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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涼了全文閱讀

我不想再涼了作者:蘭帝魅晨

我不想再涼了簡介:是可忍,孰不可忍!
寧為玉碎的死亡來臨,不料卻并非一切的終結。
丁文不知道他的能力從何而得,但他真的不想再被殺了!
然而,丁文很快發現——他不想死,卻更不想忍!
因為這樣的世道:不要忍受,要改變!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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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涼了最新章節第366章 結束是另1個開始(結局)
第2章 又是你們?
我不想再涼了全文閱讀作者:蘭帝魅晨加入書架

  藏在白云之后的紅日漸漸露出臉來,越漸燦爛的陽光照耀著天地,也籠罩了山崖外凸起的石頭上的一個年輕男子。

  丁文眼皮微動,睜開眼,又受不了強光、連忙瞇著……

  他還沒適應光亮,倒先迷糊起來了。

  ‘我是誰?我在哪?’丁文手撐著身體站起來,握了握拳頭,感覺身體有點虛弱,拳頭也不甚有力。

  他打量著自己,一身多色舊布拼湊縫制的衣褲,光著腳,腳底板的厚繭都成鞋墊了似得,踩在尖石頭上也不覺得疼。

  他摸遍全身,只有半張啃過的面餅。

  他吃著面餅,腦子里慢慢記起越來越多的事情……

  他叫丁文,而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的名字……不提也罷。

  他跟這具身體的少年恰巧都是棄嬰,都是在山上跟著師父長大。

  前些天這少年的師父去世了,妥善了后事少年就決定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少年的師父說過,憑他的本事,于大千世界之中必有一席之地!

  對此這少年曾經問過師父:“天底下所有的事物都有一席之地,他的一席之地到底是什么樣的呢?”

  然而,少年的師父卻只是笑而不語。

  丁文懷疑這少年的師父根本就是胡掐、故作高深,因為這少年的師父總一副能預知未來的高深莫測之態,結果卻連自己何時去世就沒算著。

  少年的師父臨終之前去蹲一了回,蹲就蹲吧,還不去茅房非得蹲野外,結果人涼在了一灘穢物之上……

  ‘不想這個了!’丁文緩了緩神,繼續啃面餅,這具身體的少年替師父收拾后事的記憶實在影響胃口。

  丁文回想起昨晚跳下來的時候,不料石頭上竟然有油!

  山崖外的凸石上、竟然有油!

  于是丁文滑了一跤,腦袋磕石頭上撞暈了……

  至今丁文也想不通,這荒僻山林里的山崖外的凸石上為什么會有油!

  “這少年的師父老說他練頭撞樹的本事沒用,還真是禁不起撞!”丁文吃完面餅,肚子里有了點東西,覺得力氣也恢復了一截,徒手抓掉了塊石頭,用力一握,碎石紛落。

  丁文看著碎石落下的崖底,慶幸的嘀咕了句:“可惜了一大包老虎肉干。”

  丁文腳下的石頭離著崖上有二十多丈高,但見他踩著凸石上剛剛徒手抓出來的缺口借力,一躍而起,再踩著上方的凸石借力再一躍,又一躍,接連四次就上去了。

  丁文踏足實地,感覺腹中仍然饑餓,尋思著包袱掉山崖下了,他還是得回去準備點吃的才能再出發。

  丁文倒沒覺得晦氣,只當是好事多磨了。

  丁文望著連綿山群的一面,眼里滿是對外面世界的憧憬,不由張嘴,深呼吸,欲把滿懷期待都化作激情澎湃的喊叫

  ——

  ——咚!

  一塊石頭從天而降,砸落丁文身旁,把他呼之欲出的喊叫嚇回了肚子里。

  丁文疑惑的側目望去,山崩不至于這點動靜。

  但若非山崩石裂,山上唯一會扔石頭的動物就是猿猴了,然而在記憶里早就被這少年收拾的服服帖帖,絕沒膽量干這事。

  ‘那只報復心極強的烏鴉扔的?但都和解兩年了,它不會突然失信啊……這么大的石頭它也拿不動!’丁文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說人,他自動排除了,因為少年的記憶里,這片山群里長大至今,除了他師父,就沒見過別的活人。

  天上沒有烏鴉,丁文側旁的林木上也沒有猿猴。

  但是林中坡地上卻滾下來了一個人!

  丁文看見那人全無掙扎自救,就那么順著坡地滾落,腿撞上了樹身,滾動之勢稍微改變,然后好巧不巧的、腦袋磕在石頭上,身體一時拋離起來,凌空翻滾著再摔落低處,在鋪滿坡地的枯葉上繼續翻滾、滑動著落下……

  ‘摔暈了吧?’丁文看那人最后停了下來,頭臉埋在凹陷處的枯葉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丁文湊過去,蹲下,把那人推的翻轉身,又推了推那人的胸口,邊自奇怪的心想:‘塞什么了這么鼓!外頭的人真奇怪,被老虎襲擊的那幾個也好像在胸口塞了許多東西。……怎么塞的東西還這么軟?’

  那人一動不動。

  丁文抵著那人胸口推動著喊叫:“喂?喂——醒醒,還活著么?喂——”

  那人還是沒有動靜。

  丁文看見有血從那人肚子上流出來,扯起那人臟兮兮的衣服,發現是劍傷,傷口又長又深,他看著那人手里仍然緊緊握著的劍上有血,不禁嘆氣說:“被自己的劍割傷,你也夠冤了。嗯?這把劍——原來是你們啊!”

  丁文前幾天從異化虎口下救助脫困的人拿的就是這種制式的劍,他連忙探了探脈搏,發現已經死了,打量著這人鼻青臉腫的模樣,也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就覺得這人原本光鮮的衣服臟破成這樣可惜了。

  正這時,山上又有人摔了下來!

  這次是個活的。

  那人摔下來的途中極力自救,試圖抓住什么減緩墜落之勢,甚至幾度想用劍插地,奈何總是沒有合適的角度,一次次都失敗了。

  但途中那些石頭、樹木的撞擊卻都被躲了過去,眼看著那人落下時主動撐地、提前讓身體拋甩出去,及時避開了一塊凸起的石頭,最后在坡下翻滾了一段,很快就頑強的單手撐著重傷的身體,半蹲半跪著直起腰,抬頭望著摔落下來的方向。

  林中,陸續跳出來一群人,全都拿著弓箭,腰上掛著長刀。

  “你們怎么回事?摔跤還一個跟一個?”丁文朝摔下來的人走過去,奇怪這群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罕有人跡的群山之中突然來了這么些人,他很高興,只看背影就知道是那天虎口逃脫的人群中模樣特別好看的那位。

  這人瘦的很過份,而且頭發留的很長,丁文不由暗自嘀咕:‘師父總說我頭發收拾的不勤快,沒想到外面的人比我還懶,這么長的頭發得留多少年啊!’

