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能給呀!”
“得了吧,就這么個十多樓里一個小套間,前面辦公,后面還給你當了臥室,要是跑得累了,我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還得管你吃,就連你那輛小破車的油錢都還是我出的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逃出來的時候雖然窮,但好待還有十來萬,是誰說自個本事強,能靠腦子賺錢的,半年沒得,錢給我耗沒了,你又掙了多少,本小姐不嫌棄你這個拖后腿的,嘿,你倒好,嫌棄起本小姐來了!”
“快看,那是什么?”
“你別想著轉移話題!”
“我說的是真的,白色,嗯,飄在空中,舌頭還吐了出來!”
“電視里的鬼出來都這樣!”
“她離你很近了!”
“你怎么不說就在我的身后呀!”
“快了!”
“我要信你才真有鬼了!”
“小姑娘!”
“管誰叫小姑娘呢?”秋弦樂一雙眼睛猛的睜大了幾分,那調子,明顯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而且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讓人聽著都覺得陰深深的。
她試探性的回過頭去!
乖乖,白衣就在跟前,一雙腳只比眼睛低那么點,上面沾著些鮮紅色的液體,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可那種透鼻而來的腥氣還是讓她能夠分辨出來。
血!
“救我!”
也顧不得那般多了,秋弦樂基本上是毫無遲鈍的抱住了斷生。
力度很大,擺明是不會撒手的主。
“出來吧,嵐姐,這么玩可就沒什么意思了,你可是讓我們來吃飯的,要是真把人給嚇著了,這飯吃不到也就罷了,把你背后的大人物的事給耽擱了,那可就有些不太值當啦!”
斷生的聲音猛的拉高了幾分。
他甚至刻意的朝那雙腳靠了過去,手這么一伸,順勢放了血上面抹了抹:“這樣的手法未免也太粗糙了些!”
“什么手法?”
“弦樂,你先起來吧,這個樣也太丟人了呢,嵐姐和咱們開的玩笑,可當不得真,要真是見了鬼,可是天大的榮幸,畢竟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有這般緣分的!”
話都說到這般程度,秋弦樂還‘鬧騰’下去也的確有點不太合適。
她仍舊抱著斷生的腿,不敢放!
嘴里面試探性的問道:“你說這些都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
“可那門怎么會自個開自個關,而且還有冷風吹過來呢?”
“要是沒風,門怎么會自己打開,至于關,那就更簡單了,有一種線是透明的,而且強度很不錯,就算是十來斤的魚在水里面都掙不斷,關個門不知道多簡單,再吊個人過來,身上掛個血袋,那,就是你瞧見的效果了,你不信,抹點血放嘴里試試!”
試試可不敢。
被他這么一說,秋弦樂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她雖然害怕,卻并不糊涂,要真的是鬼的話剛才說了這么多話,對方也沒有拿自個怎么樣,想想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是真的,那做這些事又有什么意思?”
“問嵐姐,請客,扮鬼,看來這頓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難吃,弦樂,咱們走吧,人家可沒誠意呢!”
“松月送雪已經準備好了!”
是個女人的聲音,和秋弦樂不同,帶著些滄桑感,而基本上是同時,整個宣德樓的燈光全亮了起來。
啪,刺眼!
“嵐姐!”
“就這點兒也不夠吧?”
“你小子貪心啊,招呼都不打就開始討價還價,怎么就不能學學弦樂呢?”
“這樣特別的見面方式還扯那些沒用的做什么,葉嵐,嵐姐,你可是咱們這市里面有頭有臉的人物,黑的白的誰不賣你點面子!”
“都還不知道你小子成不成呢?”
“你要覺得小爺不成,就不會讓小爺到這兒來,再說了,剛才不是已經試過了嗎?”
“十萬!”
“七萬!”
“我說了,你要是能幫我辦成這事,給你十萬!”
“我只要七萬!”
“你瘋了嗎,人家給十萬你只要七萬,哪有這般做買賣的,玩自己?”秋弦樂扯了扯斷生的衣衫,不解的味道很濃烈,舉動又像是在提醒對方一般。
“嵐姐,他糊涂了,你別當真,我替他答應你了,十萬就十萬!”
“我只要七萬!”
“別說了,你這般計較嵐姐會生氣的,再說了,你不是想錢都快,這送上門的,別往外推啊!”
“說吧,你小子還想要什么?”
