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歡巴掌大的小臉,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皮膚如凝脂白玉,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容色清冷更顯出塵之姿。
“臭死了。”
一路奔向湖泊,快速褪去身上的衣物“噗通”一聲砸進湖泊。
一邊挫著洗經伐髓留下的雜質,嘴里一邊嘟囔著:“煉氣一層就是不一樣,跑的快多了,就是這修煉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湖泊上泛起的熱氣,凝聚而成白霧,熏的她臉頰泛紅,煞是撩人。
初歡在湖泊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對著水面看著她的容貌。
摸著自己的臉蛋調侃道:“該是身穿,悄悄我著驚人之姿,一點都沒變。”
了解修仙世界后,對于她的穿越也不感覺驚奇了,也許是遇到空間亂流也說不定。
洗完澡,將衣服用湖水洗了洗,濕答答的穿在身上,隨意的用木簪挽了個道髻。
和老道在一起時,梳的就是道髻,這還難不倒她。
空間裂縫中的翎羽,看見初歡奔向水潭,便撤回神識不在關注。
約摸時間差不多后,看見她穿著濕答答的衣服滿頭黑線。
憑空多出一個儲物袋,低著頭,悶悶的往里面塞東西——衣服,書籍,丹藥……
裝好儲物袋后,突然出現在初歡的面前。看著初歡眼神略帶戒備,脫口而出說道:“我沒有偷看你洗澡。”
初歡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翎羽,沒準是個變態狂,眼底劃過一瞬狠厲。
翎羽正色道:“我比你大幾萬歲,你亂想什么?”
一時間,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微妙,初歡聲音漸冷:“我衣服是誰換的?”
“我找母…”翎羽意識到說錯話,連忙改口道:“我找女人給你換的。”
初歡顯然不吃這一套,冷哼一聲,聲音逐漸上揚,追問道:“那,女人在哪呢?”
翎羽臉色也黑了,他對女人根本沒有興趣,但卻不會解釋,總不能解釋他喜歡母……
張口斥責道:“我是你的前輩,在胡思亂想,我就把你丟到妖獸林喂妖獸!”
初歡一直觀察著他的神情,從坦然、尷尬、惱羞成怒,唯獨沒看見情欲,既然他不說,那便不問了,誰還沒點小秘密。
只是他說大好幾萬歲,元嬰不過幾千年的壽命,目光略帶一絲疑惑。
翎羽不想在繼續尷尬的話題,板著臉將儲物袋遞了過去,“里面有一些書籍衣服,煉氣四階我送你出去。”
接過儲物袋,初歡心中微動,摸摸鼻子說道“多謝翎羽前輩,不知前輩的故人姓誰名誰?”
翎羽透過初歡像在看另一個人,聲音似遠古傳來,透著蒼涼“以后你會知道的,我不會害你。”
初歡心里腹誹:整天說一些廢話……
既然問不出來,她也不在糾結,心思一轉,正色道:“前輩,您給我的功法,后面的字是空白頁。”
翎羽聞言,手指輕點她的眉心:“此書被下了禁制,等你達到更高的等級便可解開。”
初歡只覺得識海有東西進入,用神識輕觸,一段解禁手法出現在腦海。
“修仙界分為法器和法寶,法寶又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你脖子上掛的星羅盤是一件高級法寶,滴血可認主,這羅盤可以用來破陣解禁。”
“星羅盤?”初歡面帶疑惑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果然有一個羅盤。
剛才怎么沒發現老道送的羅盤還在自己脖子上?
初歡狐疑得解下星羅盤,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樣,身在局中,有一雙手在推著她走,連老道都那么神秘。
翎羽看出她的疑惑,感慨著說道:“地球也曾出現過修仙者,后來靈氣枯竭,淪為凡人界,沒準是哪個祖上傳來的,沒有修仙者卻無法發揮它的用途。”
初歡摸著星羅盤,巴掌大的羅盤剛好可以握在手心,質地堅硬,朱紅色的羅盤分為內外兩盤,內盤雕刻著二八星宿,外盤刻繪著四方神獸,似經歷了千萬年的洗禮沉淀。
此時她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在她年幼時,父母接連離去。老道看她可憐,將她撿了回去。
老道對她百般疼愛,別的孩子有的,她有,別的孩子沒有的,老道也盡力給她。
心想著以后有能力一定找到老道,哪怕輪回轉世也好,若他有靈根,便幫他一把。
“啪嗒——”
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滴在星羅盤上,初歡深吸一口氣,抬頭望了望天,翎羽不知何時消失……
咬破手指,鮮血順著指尖滴滴滑落,羅盤被染成深紅色。
片刻后,羅盤上的鮮血消失,初歡識海出現一段信息:星漓,可算天命,梳理靈氣,平衡五行。
法寶認主,使用方法便會融會貫通,星漓盤所消耗靈氣巨大,恐怕要筑基以后才能勉強使用。
初歡眉頭緊皺,震驚的想到:這哪里是破陣解禁,算天命?以后此物絕不可輕易示人。
此時的她并不知道何為天命,但已經把天命和天道聯系在一起。
……
修真無歲月....
