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兄弟,這就開始吧。”上官慕青拱了拱手。
對面的年輕人也十六七歲模樣,模樣普普通通,卻也透露一股傲氣,“好,承讓!”
說罷,二者的木棍便碰在了一起,雖然二者棍法的威力都不大,卻毫不花哨,招招到位,可這時間一長,上官慕青的棍法明顯比小飛的更連貫、更流暢。突然上官慕青買個了破綻,小飛求勝心切,卻不知正中上官慕青下懷:“開門見山!”上官慕青這一棍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小飛肩膀上,小飛吃痛丟了棍子:“兄弟好本事,是在下輸了!”
這小飛也不耍賴,放下面子,轉身對陳師傅說:“師傅,的確是這位少俠勝了!”
“好!好!好小子!不愧是上官家的兒子,我觀你悟性極強,以后不一定在棍法,即使轉學拳、劍、刀,都會大成!你去找莊主吧!告訴他你的進步!哦,對了,有空給師傅我買幾壇燒刀子!進了江湖,有了美酒,別忘了師傅我啊!”陳師傅哈哈大笑,“哈哈哈,去找莊主吧!這木棍就送你了!”
上官慕青到了山莊大廳:“稟莊主,經陳師傅指點,晚輩已有所突破!還望莊主指條明路!晚輩下一步該怎么做?”
“好小子,我聽說了你的事跡了,你基本功扎實,悟性極強,不過以后到了江湖上要多歷練,沒有過硬功夫時,不可妄自逞強,給你父親報仇的路還長,保持好心態,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莊主語重心長,“我有三個門客,厲若海、蘇念雪、陳元封。”
“三位還不出來見見這天資過人的少俠?”賀莊主向內室喊道。
又喊了三遍,才從旁邊的內室款款走出一人,另外兩個屋子毫無反應。
“念雪,老陳和厲若海他們呢?”莊主問。
“老陳和他哥陳師傅喝酒去了,厲若海去后山砍柴了。”這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上官慕青抬頭一看,好個絕色女子:一身紫色長裙,肩膀和手臂處是白色的,腰間系著一枚玉佩,身材如描似削,及腰的長發高高地扎起一個馬尾;肌膚勝雪,一雙含情瑞鳳眼,眉不畫而橫翠,嘴不點而含丹。
“女俠,小生在此有禮了。”上官慕青向這位女子拱了拱手。
“小女子蘇念雪見過上官慕青少俠。”這女子也作了個揖,就在二人目光碰撞時,女子愣了一下,臉上浮現起一抹紅暈,隨即便立刻低下了頭,暗想:“曾傳說武曲星是個黑臉神仙,莊主也提及上官慕青是武曲星下凡的傳言,可這少俠明明英俊瀟灑,哪有黑臉的嚇人”。
“此女為嶺南蘇家后人,性子好,模樣俏,家傳一手‘弈劍術’更是令人防不勝防。好吧,既然如此,便也是天意。念雪,此后,就請你伴隨上官慕青少俠闖一闖這江湖!”賀莊主說道。
“不過你倆現在手中只有練功的木棍和木劍,闖江湖還有諸多危險,你二人可去山莊前的打鐵鋪找張鐵匠,提山莊的名號,他自會行方便!”
“上官慕青先行謝過莊主!”上官慕青向莊主拱了拱手,便和蘇念雪一起,出了山莊。
出了山莊大門,向南行了百步有余,便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音。上官慕青轉頭對蘇念雪說:“這便應該是莊主說的鐵匠鋪了,走吧!”
二人進了鐵匠鋪,一名赤裸著黝黑上身的鐵匠正在打一把鐵鍬。見二人進來,放下了手里的錘子,擦了擦汗,問:“二位要點什么?”
