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純白之眼甚至能夠對非凡特性的源頭進行解析。之前不過短短幾秒之內,它便通過那顆代表序列8的藍色寶石解析出了同序列序列九“閱讀者”的部分主材配方!
“我覺得再像之前那樣開啟純白之眼來個兩三次,應該就能將‘閱讀者’的配方完全解析出來……不過不能著急,等晚上再說,我可不想再被迫昏迷一上午。”
心里吐糟的同時,劉博卻將手里寫著解析結果和總結純白之眼目前功能的兩張紙用燭火點燃,讓其化為了灰燼。雖然是簡體中文書寫,但這世界可是有羅塞爾這位前輩,哪怕不認得意思,被人看見也是很麻煩的。
燒了紙條后,劉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接著他穿好鞋子,準備出門吃點東西,并弄清楚當前具體是什么日期。原主死前的一段時間因為非凡特性的侵蝕和家庭的變故一直過得渾渾噩噩,日子已經完全沒了數。而他又有不少計劃得在確認來到哪個時間點后才能展開。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街上已經有了不少行人,叫賣聲和各種寒暄聲絡繹不絕。劉博看了看眼前真實而又充滿生氣的景象,心里嘆了一聲:“看來是回不去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艾布納·布雷恩了!”(從這之后用艾布納指代主角)
確認日期并不困難,艾布納在隨手買了一份當天的《貝克蘭德郵報》后就輕松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看著報紙第一版上“1349年5月29日星期二”的字樣,艾布納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在心里調侃道:“我這是比愚者先生早來了一個月啊,也還好,要是等到祂沉睡后我再穿過來,那才叫糟糕。”畢竟到了那時候不但完全沒了知道劇情的優勢,距離末日也更近了!
一邊想著心事,艾布納一邊踱進了路邊的一個小餐館。餐館里的人并不多,或者說基本沒人。這一來是因為東區的居民大多處于赤貧狀態,每天能不能吃頓飽飯都不一定,更別說下館子;二來,現在已經是上工的時間,這餐館的大部分固定客戶早就去工廠干活了。
因此,略顯悠閑的艾布納就比較惹眼,讓柜臺前的女服務員不免奇怪地多看了幾眼。
艾布納見此也不由得暗暗嘆息一聲,無論是他還是原主都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啊!
他自不必提,原主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艾布納在半個多月前還是一位富商的獨子,父親經營著糧食生意,母親則熱衷于同鄰居和好友們舉辦宴會。他家里不但在喬伍德區有一座聯排房屋,還在圣喬治區的圣希爾蘭教堂附近擁有一座帶花園的別墅。
而艾布納本人也被父親送入公學,為將來進入大學做準備。
然而,半個多月前王國的《谷物法案》被廢除,糧價跌到低谷,作為大糧食商人囤積了不少谷物的父親因此破產,家里的所有資產全部被拍賣才勉強將欠債抵償。母親因為生活質量的落差,精神上出現了問題,被一個間海郡的商人迷惑,最后不知道被拐賣到了哪里,父親也因受不了這雙重打擊而自殺。
當時身處寄宿制公學,正在準備畢業考試的艾布納聽到這個消息時如同五雷轟頂,以致于后面的日子一直過得渾渾噩噩。
幸好他在公學里還有一些比較要好的朋友和同學,他們同情艾布納的遭遇,各自湊了湊零花錢,這才幫著他安葬了他的父親,以及在東區租了一所一居室房屋作為落腳地。
回憶著這些往事,艾布納摸了摸縫在衣兜內側的隱藏口袋,里面的錢加在一起大約還有3鎊,這錢雖然不多,畢竟他同學的零花錢也不會太過離譜,但在東區,卻也能算一筆‘巨款’了!
摸出10便士買了份早餐后,艾布納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思考著方才在家里沒總結完,或者說不敢寫在紙上的東西。
“屏蔽外神知識,阻止我記起半神以上魔藥配方,這明顯是我那個金手指在保護我!前者讓我免于因‘了解’被污染,而后者則是避免我被一些序列的頂層強者過早發覺異常。畢竟中低序列還好說,高序列的配方可都掌握在少數人或勢力手里,我無緣無故地就知道配方,難免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這不是不透露就行的,要知道某些神靈可是號稱‘全知’!呵,可能我金手指的能力還不止總結出的那些,它大多數的威能大概都在幫我隱瞞住神靈和舊日?也許我該加入塔羅會,借助源堡來幫忙遮掩,這樣能解放出我金手指更多的能力?”
正在艾布納遐想連篇的時候,餐廳的門被推開,一位穿著藍色工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滿臉愁容,先是四下觀望了一陣,然后找了個顯眼的座位坐下,并點了一杯咖啡。(不點東西會被轟出去)
艾布納只看了他一眼,便從其舉止細節和面容上判斷出這個男人應該是個收入還可以的技術工人,這是洞察力提升的好處之一。
這時,餐廳的大門再次打開,一位身高較矮,頂多一米五出頭的女孩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她臉頰有些嬰兒肥,五官精致柔和,雖然頂著頭雜亂毛糙的及肩黃發,穿著傳統的騎士練習服,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讓人相信的魅力。
艾布納的目光瞬間被這個女孩吸引,并不是見色起意,而是對方身上那股非凡的氣息差點讓他的純白之眼自主開啟,表演一出原地昏迷。
他揉了揉額角,強制自己轉移開目光,心里卻不由嘖嘖道:“不愧是貝克蘭德,連這種貧民餐館里都能碰到非凡者!不過我得學習小說里克萊恩開啟靈視那樣,設定一個純白之眼的‘開關’暗示,免得像剛才那樣差點失態。”
剛進門的少女則是奇怪地看了看艾布納,覺得這個人剛才的眼神很難以言喻,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徑直走到之前那位工裝男子跟前,嚴肅地問道:“里安·哈代先生?”
