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醫院的人就開始忙碌,很多和我一樣的病人親屬,基本是住在這附近,有專門的人在看守照顧。
我沒辦法這樣做,只有那日的那個女警察,聽說情況后會偶爾的來幾次,在我實在忙不開的時候,她也很熱心的承擔的照顧小潔的任務。她知道我很拼,卻是不知道我具體在做什么。
這一天,她也來了,來的很早,我記不清那天是不是她休息,反正一大早就把她找過來了。
她看著我,眼睛里有一種憐憫,這是我在以前開家長會的時候,常有的眼神,以前我其實很反感這樣的眼神,因為這樣的眼神,總是在提醒我,讓我別忘了自己的身世和經歷,而我自己明明是在努力的忘記的。
但今天,我并沒有這樣的反感和厭惡,反而有些舒心!
“公司有個大項目,給的錢很多,我接了!”
我一邊平淡的說道,一邊看著小潔。她是個堅強的姑娘,看上去內斂而懦弱,卻是比一般的孩子還要要強。周圍的成年人,常常因為患了病,在半夜痛苦的叫出來,那是我不能懂的煎熬,但我知道,那是真的痛苦。可小潔很少會那樣,她總是咬著牙,額頭冒出汗水,不停的忍著,忍著,然后給你擠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但是,那個項目很機密,我可能要去很長的一段時間,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辦法和小潔聯系!”
方蘭看著我,面色黯然。
我看得出她面色有些奇怪,然后突然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或許說的有些問題。
“我不是逃避,不是拋棄她!我是真的需要錢,才能救她!”
方蘭楞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后問道:“要多久?”
“我不知道,但是,公司會先給錢!這樣,我就能還債了,還有剩余的錢,繼續支撐她的治療!”
方蘭笑了笑,卻又生出一絲的疑惑。
“我會找一個護工,但小潔這個樣子,我希望你能偶爾過來看看她!告訴她,她哥是去賺錢給她治病了,不是拋棄她!告訴她,要快點好起來!”
方蘭默然的點了點頭,小潔醒了后,我們又一起陪了她很久。那一天,我將要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就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后,只有一個冰冷的聲音告訴我,讓我在老地方等,之后就掛斷了。
當我上車之后,就被蒙上了面罩,耳朵也被掛上了耳機,周圍的一切對我而言都像是一片混沌。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于停了下來,我被推下了車,眼前的一切,讓我懵了。
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里面一片純白,各式各樣穿著工作服的人,讓人聯想到電影里的宇航局,他們都在緊鑼密鼓的在討論或者忙活著什么,根本沒有在意來我們一行人的到來。
我被帶到了一個實驗室的門口,上面赫然寫著——登天實驗室。看著這,我越發的覺得,這是一個航天項目,但是總覺得,航天這么熱門,應該不會找不到實驗對象吧。難不成,是要移民太陽系之外?
進入實驗室,我又一次的被震撼了,這成百上千的研究人員,正在對著一個大型的模型在研究。在旁邊的房間里,還有很多和我一樣,沒有穿工作服的人,他們穿著實驗體的衣服,想必也是在準備參加實驗的人。他們看上去,也是各有不同,有的強壯高大,有的則是瘦削苗條,男的女的都有。
“歡迎來到登天實驗室,接下來,你將和他們一起,共同完成篩選測驗,通過篩選的人,才有機會進行實驗!”
在場的人,很多都和我一樣,有一些懵逼。大家心里都在嘀咕,這東西還要測驗?但總歸是既來之,則安之,盡管有些疑慮,但是大家還是聽從了規定。
不過測驗還是很簡單的,和體檢有些類似,先是驗血,然后做了一個全身檢查,之后是體能檢查。這里的人或許都和我一樣,有著迫不得已的目的,才來到了這里,所以大家都很積極,都盡量的想達到最后的目標。
雖然測驗的東西很簡單,但是仍舊有很大一批人被排除了,后面的負責人說,那是他們的身體,本身有疾病和缺陷,在某些身體指標上不達標。這個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不是萬不得已,誰會拿命來這拼。身體有些問題,那應該也是在正常的考慮范圍之內。
當那些人得到一筆補助之后,就被帶走了。而我們這些通過了檢測的人,則進入了簽約的環節。這個大家心里都有數,簽了合約之后,他們立刻會轉賬,我用電話和方蘭確認了一遍,她很驚訝,這么大一筆錢是如何來的,我只說是項目需要保密,讓她幫忙照顧好小潔。
當所有人確認了之后,呼啦啦的一圈人就等著接下來的安排。也就是這個時候,我見到了那個狂人!那個將人類帶到了新紀元的人!他就是——馬克!
是他,將智能領域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讓人類大膽的植入了智能芯片,也是他,將人類帶到了火星,讓世界的宇宙理想,邁出了堅實的一步,他是天才,也是瘋子,更是億萬人追逐的目標。
“各位,歡迎大家加入登天實驗室!”
馬克威嚴的說道,滿場都在安靜的等待著他的發言。
“多少年來,人們都在探尋世界和宇宙的奧秘!生命從何而來?地球從何而來?宇宙從何而來?可是越是深入的探究,越是讓人類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我也曾是其中的一份子!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有一個主意!與其一味的探索世界,為何不能攜手創造世界!”
馬克的眼睛里閃爍著炙熱的光芒,既讓人覺得熱血沸騰,又讓人覺得瘋狂。
“我信奉‘地球監獄論’!我們每個人,本都是可以自由穿梭的能量體,卻被那所謂的上帝,用肉體禁錮在了地球之上,成為了地球的囚徒。所以我沖出地球,開辟火星,有一天,人類還會沖出太陽系、銀河系!”
這話讓我覺得有些頭皮發麻,我自然也曾是聽聞過這個狂人的驚人言論,但是,面對面聽到之后,卻還是與在媒體上看到有所不同。個人而言,我佩服他,他有著崇高的理想和信念!但是我并不覺得,自己會在他的理想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
“人會有生老病死,但是我們的靈魂不會!而‘登天’要做的,就是將人的靈魂剝離!為人類突破‘囚籠’,邁出至關重要的一步!”
我得承認,當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心里徹底的認為,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精神病!
他的發言,在這就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專業是研究員,在一對一的對我們講解這次實驗的。
我還記得,對接我的研究員,叫做冷蟬。
她一個女士,進來時還在看我的資料,似乎在考慮著上什么。
“首先,由我來為你講解一下,這次實驗的相關情況!”
她端莊的坐在我的面前,我則是一臉疑惑,又有些冷漠的看著她,畢竟,都已經是小白鼠了,也不在乎是什么實驗內容了。
“我們這次的實驗,名為‘登天’。顧名思義,就像是馬克先生所說的那樣,是人類打破‘囚籠’,從而從全新的視角,探索生命和宇宙的奧秘!”
我沒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聽著她說,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所以講的也很直白和清晰。
“登天,是我們研發的一個系統,它能將人的全部意識進行讀取、復制和下載,并將你的意識,投入到它所創造的‘世界’中!”
“像是虛擬現實的游戲一樣?”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并不是一個簡單的游戲系統,而是一個‘世界’,宏觀、自主、完備的世界!”
“所以,馬克就是想當一回救世主,是嗎?如果說是神將我們的靈魂封印在了地球的生命的肉體中,他則是想將我們這些‘幸運兒’的靈魂抽出,再封印在‘登天’這個囚籠里?”
冷蟬不置可否,轉而又用一種極為真切的語氣說道:“人類會記住你們的付出的!”
我確實是被她逗笑了:“哈哈哈!但愿他們感謝我們的時候,我還能在這具肉體里,親耳聽到!親眼看到!”
“登天的一個完善的系統,我們已經進行了很多次的實驗,你們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冷蟬淡然的說道。
“應該?”
我看著她笑道,她卻也沒有惱怒,對我的嘲諷還是保持著冷靜。
“你要進入的,是古中國的三國時代!”
“喲!三國可是我很喜歡的年代,那這場游戲,我倒是要好好玩了!我要被當成誰,曹操?劉備?關羽?呂布?不會是董卓吧!”
冷蟬微微一笑,轉而又冷漠臉的看著我說道:“你只是充當一個見證者,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降生在三國時代,至于你的經歷,乃至是你的生老病死,完全都和現實生活中一樣!”