翎羽送給她的儲物袋里裝有幾本高階功法和一些靈草、靈獸類圖鑒。
上半年時間初歡潛心修煉,突破到煉氣三階。
只是初歡有一事不明,書中說煉氣三階神識外放三十米而已,她卻可達到五十米之遠,相當于煉氣四階的神識。
初歡坐在樹上不禁感嘆道“命也,運也,氣運也是修仙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下半年時間每天只打坐兩個時辰,其他時間用來看書和練習法術,對靈氣運用已經熟練。
戰斗法術已經練習的爐火純青,赤火蓮釋放大片火蓮,有幾十朵之多,火蓮也可合為一朵,威力巨大,繞藤術主困,水龍吟可以釋放單體水龍進行攻擊。
這日,初歡正向水潭施展翻地決,潭水混合著泥土四處飛濺。
翎羽滿臉黑線的突然出現,瞥了她一眼,伸手向湖泊一抓,只見一塊火紅色的玉石,玉石上可以看見精純的火靈力流動,翎羽把石頭向初歡拋去。
“給你。”
這一年的相處已經讓她摸清翎羽的脾氣,雖然外表嚴肅,但脾氣還是很好的。初歡厚著臉皮笑嘻嘻道:“謝過翎羽前輩。”
看著她的樣子,翎羽的嘴角直抽:“我看你靈氣外溢,不用壓制了,進階后我送你出去。”
初歡靠近此時冷氣外放的翎羽,諂笑著說道:“翎羽前輩,你看我身無分文,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翎羽無奈的擺擺手,“我將你送到妖獸林,你去那里獵妖獸賣。”隨即話鋒一轉,神色正然說道:“你要記得修仙之路艱難險阻,凡事只能依靠自己,誰都不可相信。”
初歡腹誹:想搜刮你點東西,咋這么難。
但她也知道翎羽是好心提點,正色道“承蒙前輩教誨,晚輩謹記在心。”
翎羽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揮起袖擺將她送到洞府,聲音也隨之而來“去突破吧。”
坐在洞府里,看著她居住一年的地方,竟有一絲不舍。
從這里出去后,便是真正踏足修仙界,“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盤腿坐在玉床上的初歡緩緩閉上了眼。
經過多次的突破,初歡對于突破功法已經爛熟于心。
吸收著外界的靈氣在丹田內不斷壓縮,沖擊著丹田的壁壘,周而復始。
不知過了多久,丹田似乎承載不了更多的靈氣,隱隱傳來脹痛。
初歡見丹田無法吸收更多的靈氣,她便控制著所有靈氣沖向丹田上方的。
“咔——”
丹田上方的壁壘破了一個小口,伴隨著“咔咔聲”聲,破裂的小口越來越多。
只聽“轟”的一聲,整個丹田壁壘破碎,丹田比剛剛擴大了一倍有余,四周靈氣瘋狂的朝她涌去。
煉氣四階成!
初歡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向身上扔了個清潔術,接著鞏固修為。
......
再次睜眼,已經過了三日,此時天色已暗。
走出洞府,見翎羽佇立在樹下,一襲白衣被月光暈染,帶著一股絕塵隔世的孤寂,好似站了千百萬年,等了千百萬年。
“出來了。”翎羽的聲音透露著無盡的滄桑。
初歡被這氣息感染,遲疑一下說道:“何時能在見到前輩?”
翎羽聞言,平靜的答道:“有緣自會再見。”
只見他揮起袖擺,初歡的視線模糊了剎那,又出現在當初的妖獸林。
初歡悵然:“還沒道別...”
