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好爽!
渾身都爽!
十六七歲是個愛做夢的年紀。
直到低聲細語的呢喃變成吵鬧的bb,并且越來越清晰的同時還有人不停搖晃他的胳膊。
凱爾才不情不愿的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
一切都那么朦朧,重影。
散發著乳白色的水晶吊燈,白色的穹頂,白皙的面龐,清澈明亮的大眼……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眉頭微皺,一個哲學問題在凱爾內心出現:
我是誰?
我是口中念著緋紅女皇和日炎斗篷的猝死少年王文?
我是高舉烈焰之錘的巫師法拉第培根?
我是德諾森王國男爵之子凱爾卡修斯?
對!
我是凱爾卡修斯,我是搓禿嚕皮也搓不出圣光的洛安盛輝學院的學生!
似乎那個有著無數幸運的邪惡的異界生物被圣光凈化了。
然后他的記憶化作夢境?
有些荒誕和不可思議!
不過也不能算是夢境,至少以前凱爾醒來,對夢境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甚至毫無痕跡。
但這個夢境雖然有許多變得模糊,甚至絕大部分都只是片段,但仔細回想還是能記起來不少!
渙散的瞳孔恢復焦距,朦朧的燈光重影消失。
沒錯!就是這一雙明亮到令人發指的卡姿蘭大眼睛!
“好美……”
凱爾情不自禁的說出這兩個字,緊接著趕忙用手捂住。
這這?自己怎么會說出這種輕佻的話語。
長長的睫毛忽閃兩下,略帶局促的迅速遠離凱爾的視線。
“凱爾同學,你先休息,我去通知祭祀!”
咣當。
凱爾張張嘴,最終又把想說出口的話語咽了回去。
我這是怎么了?
羅蘭確實很美。
能進入洛安盛輝學院的每一個學生都有著優越的家庭環境,優秀的貴族基因,以及圣光無時無刻的滋養。
女孩子都是青春靚麗的美少女。
男孩子都是活力四射的美少年。
畢竟這些人以后都是光輝行走在世間的使徒。
如果丑的讓人吃不下飯,那豈不是阻礙了圣光的傳播嗎?
大陸有三大美。
光輝的修女之美,自然的精靈之美,大海的人魚之美。
如果……
沒有如果!凱爾趕緊默念法典信條,以免玷污了圣光。
自己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的。
難道是被邪惡的異端所影響。
那叫王文的少年,給他留下最深刻的除了緋紅女皇,毀滅之錘外,就是經常舔屏n次元美少女。
而那個邪惡的巫師更是殺戮無算,而且口無遮攔
這個讓他被圣光凈化的意外,甚至都有可能是被他的哪個女上司給坑的
一定不能被邪惡影響!
第一段記憶中那些讓人恐怖的理念,那些可以顛覆認知和法典信條理念。
凱爾在腦海里挖了個深深的坑,將之埋了,并且祈禱明年春天不會再發芽……
至于第二段記憶,有一些個法典信條相通的地方,尊敬強者,保護弱者等。
而且修行方面的也有些共通性。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對自己圣光回路有幫助。
要不試試?
自己之前應該是受傷了,但是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不過既然沒死,那肯定是祭祀,甚至大主教把自己的小命又提溜回來了。
而且身上沒有任何疼痛傷勢,不得不說圣光不愧是圣光。
想到就做。
再一次努力調動體內的圣光,雖然他已經努力過無數次了。
這一次。
終于。
充斥在身體每一處的圣光元素動了。
……
羅蘭關上房門,依靠著走廊的墻壁,內心撲通撲通直跳。
五年來對所有女孩都一視同仁,是當男孩子那樣的一視同仁的凱爾,剛才竟然說出那種話。
語氣還那樣輕佻,本公主的美還用你說?你才發現?什么意思嘛!
“羅蘭同學,羅蘭同學?”
女孩的聲音叫醒出神的羅蘭。
“哦哦,凱瑟微同學,蓓姬同學,還有……愛爾莎同學,你們這是?”
看著同樣身著修女袍抱著筆記,青春靚麗的女孩,羅蘭微微點頭。
左側的高挑女孩很有禮貌的點頭回禮:
“路過,看看凱爾同學,這三天來我們凱爾同學的英勇事跡已經傳遍了整個學院。”
羅蘭撇撇嘴,路過?拜托,這里是療養樓,離講室隔著一公里呢,難不成你們這些大小姐有什么難言之隱?
“凱爾同學的英勇值得贊美,不過我相信任何一名同學面對邪惡的異端都會挺身而出,踐行騎士信條或者祭祀法典的,凱爾同學這樣做并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凱瑟微頷首,還不帶她說話,站在中間同樣秀麗的女孩撇撇嘴:
“是哦,據說當時你也和凱爾同學都在,怎么沒有你的榮耀傳出?”
“愛爾莎同學,你什么意思?”
