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虎其實不是一條狗,而是一頭極為稀罕的雪獒!是周昊在大半年前,在一個風雪交加的日子里,從一個雪窩子里撿到的。雪窩子里一共有三頭獒崽子,其他兩頭都已經凍死了,只剩下個頭最小的一頭,生命力反而格外旺盛。不僅沒被凍死,而且還有力氣滿地亂爬。
村里人都說這是只白眼狼崽子,肯定養不家的,勸周昊趕緊扔掉算了。只有周昊的爺爺見多識廣,仔細查看一番后,認出這是一只極其稀罕的雪獒!
周昊驚喜之下,給這小家伙起了個獵犬最常見的名字——山虎!在周昊精心照料之下,這小家伙將周昊當成了唯一的親人,時刻不離周昊左右。
養了大半年,山虎雖然還未到成年,但體型已經和普通獵犬差不多大小,而且遠比普通獵犬更聰明、更兇猛,實在是周昊的最佳幫手。
但是今天山虎的表現,實在有些反常,拽著周昊一個勁往密林深處鉆去,絲毫不理會周昊的連番詢問。
一人一獒在林子中走了三刻鐘,穿過整片密林之后,來到一個十數丈寬的寂靜峽谷。
剛一站到峽谷口,周昊就突然感覺到背脊一涼,一股淡淡的兇厲之氣,從峽谷深處撲面襲來!
不僅如此,細細打量一番之后,周昊發現這峽谷雖然草木茂盛,卻沒有飛禽走獸活動的半點蹤跡!就連山林中最普通的蟲鳴蛙叫,這里也完全聽不到!
抬頭看看仍然掛在天上的血月,周昊心中微微一動,輕聲道:“山虎,你這家伙究竟要帶我去哪里?這峽谷有些古怪,咱們難道非要進去不可?”
山虎微微揚起頭,扔給了周昊一個貌似鄙夷的眼神。
“他奶奶的,居然敢鄙視小爺!”周昊眉頭一豎,一腳踢在山虎圓滾滾的屁股上,繼續道:“進就進,小爺還怕過什么不成!”
周昊跟在山虎身后,在彎彎曲曲的峽谷中,七拐八繞的走了一刻來鐘,除了那股兇厲之氣越來越濃厚之外,倒也沒什么異常。
繞過最后一個轉彎處,一個百丈來高、寸草不生的禿頭山,突兀地聳立在峽谷盡頭。
看著眼前的這個山頭,周昊喃喃道:“這地震可真夠厲害啊,居然連山都震崩了!”
只見這個禿頭山,被地震震塌了一小半,無數山石崩塌下來,將整個峽谷徹底堵死掉。
在被震塌的半山腰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兩丈方圓的黝黑洞口。山虎一看見這個山洞口,立馬興奮起來,搖頭擺尾地圍著周昊直蹦跶。
周昊心中一動,沖著山虎問道:“你這家伙就是要帶我到這個山洞?里面莫非有什么寶貝?”
“汪汪!”山虎興奮地叫了兩聲,蓬松的大尾巴一陣猛搖。
看見山虎的興奮勁,周昊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心中頓時一喜。
二話不說,砍了幾根枯枝,扎了火把,領著山虎就朝山洞的方向爬了上去。
爬上半山腰,一人一獒剛站在山洞口,那股兇厲之氣一下子濃厚了無數倍,更有一種源自亙古洪荒的威壓,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這股威壓雖然讓人感覺很難受,卻對膽子足夠大的周昊來說,這還算不上什么。
一人一獒剛鉆進山洞,是一個彎彎曲曲的通道,一直向地下延伸。
周昊舉著火把,不緊不慢地走在通道中。放眼望去,只見通道的石壁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裂隙,裂隙中不斷傳出“滴滴答答”的滴水聲。而在地面上,還有許多崩落的大小碎石,根據碎石上簇新的斷茬判斷,恐怕也是因為今天的地震才崩落的。
而在通道內,更飄蕩著一絲絲血紅色的霧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血色紅光。越往深處走,這血紅霧氣就越濃厚。到后來,甚至不用火把,那血紅霧氣散發出的紅光,就已經足以視物。
這詭異的場景,讓周昊不得不放慢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凝神戒備起來。
可這場景雖然怪異,但卻什么都沒發生。深不見底的通道里,只有一人一獒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不斷回響,實在寂靜得可怕。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昊估計自己起碼已經到了地底兩三里深處,而跑在前面的山虎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正當周昊懷疑這通道是不是永遠沒有盡頭的時候,突然聽得前面傳來了山虎的叫聲,心中微微一松,腳下略微一加速,繞過了前面的拐角處。
一轉過拐角,通道終于到了頭。映入周昊眼簾的,是一個足有百余丈高,兩百多丈寬的巨大洞廳!