“我們是毓秀山莊的,這位就是村里流傳的武曲星,上官慕青少俠。”未等上官慕青開口,蘇念雪便搶先一步應道,“奉莊主之命,向鐵匠師傅討求一根棍,一把劍。望師傅行個方便,費用還請去山莊討要。”
“哦哦哦,此人就是上官少俠?恕在下眼拙,這位可是蘇念雪蘇女俠?”鐵匠問道。
“正是本女俠,還望師傅行個方便。”
“稍等。”說罷便走向火爐,把赤銅扔進去便開始叮叮當當的干起活來。一會兒功夫,鐵匠便拿了一根包銅木棍。棍長六尺有余,大多部分被包上銅做的外衣,比一般練功用的木更結實也更耐用。
“敢問師傅?也打了劍嗎?”上官慕青問鐵匠師傅。
“未曾。鋪內赤銅不夠了,行貨商前幾天來過一次,再來要等好長也,若少俠急需,可去后山挖幾塊赤銅礦來,在下自會精煉。門口有一把新打的鎬子,少俠自可拿去使用,在下因店鋪原因,離不開這鋪子,望少俠見諒。”
“好!女俠,不知是否愿意和我去趟后山,給師傅挖幾塊銅礦來!”上官慕青拿了包銅木棍,轉身詢問蘇念雪。
“我聽少俠的!”蘇念雪答道。
二人拿了鎬子,便去了后山。
行至山下,便看見一個樵夫模樣的人,身材魁梧,相貌略顯英氣,腰里別著一把砍菜刀。
上官慕青二人和這位樵夫撞個照面,那樵夫突然愣住了,放下柴,卸下砍柴刀便向上官慕青砍來:“你是何人?騙走我的念雪妹妹!賊子休走,吃俺厲若海一刀!”
上官慕青卻也是愣了,未來得及搭話,砍柴刀卻已經向他砍來,只好舉起包銅棍來擋。
這人雖使的是砍柴刀,卻也有模有樣,耍得一手好刀法。上官慕青舉棍來擋,便使出其剛從陳師傅處學的基礎棍法來迎戰。兩人過了幾手,蘇念雪認出此人,喝道:“住手!你個厲若海,你要死啊!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誰!”蘇念雪說罷便用木劍挑開二人兵器,使勁揪著那人的耳朵,氣得滿臉通紅,跺了兩下腳,便松開手,撅起小嘴,環手于胸前,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誒誒誒,念雪妹妹,別生氣啊。我老厲不是怕你有危險嗎?哎呀,這小子不就長得帥了點,棍法上有點功夫嗎?哪有我老厲好?”厲若海捂著耳朵,對蘇念雪說,“我都喜歡你這么長時間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莫不是說,念雪妹妹你喜歡這個小白臉?”
“你……你胡說什么呢?你知道這位少俠姓甚名誰嗎?”蘇念雪跺著腳,滿臉通紅地對那位樵夫喊道。
“管他是誰,休想搶走我的念雪妹妹!”這樵子明顯沒把上官慕青放在眼里,“看在念雪妹妹的份上,小子,自報家門!”這樵夫不屑地轉過身,回頭去取剛才的那擔柴,頭也不回。
“在下上官慕青,也是這忘憂村人氏。”
“什么?!你是上官慕青?!你個小白臉子在這里裝什么大瓣兒蒜!我們忘憂村的上官慕青是那武曲星下凡,豈是你這種的白面書生?”那人扔下砍柴刀,忿忿地講道,“念雪啊,你就被這小白臉的幾句謊言騙了?若不是砍柴刀鈍,我剛才早要了這騙子的命了!哈哈哈哈哈,還裝什么上官慕青?”