古丹倫王國和比爾曼王國向來不對付。
來自比爾曼的艾爾莎與羅蘭也經常怒目相視,都恨不得搓一發圣光,糊到對方與自己相比毫不遜色的臉蛋上。
“哦,不好意思,你去了傳訊室,通知了洛安城大教堂,還引來了裁判所的審判騎士。
麻煩羅蘭同學讓一下,我要進去看看我們凱爾同學。”
“哼!”
擋在門前羅蘭輕撩秀發,挽了個蘭花指,扶著門框,凹了個造型,毫無貴族祭祀該有的端莊。
“羅蘭!不可理喻!無理取鬧!這又不是你家!”
哪怕從小經歷貴族禮儀的熏陶,哪怕經歷的五年的修女生涯。
從本質來說十六七歲的少女依舊是少女。
羅蘭不疾不徐的說道:
“愛爾莎,你才不可理喻,你無理取鬧!這是古丹倫的土地,法典第31頁寫著:光輝子民在冊的土地皆歸信徒所有,包括所有財富。”
“法典第47頁寫著:光輝照耀著每一名虔誠的子民,子民可以行走在光輝照耀的每一寸土地!
哼!羅蘭!你到底讓不讓!”
看著一人扶墻,一人叉腰,以法典吵得不相伯仲。
凱瑟微和蓓姬兩女對視一眼,后退幾步,拉開距離。
“法典第113頁……”
“法典第755頁……”
“法典第1278頁……”
踏踏踏的腳步聲在長廊中格外清脆。
凱瑟薇和蓓姬回身看了一眼,急忙上前一步擋在以法典苦訴衷腸的兩女之間,強行絕緣。
“咳咳。”
正要發飆的二女急忙站直身體,禮儀端莊:
“塞賓斯校長好,洛倫佐校長好。”
來人正是洛安盛輝學院的校長,大主教賽賓斯邦威,神輝騎士洛倫佐丹奴。
“恩,同學們好,你們這是?”
“校長,講課結束了,我們順路看看凱爾同學。”
羅蘭回答的彬彬有禮,絲毫沒有之前的嬌蠻跋扈。
塞賓斯慈祥的微笑很讓人親近:“哦?呵呵,看完了嗎?”
四女面面相覷盡皆無聲的點點頭。
“我還要為凱爾同學做一次圣光治愈,你們要進去嗎?”
“不了不了,校長再見。”
四女異口同聲回答,分別對塞賓斯和一直沉默的洛倫佐行了個修女禮,邁著小碎步離開了。
“洛洛,年輕真好啊。”塞賓斯對身旁一絲不茍的騎士感慨了一句。
洛倫佐身軀陡然僵硬:“大主教,請稱呼我神輝騎士洛倫佐!”然后又小聲說道:“塞賓斯,都多大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顏面?難道要我稱呼你……”
“好,打住,結束這個話題。”塞賓斯敏捷的捂住魁梧騎士的嘴巴“進去看看我們可愛的凱爾同學,說起這孩子我就想到了曾經的你,簡直太像了,都……恩?”
正在低語的塞賓斯突然停住,與魁梧騎士交換眼神。
兩人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入眼的一幕讓兩個活久見的校長吃驚了一把。
閉著眼睛的凱爾站立在橡木床上。
左右雙臂同時浮現著一塊近乎透明的盾牌,但在兩個大佬的眼中,這透明的盾牌充滿著密集的圣光。
在凱爾身后是一對同樣近乎透明的羽翼。
盾牌的大小和圣光的密集程度已經觸摸到了見習騎士的高階。
而那對羽翼也同樣達到了高階。
這些表象雖然很讓人驚訝。
但是!
他們兩人震驚的卻是內在表達出的東西!
這圣盾是在雙臂處構筑的圣紋回路,以體內所蘊含的圣光粒子激發的。
而那輕靈之翼則是在體外構筑的神術回路,以心神引動的外界圣光粒子!
這是圣光騎士和圣光祭祀同修!
在塔爾地區,在他們任職洛安盛輝學院這二十年中,不乏信仰虔誠堅定,晉升速度遠超同齡的超級天才。
但還真沒有同修出現過。
也只有教廷的直屬苦修士,以及那些長久沐浴在神恩下的主教區,才會對這些同修不感到驚奇。
同修不見的多么天才,不見得有多高的成就。
但確是對圣光最虔誠的信仰,對騎士信條最徹底的踐行,對法典最嚴肅的認同,是行走在疾苦之中的光輝。
他們也自認堅定的信仰圣光,但洛倫佐卻構造不出最簡單神術,而塞賓斯也不能在體內構筑最簡單的圣紋。
洛安盛輝學院走的是上層路線,更多的目的是為了以后在領地內支持圣光的傳播。
這些學生只要保證信仰圣光就行,并不需要多么強烈。
沒想到這個以學習成績優秀,卻空有領先同齡人的龐大圣光,而多次差點被勸退的少年,竟然成了一名圣光騎士與圣光祭祀同修的衛道者。
甚至還記得,連圣光都不能發出卻高舉長劍和盾牌,喊著騎士信條從天而降,向著異度邪惡沖鋒的身影。
并且這個身影與病床上的少年逐漸重合。
兩人從短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表情也變得肅穆,值得!