  摔下來的人猛然回頭,瞄丁文的那一眼,殺氣騰騰,卻又在下一個瞬間消減了猜疑,而后迅速回轉,仍然望著那群從山坡上下來的人。

  匆匆一瞥,丁文只看清那人臉上的血污,還有那雙困獸死斗般的眼神。

  丁文走近了才看見那人腿上有血,上身在不由自主的抖動、似乎在極力忍耐疼痛,不由關心的問了句:“還有哪受傷了?”

  那人又瞥了他一眼,看見他的目光在自己胸口,冷冷然道:“你能助我脫困,待我傷好時,即可成全你的心愿,權當報答。”

  丁文有點疑惑……第一,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需要這人幫忙成全;第二,他不知道這人為什么有這樣的求助。

  他疑惑的工夫,那人的語氣更急切,催促說:“還愣著做什么?快背我走!等他們下來絕不會留你活口!”

  丁文望了眼那群人,又驚訝的問那人:“你是被他們打下來的?”

  “你才明白!”那人又急聲催促說:“快帶我走!”

  丁文卻不著急,追問說:“他們干嘛要追殺你?”

  那人眼看著下來的一群人加快了步子,前面的幾個都已經張弓搭箭,便沒有功夫搭理他,自顧堅持著站了起來,舉劍面前。

  跑在前面的人張弓,正待射擊,后面一個額頭上有刀疤的男人大笑叫道:“留著活的啊!咱們先嘗嘗天上仙派玄女的滋味!這輩子恐怕都沒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咯!不玩夠了怎么舍得弄死啊?”

  最前面那人詭秘的笑著,稍微調整箭頭方向,脫手射擊——飛箭直往丁文射至!

  摔落下來的玄女正待揮劍搭救,卻見丁文隨手一擺,已然把那支飛箭打飛上天,那支箭凌空翻旋了片刻,落下,插進了地里。

  一旁的玄女眉目微沉,眼里透出幾分驚訝之色。

  那群追下來的人本來沒把穿著一身多色破布拼湊、連外頭的乞丐都不如的山野匹夫放在眼里,這時卻都動容。

  前面幾個人松了弦,等到后面帶頭的疤臉男人上前了,才又分散了呈半圓包圍之勢,舉起了弓。

  疤臉的男人知道玄女腿傷不輕,也不怕她能跑,只管打量著丁文,見他身形健壯,比一般的獵戶更強壯結實。

  然而,也僅此而已,到底還是地界的凡人肌體,并非仙門的仙體,于是就笑著說:“小兄弟既然是地界的人,看你有點本事,今天這仙門的玄女也讓你享受滋味,以后跟著我干,何苦呆在沉默嶺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啊!”

  “你別聽他們的!今天你如果能助我脫困,我可以讓你成為晴天仙派的弟子!”玄女本來就只能指望身邊的鄉野匹夫能帶她脫困,發現他很有些本事,更不敢錯過救命稻草。

  “師父說外面人心復雜,本來我還擔心你是壞人,但是現在我可以確定,不管你是因為什么被他們追殺,這群人肯定比你更壞!”丁文早就有了判斷。

  因為這群人二話不說,對著他就是致命的一箭,如此不以為然的濫殺無辜,還有什么可想?

  “小兄弟,我們都是地界的人,所以我才跟你啰嗦這些。你別以為她是仙門的玄女就當她是善類,她這話就是欺你不知道外頭的事情。活在天上的仙人不會這么容易讓我們地界的人上去……”

  那刀疤臉話沒說完,丁文就不耐煩的喊話打斷說:“你不用說了!我師父說過,壞人的話就像狐貍的裝死,一次都不要相信。我不會幫你們,這個人我救定了,你們可以走了。”

  刀疤臉愣了愣,然后笑了。

第3章 不善之人
我不想再涼了全文閱讀作者:蘭帝魅晨加入書架

  刀疤臉身邊的一群人,全都笑了。

  他們理解面前這個年輕的山野匹夫的不知所謂,但他們仍然決定滅口。

  于是刀疤臉笑夠了,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就故意逗丁文說:“既然你想放過我們,那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替我們按住玄女,我就不殺你。”

  刀疤臉身邊的一個人忍不住哈的一聲大笑,因為他想起上一個刀疤臉許諾不殺的倒霉鬼的下場,只剩一口氣被丟在野外,最后也不知道是喂了野獸,還是受夠了煎熬才斷的氣。

  “你們走吧,別逼我動手!”丁文的心情很失落,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遐想。

  今天,他還沒有走進外面的世界就意外的遇到了這么多人,可惜卻是一群壞人!

  他希望誠懇的勸說,能讓這群人改變主意,于是他眼里裝著滿滿的真誠說:“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外面的人,請你們馬上離開,不要逼我動手。因為我雖然很不愿意跟人動手,但我師父說過,在外面的世界除惡務盡,所以如果你們逼我動手,我就不能再放過你們了!”

  “傻子!”不等刀疤臉發話,一個張弓的男人已經忍無可忍的射出了箭!

  一把弓動,立即有另外幾個人配合默契的放箭。

  他們沒有刀疤臉的耐性,不覺得跟一個山野匹夫有什么好聊的,趕緊弄死然后耍耍高傲的仙門玄女才是他們的渴望。

  八支箭飛射而出。

  刀疤臉覺得有點可惜,他本來還很愿意跟這個山里長大的年輕人聊幾句。

  但很顯然,沒機會了。

  在沉默嶺,強如仙派的玄女也用不出任何仙門絕技,也就不可能是他們一群人的對手。

  在沉默嶺,人多勢眾加弓箭,就算再來幾個玄女他們也不放在眼里!

  不知道厲害的山野匹夫,哪怕再強壯、也死定了。

  刀疤臉考慮著接下來的愉快活動,幻想的畫面剛浮起腦海中,突然就被擊碎——

  刀疤臉驚愕的看見,玄女身邊的山野匹夫的肌體、仿佛突然粗壯了一圈!

  ‘這、這是——’刀疤臉難以置信的閃過一個念頭、一個他不能接受的念頭。

  當他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

  丁文像風一樣刮動!

  晃動的身影掠過不同角度合擊的八支箭,只見他雙手晃動的快影,卻不見他沖勢停止,反而極快的朝刀疤臉沖過來!

  刀疤臉身旁的兩個人拔刀斬向過來的快影,刀未落下,刀疤臉就看見那兩個人倒著離地拋飛——

  但他還沒等到那兩個雙腳離地的人拋飛出去,刀疤臉握刀的手已經被丁文一把抓住、握力捏的他骨頭都要碎了似的!