“厲若海,你有病吧,不信滾!滾回山莊洗洗你的狗眼,再問問莊主,你遇見的這位少俠究竟是何人!”蘇念雪憤怒地喊道,“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樵夫這般自討沒趣,卻也害怕蘇念雪動起真格來,轉身挑了柴,瞪了上官慕青一眼,便下山去了。
蘇念雪看見上官慕青毫無表情,以為他生氣了,便連忙上前道:“少俠,莫要理這粗人,他叫厲若海,也是莊主手下的一位門客,刀法上有一定造詣。曾追求過我,被我拒絕了。我們江湖俠客志在四方,豈可念兒女情長!”嘴上雖然這么說,但蘇念雪的心里已經對上官慕青產生了好感。
上官慕青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嗯,沒關系的,那還請女俠隨我快快上山,挖幾塊赤銅礦,交與鐵匠師傅。”
二人上了山,這后山不大,沒一會兒功夫,便尋到一處赤銅礦。上官慕青揮起鎬子,便開始挖鑿。挖了幾塊成色好的礦石,便放進用柳樹枝做的筐里,背著下山回鐵匠鋪了。
將赤銅交給鐵匠后,鐵匠便去鍛造銅劍去了,同時,對上官慕青說:“這個江湖上幾乎每個地方都有鐵匠鋪,每個鐵匠都有他們拿手的打造武器,就拿槍棍來說,幽州的鐵匠打的一手好的混元棍和滄瀾槍,在江湖上可論上前一二。我們鐵匠這一行啊,每次打造裝備時候的狀態不同,打造出的裝備品質也不盡相同。裝備品質由差到好大概分為五種:普通、優秀、精良、史詩、傳說,還有一種,但已經不能算作武器了,江湖上稱之為神兵,只在一些老江湖嘴里聽說過,曾經正邪大戰時在武神殿藏著一桿,名為魚腸劍,如今卻練武神殿都不見了蹤影……”話音剛落,鐵匠便轉過身來,“喏,蘇女俠的赤銅短劍。這次打造還可以,勉勉強強算個精良了。”
“師傅,還有什么關于裝備的能告訴晚輩嗎?上官慕青先謝過師傅了。”上官慕青虛心想鐵匠師傅求教。
“我們鐵匠除了打造武器,還打造一些掛墜戒指什么的。全中原的鐵匠,當屬鑄劍山莊為首。據說天刀門的鐵臂鬼匠的先師曾和鑄劍山莊齊名,不過如今已經仙逝,他的徒弟在如今的天刀門給門內弟子打造武器,稍遜鑄劍山莊。少林的打鐵僧不怎么在江湖上露面,打造手藝未知,但也應不遜鐵臂鬼匠。剩下我們分布于江湖各處的小鐵匠,哈哈哈,勉勉強強靠這一行混口飯吃而已!”
“師傅過謙了。我和師傅學了不少東西,這是從家中出來時帶的一些小錢,還請師傅收下。”說罷,上官慕青便從懷中拿出五百文錢,交與鐵匠師傅。
“哈哈哈,看少俠這樣,我便也多說幾句,來來來,二位先坐,我備些茶水。”
“我們鐵匠常用的礦物就是赤銅和黑鐵,還有幾種材料,在如此小地方極其稀有,比如:雪銀、紫金、昆吾石等等。但若能用此打造的武器質量也非常高。據說江湖上有些礦藏長期在天地靈氣的熏陶下,會生成特殊的礦物,比如青金石、七星巖、血晶等等,打造時加入一兩塊,打出來的裝備便有奇效。”
鐵匠呷了口茶,關上了門窗,靠近二人,小聲道:“據說,在天刀門的后山,有一天刀秘礦,里面有一種特殊的礦石,為天地靈氣所化。只有天刀人才有機會接觸,江湖上覬覦這礦石的人全被天刀門客斬殺了。二位可不要透露說是我說的啊!”上官慕青二人點點頭。
鐵匠師傅把所知道的全講述清楚后,二人謝過師傅,拿了包銅棍和赤銅劍,回山莊了。
二人回了山莊,進了大堂,見到了剛才的那個樵夫滿身是血,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莊主滿臉焦慮,看見上官慕青二人回來,連忙問道:“二位少俠可拿到了武器?”
“多謝莊主照顧。我二人已拿到了應手的兵器了。”上官慕青行了禮,繼續詢問,“莊主有什么心事?這位兄弟又因何事負傷?”