熟悉的陣陣獸吼拉回了她的理智,初歡施展輕身術朝西南奔去。
出了樹林,幾十里外便有散修城鎮城鎮可以落腳。
妖獸林里,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快速奔跑,卻在林中邊緣地帶急急停下。
初歡看著身后的樹林,眼皮一跳,拍了下腦袋道:“我沒有靈石.....”
淡青色的身影轉身又折回妖獸林。
初歡將身上的氣息收斂極致,朝林中深處走去,神識鎖定一只練氣五階的紫瞳蠻牛。
紫瞳蠻牛和凡牛長相相似,身上的牛角質地堅硬,牛筋柔韌,可作為煉器材料,土系妖獸不擅長攻擊,剛好可以拿來練手。
略微思量后,初歡在身上套了個靈氣罩,右手掐訣,一個跨步沖向紫瞳蠻牛。
瞬息間,數十朵火蓮沖天而起,火光映紅腳下的土地,空氣中充滿了暴虐肅殺之意。
初歡紅唇輕吐:“去。”
大片火蓮帶著暴戾的氣息,向紫瞳蠻牛砸去。
妖獸對危險有些天生的敏銳,紫瞳蠻牛感受到身后的敵意,連忙閃身向一側躲避。
其中幾朵火蓮落到了紫瞳蠻牛的身上,獸皮霎時間變的焦黑,冒出幾縷黑煙。
背上灼熱的刺痛感好像在提醒它——有人修放火燒它!
紫瞳蠻牛氣極,轉過牛身,鼻子“呼哧呼哧”的喘著著粗氣,兩只銅鈴般的眼睛憤怒的瞪著初歡。
它微微屈起前蹄,用力的向地上一跺。
“轟!”
腳下土地瞬間凸起地刺,帶起林中的大樹,向著初歡的方向沖去。
初歡施展八卦步伐一邊躲避地刺,一邊防止樹木砸到自己身上。
看著眼前閃著寒光的地刺,像催命符般,緊跟著她的腳步,初歡只覺得頭皮發麻。
地刺一個接一個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初歡有些氣息不穩,一個躲閃不及,地刺擊破靈氣罩,劃過手臂。
初歡忍著手臂上的劇痛,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眼見丹田的靈氣所剩不多,雙腿像重物碾壓過一樣,腳步越來越慢。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逐漸凌厲。
這樣下去會被拖死,必須要速戰速決!
此時的紫瞳蠻牛見數擊不中,有些暴躁,前蹄踏著草地,“轟轟”聲刺激著初歡的耳膜。
趁著紫瞳蠻牛發狂,初歡神識向儲物袋探去,抓住天漓盤攥在手心。
左手背向身后,悄悄掐訣施展繞藤術。
看準時機,初歡大喝:“起!”
數條綠色藤蔓從紫瞳蠻牛腳下破出,迅速將它纏繞,初歡右手的天漓盤同時向著牛眼飛去。
“哞...”
一聲獸吼,紫瞳蠻牛的一只眼睛流著鮮血,另一只眼睛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瞪著初歡。
初歡見紫瞳蠻牛毫無防備的將所有注意力放在她這里。再次釋放赤火蓮,砸向紫瞳蠻牛。
“砰”的一聲,紫瞳蠻牛應聲而倒。
她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丹田的靈力已經耗盡。
看著眼前滿地瘡痍,紫瞳蠻牛的背部貫穿了數道傷口。
妖獸血液浸濕身下的草地,初歡忍住生理不適,將紫瞳蠻牛收入儲物袋,顧不得清理斗法痕跡,向遠方遁去。
……
不多時,在距離方才戰斗百里外的一顆大樹上,初歡盤坐著隱蔽在樹杈之中。
為避免身上的血腥味吸引太多妖獸,向身上扔了一個清潔術,迅速換了身衣服。
將衣物燒掉后,施展水療術將手臂上的傷口愈合。
初歡透過樹葉的縫隙望著遠方,林中危機四伏,現在她身上靈氣全無,任何一只妖獸都可能趁她不備,要其性命。
物競天擇,優勝劣汰,以后還需要步步小心。
收起思緒,盤坐在樹杈上開始恢復靈氣。
……
再次睜眼時天色已經大亮,初歡躍下大樹,神色一怔,她瞧見幾里外有一片金陵草。
