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老培坐在自己床上。
“嗯。”我趕忙脫掉被汗沾濕的上衣,拿起水瓶,癱坐在凳子上,不時地喝點水。汗任然沒有停止往下流的意思。
“寢室長,跑了幾圈?”
“謝斌快點洗澡,不要這么磨嘰,等下沒得熱水了。”“沒數,跑了五公里。”
“等下等下,馬上了。”
“先不要剪指甲,好不好。”
“要不你就先洗嘛。”
“我剛跑完步,我。”
“等下等下。”
“寢室長,累不累?”老培又問道。
“汗都還在一直流呢,我臉是不是很紅?感覺有點燒頭,老培。”
“還好。”
“我笑了,這個婉兒一點都不會玩,還搶我的,媽的。”陳跡發言了。
“這個婉兒不會玩,還搶。”許輝接話陰陽他。“不要總怪隊友,是你自己不行還總說隊友。”
“你行,就你最行。開局她就來個0杠3,你行你來?”
“我肯定行呀!”
“媽的,要不是看著她的名字應該是女生,我早就懟她了。”
“嗨嗨,我憐香惜玉。”謝斌也加進去了,“你可不能這樣想,這局游戲輸了我可以再贏回來,人錯過沒罵,就真的遇不到了,嗨嗨。”
“確實。”
“市長,我就去,就去。”
“都十點十五了呀。答應我,一分鐘解決戰斗好不好?”
“一分鐘,我褲子都沒打濕呢,我,一分鐘。”
“快點啰。”
“老培,怎么今天你又不去了。不是說好的要減肥的嗎?”
“小腿這里好痛,你們還跑的這么快,跟不上你們。”他用手揉了揉小腿。
“就是痛才對。一開始跑的時候,我為了跟上啊煉的節奏,感覺都咳血了。重在堅持,老培。”寢室不來的凡爾賽怎么能活躍起氣氛。
“對,老培,重在堅持。”黃平鋒突然走進寢室門,站在老培面前應和我,還用手勢來加重語氣。老培笑了笑,沒再接話。
“啊煉。吃了嘛?”許輝和黃平鋒突然大聲招呼,那是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有時我也會找笑點的用用。
“嗯,吃了。”黃平鋒雙手扒在床沿上,回復他。
“謝斌,還沒好?快十分鐘了。”我大聲喊道。
沒注意的坐了一會,他終于出來,我開始忙起來。
“市長快點的。”
“老培要不你先洗?”
“沒事,我洗的很慢。大不了洗冷水。”
“答應我,老培。沒有女朋友疼愛的日子里,要好好愛自己,要對自己好點。等我五分鐘,五分鐘解決。”我關上了門。
(果然,要用這種方式才能不亂想。)
(這都已經是溫水了,要趕快,不然老培又要洗冷水了。)
(今天學了~~罌粟提煉出嗎啡,再人工合成可待因。人工合成的嗎啡是左旋,右旋?沒有生理活性。然后就是吲哚嗎啡。依賴性?身體依賴性。然后就是“五專管理”,專用處方,專柜加鎖,雙人雙鎖,專人管理,專冊登記,不行,明天中午再去復習下。還有藥綜~~)
“把你當做天后~~將不再是我~~~哦~哦~”謝斌開始彪歌了。
(還想,還想,老培直接裂開,好吧!)
