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燚整理了一下思緒,再一次看了一下那份代理合同,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見安燚在合同上簽名了,李廣良又拿出了一盒印泥,指導著安燚在合同的幾個位置按上了指印。
“喂,那邊那個。看到了沒有,現在律師合同已經生效了,我的客戶狀態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說。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進一步的了解一下客戶的信息,同時還需要給我的客戶講解一下此次事故的整個過程以及利害關系,估計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吧。當然,畢竟這里是公共場合,而你呢現在也算是當事人,如果你有時間在這里一起聽的話,我們倒是不介意的。”
“呸,你個金絲狗,老子懶得和你計較,老子就在門口等著,老子還真就不信了,證據確鑿還能跑了他不成。”
“你說什么,你再給我說一次,小心我告你誹謗!”
“喝。。。TUI”
肥胖男子吐了一口唾沫,轉身離開了安燚的病房。
“安先生。。。”
“李律師,我父母他們真的都走了么?”
“這個,是的,還請您節哀。”
安燚打斷了李廣良,向他再次確認自己親人的情況,得到李廣良確切的回復之后,終于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內心悲痛的心情,大哭了出來。
“李律師,我想先去看看他們。”
“也好,我陪你去吧。”
話落,二人走出了病房。
“喂,你們兩個干什么去?這就想走了?”
肥胖男子,見李廣良帶著安燚出了病房,竟然一個健步就攔住了兩人的去路,也不知道這么高難度的動作,就憑他這體型是怎么做出來的。
“沒看見我當事人還穿著病號服么?我們要去送送親人,怎么?你要跟著么?”
“少在那里裝可憐,我告訴你們,不擺出個一二三來,你們別想跑!”
雖然不知道這個胖子的是來干什么的,但是此人一而再再三的出言不遜,安燚可忍不了。什么話也沒說,就直勾勾的瞪著他走了過去,眼神中充滿了怨恨、憤怒和冰冷。經過肥胖男子的時候,兩人的肩膀還對撞了一下,竟是肥胖男子被撞的向一側后退了兩步。
可能是肥胖男子被安燚突如其來的犀利眼神嚇到了,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直到二人走遠了,才想著跟上去。向前跟了兩步之后,想了想又停了下來,最后回到了安燚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坐下了。
二人進了停尸間后,安燚輕輕的先開了他們身上的白布。
明明之前都是一個個鮮活的至親之人,下一瞬,卻都變成了冰冷的尸體,讓人根本無法接受,安燚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安先生,請您振作起來,逝者已去,還有好多事情需要您來處理,請您放心,李某將與您共同進退。”
不得不說,這個李廣良的語言的確有著一定的感染力。之前的一句不再讓你受傷害,就讓安燚乖乖的在合同上簽了字,現在這一句共進退,竟然慢慢地止住了安燚的哭聲。
“安先生。。。”
“李律師,是在是對不起,我太過失態了,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么?你能體會得到么?!啊。。嗚嗚。。怎么會這樣!”
好景不長,安燚再一次打斷了李廣良,嚎啕大哭。畢竟這種事兒咯誰身上誰都受不了,都生無可戀了還控制毛線的情緒。
不過這李廣良,的確是個有著很高職業素養的律師,在安撫情緒這一塊要是能組織個什么比賽,這李廣良一定能拿到個不錯的名次。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李廣良此時拿出了安撫情緒殺手锏之‘陪伴’。就這么一聲不吭的坐在安燚的身邊,一邊表情沉重的看著他哭,一邊還不停的給安燚遞著紙巾。
最后,還時不時的與安燚有一些眼神交流,讓安燚看到自己沉痛且堅毅的表情,讓安燚堅信之前自己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說實話,陪伴安撫這一塊的,他李廣良還真就沒服過誰,也就十幾分鐘的樣子,他的殺手锏便奏效了。安燚停止了哭泣,眼神空洞的望著父親的床頭。
“安先生,我能理解你現在的這種心情,畢竟有很多時候,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但是,我們要振作起來,要讓親人們走的安心,您說對么?”
“李律師,謝謝您,我只是一時間沒辦法接受。”
“安先生,您剛才也看到了,那個胖子,簡直是不可理喻!我還是希望您能盡快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接下來我會和您一起度過難關。”
“難關?”