  然而刀疤臉還沒來得及搞清楚胳膊是否骨折,胸口突然被一拳擊中!

  這一刻,刀疤臉仿佛被山撞上了似得,胸口整個塌陷、凹了進去,然后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身體拋飛著,撞斷了樹,斷落在地……

  刀疤臉的視線逐漸模糊的時候,他看見那八個拿弓的,竟然都被箭刺穿了要害!

  是什么時候?

  難道他們射出去的箭半路全被打了回去,八支箭全都精準的反射了那八個人?

  刀疤臉的意識迅速迷糊……他隱約知道自己怎么了,卻又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不相信、不相信一個山野匹夫會擁有這種力量!

  ‘要不是在沉默嶺!我、我絕不會陰溝里翻船……’刀疤臉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但如果不是在沉默嶺,玄女還會落入這等境地?

  未必。

  如果不是在沉默嶺,不論這群人有多大本事,玄女自信至少可以從容退走。

  沉默嶺讓體內的星能無法與外界連通,于是諸般本事全不能用,任你會多少仙門絕技,來了沉默嶺都只能回歸最原始的拼殺狀態。

  擁有仙體的玄女,在這里也敵不過地界一群好手的圍攻。

  可是,丁文卻如切瓜斬菜般輕松的解決了這群人。

  而后,丁文渾身膨脹起來的肌肉又縮小了兩圈,衣褲上險些被撐斷的線終于壓力盡消,恢復了多色破布拼湊的‘合體狀態’。

  ‘此人竟有地界混沌之體!如此年齡絕非自行修煉可得,必是星靈選中者!隱情峰那人對此只字不提,想來是怕為我所不容……’玄女一時間心思百轉,生出許多計較。

  丁文帶玄女回了隱情峰,還多了兩個玄女的人,她們說之前遇襲走散,好不容易解決了襲擊的敵人就回來找玄女匯合。

  玄女說隱情峰的隱士是大晴派的朋友,這次來是為了取一樣在隱情峰藏寶地里孕育成型的靈物。

  說起剛才為何對他求助,為何對如此放心,玄女微笑說:“因為看你裝扮就知道你必是隱情峰仙人的高徒,隱情峰仙人是我們大晴仙派的朋友,你當然也是。”

  丁文覺得難以置信,就這具身體的少年的師父?

  沒啥戰斗力,最后老死在一灘穢物上,還什么隱情峰仙人?

  不過,丁文最疑惑不解的還是,外面的人怎么喜歡往胸口塞那么多東西?

  玄女言語中看見丁文的目光仍然在她們三人的凸起處巡回,又微笑著說:“等尋到靈寶,傷勢也稍微恢復,必然不會忘了對你的許諾。”

  ‘她還記得答應讓我加入大晴仙派的事情!說話算話、師父說這樣的人值得信任。’丁文心情大好,覺得沒有救錯人。

  尤其是,他其實救了玄女兩次。

  丁文指著隱情峰的木屋后面的一片斜地說:“這就是藏寶地,哪有什么寶物啊!師父起這名字,寶說的就是種的玉米!你們跑這里尋寶、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玄女按照記得的標識迅速找到田邊上的一塊大石頭,說:“就是那塊石頭。”

  兩個同來的女弟子連忙上前,運劍發力,奈何體內星能外放不能,只是斬落星點碎末,兩個女弟子滿臉羞愧,討厭透了沉默嶺對星能的干擾,正待舉劍蓄力再來。

  “我來!”玄女拔劍在手,蓄力一劍,竟然斬入三寸。

  兩個女弟子連忙喝彩說:“玄女星能修為高深,比我們高明太多了!”

  玄女其實并不滿意,她覺得還能更好,暗暗運勁費力的拔出劍,正要再斬,卻見丁文一臉不耐煩的抱起那塊大石頭,雙掌抵著石頭左右兩邊,運勁一聲低喝,半丈寬、一尺高的大石頭頓時化作粉碎,灑落成堆。

  玄女和那兩個女弟子尚且來不及吃驚,就看見一塊七色的橢圓形事物落下,被碎石掩埋。

  玄女忙要上前,丁文卻已經搶先撿起,他好奇的對著月光,見這東西半透明,內里流動著彩虹般的七種顏色,美輪美奐,握著微微發涼,卻又覺得圓潤舒適,即便他不認識,也覺得是寶物無疑。

  “石頭里面還真有寶物啊!他也沒出去過啊,怎么告訴你們的?他竟然也沒說過這事!”丁文想起他自己的師父,其實他也不了解。

  那兩個仙門女弟子本來就不喜歡地界的人,又因為丁文的關注點,更是暗暗討厭,含怒冷喝道:“把彩虹心玉交出來!”

  丁文本來只是好奇看看,見那兩個人剛才還少俠前少俠后,突然就翻臉,不禁動氣說:“不高興交又怎么樣?我家菜地里的東西,不給你還不行了?”

  兩個仙派女弟子本來就懷疑他存心奪寶,怒不可遏的拔劍就要動手!

  玄女連忙喝阻,轉而又微笑望著丁文,暗自計較著說:“我猜少俠意不在彩虹心玉吧?其實少俠不必擔心,我堂堂大晴派玄女,豈能對少俠言而無信?少俠救命之恩,我必然報答,彩虹心玉既然是一起尋到,當然也有少俠的功勞。”

  那兩個女弟子更是憤憤難平,不明白玄女為何如此好態度,不甘心的說:“玄女何必對這種地界莽夫一再寬容!以他對玄女的不敬態度,早該賜死多少回了!他就算有恩于玄女十次八次,也早已經抵清!”

  玄女看丁文神態本已松動,她卻一改剛才的客氣態度,突然語氣冷硬的下令說:“好!那就殺了他!”

  “得令!”那兩個女弟子精神一振,左右挺劍就朝丁文心口和腹部刺過去!

  不料丁文嘴角微微揚起,很是不以為然的雙手一甩,精確的打在兩把刺過來的劍身上,奇大的沖擊力震的那兩個女弟子拿捏不住,長劍脫手飛射側旁。

  兩個仙派女弟子沒想到看不起的山野匹夫如此厲害,驚愕之余,只見一道寒光飛閃——自兩個女弟子脖子飛掠而過,于是,她們眼里的驚愕添上了迷惑……

  玄女一劍殺了兩個自己人,卻滿臉不以為然的拿劍在無頭尸身上擦拭干凈了血跡,這才回劍入鞘,然后望著一臉疑問的丁文展顏微笑道:“伏擊我的那些惡徒必然是跟她們里應外合。一起來沉默嶺的人本來有五個,只有她們兩個安然無恙。剛才她們又一再故意慫恿,分明是想挑撥我們起沖突,無非是要借你我交手時施以暗算,我當然要先下手為強了。我這人雖然不喜歡主動害人,但也絕不會對害我的人客氣。”

  “你們大晴仙派的人這么喜歡互相謀害?”丁文看那兩個身首異處的女弟子,好奇的望著她們身上凸起處,很想看看里面到底塞了多少東西才會那么鼓,他琢磨著仙派的人大約是把裝東西的口袋縫在衣服里面了,要不然,怎么會個個身上都塞的那么鼓呢?