“哦!忘了介紹了,這是我一門客,厲若海。”莊主指了指地上的樵夫,“這是上官慕青。”隨即指了指上官慕青。
地上的樵夫渾身無力,卻滿臉驚訝:“我老厲有眼不識泰山,望少俠見諒。”
“都是小事。先說說山莊發生了何事?七煞門回來了?”上官慕青連忙問道。
“沒有,我的丫鬟在去南陽買布料的時候被村后山的強盜掠去了,碰巧被厲若海砍柴回來看見了。厲若海去要人,奪了把刀,卻技不如人,身負數傷,被強盜羞辱了一番,勉強留了一條命,跑回山莊報信。”莊主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現在天色還早,賊人們不敢對丫鬟做什么,但入了夜,我那可憐的丫鬟的清白可能就保不住了,我怎么向她的老父親交代啊!”
“元封大哥呢?他可是從軍隊里回來的啊,上過戰場殺過敵啊!”蘇念雪也一臉焦急。
“別說了,越說越來氣,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和他哥已經喝了十多壇燒刀子了,醉得不省人事,打都打不醒!小飛武功尚還稚嫩,天黑前不會有什么突破了,只希望陳師傅在天黑前能醒醒吧……”
二人正對話時,上官慕青背著包銅棍,便去練武場上打木人了。
“少俠,我知道你悟性高,現在快到了巳時,天黑前還能怎么突破啊!”莊主以為上官慕青在開玩笑,“唉!少俠……”
蘇念雪三人在堂內一邊想主意,一邊聽著上官慕青在練武場上用包銅棍“咚咚”打著木人,誰都沒有主意……
“少俠,歇歇吧,已經申時了,我們決定去南陽找毒龍幫幫主幫忙了。”厲若海向練武場上的上官慕青喊道,隨即又自言自語道,“不過對于他來說有點大材小用了,其實一套基礎功法練到爐火純青就能滅了那群小賊。唉……又要莊主破費請人了……”
上官慕青沒有理會他,并不是不想理會,而是根本沒有聽見,只是一遍一遍重復陳師傅教他的基礎棍法,幾個木人被他打倒了又扶起來,扶起來又打倒……上官慕青只覺得這套棍法用得越來越流暢,頭腦中對這套棍法的口訣越來越清晰,突然,上官慕青腦海里浮現一套之前未曾打過的動作,連忙扶起木人,提棍去使……
賀莊主幾人已經準備好見面禮,向上官慕青喊道:“少俠,我們去南陽一趟,半個時辰就回來……”
上官慕青還是沒聽見幾人喊話,正當三人剛走出大堂時,從后面的練武場傳來上官慕青的聲音:“投鞭斷流!”這上官慕青把棍一橫,一排木人齊刷刷倒下。
莊主愣了一下,暗自道:“投鞭斷流,投鞭斷流……我看陳師傅使過這基礎棍法,這棍法只有二式,剛剛上官慕青說的投鞭斷流,應該是第二式,莫不是……”
“是少俠又突破了?”厲若海連忙問道。
“何止突破,應該已經爐火純青了……”莊主自言自語道。
三人急忙跑到后院練功場,只見上官慕青熱得滿臉通紅,地面都被汗水浸濕,卻還在舞著棍子,動作越來越流暢……
“好!好!好啊!不愧是上官慕青啊,僅僅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將這基礎棍法練到爐火純青了!”莊主哈哈大笑,“看來請毒龍幫的錢可以省下來了!”
上官慕青見到莊主三人,停下手中的棍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拱了拱手:“上官慕青愿去會一會這群蟊賊!”
“好!蘇念雪,你同少俠一起,助少俠一臂之力!”莊主轉身對蘇念雪說。
“少俠果然天賦異稟,那我二人趕緊去吧。誤了時辰可不好了!”蘇念雪對上官慕青說道。
“那麻煩女俠隨我走一趟了。”
二人趕到后山,具厲若海描述信息,找到了強盜的山洞,已經酉時了,二人進了山洞,里面的火把把山洞照得通亮。二人沿著山洞向里走,突然看見一個昏暗的岔路,里面傳來一個女子的嗚嗚的哭聲。
“噓,這應該是丫鬟的聲音。我們先會會這群強盜,回來再救她……”蘇念雪對上官慕青說。
“好!先殺賊!”