放眼望去,整個洞廳內,四處都飄蕩著如同血漿一般濃厚的血紅霧氣,那無處不在的紅光,更將巨大的洞廳照得透亮。
而整個洞廳的內壁,全部是由極堅硬、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鐵膽石構成,居然絲毫沒有受地震的影響。
但這些周昊都恍若未見,牢牢吸引住周昊眼球的,是躺臥在巨大洞廳正中央,那具碩大無朋的骨骸!
那骨骸從頭到尾,足有四五十丈長!就算倒臥在地,也足有六七丈高,整個就是由骨架子搭成的一座山丘!
整個骨骸的形狀,就像是蛟龍、巨熊和巨鱷的混合體,只是遠遠望著,就令人不寒而栗。
這具骨骸的每根骨頭,都呈現詭異的血紅色,一絲絲的血紅霧氣,正不斷從骨骸上逸散而出。周昊在洞外,就能感受到的那種威壓,在這里更是強烈了百倍。
而在這具骨骸上,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則是那張碩大無匹的巨嘴!
只見那巨嘴足有十幾丈大小,占了整個骨骸總長三分之一還多!嘴里密布上百顆兩三丈長、兩人才能合抱的鋒利巨齒。趴在巨嘴旁邊的山虎,連給這些巨齒塞牙縫的資格都沒有。
“這究竟是什么玩意?”被震驚的周昊,強忍住由那股威壓帶來的恐懼,一邊琢磨,一邊慢慢走到這骨骸的巨嘴旁邊,細細打量起來。
眼前這具骨骸,雖然是詭異的血紅色,但每根骨頭都晶瑩剔透,散發著如同玉石一般的淡淡光澤。如果取一小塊骨頭出去,當做血玉來賣,恐怕也有人會相信。
周昊輕輕將手放在骨骸上,靜靜感受起來。
這骨骸入手感覺非金非石,沒有骨頭所特有的粗糲感,反而極為冰冷光滑,給人美玉一般的觸感。
輕輕撫摸著骨骸,覺得自己在這具骨骸面前,就像螻蟻一樣渺小的周昊,凝神思索道:“恐怕只有傳說中的上古神獸,才會有這么巨大的體型吧!這么稀罕的巨獸,雖說只是具骨架子,但也算得上了不得的寶貝了!可惜這寶貝實在太大了,小爺如何才能奈何得了?”
聽見周昊的感嘆,山虎站起身來,圍著周昊搖頭晃腦的低吠兩聲,接著轉頭就往巨嘴里面鉆。周昊見狀,心中一動,連忙也跟著山虎,從兩顆巨齒的縫隙間,鉆進了巨嘴里面。
連忙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根只有手指長短的骨刺!
只見這中指長短、底部有小指頭粗、頂端鋒利似針的骨刺,外觀極是奇特,雖然也是血紅的顏色,但表面流光溢彩、血氣氤氳。更有湛湛血色毫光,從鋒利的骨刺尖端不斷溢出。如果單看這根骨刺,其實更像是一根晶瑩剔透的血紅玉錐。
周昊雖然還不知道骨刺有什么特殊作用,但就沖著這賣相,感覺也應該是個好寶貝,自然不能放過。
這骨刺卡在喉骨的縫隙里,周昊仔細打量一番后,就小心翼翼的握住骨刺,想要將骨刺給拔下來。
哪知道這骨刺看起來纖細脆弱,固定得卻相當結實。周昊一只手根本拔不動,只好兩只手一起上,“哼哧,哼哧!”的賣力使勁拔。
“奶奶的,這玩意太頑固了!”費了半天勁,都沒能將骨刺給拔出來,周昊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
哪知隨著這一罵,那根骨刺居然略微松動了一些。毫無思想準備的周昊,雙手條件反射似的一使勁,“啪!”的一聲輕響,那骨刺居然被周昊掰斷成了兩截!
斷成兩截的骨刺,上半截占去了多半部分。而上半截那鋒利的刺尖,頓時將周昊的左手,劃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哎呀!”周昊一聲痛呼,咕咕而出的鮮血,立刻滴落在了骨刺之上。
鮮血沾染到了上半截骨刺之上,居然就像是滴到海綿上的水一樣,瞬間消失無蹤!而那大半截骨刺吸取了周昊的鮮血之后,居然迸發出一陣耀眼的血色毫光,接著刺溜一下,整個鉆進了周昊左掌心的傷口里!
大驚失色的周昊,將左手掌翻來覆去的研究,可就是沒有找到那大半截骨刺的半分蹤跡。反而是掌心的傷口,居然在這片刻間,就止住了血!這更加讓周昊驚疑不已。
就在周昊研究左手掌的時候,山虎趁周昊不注意,偷偷溜到剩下的小半截骨刺旁,用牙齒咬住已經松動的下半截骨刺,搖頭晃腦使勁一拔,居然將剩下的小半截骨刺給拔了出來,接著,“哇唔!”一口吞了下去!