“也就是說,你們不會用系統干預我的舉動和我所處的環境?”
“不是不會!而是不能!登天是完全自主的封閉世界!它的運轉,完全和我們所處的世界一樣的,我們在它啟動之后,是不能輸入指令修改的!”
我點了點頭。
“那萬一我死了呢?我的靈魂還能回來嗎?”
冷蟬面色微微變沉,短暫的沉默了幾秒。
“之前我們實驗的對象,都是動物,有一部分的動物,會之前基本上是保持一樣的習性。”
“也就是說,有這個功能!但是不見得能見效,是嗎?”
我平淡的問道。
“是,這也是這個實驗的關鍵和風險!若是能正常的投射入登天系統,又能正常的回來,那說明,我們的靈魂確實就像‘地球監獄理論’所描述的那樣,是被囚禁在地球上的!”
冷蟬似乎也有一絲興奮,這是我不懂的。
“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被投入到一個地方嗎?”
“不,你們都會有不同的‘世界’,每個人所處的環境,都是不一樣的!”
我微微點頭,這冷蟬又和我說了很多關于這個叫登天的系統的內容,我也并沒有太在意,只是當成是正常的說明罷了。
“你還有什么想了解的嗎?”
“若是我意識進入了‘登天’,那我的身體呢?”
“你的身體會被送進觀察室,每天都會有人照看的!體征上,你只是陷入了沉睡。”
“那就沒有問題了!”
說完,我也做好了準備,準備進入實驗階段。當我走進實驗室,已經陸續有人在進入實驗狀態,所有的人都在排隊,然后,一個個的進入實驗艙。
所有的實驗對象,幾乎都沒有什么過于激動的情緒,這個是我所未預想到的。更多的,是一種釋然,還有一種期待,留戀的人,似乎只有自己。
這種瘋狂的實驗,所帶來的后果,哪怕是一絲的風險,都會有無數像我一樣的人可能喪生。
從小到大的經歷和想法,都是教我堅強的活下去,真的面對死亡的威脅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抗拒的。但是,既然邁出了這一步,也沒有好猶豫和彷徨的了。
“三十一號!簡約!”
實驗人員叫到了我的名字,前面已然完成了三十個了。我默然的躺下,當看到那眾多的機器在周圍,當那個帽子戴在頭上,當身邊圍著一堆人,緊張的情緒還是不可克制的涌了上來。可不久后,自己就被麻醉,當機器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微弱,那所謂的實驗也就正式開始了。
這實驗的具體步驟我并不清楚,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只是音樂的聽到一些聲音。
“登天系統已啟動!”
“正在加載意識!“
“正在加載故事故事背景!”
“正在加載人物”
“進入投射階段!”
本應該是有驚無險的一次實驗,至少在前面的三十個人那,都是這樣的,可是一個紅色的警報卻是突然響起了。
“有病毒載入!”
周圍的氣氛變得緊張,所有人都在忙碌。
“故事背景正在發生偏離!”
“有其他世界支線劇情載入!”
“李博士!你在干什么!”
“哈哈哈哈!既然想要打破神的桎梏,為什么我們不能再邁出更大的一步!我們其實也可以創造神啊!軍事爭霸,歷史情境,都不過是照著劇本來罷了!真的要實驗,那就大膽一些!讓實驗體成為神一般的存在!不也是一種樂趣嗎!”
冷蟬的聲音突然響起:“這登天系統還不完善,就算完美的系統,這些實驗體也不具備這么強的承受能力!你這樣會讓他們都白白犧牲的!”
“快阻止他!”
“哈哈哈!你們抓得住靈魂嗎?”
“不好,李博士將自己的意識強行加載進入了‘登天’!”
冷蟬立刻喊道:“終止之后實驗體實驗,立刻修復系統!”
“是!可是三十一號的背景已然全部完成了!他去的不是三國!而是一片混亂的世界!”
冷蟬默然的看著我:“祝他好運吧!”
按照冷蟬給我的講述,我應該是作為一個普通人,在這個所謂的“登天”系統,經歷生老病死,可是,當我在這個世界一睜眼,卻發現,我已經長得有一米多高了。
當然,在這個世界的“我”,我是沒有辦法確認,是不是真的我,還是只是和虛擬現實游戲一樣,只是一個角色罷了,所以,在這,我就用第三人稱,介紹一下我在這的一些經歷,你們就當故事一樣聽吧。
“臥槽!這尼瑪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一個老仆和一個丫鬟在一旁看著那個有些發愣的小主子,三個人面面相覷。
“你們是誰?”
小主子好奇的問道,這個,也就是我穿越過來的角色。十幾歲左右的樣子,顯然還是一個毛頭小子。
只是這醒來后,周圍的環境卻是有些讓他驚訝,這是古代的樣子,但是家具的設計看著不像是東漢末年的樣子。
“我李老伯呀,大少爺!”
突然間,這李老伯的一些記憶突然零零碎碎的進入了我的腦海。
“李老伯,我家仆人?”
“是啊!少爺!”
李老伯笑著連忙點頭道:“少爺,您記起來了?”
“額,好像吧!”
“你呢?姑娘!?”
“我是小娟呀少爺!完了李老伯,少爺不記得我們了!他是不是受了太嚴重的刺激了呀!”
小娟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
“不會呀,這才哪跟哪啊!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不至于啊!”
李老伯憂心的說道。
“你在這守著,我去把老太太請來!”
老李伯說著就往外面跑。
此刻的我,滿腦子的都是疑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去哪里?”
“公子,您是陸家公子啊,陸弋啊!您現在就在自己的房子里啊!”
“陸毅?怎么感覺像是舊時代的明星啊!”
陸弋,額也就是登天里面的我,有些好奇的說道。
“明星?舊時代?”
小娟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家的公子,更是著急了。
“完了!您絕對是病壞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覺得不是病了,是這登天的系統,加載背景的時候卡bug了!”
小娟一聽,又是懵逼了。
“八哥?鸚鵡嗎?”
“哎呀呀,沒事,從來再來也麻煩,不然從出生到現在,還得再經歷幾年……”
陸弋看著小娟,然后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我多大了啊!”
“您馬上就十四歲了!”
“十四年!不錯,也算是替我省了十四年的時間了!哎呀呀!忘了問,這登天的時間,是不是和地球一樣的了,冷蟬告訴我,這登天和地球是一模一樣的,這時間也是同比例的,那我豈不是要在這呆上幾十年!應該不會,這么長的時間,他們這些研究人員都要翹辮子了!”
“哎呀呀!少爺,您可別嚇小娟了!”
看著一邊在嘀嘀咕咕的少爺,小娟也是嚇得六魂無主。
“哎,小娟是吧!你給我講講關于我的情況唄!”
“少爺!”
小娟啜泣著,語氣中滿是悲傷。
“您是當朝定國公陸括的之孫,大夏國冠軍候陸平川之長子,陸弋呀!”
“陸毅?哪個陸?哪個毅啊?”
“右耳陸,游弋的弋!”
“喲!你還懂得挺多!”
“那都是公子你教我的呀!”
小娟笑道。
“那我娘呢?”
“額,少爺,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么?”
陸弋,有些奇怪的問道,難不成,這母親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少爺的母親是老爺的妾室,但是在少爺出生的時候,她就走了!”
“我去!這是在哪都拿不到一個好劇本啊!”
陸弋無奈的吐槽道。
“既然是實驗,就不能拿一個樂觀點的劇本嗎?”
“實驗?劇本?”
小娟現在已經沒有那么的驚起,只是一臉的擔心道:“少爺,您好好休息著,我去跟老爺說,以后咱們再也不去那什么韓家了!”
“韓家!?”
“對啊,韓家,少爺就是去了那韓家,然后就病了,現在還啥都不記得了……”
說著著小娟就要哭了,卻是被陸弋給制止了。
“別別別,沒死就行!還有機會!你這哭的,別人還真以為我出什么大事了!”
陸弋笑著看著那個哭的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那小娟,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呀!?”
小娟微微仰起頭,似乎在腦海里總結了一下。
“額,其他人都說少爺性子奇怪,不喜歡和人交流,通常都是一個,但是小娟知道,少爺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待人溫柔,是一個好人!”
