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小蘿莉再次盯著凌樂的臉細細打量了一會兒。
“原來你也有這么正經的時候啊。”她突然笑著說道,雙眸彎成月牙狀,煞是好看。
這讓凌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只是“唔”了一聲,同時用余光時不時偷瞄一眼小蘿莉宛若夢幻的面容。
看著他扭扭捏捏的模樣,小蘿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只白凈的小手探了過去......卻又在半空中停住。
凌樂看了看小蘿莉失神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懸停的小手,兩眼一瞇,像是明白了什么,從口袋中摸出一塊錢硬幣,放到她手中。
小蘿莉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硬幣,頓時破涕為笑:“果然......你一直一直是個笨蛋呢。”
“喂!我很聰明的好吧!”凌樂鼓著嘴忍不住反駁道,只是聽起來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
“是是是。”小蘿莉敷衍地說道。
接著,她不再說什么,只是將視線落在凌樂身上,嘴角勾起淺笑。
這幅模樣......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亦或是離別前的不舍。
見狀,本著不能吃虧的原則,凌樂也開始大膽地打量起小蘿莉——他剛才可一直不敢直視這張可愛到不真切的小臉。
兩人就這么互相看著,看著......
失去了言語上的交流,空氣一下子變得安靜而祥和。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小蘿莉率先收回目光。
“嘖,時間到了,那個家伙也快來了......我要走了.....”小蘿莉輕聲說道。
心頭一顫,凌樂莫名想要出言挽留,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仔細想想,兩人從見面到現在連半小時的時間都不到。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凌樂。”小蘿莉突然偏過腦袋說道,聲音有些發顫卻又異常堅定。
接著,她便轉身離開。
而凌樂只來得及含糊地“啊嗯”應一聲,直至小蘿莉的背影從他的視野中消失。
“等等,她是怎么知道我叫凌樂的?”
......
回到客廳,凌樂看了一眼電腦屏幕,驚異地發現這盤在隊友四打五的情況下居然還贏了,想來他們一定是受到了自己的鼓舞......
一陣感慨之后
凌樂不由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如果說先前因為某些主觀因素而沒有注意一些細節的話,現在回想真是疑點重重。
“那只小蘿莉好像跟我很熟的樣子......可我應該是從未見過她的。還有她說的【那家伙】快來了又是什么意思,那家伙又是誰?難道又是一只小蘿莉?而且她還知道我的名字,是有提前調查過我嗎?我該不會被什么奇怪的組織盯上了吧!不應該啊,我明明表現得挺正常了。最后......為什么世界上能有這么可愛的小蘿莉啊!好想養一只啊~”
一番思索無果后,凌樂果斷點開下一把游戲,開始新的快樂之旅。
而之后的一天時間里,也并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小蘿莉沒有再次出現,她口中的【那家伙】也沒有來過,凌樂就如同往常一樣,無所事事地結束了悠閑的一天。
他本以為這件突兀而短暫的事情將如樂譜中小小的插曲般過去,然事情顯然沒有這么簡單。
第二天清晨
凌樂被枕邊的手機吵醒,他打開一看,是胖子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凌寶,我給你寄了個東西。”
“什么東西啊?”凌樂有些困倦地打字問道。
“誒嘿,一卷受到詛咒的錄像帶。”
“這東西你昨天不是跟我說過了嗎?”他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回復道,不知今天胖子發什么神經。
“啊?你小子沒睡醒吧,我昨天連手機都沒碰過誒!”
“呵,說了多少次了腦子不好就早點去治,你昨天有沒有給我發消息看一眼聊天記錄不就知道了?”發出這條消息的同時,凌樂下意識的翻了翻昨天的聊天記錄。
結果是——沒有,昨天的聊天記錄一片空白,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胖子,你整的什么黑科技啊,把我這邊的聊天記錄都給刪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凌寶,你今天蠻奇怪的,不會是在家呆久了精神出問題了吧?”
看到回復,凌樂已經放下原先打趣的心態,眉頭微微皺起:“胖子,我不跟你開玩笑,我問你,你昨天到底有沒有給我發消息?”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凌樂并非在開玩笑,認真回復到:“我真的沒有給你發過消息,昨天我手機借同學了,都沒碰過。”
凌樂深吸一口氣,接著打字道:“那我問你,你要寄給我的錄像帶是不是你托朋友買的,而且售價是九塊九?”
他屏息等待對方的答復,不一會兒,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臥槽!你怎么知道的!”
凌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手腳不知不覺間有些發冷。
......