誰都沒有開口叫醒這個少年。
或許正是這五年來的壓抑,這五年來一直堅持不懈,這少年終于贏得了光輝之主的垂青。
不知過了多久。
羽翼飛散,圣盾消失。
凱爾睜開眼睛,所有的喜悅都表現在臉上。
“我特……”
正準備發泄幾句以表達自己此刻激蕩心情的凱爾,發現四道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終究把md倆字壓在了后槽牙下。
他急忙下床,赤腳行了個修士禮:“塞賓斯校長好,洛倫佐校長好。”
塞賓斯露出慈祥的笑容:“凱爾同學,看來你這傷勢恢復的挺快,三天就已經完全恢復,我這圣光治愈也可以省下了。”
都過去三天了嗎?看來自己確實傷的不輕,不過想來校長的神術是至關重要的。
“謝謝塞賓斯校長。”他是真心的感激。
“凱爾同學,不用站著,坐下說。”
塞賓斯坐在床邊,完全沒有洛安盛輝學院校長,大主教應有的威儀,簡直像個慈祥的老爺爺。
凱爾看了看依舊站的筆直的洛倫佐校長,終究是沒有坐下。
“凱爾同學,恭喜你。”
恩?
“恭喜你成為一名見習修士。”
“啊,哦,謝謝,謝謝校長。”
凱爾開心的像個孩子。
“呵呵,孩子,這都是你應得的,你用你的勇敢讓圣光做出了選擇。”
過了片刻,塞賓斯說道:“孩子,雖然你早兩個月前都已經將所有基礎知識完成,但還是希望多學習多鞏固,完成學業才是你當前最應該做的。”
塞賓斯說完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精神亢奮的凱爾,看著塞賓斯和洛倫佐離去的身影,忽然手足無措。
似乎在掙扎,在猶豫,最終目光堅定。
“校長,請等一下。”
塞賓斯停住腳步,轉身,目光注視著少年:
“孩子,你有什么事嗎?”
“校長,我有些困惑……”凱爾似乎在斟酌語言。
“哦?”塞賓斯也來了興趣,他很愿意幫人驅散心中的迷霧。
塞賓斯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待著。
“校長,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一名叫法拉第培根的邪惡巫師,那個巫師長相和被四位校長凈化的異端一抹一樣。”
“我夢里看到的東西很多都是片段,大部分都被迷霧遮擋,”
聽著凱爾的講述,塞賓斯的神情由慈祥變得凝重,沉默的洛倫佐同樣如此。
不知何時,一道圣光結界籠罩整個房間,將外界隔絕。
“那里被稱作巫師大陸,那里還有著許多比他更強大邪惡的存在,他們遠征其他世界,他們奴役無數種群……”
“殺死數之不盡弱小,散播他們邪惡的教條……”
“他們甚至……咕咚……”
凱爾說到這里抬頭看著兩位校長,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甚至什么?”塞賓斯低聲詢問。
“他們甚至肢解神明……”
房間陷入長久的沉默。
“呵呵,肢解神明?那些偽神也佩稱為神明?無知又可笑……”
塞賓斯喃喃自語,似乎察覺到凱爾的存在,便轉移話題。
“孩子,有些事情還不到你該知曉的時候,不過你只要記住,圣光永恒便足夠了。”
“恩!”
“你是誠實的孩子,謝謝你能說出來。”塞賓斯重新變得慈祥。
“校長,我也是看到夢中的殘忍邪惡,才愈發堅定了心中的信仰,有黑暗的地方必定需要圣光降臨!”
凱爾聲音變得高亢,仿佛手握榮耀圣劍,勇敢無畏。
“孩子,你現在要做的是完成學業,正式成為一名圣光騎士和圣光祭祀,那個夢就當是鞭笞你進步的養料,督促你成長的春泥吧。”
“是!”
“行,孩子,明天別忘了上課。”
塞賓斯撤去圣光結界,再次轉身離去。
“校長,請等一下……”
看著回身注視自己的目光,凱爾自己都覺得尷尬,硬著頭皮說道:
“謝謝兩位校長,謝謝所有教導師,謝謝盛輝學院,這學年快結束了,我可能要退學……”
塞賓斯和洛倫佐面面相覷。
不明白凱爾弄的是哪一出。
五年來沒有完成回路的構造,都沒有退學,現在已經成功了卻要退學?
看著局促不安的少年,塞賓斯語氣盡量溫和:
“孩子,你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那個,抱歉校長,第一年的學費就已經花光了家里的積蓄,這幾年我實在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承擔這巨額開銷的,而且能學的課程我已經學完,所以我……”
“所以你想退學?”
“恩……”凱爾低著頭,聲若蚊蠅。
“孩子,明年的學費,我幫你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報銷,你先安心學習。”
“謝謝校長!”凱爾再抬頭時,眼中已經侵染淚花。
讓一個面積只有50平方公里,人口不到1000,年盈利不到300金德爾的男爵領,如何支付每年1000的高額學費?