“好人!?哎,好人在古代,多是長命不了了!得了,短命也好!早點回去!”
“少爺,可不敢這么說,您的命長著呢!”
小娟急得眼睛更加的紅了,眼淚更是在眼圈中打轉。
“好好好!借您吉言!哈哈哈!”
“什么命長命短的!”
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從屋外響起,像是一個中氣很足的老太太。
“老夫人來了!”
“老夫人?我奶奶?”
陸弋疑惑的時候,一個老夫人走了進來,這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算是都相互打量了一番!
“燒糊涂了?”
“沒有呢!奶奶,你多慮了,孫兒我的身子好的很!”
這小娟愣了一下,竟沒想到,這少爺的性子真是變了,以前的他,估計就是默不作聲,“嗯”或者“哦”一聲,應該是是一個內斂到有些自閉的樣子。
這老夫人也是愣了,這小子從眼神到談吐,感覺不再內斂,倒是開朗的很。
他們兩個當然不會知道,這陸弋,也就是本人我的心里,想的都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是什么實驗系統,那就當玩游戲一樣,當然是怎么開心怎么玩!
“看來是真的燒壞了,老李,那自在門的張天師還在,快去請他來看看!”
“是!老夫人!”
“張天師?龍虎山嗎?怎么在這還叫‘自在門’了,這名字倒是少了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陸弋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周圍的人,一邊欣賞自己的屋子。這屋子雖然也很大,但總感覺采光有些不行,里面挺空的,一點也不像什么定國公、冠軍候這種大戶人家該有的樣子。
而身邊的人則是更加的奇怪了,老夫人也是一臉的疑惑。
“弋兒!你還好嗎?”
“好著呢!奶奶!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看那天師,還是不用麻煩了吧!看我一個小毛小病的,勞動這么大一個人情,浪費了!”
陸弋笑著答道,這怎么聽,都感覺不像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少年啊!這老夫人和其他的婢女也都是緊張又著急,一時間也沒有個對策。
不一會兒,那本來已經準備打包走了的張天師如一陣清風一般的出現在房間內。
“哇!厲害呀!”
陸弋長大了嘴巴,看著這飄飄而下的,仙人一般的張天師。
“這設計的也太帥了吧!等等?這是三國嗎?我怎么感覺更像是西游記啊!”
陸弋走到這張天師的跟前,上下左右,周周圍圍的打量兩個遍,扯了扯這天師雪白的胡子。
“這人物,真逼真!”
“天師,你快看看,這弋兒究竟是怎么了!”
這張天師一邊號著陸弋的脈,一邊又面色悠然的閉上眼睛。然后,又換這張天師仔細的打量這陸弋了。
“從脈象和氣色上看,公子并無大礙!”
“你看看,我說了吧,奶奶,這是浪費了!誒,大師,你會武功嗎?能不能教我,我從小特喜歡那種功夫啊、劍法啊什么的!”
這張天師和這老夫人又是愣住了,這小子真的是失憶了!他怎么會不記得,這老天師這番下來,就是來收他為徒的啊!前面可是一肚子的不愿意,還愣是不理人,還要趕著老天師走!今日怎么主動提起來要學功夫了?
“貧道不才,武功和劍法什么的,還是會一些!不敢說讓你縱橫天下,但自保和做個武林高手,還是沒有問題的!”
“行!行行行!那就夠了!”
陸弋笑得合不攏嘴,心想著系統設置牛逼啊,還說是寫實,和這真實的地球一樣,看來也不是嘛!
“那你可愿拜我為師!”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陸弋嘭的一聲,立刻就乖巧的跪地磕頭了。
“哈哈哈哈!小子不錯!頓悟了!哈哈哈!”
張天師笑著,自然是高興的仰天大笑,可是這老夫人還是一臉的愁容。
“老夫人,不必擔心,我們玄門之中,也多有此等頓悟之人,按照俗話說,那便是開竅了!人多有這么一個時間點,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公子頓悟如此之早,果然如老夫所占卜的一般,絕對是天下奇人也!”
“若真是如此,那便就讓老天師費心了!”
“等等!師父,你是不是住在京都啊?”
“為師的自在門,在南境的楚國!”
“楚國,要出國啊!那師父,您先回門里,我要不晚點再去吧!”
張天師和老夫人又是一驚。
“為何?”
“害!我才十四歲,京都是啥樣都還沒有見全呢!我再逛逛,熟悉熟悉自己家的風土人情!過陣子就趕去楚國那!對了您地圖吧!咱們應該是大門派,不難找吧!”
這張天師頓時間苦笑了起來:“徒兒,學武講究根基,你這個年紀其實在和門中的師兄弟們想必,已然是有些晚了!還是要早些打基礎,日后才會有大成就啊!”
“害!師父,你不是剛剛也說了嘛,我這是天下奇人,頓悟的早,再說,這道法講究自然,要是您徒兒我心中不寧,去了也是心猿意馬,學不到什么東西的!”
“哈哈哈哈!你倒是還和師父說教起來了!”
這張天師是真的樂了,本來這小子是個悶葫蘆,如今卻是鬧騰的不行。本來自己這個天師,還以為是要白跑了一趟,卻不想,居然還是收到了土地,晚點就晚點吧!這小子說的也對,強求也是不行的。
“那行吧!不過,你在家里,也不能荒廢了時光,這本東西,你且先去練練!”
張天師頗為顯擺的,將袖中的一本秘笈一樣的東西,在空中緩緩的移到林澈的面前,林澈一看,頓時間又喜又驚。
“師父威武啊!這隔空送物,真是妙啊!”
張天師被他這么一夸,倒更是得意洋洋了。
“等你練好了這本,也就是時候來找為師了!”
“得勒!師父!您放心的等著我吧!哈哈哈!”
這張天師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下對這小子是更有好感了。
“自在經?這名字會不會太隨意了點啊!師父!”
陸弋看著這本秘笈的名字,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不得無禮!”
老夫人不悅的說道。
“哈哈哈!時間功法,最難得的,也是最精妙的,便是自在隨心,隨心所欲,你且參悟著去,切不可注重虛名而不關注內在實際!”
“徒兒受教了!師父!”
這老天師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反正收拾好了行李,也就不打算多逗留,也就告辭了。這陸弋和老夫人將他送到門口,老天師再也沒有讓他們遠送了,拂袖而去,飄然間就不見了!
“我去,師父好功夫啊!”
“你小子忘了奶奶跟你說的了,你師父是目下的天下第一高手!”
“天下第一?!我滴乖乖!那我的背景也太硬了吧!”
老夫人無奈的笑了笑,轉身也就進府門了。
“老祖宗,這天下第一是怎么得出來的呀,是像小說里說的那樣,武林大會上打敗天下高手嘛?”
陸弋好奇的跟在老夫人后面問道。
“是云澤小筑的主人,無憂散人評點的宗師榜,上面將天下顯山露水的高手,都排了一個序,這云澤小筑置身塵世之外,也算是超脫了這塵世的紛擾,對這這些東西,看的更清,評的自然也就更準了!”
“宗師榜?這是不是就是玩游戲時候的那種戰力榜啊!”
“戰力榜?游戲?”
“額不,就當孫兒我胡言了!嘿嘿,奶奶,還有什么榜啊?”
“還有戰將榜!”
“戰將榜?”
“是啊!不論是宗師榜還是戰將榜,都是以出手或者統帥作戰的戰績來作出的衡量,這也是目下中州天下最為關心的兩個榜單了!”
“中州?不是中原?中華嘛?對了,現在是不是三國呀?”
“三國?你是不是又沒好好學習啊!弋兒!中州現在,算是偽陳政權,中州現在可是有六個國家啊!”
“啊,六國,怎么還成了戰國了呀!”
陸弋頓時覺得有些無語,心想,這破系統的bug還真多啊!
“對了,有沒有什么美人榜啊,或者什么國家榜的!”
“你這混小子,平日里不吭聲,倒是也想‘美人’這些東西了!這天下男女各一半,哪有人能閱盡天下之人!這國家榜這種東西,也沒有人敢列啊!不過,你可要好生學武,讓我夏國,成為中州的最強之國!”