金陵草是煉制聚氣丹的輔助靈藥,一顆怎么怎么也能賣兩三塊靈石。
她身上沒有保存靈藥的玉盒,為了讓藥效流失慢點,只能蹲在地上,用靈氣凝成匕首,連根挖著金陵草。
將金陵草收入儲物袋,把昨天殺死的紫瞳蠻牛放在地上,初歡已經沒有昨晚那么不適,從蠻牛的眼睛里摳出天漓盤。
看著手中的天漓盤微微揚眉:“這東西不知道什么材質,當暗器還挺好用。”
隨后用靈氣化刀,砍下牛角,抽出牛筋,剩下的獸肉切成塊收進儲物袋。
初歡白皙的小臉皺成一團:“哎,現在也太窮了。”
為了節省辟谷丹,初歡撩起衣擺,就地烤起了獸肉。
四周樹木叢生,生機勃勃,完全不似夜晚般暗藏殺機,獸肉上的油脂在火烤下滋啦滋啦的響,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她不禁食欲大振。
咬了一口獸肉,精純的土靈氣從經脈匯入丹田,
初歡柳眉舒展:“聊勝于無,能增進修為的東西就是好東西。”
接下來的日子,初歡夜晚獵殺妖獸,對于打斗已經越來越順手。
白天采靈草、或躲在樹上修煉、中途也遇到幾伙組隊獵妖獸的隊伍,但都憑借她的神識避開。
兩個月后,儲物袋里一百多平的空間已被塞的滿滿當當,丹田里匯聚的靈氣已有一半有余。
“前面道友等一等。”
一道溫潤的聲音從初歡的背后響起,清晰的傳到她耳中。
片刻后,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出了她的去路。
初歡打量著眼前的男修,煉氣五階的修為,身著白衣,手執扇,頭上的道髻用玉冠綰的整整齊齊,如果不算那一雙勾人的鳳眼,倒是有一絲柔弱書生的感覺。
她雖對于如此冒失的男子略感不滿,但驚于對方的速度,只是微微皺眉,雙手抱拳行了一個道禮,詢問道:“道友何事?”
白衣男子搖著折扇,薄唇微微勾起,答非所問的說道:“我名玉琉璃,姑娘喚我琉璃便可。”
初歡心下一沉,剛剛還是稱呼為道友,現在又叫姑娘,這人怎么回事?
玉琉璃見她不說話,聲音愈發溫柔,帶著一絲蠱惑:“我看姑娘甚是投緣,敢問姑娘芳名?”
初歡臉色一黑,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個登徒子。二話不說,一朵火蓮直接砸向玉琉璃。
玉琉璃連忙躲閃,口中解釋道:“姑娘是否要去青木鎮?在下只想與姑娘結伴同行。”
初歡見玉琉璃輕易便閃過她的偷襲的法術,暗暗心驚,她剛剛可是用了七成靈力,眼神不明的瞥了他一樣,抿了抿唇,轉身就走。
玉琉璃見她要走,折扇一合,再次攔住了她的去路,正色道:“不瞞姑娘,落月城附近這幾日發現一秘境,現在各方勢力正在趕往落月城趕,青木鎮又是落月城的必經之路,現在渾水摸魚的人很多,姑娘一個人怕是到不了青木城。”
初歡突然停下腳步,眉目微挑,漫不經心的問道:“道友可有靈石?”
玉琉璃似乎沒反應過來她話的意思,表情出現片刻呆愣:“有的。”
“走吧”
見她突然轉變態度,玉琉璃用折扇碰碰鼻子,丈二摸不著頭腦,莫非這丫頭要打劫?未免膽子太大了點。
腳步卻未停,跟在了她的身旁。
兩人并未施展輕身術,漫步在林中向出口走去,初歡雙手抱于胸前,紅唇輕吐:“我護送你到青木鎮,你給我報酬。”
玉琉璃聞言,神情一怔,敢情不止是打劫,還是冠冕堂皇的打劫。
“不用太多,百十塊靈石就夠。”
她現在太窮了,雖然儲物袋里有一堆妖獸材料,奈何沒地方賣,她現在連進坊市陣法的靈石都沒有。
玉琉璃聽到她如此不要臉的話,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問道:“你怎么不去搶?”
初歡脫口而出:“我打不過你。”
見她如此坦然的模樣,玉琉璃一噎,徹底沒話了。
......