“沒錯,就警方給出的結果,您父親屬于酒駕,這起事故您的父親要付全責。由于是酒駕,保險公司不會給與任何賠償。所以,您的父親需賠付租賃公司的損失以及另外一個家庭的損失。”
“酒駕?!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他根本就不會喝酒,一輩子了都滴酒不沾,絕對不可能是酒駕。”
“這個是您父親的血液檢測報告,警方的報告是不會出錯的。根據警方提供的信息,您父母在智華市有一套房產,應該就是您現在居住的地方,市場價格大約在一百五十萬左右。您父親名下還有一輛車,不過時間有些長了,現在市場價值大約在八萬左右。您父母名下的存款,大約有五十八萬兩千多。也就是說,您現在可以繼承的財產大約在二百二十萬左右。但是,現在有兩個非常棘手的問題。首先,雖然事故發生當天,在場的群眾已經盡力利用沙灘的沙子進行滅火了,但是那輛豪華房車損毀的非常嚴重,已經無法進行維修了。保守估計,需要您父親賠付租賃公司至少兩百萬。還有就是,被撞死的那個孩子叫做陸子軒,我打聽過,是你鄰班的同學。想必對方的家人也一定會追究責任的,保守估計也要六十萬以上。所以,我的建議是,您放棄對父母財產的繼承,這樣,法院會自動將您父母的財產,按照比例判給他們雙方。”
“我說了,我爸爸絕對不可能酒駕!還有那個陸子軒,我倒是對他有一點印象。。。不對,李律師,我要報警,這不是交通事故,而是一場謀殺!”
安燚一邊說著一邊出了停尸間掏出了電話。
“安先生,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請您面對現實。您放心,我一定會。。。”
“喂,110嗎?。。。”
一提到陸子軒,安燚突然想到了那個詭異的電話,根本不聽李廣良說什么,堅持報了警,并且,直接和警察說了當天的情況,只可惜安燚能提供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大部分都只是安燚一個人的說辭,包括與陸子軒的通話,因為沒有錄音,所以警方并沒有立案。
警察走了以后,李廣良打開了另一個文件夾,里面是三分遺產繼承的相關文件。其中一份是屬于安燚父母的,另外兩份則是四位老人的。
看著此時安燚的狀態,估計也聽不進去他的話了。李廣良當機立斷,自作主張的撕毀了屬于安燚父母的那一份文件,然后指導安燚簽了剩下的兩份文件。
這場事故,四位老人并沒有責任,所以他們的遺產,安燚還是可以繼承的。只不過,早年為了安燚父母結婚,四位老人早就將郊區的老房子賣了,這么多年,一直在城里租房子住。
銀行的那點余額,也都是他們這么多年省吃儉用存下來的。安燚結算完醫院的費用,再為六位親人料理后事,最后剩下的錢可能都不夠安燚上大學的。。。
不過律師嘛,主要的責任就是幫助當事人作出最好的選擇,至于日后的生活嘛,就不在李廣良的職能范圍內了。至此,李廣良的任務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后來,由于房車租賃公司沒有得到理想的賠償,又來找了安燚幾次,李廣良只是電話里面告訴了安燚一些處理方式,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也就是說,之前對安燚說的共同面對,不會再讓他受傷害之類的話,只是單純的安撫情緒、逢場作戲罷了。
人生就是如此,有些旅程注定要一個人走下去,有的生活也只能獨自面對,無法改變的現實,只能咬著牙用余生繼續經營下去。。。
“喂,廣材啊,我讓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大哥,我動用了之前局里的關系,看到了事發當日的監控。你也知道,我現在是私家偵探,動用關系看看監控倒是沒什么,但是想要把監控拷貝出來的話,就需要動用華通的力量了。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這次事件里,有神罰者出現,被撞死的那個小子,肯定是個轉變者。至于,安燚的家人,暫時還無法確定。”
“好,我會盡快回組織一趟,既然確定了有神罰者出現,我們就必須介入,組織那邊,我會交代好,拷貝視頻這些小事,就讓其他人去吧。”
“哥,安燚那小子怎么辦?你真不打算管它了?”
“什么叫真不打算管它了?我們是為組織做事的,又不是出來做慈善的。”
“可是,這件事畢竟跟神語界有關,現在安燚都成孤兒了,以后可怎么生存啊。”
“廣材啊,你都快兩百歲的人了,怎么到了現在還這么感情用事?我可告訴你哈,別慈悲心泛濫,該管的管,不該你管的,少操那份心。他都成年了,又不缺胳膊斷腿兒的,怎么就不能生存了?”
“可是,大哥。。。”
“還可是什么可是,先不跟你說了,組織會處理好的,掛了。”
“癌?大哥。。”
出院后,安燚本來想直接去公安局繼續報案,但是房車租賃公司那邊處理事情的效率比較的高,安燚父母的房子竟然在一天之內就賣出去了。買房子的人只給了安燚兩天的時間搬家,沒辦法,安燚只好先去找搬家公司搬家了。
好在安燚的奶奶和爺爺就在自家小區租的房子,奶奶特別喜歡養花,租的是個一樓,帶個小院子,還帶著一個儲藏室。安燚決定,先住在奶奶家,再把家里的東西全部搬到奶奶家。
家里面得東西很多,除了生活必需品,大部分得家電、家具都讓安燚給賣了,經過了一整天的忙碌,好在搬家公司的員工手腳利索,總算搬完了。
之后得幾天,安燚又找了那家搬家公司,把姥姥姥爺家里的東西也都搬了過來。
等到搬家公司的人都走了,偌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安燚自己面對著凌亂的屋子。
安燚的心里面一直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點讓自己從夢中醒來,安燚認為,這一切都應該是一場夢。
哐。哐。哐。
一陣敲門聲,讓安燚停止了發呆。開門后,安逸發現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其中一個個子高大,打扮紳士的男人先開口了。
“你好,請問你是安燚么?”