沒有再理會胖子發來的消息,凌樂用手機看了眼日期,6月27日,可惜他并不記得昨天是幾號。
那么,就只有那件事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今天了。
凌樂暗自想到,于是將皮卡丘睡衣往身上一套,從床上爬了起來。經過草草的洗漱,他駐在門口,等待或許會出現的敲門聲。
時間尚早,走廊的光線有些昏暗,凌樂時不時能感受到不知從哪吹來的冷風。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時間流逝地異常緩慢。
大概是覺得有些無聊了,凌樂干脆從客廳搬了條椅子過來,一邊玩手機一邊等。
這一等,就是一天。
即便是凌樂,坐著玩了一天的手機也是腰酸背痛,可還是沒等到敲門聲。
“果然,哪有什么靈異事件嘛。死胖子又給我整活,唉,看來還是學校的作業太少了。”他自言自語道。
說著,凌樂將椅子帶回客廳后,便沖了個澡鉆進臥室——今天身體加精神的雙重抗壓令他實在有些受不了,他覺得今晚還是早點睡比較好。
......
隔天清晨
凌樂再次被枕邊的手機吵醒,拿起手機愣了一會兒,他明明記得昨晚沒把手機帶進臥室來著。
“大概是記錯了吧.....”凌樂自我解釋道,接著隨手點開消息。
“凌寶,我給你寄了個東西。”
看到這,凌樂頓時火冒三丈:“臭弟弟快點給爺爬啊!每天大清早的把我叫醒煩不煩啊!錄像帶什么的你自己看去吧!”
不等對方回復,凌樂一把退出了聊天軟件,接著將手機隨手一扔,繼續悶頭睡大覺。
然等過了一會兒怒氣平息,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小蘿莉的身影與她所說的話。
“時間到了,那個家伙也快來了......”
“時間......?”
一道靈光在腦海中閃過,凌樂重新睜開眼睛,拿起被丟到地板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
——6月27號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凌樂顱內升起——
“哦豁,完蛋。”
沒有任何科學依據,或者說這種現象根本無法用目前的科學理論去解答,在經歷了接下來數十天的洗禮后,凌樂總算接受了這個詭異的事實——他正被困于一個永恒輪轉的二十四小時之中。
他或許得花好幾個月的時間去適應目前的境遇——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
最初的幾天,凌樂還想著找尋點線索什么的以脫離當前的處境,可惜唯一能夠琢磨的無非是已經脫離這個時空的小蘿莉,以及她所說的話。他能確定小蘿莉知道不少事情,然她好心的提醒似乎并沒有留下太多有用的東西。
凌樂覺得自己動手,所得到的成果大致如下:
【這個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在沒有干預的情況下,各種事物都會按照它們原來的“未來”發展(以一周目為參考),但我可以做到改變它一天之中的軌跡并且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對此不排除我陷入幻術或者進入與原時空相似的平行世界的可能。
只有當手機振動后的五秒鐘內(具體數值無法測量)我才會從床上醒來,此前一直保持沉睡狀態,并無法通過任何方式提前醒來,經過多次嘗試暫且判定這個現象為“規則”的一部分。在之后的時間里可以自由活動且不僅限于房間,直至半夜十二點失去意識(出于一些方面的考量,在天黑之后禁止不再離開房間)再次醒來后進入下一周目。】
凌樂最初的探索很快以失敗告終,因為他所得出的結論并沒有給他的脫困計劃帶來什么實質性的幫助,而且費時費力。之后類似的行為更是被懶惰壓制得死死的,連類似的念頭都不在出現過。——好在這片古怪的時空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困擾,省得他還需擔心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死掉。
......
時間一天天過去,卻沒有給這個一成不變的世界留下任何痕跡。
十年,二十年,又或許過去了更久的時間......
總之,這又是同往常一般無二的早晨,空氣清新,微冷。
未拉開窗簾而一片漆黑的房間中——
手機屏幕散發出妖異的粉紅色光芒,被子不規則地起伏,床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嘎茲”聲.......
凌樂躺在床上,眼神深遠而幽邃。
接著,隨著渾身一陣顫抖,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不得不說,人往往在閑得發慌的時候最矯情最脆弱,在深淵掙扎的時候最清醒最堅強。
而凌樂算是兩者各參半吧——在掙扎中閑的發慌,或是閑的發慌時掙扎一下。
閑暇時人總喜歡發呆,在一段又一段似是相關的聯想中,一些不經意間遺忘的事物恰巧又被拾了回來。
......