“老培,快點準備了,我就好了。”我喊了一聲,可沒得到回應。
“唉,兄弟們,上面的衣服都堆成山了呀!我愣是找不到一個可以擠下,曬衣服的地方,你們就把你們干的衣服收了,好不好。”謝斌邊摸衣沿邊抱怨,“看看這件,上個星期就掛在上面了。這件干的都起皺紋了。這件還說的過去。還有這些內褲,全寢室五個人,內褲直接掛出十幾條,可真的是牛馬。”
“誰的,誰的,快點收了,快點收了。”我等會也要洗衣服,就跟著附議。
“看那件干了就拿下來掛在床沿上嘛。”陳跡提議道。
“我來,俊葦。”我拿起撐衣桿,開始忙碌起來。“老培,你去哪了,快點洗澡了呀,等會沒得熱水,剛剛我洗的時候就有點溫了。”
“我在啊煉他們寢室,沒事,洗冷水。”
“老培還是可以的,不像我,老了,沒有高中冬天洗冷水的身體了。”我開始感慨。
“嘿,寢室長怎么會老,青山不老,市長不老。”老培給我打氣。
我搓起了衣服,老培也進了廁所,大家相許無言,時間就這樣離近十一點。
“睡覺睡覺,兄弟們。”陳跡掀起被子,一蓋,開口說道。
“睡覺,我看誰不給我早睡哥面子,不關燈。”謝斌開口了。
“雖然我還要刷牙,但是早睡哥一聲令下,必須關燈,好吧。早睡哥就這臉面。”我勤勤懇懇關上了燈,摸黑刷起了牙。
“老謝,等下別看書了行不行,一直開著電筒對手機不好,而且晚上就你那里燈光最突出,很刺眼的,好不好。”陳跡說道。
“嘿嘿!不行,我就不聽你的,就氣你。”我拿起床邊上的小說悅覽起來。
我看了也就幾頁紙,謝斌開口了,“陳跡,陳跡,起來了,雙排了,帶你上榮耀。”
“干嘛呀,我才剛有點想睡。唉。被你這么一搞,又睡不著了。”
“你早睡等于我晚睡,你消痘等于我長痘呀。我可不能讓你早睡,要長一起長。”謝斌這是什么理論。
“耶?不過確實,我們寢室都好久沒打五排了呀。今天趁著這個空閑,打一把。”陳跡說道。
“我可以嘞。”“許輝行不行?”
“我沒事,看老培。”
“我無所謂,市長不早就把王者刪了嘛?”
“你們可以找旁邊寢室的,沒必要盯著我呀。”
“五排,五排,我是說的是我們寢室的五排,和別個寢室打,什么樣子嘛。”陳跡對我發難了。“就要和你打。”
“等下次吧,過段時間我把王者下回來就打,好吧。”我任然沒有離開《笑面人》。
“陳跡,我們兩個打。”謝斌又說道。
“兩個人打沒意思。”
“既然都沒睡覺,就整點小音樂吧。”許輝將手機音量調至最大,放起了——last rave。
“啊,我要瘋了。”聲音一出來,我沒了看書的心思,“能不能不要天天放這個鬼,難聽死了,關了關了。”我妥協了,將書放回床沿邊。
“沒必要,沒必要,好吧。”許輝按下了停止鍵。
“你們有沒有感覺,和唐露(注:學委)一起走路的那個有點好看?”我才剛蓋上被子沒多久,陳跡鬼使神差來了句。
“坐在第二大組,田歡前面的旁邊那個啦?”謝斌反問。
“我咔咔,這位置你們都能記得住?”我有點慚愧。
“不是不是。”
“韓巧玲?”老培反問。
“不是。坐在唐露后面旁邊那個。”
“陳可欣?”老培回答。
“對。”
“這不就是軍訓那會被老姚說是喬碧蘿那個嘛。”謝斌道。
“喬碧蘿說的是她呀,有一說一,我才知道。”我道。
“別人有男朋友了呀,跡跡。”許輝開口道。
“別人男朋友還是當兵的呀。”我也調侃。
“覺得她長的好看就是喜歡她嗎?你們可真會說。”陳跡故意吐字不清的回問。
“沒事的,跡跡,雖然打不贏當兵的人。但是我們還是鼓勵你去挖墻腳的。陳跡,沖,挖墻腳。”謝斌道。
“我又不喜歡她。”
“我又不喜歡你,你瞧不起誰呢?丑妹妹。”謝斌學著牛波的語氣來了一段,全寢室哈哈大笑。
“像麥曉欣呀,石佳麗她們不也挺好看的嘛。”陳跡趕緊說。
“李春妮,衫姐也可以好吧。”謝斌補充,“田歡還不行呀,穿的又騷,還會跳舞呢。”剩下的人沒說話,當為默許了。
“彭海燕也可以啊!”許輝忽然的陰陽起來。謝斌發個長音,手掌斷斷續續捂住嘴,重回猿某人時代;許輝直接整的床連連做響,全寢室人放聲大笑。
“老培,有喜歡的人嘛?”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現在談戀愛又沒用,給別人養老婆嗎?”