那位男子似乎受到驚嚇般慌忙站起,恭敬地回道:“是我!您就是有名的‘仲裁者’休小姐?”
名為休的少女點了點頭,道:“沒錯。不要拘謹,坐下來。你托人找到我是為了什么事?請全部說清楚!”說完,她率先坐到了男子對面的位置上。
中年男子里安則連忙點點頭,也坐回座位,并叫來服務員為休也點了一杯咖啡。
艾布納此刻已經吃完早餐,正打算離開,卻忽然聽到‘休’和‘仲裁者’等字眼,于是瞇了瞇眼睛,沒著急起身。
“這個女孩不會就是未來塔羅會的‘審判’小姐吧?嗯,她的名字對得上,樣貌衣著也很符合小說里的描述,尤其是身高……另外,她身上那股威嚴的感覺……這是服用魔藥不久,還沒能完全收束,魔藥的力量還有溢出的體現?”艾布納不自覺地進行了推理,并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因為那位里安先生已經講起了他的困境。
原來,里安先生本是個收入非常不錯的蒸汽機械維修工,但他的兒子前陣子突發了一種怪病,為了給兒子看病,他不得不找東區的一個黑幫頭目借了高利貸。但因為借貸合同存在陷阱,他發現利息比自己預想得高幾倍,就算破產都無法償還!在與那位頭目協商無果的情況下,走投無路的他無意中聽到了“仲裁者”休.迪爾查的名頭,這才托人求到休的頭上,希望她能說服對方免除不合理的部分。
“這就是《詭秘之主》里休最開始物理說服對方,結果進了監獄的那個案子吧?”艾布納摸了摸下巴,在認出休后他本想過去搭訕結個善緣,可發覺缺乏合適的切入點,自身暫時也沒能力給她幫忙。
“倒是可以以賣仲裁者序列序列8配方的名義和她結識,可惜沒有可靠的仲裁者和主持者的情況下,她根本判斷不了配方真假,肯定不會買……看來加入塔羅會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這個世界可能不會有比源堡更方便更安全的交易平臺了,就算是原著里貝克蘭德的那幾個還算靠譜的非凡者聚會里,一旦我出手的配方過多,也定然會引來覬覦和危險。”
在艾布納暗暗嘆息地時候,休已經結束了和里安的對話,她告訴對方會進行調查,讓他安心等待,在兩三天內就會有結果。說完,休便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只是在臨出門前再次認真地看了艾布納一眼,像是在記住他的樣貌。
“審判小姐的直覺很敏銳啊,我的純白之眼之前差點開啟,還是讓她警覺了!”艾布納對休的態度深知肚明,并不緊張,畢竟這位小姐是個善良正直的人,不會危害到他。
……
另一邊,休回到租住的房屋,看到如同咸魚一般躺在沙發上的同租‘知名’作家,抿了抿嘴,忍不住道:“佛爾思,我剛接了一個任務,需要你的幫助。”
佛爾思是一個氣質慵懶的女孩,身高大約一米六五,穿著一套米黃色的、有荷葉邊的立領長裙。此時聽到休的話,她抓了抓自己微卷的褐色頭發,有些無奈地道:“什么事?你自己完成不了嗎?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不行,我需要搜查一個黑幫頭目的罪證,需要你的‘開門’能力!”休停了停,盯著佛爾思依舊攤在沙發的不雅姿勢,又接著道,“況且,佛爾思,你已經快半個星期沒有出屋了……”
“我就知道你為了這個……”說著,佛爾思看到休的眉頭皺了起來,才不得不舉手道,“好了好了,我幫你就是!不過你總得給我說清楚具體什么事。”
休點點頭,將維修技工里安先生的請托講述了一遍,最后才道:“所以我需要一些那個黑幫頭目的黑料,增加‘說服’他的成功率!”
“你確定這是為了說服他而不是激怒他?”佛爾思心里吐糟,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這只是那個里安的一面之詞吧?你是不是應該將事情徹底調查清楚再行動?比如,那個黑幫頭目是不是別有目的?”