從小到大,這個家伙就一直是一個人。
明明長得還算不錯,各方面條件也還算可以,他就是缺少所謂的朋友,這種大概只有校園戀愛番中才會出現的情景好死不死地發生在他身上,原因也很簡單——他的思維自出生起便異于常人地瘋長,這種人類尚且沒有摸清的領域給他帶來的不只有超乎常人的思考......還有麻煩。
當產生“認知”這個概念之后,他便很難試圖理解及愿意接觸那些過于幼稚的事物——僅管他明白這種行為本身便是一種幼稚,僅管他在之后的人生中有過改變的想法.......習慣一旦扎根便難以鏟除。
所以啊,他這種孤高的態度很快成了同齡人眼中的怪癖,有些事情不需要原由,也很少有人會反思自己的過失,只要大家一起排斥一個人,那么,那個被排斥的家伙一定是壞人,無可反駁。
好在對于同齡人氣急敗壞的捉弄,這家伙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小孩子嘛,刻意的捉弄都是有限的,無心之舉或許反能釀成大禍。
就這樣,這家伙在時不時丟支筆,水杯里莫名多些東西,衣服“不小心”被弄臟中平淡地渡過了小學生活,那個他本以為世間唯一幼稚的地方。
深淵肆意蔓延......
可能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愿相信,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看到的總會比同齡人甚至大部分人更多些,僅經過初步的交流,他便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這幫人正常溝通。
所幸,他一點一點地關閉語言的閥門,只留一雙冷漠地雙眼注視他之所見。
很遺憾,在很大程度上,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人生中遇到一兩個孤僻的家伙算不得罕見,人們可以無視或者在他們身上打趣,至于考慮他們的感受?別開玩笑了,這不是一個正常人會考慮的事情,就算偶爾腦子靈光一現,也最多不過稍加同情的感慨,僅此而已。
他只想過安靜的生活,即便如此,這對他來說也有些困難,或大或小的麻煩總是會找上門來。面對整個世界的壓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能做個啞巴。畢竟反抗靠的從來是一群人,而不是一枚奇怪的活躍大腦。
再然后,生活教會了他什么叫做妥協,被所有人孤立的情況會帶來許多難以想象的麻煩。上了高中之后,他開始試著模仿周圍人的行為,他逐漸適應了扮演一個普通人的感覺,也很快融入集體這個“美好”的大家庭,沒有人從他身上看出任何異樣,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行為與意識時刻背道而馳的痛苦與絕望......
他本以為這樣的日子還得忍受很久,好在雙親失蹤的噩耗給了他騰出來一塊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空間,和閉隔嘈雜的理由。
那個人是誰來著?
哦,好像就是我了。
......
凌樂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逐漸從回憶中脫離出來,不知怎的,這一刻他的思維莫名地敏銳起來,從而感受到了身邊某些細微的變化。
好安靜啊.......
好像好久......好久沒聽到人說話的聲音了......
?......!
陷入幻想的恍惚感轟然破碎,恐懼開始肆意蔓延。
沒有任何遲疑,凌樂從床上爬起來,如被人催促般來到走廊,將許久未觸摸的門打開。
......
門后邊
那是一片極致的黑暗
萬物歸于寂靜,溫度也難以呈現
仿佛世間最可怖的陰暗
宛如墨色的深淵
我見到了宇宙所蘊含的最深沉的恐怖,在那之后,就連春日的天空和夏季的花朵在我眼中也成了毒藥。
......
“原來......早就變天了......敲!”
凌樂揉著腦袋,像是在把象征氣憤的“井”字摁回去。
關于門外那片“虛空”是從什么時候出現,又是如何擴大這件事,從凌樂此刻的表現不難看出,這貨是一點也不知道。
“所以只能做排除法了么...”
凌樂陰沉著臉,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也是,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哪怕是排除法也十分吃力且沒有什么作用,可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思索片刻,只見凌樂嬌軀一震,揮舞著小手想從沙發上跳起來,然而白稚的雙腳剛接觸到地板,便冷得一哆嗦,又蹦回了沙發。似乎感到有些羞恥,凌樂狠狠地朝沙發回了幾拳,又抱著沙發真皮咬了起來,期間不時發出“嚶嚀”的可愛叫聲。
過了好一會兒,凌樂才抬起腦袋,偷偷摸摸的向四周張望了一番,確定自己丟臉的樣子沒有被別人看見后,隨手抹了抹略帶紅暈的臉頰,怪叫道:“所以“虛空”出現的時間——肯定是在恕瑞瑪的狗皇帝駕崩之后!(叉腰)”
沒有人回應
“為什么!我腦袋上一晃一晃的呆毛呢!難道......難道我的身體已經菠蘿菠蘿噠!”仿佛莫名間又受到了重大的打擊,凌樂渾身失了力氣,癱坐在地板上,身體開始向灰白色靠攏。
習慣獨處其實沒什么,但要是永遠待在一個不變的環境中過久——十年,二十年,三萬六千五百天,六十三億零七百二十萬秒......
san值狂掉是起碼的,各種幻覺,妄想癥也屬常見......