二人出了妖獸林,同時施展輕身術向青木鎮快速遁去,路上果然遇到一伙斗法的修士,那伙修士見他們并沒有插手的意思,便沒有理睬。
半個時辰后,初歡停在青木鎮的陣法前,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修士城鎮和陣法,只覺得驚奇不已。
稀薄的白霧籠罩著整個城鎮,看的她不禁伸出手指,還沒戳到陣法上,手腕便被一只強勁有力的大手抓住。
隨后是玉琉璃的聲音傳來:“不要命了?”
初歡聞聲,頓時縮回手指,第一次見到陣法,一時興奮,忘了陣法會攻擊,還好這只是一個隔絕陣法。
她不禁面色發窘,訕笑道:“剛剛一時忘記了。”
說完,眼神向四周掃了掃,見一個古青色的石柱立在旁邊,上面有一個凹槽。
這應該就是陣法入口了,但她身上可是一塊靈石都沒有。
初歡斂了斂思緒,好似忘了剛才的尷尬,笑吟吟的盯著玉琉璃說道:“琉璃道友,我一路辛苦將你護送到青木鎮,現在把費用結算一下吧。”
玉琉璃眉毛一挑,嘴角微微揚起,大方的摸出一個儲物袋,向她拋去。
眼神卻并未移動半分,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初歡聽他又是這種口氣,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伸手接過儲物袋,神識一掃,幾平方的空間里堆著百塊初級靈石和一張傳訊符,差點痛哭流涕,終于不用風餐露宿了....
看在靈石的份上,便沒有與玉琉璃計較,語氣淡淡的丟出兩個字:“初歡”
初歡從儲物袋拿出一塊靈石,放入石柱的凹槽中,見眼前迷霧散去,轉身向玉琉璃告別。
“琉璃道友,我先走一步。”
玉琉璃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陣法外站立許久,才轉身向落月城遁去....
.......
“爆焱符,兩塊靈石,買十送一。”
初歡剛進入青木鎮,便聽到一聲清脆的吆喝。心里有些納悶,修士哪有吆喝的,這也太掉份了。
凝神向前方瞧去,入口不遠處的道路兩邊擺著攤位,青綠色的石磚上鋪著布料,上面擺著五花八門的材料。
大多數修士都只在身前立著牌子,或是有人詢問,攤主才會用手比個價格。
初歡循著剛才聲音望去,看到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只有煉氣二層的修為。想到她一窮二白的儲物袋,踱步向著小男孩走去。
蹲在攤位錢,輕聲詢問道:“道友,你這里除了爆焱符還有什么?”
那小男孩見有生意上門,笑瞇瞇的回道:“這位師姐,煉氣使用的大部分符篆都有的,像攻擊類型爆焱符二塊靈石一張,金剛符這種防御符篆一塊靈石一張,還有雨符,一塊靈石十張全部買十送一,絕對比店鋪里賣的便宜”
初歡向他拋去三十靈石,緩聲道:“十張爆焱符,十張金剛符。”
隨后話鋒一轉:“師兄托我賣些材料,不知道哪家價格公道?”
那小男孩見這位師姐出手大方,并未與他討價還價,語氣不由親近了幾分:“小店鋪大多看人出價,我看師姐并不經常售賣材料,怕是討不到好處,不如去大店鋪看看,如玉坊就不錯,是青云宗門下的商鋪,價格公道。”
“多謝。”初歡抱拳謝過,收起符篆。
悠閑的走在各攤位前轉悠著,大概摸清了材料的價格后,轉身向坊市里面走去。
.......
不多時,初歡停在一座閣樓前,藏青色的牌匾雕刻著如玉坊三個字。
提步邁進內堂,見四邊擺著木質柜臺,柜臺后陳立著木架,店鋪伙計都穿著青色的道服,袖角青云二字。
初歡在一個柜臺前停下,向一位煉氣三階的男修詢問:“本店可收靈草和妖獸材料?”
伙計聞言抬起頭,朗聲說道:“靈草和材料都收的,不知師姐想出售什么?”