“曾翠萍和劉冰清也可以。”許輝說道。
“還有陳跡的喬碧蘿呀!”謝斌調戲道。
“笑了。”
大家又露出了微笑。
“言宇也可以呀!”我也想讓他們稱贊我的審美。
“老謝。言宇。”陳跡說這話讓我感覺陰陽怪氣的。還有兩個人唏噓出聲,老培肯定也在笑。
“我只是覺得她長的好看。”我感覺他們有點別的意思,便急忙說。
“我們可從來沒聽你說起過那個女生漂亮哈。”謝斌這一句話把我整懵了。
“不是也就今天說起這個話題嘛?”我反問。
“我去幫你問問麥曉欣,她有沒有男朋友啰。”陳跡可真氣人。
“問,快問。為我們的市長終身大事著想。”謝斌應和說。
“你要干嘛,陳跡,不要惹我生氣了。”他那里真的亮起了光,把我嚇了。我不喜歡開這種玩笑,也有點怕這種玩笑。
“陳跡不要氣我。”他一直沒應,反到是兩只手按手機去了。我半坐起身,伸展脖子想看清他在搞什么鬼,不過怎么可能看的清。
“陳跡,陳跡,陳跡!”我語氣一次次加重,已經打算去他床上看看了。
“沒有,我在回復我姐呢。”我松了一口氣,可心里又感覺有點兒失落。
“沒事的,市長,明天我幫你問。”謝斌還來。
“別,我真的不喜歡她,真的。”
一下子,寢室安靜了。我想繼續保持這種氛圍,卻不敢說話,害怕他們又一次取笑我。
(真的是,被他們一搞,我又要失眠了。早知道就不說了。他們那是什么回答,認同她美嗎,還是?)我發呆盯著天花板,走廊照進來的燈光沒有給我一點解惑的思路。
(她是挺漂亮的呀!他們說的她們也還可以。又沒有人給美麗定義,沒人規定什么是美,對吧。自信最美。)
(藥綜~~想不進,明天看吧。)
(她那么漂亮,我在班上這么普通,她應該沒怎么注意我。)
(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們的回復,真的猜不出來。如果我不再說了,是不是沒得人講了,他們?剛剛都停了幾分鐘了。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應該吧,她確實漂亮好吧。)
( 幾點了。十二點半樣子。明天還要上課呢,睡了。)
(你真的喜歡她?還是從那時候你注意她,然后……)
(這真的是喜歡?還是你太缺愛,小小的觸動就當成心動?如果真的小的話,那為什么我沒習慣這樣的觸動呢?是你太獨立了?不喜歡回報,所以不想接受別人的好?)
(這種想法不好,要改!)