“是我,你是?”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安隆富,是安氏集團的董事長,你可能在電視里面見過我。”
“那個。。。安氏集團我倒是有一些了解,不過我還真沒見過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兒么?”
“呵呵,我們能進去聊么?”
雖然安燚并不想讓他們進來,但是這個安隆富說話的語氣非常特別,即紳士又恭敬,同時還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拒絕的味道,安燚下意識的就請兩個人進來了。
“安燚,你現在的情況我非常的清楚,再有一個月你就開學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后天是乾林省理工大學第一學期交費的日子,你手上的錢應該只夠幾天的飯錢了吧。”
“你是來資助我上學的?”
“哈哈,小伙子很幽默,很有想象力。沒錯,我的確是來資助你上學的,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只要你愿意,今后你在本市智華大學的一切費用都由我來出,怎么樣?”
“智華大學?安先生,你可能搞錯了,我是被乾林省理工大學錄取的。”
“看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直說吧。我兒子的名字叫做安毅,與你的名字同音,被本市的智華大學錄取了,雖然不是國家重點大學,但是智華大學在我們省也算是很不錯的大學了。現在安氏集團羽翼未豐,正在發展之中,我的兒子作為未來的接班人,我希望他能受到頂尖的教育。只要你肯與犬子對調一下,我之前所說的話全部算數。”
安燚終于聽明白了這個安隆富的意思,可是,一直以來,乾林省理工大學建筑系就是自己的夢想,自己從小就希望能親手設計屬于自己的城市,就這樣放棄了夢想,自己實在是不甘心。
“安先生,安氏集團不是一個主打餐飲和酒店的集團么,我可是被建筑系錄取了,您的兒子學建筑,對你們集團好像沒什么幫助吧。”
“呵呵,看來你對我們集團還不夠了解,其實我們集團馬上就要進軍建筑行業了,包括我本人其實也是建筑出身,餐飲和酒店只是過渡的一個產業。”
“可是。。”
“安燚,其實留在本市對你來說意義重大,我聽說你一直想調查家人的死因,留在本市,可是非常方便你調查的。還有,我身邊的這位,名字叫做李廣材,是本市最好的私家偵探。只要你同意,我馬上支付他一年的費用。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
話說到這里,安燚才開始注意身邊這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人。這個人身材高大,體態偏胖。雖然穿著西服,但是不難看出此人一身健碩的肌肉。安燚覺得,他這一身的腱子肉,倒是更像是一個打拳擊得。這并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安燚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好,我答應你。不過有一個條件,李偵探在這一年之內不能接受其他的案子,我這邊隨叫隨到。”
如果不能找到兇手,不能讓自己的家人瞑目,自己就算實現了夢想又有什么意義。安燚只是考慮了片刻,便答應了安隆富。
“哈哈,小伙子夠爽快,這里是你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密碼是車禍當天的日子。”
見安隆富一口答應了安燚,一直沒說話的李廣材開始低下頭,擺出了一副詢問的姿態,似乎想說些什么。畢竟,這一年內自己就不能接其他的案子了,費用一定不能按照之前那么算啊。
“那個。。。安董。”
“呵呵,廣材你放心,費用我會讓財務重新給你結算的,如果中途遇到什么事兒,還是老規矩,你提供發票,我讓財務給你報銷。”
聽到安隆富這么說,李廣材便正了正領帶,繼續筆直的在一旁站著。
“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
安隆富和安燚又聊了半個多小時,見事情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就準備走了。
“安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話,就自己先回去吧,我希望李偵探現在就能開始,看看在我父母的遺物中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好的,再會。”
安隆富走了以后,兩個人便開始整理屋子。
“李偵探,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你之前應該見過我的哥哥李廣良。”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瘦瘦的律師。”
“沒錯,安董其實很早就將他兒子的事情拜托給我們了,不過后來我和大哥已經準備放棄了,畢竟當下科技發達,任何信息都傳播的很快,貍貓換太子這種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到我哥當了你的援助律師,我們才推薦安董來找你的。其實某些時候,我哥比我更有偵探意識。在他接到市局的援助委任之后,對這起事故就有很多不同的看法。”
“怎么講?”