葉嵐緩緩的推開了窗子,從二樓的陽臺上探出頭來,那張臉,顯然有些上了年紀,少不得四十出頭,就算是撲了一層厚粉也壓根掩蓋不住眼角皺紋的痕跡。
但她卻很有氣質!
一眼便能夠看出那種江湖大姐的底蘊,她的手上拿著一根大煙桿,煙氣緩緩的往上升騰著。
“一個人情!”
“我的人情可不值這個價!”
“我當然知道,虧本的買賣小爺可不會做,其實呢,這個人情你不給也可以,小爺也知道哪兒能夠討得到,嵐姐,你說對嗎?”
“上來吧!”
葉嵐取下了煙桿,在窗框上敲了敲,然后很快又將窗子關了下來。
“你今天的話我怎么感覺完全聽不懂呢?”
“你要是知道我和她是怎么認識的,估計就能聽得懂了!”
“你和她不是偶遇嗎?”
“是偶遇,但無獨有偶,走吧,咱們趕緊上去,今兒個可是接了一筆大生意,要是能夠賺到錢,嘿,你也就暫時不用回去做你的乖乖大小姐了!”
“真的?”
秋弦樂一雙眼睛明顯的睜大了不少。
這對于她而言,當真是一個不錯的趨勢,斷生輕輕的將那頭點了點:“看把你能耐得,回自個的家都像是要去遭罪一般,如果我是你的話,有這樣的家那是求都求不來,別提讓人多羨慕了!”
“圍城,你讀過嗎?我和你現在就是一個在城內,一個在城外,等有一天你知道什么叫籠中鳥的時候,或許就不會說這般任性的話了!”
“我的大小姐,是你任性了好不,鳥在籠中,好待衣食無缺,要是,算了,我和你說這般多作甚,趕緊進去吧,見見咱們的圓夢人去!”
宣德樓的里面,和外部全然不同。
雖然清幽的風格依舊在延續,但卻明顯換了裝飾的材料,比如說那地板兒,清一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上面是勾龍畫鳳,紋路極其精妙之下,自然怎么看都栩栩如生。
而他們的目的地,是二樓!
叮咚流水,撞擊著青石發出細微的響聲,一潭睡蓮生長的極為茂盛,團簇的蓮葉間有白紅相間的花骨朵透出來,雖然還沒有盛開,感覺卻格外的艷麗。
過了它,是四個不同的入口,分別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四個房間,四種完全不同的風格,春夏秋冬,聽說里面不但裝飾不同,而且呢,氛圍格局也完全不一樣,夸張的是,就連菜色啥的都有著本質的區別!”
“你倒是挺懂啊!”
“以前我爹和娘閑談的時候經常提起這里,他們也是這里的常客!”
“那你豈不是?”
“我是第一次來!”
“第一次?”
這個斷生還真有點不敢相信,父母常來,那有不帶孩子的,過二人世界的想法也特深邃了些。
可瞧著秋弦樂表現出來的樣,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宣德樓的菜色很考究,自然不太適合孩子來,等我能夠來的時候,我娘卻已經!”
已經啥,秋弦樂沒有繼續的往下說,但意思卻是再清楚不過。
她整個神情都變得傷感了起來!
“爹后來從不曾來,我也就!”
“你這不是已經來了,咱們趕緊的,冬之閣走起,咱這地方壓根沒下過雪,我倒要瞧瞧,它這道松月送雪到底怎么做出來的!”
念頭一起,斷生的腳步極快。
他的確是迫切的想要見到那道期盼已久的佳肴,但更多的,還是要‘躲’秋弦樂。
女人的傷感勁兒上來,可不得了!
嘎吱!
門自個打了開來。
里面卻壓根沒有人,而且呢,迎面而來的又是一陣冷風,感覺和先前在樓外的時候有些相似。
屋子里面有燈,光還不弱。
站在這個角度看過去雖然窺探不了全貌,但還是能瞧了個大半。
正中間是一張桌子,上面呢,放了偌大的一個壇子,與其說是壇子,倒不如說是斷生不知道該怎么去稱呼它。
壇肚很大!
至少有一米的直徑,但是呢,壇身卻不高,最多就只有半米的樣子,這樣的比例自然看著十分的別扭,里面呢,燃著火,最下層有某種液體在燃燒著,它有點兒淡黃色,但并不是很重,所以呢,透過透明的壇身勉強能夠看得到。
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什么好奇怪的。
“小心!”
