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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遼水向西流之遼水風云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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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遼水向西流之遼水風云全文閱讀

一江遼水向西流之遼水風云作者:羿落九日

一江遼水向西流之遼水風云簡介:《一江遼水向西流》分為《遼水往事》、《遼水風云》、《遼水長歌》三卷。三卷既相互關聯又獨立成卷,《遼水風云》為《一江遼水向西流》三部曲中的正卷。
1934年,營川北岸蛟龍涸斃,一時眾說紛紜。東北重鎮營川,頓時風云際會,成為全世界的焦點。形形色色人從四面八方匯聚營川,一場以三十年代營川歷史風貌為背景,以1934年營川蛟龍涸斃歷史事件為線索,以多方勢力爭奪骨骸為主線,以耿直、徐曉蕾、趙玫三人感情瓜葛為推動,反映遼河兒女不畏強暴勇于抗爭的故事,在遼河灣畔、營川碼頭上演……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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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遼水向西流之遼水風云最新章節第448章 密捕賈小5
第2章:青梅竹馬
一江遼水向西流之遼水風云全文閱讀作者:羿落九日加入書架

  夜深人靜,大雨漸歇。耿直見四下無人,便一個人進了寶和堂地下倉庫。鎖緊地下倉庫的大門,打開壁燈,挪開墻角碼放的木箱,雙手用力掀起木箱下面的扣板,扣板下面一部軍用電臺映入耿直眼簾。

  在哈爾濱讀大學的時候,耿直通過學校的外聯組織接觸到了我黨進步思想,并且積極向黨組織靠近。經過嚴格的考察,兩年之后正式加入黨組織,成為一名中國共產黨黨員。畢業后,他向黨組織請示,要到偽滿洲國首府長春工作,成為插入敵人心臟的一柄利刃。上級組織反復權衡之后,還是決定耿直回家鄉營川開展地下秘密工作,代號“大先生”。

  偽滿洲國成立之后的營川,風雨飄搖,百業凋敝。作為曾經十一國領事館的港城,東北最早的通商口岸,早已今不如昔。即便如此,作為東北重要的對外門戶、貨運樞紐,依舊是三教九流匯聚。時間久了,日本陸軍、日本海軍、俄國、滿洲政府、中共、國民黨復興社……各路形形色色、真真假假的情報在此交易、在此買賣,成為全東北情報交易的中心。看似風平浪靜的營川,地下卻是暗流涌動。耿直是地地道道的營川人,是西大街人從小看到大的寶和堂少東家,讓他回營川開展地下工作,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就這樣,離開家鄉五年之后,耿直又回到了生他養他的營川。

  在營川,徐曉蕾是他繞不過去的心結。全西大街的人都知道,徐家小姐和耿家少爺是天生的一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曉蕾母親生下她不久便過世了,兩個哥哥年齡都比她大很多,小的時候,隔壁保和堂的耿直就成了她離不開的玩伴。耿直自小便有從軍報國的夢想,他的偶像就是徐曉蕾戰死沙場的大哥,也想像他那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軍人,浴血沙場。可耿老爺子卻希望他能把寶和堂的醫術發揚光大,救世濟人,為此十八九歲的時候,便送他去哈爾濱上大學深造,專研醫學藥理,這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后,曉蕾二十歲,耿直二十四歲,在那個年代已經是大齡男女,耿徐兩家人早有撮合二人之意,曉蕾更是芳心默許。可不知為何,耿直卻總是找借口避而不談,讓兩家長輩搞不清緣由,也讓曉蕾心里不舒服。

  耿直能感受到曉蕾對他的愛意,他骨子里也很喜歡這個青梅竹馬的小妹妹。可身為共產黨人,耿直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和重擔,更清楚地下工作的復雜性和危險性,稍不留意,就會殃及全家,他不想連累曉蕾,讓曉蕾跟著他一起冒險。作為地下工作者的他,今生也許注定要選擇孤獨。

  耿直小心地打開電臺,今日營川墜龍,無論真偽,耿直似乎嗅到了不同的味道。營川這座東北重鎮,東北亞情報交易中心,不久之后,也許會由此成為焦點中的焦點,這個消息一定要盡快讓上級知曉。

