊肉,還想跟我打。”
李威趕緊跟上:“現在練功夫又沒用,咱就是圖個強身健體,又不指望這個吃飯。”
二人緊走幾步,陸峰聲音洪亮的大喝一聲:“不許動,警察。”
幾人正散開向那家雜貨店走去,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幾人一哆嗦。
急忙回頭看來,見只有身穿便衣的二人從小區里走來頓時大怒,一個漢子喝道:“多管閑事,砍死他倆。”
陸峰冷笑一聲停住腳步,盯著零零散散撲過來的幾人,一哈腰,掄起棍子就敲在第一個人的小腿上。
小腿迎面骨很脆弱,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那人一聲慘叫,抱著腿就躺在地上哀嚎。
隨后彎腿挺腰借力彈跳,橫著掃向第二個的太陽穴。
李威急忙喊道:“留點手別打死了。”
陸峰手上微頓,第二人急忙哈腰低頭躲過這一棍,抬起手里的尖刀,猛的搶上一步,刺向陸峰的腹部。
陸峰落地,向前跨步直棍挺刺,分明是部隊上的拼刺刀的刺殺招式。
棍長刀短,二人同時向前的力量巨大,只聽那人哎呀一聲,手中尖刀落地,抱著肚子躺在地上打著滾。
剩下幾人見狀,停住腳步聚集,雙方對峙一會,忽然遠處傳來警燈閃爍,幾人發一聲喊,嘴里咒罵著四散奔逃。
其中一個慌不擇路撲向李威,李威站定腳步,劈頭就是一皮帶,見他抬手抱頭時,飛起一腳將這人踹翻在地。
抬頭看到陸峰追了出去,狠狠心一腳踢在這人腿上,登時這家伙抱腿痛哭。
不理會地上幾人的哀嚎,趕緊跟著陸峰追去。
跑了一會也沒見陸峰,見警車開到前方四處堵截,李威氣喘吁吁的停下,大口喘著粗氣往回走。
沒走幾步,一輛警車停在身邊,車門一開里面跑出幾個警察,拿槍指著李威喝道:“抱頭蹲下不許動。”
“艸,”李威爆了句粗口:“陸峰你個混球害我。”人卻乖乖的抱頭蹲下。
幾個警察掏出手銬給李威帶上,將他推上警車,被李威踹翻的那家伙很有緣分的靠在邊上,看著李威冷笑:“同行?瑪德你早說呀!這特么都栽了。”
李威不理他,四處尋找陸峰。
不一會,警車閃著警燈往回開,坐在后排籠子里的李威始終沒見陸峰,也不知這貨跑到那個車上。
身邊的那個家伙嘴里不干不凈的沒完,李威氣急了又踹了他幾腳。
前邊有個小警察喝道:“都給我老實點,不準打架。”
李威怒道:“少廢話,我是...”突然頓住不語。
李威琢磨萬一說出陸峰的名字,被身邊的這個匪徒記住,假如他們有同伙報復怎么辦?
深夜街上沒車,距離也不遠,車速飛快,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刑警隊。
幾個警察推推搡搡的把李威扔進一個房間,搜身拿走東西后就沒人了。
李威大怒,到這會還不明白被陸峰坑了那就真傻了,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今晚準備著反抗才躲起來不見面。
李威大叫:“陸峰你個垃圾玩意,給我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門外過來二個小協警喝道:“喊什么喊,老實點。”
李威差點氣的沒背過氣去,咬牙切齒的罵道:“陸峰,你個王八蛋給我等著。”
二個小飯桶指著李威:“蹲下老實點,一會就審你,就你這態度非得治治你不可。”
李威額頭青筋暴起:“滾蛋,你治一個試試,陸峰你最好別讓我看見,不然非弄死你不可。”
二位臨時工對視一眼,從腰里抽出電警棍就要開門。
李威一愣,當即怒吼:“混小子你玩真的?行啊!有能耐就弄死我,讓你姐當寡婦最好。”
協警開鎖的手一頓,其中一個就問:“你個陸頭什么關系?”