“山虎,你這家伙干什么?趕緊給小爺吐出來!”眼見到手的寶貝,眨眼間就泡了湯,周昊立馬就急了。
可山虎這家伙吞下去的東西,哪里還有能吐出來的!
周昊白忙活的半天,看起來卻是一無所獲。失望之余,只好從衣角撕下一根布條,草草將傷口包扎了。又繞著山洞轉悠了一圈,仍然沒有半分收獲,只好失望地領著山虎朝洞外走。
但周昊卻不知道,在他取走骨刺離開后,那副晶瑩剔透、血氣縈繞的巨大骨骸,居然慢慢褪去了血紅,逐漸變成了灰白色!
到最后,這具骨骸被通道中的微風一吹,居然就化成了一片片飛揚的塵埃,漸漸隨風飄散!
周昊當然不會知道身后發生的這般驚人變故,只是感覺通道中的血光越來越暗淡,不得已只好又點燃了火把,快步往洞外走。
待到周昊和山虎走出長長的通道,重又站在夜空之下,已經是子夜時分。
而天上的滿月,這時居然也褪去了血紅色,如水般的清亮月光,重又照耀在大地上。
但周昊卻顧不得理會這些,只因肚子咕咕亂叫,餓得火燒火燎的痛,現在填飽肚子才是第一大事。
一人一獒剛走出山洞,周昊就一腳踢在山虎那肥肥的屁股上,罵道:“你這吃貨,連那骨刺是啥東西都還沒搞清楚,怎么就敢往肚子里面吞?也不怕那骨刺,將你這家伙的肚皮刺個對穿?”
“汪汪!”山虎對周昊的態度顯然極不滿意,側過身子,叉開后腿,對著周昊踢它的那條腿,就開始撒尿!
“奶奶的,找死啊!”周昊駭了一跳,趕緊跳到了一邊,繼續罵道:“居然敢沖著小爺撒尿,今晚的吃食就落在你這家伙頭上!要是抓不到獵物,小爺就切了你的小JJ,讓你這家伙以后只能蹲著撒尿!”
不知道是打了個尿顫,還是被周昊放的狠話嚇了一跳,堪堪撒完尿的山虎,渾身微微一抖,趕緊搖晃著肥屁股,一頭扎進林子里捕獵去了。
眼見自己的威脅收到了成效,周昊嘴角一咧,也跟在山虎身后,鉆進了林子里。
......
半個時辰之后,已經餓到不行的周昊,跟著山虎的足跡,來到了一個深潭旁。一眼就看見山虎那家伙,正趴在一頭死去的大角鹿旁邊,搖頭晃腦地啃得不亦樂乎!
“咦!你這家伙本事見漲啊,居然能咬死這么大的獵物!”周昊走到山虎旁邊,打量著兩百多斤重的大角鹿,有些驚訝的道。
山虎的體型雖然已經有普通狗大小,但還只是頭幼獒,按理說是咬不死大角鹿這種大型獵物的,但山虎這家伙居然就做到了。
周昊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頭大角鹿。發現這頭鹿的咽喉部位,被山虎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而左后腿還有被其他猛獸咬出的舊傷,多半正是自己白天追蹤的那一頭。
這頭倒霉的大角鹿,大概是腿受了傷,沒有能力在地震來臨前遠遠逃走,只能留了下來。這頭鹿白天在草甸上吃飽了,晚上到這個深潭來喝水,豈料沒死在周昊箭下,卻死在了山虎口中。
見晚飯有了著落,餓壞了的周昊也不多廢話,抽出短刀割下了兩條肥碩的鹿腿,去掉鹿皮后在潭水里清洗干凈,生起一堆篝火,便開始燒烤起鹿腿來。
山虎那家伙見到即將有更美味的烤肉,立馬舍了味道不佳、啃著費勁的生肉,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圍著周昊和篝火直蹦跶,一個勁的在周昊面前湊親熱。
待鹿腿被烤到半熟,周昊又取出鹽和其他調料,在烤得滋滋冒油的鹿腿上,均勻地抹上一層。又繼續烤了一刻多鐘,直到鹿肉已經完全入味,誘人的烤肉香,已經勾得周昊和山虎直吞口水,周昊這才從篝火上取下一條鹿腿,捧著就開啃。而山虎只能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慘兮兮地盯著周昊啃得歡。
看見山虎可憐兮兮的樣子,周昊哈哈一笑,將另外一條鹿腿從篝火上取下來,仍到了山虎面前。
山虎歡呼一聲,一下撲到香噴噴的鹿腿上,一口狠狠咬了下去,完全不顧剛下篝火的鹿腿,還在滋滋地冒著熱油,燙嘴得緊。
周昊確實也餓壞了。十幾斤重的鹿腿,除皮去骨,凈肉也有七八斤,兩刻鐘不到,就被周昊消滅了個干干凈凈,而周昊居然還只是半飽!