  電波發出后不多時,耿直接到了回復,回復只有四個字——“靜觀其變”。

  縱有浮云能蔽日,陰霾也僅是須臾。大雨過后,雨過天晴,幾日來的大雨,讓遼河河面寬闊許多。遼河岸畔,白帆點點,碼頭一片忙碌。

  興茂福的碼頭坐落在營川西海關西側,碼頭不大,主要停泊漁船和小型貨船。從盛京回到營川,已有兩個月余,曉蕾還是第一次與耿直一起出行,早上特意打扮了一番,輕施胭脂,眉目如畫,一顰一笑,格外動人。耿直也脫掉了長袍馬褂,戴著墨鏡,換上襯衫,隨著曉蕾來到碼頭,天造地設的一對青年男女,不知慕煞了多少旁人。

  “呦呦,這不是耿大少爺嗎?可還記得小的?”興茂福碼頭門口,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走到耿直身前。

  耿直尋聲看去,來者竟是他的老熟人。此人大名沈勇,外號小地主,與耿直年齡相近。十五六歲的時候,小地主是西大街的一霸,打家劫舍家常便飯,同齡人沒少被他欺負。有一回,小地主惹到了耿家的頭上,動不動就來寶和堂搗亂。耿直的父親寶和堂老板耿廣陵在營川也是上下通天的人物,當是不懼此等宵小。只是小地主畢竟是晚輩,耿老太爺也不想與他太多計較。可耿直卻咽不下這口氣,瞞著耿老太爺按營川碼頭上的規矩下了戰書,找小地主單挑。當年渡口碼頭一戰好多人去圍觀,到現在,在西大街還被津津樂道。小地主雖然是個狠角色,可與耿直自幼拜名師指點、習練長拳功夫相比,小地主那三腳貓的功夫簡直不值一提,耿直折斷了小地主左手兩個手指,打的小地主跪地求饒。打那以后,小地主便收斂了許多,見到耿直也像老鼠見到貓,躲得遠遠的。耿老太爺知道此事后大發雷霆,關了耿直整整一個月,不讓他出門。

  “這不是沈兄嗎?多年未見,現在混得不錯呀。”耿直摘下墨鏡,看著小地主說道。

  “哪有,哪有,怎趕得上耿大少爺十之一二,就是在碼頭勉強混口飯吃。這是要渡船過河嗎?用不用小的帶個道?”小地主哈著腰說道。這幾年,小地主傍上了碼頭上的水警,壟斷了各個碼頭的“杠杠”,成立了龍虎幫,自己當上了幫主。龍虎幫在碼頭算是有些勢力的黑幫,手下有二三十個嘍啰,在營川黑道上,小地主現在也是叫得響的人物了。

  徐曉蕾拉了拉耿直,不悅地說道:“耿直哥,咱們走,用得著跟他多話嗎。”

  “你看看,你看看,營川城誰人不知耿大少爺和徐大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去徐大小姐家的碼頭,哪里用得著小的引路,該打,該打。”說著,小地主真的扇起了自己的嘴巴。

  “曉蕾,沈兄也是和你我在西大街一起長大的,都是街坊鄰里,別說這么見外的話。沈兄,一會兒我和曉蕾還要渡船過河,這里就不多陪了,告辭。”說著,耿直拉著曉蕾的衣袖,走進了碼頭。

  小地主望著耿直和徐曉蕾的背影,嘆了一口氣。自懂事起,曉蕾就是小地主日思夜盼的女子,總是幻想有一天能娶曉蕾做媳婦,不知多少次夢見與曉蕾入了洞房,云雨一番。無奈沈家與徐家家境相距懸殊,耿直還在曉蕾身邊,小地主也就是想想罷了。這兩年耿直外地求學,不在營川,龍虎幫也算是聲威鵲起,小地主又起了娶曉蕾的念想,動不動就去徐家套近乎。曉蕾十分厭惡小地主,從沒給過他好臉子看。這回耿直的歸來,讓小地主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耿家的勢力,耿直的身手,都是他沈勇自愧不如的。

  “耿直,等著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會讓你落到我的手里。”小地主目露兇光,心中暗道。

第3章:龍骨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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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遼河,風平浪靜,興茂福的渡船動力強勁,很快就開到了對岸。雖然才八九點鐘,可河對岸已經擠滿了人。營川城因遼水而興,沿遼河南岸而建,遼河的北岸卻是一望無際的葦塘,夏季蚊蟲肆虐,除了葦場工人,很少有外人在對岸出沒。

  兩個月前,在營川就有傳聞,有人在對岸葦塘見到了真龍。說是長得方頭方腦,眼睛很大,一眨一眨的;身體為灰白色,尾巴卷起來,腹部處還有兩個爪子伸著,與傳說中的真龍無異。不過,不長時間之后,下了幾場大雨,龍便消失不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見不到了實物,也就當成謠言了。

