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米缸,看到里面那只有十幾粒米的米缸,蘇信的心不禁有些抽搐的疼。
搖搖晃晃的走出門去,蘇信打算找東西做一把劍。
得到了荊無命的快劍,他首先也要擁有一把劍才成。
推開門,大街上那污水橫流的泥濘街道,低矮破敗的房屋和麻木的行人都彰顯著,這是一片貧民區。
一個窮到連乞丐都不愿意來的地方,卻有著一個不錯的名字,叫長樂坊。
當然以前的長樂坊可不是這樣的。
常寧府的前身為大周都城,共四十九個坊市,即便是靠近邊緣的長樂坊,那也是繁華所在。
不過自從三十年前,那位文成武德、功蓋千秋的隆武帝橫空出世,將周國從一個南蠻小國變成現在疆域千里、打的原來霸主晉國抱頭鼠竄的大周朝后,這常寧府便沒落了下來。
隆武帝遷都后,不知道是不是看這以前的小都城礙眼,所幸直接拆了皇城,把城內九成的富商官員全都遷移到了新的都城盛京,這常寧府便漸漸開始衰敗。
蘇信在墻角找到了一截胳膊長、三指寬的鐵片子,上面全是銹跡,這是以前用來擋雞窩的,可惜蘇信家里的雞自從他母親死后,就再也沒有養過。
找來兩塊木頭夾在鐵片子中間,用麻繩纏上,這就是劍柄了。
然后蘇信又找來一塊磨刀石,開始細致的磨去鐵片上的銹跡,給鐵片開鋒。
這時房門被推開,馨兒睡眼朦朧的走出來,揉著眼睛,嘟著小嘴問道:“哥哥,你在干什么?”
蘇信的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輕聲說道:“馨兒乖,一會哥哥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這一世蘇信有著不錯的相貌,十六、七的清秀少年,雖然不算十分的俊美,但一笑起來卻很好看。
“嗯,馨兒會乖乖的。”蘇馨兒狠狠的點了點頭,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以前哥哥總會帶她去吃街口王阿婆做的雜碎面,可是這段時間哥哥已經很長時間沒帶她去了。
“咦?蘇信你居然還沒死?命夠大的啊。”
兩個穿著一身干凈利索的短打武士服,胸口上繡著一只飛鷹的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臉色露出一副驚詫的表情。
蘇信冷眼看著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他并不陌生,應該說在三天前,他們還是一起并肩作戰的兄弟!
飛鷹幫位列常寧府三幫四會之一,除了幫主之外,還有三名堂主。
而三名堂主之下,便是十多名大頭目和五十多名小頭目。
上次跟青竹幫作戰,大頭目已經下了命令,這次誰殺的人最多,誰就能當上小頭目,可以管理一條街的小頭目。
蘇信雖然年輕,但卻手上卻真有幾分蠻力,憑借出手狠辣不怕死,上來就殺了三個青竹幫的幫眾,一下子就將對面給鎮住了。
但沒想到最后,被他視為大哥的劉三刀竟然帶著跟他并肩作戰的幾個人忽然撤離,讓他獨自陷入青竹幫的圍攻當中,直接被生生打死。
“劉三刀現在已經當上小頭目了?他靠著出賣兄弟坐上的位置就不嫌棄燙屁股嗎?”如果蘇信沒有被出賣,以他的戰功,當上這小頭目的就是他了。
其中一個人聳聳肩道:“蘇信,你風頭太盛了,那一戰你殺的人最多,你要是不死,三哥就當不上這小頭目。”
“呵呵。”蘇信忽然輕笑了一聲,不知道為何,他們兩個聽到蘇信的笑聲竟然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
“我從加入飛鷹幫開始就是跟著他劉三刀混的,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是把他當作大哥來對待!即使最后我的戰功最多,這個小頭目的位置我也是準備讓給他的!”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險的。”
另一個人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陰狠地說道:“老四跟你他廢什么話?趁這小子重傷正好直接宰了他!
他活著,對于三哥的名聲始終不好,還有他那個妹妹,雖然小了點,但賣到揚州府去當瘦馬也能換幾兩銀子!”