比如此刻,凌樂便自認為自己是一只白毛貓耳異瞳帶雙粉紅色小翅膀頭頂一只會說話的安哥拉兔對自己的混合咖啡很有自信看見蒙娜麗莎會boki人稱亞洲舞王愛唱希望の花力速雙A雙腳站立嘴笨愛說話懷疑自己不是人的類人型(指半人馬)魔法美少女。
PS:雖然我還能扯出不少但怕你們說我水就先撤了。(劃去)
PS中的PS:話雖這么說,但你們要是還想康康的話......我家還蠻大的!
如你所見,原本成熟穩重冰冷桀驁不記仇(大霧)的凌樂在時間的摧殘下——倒了!(哭腔)
......
大清早,發完瘋的凌樂爬回被窩,順帶將窗簾重新拉上——明明房間之外就是一片虛空,卻仍有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這真是件奇怪的事。
皺著眉將手機亮度調到最低,凌樂習慣性的打開了某款粉紅色的軟件——kn no 嗶......咳......嗶哩嗶哩 da!
隨手點開幾個有關人類迷惑行為的視頻,感動得涕淚俱下后,反手就將這些奇怪的知識分享給原班主任,還未等收到緩緩發來的一個“?”,便迅速把她拉黑。
想象屏幕前對方懵逼的表情,唉,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枯燥。
一番惡作之后,心滿意足的凌樂打開了QQ,打開某個群聊,嘿嘿嘿地輸入“火車看起來像拳擊手面前的出氣筒”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然后發送出去。
沒有哈哈哈,沒有嘿嘿嘿,甚至沒有吼吼吼?
整個聊天群,就像死了一樣。
許久未得到回應,凌樂扁了扁嘴繼續碼字:“好吧好吧~你們的笑點比我想象中高不少,或者你們真的很用心在上網課......那么龍王先生,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禿頭青年了,如果你現在不需要拯救世界的話麻煩出來噴個水,謝謝。”
又耐著性子等了會兒,仍是一般死寂。
凌樂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了。
“呵,我說為什么我的笑話這么好笑卻沒人哈哈哈,感情這幫崽種是聯合起來算計我,不就是承諾女裝賴賬了么!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還有那個群龍王,私底下給他發了這么多好康的,到頭來還是個二五仔,行,從今天開始貨都給他斷惹!”凌樂顱內冷笑并拿起小本本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記了一遍。
在事情變得徹底無聊前,凌樂總得找點事做。
......
吱扭吱扭吱扭~吱扭吱扭吱扭......
有趣的學蛆糞坑扭動時間
......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有趣的床上打滾時間
......
咕嚕咕嚕咕嚕——
有趣的......不,只是單純肚子餓了......
嘛,高強度的床上運動之后會餓也是很正常的嘛。
凌樂開始抱著腦袋冥思苦想,畢竟在他眼中,睡到自然醒和能對吃下的東西感到滿足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事,沒有之一。
“中午吃什么好呢......感覺很久沒吃過咖喱了......嗯,那中午就吃蛋包飯吧!”
經過一番嚴謹的考慮,凌樂還是決定中午吃蛋包飯。
熟練地點了份外賣,凌樂便繼續在咕嚕咕嚕咕嚕聲中咕嚕咕嚕咕嚕。
許久
“叮咚——”
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原本舒適憨憨的氛圍,仿佛在催促著門內的人快點動身。
明明肚子已經餓到有些抽搐,凌樂卻窩在被子里一動不動,手腳冰冷,氣得發抖......
看樣子有些......猶豫?
倒不是躺久了起不來......嗯,或許不該排除這個可能性。
總之,先前的一通翻滾像是倒去了凌樂腦袋長時間積垢的污水,使得他渾濁的思緒暫得一絲清明。
“同樣的時間,聊天群卻沒人灌水。一片漆黑的世界......呵,人類......大概都死絕了吧,那么屋外按門鈴的家伙十有八九也不是人呢。怪物么.......”
凌樂從床上緩緩坐起,略長的黑發不經意間遮住純黑雙眸,一只修長的手掌在黑暗中悄然伸展,緊緊地攥住左臉,指間不時有猩紅的光芒閃爍,發白的嘴唇輕抿,逐漸勾勒出扭曲的弧線。
窗簾間隙中微透的光線適時逝去,這間普通的臥室仿佛隱藏世間最濃郁的黑暗。
額頭輕仰,迷霧般的黑發散開,露出陰影中潛伏的病態的臉...還有那雙失去焦距的死魚眼......
“怪物=詭異=邪神=三柱神=奈亞拉托提普=奈亞子!”