“是的,我正準備去調查,之所以回來是為了取一些錢和裝備。”休回答道。
“不光這些,你還得查查那個黑幫頭目是不是非凡者,或者他手下有沒有非凡者……不把這些都查清楚,不止我去開門拿黑料可能有危險,就算你去說服都不一定回得來。”佛爾思諄諄善誘地道。
“嗯……你說的對,佛爾思,是我疏忽了。”休想了想,覺得對方有理。
“所以,等你調查好再來找我吧!”這樣,我就能又拖幾天了。佛爾思沾沾自喜地想著。
“那好吧……”說完,休從自己的房間內取出一只小包系在腰間,臨出門前忽然又回頭看向沙發的方向,道,“佛爾思,雖然你說的在理,但我總覺得你在敷衍我。”
“哪有……我這不起來了嘛!”佛爾思心虛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微笑著將休送到門外。
休皺了皺眉,她本來還想和佛爾思說說在餐館見到的那個奇怪的人,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畢竟那個人給她的感覺雖然很是壓抑,但卻并不危險,說給佛爾思沒準是徒增煩惱。
……
不提休和佛爾思,再說回艾布納這邊。意外邂逅了休小姐并沒有耽擱他既定的行程,他開始根據原主的記憶跑遍喬伍德區、北區以及橋區。從各個草藥店、花草店、珠寶店、飾品店分別購買了不同的植物粉末、銀制薄片等物品。
這些都是舉行儀式的必備材料,因為不是靈性物品,絕大部分都可以在普通的店鋪買到,只不過沒那么集中,需要跑很多家才能湊齊。然而別看它們不是靈性材料,價格也不便宜,一共花了1鎊零12蘇勒,讓得囊中羞澀的艾布納暗中肉痛了半天。
而艾布納之所以要準備儀式是為了制造靈性之墻,以獲得一個干凈安全的靈性環境來試驗自己的純白之眼。嗯,順便再把‘閱讀者’的配方解析出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這儀式的?自然是因為《詭秘之主》里老尼爾幾乎是手把手地教給了克萊恩靈性之墻的布置方法和咒語,而他之前在開啟純白之眼時記起了小說里這段的每個細節。
下午四點,艾布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租住的一居室小屋。他先是躺下睡了一個半小時,起來后又匆匆吃了些白天從外面買回來的干糧,然后才在六點整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用深眠花、龍血草、深紅檀香和薄荷等草藥粉末調制出了“圣夜粉”,這些都是用于制造靈性之墻的材料。
艾布納雖然知道方法,但畢竟是第一次上手實操,情緒難免有些緊張。好在他已經融合了部分非凡特性,專注力已經超越了常人,很快就取得了成功。
在將圣夜粉按照一定順序灑向了四周后,他又捻出一把粉末,繞著自身灑了一圈。
隨著奇怪的、刺鼻的味道蒸騰散發,艾布納身周多了一圈無形的力量,將他與房間內的環境分隔開來。
做完這些,艾布納深吸口氣,從鐵制煙盒里取出那顆代表序列8“推理學員”非凡特性的寶石,將自身注意力盡數投入其上,并默默念誦著‘開啟’,給予自己暗示。通過昨晚的意外以及早上看休小姐時差點自主開啟純白之眼的事,他大致上掌握了自家金手指的開關方法。
結果正如艾布納所料,隨著他的暗示,其眼中的瞳孔瞬間消失,雙眼呈現出純白之色,而一道道快速劃過的數據流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他的思緒也被這數據流牽動,不由自主地進行著高速的回憶、歸納、分析、解析……
五秒鐘后,在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甚至已明顯發黑時,艾布納以極大的毅力暗示自己關閉了‘純白之眼’,然后艱難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虛弱地自語道:“看來,目前在最佳狀態下開啟的極限是五秒……”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便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
夜晚,東區,達拉維街,一個逼仄但熱鬧的酒館。
休.迪爾查捂著鼻子和嘴巴,擠了進去,對她而言,這個地方不僅充滿酒香和汗臭,還很容易碰到個子比她高很多的人,讓她不得不直面對方的腋下,而那里濃郁的味道簡直能熏暈正常人。
費了很大的力氣,甚至用上了“仲裁人”的能力,休終于擠到了吧臺位置,看見了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一副和善樣子的中年男子,圓潤的臉蛋上始終掛著充滿親和力的笑容。但休知道,這個男人是位殘忍狠毒的惡棍,他曾經踩斷過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偷的手,只因為對方私藏了收獲。
如果不是必須,休甚至不愿意看見他,但詢問一位黑幫頭目的情報,再沒有比這個人更合適的了。因為他不但也是黑幫頭目,還和那位有仇怨。
“達克霍姆,我有事找你”休重重地敲了下吧臺的木制桌面。
這粗魯的動作頓時引來了一道道怒視的目光,但它們很快就在“仲裁人”的嚴厲對視下,默默退縮了。
“噢,休,好多天沒見你了,感覺上你好像比之前更厲害了!”那個叫達克霍姆的人半醉半驚訝地說道。
那是當然,之前我只是因為父親的遺傳有部分仲裁人的能力,但現在,我已經是真正的“仲裁人”了!
休心里頗為驕傲地回了一句,但表面上卻嚴肅地道:“我想知道羅森的所有情報!”
“哦?‘雙面人’羅森?哈哈,休,你這次盯上那個混蛋了?!好,只要你修理了他,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訴你!”達克霍姆先是一愣,隨即幸災樂禍地道。
“‘雙面人’?”休挑了挑眉頭,覺得這個外號并不簡單。
“對,羅森那個混蛋平時把自己偽裝成一位謙遜有禮的紳士,還總宣傳什么愿意幫助有需要者度過難關,但他其實就是個放高利貸的,利息還非常高!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每次都能在合同上動手腳,把人騙的團團轉,凡是和他借錢的人最后大多家破人亡!這個混蛋可比我可惡多了,休你一定要教訓教訓他!”達克霍姆說起羅森恨得咬牙切齒,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大仇,他不斷地慫恿休去干掉羅森,為此還舉了好多因為羅森而家破人亡的例子。
休聽得卻是眉頭越皺越緊,打斷達克霍姆的喋喋不休,問道:“他每次都能在合同里動手腳,而借貸的人都是在事后才發現不對?”
“沒錯,所以我才說不知道這混蛋到底發現了什么新手法,畢竟不可能每個借貸的人都那么蠢。以前這混蛋放貸可沒那么順利。”達克霍姆點頭道。
“以前?他是從什么時候起才這么順利的?”休敏銳地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七個月前,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正是我和他結仇的時間。哎,他之后事業這么順利,手里的錢多了幾倍,所以我才不敢報復他。”達克霍姆咬牙切齒地道。
“七個月前……你是因為什么和他結仇的?”休想了想后追問道。
“這個嘛……”達克霍姆本不想說,但抬眼看到休威嚴的眼神,不自覺地一抖,連忙老實交代道,“當時我手下的一個王牌偷了羅森的手提箱,那里面是他剛剛從一個欠債人家里搜刮來的東西。羅森很快就發現了,然后派手下打了我那個王牌一頓,并奪回了手提箱……本來事情到這結束也沒什么,但那混蛋竟然在事后不久找人悄悄做掉了包括那個王牌在內的一組人,這簡直是打我的臉啊!”