李威不耐煩的說:“我是他姐夫。”
二人停手對視一眼,搖頭道:“可惜了,你怎么能走這條路。別喊了,誰也救不了你,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李威怒道:“一會你們就得乖乖的把我送回去,我又沒犯法。”
其中之一精悍小伙說:“沒犯法能抓你?怎么不抓別人。”
得,不說了,心好累,他倆啥也不知道,我想靜靜。
李威靠墻一坐,閉目養神,反正天亮之前陸峰必須出現,不然倆孩子誰管?最好把我忘了,回頭讓他姐揍他。
坐在地上,不一會打起瞌睡。
迷迷糊糊的不知幾點,李威被冰冷的地面給凍醒了,打個哆嗦站起身,揉著某處舒活筋骨。
等身上熱乎了靠墻一站,繼續瞌睡。
門終于嘩啦一聲打開,陸峰滿臉笑容,陪著一個表情嚴肅的人進來。
李威睜開眼看看,接著閉上眼睛,靠著墻壁軟軟的坐下,嘴里陰陽怪氣:“怎么著?想起我來了?打算老虎凳辣椒水伺候我?”
“呵呵呵,”陸峰面帶笑意:“哪能啊!這又不是渣滓洞,誤會了姐夫,我是來送你回家的。”
“喲!不敢當,不敢當,你們這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咱們老百姓的權益就這么被損害了?還有天理王法嗎?”
陸峰繼續笑嘻嘻的:“姐夫你瞎說什么呢?我真的有事耽誤了,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咯!休想讓我原諒你,有這么坑自己親姐夫的嗎?連個凳子都沒有,幾點了你不知道?還我電話,我給你姐打電話,告訴她趕緊回家做飯伺候孩子,我要被她親弟弟給弄死了。”
陸峰急的直搓手:“姐夫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是個無賴?你趕緊回家休息休息,我真的有事。”
李威坐在地上不動:“屁事,少跟我來這套,你這是公報私仇,你是以權謀私。這位是你領導對嗎?你給評評理吧!我跟老婆吵架,還幫你們抓壞人,你們憑什么把我關起來,居然還用電棍電我?”
與陸峰一起過來的警察,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二左右,滿臉精悍之氣,眼睛很靈活,一看心眼就多。
聽到李威的話回頭掃了一眼,門外偷聽的倆協警大驚,同時開口爭辯:“別冤枉人,我們什么時候電你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國軍,是陸峰的領導,也是咱們這的副隊長,他倆真電你了?”
這位警察嘴里說著話,眼睛看著李威,背后對兩個小伙擺擺手。
李威睜開眼,對著倆小伙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下次別拿那根破電棍嚇唬人,找份工作不容易,萬一碰上個茬子你們就要回家。”
看了看陳國軍:“沒事了就送我回家吧!這頓折騰,陸峰你沒事吧。”
“哦!沒事沒事。”陸峰趕緊回答。
陳國軍沉聲道:“有事,老李,可能有點麻煩...”
.........
啊?李威騰地站起來,來到陳國軍身邊壓低了嗓音:“什么麻煩?是不是這小子下手太重了?他們上面有人?”
陳國軍一愣,鄭重的打量著李威,上前一步伸出手拉著李威:“走,去我辦公室聊聊。”
陸峰無奈的插嘴:“頭兒,真的沒事,讓他回去吧。”
陳國軍腳步不停:“胡說什么,有些事情雖然不是咱們能控制的,但咱們也要盡力做到最好。”
李威面色凝重,以人性最惡猜測,幾個匪徒并沒有開始犯罪就被抓獲,假設他們不是新手,十有八九會死不認罪,那么最多就是個非法攜帶管制刀具的罪名,加上街頭斗毆。
那么陸峰的行為就過線了,自己見到的二人,一個小腿骨折,另一個腹腔被刺的一棍,也不會輕松,估計內腑受傷是少不了。
這就要看看他領導會不會辦事,操作好了沒事,一個弄不好,陸峰就麻煩了,這小子傻乎乎的一根筋,特么的絕對是背鍋最佳人選。
想起與自己同車的匪徒,罵人時各地粗話都有。
李威不禁吸口涼氣,這是慣犯無疑了,而且還可能是個流竄團伙。
短短路程,三人快步來到陳國軍辦公室,李威直接走到沙發前一坐,目光炯炯審視著有點局促不安的陸峰。
陳國軍陰著臉坐到辦公桌后,拿下帽子往桌子上一扔,露出頭頂那可憐的發際線。
李威掃了眼心說,看來當刑警也挺費腦子啊!還以為他們都是啥啥呢。
陳國軍沉吟片刻:“老李啊,今天這事有點麻煩,七個人死不認罪,堅持說自己是小流氓,出來遛彎的,反過來攀咬你們蓄意傷人。經過我調查,他們也有點背景。”
“那也可以關他們幾天吧,再說了,我們見到這事不制止,難道要等他們開始殺人放火了才行?你是領導見多識廣,這點小事能難住你?”