“誒——奈亞子~這個我真的可以!”
凌樂從床上一躍而起,激動的小臉上帶著不健康的潮紅,蹦蹦跳跳地去開門。
病情,不知不覺間加重了.......
“我來啦!奈亞子醬你在哪!”
“ko~ko~da~yo——”清脆的聲音從門后響起。
顯然,凌樂充分的理解了沖壓空氣渦輪的運行原理并用于實戰。
兩只蒼白手臂在空中不斷甩動,腦袋不自然的晃動,雙腳彎曲,整個人以奇行種的姿勢前進,速度非常驚人。
搭配上昏暗的光線,此刻凌樂的模樣怕是讓都市壇說中的女鬼見之,都唯恐避之不及。
“奈亞子,奈亞子,奈亞子,斯哈斯哈斯哈斯哈——”凌樂帶著刻進DNA的呼吸聲,來到門前。
剛將門把挽下,一道身影便奪門而入。
在凌樂尚未反應過來時,黑影已經一段小跑,與凌樂撞了個滿懷。
在強大的沖擊之下,凌樂原本便因為跑步姿勢鬼畜而抽搐的小腿這一刻總算經不住負擔,失去了力氣。
凌樂被黑影撲倒在了地上。
“嗷嗚~”
“嗷嗚嗚嗚嗚~”凌樂一聲痛呼,半邊身子如遭鈍器重擊,高高腫起。
頗有些氣憤,他一把奪走黑影手中的門框。
DD(指凌樂)站起來!
此時,方見來者真容——
躲藏在門后是一只小巧的家伙,身高只到凌樂胸口。
在凌樂奪走她手中緊攥的那扇門后,這個家伙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趴在原地,只是抬起小腦袋,頗為警惕地打量眼前奪走自己門的家伙。
借此機會,凌樂也暗中觀察一番。
“斯——”
凌樂倒吸一口涼氣,強烈的視覺沖擊撲面而來。
那是一個膚色粉稚,柔弱無骨的家伙,也不知是何種怪異的穿著習慣,她只系著一條清爽的短褲,惹得大片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微微泛紅,只由淡金色的長發從她肩上滑落,凌亂的遮住這幅誘人的軀體的。雖有些隱約,從凌樂的視角仍能從她俯臥的身姿中看到一抹渾圓。
無比犯規的純真小臉輕仰著與凌樂對視,似乎是摔了一跤的關系,水靈的純黑色眼睛泛著些許淚花,惹人憐惜。
身為罪魁禍首的凌樂經不住這無辜的眼神,將視線移開的同時陷入深深的自責。
“總不能讓這家伙一直貼在冰冷的地板上吧。”
稍加猶豫,凌樂還是決定先將她扶起來,但打量一番后卻發現——面對這個仿佛從二次元中走出來的家伙,無論觸碰到哪里,都顯得那么失禮。
最后......凌樂單手拽著她的短褲將她提了起來,而另一只手,則負責把眼睛捂上以免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咱真不愧是擁有黃金精神的紳士呢!
想著,凌樂悄悄將視線往回移那么億點點。
“斯——”
這個家伙立起來更讓人受不了了!
無暇的臉蛋配上大片雪白的肌膚。
這家伙......是天使嗎?
......
“不!是派大星!”
一陣雄渾吶喊瞬間將美好的寧靜搞得支離破碎。
自稱派大星的生物大叫著,順帶把頭上的金色假發扯了下來。
額......是的,她......他......它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住在石頭下穿綠色褲衩有個很黃朋友的派大星。
派大星:有被冒犯到!
而凌樂這邊......哦,他變成灰白色了...咦~他把眼淚拉出來了......他倒了.......
先前因為病情加重,光線昏暗,腎虛等一系列因素,凌樂出現了暫時性幻覺,再結合記憶中某個小巧的身影,其腦海中不由營造出一幅不可描述的美好畫面。
然當派大星摘掉假發的那一刻,基于現實而產生的幻想驟然崩壞,凌樂也就自然而然的裂開了。
遭受了英梨梨徒然變派大星的巨大視覺沖擊,凌樂當場腦溢血昏死過去——再起不能。
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凌樂隱約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嘖,時間到了,那個家伙也快來了......”
......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發野獸般的嚎叫,凌樂從沉睡中醒來。
有些吃力地從地板上爬起,凌樂揉了揉腦袋,視線不住向空蕩蕩的門框匯聚,恐怖的記憶瘋狂涌現。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又昏了過去。
......
“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發巨大的冰柱捅進屁股般痛苦的嚎叫,凌樂再次從沉睡中醒來。
有些吃力地從地板上爬起,凌樂揉了揉腦袋,視線不住向空蕩蕩的門框匯聚,恐怖的記憶瘋狂涌現......好在,他挺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嗓子好痛啊......那只海猩不會對我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吧!等等,這是什么東西?”