二人向里走了大概百步,聽見一伙人的聲音。
“哈哈哈,好你個小子,給我抓來這么一位貌美的小丫頭,才十五六歲,便有如此好的身材。哈哈哈,來來來,喝酒喝酒,今晚讓那小丫頭看看我過江龍的床上功夫,保證讓她夜夜春心蕩漾……”
“大哥,玩夠了賞我們幾個玩玩唄,哥兒幾個好長時間沒開葷了……那小丫頭身材啊,能睡上一夜死而無憾啊……”
“哈哈哈,好說好說。來來來,給老子準備點補藥,我怕我今天晚上被這小娘子榨干了啊……哈哈哈哈……”
“呸!真不要臉,說些污言穢語!吃我一劍!”蘇念雪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劍鋒直指那個配劍的小嘍啰,“你也配使劍!給我死!”
上官慕青還沒來及阻攔,蘇念雪已經沖到那人面前,那強盜也突然發覺有人偷襲,便舉劍來擋。
“呦呦呦,又一個小娘子!比上午抓的那個還好誒,不如留這兒陪哥幾個玩玩兒。莫傷了性命!”
剩下的四個小嘍啰也沖了上去:“娘子,以你的功力,撐不下我們一人一招,自己乖乖放下兵器,陪大爺們玩一宿,爺幾個要是玩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哈哈哈……”
“小賊們休得猖狂!”上官慕青提著包銅棍,挑開幾人兵器,“你們的對手是我!”
且看這少俠好本事,以一敵四毫不慌張,挑、戳、掄、隔,幾個小嘍啰怎么也近不了身,這少俠的基礎棍法雖然威力弱,但毫不花哨,棍棍有力。不到幾個回合,這幾個小嘍啰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不少下,有的吃痛扔了兵器,有的退陣運轉內力療傷。
再看那女俠,身法靈活,雖然使的基礎劍法剛剛入門,但劍來劍往間少有破綻,那嘍啰曾多次想速戰速決,可這女俠劍法如銀蛇般纏繞不放,次次都巧妙地化解了那嘍啰的攻勢,反倒那嘍啰身負重傷,敗下陣來。
那強盜頭子沒想到,養的這一群強盜,卻輸在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手里。
“哇呀呀呀!你傷我手下,我要把你綁起來,讓你看著我狠狠地羞辱調教你的女人!再將你抽筋剔骨!”這強盜頭子不知二人身份,卻也舉刀砍向上官慕青。
上官慕青不管那群小嘍啰,也舉棍來擋,刀棍相撞時,震得上官慕青手臂發麻,這強盜頭子已經三十多歲了,這臂力豈是一個十六歲少年能擋?上官慕青連連后退,毫無進攻機會。蘇念雪也和那嘍啰打斗后耗盡了力氣,靠著山洞墻壁,喘著粗氣,幫不上忙。
二人交手了幾個回合,那強盜頭子的攻勢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強……上官慕青快撐不住了……
“棍法練至精髓時,一套基礎棍法便可不落于下風,高手更可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陳師傅的話突然浮現在上官慕青腦海里,上官慕青似有所悟。變幻招架方式,調動身法極限,借刀法之勢,反過來抽棍反擊,三個回合之后,那強盜頭子的手腕、腦袋和肩膀分別結結實實得挨了一下,吃痛扔了刀,正當上官慕青舉棍還要打時,這強盜頭子帶著那群烏合之眾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的蘇念雪已經恢復的大部分力氣,見上官慕青贏了那強盜頭子,就跑向上官慕青,著急去救那丫鬟。可上官慕青這時還哪有力氣,沒練過內功,內息極其微弱,正當蘇念雪跑到身邊時,上官慕青雙眼一黑,松手扔了包銅棍,一頭栽倒在蘇念雪懷里。蘇念雪把手指放在上官慕青鼻翼下方,發現還有呼吸,便放了心。
可這傻丫頭不知道,自己飄向上官慕青的目光里早已有了些許情愫……
這時已經過了戌時了,上官慕青倒在蘇念雪的懷里暈了過去,蘇念雪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那幾個強盜再卷土重來,這樣她和上官慕青都會有危險……