  玄女哪知道他從沒見過女性故而會有如此奇思怪想?就以為他連尸體都不放過,不禁暗想:‘在沉默嶺絕難贏得了他的地界混沌體,更何況我此刻腿傷未好,連逃都不可能。看他滿腦子都是那些有顏色的念想,料他也不知道彩虹心玉為何物。他如此猴急分明不容我行拖延計,反正現在應付他一回也沒有別人知道,且行權宜之策吧……’

  “大晴仙派也有賣主求榮之徒。”玄女掛上微笑,望著木屋說:“不過,我卻是有恩必報,言而有信。這里血腥味重,我們去屋里吧,讓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還了你的心愿。”

  “到底是什么心愿?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丁文是真猜不著,但也很樂意轉移到屋里,怎么也比對著兩具尸體好。

  “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呀。”玄女的眼里透著魅惑之態,丁文莫名的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卻覺得玄女此刻的模樣份外好看,聲音也尤其好聽。

第4章 月色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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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嶺的天色漸暗,木屋里更是不見光亮。

  丁文剛進門,就捕捉到黑暗中的襲擊,于是一把拍飛了刺來的劍,同時怒喝道:“你干什么!”

  不料緊接著卻覺得一團火熱靠了過來,他身體被玄女抱著,又感覺到她另一只手掌輕輕搭在他脖子上。

  只聽玄女的聲音溫軟的說:“跟你開個玩笑你卻那么大力,現在我的手刀架你脖子上了,你得聽我的……”

  丁文有些懷疑玄女剛才那一劍的真實用心,可是覺得湊過來的火熱溫軟舒服的無以言喻,于是就沒空深想,只管聽憑玄女擺布了……

  黑暗里,丁文觸及真相,驚道:“里面塞的不是行李啊……”

  黑暗里,丁文想起師父過去一言蔽之的女人事情,才發覺原來有這么多奧妙……

  如此忙乎了一會,玄女見丁文已然精氣外泄,便摸索到彩虹心玉。

  她暗自得意到手的如此容易,自顧起身,走出木門,剛舉起彩虹心玉對著月光端詳,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拽著她又進去,只驚的她嬌呼:“你還沒累么?”

  半個時辰后……

  玄女疲憊不堪的握著彩虹心玉走出木門,不想賞玉了,只想去井里打水。

  可是,她背后又伸出來丁文的手,把她往屋里拽……

  “你不要休息會嗎?”玄女近乎絕望,才發現太難對付了。

  “這么好的事情得再接再厲,必須比練功更積極!”丁文的聲音里,絲毫不覺疲累……

  又半個時辰后……黑暗里,玄女只剩有氣無力的、偶爾的哼聲……

  又半個時辰后……黑暗里,丁文焦急的推搡喊叫:“你怎么了玄女?你沒事吧?你沒死吧……”

  “我想休息……”

  “哦,你累了早說啊!你這身體不行,這么快就累了,以后得多鍛煉。”丁文一臉嫌棄。

  仙門弟子的體質在他看來簡直太弱了,但嘴里說著,卻也放過玄女,讓她安心修養。

  次日,陽光照進屋子里,落在玄女臉上。

  她睜開眼,就見丁文坐在床邊盤膝練功,連忙要閉上眼睛繼續裝睡,目光卻已經對上了。

  “睡醒了?我們繼續!”丁文食髓知味,興致勃勃,玄女心驚膽顫,卻又強自鎮定,還故作溫柔的說:“來日方長,你還是先陪我離開沉默嶺回去復命吧,仙門有仙門的規矩,我受傷耽誤了一夜,如果回去遲了,不但無功,還有過錯。”

  “走!”丁文很痛快的答應了,玄女暗暗松了口氣,見他吃軟,就始終做溫柔姿態,把昨日初見面的那副面孔隱藏了起來。

  丁文見玄女腿傷沒有痊愈,雖然能走,卻太慢,索性就背著她趕路,也不覺得有多大負擔,反正玄女比野豬是輕的太多了。

  路過昨日崖邊處時,丁文想起崖外凸石上的油,隨口提了一句,不料卻聽玄女說:“地界村里人送的油,聞著就有一股味道,打開我就扔了,竟然害你滑了一跤,真是我的罪過,等離開了沉默嶺,讓我如昨晚那般好好的補償你。”

  丁文頓時覺得之前摔了一跤也無妨,只是回味了滋味之后,他又忍不住說:“榨油挺不容易,石頭上是菜油,不愛吃的話回去還給人家不好嗎?丟了多可惜,人家肯定在意著呢。”

  “收下了就是我的,我如果讓他們拿回去,他們還以為哪里做的不周到而惹惱了我,整個村子的人都得害怕的磕頭謝罪了。”玄女知道丁文不知外面的事情,又補充說:“地界享受仙派的恩澤才得以存續,能有機會貢獻那是他們莫大的榮幸。”

  丁文聽師父說過大地上時有受混沌之氣侵襲而異化的兇物,只有仙派的絕技才能克制,倘若沒有仙門庇佑,地上的人早就被兇物殘害殆盡。

  不過,丁文對這說法半信半疑,反問道:“地界的人就沒本事干掉兇物?”

  “混沌星能所化的兇物,唯有仙法能克制。”玄女語氣里份外驕傲,但轉念一想,丁文擁有混沌之體,本身就如那些兇物差不多。

  念及此,玄女心里又倍加猶豫。

  她原本對丁文沒有什么好打算,短暫相處下來發現他似乎不難把控,倘若精心準備一番說辭,應該能讓丁文在地界派上用場,畢竟他的混沌之體放在地界也是了不得的本事。

  只是……

  玄女又恐怕被仙門的人知道她和丁文在沉默嶺的事情,那勢必會影響了她的前途。

  玄女暗暗盤算了一路,這么走了七天七夜,終于快離開沉默嶺了。

  玄女就試著跟丁文說了一番狀況,簡而言之就是大晴派有些禮法規矩,所以讓丁文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旁人問起,只說是在沉默嶺幫過玄女的忙。

  丁文義正言辭的質問說:“是你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是最親近的關系,突然又不能讓人知道了?憑什么不能讓人知道?有什么見不得人!”