在四周沒有發現那只海猩笨重的身影,倒是在一邊的地板上看見一封信封,純白的顏色包裹在黑暗中給人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想來是派大星留下的。
無能狂怒之下,凌樂只能粗魯的對待這封信,哪怕它是無辜的。
凌樂粗魯地撕開信封,粗魯地瞥了幾眼,粗魯地愣了一下,粗魯地環視周圍,粗魯地不知所措,粗魯地呆在原地。
說實話,這封信的字跡用潦草來形容都是一種夸獎,魷魚干似的歪曲文字配上小學生獨有的詞組搭配,像極了用豬腦做的甜味豆腐花。特別是信紙上帶著的那股來自大海的......腥臭味讓凌樂十分作嘔。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住處臨近海邊,但凌樂并不喜歡海鮮的味道。
強忍著反胃,凌樂足足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才大致明白這封信要交代的內容。
不好意思弄壞了你家的門,作為賠償我借用了你家的廁所。外面的家伙快進來了,如果你醒了請快點盡快重新把門安上,對了,你家的門不錯我借走了,下次一定還你,如果我還能見到你的話。
那么,晚安。
——你的好朋友.派大星
直到讀完信的內容,凌樂才逐漸感知到四周的變化。
太暗了
連窗戶中透進來的陽光都變成了陰暗的灰白色,周圍的景象更像老年相機拍出來的那樣,腐朽,冰冷,失去色彩.......
仿佛一只不知禮節的怪物,沒打聲招呼便鉆進了房間,蠶食一切,然后留下一地細碎的褪去靈魂的殘骸。
......
光線還在變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所有具有實體的事物則趨于虛幻,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明明東西就在那里,但凌樂還是能感覺到一種名為“存在”的東西正在消失。
凌樂只能呆在原地,注視這一切發生,直至黑暗包裹一切,思緒化為一灘死水。
濃稠的黑暗如同海水般肆意開來,吞沒周遭的一切,而被淹沒的事物便再未出現。
像是安排好的一樣,明明看起來只是一團死物,“黑暗”仍繞著凌樂轉了一圈,再從四面八方一點一點的涌來,這等行為......就像擦完屁股還要看一眼屎般無聊且惡作。
來了——
餐桌.......椅子......天花板.......最后是腳下的地板。
看著宛如實質般的黑暗黏住腳底,凌樂倒是沒有因此滋生恐懼,但無力的挫敗感總歸是有的。
將自己的命運在明面上交給他人掌控,還是挺讓人不舒服的。
沒有掙扎,掙扎大概率也沒什么用,平靜的等待是凌樂唯一能做的。
黑暗蔓延的同時,凌樂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消失。
雖然意識仍保持完整,但身體已經被蠶食大半,似乎是為了營造恐怖的氛圍,這個過程比凌樂想象中要漫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凌遲更加令人感到絕望——真實的痛苦確實可以摧毀人的意志,但粉碎靈魂的,往往是源于對未知的恐懼。
大概也有十分鐘了吧——
凌樂想著。
如今,他幾乎全身溶解,喪失對外界所有的感知能力,倒是意識被完整地保留下來,像游魂般飄蕩在未知的空間。
失去肢體語言的作妖是沒有靈魂的,但這并不妨礙凌樂發散思緒。十分鐘的時間,已經夠他構思一段“黑暗娘”無慘の劇情了。
黑色往往象征著未知,恐怖,性感?詭異,所以電影里的鬧鬼場景總是安排在漆黑的環境,女鬼總喜歡走夜路。
黑色,會誘發人心中最原始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出于對這種顏色的深刻理解,我大膽的建議以后女鬼一律標配白衣黑絲嗷!(
......
其實,凌樂對黑暗環境的耐性還是很高的,畢竟在此之前他就喜歡窩在漆黑的環境,當然——是短時間的。
接下來,可能有些難過了。
心中嘆了口氣,他大概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無盡的黑暗與孤獨.......
——好像,還有些期待呢,不知道幾百年后的自己會是什么樣的,精神崩潰又會是什么感覺。
這是凌樂第一天的想法。
......
“好無聊啊,好空虛啊(各種意義上的)”
凌樂很想大聲嚷嚷,可惜他做不到,而這僅僅是第二天。
......
一周后
“蕪湖~起飛!我能飛~啊哈哈哈,飛啊飛,我是一只大烏龜~”
此刻凌樂的意識已經翻江倒海,一片渾濁,難以見到一絲清明。
......
“忍忍吧,說不定明天就死了呢......”