斷生輕輕的叫了聲!
他整個人顯得很謹慎,甚至伸出手將身后跟上來的秋弦樂攔得住。
“干什么呢,這一招不是才使過嘛,又來!”
秋弦樂一把推開了斷生,整個人一腳便跨了進去:“嵐姐,還這么玩可沒有意思了,你叫咱們上來的,現在咱們人可上來了,裝神弄鬼的,不太禮貌吧!”
“也是,你們自個找位置坐下吧!”
是葉嵐的聲音。
感覺離得很近,卻仍舊還是見不著人!
秋弦樂朝著四周仔細的瞧了瞧,眉頭啥的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你問我,我那知道,可是你自個要進去的,有能耐自個拿主意啊!”
喬斷生攤了攤手,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拿主意就拿主意,別以為沒了你不成!”
秋弦樂快速的朝著桌面走了去,三張凳子環繞而立,其中呢,兩張靠得近些,與另外一張配合起來,瞧著有點兒詭異。
她坐了遠的那一張!
這一來,喬斷生可沒得選,無論怎么坐,離她都有一定的距離。
“這就是你的主意?”
“既來之則安之,你懂什么,這可是有大智慧的!”
額,還能有這樣的說法?
喬斷生忍不住噘了噘嘴,他可沒想要和對方去爭論啥,女人嘛,向來都是不講理的,鬧起來,就算是有理也講不過,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新朋友,你既然不愿意出來,那就直接上菜吧!”
“你小子急什么,這道菜可急不來,等著,嵐姐今天親自給你們打個手,也讓你瞧瞧咱的手藝怎么樣,趁著這個功夫,咱們聊聊七萬塊錢的事。”
“說吧,要我替你,不對,是替他找什么人?”
“一個死人!”
很蒼老的聲音,聽起來也離得很近。
“死人在外面吊著呢,更何況,它也不好找,我突然有點后悔自己的決定了!”
“對,挺后悔的,沒能耐就別應人家呀!”
“姑奶奶,我要是你,這個時候就不說話,畢竟比起和我爭個輸贏來,你怎么能讓我不去掙那筆錢,似乎要更為關鍵些?”
“你說啥,什么錢?”
話到這兒,秋弦樂突然間想到了點什么:“不說就不說,你要是做不成眼下這買賣,看我!”
“你后悔來了?”
“我后悔沒早點來,閣下可是個做大買賣的人,米袋兒漏出點渣粒來,也夠我在這兒吃上一頓了,這樣的朋友怎么能不交呢?”
“小子,你有點意思,但現在可不是耍嘴皮子,比誰牙尖的時候!”
“這個自然,你說吧,讓我找誰!”
“翔云山莊,你知道吧?”
“不知道!”
“喬斷生,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可是最近咱們城里最火的一個地方了!”
秋弦樂又有些忍不住的插了嘴。
她的話沒說完,被喬斷生那么一瞪,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畢竟才答應了人家的事就犯悔,的確有些不太妥當。
“楚某人前不久才從本地一個莊園老板哪兒接過來這地,本來想要建個別苑什么的,可不知道是那一天,二樓一個木匠工人不小心,嘿,摔了下來,死了!”
“多好的地方啊,出了這事,可惜!”
“你怎么知道是好地方的?”
“它要不是好地方,能入得了你楚建華,楚老板的眼?”
“你認識我?”
“不認識,只是巧了,有天在那片文章上見到過你的名字,光是頭銜啥的,一長串,就只有這名字稍微好記點,別的人做生意,玩的是小買賣,你呢,不好說,我呢,也不敢說,還是直接說我要找的那個人吧!”
“他叫長庚,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長庚,斷生哥,這名字!”
秋弦樂將頭靠近了些,聲音也壓得很低,她原本還生著喬斷生的氣,卻突然間這般小心翼翼,怎么瞧起來都有點兒不尋常。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他可真是個死人!”
“他的確是個死人,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卻活了,就在山莊里,幾乎所有干活的人都見過他!”
“此話當真?”
“斷生,楚老板是個商人,最講究的是信用二字,斷然不可能說不著邊際的渾話!”
“商人只圖利,信字未必吧!”
“妹子,你也別這般的實誠,要是讓你家老爺子聽了你這論斷,心里面可不怎么得勁哦。”
“他才不會呢!”