“我哥在沒有見到你之前,就認為這是一場謀殺。”
“什么!”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我哥在整理事故資料的時候,發現所有的證據鏈都沒問題,血液檢測也沒問題。但是,就現場的情況來看,疑點很多。首先就是駕駛室起火比較嚴重,按理來說駕駛室不應該是最先著火的地方。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線索,你的父親臨死前一直踩著剎車,無論是姿勢還是燒焦的鞋底都是踩在剎車上的,而監控錄像里面顯示,事發當時,那輛房車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剎車的跡象,所以我哥再次看了血液檢測報告。雖然你父親屬于酒駕,但是就血液中酒精的含量,充其量也就是喝了瓶啤酒而已。”
“我的父親絕對不會喝一滴酒,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我父親喝酒。”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請聽我說完。大哥當時在醫院看你這么說的時候,就選擇相信你了,所以才有今天我們的見面。幫助安董,其實是我們調查過程中順帶的事兒。就像你說的,你父親從來就不喝酒,那么他血液里酒精的含量,更像是情急之下在高溫的環境中吸入了高濃度的酒精導致的。也就是說,駕駛室之所以會燒得那么厲害,是因為里面有著高濃度的酒精。還有就是,那輛房車的剎車失靈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車內防火?但是那天我也在現場啊,車子是沖進沙灘后,才開始燃燒的。。。”
“沒錯,我們當時還去了事故現場,只可惜,出事兒的那段沙灘里面的監控,都沒有拍到車子,所以沒辦法斷定是如何起火的。除了這些,還有一點非常可疑。”
“什么地方可疑?”
“你在醫院報案的時候說,是因為你父親預定的五星級酒店通知他可以一折入住,他才臨時改變行程的對么?”
“沒錯,電話里,爸爸就是這么和我說的。”
“我們查詢了那家酒店,案發那天是周五,正是入住的高峰期,根本就沒有這項優惠。所以我想辦法調出了事故當天,你父親的通話記錄,最后確定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打入的時間節點非常吻合,但是,當我們撥通的時候,這個號碼竟然是空號。”
“既然找到了這么多證據,我們現在就去報案。”
“安燚,我們現在找到這些,根本就不能算是證據,無論是你和陸子軒的通話,還是酒精,亦或是虛假的一折入住,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我們現在找到的,就只是推測,還有這些電話的撥打記錄而已,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足以支持警方立案。”
“李偵探,那我們該怎么辦?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我相信你,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年里,我們先定下四個偵查的方向。第一,我們必須弄清楚那輛房車的來龍去脈;第二,我們要弄清楚那個虛假的一折入住信息;第三,就是你鄰班的陸子軒,弄清楚他是如何未卜先知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兇手究竟要殺的是誰!”
聽了李廣材的話,安燚心中有了方向,同時,在安燚的心中也出現了很多疑問。自己之前與陸子軒僅僅是見過幾面而已,其他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的?
事故當時的畫面,自己腦海中記得很清晰,很明顯陸子軒當時是在大喊,為什么自己聽不到他的聲音?
還有那一跤摔得也太過蹊蹺了,包括在監控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推到馬路中間的,可是自己和監控都沒看見有其他人在場。
按理來說陸子軒應該是來救自己的家人的,最后卻死在當場,有沒有可能,陸子軒認識兇手?
“安燚。。安燚?”
“怎么了?李偵探。”
“你父母的遺物基本整理完了,沒發現什么可疑的東西,剩下四位老人的東西也都比較簡單,基本上一目了然了。”
“太感謝您了。”
“哈哈,這都是我該做的,不過從這些東西能看出來,他們所有人都是很愛你的。尤其是你的父親,還專門捏了個和你一樣的小人。”
“是啊,那個是今年我爸送我的生日禮物。”
話落,安燚吸了兩次鼻子,緊接著淚水便奪眶而出。
“好孩子,一定要堅強起來,我們一定能抓到兇手的。”
天色不不早了,李廣材安慰了安燚幾句,見安燚睡下了,便離開了。剛出了小區門口,李廣材的電話響了。
“喂,大哥。”
“怎么樣?”
“我和那個孩子,相處了一下午,無論是生活還是案子都聊了很多,和你的判斷一樣,安燚的確沒有成為輕語者的潛質。不過,就這件事來講,那個被撞死的陸子軒,倒像是一個剛剛成為輕語者的人。”
“好了我知道了,盡快回來吧,電話里面說不方便,我們得抓緊時間應對神罰降臨。”
‘一個人的性格、習慣、學識、經歷等等,往往會影響到與這個人有關事件的結果。’這句話里面有兩個字蘊含著相當龐大的宇宙能量,這種能量足以影響到已知宇宙的能量總和,現有的任何計算方法都無法計算出這種能量的龐大程度。這兩個字便是‘有關’。無論是人與人還是事兒與事兒,只要是從無關變成有關就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時間讓人們一點一點的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認知,你是否想過,我們現有的認知,究竟是不是真實的。身邊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事先設計好的,還是隨著時間開始隨機發生的?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力量,或者是知道了卻解釋不了的力量,比如說改變命運的力量。
如果,當你知道一個人的人生,是被事先設計好的,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如果,當你知道整個世界的運行,都是被事先設計好的,會是怎樣一種感覺?如果,當你知道你自己的人生,也是被事先設計好的,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如果你能操控人生,你會去操控么?