“那個箱子里有什么?”休問道。
“哼,你也懷疑那里面有什么敏感物品,羅森才滅口?我當時就想到了,可我找到那個欠債的倒霉蛋詢問后,才知道里面只有一些他收集的各類徽章,那是他的愛好,對別人來說那些東西其實并不值錢,除非羅森能找到一個同樣的徽章收集愛好者賣給他。所以我覺得他這就是刻意針對我,根本沒別的想法。”達克霍姆哼聲道。
“那個欠債人叫什么?現在在哪?”休沒有因為達克霍姆的話而改變思路。
“那個人早就死了,全部家產都抵債了,家人也被賣了,他最后跳河自殺了。”達克霍姆不以為然地道。
休點點頭,覺得了解的差不多后,從兜里抽出一張鈔票給了達克霍姆算是情報費,然后轉身離開了酒吧。
“徽章……會不會是神奇物品?得仔細調查一下。”休暗自想道。
……
夜里十二點,艾布納睜開了眼睛,他揉了揉額角,默默布置加固了已經接近失效的靈性之墻,然后撿起掉在地上的非凡特性,又一次開啟了“純白之眼”。
“今晚一定要把序列九的‘閱讀者’配方完全解析出來!”
晨曦照耀,緋紅隱去,望著順窗灑進屋內的金黃,艾布納捶了捶有些僵直的肩膀,坐起身來。
他此時心情不錯,雖然連續開啟純白之眼讓得他的精神有些不佳,但經過這一夜的努力(昏迷),他到底是將“閱讀者”魔藥配方完整的解析了出來。
“閱讀者,序列9
主要材料:伽羅爾魚的瞳孔一對,曼哈斯猴的大腦切片15g
輔助材料:純水80毫升,線球草粉末10g,純白精靈花1瓣,菖蒲汁液10滴
”
伽羅爾魚應該不是什么罕見的物種,畢竟就連作為普通人的原主都聽說過,只是沒有見過罷了,這魚的瞳孔在非凡圈子里應該不難弄……至于曼哈斯猴,在繼承的記憶里似乎是一種恐怖故事里的怪物,但純白之眼既然解析了出來,那么說明這種怪物真實存在……嗯,回頭去非凡圈子里問問看。
至于去哪里找非凡圈子,艾布納也早有計劃,畢竟他從記起小說里那些詳細記錄的魔藥配方后就琢磨著怎么賣出去幾份,以改善自己的生活質量,以及籌集買材料的資金。
根據《詭秘之主》小說里記載的情報,這個時間段有兩個非凡聚會相對比較安全。一個是休和佛爾思經常光顧的,由極光會A先生舉辦的情報、材料交流會;另一個則是原著主角克萊恩接觸的由“智慧之眼”老先生組織的非凡交易會。
對于這兩個聚會圈子,艾布納更傾向于參加后者。一來,作為聚會組織者,“智慧之眼”老先生的真實身份是知名大偵探艾辛格·斯坦頓,他和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有關系,在魯恩王國算是小半個官方人員,人品也過得去,比起動不動就會發瘋的極光會神使可靠譜多了;二來,《詭秘之主》小說里詳細地記載了“智慧之眼”舉辦聚會的地點和時間獲取方式,比起帶過幾句的極光會交易會好找許多;最后,極光會的背后畢竟是位樂于搞事的邪神,身懷金手指的艾布納其實還是比較心虛的,他可不想過早地將秘密暴露給真實造物主。
“嗯,已經快八點了,先出去買份《貝克蘭德早報》,看看最近那個聚會舉不舉辦。如果沒有,我怕是得先打份工賺錢了,口袋里只剩下1鎊零5蘇勒了,別說買材料,怕是過些日子連吃飯都成問題了。”收斂住思緒,艾布納收拾好儀式材料,稍微洗漱一番便出了門。
接著,他從街上的報童那里買了份《貝克蘭德早報》,并直接翻到了第五版,看見了一條廣告,恩斯特商行收購貨物的廣告!這是小說里“智慧之眼”通知聚會的暗號!
“這還真是巧了啊,嗯,讓我仔細看看……報價分別是面粉8便士/升,黃油1蘇勒/磅,豬油7便士/磅,奶油1蘇勒3便士/磅,侯爵紅茶茶葉8蘇勒/磅……也就是說,明晚八點有非凡者聚會,開門暗號是重敲8下,輕敲1下,間隔則是7長1短,依次進行……后面的3和8沒有意義……”
艾布納根據小說里“智慧之眼”親自說的解讀方法整理出內容,心里頓時有些雀躍,覺得自己的運氣著實不錯,至少不用去打工了。
懷著喜悅的心情,他再次來到了昨天吃早餐的餐廳,剛一推開門,就不由得一愣。因為此時的餐廳里正在爆發一場沖突。
說是沖突也不準確,映入艾布納眼簾的是一位頭發雜亂、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少女和三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魁梧大漢。但令人驚訝的是,那三個大漢此時已經鼻青臉腫地躺倒在地,而那位少女則是一臉平靜地抓住其中一個大漢的衣領,喝問道:“誰叫你們來抓我的?”
她個子雖不高,但身上的威嚴極其強烈,就連離得不近的餐廳服務員都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可意外的是,那個被喝問的大漢雖然滿頭是汗,卻頂住了這股威嚴,沒有透露出任何事。
看到這一幕的艾布納很是驚訝,這些人明顯是普通人,否則不會打不過才晉升序列九的“審判”小姐……那么,他們是如何抵抗非凡能力的呢?
雖然有些好奇,但艾布納明顯不打算深究,他現在只能算半個非凡者,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摻和這類事。
“不過連著兩天都在這里遇到了休,也算有緣,要不然一會兒搭搭話認識一下?”艾布納如此想著。
休這時候也發現了走進餐廳的艾布納,她雖然有些警惕,但大部分的精力還是用在了審問三個黑幫分子上。能力的失效固然讓她詫異,可豐富的經驗使得她立刻轉換了詢問的方式,改為“物理”法!