“好了,嵐姐,弦樂,咱們別爭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還是讓楚老板把整件事兒都說說吧,畢竟一個死去的人不可能活過來,要是真有這一出,也就只有一可能!”
“那一種?”
楚建華應得倒是很直接。
他的身形順勢動了一下,其中手往上揚,提著的東西也有些奇怪,像個瓶酒兒瓶子,只是隔著一層不太透明的玻璃,喬斷生也只能瞧個大概。
“他根本就沒死!”
“斷生哥,這不太可能,我記得報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死者叫做長庚,三十五歲,男,下里鄉人,因外墻施工時不慎墜落,頸部骨折并導致動脈大出血,當場死亡!”
“報紙會不會有誤?”
“可能性不大,出報的那家極具權威,不會在這些事上折了自個的名譽!”
“這就有點意思了,楚老板,你可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呀!”
“七萬可不是那般容易賺的,斷生,楚老板的情分可比我葉嵐的要值價得多,你若是能幫他找到那個人,說不定還能免了房租不是!”
“房租?”
喬斷生眼睛猛的放大了幾分。
別的啥,他都可以不在意,但談到和錢有關的,嘿,那可就是兩眼放光,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主動的放棄三萬塊不要,也是有夠奇葩的。
“我只是說有可能,得了,這道松月送雪馬上就能上了,你們吃完了它就趕緊去找人吧!”
嘿,這是被迫的答應了?
喬斷生只有尷尬的笑了笑,站在他的角度,哪怕是再猶豫,恐怕結果也一樣,還不如就這般的也挺好,省得自個麻煩。
“要我們去找人可以,但還請楚老板答應我們一件事才行!”
“說吧!”
“翔云山莊任由我們出入,并且當時和長庚一起的人也得隨時接受我們的調遣!”
“沒問題!”
應承得也很直接,楚建華沒有半點兒的猶豫,他的動作啥的還沒有完全性的停下來,卻也只剩下擦手之類:“不過呢,
你也得給個期限啥的,總不可能一直耗下去吧!”
“十天!”
“不行,七天!”
“三天都不能等?”
“翔云山莊必須在七天內完工,否則風水啥的,恐怕就會遭到破壞,所以楚老板只能給你七天,七天之后要是找不到那人,你們也不用找了,只是這七萬賺不到不說,恐怕!”
恐怕啥,葉嵐沒有說完,但暗藏的意思,喬斷生很懂。
有些買賣只能和有錢人做,普通人既不會做也出不起價。
想要勾搭上那個圈子,得有契機才是。
楚建華就是最好的契機,只要找到了那個人,再好好的宣揚宣揚,以后得路可就完全不同了。
“七天保證搞定!”
秋弦樂猛的站了起來。
信誓旦旦的樣兒,感覺她才是這場買賣的主角一般。
“那就好,楚某人告辭了!”
身形伴著這話,已然消失得干干凈凈,半點兒痕跡都尋不到。
而幾乎是同時,葉嵐已經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的手中拿著一壇,感覺呢,和桌面上的壇子有些相似,而且呢,重量啥的還挺夸張,她兩個手基本上是斜托著,才能夠勉強撐得住。
而臉色呢,也因為用力過度顯得有點兒漲紅。
“嵐姐,需要我幫忙嗎?”
秋弦樂一下子迎了上去。
她那手急切的往前一伸又很快的縮了回來:“怎么這么冷,像冰一樣!”
“那本來就是冰吧!”
喬斷生也緊跟著站了起來,不管什么,他都沒有看戲的可能,更別說,松月送雪就在眼前,誘惑力杠杠,自然更加把持不住:“你怎么能直接去拿壇身呢,試著摸一下壇底,看是什么樣的感覺?”
“壇底?”
雖然有點兒不相信,秋弦樂還是順著他的話緩緩的朝著壇底伸出手去。
“感覺怎么樣?”
“不冷,而且還能夠感覺到一絲溫熱,你怎么會知道壇底能夠?”
“要是不能,嵐姐敢這樣雙手抬著它出來,趕緊的吧,要是晚了,恐怕這種送雪的效果就要大大的打了折扣!”
“你催我可以,嵐姐你也敢催!”
“若是以前,我是肯定不敢,但現在,嵐姐可是有求于我的主,這點兒小要求她還不至于生氣,對吧,嵐姐?”