輕語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開始存在了。身為一個輕語者,可以隨意操控任何人的命運,包括自己和其他輕語者的命運。
擁有這種力量,一開始是非常美好的,輕語者們使用這種力量,消除了一切的人間疾苦。
可是強大的力量的背后,往往會衍生出無盡的貪婪。而貪婪地起點,卻只是一個長生不老的美好愿望。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世界上出現了一種人,這種人完全免疫了任何輕語者的力量。雖然這種人真實存在,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卻又完全察覺不到這種人的存在。這種人的一生都在尋找著一名對應輕語者,一名和自己有關的輕語者,一旦被他找到,便到了這個輕語者的末日。這種人,被輕語者稱為神罰者。
神罰者一旦消滅了對應的輕語者,便會隨之一同化作虛無,消散在茫茫宇宙之中。
為了應對神罰的降臨,輕語者們漸漸的再次團結起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想盡了無數辦法去應對。可是最后事與愿違,輕語者的數量還是在一點一點的減少。
直到有一天,輕語者們發現了自己手上出現了兩團星云。左手是黑色的,右手是白色的。每當自己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時候,星云就會顯現,并且變得越來越大。當星云變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被自己的神罰者找到。
如果是白色的先到了那個程度,便可以改變一次自己的命運,一次躲避與神罰者的相遇的命運。若是黑色的先到了那個程度,則必死無疑。
在躲過了一劫之后,白色的星云便會消失,若是這個時候,黑色的星云增長到了那個程度,這個輕語者便是死路一條。
慢慢的,輕語者們發現,原來白色的星云并不是消失了,當自己繼續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時候,白色的星云會再次出現。那些死去的輕語者,只是沒能等到白色星云的出現而已。
最后人們發現,原來通過使用自己的力量,是可以控制選擇讓哪個星云變大的。控制的方法則是取決于,自己用改變命運的力量做了什么事情。當事情的結果盡顯美好人間的時候,白色的就會變大;當事情的結果丑陋無比盡顯貪婪人性的時候,黑色的就會變大。
有了這些經驗,輕語者們開始反思,最后分成了兩個流派。少數的極端份子,稱自己為滅神派,開始不停的實驗,尋找殺死神罰者的方法。剩下的大部分人變成了歸真派,開始建立秩序,重塑人間的美好。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沒有參加任何的流派,而是放棄繼續使用這種能力,和普通人一樣,順其自然,最后直面死亡。
時間永不停歇,滅神派由于不停的失敗,開始變的越來越少,最后銷聲匿跡。歸真派則是源遠流長,一直留存至今,雖說是留存至今,卻也是寥寥數人,隱隱有著種族滅絕的征兆。
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普通人可以轉變為輕語者,這種情況似乎是隨機的。這些由普通人變為輕語者的,基本上最后都會變得貪婪至極,不斷的打亂輕語者的秩序。不過,在這些人中,傳說有人殺死過神罰者,并且在這一千年里,已經出現了兩次。雖然,這兩個人最后還是沒能逃脫死亡的命運,但是這讓滅神派看到了希望,再次開啟了滅神的實驗。輕語者的歷史,再次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安燚家和奶奶家的小區是一個開放式的老式小區,小區的樓宇眾多,前年才剛剛安裝了暖氣,現在整個小區正在做外墻保溫的工程,估計四五個月就能完工,這樣剛好能趕到市內集中供暖之前。
哐,哐,哐。
小區里持續的施工的動靜沒能將安燚吵醒,倒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了熟睡的安燚。此時天已經大亮,安燚一看表已經快到中午了,自己竟然沒有聽見鬧鐘。平日里安燚都是定的早上七點鐘的鬧鐘,可能是最近身心疲憊,睡過頭了。
“來了,誰啊?”
“開門,別以為躲到這里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安燚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租賃公司那個胖子,他怎么又來了。
“你怎么又來了,到底有完沒完啊?”
當安燚開門后,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這次胖子不是自己來的,隨行的還有四個人,一看穿著打扮,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怎么不能來?你爸的那套房子才賣了一百四十萬,存款什么的都判給死者家屬了,你還差我六十多萬的賠償金呢!”
“我的律師不是和你說了,這些與我沒關系了,法院都已經判完了,你沒權利再管我要錢了。”
“臭小子,你真當老子是吃干飯的?今天這錢你必須給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沒錢,再說了我也不欠你錢。”
“兄弟們,屋子里面挑值錢的拿!”
“你們敢!”