(你覺得別人會喜歡你嗎?干嘛想這么多?可我喜歡她不代表她也要喜歡我。自己有多差勁你不知道?長的不好也就算了,性格還一點不行,怎么可能會有人喜歡你呢?對吧。算了,無所謂了。努力改變吧,不要等下一個的時候你還是用這些理由說服自己。)
(無聊的想法。)
(媽,我的性格大都是因為你,我應該謝謝你呢,還是謝謝你呢?)(謝嬌還在你們身邊,萬一,她長大也是我這樣的性格,該怎么辦?妹妹~。)
(所有的不幸都讓我來承擔吧!把你的那份也給我吧,還有你,還有我在意的人。反正我都習慣了。)不知不覺,眼眶潤了。(不在意就不會心痛。可我什么都不在意,我還是人嗎?可為什么……為什么在意的總會遠離我?一定是你太差勁了,一定是,什么都做不了,傻逼,笨蛋。可惡的,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了,我改不了。我一定會像謝斌那樣樂觀,像他那樣能說,一定會。)
我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我會說服自己,就像我原諒以前傷害我的人。從他們的角度,用他們的身份,換位思考。你也會原諒我的,對吧?對嗎?)
(對不起,張騰飛,對不起。都怪我,你對我這么好,我還是只是那個不相信朋友的人,都怪我。)(現在的一切一定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一定是。我愿意的。我犯的錯,我會承擔后果的。對不起。)
(沒事的,沒事的。無所謂的,習慣習慣就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氣。(上個廁所,睡覺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對吧?)
我躡手躡腳下了床,路上一直在深呼吸,回來又拿起毛巾擦了擦。
(喜歡沒用的,沒必要。)
(無所謂的,沒事的。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吃面呢。)
“唐露,看一下還有人沒來嗎?”劉老師看一眼投影儀,沒等她回復,便開口道,“都遲到6分鐘了,算了,不等了,先講吧。”老師在我們心中份量很高,幾句話的時間,同學們便自覺安靜的投去目光。“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們臺上放的中藥材。三個臺上放的藥材一共有七八十種,我們為了你們能過,考核的藥材只有三十幾種,已經很仁慈了。”
“仁慈?”
“劉老師,你殺了我吧!”
看到大家突然的躁動,陳善成浮夸的動作,老師笑出聲,“陳善成,到時候就盯著你。”“別別別,求放過。”
“上個星期已經叫唐露發過考核的考項了,到時候會隨機抽取八種藥材。每一種的名字和性狀特點大家都要記住。”劉老師瞟了眼灰溜溜走進實驗室的幾個女生,沒說話。
“大家抓緊時間記,拿手機拍。三班的同學還有人嘗了黃連。”“先說好,吃壞肚子不負責,藥大都是過期的。”“還有,山楂不要再嘗了,快沒了。”
話音沒落,我們便開始拿起一罐在手里仔細端詳……
“異常維管束。何首烏。這是制首烏。”“菊花心,甘草。”“丁香。”“細辛。”“貝母。”“拉絲,杜仲。”“人參。黨參。太子參。笑了,這個黨參切片怎么可能認得出。”“這個決明子搖起來聲音像細石。”我邊走邊努力的觀察記憶。“雞爪連。”“有毒半夏。”“厚樸。”“打成粉的海金沙。”“毛筆頭,辛夷。”“異常維管束,牛膝。”“硫磺。”“拳頭,川芎。”“山楂!笑了,就三片,想吃都沒得。”(仗著女生多,一群一群扎了好幾堆,都不敢去擠看藥,服了。)“檳榔。”“五味子。”“金銀花。”“半夏。”“何首烏。這個我看過了沒?七八十種藥,罐子好像不止。”(這么多,看完不也忘完了嗎?)