葉嵐輕輕的笑了笑。
她并沒有去反駁,也就相當于應承了對方的說法:“你小子,快吧桌上的壇蓋兒打開,妹子,你也搭把手,咱們把兩個壇子扣在一起!”
說干就干!
這些都算不得困難,很快,兩個壇身就貼合到了一起,很緊密的那一種,基本上沒有半點兒縫隙透了出來。
感覺像個球!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兩段各有一個凸起,下方做支撐,上方可以用來做關合或是打開的著力點。
“就這么,好了?”
“還得稍微等一等,要是時機不對,也不成,多一秒,少一秒,它都不夠完美,所以妹子你還是耐心一點,要不,你給這小子講講這松月送雪?”
“我?”
“你好好的想想,其實很簡單的!”
“用不著她給我講,喬某人雖然沒什么底蘊,這些還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會對這道菜兒念念不忘,以至于中了嵐姐你的道!”
“互幫互助而已,再說了,你可沒吃虧!”
“也不知道是誰說我不去,嘿,一聽到這菜名,像個魂都丟了的家伙,裝什么裝,虛偽!”
“拆老底,你是不懟我就不舒服是吧,高興的時候管我叫哥,不高興的時候直呼其名,算了,我大男人一個,不與你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我喜歡!”
“你喜歡什么,不會是我吧?”
“可能不,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我都不會喜歡你的!”
“就我一個男人,我還需要你喜歡,要身材沒身材,要內涵沒內涵,大小姐脾氣一個!”
“誰沒身材,我這可是前凸后翹,標準的模特身材!”
“獸模吧!”
“你!”
“你們兩個再這般折騰下去,估摸著說不是情侶都沒有人相信,消騰一下吧,菜馬上就要好了!”
葉嵐笑著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像她這個年歲的人最瞧不得這些,任何只要不撕破臉皮的爭吵都可以被當做是秀恩愛。
“來,幫個忙,打開它!”
喬斷生的動作很快,他雖然知道今兒個自個是來做買賣的,但最初的起因還是這道松月送雪,現在東西已經到了自個的嘴邊兒,如何能忍得住!
“好香!”
秋弦樂忍不住的感嘆道。
打開扣著的壇子得花點兒時間,香氣自然能夠透過那些縫隙滲透出來。
而女人,自古對味就要比男人更敏感些。
“我仿佛能聞到松花,不對,還有梨花的味道!”
“你這鼻子屬狗的吧?”
雖然忍不住的想要去吐槽,但喬斷生還真沒打算否認她的猜測。
松月嘛!
松指的就是松花,月色皎白,用梨花來代替,也挺合適不過,至于送雪!
熱空氣上升過程中驟冷,再有足夠多的水汽與顆粒等結核體就能形成雪花之類,幾樣東西結合,就形成了這道宣德樓所特有的名菜。
上半截壇身完全性的打了開來。
喬斷生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有所準備,但瞧著成品的時候他那雙眼睛還是猛的睜大了幾分。
哪兒是美食?
分明是一件工藝品,整個刺身的刀功已經相當的完美,勾勒成龍鳳交織而成的圖案。
鱗片,羽毛,只要有的都栩栩如生!
而如今又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雪,熱氣在刺身之上不住升騰,上面呢,還有些雪花透出的寒氣,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有點兒薄霧,感覺就像是天空中舞動的云霞。
龍鳳翔云,寓意非凡!
“楞著干什么呀,趕緊的呀,下面的熱氣剛熏得魚肉有點兒熟,冷氣一逼,又將要逃竄的鮮味鎖住,松花梨花的香氣彌漫期間,可是味蕾的極佳享受,要是等雪沒了,可就要大大的打了折扣!”
“時間豈不是?”
喬斷生本能性的楞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而已,就那么淡淡的一層雪花兒能持續多少時間,而且一旦變成了水,侵染期間,魚肉就會粉掉,味道自然也就差了幾分。
入口即化!
熱與冷兩種感覺進一步放大了味蕾的感知能力。
而松花與梨花趁著這個契機滲透到口腔的各個角落,再配搭上魚本身特有的鮮嫩,乖乖,天上人間最美的享受也莫過于此。
“怎么樣?”
“嵐姐,你就告訴我這東西是不是你們偷來的?”
“偷?”
“人怎么可能做的出這東西來?”