看到他亮出刀子,長樂坊那些的行人沒有半分詫異,反而饒有興趣的駐足觀看了起來。
江湖就是如此殘酷,特別是對于他們這些出身貧民窟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每天都會有幫會成員斗毆甚至搏殺,死一兩個人沒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賤命一條,官府都懶得管。
蘇信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馨兒,閉上眼睛。”
蘇馨兒擔憂的看著蘇信,她知道哥哥是干什么的,但她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因為相信哥哥。
那人不屑地冷笑道:“怎么,你還想動手?就你現在這幅樣子,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一個人單挑三條壯漢不落下風的蘇信?你連兵器都沒有,拿什么跟我斗?就憑你手里的那個鐵片子?”
“它不是鐵片子,它是劍。”蘇信的語氣淡漠無比,仿佛是在陳訴一個事實。
“就它也算是劍?哈哈哈!別逗了!”
“能殺人的,就是劍!”
蘇信的左手忽然動了,一劍刺出,那可笑的鐵片子就已經插進了那人的喉嚨。
荊無命的劍,是殺人的劍!沒有花哨的劍法,只有最簡單的殺人技巧。
他的劍不是武功,只是單純的殺人技!
蘇信緩緩的從那人的喉嚨里把劍拔出來,滿是銹跡的鐵片子上沾染了血色,變得異常的妖艷。
現在所有人都相信,蘇信手里的的確是一把劍,一把能殺人的劍!
蘇信的眼中閃過一絲血紅之色,不知道為何,第一次殺人的他沒有半分的猶豫,看到這飛濺的鮮血,竟然也沒有一丁點的不適應。
也許是因為兩世的記憶的融合,這一世的蘇信雖然是少年,但手上卻已經有過人命。
“殺人,好像很簡單啊。”蘇信甩了甩劍上的血珠,就好像前世,他死的也很簡單。
旁邊的老四已經快嚇瘋了。
他認識了蘇信好幾年了,知道他很能打,但卻從來都沒見到過這種恐怖的劍法!
蘇信只是一抬手,那劍就已經插入了人的喉嚨里,簡單直接,恐怖無比!
老四沒有猶豫,立刻轉身就跑,但他忽然感覺頭頂一涼,自己頭發在不知道何時,已經被蘇信削掉了一縷!
“你要是再跑,我就殺了你。”
老四轉身立刻給蘇信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驚恐道:“上次的事情真不關我的事,都是劉三刀一個人的決定啊!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你就饒了我吧!”
“起來!”
老四嚇的連忙爬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喘。
“把你身上的銀子都給我。”
老四連忙把自己身上碎銀子都掏出來,交到蘇信的手中。
“把他抬回去交給劉三刀,告訴他,他欠我的,我蘇信會親自找他去要的。”
蘇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陰狠也沒有憤怒,但就是這樣,卻讓老四從心里從心里發涼。
老四連拖帶扛的把尸體弄走,飛快的便消失在巷子里。
其他長樂坊的行人忙不迭的閃開。
殺人他們見過,但像蘇信這樣干脆利落的殺人,看得他們都心驚膽戰的。
“馨兒,張開眼睛吧。”
蘇信揉了揉馨兒的腦袋道:“走,洗把臉,哥哥帶你去吃牛腩面。”
蘇馨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對于她來說,只要哥哥在,只要有吃的,她就很滿足了。
街口王阿婆在這里擺了幾十年的攤子,從小蘇信就帶著蘇馨兒在這里吃面。
王阿婆只賣三種面,素面、雜碎面和牛腩面。
以前蘇信只是偶爾帶著馨兒吃一碗雜碎面解解饞,只有過節,才會點一份牛腩面的。只有一份,留給馨兒吃。
“阿婆,來兩碗牛腩面。”
王阿婆給他們盛了兩碗湯汁紅亮的牛腩面上來,特意給馨兒的那碗多盛了幾塊大牛腩。
“乖囡囡,慢點吃。”王阿婆一嘴的湘川口音,看著馨兒大口的吃著牛腩面,滿臉皺紋的臉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來了。
“嗯,謝謝王阿婆。”馨兒迫不及待的大口吃著面條,含糊不清的給王阿婆道謝。
蘇信將自己碗里的牛腩夾給了馨兒,大口的吃著面條。
隨著食物下肚,蘇信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一些,餓了三天的身體力氣恢復了大半。
雖然因為修煉了全真教初級內功的關系,蘇信有了一絲可憐的內力,但這一絲內力,可不足以讓他的體力完全恢復。
吃碗面后,蘇信看到還在狼吞虎咽的馨兒,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對王阿婆道:“阿婆,我有點事情要去辦,您能先幫我照顧一下馨兒嗎?”