陳國軍面帶苦笑:“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論做什么都要講證據,我們不會放過壞人,可也不能冤枉好人。”
李威撇撇嘴,撈起茶幾上的煙直接點上:“陳隊長,你是老刑警了吧?”
“沒多少年,出師才十二年。”
“哦!我這人說話比較直別見怪,你這十二年才混了個副隊長,水平夠差的了,你是真看不出來這幾人都是老手?小流氓和他們的區別有多大,連我這老百姓都能看出來,你會看不出來?還好人,不是打算讓我小舅子背鍋吧?”
陸峰非常不滿:“姐夫你胡說什么?我們頭兒是好人。”
陳國軍目光凌厲的瞪了眼陸峰,這貨瞬間閉嘴。
陳國軍若無其事的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口氣卻耐人尋味:“老李,說實話我很看好陸峰,當初也是我做主把陸峰調過來的,你說我會不會讓他背鍋?而且我承諾,不管他們有什么背景,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原本懶散靠坐在沙發上的李威,瞬間正襟危坐,目光炯炯:“陳隊長,這事是我做的,傷人的事是我沖動了,一切責任在我,希望你能做好傷者的思想工作,一切與陸峰無關。”
“姐夫你...這事與你沒關系,你都要回家睡覺了,是我硬拉你去的。”
李威扭頭呵斥:“閉上你的臭嘴,你懂個屁,滾出去。”
陸峰梗著脖子不服氣:“我怎么就不懂了?”
李威不耐煩的站起來,一把揪住陸峰的衣服拖到門口:“我曰您姐的,你個缺心眼的憨貨懂個屁,。”
一腳把他踢出門外。
陳國軍嘴角直抽抽:“不準罵人。”
李威關上門并反鎖,回來坐好,瞬間心平氣和:“我沒罵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吧。另外,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妻子。”
.........
威嚴的國徽下,莊嚴肅穆,代表正義的聲音回蕩四周:“李威,因街頭斗毆故意傷人,致使二人輕傷,考慮到其積極救助因素,且認罪態度良好,本庭宣判:拘役三個月。如不服本判決,可在......”
李威聽到只拘役三個月后就松了口氣,轉頭看向臺下早已泣不成聲的妻子,和眼圈通紅欲言又止的陸峰,再看看美麗的小姨子,輕輕的搖搖頭。
突然陸麗麗起身,被陸峰死死拉住,李威聽她哭喊:“我就不該讓你自己在家待著,動不動就惹事......嗚嗚...大半夜怎么就上街打架了,嗚嗚嗚。”
陸靜靜捂著嘴,眼淚簌簌落下。
李威不理會廳上敲桌子喊肅靜的聲音,轉過頭來躬身行禮:“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不管怎么樣,對代表正義的法庭態度必須端正。
.........