從來沒有這么能吃的周昊,意猶未盡地站起身來,準備再取一塊肥美的鹿肉來燒烤。
可就在這時,山虎突然舍棄啃了大半的鹿腿,猛地一下跳了起來。四只粗壯有力的腿牢牢抓住地面,脖子上細密蓬松的白色長毛全部豎了起來,如同一只小雄獅一般,沖著深潭邊的密林,呲牙裂爪地無聲咆哮起來。
片刻之后,地面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那震動越來越明顯,緊跟著傳來一陣陣樹木摧折的爆響!
“不好,山虎,快退!”感覺到越來越接近的巨大動靜,周昊趕緊低聲喝道。
“嗚嗚!”聽到周昊的命令,山虎看了看香噴噴的烤鹿腿,嘴里不甘地低吼兩聲,這才慢慢退后。
周昊帶著山虎,剛退到深潭了對面,密林中就猛地竄出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吼!”這巨大的身影剛一竄出密林,就仰頭狂吼,仿佛是要宣告自己才是這片山林的霸主一般!
“奶奶的,居然是大地暴熊!”看清這巨大的身影,周昊心中一涼。
這大地暴熊是普通灰熊的變異種,但體型卻是普通灰熊的七八倍,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再加上脾氣暴戾嗜血,是這長青山中不折不扣的絕對霸主!
幾年前,有獵人親眼目睹過,二十幾頭蒼狼在銀背蒼狼王的率領下,圍攻一頭剛剛產崽的母暴熊。
這蒼狼也是長青山中一霸,兇狠狡詐,嗜血成性。普通獵人對付一頭獨狼都十分吃力,若是碰上一群蒼狼,任你狩獵本領再高,也絕難生還。
而一群蒼狼如果有了銀背蒼狼王的統帥,那更是如虎添翼,兇殘和狡猾程度,立馬暴增數倍!
而剛產崽的大地暴熊,正處在極度虛弱期,只有在這個時候,蒼狼群才敢打大地暴熊的主意。但一番惡斗下來,大地暴熊雖然遍體鱗傷,卻將二十幾頭兇殘的蒼狼、包括同樣是變異猛獸的銀背蒼狼王在內,統統撕成了碎片、拍成了肉泥!
一頭虛弱的母暴熊,居然都如此兇殘,以至于從古至今,在長青山無數代獵人的成人禮上,還從沒聽說過,誰能單獨獵殺大地暴熊。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如果周昊能獵殺這頭暴熊,那絕對是轟動整個長青山的大事件。
但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周昊自討還沒有獵殺大地暴熊的實力。別說能不能射穿暴熊的厚皮,就連在速度上,也比不過快若奔馬的暴熊。若是真惹惱了這頭巨獸,周昊連逃命都很困難。
眼前的這頭大地暴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非但沒有被地震嚇得遠遠地逃走,反而被烤肉的香味吸引了過來。但是,這家伙只是低下頭,嗅了嗅還剩下一多半的鹿肉。不知道是剩下的鹿肉,還不能滿足它巨大的胃口;還是覺得周昊和山虎,是潛在的食物競爭者,這頭大地暴熊居然撇下到嘴的食物,沿著深潭邊緣,氣勢洶洶地朝周昊猛沖了過來。
足足兩丈多長、重達六七千斤的大地暴熊,一旦沖刺起來,連大地都在顫抖!那“轟隆隆”的腳步聲,更像是死神的號角一般,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毀滅氣勢,向著周昊滾滾席卷而來!
“他奶奶的,小爺不找你的麻煩,你反而還要和小爺過不去!哼,那小爺便和你這頭蠢熊,拼個你死我活!”
到了這個生死關頭,剛才還渾身緊繃的周昊,反而立刻放松了!將手中微張的牛角弓垂了下去,雙臂和腰腹都松弛下來,呼吸也變得格外平穩,整個人看起來輕松自如,絲毫沒有受那暴熊氣勢的影響。
但松弛下來的周昊,頭腦卻更加清醒冷靜,全身肌肉都在蓄力待發,眼神中寒光湛湛,整個人變得更加危險,隨時準備給暴熊致命一擊!
只是還未等周昊作出反應,被大地暴熊搶走了食物,早已怒氣沖天的山虎,口中低吼兩聲,居然迎著大地暴熊,一頭猛沖了上去。
“山虎,給小爺回來!”周昊急忙大喝一聲。
但暴怒的山虎,如何聽得進去!
只見山虎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直刺向大地暴熊,轉瞬離暴熊不過兩三丈遠。
“嗚!”只聽山虎一聲沉悶的怒吼,粗壯有力的四肢一蹬,身形一縱而起,“哇唔!”一口,正咬在那暴熊的鼻端上!