安燚見他們如此不講理,非常的憤怒,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揪住了胖子的脖領就往門外推。
“哎呦喂,臭小子,膽子不小啊。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一下,你這陪的可就不是六十萬這么簡單了。來來來,打我一下試試。”
當下的社會法律已經非常的健全了,現在最傷錢的,并不是吃喝玩樂,也不是買什么奢侈品,而是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安燚望著眼前這胖子的無賴嘴臉,真心想給上幾拳,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就在安燚準備放手的時候,身后的跟班一把將安燚推開了,不巧的是,安燚剛好被自家門檻絆了一腳坐在了地上。
“安燚,他們私闖民宅,還動手打人,你如果想還手的話,就打吧,我這里已經全部都錄下來了。”
安燚剛爬起來,就聽見了李廣材的聲音,似乎這李廣材已經站在這伙人背后好久了,并且還拿著手機在那錄像。
雖然安燚沒學過法律,但是正當防衛之類的情景,在高中還是聽過一些的。多少明白李廣材的意思了,私家偵探都說可以動手了,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就拿眼前這死胖子,泄一泄自己最近的郁火吧。
安燚一點都不含糊,起身再次抓住了那個胖子的脖領。
“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訴你,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兜里的錢夠不夠。。。哎呦!”
沒等胖子把話說完,安燚一拳便砸了下去了,胖子只覺得安燚這一拳練過,自己被打的暈暈乎乎的。
“你們無緣無故闖入我家還動手打人,我這是正當防衛!”
手上打著,安燚嘴里還不停念叨著,生怕自己這聲音沒有被李廣材錄下來。
“他娘的,都給我上,給老子往死里打,出什么事,老子擔著!”
胖子剛把這俗套的壯膽詞喊完,李廣材就收起了手機,一個健步沖上前去,將四個剛要動手的小跟班,三下五除二全部踹到在地。
“你。。。你特么又是誰?”
“怎么你也想試試?”
胖子正要搭話,突然自己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寥寥說了幾句,便行色匆匆的將電話給掛了。緊接著帶著一行人,上了自己的面包車。胖子正要開車,卻被一個青年攔住了去向,簡單交流了幾句,攔車的青年便一同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見到那個攔車的青年,安燚倒是沒覺得什么,身邊的李廣材卻開始瑟瑟發抖,同時望向了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后,李廣材停止了發抖,表情異常凝重的注釋著胖子遠去的面包車。
看著一行人遠去,安燚的手還在在發抖。其實這個胖子不來找他,他也是會去到租賃公司去找這胖子的。畢竟李廣材昨天給出的偵查結果上寫著,爸爸租的那個房車,就是這個胖子一手操辦的,如果說這車有什么問題,這死胖子一定是知道的。
安燚雖然是在看著漸漸遠去的面包車,可是不知為什么,自己突然注意到了門口二號樓,正在往樓頂提升的手推車。
二號樓的泡沫板基本竣工,接下來就該刷水泥和涂料了,此時那個正在提升的手推車裝滿了剛和好的水泥。眼看這手推車就要提升到搭載著工人的那個起落架上了,突然,似曾相識的畫面再次出現,手推車好像是被一團熱浪包圍。
安燚以為自己眼花了,便揉了揉歐眼睛,再看那手推車,依舊是被一團好似夏天地面的熱浪包圍著。
此時,租賃公司的胖子,馬上就要將車開出小區了,最關鍵的是,面包車會經過手推車的正下方。
“胖子!小心!快停車!”
不知怎么的,安燚內心突然篤定了會有危險發生,下意識的對著遠去的面包車大喊。
怎奈這樣的距離,車里是很難聽到他的喊聲的,即便是聽到了,也不可能一下就把車子剎住。
只見提升手推車的繩子突然斷了,下落的手推車直接砸中了車頭,砸的車尾直接撅了起來。駕駛室和副駕駛的位置,幾乎就被砸的和地面貼在了一起,緊接著,血液從車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了出來。
望著眼前的一幕,安燚呆在了當場,很快,腦袋里再次浮現了家人出事那天的畫面。陸子軒也當時也被那樣的東西包裹著,并且他明明在喊,自己卻什么都聽不見。這一切絕非偶然,似乎有什么東西,自己看不見,確又是真實存在。最關鍵的是,那個東西在針對自己!
李廣材依舊表情凝重,先是打電話報了警,然后走到安燚的屋子里面,再次打了一通電話。
“哥,剛才我看到了一個輕語者,應該是后天轉變過來的。并且,我目睹了神罰者行使神罰的全部過程。”
“這個不重要,剛才你是說安燚也能看到神罰者?”