過不久,無聊的情緒慢慢上頭,每個人開始找事充實自己。
“來點?”黃連兩個大字,就在標簽那貼上。
“苦嗎?”看見陳善成拿起一片放進口里含著,我有點不明所以。
“沒感覺?好奇怪?”看他那副思索的表情,我好奇拿起半塊放進口里。口水沒潤濕前,干巴巴的,沒什么味,隨后便慢慢變苦。慢慢的過程我還能接受。陳善成看著我,沒說話。“咦,真的沒什么味,好奇怪?”“對吧,真的很奇怪。”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注意到,他的舌頭染黃了。“要不要再來一片?”老培來了句,我和他無奈的徑直往門口趕,吐去了。
幾個女生收集不同種類的藥材罐,疊出個三角形,三角形的高和臺面高都快超過了自己。(就不怕萬一嗎?)我看到的作品,是已經被二三十個同學圍起來的成品。看到便提不起興趣,人還這么多,只好斜靠在臺沿邊。也要怨我,習慣去推測別人的感受,而不想主觀體驗。
等到我們都自認為已經掌握大概,時間才正真的開始難渡。三角堆也只剩下五六個同學堅守;有個人開始拍照預留后兩天的復習;七八個游手好閑的瞎逛,潦草的掃視;而大多的都點開手機。
“謝文,借支筆。”
“找對人了,像我這種好學生,怎么可能沒帶筆呢?等會,我的書放在那里,我去幫你拿。”
“好。”看到石佳麗手里拿著貼簽,我欲言又止,心里有了答案。“答應我,不要貼我背上。”
“好。”她接過筆,便沒再理我,著手畫豬頭,寫大笨蛋之類,之后就開始表演。
“謝斌,在干嘛呢?”動作一氣呵成,手間接落在背上。
“在看藥。”“石佳麗哥,有什么請教?”一口的新化話。
“這是黃精。可以的。”看到罐上的標簽,抬頭還不忘點頭稱是。
“那必須可以。”站在附近的人,早就發現了女生的陰謀,可尋熱鬧,湊熱鬧的我們又怎忍心破壞帶有笑點的氛圍呢?我們在等,等他轉身,聽他承認莫須有的事實;等他發現劇本后,補充空白的收場場景。對于乏味透頂的我們來講,這想想都搞笑。
我樂在其中,充當個第三視角,觀看視野中劇情需要的人物和發展方向。
“謝文,你后背也有。”黃平提醒了句。
“啊?!”我別過手,扯下貼紙,對她稍稍有點服氣。
(才四點二十幾呀,還有這么久。)
“嗯~是誰?”她在尋找答案。我聽不出有任何抱怨,也沒有揪出犯案人的口吻,反而聽懂了調皮。
(你這是明知故問嗎?石佳麗就在你身邊呢!)我沉默不語,正打算從她身邊經過。
“是他,是他!”謝斌指著我報案。
她尋著手指發現了我,便自然的,我的眼眸和她的相撞了。好神奇,被污蔑的我不喜不悲,可她的一個眼神卻把討厭的人格放了出來,我驀然底下頭,它讓我不敢持續,更擔心有第二次,可也期待有第二次。
“是他,我也看到了。剛剛……”石佳麗賊喊捉賊,可我顧不上她,要趕快維護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搖著手,嘴里重復三個字。明明很簡單的答辯,我完完全全敗北。
“對,是你,就是你!”她接上石佳麗的話,把我指認。
我聽不出語氣里的指責,聽不出語氣里的埋怨,可這不妨礙我手足無策,腦袋空白。她徑直朝我走來;石佳麗任然在旁邊抹黑,坐實我的罪名;謝斌在看我怎么圓場嗎?我視野里只有她的周邊,聽不清旁邊的聲音。她向我走來,這原本便要經過的帶有點綴的過徑變得喧囂了。我心底早早的準備,等待與她來一場不一樣的相處。
“對,是你,就是你!”時間不會騙人,我的慌張和期待只換來第二次重復的話句,難免的失落,可我還是露出一副與我無關的平淡的表情,給將我卷入紛爭的人看,證明這只是次無所謂事件。
她走過我身邊,我隱秘轉過視野尾隨了一遍。
然后,在我這里,時間變快了……
我明明知道,她不喜歡我,最多有的只是開玩笑的人想體驗的捉弄人的感覺。只是在別人那里,她是對象,而在我這里,我被她掌控著……
我是一個矛盾的人。可以因為消遣在夜晚的跑道上散步十幾圈,卻情愿將廢紙塞進褲袋,也沒意愿走近路對面的垃圾箱投下廢紙。時常猝不及防的感觸,或許只是因為自己不經意的回憶。習慣換位成別人的年齡,別人的身份來補充他(她)的所思所想,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信仰。一個菜館,一道菜,不變的生活習性重復千百遍,腦海里總在勸說著無聊,實際上還是會反復的繼續。心里藏一股恨勁,卻只向著自己。能為一個人胡思亂想,也會常常提醒自己,你自己都照顧不好,沒有能力管別人……