蘇念雪不敢休息,上官慕青早已在她的懷里昏睡了過去。亥時……子時……山洞里的火把都熄滅了,夜晚的涼風灌進山洞里,山洞的氣溫開始下降……上官慕青還在昏睡。對于沒練過內功的他來說,剛才的那場戰斗耗費了太多的體力和精力,現在的上官慕青已經如燃盡的油燈,就連比小飛還弱的小菜鳥都能輕易地弄死他。蘇念雪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一刻也不敢放松精神,生怕強盜們再殺回來……
丑時……山洞里越來越冷,上官慕青似乎有些堅持不住,身體不自覺地發抖。蘇念雪知道,如果這時候弄醒上官慕青,會對他的經脈和精神力造成極大的損傷,甚至是不可逆的傷害,會阻礙其以后的修行。
蘇念雪從隨身的小包裹里拿出莊主給的火折子,打開蓋子,用力的吹氣……火折子著了!蘇念雪輕輕地放下上官慕青,用劍挑來幾件強盜的衣服,點著之后,把上官慕青抱到火旁,把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了上官慕青身上,又把上官慕青摟在懷里,就解決了二人的取暖問題……
蘇念雪也曾修煉過簡簡單單的聚氣,不過丹田未曾開發,體內真氣極少,但也盡力調動全身真氣輸入上官慕青體內,希望能幫助他盡早清醒……
五更天了,蘇念雪恍惚聽見外面的更夫報了五更,但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也不知道上官慕青何時才能醒來……她撐不住了,低下頭,睡著了……
……
“念雪……不……你們不準靠近我念雪妹妹半步……”上官慕青還沒醒,不過這喃喃的囈語驚醒了蘇念雪。
“念雪!有我在……這群強盜不能傷你分毫……”上官慕青貌似做夢了。蘇念雪聽見這少俠的喃喃囈語,俏麗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眼睛眨了眨,寵溺的看著懷里的上官慕青,靦腆的笑了……
這時的上官慕青已經快恢復了,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氣息也慢慢平穩。旁邊的火堆也快熄滅了,天早就亮了不知多長時間了……她還是不忍叫醒他,不過她一想到她懷中的如意郎君做夢時叫她時,便偷偷地笑。這一笑,反而弄醒了上官慕青。
“嗯?這是?啊呀!頭好痛!我這是……在哪里?”上官慕青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看見自己身上蓋著蘇念雪的外衣,“嗯?蘇女俠?”便扭頭來找蘇念雪。
這時的蘇念雪身上只剩一層白色薄紗,里面的小衣清晰可見,極好的身材一覽無余,膚如凝脂,白里透紅,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披在肩上。薄紗下,那玉頸下,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腰不盈一握,一雙修長白皙的玉腿裸露在外,一雙玉臂胡亂地遮擋著,見上官慕青看見她,立刻張惶起來,俏麗的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害羞得全身發麻,連忙把頭扭了過去。
“啊!慕青哥哥不要看,竟然醒了,就把我的外衣還給我是了……”蘇念雪嬌羞地喊道。
上官慕青才十六歲,未曾經過男女之事,但見這一幕也是羞得滿臉通紅,連忙把衣服遞了過去,扭過頭,閉上眼睛。
片刻,蘇念雪穿好了衣服,道:“好了,慕青哥哥,轉過來吧!”這上官慕青轉過身,那蘇念雪仍像之前一樣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剛才慕青哥哥睡覺的時候是不是夢到小女子了,嘿嘿,想不到慕青哥哥這么關心我。”
“啊……”聽了這句話,上官慕青臉更紅了,還欲狡辯,“才沒有呢!你我才相識兩天……”
“那剛才哥哥喃喃自語說夢話的時候還喊我的名字嘞!還叫我念雪妹妹嘞!”蘇念雪把剛才聽見的夢話學給了上官慕青聽……
“哎呀哎呀,還是救人要緊……”上官慕青想了個辦法想要岔開話題。
“好吧,天亮了不知多長時間了,莊主他們該擔心了!”