  這次龍骨再現,消息一經傳出,無人不想先睹為快,昨晚頂著夜雨便有人乘船來到對岸。耿直和曉蕾趕到時,警署警員已經控制了尸骨現場,不讓外人靠近。遠遠望去,只見一具奇臭難聞的帶皮肉的尸骸散落在蘆葦叢中,營川防疫醫院的大夫正在已經生蛆動物的尸骨上,噴射消毒水。

  帶頭的警員名叫賈小五,三十多歲,常去寶和堂為他媳婦抓藥,耿直時不時的和他嘮些家常,一來二去便成了熟人。耿直繞過眾人,轉到了賈小五身邊,對賈小五說道:“老賈,我在哈爾濱學的西醫,粗懂動物病理,讓我過去看看。”

  賈小五見是耿直,一臉為難地說道:“耿少爺,不是小的不知好歹,不準讓耿少爺進去,只是上頭有話,任何人不得靠近尸骨,怕有人竊取龍骨。要是小真的讓你進去,上面怪罪下來,小五承擔不起。再有外面這百十號人,見你進去了,定是也要進去,怕是攔不下來了,耿少爺,實在對不住了。”耿直見他確實為難,也就不再堅持。尸骨腥臭熏人,耿直見曉蕾已面露慍色,便擠開眾人,拉著曉蕾,離開落龍之所。

  二人亦步亦趨,并肩回到了西岸碼頭,迎面走來一群人,為首之人梳著大背頭,身著長袍馬褂,四十多歲的樣子。

  耿直見此來人,連忙迎上前去,叩首道:“杜叔叔,耿直這里有禮了。”

  “耿賢侄,客套了,見叔叔何須多禮。哎呦呦,曉蕾也在呀,哪天來請叔叔喝你和耿直的喜酒呀?”來人名叫杜天成,家中排行老三,眾人都叫他杜三爺。杜三爺是西大街最大的古玩古董商,愛財如命,極少有人能在他身上占到便宜。即便如此,天南海北的古董商到營川來,都會到杜三爺那里拜拜碼頭,畢竟杜三爺的名號在東三省也是響當當的,拜識了杜三爺,在營川碼頭辦事會順當很多。墜龍這等大事,自是不能錯過,本來杜三爺在盛京有買賣談,聽到這個消息,連夜從盛京乘火車趕回了營川。

  “杜叔叔,你就會取笑曉蕾,曉蕾什么時候要請喜酒了。”徐曉蕾臉色微紅,忸怩地說道。

  “這么看來是咱曉蕾不太情愿呀,既然如此,我侄女尚待字閨中,要是曉蕾真的看不上耿大少爺,我可就把侄女介紹給耿直賢侄了。”杜三爺滿臉橫肉,笑著說道。

  “杜叔叔,你就會取笑曉蕾,不理你了。耿直哥,船快開了,咱們走吧。”徐曉蕾拉了拉耿直的衣袖說道。耿直忙向杜三爺禮別,便和曉蕾一起登上了興茂福的渡船。

  遼河兩岸不足一公里,機動渡船十幾分鐘就會開到對岸。耿直和曉蕾并立在船頭,憑水臨風,看沙鷗飛舞,望白帆點點,無不愜意。一陣疾風吹過,渡船劇烈搖擺,曉蕾措不及防腳下一軟。耿直見狀,連忙側身將曉蕾扶住,攬在臂彎之中。耿直和曉蕾相識十幾年,雖心心相印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

  此刻,耿直和曉蕾都覺得哪里不對,卻不知如何是好,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了你我,曉蕾不想推開,耿直也不想放手。也許只有這片刻的溫存,能讓耿直暫時放下責任和使命,做回五年前的自己。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渡船靠上了遼河南岸興茂福碼頭。

  耿直連忙松開攬著曉蕾的手臂,不知說些什么是好。曉蕾的臉也泛起了紅云,擺弄著衣角。“曉蕾,咱們下船吧。”耿直看著曉蕾說道。“好的,耿直哥,咱們走。”曉蕾嬌羞地答道。

  碼頭上,興茂福管家趙福早早在此等候。趙福是三十多年前就到了徐家,是看著徐家幾個子女長大的。見到曉蕾和耿直上岸,迎上前去說道:“小姐、耿少爺,老爺讓我在此等候二位。耿老太爺和商會李會長都到府上了,老爺說等你二人從北岸回來,就一起回府。馬車已經在碼頭外備好了,小姐、耿少爺請吧。”