隨著三人一陣陣慘叫,他們終于抗拒不住休的“威嚴”,開始交代。原來這三人是受雇于“雙面人”羅森的顧問希克。
這位名為希克的顧問是在大約七八個月前投靠的“雙面人”羅森,并深得對方的信任,能調動羅森手下大半的打手!他聽說昨晚有人在探聽徽章的事后立刻派人來調查,誰想這三個人在見到休只是個小姑娘后居然自作主張地打算把她抓回去。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高,可洞察力超過常人的艾布納卻是聽得清楚,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本能地進行起分析和推理:“徽章?莫非是休查到的超凡物品?用于合同欺詐?如果這三個人說的是真話,這個事件的關鍵人物似乎不是那個羅森,反而更可能是希克!這個人大概率是個非凡者!那么問題來了,一個非凡者為什么要在黑幫小頭目手下當顧問?一個可能是羅森是個更厲害的非凡者,讓他臣服,但不怎么符合事實,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這個希克是在扮演!而扮演這么個角色,他怕不是錯誤途徑的序列8詐騙師?既詐騙普通人,也在騙合作者,甚至在誤導欺騙可能的調查者!嘶,這么一想,說什么因為徽章才派人來也不見得是真的……嗯,我最好提醒一下休,正好當作搭話的切入點。”
這些雖然只是艾布納推測出來的東西,沒有什么明顯證據,但就算推理的不對,也能給休提個醒,讓她減少些危險。原著里她可能只是因為這個案子進了監獄,可現在卻不一定真的能毫發無傷。這個少女有時候還是很莽的。
另一邊,休在審訊完黑幫成員后,便吩咐服務員從街上叫來了警察,將這三個人交給了官方。她作為被襲擊者,又是女性,只是簡單地被盤問了兩三句就過了關,目送那三人被警察押走。
就在她準備離開這家餐廳時,卻忽然看到艾布納徑直走了過來,對方微微一笑,道:“這位‘仲裁者’小姐,能不能有幸請您喝一杯咖啡?”
休明顯是第一次被人搭訕,不由得呆了呆,心里嘀咕著自己的‘威嚴’今天怎么屢屢不奏效,表面上卻警惕地問道:“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我對剛才的事情有些自己的看法和推斷,也許對你能有幫助。”艾布納直截了當地道,對休小姐這樣的人也不需要拐彎抹角。
休聞言有些意外,她猶豫了一下,方才點了點頭,重新坐到一張桌子旁。而艾布納也順勢坐到了她的對面,并在服務員不情愿的目光下點了兩杯咖啡、兩片面包和一塊黃油。
等餐的時候,休率先開口問道:“你也是非凡者吧?官方的人?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因為昨天的莫名感應,休其實對艾布納很是警惕。
艾布納搖搖頭,有些含糊地道:“我不是官方的人,只是個對非凡之事有些了解的愛好者……剛才聽到你們的對話,聽出了一些問題,想要提醒一下小姐您。”他倒也沒說謊,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是個真正的非凡者。
休一點也不信對方只是個愛好者,斷定他是個非凡者,而且序列還在她之上,不過她并沒有點破,而是直接問道:“你想要告訴我什么?”這事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只是普通黑幫分子得到了一件非凡物品,并以此作惡。
艾布納也沒賣關子,將自己之前的推理整理潤色了一下后,詳細地講給了休。
休卻聽得有些迷糊,疑惑地問道:“詐騙師?扮演?這是什么意思?”
“原來你還不知道扮演法……”艾布納一拍額頭,心想:疏忽了,這個時間的休確實還不知道扮演法,那還是佛爾思加入塔羅會后才教給她的。算了,反正她一直在不自覺地扮演著‘仲裁者’,提前告訴她也沒什么。
“扮演法是什么?”休更加不明所以,只覺得自己是個假的非凡者。
艾布納想了想,學著小說里愚者混弄塔羅會成員的語氣,道“對于魔藥,不是掌握,是消化。不是挖掘,而是扮演。魔藥的名稱不只是象征,還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鑰匙’。”
說完,艾布納也不想多作解釋,轉移話題道:“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這件事明顯已經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你最好找機會將其中的線索舉報給官方超凡者,以他們的專業怕是能看出更多問題。”舉報可是未來的詭秘之主的拿手絕活,他到不介意提前拿來用……
休本想再在扮演法的問題上問上幾句,可見得艾布納不愿多說,只得抿抿嘴,再次發問:“先生,您為什么要幫助我,給我說這些知識和推斷?”
為什么幫你?當然因為你是未來的塔羅會‘審判’,我只是提前結個善緣而已……可這話不能直接說出口……艾布納摸了摸下巴,決定把問題帶過去,于是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回道:“也許,你該給我些情報費?就相當于雇傭我調查了,這樣就不是幫你而是交易了!”
“什么?”休的腦子差點沒轉過彎來,明顯地呆了兩三秒鐘后才瞪大眼睛,不確定地道,“先生,你是偵探嗎?”可我從沒見過主動干活還上門要錢的偵探。
艾布納神奇地對上了休的思路,隨口糊弄道:“目前還不是……嗯,你要知道,想在世界上出人頭地的人,往往都能夠主動尋找他們要的時勢,若找不到,他們就自己創造出來。”閱讀者途徑早晚都是要當偵探的,目前不是以后也會是。
“羅塞爾大帝的話確實有道理……”休點點頭認可道。但我總覺得你是在敷衍我,就和佛爾思之前一樣!當然,后面這句休沒有說出口,她此時已看出來艾布納沒有惡意,所以并沒有拆穿他。
什么?這句也是羅塞爾說的?!這么偏的名言都能拿來裝,也真是難為他了!
艾布納一陣無語,覺得小說里克萊恩的吐糟當真準確,大帝這是全方位無死角的不給后來的穿越者留路啊!