二人走到剛才的岔路口,撿了一把火把,向里面走去,哭聲越來越清晰,走到深處,是一位被綁住的小丫頭,接著火光,上官慕青看清楚了她的長相,即使是滿面疲倦和仆仆風塵,也能看出這丫頭精致的外貌,小臉被嚇得煞白卻仍煞是好看,一雙晶亮的眸子含著淚光。
“啊!你們不要過來啊!嗚嗚嗚,莊主快來救我啊……”這女孩突然大喊起來。
“我們就是莊主派來的,你瞧,這不是山莊的蘇念雪蘇女俠嗎?”上官慕青對那丫頭說道。
女孩平復下心情,停止了啜泣,“強盜呢?”
“被慕青哥哥打跑了!嘿嘿,還不夸夸慕青哥哥?”蘇念雪一臉俏皮地說道。
“先別說笑了,先把這丫頭身上的繩子解開,送回山莊吧!”上官慕青把火把遞給蘇念雪,便上前去解繩索。
這群如狼似虎的強盜們,把這丫頭綁得結結實實,盡顯身材凹凸。這上官慕青經歷剛才蘇念雪那一幕,手忙腳亂,越想解開繩索,就越解不開。無意中又碰了幾下不該碰的部位,卻又想起剛才一幕,忙得滿臉通紅,滿頭大汗。
這一幕讓蘇念雪見了,卻又開始偷偷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武曲星下凡的少俠,竟也有如此可愛的一幕,目光中不覺又流露出些許情愫。
“奴家名為小環,是山莊的丫鬟,多謝二位少俠救命之恩,小環……小環終身難忘!”上官慕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解開繩結,憋得滿臉通紅。
“我們趕緊離開這山洞,免得夜長夢多,有什么事回山莊再說!”蘇念雪對上官慕青二人說。
“那還多謝二位少俠護送之恩了!”小環又請了個萬福,“奴家腳力不健,誤了二位少俠時間,還請見諒!”
三人回到山莊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賀莊主和厲若海正焦急地在大堂里轉圈,旁邊站著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背后背著一練功木棍,見上官慕青三人回來,莊主連忙上前詢問道:“怎么樣?沒傷著吧?小環呢?你二人走了整整一晚上,厲若海多次想去尋你二人,可元封卻十分相信你二人實力。哦對了,此人名叫陳元封,是我的第三名門客,曾于軍隊參軍,現在已經退役了。”
“莊主多慮了,我二人毫發無傷,只是打跑強盜后精神不濟,在山洞歇了一晚。”上官慕青道。蘇念雪聽見上官慕青說在山洞歇了一晚時,臉瞬間便紅了,低下頭不肯說話。
上官慕青又向那男子施了一禮,“晚輩見過大人!”
“少俠過謙了,你我應同輩相稱,我陳元封不過虛長幾歲罷了,武功還得看少俠您啊。”陳元封回了一禮,“少俠果然好功夫,那伙強盜可是我忘憂村一害,你打跑了強盜,我們忘憂村還謝你不及呢!”
說罷此話,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兄弟,有時間和我老陳喝酒去!”陳元封拍了拍胸脯,“我們江湖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哈哈哈!”
“元封!莫再提喝酒一事,少俠武功尚弱,我等應幫其提升實力,喝酒只會誤事!”莊主一臉嚴肅地訓了陳元封幾句,“上官少俠,我毓秀山莊武功中陳師傅最高,如今教你的基礎棍法你已經練得爐火純青,留在我山莊對少俠的提升可謂微乎其微,不過我見少俠體內少有內息涌動,我授你一套吐納功。此內功雖簡單,卻也是江湖人士必備的基礎內功。”
說罷,便湊到上官慕青耳邊嘀咕幾句,上官慕青便莫名其妙的掌握了這吐納功的口訣。
“哈哈哈,小兄弟是不是感覺有些奇怪,只嘀咕了幾句,口訣便出現在腦海里了?這是江湖常用的授功方式,以防止外人偷師。不過少俠你只是記住了這內功口訣,如何運轉內力和精深這門內功,還需少俠自身修煉了!”莊主講道,“如今江湖動蕩,武館傳授的武功大多簡單,且少有歷史傳承。少俠若想提升實力,還需在江湖上擇一門派而入,方可在武功上有更高造詣!”