  “我是大晴派的玄女,跟你的事情必須先請求掌門同意,否則就會讓眾人認為我目無尊長,狂妄自大,又有那些跟我爭斗的人小題大做,你當體諒我不行嗎?”玄女記著丁文吃軟,便手按著他腿上,楚楚可憐的臉上,尤其一對淚汪汪的眼睛,能把人都融化了似得。

  “我聽師父說,選什么路就會當什么樣的人,堂堂正正的事情就不該偷偷摸摸。誰跟你為難,我替你收拾他們,你怕你們掌門,我替你去說。”丁文言語間豪情萬丈,全然沒有對大晴派的敬意,更沒有對大晴派掌門人的敬畏。

  可是玄女聽著,卻只覺得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對你一個地界低賤之人我這般姿態了,你卻還不識抬舉!既然你如此不受控制,留你何用!’玄女暗暗做了決定。

  玄女因為在沉默嶺這片地方不敢惹怒擁有混沌之體的丁文,一直都偽裝的溫柔體貼,這等行為讓她倍覺受辱,想好的言辭沒有奏效,當即就沒了繼續奉陪的耐心。

  走下最后一座山坡,穿過一片荒蕪的野地,丁文眼里的那道半透明的七色光幕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沉默嶺被七色的混沌虹光環繞,見到混沌虹光也就走到了沉默嶺的邊界。

  ‘過了光幕就是外面的世界了!’丁文不由加快了些腳步,不料他背著的玄女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忍著腿傷飛跑過去,惹得丁文忙提醒說:“慢點,小心傷勢加重。”

  玄女卻充耳不聞的一口氣跑過了光幕,隔著半透明的彩色混沌虹光,丁文看見玄女身上閃爍著金光,然后她便雙腳離地的飄飛了起來,與之同時,她本來穿的衣服突然被火燒盡,環繞身體的金光聚集成形,竟然變成了一身金光的裙袍。

  淡藍色的光芒從頭至腳的流過,最后化作灰黑的污水灑落地上。

  玄女頭發臉上、脖子、身上的所有灰塵全都被洗滌干凈,皮膚白皙的隱隱透光。

  丁文驚喜的注視著玄女的變化,眼看著她整個人煥然一新,原本那把劍也被金光包裹,如她人般變的份外耀眼。

  ‘這就是仙門弟子的真正模樣啊?真美……’丁文看的眼也不眨,星目中的炙熱甚至超過那晚。

  只是……玄女是不是飛的太快、飛的太高了點啊?

  “飛太高了——我快看不清了!”丁文大聲喊叫著,快步跑過混沌虹光,對著高空的那團黑點再次叫道:“玄女!玄女——”

  然而,半空的黑點越來越高,最后消沒進了云層里。

  “急著回去復命嗎?那也說一聲啊!”丁文有些不滿,想了想,又高喊道:“玄女——我在這等你!”

  天空中,只有白云朵朵,剩下的就是陣陣風的呼聲。

  云層逐漸移開,露出來一端什么事物,丁文好奇的看著,看著、看著那露出來的部分,隨著云層的移開,顯出越來越大的輪廓——

  原來,那是一座漂浮在半空的、巨大的山!

  巍峨高聳,懸浮半空,哪怕距離遠,仰望之下仍然覺得自己倍加渺小。

  ‘那就是,大晴仙派?’丁文打量著,喃喃自語,因為仙山在沉默嶺里從來看不到,他過去生活的地方也看不到。

  那,就是大晴仙派!

  玄女獨自回了仙派復命,自從玄女發現丁文不好控制,本想永絕后患,后來又覺得一個懵懂無知的地界人,也沒機會到大晴仙派。

  她自己只要隱去沉默嶺的事情不提,當作根本不曾謀面,誰會理睬一個地界人的胡言亂語?

  與其現在除掉,不如等那狂妄性子在地界惹出了事情,她在主動請命鏟除,就是大功一件了!

  玄女很快把丁文拋之腦后,滿心只有帶回了彩虹心玉的立功喜悅,這件功勞出人意料,掌門人贊賞之余,又命玄女陪同仙器師往地界鑄造寶器。

  此等重任,玄女本來并不應該參與,同行中人只有她一個小輩,這等破例的背后,分明是掌門人的器重。

  玄女正滿心歡喜,突然聽見仙山防護陣外傳進來一陣異常的聲音。

  正在對玄女交代鑄造寶器形成的仙師一臉詫異的嘀咕了句:“好厲害的音爆,本派陣法阻隔之后猶能傳入,本派治下的地界何時有這等沒有規矩的混沌主了?”

  ‘不會是他吧?’玄女暗暗心驚,她希望不是,卻又覺得此時此刻很難找出別人。

  一柄大劍突然飛過來,上面站著位巡派弟子,來了就說:“玄女,地界有人以音爆絕技喊話說:‘玄女你急著回去復命也說個時間,我已經等你一天一夜了。’”

  巡派弟子如實復述,神態貌似嚴肅,但玄女卻暗暗咬牙,因為她知道這人是密謀策劃沉默嶺伏擊行動的主使者那派的。

  這人當著仙師的面,一字不改的復述,根本就是故意。

  仙師果然皺著眉頭,責問玄女道:“料你帶回彩虹心玉并非易事,卻是如何跟地界的混沌主產生瓜葛?你是本派玄女,掌門人對你器重有加,你未曾得到授命,豈能與地界管事的混沌主私下往來?”

  “仙師誤會了!”玄女沒想到那山野匹夫竟會音爆這等絕技,如此一來原本的長遠打算就泡湯了。

第5章 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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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女此刻懊惱計劃不能如愿,暗恨丁文一再出人意料,但她臉上卻神態恭敬,沉著的對仙師解釋說:“其實這人并非地界的混沌主,是沉默嶺里長大的。取回彩虹心玉時他幫了些忙,因此我一時心軟沒有下手除了他,原本告誡他不要離開沉默嶺,沒想到他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沉默嶺竟藏著這等地界兇人?”仙師信了一半,神態緩和下來說:“玄女初次外出辦這等大事,事情順利之下難免處置不當。這等地界兇人若是服從管教,還可委以責任,令其行混沌主之責;但若狂妄自大,無視規矩禮法,留之必然為禍。玄女念及他一點功勞不忍除去,讓派里人去即可,實在不該留下后患。”

  玄女連忙主動請命道:“多謝仙師教誨,我必然銘記于心!這等錯誤,今后絕不再犯。不需要旁人動手,我這便去除了那兇物!”