當她出現在我眼底,當一種異樣的感受來臨,我沒有欣然接受的勇氣,而是參雜這無休止的煩惱,不愿去承認它。我會尋找一切不確定的因素,尋找一切可嘗試的摒棄,甚至于在真的無法否定時,我還是會希望知道她已經有對象了。因為在沒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前,道不清的勇氣會一直肆意擾亂我的心。
可勇氣越是蔓延,不自信便越是囂張。白天,我能和勇氣站邊,卻擔心勇氣過火,便間斷性的瀏覽鏡子里的自己;晚上我和自卑排列,又害怕勇氣泯滅,便又敘述起她的平庸。我不喜歡軟弱無力,不喜歡自卑的自己,因為我的向往,勇氣又多了一份。我惶恐沒有得到自己認同的結局,害怕失去的悲痛,于是又被自卑占據。兩種性格,兩種人格,一天又一天,我還要偽裝平常的模樣,再壓抑課間不經意聽到與她有關的歡聲笑語帶來的別樣的情愫。
還好,這是個沒人知道的秘密。
很壞,這只是個沒人知道的秘密。
暗戀是個程序,她每輸入一次代碼,都會蹦噠一長串的結局。
這是次獨自的愛慕,不確定是否獨自的愛慕,所以才讓我腦海里有更多種不同的結局。而我有一個壞習慣,在渴望擁有面前,會不經意丟棄不想要的終劇……
“平鋒,喜歡一個人要去表白嗎?”
“要去的。”
“老培,什么時候向你喜歡的女孩表白呀?”
“我又沒有喜歡的人!”
“謝斌,都十二點多了呀!”
“等會,我跟她說聲晚安。”
怎么學校里也有這么多男女走在一起?
怎么老是注意到手機上的11:11?
…………
“你們記得把錢發給我,我用花小豬打車,每人兩塊。”老培突然向兩個女生提議。
“好。”她們兩個沒有反駁。我有些奇怪,他不是對其中一位有好感,怎么花幾塊錢都舍不得?沒有拖泥帶水,她倆直接低頭發紅包。
“車來了,我們三個先走,你們再打個車吧。”
“好。”“好。”
夕陽西下,一天的游玩被個小插曲鬧的有些不愉快。
“老培怎么這樣,我們叫女生出來玩,沒買東西就算了,這點錢都不肯出。”老姚和我一樣。
“這出整的,感覺她們下次都不會出來了。”陳跡單手叉腰,四個人的倒影印在馬路上。
“服了老培了。”我跟著抱怨。
“就算是回去找我們男生報銷也好,他就想著去找她們。笑了。”陳跡道。
“等會,我的車快到了。”
“陳跡,老姚,平鋒,你們先回去,現在還早,我打算騎共享回。”
“別呀。”
“沒事的,主要是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無聊感覺。”“那好吧。”“嗯。”
“老謝,你確定了嗎?”在關上車門那刻,陳跡還是想改變我的想法。
“先回去吧,沒事。”
(這么早,要不再走一圈?)我四處張望,拿不定主意。(我們就找了個地方玩紙牌,好多地方沒到過。)
(別了吧,我沒心思了。)
叮~歡迎使用青桔電動車……
(今天她穿的挺好看的嘛。)我正準備掉頭。
(真好,整的真好。)
(嗯~好香的燒烤,快點走了。)
(你不知道路,好煩。)
(“你把她放了,我來做你的人質。”“你現在不也是我的人質?”“我可以給你們表演。”“切手指,跳樓自殺,只要你肯放了她。”“外面警察肯定都圍起來了。那如果我是自愿的,你們的刑會很小。”“你打算用你換幾個?”“我想說所有人。你們不會肯。就她,讓我看到她走出校門,我會給你們娛樂。”)(想什么呢。)我晃晃頭,共享也跟著晃起來,便趕忙擺動握把調節平衡。
(她他們應該到了吧?也沒人問我。)
(等下去飄香閣吃飯,茄子炒肉。)
(謝謝你,愿意相信我,選擇我,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怎么我好能腦補故事情節呀?是真的我太無聊啦?真希望,我謝謝的人,是你。感覺可能性太低了,對于不確定的事,我喜歡考慮最壞的方面。)
(早上去的時候說和我一起坐輛車,我在她們女生心底很好嗎?才不想被別人定義呢。如果,我突然換個人格,換個性格,他她們會不會感到陌生害怕?)