  商會會長李成玉是營川首屈一指的富商,營川銀爐業發達的時候,李家有六家銀爐,牢牢掌控營川銀爐業,營川有一半的銀票都是通過李家銀號流向全國的。偽滿洲國成立后,營川銀爐業退出金融領域,李家聲勢雖大不如從前,可在營川商界依舊一言九鼎。這次到訪徐府,卻不知所為何事。

  曉蕾和耿直回到興茂福,穿過前店,來到后堂。大廳內已擺上酒宴,李會長坐在正中,徐掌柜和耿老太爺坐在李會長兩旁。靠門留了兩個位置,耿直和曉蕾見過李會長后,便在位置就坐。

  寒暄一番之后,李會長說道:“耿直和曉蕾你倆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前些年一個去哈爾濱讀大學,一個在盛京讀高中,現在都回營川了,真好。你倆年齡也都不小,更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徐掌柜和耿老太爺也都有此意,恰好今日到訪徐府,擇日不如撞日,你倆婚事今日就定下來,若是不嫌棄,我這個商會會長來做你們的證婚人,為你們保個媒。耿直,曉蕾,你們意下如何?”

  

第4章:風云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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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蕾看了看李會長,又看了看爹爹和耿老太爺,心里曉得他們之前定是商量好的。心下竊喜,臉色微紅地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曉蕾不便多言,全憑爹爹做主。”

  “好,還是曉蕾爽快。耿賢侄,你怎么想?”李會長望著耿直說道。

  耿直此時心里卻是五味雜陳,不知說何是好。望著曉蕾期盼的目光,耿直真的不忍心拒絕。可作為一名地下共產黨員,他真的不想讓曉蕾和他一起承擔風險,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況且作為地下黨員,就算是真的要成親,也是需要向上級組織申請,征得上級組織同意了方可。

  徐曉蕾見耿直低頭不語,心生不悅,一字一句說道:“耿直哥,曉蕾雖與你青梅竹馬,可畢竟分開五年,五年不短,已有生分。曉蕾絕非強人所難之人,耿直哥如果不情愿,曉蕾也絕不勉強。”

  徐曉蕾的一番言語,讓耿直心生愧意,心道:“耿直呀耿直,你尚不如曉蕾這樣一介女子,那么多隱蔽戰線的地下工作者,不是一樣娶妻生子,到自己怎么瞻前顧后了。至于向黨組織匯報,可以過后再解釋,上級組織也不會不近人情。如此這般,豈不是辜負了曉蕾的一片真心?”想到這里,耿直抬起了頭,深情地凝視著曉蕾,欲言道……

  “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管家趙福匆匆忙忙地跑進內堂。

  “趙福,什么事大驚小怪的?沒見有客人嗎?”徐掌柜面色一沉,不悅地說道。

  趙福氣喘吁吁地答道:“老爺,剛得到的消息,日本關東軍已經通過鐵路,進營川了,正從火車站往碼頭這邊趕呢。水警來通告,這幾日碼頭貨物進出一律由日本憲兵嚴查,至于什么時候嚴查結束,就不曉得了。”

  聽趙福說完,屋內幾人心頭一沉,半晌無人言語。九一八事變之后,營川也隨之淪陷。不過因日軍兵源短缺,營川一直由偽政府的警察維持秩序,日本軍隊從未進駐過。這回關東軍的憲兵進駐營川并嚴查碼頭進出貨物,讓在座幾位營川商界大佬憂心不已。畢竟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幾代人奮斗攢下來的家當都在營川碼頭,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多事之秋,無人不心驚膽寒。

  耿直更是心驚,營川港是東北抗聯重要的物質運輸線,很多藥材、糧食甚至槍械都通過營川港轉到抗聯手中,這回日本憲兵的進駐,嚴重威脅了這條運輸線的安全。雖然依據地下工作條例,運輸線不由他來負責,他不得多問,可關東軍進駐營川的消息一定要讓上級組織盡快知曉。

  想到這些,耿直站起身來說道:“李會長、徐叔叔、爹爹,外面局勢混亂,我出去探探狀況,這里就先行一步了。至于我和曉蕾的婚事,我耿直說到做到,定是不負曉蕾情誼,只是當下國難當頭,婚姻大事尚需從長計議。”

  聽到耿直義正言辭的一番言語,曉蕾心下平復了許多,耿直雖未立即答應婚事,卻也向她表露了心跡,抬頭看著耿直說道:“耿直哥,你不要多心。其實,我還想多陪爹爹幾年,沒想這么早嫁人呢。外面不太平,你可要多加小心呀。”