“得勒!奶奶!您放心!對了,奶奶,給點零花錢唄!我去玩玩去!”
“書背了沒!沒背好書!哪都別想去!”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
陸弋頗為愁苦的拿起了書,顯然是對于重新讀書背書的這么一件事,覺得無聊。可是令他覺得驚訝的是,他本以為要許久才能背下來的書,卻是在短時間內,自動鉆進了他的腦袋里。
“我去,這是系統給我加載的技能嘛?”
陸弋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但是回想自己來到這“登天”之后,里面發生的事,就像是被自己錄像了一般,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設計有些意思!但是,就不能給些實用點的技能嗎?天生神力、力能扛鼎,或者是天生神脈這種,說著也新鮮啊!”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似乎可能跟芯片有關,或許,在實驗人員研究的時候,將有特殊功能的芯片移植到了自己的身體,這樣,自己所見所聞都被記錄了,也就可以更好達到實驗效果。
“小娟你看看,我這頭上或者身上,有沒有什么傷疤之類的?”
陸弋脫掉了上衣,讓著小娟幫忙看一下。
“疤?我瞧瞧?”
小娟從小就是陸弋的丫鬟,且是唯一服侍他的丫鬟,自然也是見過了這陸弋的方方面面。
“沒有啊!”
找了半天,卻是沒有發現那所謂的“疤”。
“那韓家公子實在可惡,老是欺負我家少爺!”
陸弋這才想起來,這小娟老是說自己是從那韓家回來之后病的,小娟以為自己說的疤,估計是韓家公子所為。
“韓家公子?”
“是啊,禮部尚書韓晁之子,韓遒!年紀跟少爺差不多,但是心思壞得很!還有他妹妹韓韶儀,看著也不像是個好女人!”
“哈哈哈哈!那被你這么一說,他家倒是一窩的壞人了!”
“那倒也不是,少爺以前常說,韓夫人就是個不錯的女人!雖然是韓尚書的續弦,但是卻體貼溫婉,和韓家子女雖無血緣,特別照顧那韓遒和韓韶儀,自己也堅決不懷孩子!”
陸弋笑著點點頭:“這么一說,倒是個好夫人!哎呀,不提他了,早些背書去拿零花錢,我得出去逛逛!這出身難得不錯,該過過富人子孫的日子!”
小娟眼中有些猶豫,卻還是沒有開口。
陸弋跑到了老夫人那,要給她背書,這老夫人也是新奇,不過一想自己的兒子也不在,自己抽檢一下,也是正常。
“先生那打過招呼了沒有?”
“先生?私塾先生嘛?哈哈哈!孫兒已然純熟,想在奶奶面前背誦,讓您老看看孫兒的長進,開心開心!”
“哈哈哈!算你還有些孝心!”
這老夫人還是第一次見這小子說出這種話,頓時卻也是覺得他變是變了,但是卻變得更好了。
“那我開始了哈!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好!一氣呵成,分毫未差,看來平日里先生說你愚笨不知學,也不盡然嘛!”
“那是!您的孫子,能差到哪里去呢?”
陸弋笑著,卻是突然有種會想起自己在真實世界中的場景,自己和爺爺相互開著玩笑,給對方希望。爺爺是因為有這個孫子,才天天向老天掙命!而自己也多虧了爺爺的拉扯,才能堅強的活下來。
“就當在這,給爺爺盡孝了!”
陸弋這般在心里想著。
當然,他也從小娟那里知道,自己是個庶子,隱約間能感覺到,自己的處境似乎并不好。而這家里,老爺子定國公已經過世了,自己的父親是個武將,但是沒啥軍權,干的和文官差不多的工作。所以,自己的這點孝心,若是換成實際貢獻,也不太現實,哄哄他們吧,自己給得起,他們也覺得舒心。
“哈哈哈!好!該賞!”
老夫人笑道,顯然是更加的開心了。
“哈哈哈!那行,奶奶,孫兒也不要別的賞賜,就只有一個請求?”
“要零花錢?”
“不,不是,孫兒就想自己安排自己的功課學習!”
“自學?”
老夫人有些疑問的看著這個孫子。
“您放心,該學的功課絕不會放下,到時候讓那什么先生,將要學的功課,什么時間內學好的,讓他寫張條子,我自己學,自己悟,要是不懂,也照樣請教他!”
“這,無師自通,可是要比有老師在身邊,難很多啊!”
老夫人顯然還是有些疑慮。
“害,您放心吧!連張天師,我師父!都愿意將武功秘笈給我,讓我單獨練,您還有啥不放心的呢!”
老夫人一想,卻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畢竟這小子已經拜了張天師為師,人生難得文武全才,這小子要是能學好武功,學文的也就可以稍微送一些,畢竟想著要文武都抓,還都要有卓越的成就,那也太貪心了些。
“行吧,那就依了你!”
“好嘞,多謝奶奶!那孫兒我就告辭了!”
“等等!這些錢拿去吧!早點回來!”
“知道了!多謝老祖宗!”
陸弋喜不自勝,拿著錢就往外跑了。一出門,還沒有跑出去多遠,卻是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有些面色難看的盯著他,旁邊還有像是被嚇壞了的小老鼠。
這個人不像是管家和仆人,穿的很有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老先生的模樣,這陸弋一想,心下也是大概猜出來了這人的身份。也就是小娟告訴自己的,府內的書生,一個老秀才,名叫宋來祿。
不過,聽小娟說,這老先生對自己格外嚴苛,并且常常有仗著身份,欺壓別人的感覺,這陸弋之所以想自己學,雖然最主要是想有些時間自己多玩多逛逛,至于什么考功名用的東西,自己沒那心思,高考經歷了一邊就夠了,不想再來一遍!但也有一部分,是覺得小娟描述的這個人,很不對自己的胃口,自己不想搭理他。
“陸弋,還不過來!”
這陸弋本想去行個禮,打個招呼,卻沒想到,那老先生則是語氣頗為不悅的先開了口。
“我他媽的做個實驗,玩個游戲,還他娘的要受你一個小配角的氣!真是反了!真拿主角不當回事嗎?”
當然,這段是陸弋的內心獨白,畢竟,他也知道,在這種古代社會,尊師重道,還是很重要的社會觀念。
“學士陸弋,見過先生!”
陸弋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招呼。
“平日里學問不好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連品行都丟了!”
宋秀才氣憤的說道。
“學士愚鈍,不知先生所言為何?還請明示!”
陸弋不卑不亢的說道,換了以前,這小子應該是畏畏縮縮的。這也讓這宋來祿感到更加的不悅,他怒視著陸弋說道:“為學者,當尊師重道,你今日居然跳過我,直接去找老夫人?怎么,你是想跟老夫人說,我不配教你嗎?”
“原來先生是擔心我在背后打小報告啊!放心,我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我剛剛和老夫人請示了,日后,在學文方面,我可以自學!”
“什么!不可能!”
“不信你可以去問問!”
“問就問,你等著!”
宋來祿一臉不悅,急匆匆的就往老夫人那里趕。
“走吧!小娟,日后就可以不用理他了!”
“真的嗎?少爺!”
“必須的,以后老子又不歸他管!他愛咋咋地,只要不來惹我,不然我答應,我的主角光環也不答應!”
陸弋笑著,拉著小娟就往回走。
“主角光環?”
“說了你也不懂!走了,你回去安心休息,我出門逛逛!”
“少爺,沒有老夫人的同意,是不能……”
“放心,老夫人已經同意了!走了!”
陸弋笑著揮了揮手,自個兒往府門那走了。
這畢竟是夏國的京都,自然也大得很,要說去哪,陸弋卻也是沒有個定數,但是,想著能過貴公子的生活,自然還是要好好的爽一番。而以前在酒吧和做代駕的時候,也算是見識了一些,今日自己就作為瀟灑公子,好好的去玩他一玩。
這陸弋也沒有猶疑,出門就找了往那煙柳繁華的地方趕。這繁花柳巷,自然離這種王公府邸要遠一些,基本上都是在京都的閉月湖附近。
陸弋逛了一半,卻是只看到了些集市,有什么大碗茶館,有什么賣藝的雜技團,還有那熱鬧的斗雞場,斗蛐蛐場什么的,倒也都是些新鮮玩意。
他在大碗茶館,毫不怯場的點了幾碗茶,然后在那聽他們說著京韻戲,心血來潮的時候,也跟著大聲叫好:“好!好!”