(你敢嗎?在在意的人面前,你都不敢表現最真實的自己。我才虛偽。他們不也一樣,班上一套,寢室里又一套。)
(那我要不要讓她知道~~)
(紅燈停綠燈行。)
(要不要呢~~)
(好煩呀,一天天的,弄的我中午都沒心思不去教室看書了。有時候想去看,又會在意起同班同學的眼光。突然一個人改變常態時別人的眼光,感覺看到好別扭。)
(平頭哥才厲害,上次冬季短衣短褲已經被所有人定義了形象。這個冬季穿起長褲,真勇敢。要是我有這種勇氣就好了。)
(手機上顯示要一直直走,怎么感覺都好久了,天都黑了。六點五十六。我才騎了十幾分鐘樣子,看來是到冬天,天黑的快。)
(肚子開始叫了,好餓。還有多久。后悔了,后悔了。)
(要不到店里買點吃的先?)(算了吧,應該也快了。)
(要是我能自信點多好。自信~自信~在我眼里,感覺也沒幾個長的好看的,他她們怎么這么自信?是因為~家庭?你到過好多地方的,鄉下的人家感覺都差不多。長相?是自己感覺自己長的好看?)
(以前也有女孩子喜歡過你,你應該也不是特別難看。那你為什么自卑~~)
(都到現在了,一直沒找到。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沒怎么有人鼓勵我~~)
(如果我自信點,是不是就敢去說?)
(我真的一點都捉弄不透她,真的奇怪她。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不能確定的東西。好奇心~)
(綠燈了。)
(真好。)迎面向我駛來輛共享單車,一對戀人坐在同一個坐墊上,還能聽見他倆有說有笑的。
(要是我也能找到這樣一個同甘共苦的女孩該多好。)
“你到哪里了,快來后門這里吃面。”本著看看還有幾公里,沒想到彈出個微信。你們先吃吧,我還有好久去了。湯心怡是語音,而我是打字回復。
(還有一公里的樣子,也快了。)
(其實你可以試試的,最起碼要讓她知道。)
一句話,我說服了自己,得到了難以言喻的勇氣,心臟猛的得到了充盈。所有的壓抑,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氣,都疏通消散了。這比偶見的日出,偶知的假日要愉悅、舒暢多了。
給出自己答案,我便不會去追究對錯,反而開始幻想牽手后的美好,思考怎么對她好,從那里著手追求。對于剛開始著手追求向往的事,誰能聽清自己心里的理智嗎?有些時候,我不喜歡自己太理智。心情好了,夜景也變的可愛,一公里的路程,我慢悠悠將時間帶到七點四十二才停下了車。
“今年,來浙江嗎?”
“來呀,我打算先回趟老家那。”
“我在這邊讀書,如果出臺州的話,我就怕會變紅碼,然后呢下學期就怕上不了學。”“你是聰明人,應該會懂的吧。”
“嗯。”
“所以來不來這里過年?”