  “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說著,耿直拜別眾人,匆匆離開興茂福。

  關東軍突然進駐營川,在此之前卻毫無跡象,讓耿直心生疑慮。按理說,日本軍方對在營川的情報交易一向縱容,甚至是有意為之。正因為有了形形色色的情報交易的存在,日本的諜報機關才會從中剝絲抽繭,找到有價值的信息。按理說,關東軍不會是因為營川的情報交易而來。那關東軍突然進駐,到底意欲何為,耿直想盡早得到答案。

  晌午時分,一向喧鬧的西大街卻是冷冷清清。關東軍的突然進駐,西大街眾多商家憂心不已,大多商鋪都已關門打烊,生怕殃及池魚,平生事端。耿直走出興茂福,穿過西大街街巷,徑直來到碼頭。一路下來,發現遼河岸邊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碼頭都有了日本兵進駐,查驗著每一筆貨物。日本憲兵并不多,每個碼頭也就兩三個日本憲兵在那查驗。

  遼河渡口,只要不是冬季封河,每日都有一條客船在遼河兩岸往返,主要是用來拉葦廠工人往返于遼河兩岸的。遠遠望去,上午看護龍骨的警察都乘著渡口的客船返回了遼河南岸,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

  耿直走上前去,向領頭的賈小五問道:“老賈,你們不是在對岸看護尸骨嗎?怎么都回來了。”

  賈小五見是耿直,連忙說道:“原來是耿少爺,那個尸骨腥臭味道太大,再呆一會兒兄弟們就都挺不住了。剛才,多虧來了一隊日本兵,把現場接管了,我們才能脫身。”

  “哦,日本兵對尸骨也感興趣?”耿直看著賈小五問道。

  “何止呀,日本兵十分看重尸骨,派了不少兵過去,骨頭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尸骨有了遺失。我聽他們翻譯講,過一兩日,就要把尸骨搬到南岸。現在來看尸骨的人太多,放在北岸怕是有危險。”賈小五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原來如此呀。老賈,鋪子里上次你要的煎藥到貨了,有空到鋪子里取。”耿直拍了拍賈小五肩膀說道。

  “耿少爺,不瞞你說,我這月的薪水早都花光了,沒錢抓藥了。”賈小五撓撓頭說道。

  “無妨,我和賬房說一聲,先欠著,有錢了再還,給嫂子看病要緊。”耿直拍了拍賈小五的肩膀說道。

  “那就太謝謝耿少爺了,下班我就去你鋪子里抓藥。”耿直聽過賈小五一番話,心中便有了大概,叫上一輛人力車,返回寶和堂。

  進了鋪門,耿直便看見徐曉蕾坐在大廳,一看就是在等他的。耿直連忙拉著曉蕾進了內堂,吞吞吐吐地說道:“曉蕾,剛才惹你生氣,我這里向你賠不是了。”

  “你怎么知道我生氣,告訴你我現在心情好得很。告訴你耿直,你不想娶,我還不想嫁了呢。”曉蕾瞪著耿直說道。

  耿直知道曉蕾在耍小性子,卻不知如何勸慰,使勁地搓著手,傻呆呆地站著。曉蕾似乎看出耿直心思,笑著說道:“好了,耿直哥,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和我大哥一樣,都是胸懷大志之人,當年你去哈爾濱求學,我以為你會和我大哥一樣,投筆從戎,保家衛國。大哥已經不在了,我真不想你和大哥一樣戰死沙場。看到你能回來,我甭提多高興。不過你說的也對,國難當頭,婚事當應從長計議。我徐曉蕾也不是拖你后腿的女子,這個你大可放心。和你說正事吧,剛才趙福已經去碼頭打聽了,在碼頭負責查驗的日本兵,主要在查是否有偷運尸骨的船只,其他貨物暫時未受波及,一概放行,你就不用擔心你家的藥材了。”

  徐曉蕾的一席話,更佐證了耿直的判斷,這次日本關東軍突然進駐營川,目的似乎只有一個,就是營川墜龍留下來的尸骨。日本人為何如此關注龍骨,短時間耿直也理不出什么頭緒,只待半夜通過電臺把搜集上來的消息傳遞給上級組織,看看有沒有其他渠道的消息。

  