在斗蛐蛐和斗雞場,也學著旁人一起下注,卻是有輸有贏,只賺了個熱鬧。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那些雜技標簽,以前還是簡約的時候,就很想去馬戲團,可是要么是沒錢,要么是沒時間,如今好不容易都有了,那倒是不能錯過。
只見雜技團內,男女娃子都有,看著和自己差不多,一個女娃踩著一個獨輪的自行車一般的東西,在眾人圍著的場子內來回游蕩,腳上放著一堆碗,那腳上微微用力,那碗就絲毫不差的飛到她的頭上,疊的整整齊齊,關鍵是那小姑娘疊完一次,還不停的踩著輪子在周圍自在的晃蕩,那碗就在她頭上,每次她作勢要掉了,卻是又能化險為夷,看得周圍的人既緊張又刺激。
陸弋自覺是看的爽了,也學著那些大人模樣,給這小姑娘一番打賞,倒也有些闊公子的模樣。
待這表演完了,這陸弋也就興沖沖的往他好奇又向往的地方了。這陸弋也是做了些調查的,在這大碗茶館,和那斗雞場、斗蛐蛐的地方,那些玩的人,也免不了要吹上一番,在哪個教坊和哪個姑娘喝過酒這種,加上陸弋一問,自然是知道了,這京都最有名的教坊,那就是“如夢坊”,聽說是因為有文豪寫了一篇名為《如夢令》的詩詞,也就用了這個名。
而這最有名的花魁,就是那如夢坊中的蘇瑤姑娘,聽說她雖是十三四的年紀,卻已然有沉魚落雁的美貌。陸弋一邊痛罵這些教坊無德,一邊又忍不住想瞧瞧,十三四的姑娘,如何能引起這般的轟動。
陸弋一邊高興的走著,卻又老覺得不對勁,從大碗茶館,到斗雞場,還有看雜技的地方,老覺得有人盯著他。他心下一想,溜進巷子就趕緊跑。
可是,壞情況還是出現了,對于不熟悉京都地形的他,轉眼間就轉到了一個死胡同。
“跑?怎么不跑了!”
幾個流氓地痞一樣的人將他圍住,顯然是有了壞心思。
“原來是幾個流氓啊!怎么,有什么事嗎?”
“剛剛在茶館就注意到你了,衣服貴氣,出手不凡,一看就是富家敗家子!還敢一個人出來,真的不怕揍!”
一個小混混不懷好意的笑道。
“我們幾個日子過得清貧,想來跟你借點錢!”
另外一個看著有點黑道大哥風范的人。
“這個還說,井水不犯河水,我若是能幫你們的,自然義不容辭!”
陸弋心知自己目下的情況,一個人,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武功還沒有來得及學,自然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各位好漢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們就要多少!”
領頭的人笑道。
陸弋一邊在身上搜著,一邊藏了一錠銀子,然后將錢袋扔到了他們的旁邊。
“全在這了,好漢!”
“算你他娘的識相!”
領頭的人笑道。
“老大,我就看不慣富家子,打他一頓,解解氣怎么樣!”
“別,各位,你們既然知道我是富家子弟,自然也知道我家還是有些背景的,你們得了錢,也就算了,若還是要惹點事,怕是有無妄之災呀!”
“敢威脅老子,我他娘的揍死你!”
“停!他說的對,走吧!”
領頭的一把拉住那怒氣沖沖的小混混,幾個人轉身就跑出了巷子。
“啊啊啊!”
這陸弋還在慶幸自己臨危不亂的時候,箱子里面就傳來了幾聲慘叫,叫的痛徹心扉,著實讓陸弋心中一驚,卻是有些膽怯的慢慢往巷子里靠近。
“嘿!”
一個人從背后拍了他一下,他頓時嚇得縮在墻邊。
“好好饒命!要錢全給你!留我一命!我才十歲,大好的生命還沒有享受……”
“哈哈哈哈!是我呢!”
陸弋抱住頭的雙手慢慢移開,從臂彎的縫隙看過去,卻看著一雙大眼睛正笑意濃濃的盯著自己。
“你?你是?”
“哦,卸了妝不認識了吧!剛剛你還給我賞錢了呢!”
陸弋慢慢站起來,慢慢的打量這個姑娘。
“你,是那個演雜技的姑娘?!”
“是啊!剛剛畫了個花臉,如今洗掉了!”
姑娘圓圓的眼睛,皮膚并不是很白,卻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小小的面容,五官都很精致,卻是一個美人胚子。
“原來真是姑娘你啊!你怎么來了!?”
那姑娘拉著陸弋往前,卻看見那四個小混混正一瘸一拐的往外逃,心下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位女俠啊!多謝女俠仗義出手!”
“小事!”
那姑娘將錢袋往陸弋手上一扔,說道:“剛剛你看雜技的時候就覺得這幾個人不對勁,看著你打賞,眼睛都發亮了,還一直尾隨你,我便跟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這樣,不過,你倒是機靈的很!”
“哈哈哈!姑娘見笑了,惜命而已!”
陸弋倒是對這姑娘有些好奇了,畢竟自己的年紀本身其實不小了,但這里的姑娘應該還是真實年齡,但講起話來,卻是一個大人一般。
“還未請教姑娘大名!”
“我叫葉小綿,你呢?”
“我叫陸弋!以后叫你小綿羊吧!哈哈哈!”
“不要!太矯情了!”
“哈哈哈哈!”
“小綿!”
一個粗重的聲音從巷子里響起,看著像是她的父親。
“來了!”
葉小綿歡快的就往前跑了過去。
“你們還會在這表演嗎?”
“不一定,有緣再見呀!陸公子!”
“好的,小綿羊!”
當看著小綿羊走了,這陸弋心中莫名的有種失落的感覺。
“簡約,她還是個孩子!你可不能這樣!”
陸弋心中默默的說道,可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個孩子,這也算是緣分,希望日后還是有機會能再見的。
當然,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自己幻想的,和那些富家公子一樣,在教坊里花天酒地一番,也算是自己在這登天系統內,給自己設置的打卡任務了。
他沿著小綿羊走的方向往外走,然后問了幾個老百姓,就摸索到了那個他心馳神往的地方。
“這古代的教坊,該怎么玩呢?哈哈哈哈!”
陸弋一邊想著,一邊也就慢慢的來到了這如夢坊。這一看,頓時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站在外面,那如夢坊如一顆明珠一般,燈火通明,往來的人,那叫一個絡繹不絕,和當時他半夜當代駕的酒吧和比,那也算是不遑多讓了。甚至感覺還更加的熱鬧,這些人也更加的開心和滿足。
這老鴇和龜公,在外面熱情的叫賣,一個個臉上都是是春風滿面的,一個個客人也真的是感覺舒心暢快。當陸弋走進去的時候,這些人只是盯著他看了一眼,然后又偷偷的笑著,并沒有覺得怎么驚訝,也沒有像地球上的夜店要十八歲才能進去。
“喲,小公子,您這是一個人嗎?”
那個為首的媽媽興沖沖的趕了過來,到陸弋面前笑意濃濃的說道。
“是的,給我安排個雅座!”
“好嘞!”
這如夢坊的座位,和去酒吧那種的一樣的,都有低消,包廂雅座,也會貴一些。這陸弋跟著這媽媽走著,就來到了一個包廂這邊。
“剛好,這雅座呀剛剛空著,公子您坐!”
“行!一壺酒,幾樣酒菜!那個你叫啥來著?”
“誒,好嘞!公子叫我楊媽媽就好了!”
“去吧!”
那楊媽站在一邊,似乎有些猶豫。這扭扭捏捏的樣子,像極了自己當時在收小費的神態。
“哦!我懂了!”
陸弋拿出一些銀子塞到了楊媽媽的手中。
“哈哈哈哈!好嘞!您等著!”