“有一些妖獸材料和靈草,我倒出來你看吧。”說著,初歡便要解下儲物袋。
伙計聞言,連忙攔住她,這房間這么小的地方,讓她把材料堆滿還怎么做生意,伸手從柜臺里拿出一個青玉色的托盤推向她面前。
“師姐放在上面就可以。”
初歡看了一眼伙計,狐疑的將牛角放到上面,便看到牛角逐漸變小,最后縮成豆子般大小,甚是驚奇。
伙計看出了她的疑惑,面帶得意的解釋道:“這托盤被刻入了縮地陣法,師姐可放心。”
初歡聞言,便了然的將所有東西倒在托盤上。
待托盤裝滿,伙計看的眼皮直跳,這處理妖獸材料的方法未免太粗糙了....這靈草還帶著土?
伙計控制不住的嘴角抽了抽,微微躬身,向初歡說道:“師姐稍等片刻,這邊給您核算下價格。”
初歡點了點頭,伙計走后,她百般無聊,便打量著其他修士。
這青木鎮的修士大多都在練氣期,三四層最多,八九層略有,筑基修士倒是還沒碰見。
正想著,便看到一位筑基男修走進來,店鋪里一位練氣五層的伙計連忙迎了上去,行了個道禮,恭敬的喊道:“宋師叔。”想來應是這伙計與這位筑基男修相識。
“師姐,給您核算好了,一共一百七十塊靈石。”
初歡看的正出神,剛才接待她的伙計,喚回她的神智。
她見托盤碼著靈石,神識一掃,分毫不差。
初歡袖擺一揮,將靈石收入儲物袋中,不禁有些感嘆,若是擺攤起碼能賣二百塊靈石,一下子少了三十靈石阿。”
想到攤位上沒有丹藥出售,便問伙計:“聚氣丹和小還丹怎么賣”
“低階聚氣丹一瓶五十靈石,低階小還丹一瓶二十靈石。”
初歡略微思量,一瓶丹藥有十顆,兩瓶聚氣丹應該夠突破五階了吧。
“丹爐怎么賣?”
伙計神情一頓,這位女修莫不是第一次買丹藥,被丹藥價格刺激到了?丹藥哪里是那么好煉的。
他雖心里腹誹,但卻面上不顯,恭敬的答道:“最便宜的幾十塊靈石,師姐想買什么樣的。”
最后,初歡花的只剩下三十靈石,買了丹爐,兩瓶聚氣丹,一瓶小還丹,還買了些保存靈草的玉盒……
出了靈玉坊,折回剛剛逛的攤位,想著看能不能撿漏。
腳步在一位練氣八階的女修面前停下,眼前女修外貌三十歲左右,實際年齡怕是更大,身著一席藍衣,盤坐在攤位前,攤位上擺放的東西大多沒有靈氣。
初歡神識掃了掃,開口詢問道:“師姐,怎么賣?”
女修抬了抬眼皮,語氣淡淡:“兩塊靈石一個”
初歡看見一只鳳釵,奢華的不像是修士之物,倒像那皇宮里的娘娘所佩戴,釵尾雕刻了一只金色鳳凰,不知是何材質,緩緩輸入靈力,見鳳釵沒有任何反應。
剛想放下鳳釵,卻察覺有一股力量波動。
初歡暗暗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扔下鳳釵,又撿起一塊藍灰色的石頭,放在手里顛了顛又扔下去,裝模作樣的翻翻找找幾樣飾品,
最后又撿回鳳釵,搖頭感嘆:“這樣式倒是好看,只可惜是個凡物。”
女修卻不贊同:“我這些東西都是從修士手中得來,怎會是凡物?”
初歡聞言,也不與她計較,畢竟誰都想多賣幾塊靈石,但女修說都是修士手中得來,她心里泛起了嘀咕:好家伙,都是修士手里得來的,這得打劫多少人。
拿起鳳釵后,順手把那塊石頭撿起來,站起來扔給女修四塊靈石,便轉身離開。
……
不多時,初歡坐在小院涼亭里把玩著鳳釵,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名堂,有些郁悶。
她只剩下四塊靈石了,練氣五層以后,還是要去落月城打聽打聽哪里的宗門在招人。
收起手中的鳳釵,打量著眼前的小院,三塊靈石一個月的院子外面布有隔絕陣,可以隔絕別人神識探查,若用肉眼瞧去,只能看見一片迷霧。
院子里面有一座石頭堆砌而成的涼亭建在房前,后面兩間房并排而立,左面是休息室,右面是修煉室。
休息室擺有一張木床,一個桌子,修煉室只有一個蒲團。
初歡想想便明白過來,修士都有隨身儲物袋,也不需要客棧布置什么。
練功房的聚靈陣卻是要自己放入靈石激活,她想了想僅剩不多的靈石便放棄了。
從儲物袋拿出兩個玉瓶,先吃了一顆辟谷丹,隨后,又倒出另一瓶的丹藥,濃烈的丹香飄散在小院里,她深吸一口氣,精神一振。
手中捏著丹藥,心里卻泛起嘀咕,這初階丹藥,丹香如此濃烈,不知道有多少丹毒。
將丹藥含在嘴里,丹藥瞬即化為液體流入喉中,大量的靈氣涌入丹田,初歡控制著靈氣在經脈游走,慢慢煉化。
……
三日后,初歡內視丹田,瞧見丹田里的靈氣團居然漲了十分之一,不禁陷入沉思。
五靈根不該這么快啊,莫非我并不是五靈根?