除了第一年生活費是家里出的,剩下這近四年的生活費都是凱爾依靠做兼職自己賺取的。
最開始替有錢的同學打掃衛生,到做其他同學的陪練,以及幫圖書管理員打理書籍等等,甚至假期還去洛安城做兼職。
不過不管怎么說,如果學費能申請下來最好,如果不行,自己就選擇退學。
理論知識早已經學完,現在又完成了最重要的回路構造。
成為圣光騎士是沒有問題的,雖然離開學校的資源扶持,時間可能會推遲幾年。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畢業,沒有這金燦燦履歷。
要知道在洛安盛輝學院畢業的以正式圣光騎士或者祭祀,和自己晉升的結果可是走著巨大差距的。
但不管怎么樣,已經可以構造回路,這才是圣光賜予的最大收獲。
凱爾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心態已經悄然的發生了改變。
是好是壞誰又能說的清呢?
凱爾收拾好心情,整理床鋪,雖然會有專門的神職人員來拆洗,但凱爾還是整理的規規矩矩。
一邊整理一邊自言自語:
昏迷那天是星期一,那今天就是星期四了。
現在下午三點,這個時間應該是室外防御課,恩,先回沖洗一下。
似乎有哪里不對?
……
塞賓斯和莫倫左出了治愈室。便直接返回優蘇爾大教堂。
塞賓斯還會與路過的學生,神職人員,甚至修善教堂的工人微笑點頭。
回到臨時禱告室,他立即開啟圣光結界,兩人坐在橡木沙發上四目相對。
“洛洛你說要上報嗎?”塞賓斯先打破了沉默。
“你是說圣光騎士與神術祭祀同修?”
“這件事肯定要上報塔爾機樞大教堂,畢竟不是全職苦修士,出現同修太難得了,對光輝的傳播有著極大的影響,我說的是另一件事。”
“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理?”
“凈化異度生物這件事,裁判所已經介入,我們不需要操心。
我說的是關于凱爾夢境這件事……”
沉默的洛倫佐突然出聲:“怎么?你懷疑他?”
“拜托我親愛的洛洛,我怎么會懷疑光輝寵幸的孩子?”
塞賓斯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配上鋪滿皺紋的面孔,倒是有幾分風情。
“那這件事還有什么好說的?這孩子能在醒來就將這件事告訴我們,是對我們的信任。
甚至因為這個夢境而得到光輝的垂青,都是他用榮耀之劍與勇武掙得的。
老伙計,我希望這件事到我們就結束,好嗎?”
聽著洛倫佐的話語,塞賓斯有點意外,看來老友是真的認同這孩子。
“洛洛,我不是擔心這個夢境會對凱爾產生不利的影響,我說的是另一個可能。”
“什么?”
“你說他在夢境中都看到了什么?會不會有可能涉及到某些異度空間道標的信息?”
“恩?不可能吧,以前不是沒捕獲過異度生物,那些神選者絞盡腦汁也收獲寥寥,這只是一些殘存的心神靈光會有?
即使神選者以最殘酷的方式,將凱爾心神抽絲剝繭,最多也只能得到十分之一的信息。
本來就是一個夢,這十分之一的信息可能都不會有關夢的存在。
而卻是要毀掉一個內外同修的光輝使徒?
光輝之主會不會降下神罰,直接末世?”
“這事就到此為止,我也怕那些激進的狂信者做出什么事來,唉。”
塞賓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上報,與其說是洛倫佐讓他下定決心,實際內心更多的是他也不想上報。
“塞賓斯,凱爾的學費我替他出了,你告訴他這是申請下來的。”
塞賓斯還沒從之前的事情上回過神來,就聽見洛倫佐的話語。
“洛洛,你正在籌集三重暴烈的驅動水晶,正是需要……”
“放心吧,不差這一千金德爾。”
“你聽我說完,之前不知道,現在凱爾已經成為同修的見習職業,只要報上去,學費的問題,塔爾機樞大教堂肯定會解決,甚至還會給凱爾一些獎勵。”
“恩,也是。”
“凱爾體內的圣光早就已經達到了高階程度,在他們這一屆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只是別的同學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圣引的構造,有的已經快完成了。
就看他能不能在畢業前完成圣印回路的構造了。
昨天從塔爾機樞大教堂傳下來的信息,你也看到了,都在準備著,或許這幾屆小家伙會有一個不同人生。
如果我們將他同修的事情報上去,你覺得會不會有人爭搶?”