第5章:衛城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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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曉蕾回府后,耿直沒有回寶和堂,而是去了西大街最大的客棧——瑞昌成。瑞昌成也在西大街,離寶和堂和興茂福不遠。瑞昌成是西大街唯有的三層建筑,當年是從事倉儲貿易的“大屋子”。隨著營川銀爐業的衰敗,“大屋子”也逐漸退出了歷史的舞臺。改成客棧的瑞昌成生意十分紅火,不少達官顯貴來營川,都到此住宿。二門町的頭牌姑娘,更是住在瑞昌成富商高官們的常客。肉林酒池,花天酒地,不少外地人還從很遠的地方慕名而來,享受這亂世中的天上人間。

  在東北做情報買賣的都知道,全東北情報交易中心在營川,而營川的情報交易核心就在瑞昌成。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短居住客,甚至是老鴇妓女,都可能是情報的販賣者。

  在瑞昌成客棧,情報買賣倒不復雜。進瑞昌成柜臺后面,有兩個大柜子,柜子上面有很多抽屜,就像藥房的藥柜那般。一個柜子是裝要買的情報,情報買家將要買的情報信息裝進信封,瑞昌成的襄理看過后把情報鎖進抽屜,去找賣家;另一個柜子是不同渠道收集上來情報,分門別類,明碼標價,鎖在不同的抽屜里,等著買家上門。

  回到營川,耿直這是第一次來瑞昌成客棧。耿直自幼家教很嚴,耿直更是潔身自好,不會到這種花天酒地的地方。加上特工敏銳的嗅覺,耿直清楚,瑞昌成客棧能明目張膽販賣情報,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關東軍突然進駐營川,究竟目的何在,他一定要弄得清楚。思前想后,他還是決定到瑞昌成客棧探探消息。

  瑞昌成的襄理名叫衛城,三十多歲,個子不高,留著短短的胡須。見耿直走進客棧,衛城笑著問道:“耿少爺,稀客呀稀客,這么多年不見,我都認不出來了。難得耿少爺有此雅興,來瑞昌成樂樂。”

  “衛襄理,說道哪里去了。我倒是想來樂樂,不過要是讓我爹知道,不得打折我的腿。長話短說,我這次來客棧,只是想來打聽打聽關東軍要在營川待多長時間。你也知道,我家的買賣不算大,也不算小,可無論大小,萬一有個變故,也都折騰不起。現在看著滿街的日本憲兵,心里慎得慌。”耿直看著衛城,笑著說道。

  衛城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耿直,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耿直見狀,忙說道:“怎么?衛襄理,沒有關東軍的情報嗎?若是沒有,那就告辭了。”

  聽到耿直問話,衛城連忙把耿直拉到一旁,小聲說道:“還真的讓你說著了,剛剛有人放了日本兵的消息在抽屜里,不過價格有點貴,五十個銀元,不知耿少爺,可否有興趣?”

  “我說衛襄理,我就是想知道日本兵什么時候走,我好定定心,好好做生意。我寶和堂伙計一個月工資才五個銀元,你竟然要五十銀元,這是分明是在搶錢。算了,就當我沒來過,告辭。”說著耿直轉身欲走。

  “別介,別介,這個情報之前已有兩人買過了,現在用不到這些錢了,二十個銀元,耿少爺就可看看消息。”衛城拉住耿直說道。

  “我一個做生意的,頂多圖個心安,也不求別的,最多就能出五個銀元,再多就算了。”耿直討價還價道。

  “好好,耿少爺,五個銀元就五個銀元。”衛城拉住耿直說道。

  耿直交給衛城五個銀元,衛城小心收好,打開柜子上鎖的抽屜,里面有一個封信,遞給了耿直。耿直打開信封,展開信件,細細閱讀起來。

  信上面寫著:來營川的日本軍隊隸屬于關東軍,是六十人編制的小隊,隊長是藤野敬二。駐軍營川主要目的就是看護好傳說中龍骨,并要將龍骨安全送至偽滿洲國首府長春。

  耿直看過信上內容,牢記于心,便將信件遞回給衛城。拍了拍手,對衛城說道:“衛襄理,信上未見日軍何時離開營川的時間,我這個錢可算是白花了。算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吃虧是福,吃虧是福。下次再有消息,可要給些折扣了。”

  “耿少爺,何出此言。信中雖未明說日軍何時離營,可也知曉不會在此常駐,還是值些銀子的。”衛城笑著說道。

  “也是,總算不虛此行,衛襄理,耿直這里告辭了。”衛襄理望著耿直遠去的背影,凝視了許久。

  午夜時分,夜深人靜。耿直獨自一人走進地下倉庫。這一天里,營川發生了太多的事,傳說中的龍骨、始料未及的日軍、亦真亦假的情報……還有他與曉蕾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感。這些都要向上級組織匯報,以便制定下一步計劃。