“要不是楚老板的手筆,還真做不太出來,就這幾尾用來做刺身雕刻的石斑魚,也不是這個季節誰都能輕易弄得到的,你小子面子夠大!”
“看來是翔云山莊的事夠大,而嵐姐,你的面子大才是真!”
“斷生哥,你這話倒是說得沒錯,事兒不夠大,人家不可能拿這寶貝出來,嵐姐的面子要是不夠大,你,也包括我,都是無名小卒,憑什么能讓別人相信能成這事?”
秋弦樂邊說邊吞。
動作比起喬斷生來,快得可不是一丁半點,從小就聽過這東西,現在才能遂愿,有這般的舉動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更何況,它是真的挺不錯。
“你們吃歸吃,錢該賺也賺,但當姐的在這兒提醒你們,七天的時間,自個可得把握好,成了,一個以后日子好過,一個呢用不著!”
用不著啥,葉嵐沒有繼續往下說。
她的眼神停留在秋弦樂身上時,那種笑容很淡卻讓人瞧著很詭異,想要表達的意思呢,自然也是再清晰不過:“要是不成,這個城市也就不用待了,該去哪兒去哪兒吧!”
“嵐姐,我能再問一句?”
“說?”
“翔云山莊到底是怎么來的,還有這個楚建華真的只是商人那般簡單!”
“我要是你,壓根不會問這樣的問題!”
“還是妹子你聰明,有些人關鍵時候總得犯糊涂,你在他身邊也好,多提醒他點,別無緣無故的折了自個還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我還有事,先走,你們自個慢慢享受吧!”
葉嵐的動作也很快!
眨眼之間,人已經到了門口,再那么一轉,便消失在兩個人的視線之中了。
“你這個人平時挺聰明的呀,怎么會?”
“我故意的!”
“故意?”
“既然這件事情交到了我們的手上,那多尋點訊息總是沒壞處的,若他只是個商人那般簡單,嵐姐又有什么好隱瞞的呢,若他不是商人,而是有其他的身份,那么這死去的人再次出現,會不會隱藏著某種和他不一般的關系呢?”
“那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當然有,而且是大大的想法!”
“賣什么關子,趕緊說,最主要的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好不容易接了這么大筆買賣,不好好的發揮一下怎么對得起我早已經饑渴難耐的四十米大刀呢?”
“別整這些沒用的段子,咱們趕緊吃,趕緊回,趕緊睡!”
“就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養好了精神,哪兒有功夫去折騰,七天,未免也特小瞧人了些,看我三天之內就給它搞定!”
“那你還說要十天?”
“明知道一百塊錢剛好,你會只帶一百塊出門嗎?凡事給自己留點余地,不好嗎?”
翔云山莊,和想象中的還是有些不一樣。
喬斷生站在大門前,眼往前望,只覺得迎面而來的氣勢讓他連呼吸都有點兒困難。
“你瞧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樣的人能住這樣的地方,我要是能夠有這樣的!”
“沒睡醒吧,你要知道光是這塊地值多少錢,估摸著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多少錢?等等,你先別說讓我猜猜!一千萬?”
“你是真的敢猜呀!”
“這還多,我也覺得有點多,八百萬,八百萬怎么樣,這回差不多了吧?”
“光你看見的這幾個梯度,少說也得加個零,更別說后面你瞧不見的,聽說當年有人出價兩億七千萬也沒有把這兒拿下來!”
“我滴乖乖,這下賺大發了!”
“你秀逗了吧,人家東西值錢,管你什么事!”
“這你就不懂了,兩億七千萬,還沒拿下,對吧?”
“對呀!”
“可咱們老板拿下了,這手段,這背景,還有,這錢,厲害吧,咱們和他扯上了關系,我不奢求能掙多少,至少這個數!”
話到這兒,喬斷生猛的伸了伸小拇指!
“一千萬!”
“不是,是一百萬!”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還以為有多大個夢想呢?”
“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好了,咱們趕緊進去吧,嵐姐捎話來,楚老板已經在里面替咱們準備好了房間,一干相關人等也到位了,就等著你這個大偵探了!”
“讓人來我能理解,準備房間是什么意思?”
“今晚就住這兒吧,那家伙可是死人,晚上才出來呢!”
“那你不怕?”
“不怕呀!”
“這家伙,昨兒個一個假成那樣的場面都嚇成這樣,膽子怎么可能會突然間變這么大,不對,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陰謀才是!”喬斷生心里面本能的謹慎冒了出來。
一雙眼不由得又在秋弦樂臉上瞧了瞧。
神態自若,全然不慌!