“他是德諾森王國的人,狄拉克應該會感興趣,剛好他前兩天來洛安提升圣引等級,我這先去和他通通氣。”
……
西斜的陽光溫暖而不熱烈,照耀著整個盛輝學院。
林立的房舍和繁茂的白橡樹遮擋出大片清涼。
現在是上課時間,路上的行人不多,凱爾行走在通往宿舍的林蔭小路上。
按照凱爾往常的習慣肯定是目不斜視,面無表情,步履匆忙,每一分鐘都被安排的井然有序,甚至邁步的頻率,每一步的間距都一絲不茍。
而此時的凱爾竟然在散步。
如果讓那些同學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
甚至比萊利王子早起沒有整理他的頭發,摩比斯沒有修剪他的胡子,阿南沒有背負他的長劍還要讓人震驚。
哦,這幾人都是凱爾的同學,也是凱爾的金主……
盛輝學院每兩年都會在塔爾地區十多個王國的貴族階層中招收十到十二歲,具有圣光天賦的少年。
每屆基本上平均招收一百來人,常年保持著近四百名貴族商賈的精英學生。
而每名學生都會有單獨的宿舍。
只單單坐落在盛輝學院的東南的宿舍區就占用了好大一部分土地。
每次凱爾看到精美別致的二層小樓都會心生感慨。
如果不在這里住宿能省下多少金德爾。
可這次凱爾靠近自己的小院,竟然產生了些許遺憾。
與隔壁羅蘭家籬笆內綠意繁茂,繁花錦簇相比,自己家太寒酸了。
除了學院應有的配置外,沒有添加任何裝飾。
他又向左右前后別家看了看,自己家是如此雞立鶴群。
砸吧砸吧嘴,推開柵欄半身門,走了進去,不管怎么說這也是陪了他將近五年的地方。
房間內的陳設依舊簡單,但卻規規矩矩,纖塵不染。
直接走進洗漱間,脫掉修士服,打開淋浴。
涼。
為了省錢,連耗能極低的驅動加熱回路所需的靈晶都沒舍得買。
這點溫度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但舒適的體驗那就純屬扯淡。
簡單沖洗,赤果著線條勻稱的身體走進臥室,取出一套已經洗過多次的修士服穿上。
恩?
凱爾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急忙返回洗漱間翻看掛在衣架上的衣服。
目光在手中的衣服和身上看了又看。
他很確信現在身上穿的這套就是三天前的那套,那不下十處的破洞就是很好的證明。
那剛換下來的這套是怎么回事?
是誰?
誰給自己換的衣服?還把之前那套洗了,放回自己的臥室。
沒有一點印象。
難道是羅蘭?
噫!
不會吧?
虧大了!那不是全被看光了?
不過,似乎?嗬嗬!
啪!
腦中畫面出現之際,凱爾一巴掌抽在自己腦袋上。
一邊自言自語:“也可能是阿南……”
一邊脫掉身上這套破舊的修士袍,繼續赤果著身子,從衣柜中取出一套嶄新的換上。
學院每年會免費發放三套修士服,凱爾從來都是兩套換洗,留一套新的。
五年來他的柜子里已經有五套從沒穿過的修士服了。
從十二歲到如今的十七歲,身高也從一米四多長到了將近一米九。
這五套衣服也大小不一,不過今天變成了四套。
凱爾打開橡木酒柜,取出一個看上去就很上檔次的玻璃高腳杯。
走到洗漱室,擰開水龍頭,關掉水龍頭,清水恰到好處的停在三分之一處。
依著洗漱臺,將高腳杯平舉到眼前,勻速的搖晃了三圈。
“敬自己。”
優雅的揚起脖子,清水恰到好處的一口而盡。
轉身,又接了一杯清水。
“敬圣光。”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優雅。
“敬未來。”
一連三杯之后用清水將杯子沖洗,然后又用麻布將杯子擦干,重新放回酒柜。
算是補充過了水分。
凱爾昏迷時有大主教塞賓斯的圣光治愈給身體補充能量。
但醒來后持續大半個小時的圣盾和輕靈之翼,消耗的可不僅是圣光和心神。
以至于他有了輕微的饑餓感和口渴。
渴了可以喝水,餓了就只能等著晚上開飯了,因為他沒有儲備食物的習慣。
從檢測到體內圣光元素的存在就一直在增加,從沒消耗過哪怕一絲,這突然的消耗讓凱爾有種身體被掏盡的空虛感。
是時候辦正兒八經的事情了!
“愿圣光護佑!”
對著虛空做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盤腿席地而坐,帶著一絲緊張,嘗試運轉復雜的圣光冥神法中圣光篇。
他不知道每名學生都會在第一時間掌握的最基礎法門,對現在的他有沒有用。
因為以前沒用!
初一運轉,凱爾就驚喜異常。
以往他從沒消耗過圣光,身體內的圣光不能移動分毫,而是均勻分布于體內。
也就是空有可以比擬高階見習騎士的圣光元素儲備。
現在!
圣光終于聽話了!
之前在治愈室成功構筑回路,構筑神術,對能調動圣光已經有了心里準備。
但那是消耗他原有的圣光。
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第一次主動吸收外界的圣光元素!
壓下心中的波濤萬頃,心神全部沉浸其中。
因為他要完成原本早該在初階見習騎士所完做的事情。
意外沒有發生。
漩渦在丹田中心生成!