  “如此,最好!”那仙師很高興玄女沒有辜負掌門人的器重,知錯就改,實屬可教。

  玄女執劍飛出仙派時,背后有人呼喊,她見來的是仙師座下的弟子,知道仙師一是為了確認她說詞的真偽,二是怕她心慈手軟放了兇物走脫。

  玄女故作輕松的說:“這兇物不知好歹!我一時心慈手軟反倒被他害的擔上責任,一會看我如何打得他粉身碎骨!”

  “這狂妄兇物膽敢以音爆滋擾本派,著實該死!”一眾仙派弟子飛出仙派,就聽見晴空猶如雷聲滾動的聲音。

  聲響之大根本不能言談,直到聲音停了他們才能聽見彼此說話,不由都對這等狂妄行徑憤怒。

  至于丁文,其實并不知道音爆是什么絕技,他只是盡量大聲的沖著天空喊話。

  他等了一天一夜還不見玄女回來,也沒人來傳個話,他又不會飛,等急了只能喊話。

  喊完了,喝一氣河水,歇一陣,然后仰面朝著半空的仙山準備再喊時,卻見有許多小黑點從仙山飛下來。

  丁文猜測是玄女,高興的跳上附近最高的坡地上面,一拳、一腳、又接連幾下,把坡頂的幾棵樹全都踢斷踢飛,然后就仰著臉,看著天空中的一群黑點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過了一會,黑點大的可以看見人的輪廓了。

  “玄女——我在這里!”丁文怕玄女找不到,連連揮手招呼。

  玄女飛在最下面,聽的更是惱火。

  背后一群同來的人好氣又好笑的說:“這兇物真是不知死活!”

  玄女恐怕丁文一會說出些什么話,故作恨恨然道:“這兇物有些本事,萬一我單獨除他太慢,還請大家協力。”

  “理當如此!”一群仙師的弟子本來就是為此而來,當然沒有推脫,也都想早點解決了事情早些回去,地界的空氣中夾雜了灰塵,吸著都有一股土味。

  玄女眼看地上的身影越漸清晰,暗暗冷哼:‘原本給你機會多活幾天,你卻偏要急著找死!’

  玄女手中的劍亮起耀眼的紅光,紅光的范圍迅速擴大,直把她的身體完全包裹,與之同時,她下墜的速度突然加快、卻又在降低到一定高度時迅速減慢、然后懸停。

  一群仙派弟子見玄女出手如此厲害,都能感受到她對地上的兇物有多氣惱了。

  丁文站在坡上看見玄女落下來,又被紅色強光包裹,那光芒烈的讓他不能直視,不由瞇著眼睛抬手遮擋,嘴里喊問說:“玄女、這是什么?”

  “這是——晴空萬道光!”玄女咬牙切齒的說話時,紅光驟然綻放,化作一道道光束,快如閃電的、持續不斷的涌向坡地!

  數不清的紅光紛紛不絕的射中丁文,每一道光沾身后都如同火焰燃燒,熱的丁文滿腦子都是火辣辣的痛,痛的他忍不住大叫:“玄女你干什么!胡鬧也有限度!再不住手我要生氣了!”

  丁文飛奔疾走,情急下全力一躍,竟然虛空跨過百丈遠。

  然而他縱走的飛快,天上連續不絕追擊的炙熱紅光卻飛的更快!

  密密麻麻,數量極多,圍攻中覆蓋了一圈,讓人根本沒有躲避的余地。

  哪怕丁文再怎么極力縱躍飛馳,也只能讓承受的打擊少一點,卻并不能免除。

  半空的玄女見丁文中招了還能奔走,挨著打竟然還有余力喊話,唯恐他說了什么,連忙急喊道:“諸位同門——懇請助陣!”

  一大群大晴派弟子本來就吃驚于丁文如此抗打,眼看晴空萬道光追擊中燒著了多少林木草地,恐怕那兇物越跑越遠,無端禍害了仙派管轄的鑄造之地,早就有心幫忙,聽到玄女說話,紛紛聚力發招,一齊施展晴空萬道光。

  數十人一齊發招,頓時演變成了陣法。

  滿天密集的光束匯聚成了紅色的光浪那般,涌動中沖擊的丁文摔落地上,再也奔走不能,只能孤獨的置身于持續不斷旋動的紅光漩渦里。

  熱……

  很熱!

  ‘熱死了、熱死了、熱死了!’丁文滿腦子都是痛苦的焚燒炙熱!

  他已然知道玄女要殺他,雖然他不明究竟,卻明白了一件事情——玄女言而無信,忘情絕義!

  ‘背信棄義,冷酷無情!救你是一個錯,今天我就親手補過!’丁文已經喊不出話了,他腦子里只有這個激憤的念想。

  他在眾人合力的圍攻陣法里奔走不能,卻也不想再走了。

  憤怒推動的攻擊性促使丁文體內的星能在抵抗著烈焰持續焚燒的同時,仍然能積蓄能量。

  紅光匯聚的浪在大地涌動,吞沒了山林,草地,把綠色的大地變成了焦黑。

  丁文只覺得身體在下沉、下沉……但不久后,腳下踩著的大地卻變的更堅實了似得。

  丁文一直仰著臉,看著半空,記憶中玄女懸浮的位置——即使現在他眼里只有炙熱的紅光,但他卻一直望著那方向,一直記著玄女懸浮的位置。

  此刻,腳下的堅實感覺讓他積蓄的力量和燃燒的怒火一起爆發!

  丁文暗自運轉積蓄的星能,發動他真正自幼苦練的絕技——月下刺仙!

  烈火持續在他身上燃燒,地面涌動的紅色光浪里,一條燃燒的火人突然平地沖起!

  那一躍,仿佛能沖上萬里晴空!

  懸浮在半空的玄女突然看見丁文燃燒著的頭臉出現在眼前,還來不及驚愕,丁文的拳頭已經擊中了她的面門!

  這一拳之力,仿佛是山岳撞擊推動那般,沉重的遠超玄女想象。

  玄女的護體仙氣瞬間被擊破,仙體、仙骨,頃刻間全被打爛!

  這一拳之威,讓玄女至死不能瞑目。

  這一拳之威,讓一群抱著輕松解決擾人兇物心態的仙門弟子又驚又怒。

  火焰還在丁文身上燃燒,半空的玄女憑空沒有了腦袋……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結。

  “該死的兇物!”