“這個還不確定,能確定的是,安燚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才會去制止那個租賃公司的胖子,要不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
“先不要告訴他,先盡量安撫他的情緒,問清楚他究竟看到什么了。還有,回來的時候,和我一起去一趟‘通訊公司’。”
“好。”
等李廣材打完了電話,安燚已經到了小區門口,此時現場已經圍了很多人,李廣材見狀便走了過去。
李廣材剛走到安燚身邊,正準備安撫一下他的情緒,面包車里面卻傳來了聲音。
周圍的群眾還未做反應,安燚便沖了上去,想打開面包車的側門,怎奈車子嚴重變形,車門根本就打不開。周圍的群眾見狀便圍了上去幫助安燚,隨后門衛拿出了錘子、螺絲刀、還有打掃衛生用的板兒鍬。
終于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打開了面包車的側門,同時救護車和警察也都趕到了。后座的四個人被救了出來,四人受到的傷輕重不等,看樣子沒有什么生命危險。死了的,就只有開車的胖子,還有后來上車的那個青年。
“安燚,安燚?!”
李廣材見眾人散去后,安燚依舊望著地上的一灘血液發呆,便準備叫醒安燚。不過,還沒等李廣材張口,安燚就反問道。
“李偵探,你剛才看見了么?”
安燚此時的臉色冰冷,抬起頭指向懸在半空的起落架。
“看見什么?”
“剛才,就在那里,那里有一團東西!”
“一團東西?什么東西?”
“我也說不清,那東西就像是一團地面上的熱浪,剛才就是那團東西包裹住了手推車,然后手推車就掉下來了!”
“這個。。。我倒是沒注意。”
“難道只有我才能看到?”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回到了安燚的住處,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李廣材見安燚的狀態不是很好,便開始幫安燚整理房間。畢竟之前三家人的東西,現在都集中到了一家,即便是東西再少,也還是顯得雜亂不堪。
不經意間,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引起了李廣材的注意。這張照片里面的人比較多,有著六十多個人,看樣子像是上個世紀拍的了。之所以引起李廣材的注意,是因為這張照片第一排坐著的十個人。這十個人很明顯年齡都不是很大,年紀小的看樣子不到二十歲,年紀最大的估計也不超過三十歲。
而這第二排站著的二十來人中,年齡都比較大,有的人甚至很明顯是被旁邊的人攙扶著才站得起來,第三排也同樣如此。
看得出來,那些被人攙扶著的人都得有著百歲的高齡。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年齡、輩分什么的可是非常看重的,怎么可能讓這么幾個小輩坐在第一排。就算是這一家子有著小輩做第一排拍照的習慣,后兩排怎么講?
后兩排可是什么年齡的人都有啊,除了那些上了年紀的,還有很多人和第一排年紀差不多,甚至還有幾個貌似剛剛學會走路而已。就這么看來,這張照片中人和人的排序也太沒有章法了。不過,這前面的十個人的年齡倒很是統一,最起碼都是一個年齡段的。
“李偵探,那天陸子軒身上的‘熱浪’和今天的一樣,但是今天我看到了兩團‘熱浪’。”
李廣材正看著照片出神,突然被安燚打斷了。回過頭看安燚的時候,竟然有些驚訝。此時安燚的表情尤其的鎮靜,雖然剛回到屋子的時候安燚看起來也比較鎮靜,但是當時的臉色怎么看也都只能用冰冷來形容,而此時安燚的臉上就只有鎮靜,那種不應該出現在他這個年紀的鎮靜。
“哦?又是‘熱浪’還是兩團?能說的詳細點么?”
“水泥車還在提升的時候,我就看見起落架上有著一團‘熱浪’,當時二號樓的起落架上有著兩名工人,而那團熱浪就徘徊在起落架的一端。就在胖子的面包車即將開到起落架下方的時候,那團‘熱浪’便迅速的分離出一小股‘熱浪’,瞬間就將水泥車包裹了,緊接著水泥車就掉落了,緊接著就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胖子的車,隨后落架上的‘熱浪’便憑空蒸發了。”
“你說什么?!你能提前看見?!”
聽到安燚的話,李廣材無比的震驚。那團‘熱浪’李廣材是知道的,甚至李廣材還清晰地看到,那團‘熱浪’其實是一個中年婦女。不過,身為輕語者的李廣材,雖然可以看得見神罰現世,但也只是神罰現世的一瞬間,才能準確的看到或者感應到神罰者的具體位置而已。也就是說,李廣材在事故發生的一瞬間看到的畫面是,突然起落架上多了一位中年婦女,等水泥車掉落砸死了胖子和副駕駛的青年之后,中年婦女就像是遁入虛空了一般人間蒸發了。
而就安燚所說,在神罰降臨之前,他便能看到神罰者的位置,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說,只要有安燚在,就能提前捕捉到神罰者的所在,就能提前抹除這個神罰者?
要是真能如此的話,輕語者的世界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行,此事一定要通知大哥。
“沒錯,我能提前看見。只可惜,胖子的這條線索算是斷了。嗯?提前看見?你也能看得見!!!”