“那么,剛才的情報,你打算要多少金鎊?”休做事一向公正,不愿意隨便欠人情,哪怕對方的情報還有待證實。
“額……10鎊?”艾布納到底穿越過來不久,對賺錢不大熟練,也沒敢開出太高的價格。
休聞言又是一陣恍惚,連嚴肅的臉龐都沒能繃住,無奈道:“先生,你知道嗎,你給出的價格簡直讓我以為你是一個騙子!你做出的推理分析且不提,只里面涉及的詐騙師序列知識就不止這點錢。而那個扮演法,如果是真的,怕是上千鎊都有人會想知道!”
上千鎊?!艾布納的心都是一顫,不過強自鎮定下來,面色不變地解釋道:“知識都是無價的,但我是個樂于分享知識的人……10鎊只是推理的價格。”雖然心里滴血,但他也不后悔給審判小姐這個優惠,反正就算沒他多嘴,對方過幾個月也能知道這些知識。
休沒看出艾布納心里的異樣,點點頭接受了對方的說辭,接著道:“我會去驗證你給的知識的,這5鎊算是定金,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之后會再給你其余報酬……那么,未來的偵探先生,你如何稱呼,我又該怎么聯系到你?”休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里取出5鎊的鈔票推到艾布納面前。
“叫我艾布納就好了,我最近一個月應該都在這個餐廳吃早餐。”他這個身份還是很干凈的,艾布納也沒必要弄個假名。另外,他也沒矯情,順手就將那5鎊收了起來。
“雖然你可能認得我,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休,休·迪爾查。今天就到這里吧,艾布納先生。再見了!”說完,休站起身,就要離開餐廳。
艾布納這時卻忍不住攔下她,叮囑了一句:“休小姐,關于扮演法的事你知道就行了,別透露給別人,如果被教會知道你散播扮演法,會有不小的麻煩!”
“是七神教會壟斷了扮演法?”休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反問道。
“準確的說,教會的中下層非凡者都不知道扮演法的事,只有高層才掌握!”艾布納在‘高層’上加重了語氣。
“謝謝,我明白了!”休行了一個禮,感謝了艾布納的提醒,然后在再次告別后離開了餐廳。
等休走后,艾布納邊吃著服務員端過來的早餐,邊反思自己剛才做過的事:雖然和‘審判’小姐結個善緣是既定的目標,但我好像有些交淺言深了。嗯,這是因為我穿越到異世界和喜愛的小說角色交談而不自覺的興奮以至于樂于展示自己?還是‘閱讀者’序列魔藥本來就有顯擺知識的‘副作用’呢?想想原著里那些這個序列的人物,艾辛格愛顯擺他的封印物,冰山中將喜歡展示她的收藏品……而幾乎所有該途徑的人都是好為人師的……
“好吧,想這些還有些遠,我還不是非凡者呢!”艾布納吐槽了一下自己,然后優雅而快速地將早餐吃完。
解決了肚子的問題,艾布納乘坐公共馬車去了喬伍德區,然后在一家他記憶中比較熟悉的服裝店前停了步。因為明晚要去參加隱秘聚會,他本來的計劃是自己買布匹和針線縫制一件遮臉的袍子,但現在既然有了休小姐給的5鎊,他倒是可以直接來買成衣了。
這家服裝店是他在公學里一個朋友家的產業,不算太高端,面向的客戶是剛剛邁過中產者門檻的那一類人,價格還算公道。
方一進門,艾布納就見到一個和原身年紀相仿的少女毛毛躁躁地從店內跑了出來。熟悉的記憶涌上心頭,他不由得無奈地嘆了口氣,熟練的伸出手攔住少女,免得她撞到自己身上,并笑著道:“簡,你還是這么急性子啊!”
少女簡穩住身形,等看清是艾布納,旋即高興地道:“啊,艾布納,抱歉,剛才沒注意到你!呵呵,好幾天沒見到你了,你家里的事都處理完了嗎?現在是來找我玩嗎?”
“處理好了,你知道的,我已經申請了畢業,來你家店是為了買身衣服去面試工作。”這個少女是艾布納家變后曾經湊錢給他的朋友之一,所以他多解釋了幾句。
“這樣啊……本來我應該幫你挑挑的,但社團的活動快開始了,我得盡快趕過去。”簡不好意思地道。
“社團?”沒記錯的話,這女孩比他低一年級,是原身組建的古代語言社團的社友,而那個社團在艾布納申請畢業后就被解散了,因為除了艾布納,沒人學過赫密斯語。
“哈,艾布納,你知道的,我喜歡一切神秘學知識。你的那個社團沒了后,我加入了考普斯蒂老師的社團!”女孩回答道。
“考普斯蒂老師?”莫名的,艾布納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對,考普斯蒂老師相信死亡不是終點,利用密契甚至能直觀地感悟到死亡,他告訴我們一切都是可以扭轉過來的,是的,他認為死人是可以復活的!這很棒不是嗎?”簡興奮地道。
原來是這貨!艾布納瞬間想起原著里那個帶著學生在墓園里玩靈舞的菜鳥老師。
雖然短時間內沒危險,后來就算出了事也有克萊恩幫著解決,但艾布納一點也不想幫助過原身的善良女孩卷入超凡事件,于是板起臉正色道:“簡,你最好不要過多的和考普斯蒂老師接觸,他很危險!”
簡聞言愣了愣,隨即羞紅了臉,偷偷看了看艾布納,小聲道:“艾布納,你這是非常在意我,不想我對別人也那么好奇嗎?”