現如今,他已經麻木了。
只知道渾渾噩噩很久,久到快要忘記時間,忘記自己,甚至都快想不起除黑色以外的顏色。
他已經把死當成像童話般美好的結局。
而這只不過是第一年。
......
失去身體束縛的感覺并不好,有點像從高空不斷下墜,更痛苦的是,純粹的意識可以發呆卻不能睡覺,時間一長就容易恍惚,以至于凌樂確信自己離徹底瘋掉不遠了。
至于要等到什么時候......大概就今天吧。
畢竟人在將死前多少會有些感應。
凌樂雖然死不掉,但也差不多了,精神如果被撕開足夠大的口子,破碎便是遲早的事,能繃到現在,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知道變成瘋子會是什么感覺......我還會是我么......算了,不管了。
總之,另一個我,你好。
......
一百年......一千年......又或是一萬年。
時間在這里失去存在的意義——它被剝奪改變一切的權力。
“哦哈呦!黑暗桑”
一開口就知道是老二次元了。
——說話的人,還是凌樂。
出乎預料的是,他居然挺過來了。
原因也很奇怪
在本該徹底瘋掉的那一刻,他卻怎么也瘋不掉,而且精神狀態不斷在清醒與混亂之間徘徊,這種感覺就和暈車時候想吐又吐不出來很像,在這般詭異交替之下——他產生了一種靈魂被割裂重塑的感覺,這個過程十分漫長且痛苦,但好在凌樂所擁有的的時間更多一些。
總之,他在數不清的歲月中完成了靈魂的超脫——嗯,這是他自己命名的。
那種升華的感覺徘徊于虛幻的邊緣,難以用語言形容。
從那之后,凌樂便開始沒事找事。
先是回顧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人生經歷,在回顧了幾萬遍而感到厭倦后,才開始整理一些學過的東西——令人不爽的東西總是要留到最后的。
接著,在各種層面全靠想象的基礎上,硬是將人類文明推進了幾千年,當然,所有的推斷沒有任何切實的依據。
再然后,他又憑借雄起的想象力,依靠舊有的知識體系在腦海中創造一個新的世界,而凌樂自己則將作為這個世界的一員生活其中,自娛自樂。
說白了就是做白日夢,只不過這已然同現實無差。
不得不說,這些事仍沒跳出無聊的范疇,但比起漫無目的的發呆,還是能夠打發不少的時間。
再再然后,凌樂甚至將能想到的生活都體驗了幾次,又將見識過的東西全部過度開發了幾遍。
這是什么概念?打個比方——拿蘋果舉例,一個蘋果放在那里只是一個蘋果,但延伸出去——它可以吃,可以榨汁,可以做裝飾,可以埋到土里等它長成個錘子.....配上天馬行空的想象,單一個蘋果可以產生的變化就能舉例無數種,而凌樂卻把幻想發揮到了極致。
直至上述的事情全都做完之后,實在沒事可做之下。
凌樂停止了思考......
“嚶嚀~”
伴隨著一聲可愛的輕嚀聲。
凌樂茫然的睜開了雙眼,環顧四周,已然另一幅光景。
圣潔,無垠,光明,柔和......好吧,錯覺,這就單純是個白茫茫的空間,除了顏色與之前的黑暗并無多大差別。
在黑暗中沉浸了無數歲月不免給凌樂造成了些許影響——潔白的顏色對他來說難免有些突兀。
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適應了這個充斥著光亮的空間,接下來,就是等待或許會出現的“轉機”。
至于凌樂為什么會認為情況發生了變化而不是“黑暗”先前只是曬黑了,而它用了幾百萬年的時間白回來這件事——原因很簡單,他被塞回到軀體里了,用“塞”這個詞是因為這幅軀體是否是原貨仍存疑,而凌樂也差不多忘記了自己的長相,唯一的印象也只有一個帥字,帥嘛,不提了。
在等待的時間里,肯定要先沖......先到地上滾一滾的嘛,畢竟凌樂都很長一段時間沒隨意打滾過了,而且這個地方看起來還白白得跟云似的,哪怕實際上梆硬,但耐不住看起來軟啊。
咕嚕咕嚕咕嚕——
這種行為對一個幾乎算是死過的人來說無疑稱得上莫大的享受——他幾乎快要忘記【真實】是什么感覺了。
......
過了小半分鐘
空間中徒然泛起波紋似的震蕩,一套完整的桌椅出現在凌樂身旁,其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整個過程就在悄無聲息中“xiu(第四聲)”地一下完成了,而凌樂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并繼續自己的幼稚行為,椅子上的人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就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它們似乎在不經意間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直到——凌樂感受到什么,默默撅起腦袋。
?......!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的打了個滾,又好不容易見到個活人。兩件快樂事情重合在一起。得到的,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的時間……但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淦!