“好的。”
“太棒了,太棒了。”“哦耶”
(我是聰明人呀,我看的出是你在和我聊天。聰明人~)“呵~呵”(有時候我不想這么聰明的。)(下次直接叫我過去,好不好,我又不是不聽話。騙到也就算了,還~~)第二節晚自習上課鈴響了,班上同學一如往常在自己位置上坐著,余光中來往的大都是趕去廁所的人。我放下手機,一天安寧的心情蕩起了漣漪。為了壓下這種情緒,我專注練字,課外習本一字照著一字被我抄寫在空白的字行下,我跟著默讀,溫習每個字特有的含義,只為能趕走失眠的預感。(老天保佑,等會不要下雨了。)
“你在干嘛呢?”麥曉欣突然推開門,好奇的問道。
“在沒事找事干。”可能是我過于在意,反到讓它越來越烈。
老天不盡人意,我沒能跑步……
寢室里也沒有誰,活躍起氣氛……
剛好,看到沒有故事情節的贅述……
我躺下睡覺了……
………………
“文,今年有事不回家過年了,我叫你伯伯幫你拿幾件衣服回去。”
………………
(你們就不能回的早一點嗎?為什么每次都要我一個人放牛。)
………………
“你父母又不回來過年嗎?”
………………
“媽,我不想讀書了”
“是不是因為手機被偷了?媽媽幫你再買個……”當晚,我們相互在手機邊聽著淚……
………………
“哥哥,你不要哭。”
………………
(對,是她們惹我的,都是她們的錯,她們應該要承擔后果,讓她們嘗嘗心痛。)我看到自己被飛駛的汽車撞飛,頭先落地。它跑遠了。駛過的汽車橫掃的勁風載著我的淚。我為自己的懦弱哽咽的更大聲了。(你為什么這么慫,你。)
………………
“這個人,以后我們老了,他不可能管我們的。”“嗯。”
………………
“文,這里有一塊大的。謝平幫我把肥肉弄下來,你孩子不喜歡吃肥肉。”
………………
“文,錢不夠了要跟媽說。在那里吃好一點,多買點新衣服,記得趕快找一個女朋友。”
………………
(媽,你知道嗎?每次和你們在一起,時間一長我都會哭。)
(他們都夸我能干,是因為,我不敢讓你們洗我的衣服,就算是一年沒見的第一次。)
(我感受的出來,你也在努力彌補我們之間的隔閡。所以就算再刻意,再不情愿,我也會盡全力說服自己,這個家會變的溫馨的。)
(可我真的好厭煩,你那么刻薄的語氣。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太討厭你了嗎,每個不經意看到的缺點,都要去仔細審查,然后呢,然后呢,又要去說服自己。如果我不在意你~我真的不可能不去在意你的,就算那時候你刻薄的讓我麻木,讓我不再相信有個人會無條件的對我好。)
(所有的話都憋在心里。萬一我憋壞了,怎么辦?)
(我會說服自己,就算是騙。我很好滿足的,能感受到你對我的好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敢奢求什么了。)
(我扮演個好孩子,聽別人夸我的時候,看你笑。)
(我會用行動去否定你說的話,我會照顧你們的。)
(我要的不多,只要一個溫馨的家。)
“呵~呵”(一閉眼又看到那些場景了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又要自己安慰自己嗎?)
(安慰自己。)
水珠緩緩從鬢角劃過。
(放首歌聽聽吧。)……
“背包塞滿青澀的回憶
就要踏上成長的旅程
就到這個路口
你就不要送我你快回去
相逢又告別一句再見
過去的一切不會重現……”
(沒想到,這時候還能想起你。)
(真好……)
(家~)我伸出右手,渴望捕捉幻想的虛影。
(哪里才有家~)我閉緊眼睛。
(會有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