但凡是熊類,鼻子都是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
“吼!”這頭暴熊吃痛之下,一聲巨吼,猛一甩頭,將掛在鼻子上的山虎,遠遠甩了出去。
山虎這兇猛的一口,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也撕去了暴熊鼻端上的一大塊嫩肉,猩紅的熊血立刻滾滾而下。
劇痛之下的暴熊,用那巨大的熊掌,捂著鼻子一個勁的怒吼!
就是現在!
終于輪到周昊出手了!
剛才還放松無比的周昊,眼神中精光一閃,突然動了起來!而且動作極是精準迅猛,右手一探,一只雕翎箭就已經引在弦上,三石牛角強弓瞬間被拉成滿月!
毫不遲疑、無需瞄準,“哧!”的一聲,雕翎箭剛一離弦,就如同陀螺一般飛速旋轉起來,裹挾著刺破空氣的尖嘯,在夜空中劃過一溜寒光,直奔暴熊的右眼而去!
二十多丈的距離,三石強弓全力射出的雕翎箭,不過眨眼即至!
“撲哧!”一聲輕響,雕羽箭不偏不斜,正中大地暴熊銅鈴大小的右眼!
“吼吼吼!”又是一陣巨吼,被射爆了右眼的大地暴熊,狂怒之下人立而起,兇光畢露的獨眼,死死地盯著周昊。
緊接著,這頭暴熊就再次氣勢洶洶地,向周昊狂沖了過來,轉瞬離周昊不過十丈距離。
在這么近的距離上,連暴熊那沉重的呼吸聲,周昊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昊雙眼微瞇、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大地暴熊,雙腳牢牢的釘在地面上,紋絲不動!
近了!近了!更近了!
暴熊離周昊已經不到五丈!在這個距離上,暴熊隨時可以一撲而上,將周昊撕成碎片!
就在這時,周昊突然動了!
右手又在背后的箭壺上一探,雕翎箭瞬間再次引在弦上。
“嘭!”的一聲弓弦爆響,雕翎箭再次激射而出,如同流星一般,直奔暴熊剩下的獨眼而去。
但剛吃了大虧的暴熊,在狂怒之下也不蠢笨。在狂奔之余,暴熊居然還能伸出一只巨爪,一爪將周昊的雕翎箭遠遠拍飛開去。
可惜,再狡猾的野獸也只是野獸!在聰明機智這一點上,永遠斗不過好獵人。
暴熊剛拍飛一支雕翎箭,緊接著又是“撲哧!”一聲,大地暴熊剩下的那只左眼,同樣被射爆了!
周昊射出的箭不是被拍飛了嗎?怎么還是射中了大地暴熊?
原來,周昊射出的是連珠箭!
所謂的連珠箭,就是瞬間連射出兩支箭,后面那一支箭的箭頭,幾乎壓著前面一支箭的箭尾,從正面看去,仿佛就只有一支箭一樣!
暴熊拍飛了第一支箭,但接踵而至的第二支箭,毫無懸念的將它徹底射瞎了!
看見自己的連珠箭建功,周昊大喜過望。
本來按照周昊的箭技,雖然能射出連珠箭,但準頭實在沒什么保證。十次射出連珠箭,能有一半射中,就算不錯了。而且周昊現在射出的,也只是最低階的“二星連珠”。
好在周昊今晚的狀態極佳,開弓的感覺很是輕松自如,輕而易舉就把三石牛角強弓給拉滿了!而視力好像也是極好,就算這是夜晚,仍然能將二十丈開外的暴熊雙眼,看得一清二楚!
但就算如此,周昊也只有在五丈距離之內,才有七八分的把握!正因為如此,周昊才將暴熊放到了五丈以內,用連珠箭賭命一搏。
好在周昊賭贏了!如果連珠箭沒射中,區區五丈距離,暴熊瞬間就可以追上周昊,將周昊拍成肉泥!