不一會兒這酒菜就立刻端了過來,相比于其他的花客,沉迷于酒色,這陸弋則是更加的好奇,就像是一個游客,來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地方。
這陸弋一眼看過去,這如夢坊雖然是從十幾歲到幾十歲的姑娘都有,但是卻也是各個都有自己的風韻和特色,也難怪說是京都第一個招牌教坊。
這陸弋正在這欣賞著,卻是不想,有老熟人也來了這里。
“燁兄,我們來這,不會被抓吧!”
一個闊氣公子,站在這如夢坊的門口,對著這另外一個貴公子說道。
“怕啥啊,韓遒老弟,你爹和我爹是絕不會來的,再說了,人家蘇瑤姑娘,十五六歲能當花魁,咱們十幾歲的人,為何不能來聽曲呢?”
“這……”
這韓遒話還沒到嘴邊,卻被那名為趙燁的公子給帶了進去。
“楊媽媽,雅座照舊!”
“喲!趙公子!您來了啊!今個真不巧,雅座沒了,‘風座’和‘頌座’還空著!”
楊媽媽高興的說道,顯然是見到了老主顧的表情,這趙燁雖然十幾歲的年紀,但是對這種事,可是精明著呢。
這如夢坊的座位,上好的座位是“風”、“雅”、“頌”,中間的是“賦”、“比”、“興”,這也是讓陸弋覺得新奇的一點,看來這地方的腳本是真的夠亂的。說好的三國亂世,結果卻是六國,關鍵是文化背景也完全不一樣,但不同之處,又有相同的地方。比如這什么“風”、“雅”、“頌”這種詩經文化,就是一樣的。
“哦,那便就選‘風’吧!”
這趙燁很快就過去了,顯然是熟門熟路。
“這不是陸弋嗎?”
趙燁笑著說道,顯然是覺得欣喜。
“你們是?”
陸弋有些奇怪,這二人顯然是認識自己,但自己卻是不認識他們。
“怎么,連我趙燁都不認識了?哈哈哈!別裝了!都是自己人,來就來了,怎么還和韓遒一樣,畏畏縮縮的!還裝不認識!”
“韓遒?”
陸弋看著趙燁旁邊的那個小子,也是十多歲的樣子,單眼皮,薄嘴唇,眉眼鋒利,顯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韓遒用鼻孔對著他,顯然是很不屑。
“聽說,我就是去了你家,才發燒的?這是怎么回事!”
陸弋淡然的說道,語氣里還有兩分不客氣。這趙燁倒是一驚,平日里的悶葫蘆,倒是還挺有脾氣。
“什么怎么回事!你自己身子弱,難不成就因為是進了我家門,就反過來怪我家不成!”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給我打馬虎眼!”
陸弋越看著韓遒越生氣,趾高氣揚的。心想,他娘的在老子的劇情里,還能他娘的讓你欺負了?
“你!”
著韓遒和趙燁是第一次聽到,這陸弋居然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心下頓時也是一驚。
“我什么我!知道什么,還是對我做過什么,趕緊給我招來!”
陸弋站起身,年紀雖然沒有韓遒和趙燁大,但身形卻是差不多的,這瞪起人來,也是毫不留情面。
“怎么,你個庶子,還想對我動粗不成!”
韓遒不屑的說道。
“你他娘的,不說這話我就算了,既然說了,老子就打你了!”
陸弋看準了那趙燁不會動手,一腳就是往這韓遒身上踢了過去。這韓遒一副你沒有種敢動我的樣子,顯然是沒有防備,就被這陸弋一腳踹開了老遠。
這一下,那趙燁確實是看懵了,連忙拉開陸弋,叫來旁邊的人給他們兩個拉開。
“陸弋,你還真打啊!”
趙燁急切的說道
“不打?你瞧他這副欠揍的表情!才踢了一腳,算是輕的的了!”
陸弋很不爽,又想沖過去干他,卻是被幾個人給攔了下來。
“算了!算了!大家家里都是世交,犯不上為這種小事動手!”
韓遒在旁人的攙扶下起來,一手痛苦的捂住胸口。
“陸弋,你居然敢……”
“怎么?還沒老實是吧!”
陸弋擼起袖子就準備再干他幾個回合。
“算了算了!今天就當給我這個安陽王世子一個面子!都停手!”
陸弋一驚,沒想到這個身邊的小子居然是世子,還好打的是韓遒,否則這事確實就鬧大了。
“看在趙兄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下次你可沒這么走運了!”
陸弋面色不屑的說道,轉身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這周圍的人自然是知道這趙燁的名頭,也不敢上去說什么。
趙燁看著面色難看的韓遒,心下也有些不是滋味,畢竟這小子是自己找來的。這韓遒則是怒氣沖沖,誰也不管不顧的就走了。
“你小子,哪來的這么大的脾氣,看來他們說的是陰沉沉的人,脾氣更烈!”
趙燁無奈的吐槽道。
“他先惹得我,我去他家病了,這不得給個說法,他這態度,明顯的不配合嘛!關鍵是還侮辱人,我哪忍得了!”
陸弋一口一杯酒,頓時覺得胸腹間熱辣辣的。
“哈哈哈,這如夢露可不是這么喝的!”
趙燁笑著說道,也就坐下了跟他聊了起來。不一會兒,那楊媽媽見到這邊沒有啥動靜了,這才把姑娘們給安排了過來。
這兩個姑娘,一個叫夢夢,一個叫嬌嬌,可是這趙燁的心頭肉,每次來都得是點他們。雖然他年紀才十四五,但是經驗還是老道的。
這陸弋看著,不僅覺得心頭有些火熱,自己可是頂著二十幾年的處男身啊,這雖然目下是十幾歲的年紀,可是心思卻是成熟的多。
“怎么不叫兩個姑娘啊!”
“別,錢不夠!今天第一次來,就是來見識一下!”
陸弋笑道。
“這才多大點事兒,錢不夠有老哥我啊!早知道你也好這口,老哥我早就帶你來了!只怪你平日里也不吭聲,咱們交流的也少!”
聽了這么多人的描述,陸弋也明白了,自己以前確實是個安靜甚至孤僻的小屁孩。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呀!還不晚!”
“哈哈哈哈!”
趙燁也是大笑了起來。
“等會兒蘇瑤姑娘來了,你小子可以飽飽眼福!”
趙燁一邊說著,一邊又是喝著夢夢和嬌嬌遞過來的酒。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那小姑娘一聲呼喚:“花魁獻藝!諸君共賞!”
那舞臺中央的簾幕便被緩緩拉起,只見幾個蒙面的侍女撫弄這管弦,樂曲悠然動人,浮華堆砌。一個明媚的少女,淺唱出動人的歌聲。一雙眼眸,正如七月夜晚的銀河,右眼下有一滴圓圓小小的淚痣,頗有仙人之姿,一對恰如其分的梨渦,莞爾一笑間,更是有傾倒人間的魔力。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那下面的花客們,就像是在沙漠中看見了綠洲,全都有種被拯救的感覺。趙燁則是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邊又應接不暇的一杯接一杯。陸弋也被震撼了,心想,這世間居然會有如此的美女,這“登天”系統是得有多牛逼啊!自己若不是知道情況,還真就感覺自己是墮入仙境,登天而游了。
“你小子寫詩怎么樣!?”
趙燁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
“啊?這得看這里有沒有李白杜甫這些人了。”
“李白杜甫?何許人也?”
“哈哈哈哈!不知道那就對了!那論寫詩,我說第二,這天下也就沒有人敢說第一了!”
“得了!得了!你小子怎么現在這么浮夸了啊!你要是會,等會兒咱們兩個人都寫上一首詩,上去爭席!”
趙燁笑著說道。
“爭席?什么是爭席?”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的,這如夢坊有個規矩,凡是花魁獻藝之后,臺下眾人便可以獻詩,花魁擇優而選,選中的人,就可以與花魁獨享雅座,對飲而談!這就叫爭席!詩詩姑娘之前的花魁如此,她作為花魁之后,依舊是如此!”
趙燁頭頭是道的講著,顯然是對自己的“博學”而感到自豪。
“原來如此!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也得爭一爭!”
趙燁此刻倒是覺得,這陸弋小子和自己也算是投緣。
“那就開始吧!上紙墨!”