一剎那,空氣中游離的能圣光元素以更快的速度進入體內。
控制著旋轉逐漸加速。
每一次轉動產生強大的吸扯力,將進入丹田內的圣光元素吸入其中,產生轟隆隆的錯覺感。
然后丹田壁壘鼓動,產生強大的動能,進入身體中的圣光元素又加速涌向丹田壁壘。
外界的圣光元素又迅速填補空缺,仿若從高處流向大海的江河,波濤奔涌。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凱爾沉浸在修煉的快感中無知無覺。
終于。
一絲疼痛將凱爾從磕藥中驚醒。
熟知各種理論記載的凱爾明白,這是外來圣光元素對身體破壞達到了臨界。
如果再繼續修煉就會對身體造成更嚴重的強勢。
必須將強行攝入的圣光元素轉化成自己的才能繼續修煉。
其實還可以再多吸收一些,不過凱爾沒有這樣做。
因為沒錢!
有錢可以買治愈藥劑!可以買靈晶!可以買高品質魔獸肉!甚至可以買圣光治愈!
長長的舒了口氣。
此時凱爾的丹田內,一個直徑一米的乳白色漏斗形漩渦在迅速旋轉。
這是見習騎士高階的標志,想要繼續增大漩渦,除非突破到正式的圣光騎士。
不過不能增大直徑,卻能增加……密度。
這也是目前他的同屆同學所處的階段。
積累圣光,等待著畢業圣引!
凱爾拖著下巴,心中盤算:
既然圣光漩渦已經完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心神漩渦也一并補齊。
忍著饑餓感,再一次運轉圣光冥神法,只是這次則是冥神篇。
主要修煉的是心神,也叫心念,神念,精神力。
想法剛剛產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無形無質,極小又極大的心神空間中,同樣直徑一米得心神漩渦便已形成。
這個漩渦雖然不可見,但凱爾卻清晰的知道,它存在!
額?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成為高階的見習祭祀了?
而且這個漩渦的凝實程度遠遠高于丹田處的圣光元素漩渦。
甚至他覺得已經達到了所認知的極限。
我不是極佳的元素親和體質,天生的騎士胚子嗎?
難道所有人都看錯我了?我更適合的是做一名偉大的圣光祭祀?
咕咚!
唉!如雪的寂寞!
就在此時,一道好聽的聲音穿過小院,穿過門扉,傳入凱爾的耳中:
“凱爾!凱爾你在宿舍嗎……”
聲音是真的好聽,如果刨除性別的話。
凱爾起身,整理衣袍,打開房門。
額,天黑了?
“阿南,晚上好!”
柵欄外亭亭玉立著一個美少年,穿著精美的禮服,背負著裝飾華麗的長劍。
“凱爾你笑了?哦,天啊,我沒有看錯吧?”
正揮手打招呼的阿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笑了嗎?哎,真沒注意到。
“阿南,注意你的高冷人設,不要大驚小怪!找我有事嗎?哦對了,晚飯!”
疑惑的凱爾看了看老舊的懷表,已經快六點了。
“你不會忘了吧?今天也就是周四晚上,萊利和凱瑟微的晚宴。”
凱爾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一段地下戀情終于要塵埃落定。
至于是年輕少男少女的懵懂沖動,還是家族在背后的引導推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作為好友,祝福肯定要送上的。
在這里上學的目的可不單單只是為了學習圣光教義,必要的交際也是日后壯大的資本。
不管這些來自不同王國的權貴們,以后會不會豬腦子打成狗腦子,至少現在,他們還是一起從小生活了將近五年的同窗。
“凱爾,你不會想要穿校服參加晚宴吧?你需要盡快換身衣服,我等著你。”
“好的,稍等片刻。”
凱爾迅速返回房間。
衣服也沒什么好選的,衣柜里除了修士服也就僅有一套能穿的禮服。
還是年初在洛安城做兼職時買的,雖然已經不太合身,但至少能穿出去。
一邊穿著繁復的禮服,一邊思考著難題:應該送什么禮物。
貴重的東西自己買不起,再貴重對于一個王國的九王子而言也不值一提。
再說如果不是同窗,他也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
有了!
一邊系著扣子,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二樓的書房。
書房里除了從圖書室借來的幾本書外,就是幾乎占滿整個書架的筆記本了。
這些筆記本記錄的是近五年來所有的摘要以及課外知識。
凱爾取下一本筆記。
從已經泛黃和包漿的封皮可以判斷出這本筆記存在的時間和翻看頻率。
“恩,就讓它作為我們友誼的見證吧。”
將筆記放入口袋,活動下略顯緊促的夾克,將燕尾外服套上。
至于扣子是別想扣上了,外套太小。
“凱爾,你這身禮服真帥氣!”
剛一出門,就聽見阿南的贊美,語氣有些調侃,但并不嘲笑。
“阿南,你如果想要一套一樣的,我可以告訴你在哪里能買到。”
“哦?”