  一聲怒吼,突然炸響,也驚醒了一群仙門弟子。

  于是晴空萬道光合擊更密集、而發招的仙門弟子也飛起更高。

  丁文身在半空又不會飛,本來一躍的沖勢已經到了盡頭,積蓄力量的憤怒反擊得手之后,他也再沒有了自救的辦法。

  于是就那么身在虛空,任憑一大群仙門弟子施展的大晴派絕技連續不絕的轟擊……

  紅光匯聚成光浪,卷動著,燃燒著,置身其中的丁文落不下去,跳不起來,好似成了鼎爐中的丹藥,持續承受著烈焰的焚燒……

  丁文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這回算是記住了,那群人惡,被那群人追殺的玄女也惡,她當時只是個處于弱勢的狠毒女人,就不值得救助!也不知道這次死了,還能不能再活?’丁文還想活。

  外面的世界他還沒看到啊……

  師父說過的、復雜的,痛與快樂并存的大千世界,他還沒看到啊……

  丁文的意識,黑了過去……

  漫天的紅光終于斂起了。

  因為丁文被焚燒殆盡,骨灰都不知道飄散到了哪里。

  一群仙派弟子卻沒有勝利的喜悅,他們帶著玄女的無頭尸體,一個個臉色慚愧的折返仙山……

  一片大地,全是黑土。

  漫天火焰焚燒的灰黑,隨風飄揚。

  周圍沒有被火燒著的林木也因此覆上了沉沉的灰色。

  一片綠葉上的蠶,怔了怔,然后擺了擺腦袋,討厭空氣質量突然變差。

  蠶擺了擺腦袋……

  漆黑,突然被光亮刺破。

  可是,眼睛里就只是有光,模模糊糊的,讓丁文根本看不清東西。

  他覺得自己身體在動,但那動的感覺很奇怪,像是蛇,不,更像是蟲子在蠕動那般,也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整個身體也都覺得怪怪的。

  ‘我又活了?眼睛受傷了嗎?’丁文不明所以,雖然他不知道死了是什么樣的,但他還能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活著的吧?

  丁文極力想看清楚周圍,可是,看見的還是只有光,扭動著身體和腦袋,也只有光線的明暗變化,根本看不清事物。

  丁文不斷動作,希望能感覺到身體正常一些,至少別覺得自己的動作狀態像只蠕動的蟲子。

  灰沉沉的桑葉上,極力扭動的蠶突然掉了下去。

  摔落在地上,蠶仍然在極力擺頭,扭動身體,像是要看清這個世界。

  可是,它看不清。

  甚至連一只麻雀飛過來它也看不見。

  麻雀毫不客氣的把這只蠶吞進了肚子里,獲得食物的飽足感讓麻雀愜意的站在樹枝上。

  丁文感覺到自己身體好像被刺穿了,然后被塞進了什么里面,緊接著,他又體會到在晴空萬道光的持續焚燒中生命迅速流逝的死亡滋味……

  不片刻,丁文的意識又黑了過去……

  那只麻雀突然怔了怔,然后,眼神分明有了些變化。

  丁文黑過去的意識,突然又有了光亮。

  這一次,不僅僅是光了,他能看清事物了!

  只是……丁文看見眼前的一切都是紅色的。

  樹,草地,樹枝,還有‘他自己’,全都蒙著紅色。

  ‘我自己?爪子?’丁文愕然的低頭,看見的爪子的確在他的意識控制下抬起來了,又放下,又抬起,又放下……

  如此反復了多少次之后,已經確定無疑了,那就是‘他自己’的腳,一對鳥腳!

  還有翅膀,看模樣,他確實變成了一只麻雀。

第6章 不會當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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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文還站在樹枝上發呆,因為他一點都不想當麻雀。

  他肚子餓了,還看見樹葉上有蟲子。

  然而,他不想吃蟲子。

  他的身體是麻雀,但這副麻雀的身體里還是他的意識啊!

  他從小到大還沒吃過蟲子!

  也不想吃蟲子!

  ‘餓死也不吃!’丁文打定主意,他就不想當鳥,真的餓死了,說不定還會變成別的什么?

  丁文用意志力對抗著麻雀身體的饑餓進食本能,他絕不要吃蟲子!

  仿佛他的意志感動了什么。

  突然,丁文感覺自己被包裹了。

  然后,身體被緊緊擠壓,喘不過氣、骨頭斷裂的痛苦持續刺激著他。

  ‘我被一條蛇襲擊了?’丁文記得視線的最后,合攏的像是蛇嘴,因為蛇牙的特征容易識別。

  ‘也好,反正不想當麻雀,不想吃蟲子。餓死還是折磨,不如得個痛快!’丁文很快意識到,作為一直麻雀被蛇吞進肚子里,絕對不算痛快。

  徹底死亡之前,他的身體不知道被蛇擠斷了多少根骨頭。

  死亡是痛苦的,麻雀的死亡也一樣。

  丁文意識黑過去時,不確定他還能不能再活過來,如果可以,那他會不會變成……

  丁文黑沉的意識,再次有了景象時,看到的事物又不一樣了。

  綠色的草地卻變成了紫的,土地黃的特別亮。

  這些也就算了,他看見的動物身體竟然是紅的。

  一只兔子在草叢里,草本來挺深,照常理隱蔽性很強。

  可是……丁文眼里,兔子身體的紅透過草的空隙,看的太清楚了。

  ‘蛇眼里的天地竟然是這樣?這可真有意思,看活的東西都是紅的……’丁文順著樹枝往上爬,探頭出了樹梢,看看天空,打量一圈周圍的景象。

  蛇眼里的天地,跟麻雀眼里的不同,跟人眼里的也不同。

  過去丁文從來沒想過這種問題,現在他才恍然大悟,事物的形態,模樣,顏色,在人眼里是一種狀態,在鳥眼里是一種,在蛇眼里又是一種。

  那么,天底下那么多活物,它們眼里的事物到底有多少種狀態呢?

  哪一種能算事物的真實狀態?

  丁文覺得這些問題想著,可太有意思了……

  不過,他顯然不知道應該怎么當一條蛇。

  鷹很愉快的告訴了他。

  鷹急速飛掠而過,鉤子似的爪毫不留情的刺進蛇的身體,任憑蛇身如何極力扭動,試圖反擊,卻偏偏夠不著!