“你老實說,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今天是你睡這里我又不睡,害怕個什么勁,忘了和你說了,今天我老爸生日,我打算回去陪他!”
“叔叔生日呀,那我是不是也該!”
“打住,這事和你可沒什么關系,不過呢,你要是不怕死去也成,反正他老人家正嫌氣沒處發呢,總不能落到我這個乖女兒的身上吧!”
“不去了,不去了,替我問叔叔安康就好,咱們還是先找人吧!”
喬斷生的動作很快!
大踏步的朝著山莊里面走,那感覺就像是自個動作要是慢了點,嘿,非得被秋弦樂纏住不可。
顯然,他是有點兒反應過度了!
瞧著背影,秋弦樂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不就是個老頭子嘛,至于害怕成這樣?”
過了大門,是一梭的階梯!
從下往上數的話,至少得有好幾十步,無論是長寬高都顯得非常的一致,而且呢,梯身上還雕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因為大多數都只有連接線左邊的一半,所以想要認出來還是比較困難。
“四十,四十一!”
“你在干嘛呢?”
“我數一下臺階到底有多少!”
“沒事做邁,速度快些,咱們已經差不多快到一半了,再往上去點就能夠看到另一邊是什么了。”
“我猜還是階梯!”
“怎么可能,誰這么無聊,這邊修上去,嘿,又接著修下去,那不是沒事找事,費地費錢嘛!”
“額!”
站在階梯鼎,喬斷生嘴角不由得又抽搐了起來。
映入他眼簾的還真是階梯,輪起數量來恐怕比另一邊少不了多少,只是斜度卻要小很多,看上去自然顯得異常的陡。
“怎么樣,驚喜吧!”
秋弦樂后上來一步。
她直接找了個地坐了下去,眼神里滿是得意的瞧著眼前這個男人。
“不是驚喜,是驚嚇!你說花這般大的功夫做什么,上上下下的,好麻煩,還不如直接弄平了,或者開條路進來也成啊!”
“你懂什么,往下看,好好看!”
雖然不知道秋弦樂這話是啥意思,喬斷生還是沒打算去違背。
目光向下,視野自然格外開闊。
巨大的高度差行成了一個幾十米的懸崖,而在懸崖前,則是一棟三層的閣樓,四四方方,行成院落的結構,而其中呢,除卻主體材質選用磚石之外,其余的都是用竹木編制而成,古樸得緊,因為還沒有完工的緣故,在邊角的地方還有不少的殘缺和材料存在。
而在院落的前方,則是一條河。
不大,卻流水不止!
“這塊地是不錯,可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呀,再說了,這和階梯有什么關系呢?”
“有錢人嘛,最講究風水一說,我剛才數過,咱們上來走的階梯是八十一步,九九歸一,而且呢,階梯本身也并沒有完全連接起來,而是在中間的部分留下一道縫隙。”
“這又有什么說法?”
“太極兩儀,階梯的顏色也分為黃綠白紅橙五類,正好和金木水火土相對應!”
“妹子,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我們家那老頭比他還講究呢,你也是個二皮臉,有求人的時候,妹子妹子的叫!”
“我這?”
喬斷生抓了抓頭發,顯然,被人戳中了自個的軟肋有點兒不好意思:“你和我講了這么多,那這河還有這懸崖又有什么說法呢?”
“想知道?”
“想知道!”
“那你先叫聲姑奶奶來聽聽?”
“姑奶奶!”
“搞什么啊,你還真叫?”
“不是你讓我叫的嘛,怎么自個受不了?”
“我不就開個玩笑,誰曉得你真是二皮臉嘛,別把本姑娘叫老了!”
“說吧,我等著呢!”
“眠弓水!”
“什么叫眠弓水?”
“你看這河彎曲著,是不是像弓身,這壁懸崖,是不是像弓弦,天生眠弓,住在這兒的人,除了無論什么都一番風順之外,子孫三代之內必定有化龍般的角色存在!”
“真的假的,這么夸張!”
“真假沒說知道,反正風水學上是這么說的,而且呢,很多有錢的主也特別信這個!”
“那就是了,妹子,你今天不是要回去給叔叔過生嘛,趕快去吧,這兒用不著陪我的,要是錯過了晌午可就有點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