而現在,這頭暴熊已經被徹底射瞎,速度自然大受影響。
但依靠敏銳的嗅覺,大地暴熊依然可以判斷周昊的大致方位和距離。
被射瞎了雙眼的大地暴熊,只是微微停了一停,用被山虎咬傷的鼻子一陣猛嗅,就繼續朝周昊的方向猛沖過來。
信心大增的周昊咧嘴一笑,轉頭就向密林里跑,身后七八丈處,是緊追不舍的大地暴熊。
瞎了雙眼的暴熊,完全無法選擇前進的路線,要想追上周昊,只能依靠一身蠻力,將擋在前進道路上的樹木,統統撞斷。
這頭大地暴熊體長超過兩丈、足有六七千斤重,而且皮糙肉厚、力大無窮,稍小一點的樹木,都經不住暴熊的狠命一撞,無不攔腰摧折。
而那些生長了幾百上千年、幾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就算暴熊蠻力驚人,也無法將其一下撞斷,反而將自己撞得頭昏眼花。
而周昊也格外使壞,專門挑巨樹扎堆的地方跑,讓跟在他身后的暴熊,吃盡了苦頭,怒吼連連。
此時的大地暴熊,已經不復當初的威風!在密林里跌跌撞撞地狂奔了半個時辰,連續上百次的兇猛撞擊,暴熊渾身的厚皮,已經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尤其是經常撞擊的肩胛部位,早已經皮開肉綻,受傷不輕。
而暴熊那似乎是無窮無盡的蠻力,也在不斷的撞擊中,耗去了大半,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和周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眼見暴熊已經落在自己身后四十丈開外,疾奔中的周昊目光連閃,突然狡黠地一笑,在一棵枝杈橫生的老松樹前猛剎住了腳步。
“嗆!”的一聲,周昊抽出腰間的短刀,跟著身形一縱而起,跳上了橫生的樹枝,將刀柄牢牢卡在離地七八尺高的樹杈間,寒光閃閃的刀尖,正對著暴熊狂奔而來的方向。
周昊布置好這個簡易陷阱,暴熊已經追到身后十幾丈處。
“哈哈哈,小爺在這里!”精力出奇充沛的周昊長笑一聲,將大地暴熊引得正對這個方向追來,然后雙腿一彈,從樹枝上跳下,繼續往前奔去。
雙眼全瞎的大地暴熊,當然不知道前方有一個致命的陷阱,正在等著自己!循著周昊的氣味和笑聲,只是頃刻間,這暴熊就一頭猛撞在周昊布下陷阱的老松上。
狂奔中的暴熊,這一撞之力那是如何巨大!只聽“撲哧!”一聲,兩尺長的鋒利刀刃,整個插進了暴熊早已皮開肉綻的右肩胛,穿透厚厚的熊肉,深深的刺進了肺葉當中。
“吼吼吼!”一陣驚天的怒吼,饒是大地暴熊皮糙肉厚,也承受不起這等重創!
伴隨著陣陣怒吼,暴熊口中噴出無數血沫,被刺傷的右肩胛,更是狂飆出一股血箭!
在狂怒和劇痛的刺激下,這頭暴熊再次人立而起,一對巨大的前爪,瘋狂地抓拍起身前的老松樹來。
在追不上周昊的情況下,這暴熊顯然是將這棵老松,當成了發泄的對象!
這頭暴熊重傷之下,卻依然威勢驚人!兩人才能合抱的巨大老松樹,在狂怒暴熊的摧殘下,大塊大塊的木屑翻飛,巨大的樹干瞬間就被削去了大半,十幾丈高的參天大樹,頓時變得搖搖欲墜。
“你這蠢熊,給小爺死來!”眼見自己的算計再次得逞,周昊暴喝一聲,雙腿全力一彈,身形一縱而起,半空中右手一探,一支透甲箭就已在弦上!
接著,半空中一式“回頭望月”,雙臂一張,牛角弓瞬間被拉成了滿月,“嗖!”的一箭,一縷寒光,如流星一般劃過夜空,直奔暴熊那張狂吼的巨嘴。
“噗!”的一聲脆響,透甲箭精準無比地鉆進大嘴里,瞬間穿透暴熊的上頜,深深扎進了腦髓里。
這透甲箭和追求精準度的雕翎箭不同,用精鐵打造的三棱箭頭,更細長更沉重,鐵杉木制成的箭桿也更加粗大。一支透甲箭就足有一斤二兩重,足足是雕翎箭重量的三倍以上,只有用兩石以上強弓射出,才有足夠殺傷力。
周昊親手打造的幾支透甲箭,正是專門用來對付皮糙肉厚的獵物,今天還是第一次真正用來對敵。
自己精心打造的透甲箭,果然不負所望,一舉射穿了暴熊堅硬的頜骨,給了這頭暴熊沉重一擊。就算大地暴熊生命力驚人,但像這樣被直接傷到了腦髓,那也絕對是致命的。
連番重創之下,這頭大地暴熊終于支持不住,巨大的體型一陣劇晃,仰面就倒。
“嗚嗚!”喉嚨里深深插著一支透甲箭,緩緩向后倒下去的暴熊,連吼聲都變成了嗚咽。
但這還沒完!