  ‘以前我抓著蛇七寸,蛇就是這種絕望無奈的感覺啊……’丁文知道再掙扎也沒用,他以前沒少逮過蛇,抓對了位置,蛇就是咬不著,顯然鷹的捕蛇經驗比他豐富的多,抓的很準。

  而且鷹還很干脆的給了他一個痛快。

  然后,鷹怔了怔……

  丁文的意識中又亮起了光,他已經適應了,知道自己變成了鷹,準備用鷹的眼睛好好看看世界,到處飛一陣子也是不錯的體驗。

  丁文的眼睛剛睜開,就看見一支箭。

  來勢極快,不等剛睜眼的丁文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中箭。

  一個精壯的年輕男人高興的飛跑過來,眼里只有捕獵收獲的喜悅,對于鷹那生命消逝時迅速黯淡的目光習以為常的毫不在意。

  年輕男人剛要抓起獵物,突然怔了怔……

  丁文的意識中又亮起了光,眼中的景象終于變的熟悉了,這是人視野中的天地。

  丁文打量了身體片刻,試了試,發現這具身體里的星能很弱,肌體的強壯程度別說跟之前的地界混沌體比較了,還遠遠不如他本來的身體。

  丁文試著奔走挪移,揮拳扭腰,片刻,嘆氣說:“太弱了,力量差動作慢,沒有修煉的身體就是這樣嗎?這么弱的星能根本用不出絕技。”

  丁文過去修煉的經驗告訴他,領悟的再快,普通的身體要修煉出星能圖也需要些時間,不過……

  ‘那少年學的心決在鍛煉肌體上的效應比我學的厲害,可能不用一年就能練出星圖,至少能使出紅淵決。’丁文拎起老鷹,背著弓箭回了他的新家。

  一座小木屋。

  這獵戶孤身一人,父母早些年死于瘟疫,平時就靠捕獵為生,家里掛了不少風干的獵物。

  很少有人花錢買,大多是用別的糧食和菜交換。

  獵戶因為受村霸欺壓,就住到遠離村子的地方,位于距離沉默嶺東面不遠的山腳下。

  沉默嶺外的大火沒有燒到這里,獵戶知道那種火勢必然有沒逃出來的野獸,大多會被燒焦,卻也會有燒傷跑出來火區的現成便宜,不料碰見一頭鷹……

  于是這獵戶沒有了然后,丁文卻從鷹又變回了人。

  丁文不想在這里當獵戶,但這人太弱了,他覺得至少得練出星圖,才能出去。

  外面的世界還沒看到,卻已經給了丁文很復雜、很危險的印象。

  ‘等我練出星圖,到村里替你討回公道,我能做的就這么多了。’丁文還是有些歉疚的,愿意為這獵戶做點什么。

  屋里食物現成的,丁文每日只管練功。

  沉默嶺少年的心決之厲害超乎他想象,星能積累的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他自幼修煉的心決能比。

  丁文從小練的是劍,獵戶這里沒有劍,他就用木劍,招式及應用變化對他來說,早就刻進了靈魂里,需要鍛煉的是獵戶的肌體。

  許多動作他以前可以隨手施展出來,而獵戶的肌體支撐不起那么大的力量變化,也不具備那么靈快的動作反應。

  丁文自幼練的叫紅淵決,真正的絕技說起來就兩招,練起來卻非常難,因為招式的基礎取決于看似普通的基礎動作,自身的實力越強,招式的威力也越強。

  憑獵戶的底子,丁文不敢指望短期內能練出紅淵決的全部招式,但求練出星圖能使出三招即可。

  村里沒人過來,獵戶只有換東西才去村子里,丁文練功倒是清靜。

  只是這般每日苦練,越練丁文越覺得郁悶。

  他苦練十幾年了,好不容易小成下山,現在重頭再來一次?

  ‘如果是被厲害點的人殺死就好了……’這念頭剛浮起來就被丁文自行否定。‘這就是奪體,情非得已無法可想,存心這么做不就成了玄女那樣的惡毒壞人了!’

  丁文想起玄女、以及追殺玄女的那群人就憎惡,即便沒有他師父的教導,也絕不想變成那種人。

  于是,繼續咬牙苦練。

  這么一晃三個月過去,這天丁文感覺到體內一處處星位全都充盈了彩光,內視查看就如星空圖那般奇妙。

  星圖是修行者的基礎境界,也就是能儲備和運用星能,進入這道門,才能談論運用絕技的后話。

  練出了星圖,獵戶儲備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丁文不做逗留,收拾了出發去村里。

  ‘先替你討還公道!’丁文一直記著這獵戶遭遇的不公,進了村也不覺得陌生,獵戶對村莊的熟悉,就成了丁文的熟悉,只是這種熟悉又隔了一層紗似得,總不似丁文自己原有的記憶那么親切。

  于是,獵戶記憶里怨恨的人,丁文看來只是第三者立場上好壞喜惡的評價準則,而沒有那種切身入骨的恨意。

  一片田地里不見有忙碌的身影,丁文徑直進了片地,隨意摘成熟的菠菜丟進背筐。

  摘了一會,終于有個身影飛跑著過來。

  丁文就等著有人發現,因為這片田地本屬于獵戶,卻被村里人各種手段霸占,把他逼走。

  丁文當然不準備在這里扎根生活,卻不準備便宜了欺壓獵戶的主謀。

  來的是個女人,丁文邊摘菠菜邊招呼說:“喲,二嫂。”

  那女人膚色黑黃,看清是獵戶時目光就變的有些復雜,這時打量著他,嘆了口氣說:“村里正好有事,人都在場子里。你缺什么吃的趕緊多摘些,快點回去別讓他們給碰見了。”

  那女人說著,麻溜的彎腰幫忙摘了起來,邊自朝村里看。

  這片菜地如今是她家的,獵戶記憶里跟二嫂交集不多,丁文也沒料到會有這狀況。

  “我摘的是你家菜地呢二嫂,你不喊人來趕我,還幫忙?”丁文不怕人兇他,眼下這狀況讓他怎么按計劃找碴啊?

  那女人自顧彎腰摘菜,忙里偷閑也只顧得往村里看,唯恐有人看見,嘴里說著:“地是你的地,我也知道家里那口子不對,但你知道老大的脾氣,我家那口子本來也不圖你的地,但他哥發了話他敢說不?我一個女人家更說不上話,你往后真缺吃的說一聲,我送村子外頭給你。你這要讓人瞧見了,老大哪能罷休?他早就說你留著是禍害,我家那口子說你不敢生事,又說還指望你弄點野物換換胃口,老大才沒找你麻煩,你說你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那女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聽的丁文一陣郁悶,這情形他的計劃必須調整了。

  那女人幫忙摘了許多,然后就忙著催他說:“快回去吧!村里最近忙,仙派的人在這鑄劍,我得趕緊回廚房。”

  “二嫂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女人自然不會料到丁文是來找事的,心急火燎的回去忙了,丁文背著滿筐菠菜徑直去了村子廣場。

  玄女曾經說過,沉默嶺以東的萬里之地都是大晴仙派的地方。

  丁文去到廣場,村里人都以為他拿獵物來換菜,不見他拿獵物卻見背了菜,就以為已經跟廚房換好了,也就沒人搭理他,自管忙乎。

  搬桌子的,搬椅子的,還有把洗干凈的布往廣場地上鋪的,擺碗筷倒酒的,端菜端湯的……

  一村子的人忙乎著招待的,只有八個大晴派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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