順著丹田往下探去,瞧見五種顏色的靈根粗細均衡的以圓柱形豎立。
她也不知道這種粗細的靈根指數是多少,或許是靈根指數比較高才進階如此之快…
閉關期間,初歡出去過幾次打探消息,最近青木鎮出現的修士越來越多,不乏一些大宗門子弟,看這樣子是秘境之事有了著落。
這日,初歡結束了打坐,煉氣六層的修為已經穩固,她又拿出鳳釵瞧著,看著鳳釵郁悶的吐血。
為了這只鳳釵,她搭了四塊靈石。
突然,一道藍光從發釵竄出,朝初歡眉心射去,速度快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陷入一片黑暗。
待她清醒后只覺得神識劇痛,眼前一個似球狀的藍色光團,散發著熒光。
一張大口占據了整個球身,正在撕咬自己的身體。
她來不及多想,神識撕裂的劇痛催促著他趕緊逃。
四周一片黑暗虛無,她在前面跑,藍色光團在后面追。
初歡回頭看了看,越看越震驚,她不知道這是什么鬼東西!
眼見后面的光團要追上她,初歡腦子突然反應過來——奪舍!
瘋狂的搜尋腦海中的信息,她也沒找到被修士奪舍該怎么辦。
她還沒學會御劍飛行呢,就要死翹翹了?
想到剛才藍色光團在咬她身體,她也發了狠。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不是咬我么?我咬死你!
初歡調轉身體,撲到藍色光團的身上惡狠狠的啃咬。
咬下的光圖,像棉花一樣軟綿綿,入口即化。
初歡一怔——還挺好吃…
藍色光團被咬后明顯出現片刻的呆愣,隨之而來的是顫抖,見這女修居然敢反抗,也發了狠,張開大口朝她咬去。
“嘶——”
神識的劇痛再次席卷而來,初歡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好不容易走上修仙之路,不能連飛都沒學會就死了。
這時的藍色光團也不好受,見初歡跟瘋了一樣一口接一口的咬自己,疼的它神魂顫抖,啃咬的動作慢慢變的遲緩。
初歡疼的逐漸麻木,機械般的重復著啃咬動作,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后一點光團被她吞食,她再次昏了過去。
......
初歡再次睜開眼,看著空中高掛的月亮,神情出現片刻的恍惚。
微風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濃郁的草木香鉆進鼻中。
待她回過神,面色有些古怪,她是被奪舍沒錯,但這奪舍之人卻不是蒼梧界的人。
她之所以沒認出這鳳釵的材料,是因為這鳳釵來自其他界面,這鍛造材料名為魄玉,是一件中階法寶,有安神養魂功效,進階時可抑制心魔。
奪舍之人名叫微瀾,是一位元嬰修士,本在一個秘境中探險,經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
奈何丹田受損,修為掉落到金丹修為,只好找了一處洞府藏身。
養好傷后,發現這地方并非她以前所在的界面,只能無奈認清事實。
丹田受損,修為停滯不前,微瀾真人為了恢復丹田,開始游走在蒼梧各個地方,尋找煉制塑造丹的材料。
卻倒霉的在尋找材料期間,與人爭奪斗法時殞命,神魂便附在玉釵上企圖奪舍,只是微瀾真人已殞命百年之久,神識已經快消散了,也是因為這,才讓初歡成功吞噬。
繼續搜尋著她的記憶,發現她竟有一份備用儲物戒埋在療傷洞府之中,當初微瀾真人藏身的洞府就在落月城附近。
初歡忍不住勾起嘴角,幸災樂禍的笑道:“果然心思縝密,連死后奪舍修煉的材料都安排好了。”
數日后,為了避免因進階速度太快而被別人看出端倪。
初歡將修為壓至煉氣五層,前往微瀾真人的療傷洞府取儲物戒指。
“二位道友這是何意?”