  這一次,電波發出許久,也未收到回復。倉庫昏暗的燈光搖曳,耿直等的有些心焦,在倉庫里走來走去。差不多一小時后,電臺指示燈亮了起來。終于等到了上級的回復,耿直松了一口氣。這次回復內容很長,耿直接到后即刻破譯起來。

  “龍骨之事當密切關注,日軍動態當及時掌握,近日有人來營與你聯系。成家之后更利于潛伏工作,組織上原則同意在合適時機成婚。”

  耿直劃了一根火柴,將譯稿點著,不多時譯稿便燒成灰燼。看著桌上散開的灰燼,耿直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個人孤軍奮戰太久了,知道有同志要來營川,自是格外親切。組織上還同意了他成親的請求,至少再無需躲避曉蕾的情意,心頭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

  

第6章:鬩墻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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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順,日本海軍本部。

  中村大佐一臉怒氣,大聲斥責部下辦事不利。

  自九一八事變以來,日本海軍與日本關東軍為了各自利益在東北摩擦不斷。特別是偽滿洲國成立后,偽滿洲國首府長春的日本陸軍總部,與駐扎在旅順的日本海軍總部更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作為東北對外門戶的營川,更是關東軍和日本海軍你爭我奪的對象。偽滿洲國成立之后,營川雖在偽滿洲國版圖之內,卻一直是日本海軍的勢力范圍,無論是海關還是水警,都由日本海軍控制。這次關東軍未經海軍允許就派兵駐扎營川,已經觸碰到了日本海軍的底線,身為東北日本海軍最高長官中村大佐豈能咽下這口氣。

  “小野少佐,明天你帶上一個中隊,乘軍艦駛入遼河,控制港口和水面。關東軍那幫豬,竟然敢在我們海軍頭上動土,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有,到了營川,就把那龍骨從關東軍手里搶過來,由我們海軍掌管。龍是海軍的圖騰,無往而不勝,大可振奮軍心,我們大日本天皇才是真龍天子,交給溥儀那個兒皇帝能有何用?愚蠢!”

  “遵命,中村大佐。只是營川那個骨骸到底是不是真龍還無從考證。卑職打聽到,知名生物學家美籍華人趙博淵教授正在北平講學,他是全球史前生物界的權威,可否請他來營川,做下勘定?”小野少佐問道。

  “趙博淵教授?”中村大佐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緩緩說道,“很好,很好。這個趙教授海軍總部早就想請來,卻一直沒有合適理由。馬上去聯系北平大使館,以勘驗龍骨為由,讓大使館斡旋,一定要請到趙教授來營川!至于龍骨真偽,那是用來愚民的,是真是假又有何妨。”

  ……

  清晨,薄霧尚未散去,藤野敬二上尉就帶著幾十名日本憲兵開始到遼河北岸清理龍骨。雖腥臭異常,好在皮肉大多已腐蝕殆盡,只剩骨骸,清理起來不算困難。骨骸長約十米,藤野上尉仔細清點,共有二十九節脊骨,兩支長一米多的犄角。一雙爪子異常巨大,每個指頭都有一尺多長。鱗片有碗口那么大,整整收了兩大框。從清晨一直忙到下午三四點鐘,總算將骨骸清理完畢。

  為了安全起見,藤野上尉下令,今日遼河北岸碼頭的船舶一律不準停靠,更不準有人到北岸觀看,違者格殺勿論。關東軍總部已經給藤野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龍骨安全送往長春,藤野接到命令當是不敢有半點差池,連整理骨骸都是關東軍士兵親力親為,沒有雇傭當地勞工。

  傍晚時分,藤野小隊整理好了骨骸,分成幾十個大筐運到渡船之上。昨晚一夜蚊蟲叮咬,加上這一整天的勞碌,身心疲憊讓日本兵們也松懈了下來,三三倆倆靠在一起,說著誰也聽不懂的日本家鄉話。渡船起錨,藤野敬二看著幾十箱骨骸,想到上岸之后,把骨骸押往長春就可完成使命,心下一松,不由地哼起了日本民歌小調。