趙燁一聲令下,這趙燁就開始了冥思苦想啊!這陸弋倒是悠哉游哉,心想這沒有李白杜甫,那隨便背一首,爭個什么頭名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樂罷,爭席開始!”
又是一聲尖聲的呼喊,滿座的文人騷客,已然是絡繹不絕的遞上自己的詩文。那詩詩姑娘的侍女一一接過,然后放在案前,等待花魁的篩選。
看著是差不多都交齊了,只是這趙燁在這拉著嗓子喊:“等一下,這里還有一個人!”
這趙燁是何人,這楊媽媽是清楚的,自然是給他一個面子,等他一陣子。
這陸弋笑著拿起筆,這才剛開始寫。倒是讓趙燁有些懷疑起來了:“你到底有沒有東西?”
“這個真的有!”
轉瞬間,滿堂都等著這一桌了,大家都知道趙燁的身份,自然也沒有人敢有怨言。臺上的蘇瑤姑娘,也被這一桌吸引了!
“姐姐,這客人是要現場作詩嗎?”
一個小侍女低聲問道。
“京都才子眾多,興起為詩,也算是風流,只是這少年這年紀與我相差不大,倒也是難得!”
“好了!”
陸弋寥寥幾筆,一首詩就已然好了。他略有些醉意的將詩奉上,小侍女接過之后,這花魁便開始篩選。這些詩都是不署名的,所以,花魁全憑對這詩的評斷。
一張、兩張、三張,這下面一堆的人,眼睛都是放著光,下面留下的詩越少,自己的機會,也就越多。
“你說今晚誰能有此殊榮!”
趙燁也是熱切的看著臺上。
“署名的話,應該是你!不署名的話,應該是我了!”
陸弋一杯酒下肚,此刻已然是臉都紅透了。
“你小子,還真能演!今天要真是你上去了,你這月的花酒,哥哥我包了!”
“當真?”
陸弋倒是欣喜,這有人送錢,不要白不要。盡管,他送的是一張教坊的vip。
“必須的!不過,得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趙燁笑道:“要是你真選上了,得讓哥哥也進去喝一杯!”
“哇,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這樣不是徹底斷了兄弟我的良宵嘛!”
陸弋非常不悅的說道。
“去去去!這蘇瑤姑娘只是賣藝,不會賣身!你去了也就是聊聊天罷了!”
“不行!絕對不行!”
“兩個月!”
趙燁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陸弋堅決的搖著頭說道:“沒得商量!”
“三個月!不能再多了!”
“行吧!要是人家不讓,那我也沒辦法!”
這二人一擊掌,這也算是談成了。上面的蘇瑤姑娘一張張的翻閱,眼看就要見底了。下面的人,是越來越激動,有些獸性強的人,帳篷都撐起來了。
突然,這蘇瑤姑娘的星眸停了下來,卻是將其他的詩都拋在了一邊。
旁邊的小侍女聽得了蘇瑤姑娘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爭席已定,《清平調》奪魁!”
這是爭席的規矩,這侍女只會將名字念出,那奪魁之人,當場吟誦,是為“應席”。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好詩!”
“好啊!”
“真配蘇瑤姑娘啊!”
“天上人,仙境詩!”
這趙燁一時間張大了嘴巴,話都說不出,其他人定睛一看,這首詩居然是一個小孩子寫的。
“承讓了!諸位!”
這陸弋偷來的詩一出口,這滿堂彩是瞬間的爆發了出來,雖然他們也對沒有能和蘇瑤姑娘一起共飲而覺得遺憾,卻也不得不心存佩服。
“公子,請!”
小侍女輕聲的一句話,這趙燁則是欣喜的安慰著身邊的夢夢和嬌嬌姑娘,讓她們在房里等著。然后一轉身,立刻拉著已然有了醉意的陸弋。
“趕緊的!機會難得啊!”
陸弋無奈的搖頭笑道:“未來的三個月,都是機會!”
“真是如此,那我趙燁也是服了你了!”
“現在不服嗎?”
“服!服!讓我能見到花魁,我是真的服!哈哈哈!”
這二人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大氣而典雅的房間,窗開著,清涼的風吹進房間,頓時讓人心曠神怡。
陸弋仔細的看了看,里面的擺設物件并不多,琴棋書畫有幾件,然后便是窗臺前的一盆花,淡藍色的,陸弋卻是叫不出名字。
侍女將他們引到一張擺好了酒菜的桌子前,蘇瑤姑娘已然換了一身衣服,不似剛剛那般大氣華貴,而是變得恬淡而素雅。
陸弋看著那神女一般的面容,一時間居然是愣怔在桌前,話都未能說出口。心里的激烈斗陣卻是已然如火如荼:“禽獸!她才十五六歲啊!你才是個十四歲的身子,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可是,她真的太美了!身形接近成人女子,面容又是天仙一般,這沒有非分之想,那才是禽獸吧!”
“陸弋!陸弋!”
旁邊的趙燁扯了扯陸弋,這陸弋才蘇醒過來。
“人家詩詩姑娘跟你打招呼呢!”
“哦!失禮了!在下陸弋!”
“害!說說來頭啊!”
趙燁顯然是覺得,這小子有些保守了。
“算了,我來介紹吧他是定國公陸括之孫,冠軍候陸平川長子,陸弋!”
啪的一聲,門口傳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眾人往外一看,卻是面色有些失神的楊媽媽。
“哎呀呀!瞧我這老手,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本來還想來給兩位敬酒呢!你看看!不過碎碎平安,二位公子等著,我這就叫人來收拾!”
楊媽媽笑著趕緊從外面關上了門。
“這楊媽媽,倒是個機靈人!”
趙燁笑著說道。
“蘇瑤替楊媽媽致歉!”
“不打緊!”
陸弋笑著擺擺手。
“坐吧!這都站著干嘛呢!”
趙燁招呼著,幾人也都笑了起來。
“原來公子是定國公的子孫,蘇瑤在此,敬公子一杯!”
蘇瑤舉起杯子,看著眼前這個眉目清秀,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是俊秀的少年,臉上還是微微的有些泛紅。皮囊之外,他的詩,更是讓她心神飛揚。
這趙燁趕忙倒了兩杯,和陸弋二人一飲而盡。
“蘇瑤姑娘音律,讓在下如墜仙境呀!這一杯,我敬姑娘!”
陸弋已然是面紅得發燙,卻越發的感覺,喝酒如喝水一般。
“公子慢飲!”
蘇瑤姑娘勸道。
“是啊!一看就是第一次喝酒,這小臉紅的,跟我家那金絲猴的屁股一樣!”
“哈哈哈!”
這趙燁的風趣,倒是讓這屋子里少了幾分尷尬,多了幾分有趣。
“公子詩文如此厲害,不知是否還有其他著作?”
蘇瑤姑娘微微紅著臉問道。
“胸中自有千萬篇!剛剛那首,不過是即興為之!”
陸弋紅著臉,借著醉意,也不怕牛皮吹得大。
“那可否讓蘇瑤一覽?”
蘇瑤姑娘認真的問道。
“今日嗎?”
陸弋面色疑難。
“別聽他胡說,蘇瑤姑娘,他這詩也就是這么一首拿得出手的!”
趙燁玩笑的挖苦道。
“那卻不是,只是未來三月,這趙兄都會請我來這如夢坊,所以蘇瑤姑娘若想看,那便需要些耐性,我日后天天贈與姑娘便是了!”
這明明是個小毛孩,但是借著自己的面容和酒勁,話說出來卻還是有幾分瀟灑勁頭。這倒是讓蘇瑤姑娘更加心頭亂顫,一時間卻是中了少男少女都會有的曖昧情毒。
“得了吧!一天一首!三個月就是九十多首,你這也太高產了吧!再說了,就算是寫出來了,這蘇瑤姑娘也未必選的上你的呀!”
“哈哈哈!放心,未來三個月,詩詩姑娘一定都是選我!”
陸弋又是一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想喝,還是只是一種習慣。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更何況是心弦已然又被撥動的姑娘呢。
“蘇瑤姑娘且放心!我陸弋,就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蘇瑤姑娘面色微紅,微微發熱,雙眼與陸弋對視,卻是覺得連目光也滾燙。
“小心牛吹大了,托不住!”