聽李廣材這么一說,安燚瞬間明白過來了,這個李廣材,剛才竟然騙了自己。
“現在我沒辦法跟你解釋,總之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會有天大的事情要發生了,你現在必須跟我走!”
“你要帶我去哪?”
“先回事務所,然后我和大哥帶你去‘通訊公司’。”
“‘通訊公司’?你手機欠費了?”
“見到我大哥,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鎖好了門,安燚便隨著李廣材一同到了小區外的公共停車場。見李廣材正朝著一輛科洛迪走去,安燚大為吃驚,現在這私家偵探都這么有錢么,隨便一輛車就過百萬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報什么建筑系了,直接考刑偵得了。
不過安燚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建筑夢已經沒了。據說那個什么安毅公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黑客,竟然背著自己老子,偷偷的改了志愿,根本就沒報考什么建筑系,而是背著安隆富報的計算機專業。
“上車吧,我們走。”
“這是你的車???不是科洛迪么?!”
“凡事不要看表面,我的車可是能買兩輛科洛迪的。”
“這明明就是一輛‘大飛哥’好吧,新車都不超過八萬塊錢,更何況瞅這樣子,有年頭了吧,當廢鐵賣估計都沒人要吧。”
安燚僅僅是一個走神,李廣材便走過了那輛豪華的科洛迪,科洛迪后面的竟然是一臺老式的飛鴿汽車,而且還是飛鴿中最丑的哪款SUV。據說飛鴿汽車就是因為這款車型才出名的,還是個世界之最的名頭,不過卻是個世界最丑的罵名。曾經網紅一時的段子,都是以飛鴿的這款車型在網絡上流行的。
那是個相親的橋段,‘你有房么?’,‘當然有,八百平的海景別墅’。‘你有存款么?’,‘必須的,存款九位數!’。‘那你有車么?’,‘就是這臺,無敵大飛哥!’。‘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再見。。。。’
安燚見李廣材已經將車子發動,很不情愿的坐進了副駕駛。一進了車子,他才發現,李廣材的‘大飛哥’竟然只有兩個座位。整個后排都被一張閃亮的鋼板隔住了,什么都看不到。還有,中控上這些奇形怪狀的按鈕是個什么鬼,無論是駕駛室還是副駕駛,都有許多橡膠導管之類的東西,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做什么用的。。。
“我這車怎么樣?霸道吧?”
也不知怎么的,一上車,李廣材便沒頭沒腦的問了安燚一句,而且還很陶醉的看著自己的方向盤。
“李偵探,雖然我語文不是很好,但是我還是認為,‘霸道’這個詞應該不是你這么用的。”
“咳咳,你懂什么?做好了,扎好安全帶。”
安燚倒是找到安全帶了,可是讓安燚無語的是,這安全帶根本就沒地方扎。捅咕了半天,突然,一個成熟女性的AI聲音響起。
“是否確認彈射,請在天窗完全打開后,語音輸入確認指令。”
AI聲音剛落下,只見副駕駛一側的車頂,真的緩緩張開了,竟然還是個全景天窗!
“是否確認彈射!請確認!是否確認彈射!請確認!是否確認彈射!請確認!”
隨后AI熟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取消彈射,取消彈射,關閉副駕駛指令功能!”
“安燚,車子里面的按鈕不要亂碰啊,安全帶是最新的免扎款,套在腰上救行了OK?”
“哈哈哈哈,李偵探,你這車,給力啊!前面有公廁么?出來的急忘記解決個人問題了,嘿嘿。”
“你右手邊,抽屜下面有兩個橡膠導管。接口特別大的是女用的,接口小的是男用的,手扣里面有一次性的殺菌濕巾。”
“噗,就在車里解決?!”
安燚聽李廣材這么一說,詫異道。這特么也太牛掰了,難不成這輛大飛哥,可以直接在副駕駛上廁所。安燚這么想著,又向著駕駛室望去,發現方向盤下面還真有兩個和自己這邊一模一樣的導管,頓時不明覺厲,竟然還能一邊開車一邊上廁所。李偵探真乃神人,這改車的奇思妙想堪稱一絕!
“怎么?你要來大的?”
“噗。。。大的也可以?!”
“哎,真是懶驢上陣屎尿多。”
李廣材只是抱怨了一句,然后在中控上按下了一個按鈕,隨即一陣機械傳動的聲音在安燚的屁股底下響起。緊接著,安燚只覺著短褲之外一陣涼爽。不由得向著褲襠底下望去,只見腚下的座位已經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鏤空,鏤空之中隱約可以看見正在飛速倒退的馬路。
“人才啊!李偵探,你這真是人如其名啊,太有才了!”
望著眼前的曠世之作,安燚不得不感嘆了一句,然后默默的拿起了那根男士專屬的橡膠管,然后羞澀的,以一種‘潤物細無聲’方式,開始享受高科技給人們帶來的便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