  “隊長,大事不好,你看那邊,好像有軍艦進遼河了。”上士大佑高聲向藤野敬二報告。

  藤野拿過望遠鏡向遠處望去,發現遼河口處有軍艦駛入,帆頂掛著日本國旗。藤野見是日本海軍軍艦,松了一口氣,可一個不好的念頭馬上涌上心頭,“這是日本海軍的軍艦,海軍這么興師動眾目的何在?難道他們也是為龍骨而來?海軍與關東軍一向不睦,這次未經海軍同意,便擅自在海軍管轄區營川搶奪龍骨,搞不好是海軍來興師問罪的。看陣仗,至少是少佐級別的軍官,真要是來爭龍骨,想阻止也是有心無力,龍骨只能讓海軍帶走。”

  想到這里,藤野大聲命令道:“馬上把龍爪、鱗片和下顎骨全部移至內倉夾層內,龍角看看船上有沒有地方,也給藏起來。快,一定要快,海軍的軍艦馬上就到。”不知所云的關東軍士兵立刻忙碌起來,將龍爪、鱗片和下顎骨連背再扛移到內倉,撬起夾板,放置到夾層之內。藤野正想著將龍角藏到哪里,海軍的軍艦已經駛到了跟前。

  軍艦的大喇叭傳來聲音,“渡船聽好了,馬上靠岸,接受檢查。”藤野示意士兵接受指令,按照海軍的命令,船舶在遼河南岸渡口碼頭靠了岸。

  小野少佐從軍艦走下,登上了藤野運載龍骨的渡船。藤野上尉向小野少佐敬禮,正聲道:“關東軍上尉藤野敬二向少佐敬禮!”

  小野握了握手中的軍刀,瞪著藤野說道:“藤野上尉,我是日本海軍少佐小野伊藤。藤野上尉,營川一向由大日本海軍掌管,關東軍來此駐軍,可有指令?”

  藤野上尉正了正軍姿,說道:“報告少佐,我部本是駐扎大石橋的部隊,兩日前接到長春總部命令,命令中提及營川因降龍而引發騷亂,讓我部迅速馳援,控制局勢。還有,再過些時日,關東軍給養船會在營川碼頭卸貨,我們還要留在營川,等候關東軍給養船靠泊。”

  “真是如此嗎?我怎么收到消息,關東軍要將龍骨據為己有,送至長春滿洲國呢。來人,把船上的骨骸全部搬走,一件不留。”小野說道大聲說道。話音一落,幾十名日本海軍手持機槍沖上船來。船上日本關東軍士兵也不相讓,掏出武器,不讓海軍登船。

  藤野見狀,一擺手,示意關東軍士兵放下武器。“小野少佐,關東軍絕非有意染指龍骨,只是關東軍總部有令,要將龍骨送至長春,請生物學家到長春鑒定龍骨真偽,以便下一步處置。該命令已得陸軍總部的首肯,望少佐不要讓藤野為難。”藤野向小野敬禮道。

  “藤野上尉,鑒定龍骨就不勞煩關東軍了,海軍本部已經請世界知名的生物學家趙博淵教授來營川鑒定龍骨。龍骨運上碼頭,這幾日在西海關東南處空地拼接,供人觀賞,以揚我大日本帝國的軍威。”小野望著藤野,得意洋洋的說道。

  “可是,少佐……”

  “不必再多言,卸船!”藤野本想再做爭取,卻被小野打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龍骨被海軍一筐一筐地搬走。

  “報告少佐,清點完畢。共有脊骨二十八件,角骨兩根,未見爪骨、鱗片和下顎骨。”清點完骨骸,士兵向小野報告。

  “藤野上尉,爪骨、鱗片、下顎骨都哪里去了?”小野盯著藤野問道。

  “報告少佐,我部接手現場時,已是一日之后,當地居民好多都到過現場。卑職以為,定是有當地居民將龍骨竊取,據為己有。這一日卑職已派兵嚴守水路和陸路,定要將其追回。”藤野不卑不亢地答道。

  “此話屬實?”小野握了握手中的軍刀問道。

  “當然屬實,若有隱瞞,當軍法處置。”

  小野見藤野語氣堅決,便相信幾分,對藤野說道:“忙碌一天,你們也該好好修整修整。現在港口水面已由海軍接管,藤野上尉,你們休整一兩日后,便可離開營川了。”

  “謝謝少佐體恤部下之心,只是卑職還要向本部復命,收到命令后,即刻離營。況且,過些時日,軍需船在營川靠岸,我們還要把軍需押往長春。”藤野正聲說道。

  小野聽后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不是自己的部下,只好任由藤野自行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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