輕咳一聲,凌樂緩緩地立起身子,平靜地打量眼前的家伙,然發紅的小臉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漫不經心的瞟了幾眼,他便對眼前的家伙有了初步判斷。
椅子上的人留有一頭看起來很久沒洗的雜亂稀疏黑發,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蒼白色,身材微胖甚至有了肚腩,總之,就是一副標準肥宅的樣子。但是,他和普通的肥宅又有點不一樣——他是一個穿著正經西裝的肥宅。
此刻,他那雙不大的眼睛瞇成臘腸狀,端坐著一動不動。
明明是飽含善意的注視,在凌樂的曲解下卻有了嘲笑的意思,連人家自帶的憨厚老實肥宅的外表,看著都像個猥瑣癡漢——他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人家的地盤打滾有多么冒失。
“喂!我說,你是個什么東西啊!”
凌樂走著,很快越過為他準備的椅子,然后毫不停頓地坐到了桌子上,雙腿一晃一晃。
態度十分囂張。
“是神哦——”椅子上的人依舊一幅笑瞇瞇的模樣
凌樂眉毛一挑,不屑地嗤笑道:“就你還神?那我還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小蘿莉呢!”
自稱為神的肥仔微微一愣,然后笑著搖了搖頭,伸出手臂向白茫茫的頭頂做出虛握的動作,接著,一道水桶般粗壯的閃電從天而降,在凌樂身旁不遠處炸開,一時間發出如銀蛇般扭曲的光芒。
凌樂呆呆地看著整個過程發生,又看了一眼還是笑瞇瞇模樣的神。
?......!
淦!
雖然在一瞬間受到了驚嚇,但好在凌樂很快又鎮定下來——除了微微顫抖的小腿外沒有任何異樣,他選擇沉默。
六秒鐘過去......
【小子你快開口啊!我是神,你先說話不丟人!】
神擠眉弄眼,眉目傳情,說話方式甚至有向rap轉變的趨勢。
凌樂托腮,看樣子在發呆。
七秒鐘過去了......
【說話啊!我知道你很久沒和人說過話了,忍耐得很痛苦吧?只要張口就能得到解脫呦~】
神已經握緊拳頭,布滿汗水的臉上笑容開始扭曲。
凌樂雙眼渙散,看樣子快睡著了。
八秒鐘過去了.....
【淦!】
當看到凌樂雙眼閉合,完全睡去,神明大人顯得十分惱火,具體表現形式為碩大的身體一顫一顫,繃的西服勾勒出口區的輪廓。
九秒鐘過去了.....
“我輸了......”神跪倒在地上,眼淚鼻涕不爭氣地沖了出來,顫抖的身姿像極了出油過度的五花肉。
“所以贏家是我凌樂噠!”
前一秒還昏昏欲睡的樣子,在得知勝利后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的凌樂甚至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
感情之前的一番模樣都是裝的啊喂!
神虛著眼,默默注視凌樂一幅勝利者的模樣,心中不屑。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
“誒~話說......我們要干嘛來著?”
臉上還掛著殘存的高興,凌樂倒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嘚瑟下去,而是努力將話題引入正軌。
“那......我們還是先來談談你之前的一番經歷吧。”
神巴不得早點結束,連忙配合。
聞言,凌樂眼中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仿佛神要是不說出個所以來,就讓他和自己的頭皮說拜拜。
“所以說,這些活都是你整出來的?”
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有些語無倫次:“額......是......也不是。”
“嗯?不愧是神啊,一下子就做到了讓我死都做不到的事。”
某人開始陰陽怪氣起來了。
神聽出這話的意思,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臉上寫滿了猶豫,直到他那雙瞇瞇眼對上凌樂冰冷地眼神,他才又頹廢地開口道:
“唉,真相有時候并不重要.......你知道么,我們所處的宇宙在無數位面中不過是個低級位面,因此法則不允許這里不會誕生可怕的怪物,就連最低級的怪異都不會出現。而我作為這個世界的所屬神,要做的就是防止其他世界的異物入侵——這個世界過于疲弱,生靈享受安逸的同時失去了抵抗異物的能力。幸運的是異物入侵的情況是很少發生的,哪怕是我也才遇到過兩次,畢竟,位面穿梭是一種連神都難以駕馭的能力。”
“異物是指什么?我之前的遭遇也和它有關?”
“異物啊,你可以理解為除我們外世界的所有危險事物,它們可以是生命,也可以死物。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包容一切可能,吸血鬼,收容物,哥斯拉,你的紙片人老婆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