鬧哄哄的聲音逐漸遠離。李威被送到了警察直屬的某個地方,下車后意外發現陳國軍早就等在這里。
李威松口氣,本來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現在看是累不著了。看來陸峰追隨的這位不是卸磨殺驢的主。
自古以來,朝中有人好做官,道理天下皆通。(注:作者噫猜胡說八道,當今社會海晏河清,正治清明。故天下太平,國泰民安,絕無內幕。)
李威分配到一個寢室,除了進去時被某個自稱老大張日天的人刁難,其他工作很是輕松。
隨后那個老大被李威抓住脖子提起來,一番說服教育后,深刻體會到自己的錯誤,對說服自己的李威驚為天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果不是新社會,這位自稱日天的張昊肯定立即投身為奴。
就這樣他還是化身舔狗,鞍前馬后伺候著李威,那聲聲威哥之悅耳,令李威感覺比在家舒服多了。
在家待著天天被媳婦管著,這也不行,那也不中。哪像現在這樣,一個眼神過去服務立刻到位。
拘役期間,每月能回家一二天,還有一點報酬。
到了日子該李威回家了,這位爺戀戀不舍的坐著不走,讓來接的陸峰無語至極。
揮手告別幾位室友,李威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車,回到家里,妻子早早地準備了一桌好菜等著做給李威吃。
李威問起孩子,得知家人始終沒告訴他們,孩子們還以為老爸出門干活了。
再問陸峰,他沒受到影響,而且那幾人在陳國軍的親自帶人追查下,取得了確鑿證據,分別判刑被三至五年不等。
李威不禁很佩服這位,叮囑陸峰要好好跟著學。
幾人正聊天,陳國軍突然到來,口稱拜訪,李威帶著詫異迎接。
......
陳國軍進門寒暄幾句,就拉著李威來到陽臺抽煙。
并將來蹭煙的陸峰推走,李威心知有異,卻只是笑嘻嘻的拉著他閑扯。
二人坐在陽臺抽煙,面前放著個小水桶,里面扔著不少煙頭,這都是李威的杰作。
陳國軍坐在馬扎上,深吸口煙,徐徐吐出煙氣,羨慕的說:“你老婆對你真好啊!還讓你在陽臺抽煙,我都是下樓去抽。”
李威得意的一笑:“那是,我老婆通情達理。”
陳國軍無語了,隨便夸你兩句怎么就喘上了?
“咳咳,”陳國軍果斷的轉移話題。
“我聽同事們說,那幾人有可能會被保釋,我擔心他們會報復你,為了你家人的安全,希望你能搬家或者換個工作,你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聊聊。”
李威不屑一顧:“我會怕他們?要我說啊!你就應該直接找人,背地里狠狠的收拾他們一頓,打死算了。”
“我知道你不怕,可孩子還小啊!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再說我們是警察,又不是黑澀會,也不可能派人天天盯著他們。
人家不犯罪我們就沒有理由動他們,可真等他們犯罪,老百姓又會受到傷害。這就是我們工作的難處,希望你能理解。”
“行了,小官腔打得不錯,唉!我怎么攤上這么個破事,你說我現在怎么辦?搬家?我又買不起房子,就這還是拆遷給的安置房。我孬好也是幫你們抓了壞人吧?不說給我發面錦旗外加五百塊錢,至少也不能就這么坑人啊!”
陳國軍狠狠的將煙頭砸在小水桶里,滋的一聲熄滅:“別跟我陰陽怪氣的,你以為我不想把壞人都抓起來?可我是警察,只能依法辦事。否則和那些壞人有什么區別?”
李威撇撇嘴不說話。
“我家本來有套房子要賣,現在不賣了,和你換,那邊上學方便,學校也好。離你岳父家不遠,就是翰林書香小區,怎么樣。”
李威回憶一下那個小區位置,不由得驚叫:“臥槽,你瘋了?你老婆打不死你?我不換。”
陳國軍手有點顫抖,摸出煙遞給李威一根,自己也哆嗦著點上:“咱們老爺們辦事,她們頭發長,見識短的懂個屁,家里小事她說了算,大事我做主。”
李威嘆口氣:“跟我一樣,不過結婚這些年我們家沒大事,好意我心領了,換房子就算了,只要他們不帶著槍來,我還能保護好家人。”
陳國軍狠狠地一口,把煙抽掉一半:“你不干活了?天天在家待著吃什么?聽陸峰說你也不寬裕,因為這事吵架的吧?”