“如果你愿意去洛安城莫頓莊園做兩個月的兼職的話。”
“額,莫頓莊園?今天的晚宴就在莫頓莊園舉行。”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算是故地重游。”
兩人步履匆匆的向著校門走去,優雅從容。
五分鐘后來到校門口。
看到十多輛馬車正并排停靠在小廣場上。
一群衣著華麗,膚白貌美的少男少女在路燈和微暗天光的映襯下,構織成一道美麗的畫卷。
“阿南!凱爾!”
有人發現了二人的到來,當即喊出。
阿南和凱爾走近,對著眾人行禮。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凱爾略顯歉意。
留著兩縷胡須并修剪的工工整整分毫不差的摩比斯上前一步,拳頭輕輕捶在凱爾胸口。
“凱爾,你可以啊!當著全體師生的面,被校長表揚是什么感覺?”
恩?
凱爾疑惑。
“額,好吧,你不記得,當時你正衣衫襤褸,渾身飚血的沐浴著塞賓斯校長的圣光呢。”
“哈哈!”
“凱爾,我服你!”
“……”
在同學們贊美的笑聲中,凱爾微窘。
“同學們,我們出發吧,萊利和凱瑟微估計已經等不及了!”摩比斯高聲開口,然后又對凱爾和阿南說道:“你們是和我坐一輛車還是和女同學們混坐?”
“一起。”阿南翻了個白眼。
凱爾倒是不介意,不過還是跟著阿南,摩比上了同一輛馬車。
然后又上來三名相處很友好的同學。
十三輛豪華馬車向著距離學院一個小時車程外的洛安城駛去。
“凱爾,去年的假期你在莫頓莊園做什么工作?”背不離劍的阿南詢問凱爾。
“酒侍。”
“感覺怎么樣?那里的條件如何?”
“伙食挺好,工錢也很豐厚,博格先生人挺好的。”
“嘿,你知道博格和萊利什么關系嗎?”手不離胡的摩比斯加入話題。
凱爾適當的露出好奇之色:“不清楚。”
“博格是萊利母親的表哥,而萊利母親博納王妃也在莫頓莊園占有很大一部分股份。”
“怪不得萊利會將宴會地點選在那里,額,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嘿嘿,你忘了我們家是馬里安商業聯盟的大家族了?在塔爾地區只要是知名的商業活動,就沒有我家不知道的。”摩比斯一臉得意,甚至撫摸胡子的頻率都變快了幾分。
“摩比斯,萊利和凱瑟薇都已經確定關系了,你呢?”
“我?我什么我?我和蓓姬沒戲。”
摩比斯神色變得落寞:
“不像萊利是一國王子,哪怕不順個七八位是順不到他的王子,對妻子家族的需求不那么強烈,我不行。
我們商業家族一切以利益為考量,婚配的事情根本做不了主。”
凱爾也沒有經歷過感情之事,不過安慰的話還是要說:“愛是恒久忍耐,愛是恩慈……額,你們怎么這樣看著我?”
看著眾人齊齊勾頭看著自己,凱爾疑惑。
“誰告訴你的?”
“法典第3冊第121頁記載的啊,你們都不認真學習?”
“額,好吧,不過你們有沒有發現,凱爾有點不一樣了。”
“你別說,還真是變化挺大。”
凱爾被眾人說的愣神:“我以前什么樣的?”
“無趣!”
“死板!”
“固執!”
“摳門!”
“……”
“我在你們心中難道是這樣的人?你們還是不是我的好哥們了!說說阿南。”凱爾舉起雙手,高聲打斷眾人:“我先說,別看阿南平時一臉冷酷,實際他就是悶騷!”
“這話怎講?”
“你們知道他喜歡誰嗎?”
“誰?快說。”
“他喜歡……嗚……嗚嗚……”
洛安城位于古丹倫王國東部,和東北比爾曼王國,東南的愛爾蘭王國接壤。
這里不僅有聞名遐邇的盛輝學院,同樣也有著發達的商業貿易。
這座開放的龐大城市包容著有序陣營的一切。
有挎著長劍的傭兵,有背著戰斧的半獸人,還有路邊兜售商品的地精,甚至偶爾還能看到美麗的精靈。
隨著十三輛華麗的馬車駛入香榭爾大街,行人紛紛讓路駐足觀望。
直到馬車走遠,才敢偷偷留下幾句惡言惡語,表達對權貴的不滿和憤世嫉俗。
“阿南,摩比斯,你們有么有感覺洛安城里的大人物有點多?”馬車內的凱爾放下車窗簾說道。
“恩,我也感覺到了,難道有什么事情?”