山虎這家伙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飛身而上,一口猛咬住了暴熊的咽喉。
要是放在以前,還長著乳牙的山虎,根本咬不穿暴熊的厚皮。但今晚的山虎,卻出奇兇猛,一口就將暴熊的咽喉咬穿,更一舉將暴熊頸部的大血管咬斷。
山虎猛咬一口后,立刻抽身而退。而這頭倒霉的暴熊,頸部的傷口如同一個噴泉一般,噴出的鮮血足足有七八尺高。
“轟隆!”一聲巨響,六七千斤重的大地暴熊轟然倒地。但一時猶然未死,四只巨大的熊掌,兀自在地面上一陣猛刨,將地面刨出了四個大坑。
片刻之后,狂噴而出的熊血,將暴熊自己挖出的四個大坑漸漸填滿。這頭大地暴熊、這片山林中的霸王,終于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哦哈哈!”看著大地暴熊斷了氣,周昊仰頭大笑。一想到自己做到了長青山無數代獵人,從未做到過的事情,周昊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使勁揉著山虎毛茸茸的大腦袋,周昊繼續道:“山虎,你這家伙也不錯!夠勇猛,夠機靈,果然是小爺的獵犬,和小爺我一個風格!”
不知道周昊是在夸山虎,還是在夸自己,山虎萬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跑了這么久,小爺又餓了,咱們再吃頓宵夜怎么樣?”
“汪汪!”山虎毛茸茸的大腦袋一陣猛點,目光熱切之極。
周昊抽出插在暴熊肩胛上的短刀,在熊背上取了兩條十幾斤重的肥厚熊肉,再次升起篝火,燒烤起熊肉來。
半個時辰后,十幾斤熊肉下肚,周昊和山虎終于吃過癮了。一人一獒腆著撐得圓滾滾的肚子,在篝火旁沉沉睡去。
......
等到周昊打著呵欠、伸著懶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摸著又開始“咕咕”亂叫的肚子,周昊郁悶的喃喃道:“小爺啥時這么能吃了?半夜的時候才吃下去那么多肉食,這一大早居然又餓了!”
而山虎那家伙更過分,居然早就趴在大地暴熊旁,啃得不亦樂乎了!
“小爺多半就是被你這吃貨傳染的!這樣吃下去,小爺打到的獵物,恐怕還不夠填飽咱們這兩張嘴的!”周昊一腳踢開山虎,一邊罵,一邊又割下了二十來斤熊肉,在余火未熄的篝火上烤起來。
等到一人一獒再次填飽肚子,周昊看著肉山一般的暴熊尸體,卻犯起愁來。
這頭大地暴熊是極為稀罕的變異猛獸,渾身的精氣血比普通野獸強壯了無數倍,可以說全身都是寶。單是這巨大的熊皮,就可以做好幾件防御力上乘的皮甲。熊膽、熊骨是珍貴的藥材,熊掌是千金難求的最上等食材,而韌性十足的熊筋,則是絕佳的弓弦材料。就連熊肉和熊血,也是難得的大補氣血之物。
獵戶出身的周昊,可從來沒有浪費的習慣。但這重達六七千斤的大地暴熊,如何才能運回去?
如果回去找人幫忙,最起碼也得明天才趕得回來。這一天一夜的時間,成群的野狼和禿鷲,恐怕早就將這暴熊尸體,啃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一星半點!
要想一個人把數千斤的暴熊尸體搬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無法可想之下,周昊只有取精華部分帶回去了。
用樹枝和樹皮,扎了一個結實的扒犁。然后取了熊頭、熊皮、熊膽、熊筋、熊掌等最有價值的部分,捆在扒犁上。光這些東西,就已經有五六百斤重!
周昊試著拉了拉扒犁,居然感覺還很輕松!
“嘿,這幾天小爺的力氣好像長了不少啊!”對于自己的實力略微感到驚訝,但周昊以為是自己正是長力氣的年紀,沒有往別處想,跟著又取了兩百多斤熊肉和熊骨,這才拉著扒犁,踏上了歸途。
已經深入長青山百來里的周昊,當然不會向東走。而是轉頭向西,朝著家的方向前進。
將近百里的山路,就算輕裝前進,也足足要走上半日。現在拖著沉重的扒犁,速度更是慢上了許多。直到日已西斜,周昊這才走出深山,來到長青山邊緣的丘陵地帶。
到了丘陵地帶,走上了進出山的大道,周昊終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氣。拖著七八百斤重的扒犁,走了接近百里的山路,換做誰來都會累得夠嗆。
好在這里離家已經不遠。沿著大道而行,再走三四里,就到家了。周昊甚至已經聞得到,寨子里做晚飯時,那裊裊炊煙的熟悉味道。
周昊所在的寨子,在整個長青山眾多的獵戶村寨中,也是數得著的大寨子,足有兩三百戶,上千口人。寨子位于一個丘陵環抱的山坳里,因為在村口有兩座一左一右對峙、形似烽火臺的小山頭,故而得名雙烽寨。
正當周昊準備加把勁,在晚飯前趕到家時,前方大道上,突然揚起了一大片塵土。緊跟著,就傳來如滾雷般的馬蹄聲。
周昊趕緊凝神望去,心下暗道:“這么大幫人,莫非是馬賊?”