說罷此話,便從懷中掏出一包裹來,遞給上官慕青,“這是我贈予你的盤纏,雖然不多,但仍是心意。蘇念雪,竟然你已和少俠相處幾天的時間了,那以后你便隨少俠行走江湖吧。莫忘了我毓秀山莊的伙伴們啊!”
“什么?少俠……少俠要離開這毓秀山莊?”方才一直在后面默默不語的小環說道,“不,我也要和少俠一起走江湖!小環不怕死!”
原來,前一天在山洞里,小環聽見了上官慕青打跑強盜的聲音。在墻壁的倒影上,她一直在看著上官慕青的那個影子,就連上官慕青倒下,她都看在眼里。在上官慕青為她解開繩子,她看見了這少俠的模樣,才發現,自己在少俠和強盜打斗的時候,心里就愛上了這十六歲的少年……
“不,小環你不能走,你這樣只會給少俠帶來麻煩!”莊主一句話便熄滅了小環想走的愿望。
“蘇念雪,你隨我來后院練功場。”說罷,莊主帶著他的佩劍便走向后院。
后院,上官慕青幾人站在練功場邊上,蘇念雪隨莊主站在中間。
“我老賀沒別的本事,也曾自創一份毓秀劍法,此武功威力雖然不強但練好了,勉勉強強也可達到一個武館館主的實力!現在便授予你。”
說罷便拔出佩劍,直奔練武場的木人,只見這莊主舞劍動作秀美,完全沒有一點陽剛之意,看似軟綿綿的劍法,卻又瞬間在每個木人上都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劍痕。
舞了這套劍法后,莊主對蘇念雪說道:“這便是爐火純青時的效果,憑你對劍法的領悟,已記了十之八九,以防萬一,再傳授予你這劍法的口訣。”便也想剛才授上官慕青內功時那樣,在蘇念雪的耳旁嘀咕了幾句。蘇念雪向莊主道了謝,二人來到上官慕青身邊。
“少俠,此去江湖,山長水斷,難以再聚,各自珍重!”莊主幾人正欲和上官慕青二人告別,上官慕青突然單膝跪地,道:“莊主對上官慕青恩情,晚輩永生難忘,還望莊主為我指條明路,應該去哪一門派,這門派又在何處?”
“少俠是要使棍,這江湖只有兩個門派使槍棍,一為蒼狼門,遠在大漠地區,路程遙遠且危險,況且門派名聲不大;二是嵩山少林,路程稍近,就在洛陽之北,沿途多為城鎮,少有盜賊,行路安全。我與這少林住持還算有交情,若少俠不嫌棄,我寫一封信,你交與方丈便可。”
說罷,便去了內室,不一會兒,拿了一封信出來,交給上官慕青,道:“你二人快去吧!我為你二人備輛馬車,今天傍晚就能到達嵩山。”
二人謝過莊主,幾人互相告了別,上官慕青和蘇念雪二人便上了馬車,前往嵩山去了。當然,最舍不得的是厲若海和小環二人。
話說這二人,在馬車上開始聊起天來。
“女俠……”
“哎呀!像山洞里那樣喊我念雪妹妹!”
“額……好的,念雪妹妹,為何你一入門基礎劍法卻能把那練至爐火純青的小嘍啰擊敗啊?”
“哦,這個問題嗎?如莊主說的,我來自嶺南蘇家,家傳一套‘弈劍術’,這不是一套武功,而是一套劍法秘技。將博弈之術融入劍法中,劍法對決時,便如博弈一般,算盡對手招式,見招拆招,令人防不勝防!”
聊了一會兒之后,蘇念雪因昨夜在山洞里守護上官慕青一晚未能好好休息,有些疲倦,便欲一頭倒在上官慕青懷里休息。上官慕青也不閃躲,任蘇念雪倒在懷里,看著她入睡,聞著蘇念雪淡淡的體香,想起昨晚在山洞的一幕,上官慕青對蘇念雪守護自己有些感動,心里也有點兒喜歡這個可愛調皮又善解人意的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