姑娘,你這反應不對啊!你到底腦補了什么?艾布納見狀嘴角抽了抽,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告誡道:“簡,你既然喜歡神秘學,就該知道死者復蘇是禁忌!考普斯蒂老師宣揚那樣的理念不是蠢,就是壞!”當然,我知道是前者,因為那位老師被克萊恩評價為菜鳥中的菜鳥。
“好……好吧,聽你的。嗯,我也知道那是禁忌,但你難道不想知道死者能不能真的復蘇嗎?”簡抿了抿嘴,既覺得艾布納說得對,又有些不甘心。
“就算是真的,你們怎么驗證?去盜尸體嗎?那可是犯罪!”艾布納用略顯嚴厲的語氣說道。
小姑娘明顯被唬住了,訥訥半天也說不出話。
這時候,這家服裝店的店主,簡的父親查理先生走了過來,疑惑地道:“什么犯罪?”
簡見父親過來,跑到他身邊,嘰嘰喳喳地將剛才和艾布納的對話講了一遍。這姑娘心很大,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了實話會挨打。
查理先生聽完也嚴肅起來,他是女神的信徒,根本不信什么死而復生的事,于是先盯著簡道:“你今天就待在家里,不許去參加那個社團!”
見簡下意識的點點頭,他才轉過身略有些感激地對艾布納道:“小伙子,謝謝你對簡的告誡,否則我還不知道她要去參加這么危險的事!嗯,你是來買衣服的?這樣吧,你看上哪一件,我以成本價賣給你!”
艾布納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他也不拒絕(畢竟窮),開心地挑了一身便裝和一件帶兜帽的斗篷,總共才花了三鎊。
看在折扣的面子上,艾布納決定過幾天再來看看簡,如果她還偷偷地參加那個社團活動,他就找人去把他們舉報了,免得簡真的遭遇了危險。
……
當晚,艾布納又一次開啟了“純白之眼”,想要通過非凡特性將序列8的配方也解讀出來。可惜這次遭遇了滑鐵盧,連著昏迷了兩次都一無所獲。
“也許是前置的神秘學知識不足?或者我本身靈性太低,連純白之眼目前的能力都不能完整地發揮出來?”
清晨,辛苦(?)一夜卻毫無所獲的艾布納再次來到常去的那間餐廳吃早點,但這次他沒能遇到休,想來對方還在驗證他昨天告知的情報。
接下來,整個白天他都在忙碌于搜集‘閱讀者’魔藥的輔助材料,這其中的純水、線球草粉末以及菖蒲汁液都比較好找,純水不必說,只要用實驗儀器蒸餾就行了,艾布納現在還沒有完全走完畢業流程,可以借用公學的實驗室來完成。而線球草和菖蒲并非什么難找的植物,郊區就有不少野生的可以采集。比較麻煩的還是純白精靈花,這花雖然也是沒有靈性的普通植物,卻是只生長在蘇尼亞海的部分海島上……因此,艾布納幾乎是跑遍了貝克蘭德,才在一家草藥店里買到一朵,這花了他1蘇勒!
晚餐之后,穿好昨天買的便裝和兜帽斗篷,艾布納再次出門,乘坐公共馬車來到了橋區的鐵門街。
沒走幾步,他就看見了一個名為“勇敢者”的酒吧,看見了似乎很沉重的黑木大門和一個環抱雙臂、身高接近兩米的壯漢。
“‘智慧之眼’的聚會應該就在勇敢者酒吧后門巷子內的某戶公寓里舉行,但我并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戶,所以還得和小說里的‘愚者’先生一樣,找酒吧里的相關負責人帶路。”心里思索的同時,艾布納腳下卻是沒停,直接走進了酒吧。
那個守門壯漢打量著他,卻并未阻止他推門而入,只是在聽見里面歡呼和干杯的聲音時,低聲罵了一句。
這個時間段正是酒吧生意的高峰期,艾布納還未進入,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浪,聞到了濃烈的麥芽酒香,聽見了喧鬧嘈雜的聲音,于氣氛而言這里和現代的酒吧沒有什么區別。
酒香夾雜著汗味而來,艾布納四下打量了一下,辨別了方向,然后邊保護身上的財物,邊奮力擠向了吧臺位置。
不等酒保開口,他便學著小說里克萊恩的口氣和經驗搶先說道:“一杯南威爾啤酒。”這是魯恩王國自產的最好的啤酒,當然艾布納并不知道真假,因為是從小說里看來的。
“5便士。”酒保熟稔地回答道。
艾布納取出早已準備好的5便士給了對方,換來一個裝著金黃色酒液的大木杯,啤酒的香味濃郁誘人。
“在它面前,很多啤酒甚至不能稱為酒,只能算飲料。”酒保呵呵笑道。
艾布納接過杯子后并沒有喝,只是略微端詳了一番,望了眼杯里細膩潔白的泡沫,然后便問道:“卡斯帕斯·坎立寧在哪里?”這人在小說里就是引領主角克萊恩參加聚會的引路人。
酒保停下擦拭杯子的動作,抬頭審視了他幾秒鐘,指了指側方:“二號紙牌屋里。”
艾布納點點頭,端上杯子走到了二號紙牌屋外。他只是輕輕一敲,就讓房門吱呀后敞。
屋里一共有四個人,聽到門響齊齊望了過來。艾布納一個也不認得,只得斟酌著語氣道:“紳士們,晚上好,我找卡斯帕斯·坎立寧。”
聽到這話,四人中一個長著大鼻子,穿著亞麻襯衣的半百老頭蓋住紙牌后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他先是有些不耐煩,但等看清艾布納藏在斗篷下的面容時,卻是驚訝地道:“艾布納?你怎么在這里?!”