“再大的事業和我們無關……”
經過一個小時的路程,馬車最終駛入香榭爾大街的盡頭,莫頓莊園。
莫頓莊園其實就是一個高檔的餐廳。
一座占地極大的三層主樓,和一座相隔不遠的副樓,以及偏遠角落里一些矮房。
主樓是上層貴族名流吃飯,談事,休息的地方,副樓則主要是莊園主人住宿的地方。
凱爾以前就是在主樓做酒侍。
馬車在主樓前停下,眾人陸續下車。
凱爾看著從大廳一直延伸到噴泉處的紅毯,故地重游的感慨油然而生。
大廳門口站著身著華美晚禮服,中長發背頭的萊利侯賽因,和凱瑟薇蒙太奇。
“我親愛的朋友,歡迎你們的到來。”
萊利上前兩步,迎向眾人,臉上流漏出迷人的微笑。
大家都是同學,兩個小時前才剛上完實訓課,一身臭汗的分別,加上這本身就是不太正式的聚餐性質的晚宴,很多禮節都不太注重。
簡單打過招呼便進入大廳,給后來人留下位置。
如果正式晚宴,那規矩就太多了。
多少人一個輛馬車,兩撥客人間隔的時間,兩輛馬車的距離,主人接待時和客人交流多久,甚至說幾句話,邁幾步都有規范。
凱爾,阿南,摩比斯三人一同上前。
“哦!凱爾!我的好兄弟,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會再睡幾天。”
看著伸出雙臂擁抱過來的萊利,凱爾急忙快行一步與他輕輕擁抱,隨即分開:
“幸好我醒了,否則我會錯過一頓大餐哦!”凱爾回以微笑,又對身旁的凱瑟薇行了個騎士禮:“凱瑟薇同學,恭喜。”
“謝謝。”凱瑟薇回禮。
“哦!凱爾竟然會笑!你……”萊利嘴巴張大,似乎遇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不等他說完,凱爾便小聲打斷:“我先進去,太餓了。”說完便側身很不貴族的從萊利和凱瑟薇中間穿過。
在萊利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阿南和摩比斯每人道了聲恭喜后同樣穿行而過。
進入大廳后,凱爾沒關注將大廳照射的如同白晝的巨大華美吊燈,沒關注周圍墻壁上掛著的足以買下一座城堡的油畫。
沒有關注聞名洛安的黑天鵝樂團演奏的華美樂章,沒有走向三三兩兩聚攏在一起的同學。
而是左轉沿著墻邊走向餐臺。
迅速的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嗯嗯,真香。”
一連吃了十多塊,將其中一個餐盤清空才停下。
用餐巾將嘴上的殘留擦凈,給自己倒了杯果汁,輕輕的抿了一口,將視線聚焦在大廳內。
對于兩個月都在這里度過的人來說,太熟悉了,熟悉到那塊地磚上有幾處瑕疵都一清二楚的地步,因為他在干酒侍的工作之余,還兼職打掃衛生等工作。
大廳里有一百多人,應該是他們來之前,已經有一批同學提前出發了。
“凱爾?”
這個聲音,凱爾轉身,看到兩名和他同樣打扮的青年,帶著手套,端著餐盤站在不遠處。
“科恩,康納。”
兩人確認沒有認錯,表現的很興奮,將餐盤放下,想要給凱爾擁抱,不過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
凱爾將果汁放下,主動走上前去,與兩人分別擁抱一下。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又回這里工作了嗎?”科恩臉上還帶著就別重逢的喜悅。
“沒有,我來參加朋友的宴會。”凱爾回應道。
“這場晚宴是你朋友舉辦的?”科恩,康納二人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恩。”
“這些貴族少爺?啊!恭喜你凱爾,能交到不嫌棄你的朋友。”
“咳咳,科恩啊,我也是貴族少爺好不好?”凱爾聳肩。
“哦,我知道,男爵少爺嘛!”康納插話,一點不顯生分。
如果不是知道凱爾的性格,以他們兩個平民的身份,怎么敢和貴族這樣相處,哪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貴族。
“我應該恭喜你們,能交到不嫌棄你們的貴族朋友。”凱爾適當露出一絲傲慢。
“是是,凱爾,你變化真大。”科恩話題一轉。
“什么變了?”
“變的話多了!”
“信不信我打你們啊!”凱爾作勢欲要動手,聽見身后傳來話語。
“科恩,康納,還在工作呢,你們在做什么?”
凱爾轉身,看到一個消瘦少年,熟悉的面孔。
凱爾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索連特,好久不見。”
咕咚。
“好……好久不見,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你不是應該……”
消瘦少年同樣看清凱爾的面孔,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身軀微微顫動,手中托盤上的高腳杯摔倒。
凱爾伸出雙臂,走上前去。
“你……你想干嘛?”
索連特后退。
然后轉身跑了。
凱爾聳聳肩,露出無奈的神色。
他對身邊的科恩和康納投去詢問疑惑的目光。
“索連特這是怎么了?”
“額,別看我,以前索連特不是和你關系特好嘛,你們還住在一個房間。”
“我也很奇怪,年初你離開的時候,索連特不是還哭的稀里嘩啦的嗎?怎么見面了感覺他好像很怕你。”
這也是凱爾難以理解的地方,看來有時間得和索連特好好聊聊,這個淳樸善良的人啊。
“哎呦,我們先去忙了,不像你,我的貴族大少爺,等有時間再好好聊聊。”
“去吧,好好伺候著!”凱爾揮手。
看著兩人去往廚房,他繼續端起果汁,優雅的品嘗著,向大廳人群走去。
剛走兩步便皺起眉頭。
恩?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
似乎在哪里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