初歡打量著攔住自己的兩位男修,同時在身上拍了一張金剛符。
年長的男修容貌四十左右歲,煉氣八層修為,身材瘦小,一雙眼睛充滿陰鷙。
另一位看容貌二十左右,肌肉發達,煉氣五層修為,手里拿著鐵錘,瞧著是位體修。
“散修難為,我們父子二人想借道友的儲物袋用用。”年長的男修嗤笑著說道。
初歡挑了挑眉,打劫就打劫,非要道貌岸然的說什么借儲物袋用用,真不要臉。
看著不搭調的二人居然是父子,初歡嘴里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確定這是你兒子?”
修道之人用靈力探入對方身體,便可知道是否有血緣關系。聽到眼前的女修如此說,明顯是在罵他,年長的修士眼神更加陰鷙。
青年體修哼哼著,臉上的橫肉跟著顫抖:“跟她廢什么話。”說完,掄起鐵錘向她砸去。
初歡看著鐵錘砸在草地上砸出一個深坑,暗暗心驚。
練氣期的修士身體不比凡人強多少,這一錘子砸下去,怕是要被砸成肉餅。
絕不能讓他近身!
初歡連忙施展八卦步法躲避。
口中嘲諷卻是沒有停下:“老王八蛋,你兒子是不是知道他不是親生的,正惱羞成怒呢。”
年長修士看著她狼狽躲避的樣子,臉色緩和了很多,只在身上套了個靈氣罩。站在原地,并沒有動手之意,嗤笑著說道:“黃口小兒,今天就讓我兒子拿你練手。”
初歡的修為在煉氣六層,又豈會真如此狼狽,五層男修好解決,但這八層男修高她兩階,且年齡不小,怕是斗法經驗充足。
初歡心思一動,左手掐訣,大喝一聲:“去!”
一條水龍憑空出現,攔住了體修的去路。
年長修士看到這一目,雙眼微瞇,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發現雙腳被藤蔓束縛,隨后大把的符篆向他砸來,已是掙脫不急。
“轟——”
爆焱符在年長修士身上炸開,化成一片火海,熾熱的高溫將四周的樹木燃成灰燼。
四五張爆焱符的力量足以擊殺煉氣八九層的修士,哪怕這年長的男修身上有靈氣罩也會傷得不輕。
“啊!”
體修看見自己父親被火舌吞噬,雙眼變的猩紅,青筋暴起,輪著大錘向初歡沖去。
大錘砸在水龍上,法術瞬間被打散。
初歡釋放的水龍本來就是在唬人,真正攻擊的目標是那八層修士。
見那體修向自己攻來,立刻掐訣施展赤火蓮,數十朵火蓮向一方收攏,火蓮顏色隨著逐漸變深。
數息間,便貫穿青年體修的胸口,那體修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瞪著雙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這時,符篆的炸出的火海已經退去,年長男修被符篆炸的不輕,刻有防御陣法的衣袍被燒得破爛。
看到自己兒子被滅殺,一口鮮血噴出,惡狠狠的盯著初歡。
“找死!”
只見那年長修士右手摸向儲物袋,抓出一把玉尺向她拋去。
玉尺逐漸變大,煉氣六層的速度哪里能比的上煉氣八層,初歡連忙施展八卦步法躲避。
眼見丹田所剩靈氣不多,初歡咬了咬牙,口中嘲諷道:“那也不是你親兒子,死了就死了,你急什么?”
那年長修士聞言,沒忍住,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就是現在!
“轟——”
初歡將儲物袋剩下的爆焱符,盡數砸向那年長男修。
爆焱符瞬間炸開,她眼前的玉尺也掉落在地上。
初歡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火海摸了一把虛汗,暗暗心驚:好險。
待火海散去后,地上只剩一個儲物袋。
初歡收起二人的儲物袋和法器,施了個火球術,將斗法痕跡燒了個干凈,轉身向迷霧谷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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