啥?這老頭認得我?我怎么沒有印象?這劇本不對啊!艾布納心思急轉,搜索起原主的記憶來,可惜依舊沒有任何印象。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卡斯帕斯似乎對艾布納的懵逼沒有意外,帶著他來到一間私人休息室里,然后才繼續道:“你應該不認得我,但我知道你,艾布納!你父親曾經幫過我一個大忙,我和他是朋友。”
“父親的朋友?”艾布納恍然,難怪他沒相關記憶。
“對,可惜你家出事的事情我知道的晚了,否則應該能幫到他,至少能讓他不簽那個充滿陷阱的高利貸合同,至少可以讓他免于自殺。哎,等我聽說這事后只能暗中幫你擋住了那些討債的黑幫,讓他們不再追討那些不合理的利息。也是在那時,我看到了你的照片。”卡斯帕斯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原來父親還找黑幫借了高利貸?也對,正常情況下就算傾家蕩產,作為一個曾經的大商人,父親也還有東山再起的人脈資源,可是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又背負了難以翻身的債務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再加上母親的失蹤,難怪會自殺了……艾布納聽得一陣唏噓,同時心里也對卡斯帕斯有了一絲感謝,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自己穿越過來這幾天能過得這么平靜還是對方的功勞。
同時,艾布納又對這事有奇怪的熟悉感,畢竟他昨天才幫休推理分析了一波,于是對面前的老者道:“感謝您的仗義出手……能不能告訴我,父親向誰借了高利貸?”
“是‘雙面人’羅森!你也不必感謝我,一來我是在還你父親幫忙的人情,二來我也只是讓他們免去了不合理的利息,本金和正常的利息他們已經從你家別墅的拍賣款里拿走了。”卡斯帕斯回答道。
果然是這個羅森,沒想到我和他還有這樣的‘緣分’,看來等我成為非凡者后,得多幫幫休小姐修理他。
卡斯帕斯見艾布納聽到羅森的名字后沉默不語,也不奇怪,又主動問道:“對了,艾布納,你是怎么找到我這里的?又是來找我做什么?”
艾布納聞言回過神來,想到正事,他正了正神色,道:“我是來找非凡者組織的聚會的,對,就是您知道的那種非凡者,我聽說您能帶路!”
“你怎么會知道非凡者?!又為什么找他們?難道……?”卡斯帕斯驚疑不定地望著他道。
“是的,我卷入了超凡事件,只有找到他們才能解決!”艾布納看出了卡斯帕斯的意思,避重就輕地忽悠道。對于怎么知道對方是引路人這事只字不提。
卡斯帕斯沉吟了一陣,又仔細看了艾布納一番,然后才道:“今天正好有他們的聚會,我領你去!那里的人相當厲害,至于你能不能有什么收獲,與我無關。不過,我必須提前警告你,不能惹怒他們,否則你很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記住了嗎,艾布納?”
艾布納點點頭道:“我不會那么莽撞的!”說完,他又誠懇地問道,“引路需要報酬嗎?”
卡斯帕斯滿意地點頭道:“你狠懂規矩嘛!嗯,看在熟人的份上,我給你五折,只要一鎊好了。”
艾布納毫不猶豫地遞過去1鎊的紙幣,然后從卡斯帕斯手里接過一個能遮住上半張臉的鐵制面具。
“戴上它”說完,卡斯帕斯便領著艾布納,一瘸一拐地走向酒吧的廚房位置,從那里進入后面的巷子,繞到了一個黑燈瞎火的房屋前。
見艾布納已經戴好面具,卡斯帕斯深吸口氣,抬起右手,咚咚咚敲響了大門,8重1輕,7長1短。
七八秒鐘后,門上有塊小木板突然被拉開,露出了后面的棕褐色眼睛。
被審視了好一陣子,艾布納終于看見大門向后敞開。一個戴鐵面具的男子立在那里,嘶啞著嗓音對他們道:“聚會還有一兩分鐘就開始了,動作快一點!”
他關上門,轉過身,領著艾布納穿過黑暗的客廳,進入了一樓的起居室。那里的茶幾上點著一根蠟燭,昏黃微弱的光芒照得整個房間影影綽綽。
茶幾周圍的沙發和椅子上已經分別坐了十來個人,都是戴鐵制面具的打扮。
艾布納找了個沒人的椅子坐下,然后四下張望了一番,很快就注意到了單人沙發上的一位老者。他兩頰的法令紋很深,皮膚略顯干癟。
“看他的模樣,以及周圍人對他隱隱地敬畏,這老者應該就是‘智慧之眼’艾辛格大偵探了吧?”
艾布納心里這么想著的時候,那個疑似“智慧之眼”的老先生看了看墻上的掛鐘,用蒼老的聲音開口道:“時間到了,我們開始吧,不用等遲到的朋友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女士搶著道:“我要賣一件武器,它是把匕首,只要被它刺中,序列7之下的超凡者會立刻失去超凡能力,而序列7以及之上的也會受到影響,導致超凡能力效果降低。另外,它本身也足夠鋒利和堅固。”
“它的負面效應是什么?”有人開口問道。
“每次成功用它封印敵人的超凡能力后,它都會讓使用者感覺精神內似有一道道電流竄過,連成帶刺的鞭子,不斷地抽打靈魂,又痛又麻。不過只要提前有準備,這種疼痛是能忍耐的。”那位女士回答道。
“你要用它換什么?”明顯有人心動了,這把匕首在非凡者之間的戰斗里有著出奇制勝的效果。
“550鎊或者序列8的‘野蠻人’配方!”
原來是原著里那位一直在換‘野蠻人’配方的女士,這配方我記憶里雖然有,但今天我本來就是來賣別的配方的,再拿出這個也太惹眼了,而且近戰武器也不怎么適合我,畢竟我壓根不會任何格斗技巧,如果休拿著倒是正好……
在艾布納胡思亂想的時候,那把匕首已經以550鎊的價格被一位中年男士買走。
之后又有幾人提出交易,有的成功,有的失敗,艾布納瞅準一個交易的間隔,緩緩吐了口氣,壓著嗓音道:
“我要賣魔藥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