“艸,這個碎嘴子,放心吧!餓不著她娘仨。”
陳國軍咳嗽幾聲,兩口抽完煙扔掉煙頭:“老李啊!咱們算朋友吧?”
李威點點頭:“憑你對我小舅子的照顧,以及剛才說的話,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喲?謝謝啊!古人有通財之義你聽過吧!”
李威氣樂了:“跟我玩套路?現在可不是古代,擱古代你還能娶幾個小老婆呢,現在你試試。還是那句話,好意心領啦!房子不換。”
陳國軍咧嘴一笑:“怪不得你媳婦罵你,有便宜都不占,你是不是傻啊?不行就補點差價給我。”
“沒錢,小舅子結婚掏家底一次,剛攢了點小錢,又給朋友了。咱倆這房子差好幾萬呢,何況我這破房子也不好賣。”(注:06年初三四線城市房價很低,我們這大概1100多點,現在漲了十來倍。)
陳國軍微笑:“沒錢小事,我那房子比你的大點,關鍵是孩子有個好學校上學啊!咱們都是為了孩子嘛!
這樣吧,我那房子大點,按照市價你給我補五萬塊錢差價,這樣我倆都不吃虧。有錢就給我,沒錢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當我交朋友了。”
李威連連搖頭:“不干不干,我怕你回家沒法和老婆交代,萬一你被媳婦打死了,咱老百姓少了一個好警察。”
“她敢,打我算她襲警。”
“真能裝,兩口子的事能扯到襲警上,你拿我當傻子了?說吧!就見了兩次面,你送我這么大一份禮,有啥企圖?是不是打算讓我出頭把你領導打死你好上位?”
陳國軍自己憋不住笑了:“咱們見過三次面,這是第四次,還在一起喝過酒你不記得了?你腦子里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年代了還暗殺領導,你不想活了?”
李威也笑起來:“開玩笑的,不過咱倆啥時候一起喝過酒?我怎么不記得了?”
“陸峰結婚,你一桌八個人,你這個大酒壺灌趴下陸峰的七個同事,然后提著酒瓶四處挑戰,我看不慣你欺負年輕人就主動應戰,咱倆一起喝趴下的,不記得了?”
李威迷茫的撓撓頭:“那天我喝大發了,根本不記得,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行了,別糾結這個,走,出去喝幾杯。”
“行,開著陽臺門吧!一會喝酒誰出來抽煙,開著還通風。”
“兄弟,我老陳敬你是條漢子。在你被揍之前,咱倆多喝幾杯,喝醉了挨揍不疼,這事我有經驗。”
“咳咳咳,”李威被一口煙嗆住,連連咳嗽:“你都隊長了還挨揍?你媳婦比你官大?”
陳國軍拍拍李威肩膀:“兄弟,這跟官大小沒關系,你還需要學習呀!”
李威沒當過官,很老實的點頭不反駁。
二人回到桌前,謙讓著坐下,陸峰下首作陪,負責端茶倒水。
席間推杯換盞天南海北的亂侃,一斤白酒下肚,李威覺得陳國軍不錯,說啥都能接上。
二斤白酒后,二人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喝到四斤時,李威拍著肚皮高歌,陳國軍醉眼惺忪。
開第五瓶時,陸麗麗勸阻,被陸峰連使眼色制止。
陸麗麗拉起陸峰來到陽臺:“你倆為啥合伙灌你姐夫?昏頭了?”
陸峰低聲:“我姐夫三斤的量,不灌醉他不答應。”
陸麗麗一把揪住陸峰耳朵:“答應什么?沒我同意他答應了也不行。”
“姐你松手,好事,絕對是好事,這不是為了讓孩子上個好學校,我和頭商量跟你換房子,可姐夫不同意,灌醉了就好辦了,他喝醉了好說話。”
陸峰如此這般一說,陸麗麗松開手給弟弟揉揉耳朵:“去吧!不夠喝我再去買幾瓶酒。能讓小雨小武有個好學校上學,你姐夫多喝點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