這長青山山高林密,獵物多,馬賊也多。經常有來往于高麗和北燕的商隊,被馬賊洗劫一空的事情發生。
不過同在長青山中討生活的馬賊和獵戶,卻極少發生沖突,兩者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所以就算來的是馬賊,周昊也是不懼。
只是片刻間,那快速接近的大隊人馬中,就現出兩面三丈高的大旗。左邊一面朱紅色的大旗上,用金線繡著一頭烈火中的插翅麒麟,這正是北燕國的標志。
而在右邊的一面黑色大旗上,用銀線繡了一個大大的“薛”字。
見這架勢,周昊嘴角一咧,暗道:“原來是朝廷的軍隊,這可太稀罕了!”
這長青山雖然地處邊塞要沖,但在朝廷眼中,卻也是沒有半點油水、不折不扣的窮鄉僻壤。而且那隔山相望的高麗國,軍力十分微弱,對北燕根本構不成威脅。所以在長青山周圍,極少出現大隊北燕軍隊。
不過前段時間,一直聽說高麗在打仗,還有不少高麗人,翻山越嶺逃了過來。也許是這個原因,這段日子偶爾也能碰見小股軍隊,在長青山周圍出沒。不過這么大規模的軍隊,周昊還是第一次見。
這支軍隊來勢極快,轉眼間就已到了周昊近前。領頭的數十騎,護著兩面獵獵作響的大旗,趾高氣昂地從周昊身旁一掠而過,對站在路旁的這個半大小子,根本不屑一顧。
“奶奶的,不就是一群大頭兵嗎?有啥了不起!說不定小爺哪天混個將軍來當當,讓你們這些大頭兵,每天給小爺倒夜壺!”周昊看著這些趾高氣昂的騎兵,心頭憤憤不平的YY道。
YY歸YY,現在的周昊,卻只有站在路旁吃灰塵的份。
“停!”
正當周昊大做白日夢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一聲炸雷般的大喝。
周昊趕緊循聲望去,見喝令出聲的,是一個氣度非凡的大漢。
這大漢全身黑盔玄甲,身材魁梧高大,古銅色的皮膚、微瞇的虎目,胯下更是騎著一匹極為雄壯、比其他戰馬整整高大出兩圈的純黑寶馬,極是威武不凡。
這大漢大喝一聲“停!”,這聲音如同平地里一聲驚雷,遠遠地傳了開去。上千人的大隊騎兵,在這一聲大喝后,立刻全體勒馬止步,動作整齊劃一,不見半分混亂。
整個隊伍停下來后,人不語馬不鳴,所有騎兵都一臉肅然的靜立原地。但卻有一股肅殺之氣,漸漸彌漫開來。
周昊也是會騎馬的,看見這一幕后,不禁暗自咂了一下舌頭,心道:“上千人的馬隊,居然這般令行禁止、整齊劃一,這支騎兵不是一般的強悍啊!”
相比于周昊,那大漢犀利的眼神,居然全部集中到了周昊身后的扒犁上。
那大漢仔細看了看扒犁,突然張口問道:“小子,你這扒犁上的可是大地暴熊?”
大漢的聲音不大,語調沙啞狂放,卻自然而然地透出上位者的威嚴來!
周昊吃不準這大漢的身份,但看這令行禁止的摸樣,應該是這支騎兵的頭領了,于是昂頭挺胸、不卑不亢地答道:“不錯,這正是大地暴熊!”
“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力氣倒是不小,居然拖得動這么重的東西!那這暴熊是何人獵殺的?可是你家長輩?”那大漢繼續問道。
“我可不小了,已經滿了十六歲!這頭暴熊是我一個人獵殺的,和我家長輩可沒啥干系!”
那大漢聽到周昊的回答,微微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這小子真是有膽!在本將軍面前,居然也敢夸口能單獨獵殺大地暴熊!”
“我可沒有夸口,這大地暴熊真是我獵殺的!”不滿那大漢瞧不起自己,周昊仰頭答道。
“還敢說不是夸口?大地暴熊在變異猛獸中,也是頂尖厲害、頂尖稀有的!無數人想獵殺一頭暴熊,取它的熊掌和熊膽,都不可得!就算是本將軍麾下,起碼也要十數精銳,才有把握能圍殺這暴熊。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在本將軍面前吹這種牛,小心本將軍替你家長輩打你小子屁股!”
“打小爺屁股?奶奶的,還真把小爺當小屁孩了!”周昊暗道。
心中如何咽得下這口氣,于是周昊眉頭一揚,高聲道:“這頭暴熊中了三箭一刀,兩箭射瞎了眼睛,一箭射在嘴中,穿透到了腦髓。那一刀插在暴熊的右肩胛上,刺破了肺。另外,我的獵犬還咬了這暴熊兩口,一口在鼻子,一口在咽喉。將軍若是不信,查驗一下便知我說的是不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