趙燁挖苦的笑道。
這一晚,這幾個人也就在這如夢坊旁,閉月湖邊,且飲且談。這陸弋是不記得自己怎么離開的如夢坊,又是如何的回到了定國公府,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的洗完澡,然后又上了床睡覺。
只是等他醒來,已然是第二天的大上午,日上三竿,旁邊的小娟已然是撤掉了早飯,準備去給他做午飯了。
陸弋對付了幾口,想著出去逛也還早,而且身上銀子也不多了,還是要找點事干。
他冥思苦想,卻是突然記起,自己的師父還留了一本秘笈,倒是可以練一練,日后有些成就了,也就不必見到混混就要跑了。
這本功法說來也奇怪,首先就是它的名字,前面也說了,《自在經》,老天師說最高境界是自在如意,這陸弋也倒是覺得能解釋,但還是覺得起這個名字隨意了些。
他翻開這本書,首先放在卷首的話,一聽倒是讓人覺得有點東西。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地現于力,故功法小成者,以力取勝于眾人;天現于變,故功法中成者,以技取勝于眾人;道現于萬物,故功法大成者,竊陰陽萬物之變,以境取勝于眾人。然天地道者,皆法自然,萬物與我,皆為自然,事故功法至成者,力強而非止于力,技巧而非止于技,境高而非困于境,奪天地道之利,去效法之癡惑,內化自然,吾為自然,化吾為王!”
雖然陸弋沒有學過武,以前在地球的時候,也只是看看電視電影這種的,但是聽到這段話,也覺得他說的挺牛批的。
陸弋也不猶豫,繼續往下看了過去。
這本書分為內在心法和實戰技巧。內功心法和其他的武學評級是一樣的,那便是分為九重,一重為初始,九重為最高。這和陸弋看電視的內容差不多。
照老天師的說法,那應該是自己要把這本秘籍練完,那才算完工,也就是要練到九重。
第二個是實戰技巧,這個倒是有很多,也很有意思。
在這本功法上,更多是內功心法和實戰技巧看成獨立個體,內與外對立統一,且強調外在的獨立,能反過來促進內在修為提升。
外功技巧很多,分別是聞風、洞微、御氣、凌虛、破山、定心,姑且稱為“自在六技”吧
按照這本書的理念,這“自在六藝”可以和內功分開練,即便是你內功修為只到了第一二重這個初級階段,那八層的招法你依舊都可以學會。
陸弋也不猶豫,按照上面的說法,他自己經脈未貫通,丹田初奠,也就是個萌新,踏上了修習之路。
按照電視劇的說法,內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他也就先從內功開始,他閉上雙眼,進入冥想的狀態,依循著造化功法的口訣,體內的真氣慢慢在丹田凝聚如一團火焰,慢慢從火苗般微小凝聚變大,直到膨脹往自己的奇經八脈運轉,而丹田又像凝結了一片陰冷的冷火,從微小到龐大。但越是龐大越是讓他覺得寒冷,當這股真氣也進入經脈是,一陽一陰相互碰撞,劇烈的真氣亂流在靜脈里亂串。
陸弋的臉色也是又紅又白,額頭上也冒起了豆大的汗,真氣在體內劇烈的沖撞、沖撞,慢慢的似乎又開始融合,融合,但融合之后又是分裂沖撞,仿佛像是分了合、合了分的情侶一般,而初嘗這神奇功法的味道,卻也讓陸弋喜上心頭,忍不住的往下練了去。
練完內功又是外功和基礎鍛煉,這樣一來二去,不覺間已然是到了下午。陸弋覺得效果不錯,身心舒暢,而且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感。于是就換了衣服,準備去“花天酒地”了。
他照常是出了門,不過,今天卻是先去了趙燁家的安陽王府。這定國公府和它離得不遠,這陸弋隨便問了兩個人,很快也就找到了。
“這王府還真是要比國公府氣派啊!”
陸弋不由的感嘆道。正在這時,門口突然熱鬧了起來。
“多謝世子相送!要是去玩,日后記得告知我呀!”
“好的,世祖!慢走啊!”
趙燁微微一笑,禮貌的說道,然后就把門給關上了。
那個叫世祖的人,正是戶部侍郎何有為的兒子,何世祖,也是當今皇后的侄子。他一走到路上,立刻就是一副惡霸一樣的神態。
“陸弋!”
何世祖有些興奮的笑道。
“真是難得啊,以前身邊每一個長輩,都不敢出門的人,今天居然一個人就敢出來!”
何世祖盛氣凌人的走過來,眼看著就是要欺負人的感覺。
“以前太宅了!現在想做個陽光少年!”
“陽光少年?”
這何世祖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就是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歇著,沒事多逛逛這種!”
“哦!還真是變了呀!”
何世祖笑道。
“我跟你很熟嗎?”
“熟!熟的很!以前你可是答應我,見到我就要學狗叫的!哈哈哈哈!”
何世祖大聲笑道,周圍的幾個護衛也是跟著大笑了起來。
“哦?!”
陸弋嘴角抽搐著,眼神中露出一股寒意。
“那應該是我逗狗的時候說的吧!”
“逗狗?沒有啊!你是哭著說的!哈哈哈!”
何世祖又是大笑道。
“不對!你在罵我!”
何世祖突然變臉,惡狠狠的看著陸弋。
“逗狗,就是在罵你嗎?”
“你!”
何世祖已然面色冰冷。
“好啊!看來今天得教訓教訓你了!”
“那有種就單挑!”
陸弋拉開架勢,就準備應戰。
“單挑就單挑!老子一只手給你好看!”
說著這何世祖就沖上去,想要抓住這陸弋的衣服往地上撂,這陸弋卻是一閃,用在大學體育學的散打,一個后撤步躲開,在迅速向前,一拳直接打在這何世祖的面門。
這何世祖一臉不可思議,又一臉痛苦不堪的喊道:“你!你居然真敢打我!你個庶子!給我一起上!”
說著這三五個護衛立刻上來,準備擒拿這陸弋,陸弋倒是覺得更加興奮,今天的拳頭都感覺更有勁。
“來啊!再認慫老子跟你姓!”
陸弋并不退縮,反而是搶占先機,先是一圈踢了一個護衛的襠,然后借著自己快速靈巧的身子,繞道一人身后,往他后面的膝關節處一腳,那人就撲騰跪下了。一人抓住了陸弋的衣服,陸弋借著身高差,身子一縮往上一蹦,頭直接頂在他的下巴,那人牙都掉了好幾顆,最后一人本是在一旁照顧何世祖,看著就是個獻媚的人,不是個硬貨。見著情形,那人也只能是往前沖,陸弋一扭,腳下一絆,那人便是摔了一個狗啃屎!
看著這地上的人,何世祖嚇得都忘了疼。這陸弋不急不慢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以后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聽到了沒有!”
“你!”
見這小子還敢反抗,這陸弋一腳給他踹醒了。
“還敢頂嘴!”
那何世祖抱著膝蓋,痛的鉆心。
“我不會放過你的!”
“什么!”
陸弋又是一腳,那何世祖卻是真的怕了。
“不聽話是吧!”
陸弋再來一腳。
“不不不!不敢了!”
“住手!”
趙燁不知何時出來了,估計是門衛進去通報了。
“陸弋,你這是在干什么?”
“哦!這位公子說要和我單挑,我們這是在切磋呢!”
趙燁看著這倒下的五個人,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是他……”
何世祖看來是想告狀,陸弋立刻甩來一個冷酷的眼神:“嗯!?”
何世祖見狀,也只能是咽了回去。
“切磋也要注意分寸!你們幾個奴才,還不趕緊護送自家公子回府!”
“是是是!”
那幾個人忍著疼痛,吃力的將這何世祖給帶走了。看著這遠走的何世祖,陸弋第一次感覺到了做紈绔子弟的優勢和快感。
“不用忍的感覺真爽!”
“爽?你怕是惹大禍了,你爹回來要是知道了,估計少不了一頓板子!”
“哈哈哈!回來再說吧!今天該玩的還是要玩啊!”
“哈哈哈哈!得過且過!我喜歡!”
趙燁一拍陸弋肩膀,兩人又興沖沖的往如夢坊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