王阿婆擺擺手,嘆了一口氣:“細伢仔,江湖險惡,別忘你了還有小囡囡這么個妹妹。”
蘇信沖著王阿婆笑了笑,江湖險惡,還能惡過人心不成?
“馨兒乖,在王阿婆這里乖乖的吃面,哥哥晚上就回來。”
蘇馨兒鼓著腮幫子,乖巧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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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思義,快活林就是給人快活的地方,小小的一條街上,賭坊、酒樓、青樓、客棧足足有上百家。
就靠這一條快活林,就能養活幾十名飛鷹幫的幫眾,如果沒有它,恐怕飛鷹幫直接就退出長樂坊了。
為了這么個窮地方去跟青竹幫打生打死,飛鷹幫都感覺賠本。
此刻快活林最大的一間青樓醉月樓內,劉三刀正瞇著眼睛享受著兩個姑娘的按摩,聽著幾名手下給他匯報情況,日子過的倒是愜意的很。
劉三刀今年已經三十多了,混了十多年的江湖才混到這么一個小頭目的位置上,也算是不容易。
雖然他如今的位置得來的也不是那么的光彩。
但這里是江湖,雖然他們這些小幫眾只是最低級的江湖人,但有一條規矩卻是通用的,那就是勝者為王。
他劉三刀雖然夠兇、夠狠,甚至出道第一戰就曾經三刀砍死一名敵對幫派的成員,博得了劉三刀這個名號,但他卻不是武者,身上連一點功夫都沒有。
就是因為實力,十多年來他一直都在飛鷹幫的最底層打拼。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一絲好處的,起碼在飛鷹幫的底層他交游廣闊,跟上面一些小頭目、大頭目也有些交情。
要不然在他陷害蘇信后,等待他的就不是這小頭目的位置,而是幫規處置了。
“陳哥在賭坊那邊玩的怎么樣啊?”劉三刀把玩著手中的一對鐵膽,淡淡地問道。
他這一手還是跟常寧府東十二坊的總捕頭鐵無情學的,他感覺很有氣勢。
那名手下愁眉苦臉道:“陳哥已經賭坊那邊輸了上百兩了,剛才賭坊那邊又借給他一百兩。”
劉三刀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輸多少都算在我的帳上,告訴賭坊的老黃,下個月的份子錢就免了。”
那名手下小心翼翼道:“可是賭坊一個月的份子錢才五十兩,而且老黃說了,以前青竹幫管的時候,份子錢才收三十兩的。”
“砰!”
劉三刀猛的把手中的鐵膽砸到地上,頓時嚇的他身后的兩個姑娘花容色變。
“現在這里歸我管!”
劉三刀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回去告訴老黃,以后每月的份子錢漲到二百兩!不交,他這賭坊也就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是是!我這就去告訴他!”那名手下立刻向外跑去。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當上這個小頭目后,平時這位和藹可親的劉三哥變了好多。
劉三刀撿起了地上的鐵膽,重新躺在椅子上揉了起來,但還沒等他坐穩當,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喧嘩聲。
“怎么回事?”劉三刀不悅道。
“大哥!老五死了!”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的幫眾帶著哭腔跑了進來。
“怎么回事?老五不是和老四一起出去的嗎?難道是青竹幫的人干的?”
劉三刀一把推開眾人,便看到在醉月樓的門口,老四背著被蘇信一劍擊殺的老五,眼光木然的看著他。
“老五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手下幫眾雖然多,但大多數都是在他成為小頭目之后新加入的,真正忠心跟著他好幾年的,只有這五兄弟。
“三哥!是蘇信殺的老五!”
“蘇信!”劉三刀現在最不愿意聽到就是這個名字。
江湖幫派雖然為正道武林所不恥,但卻也是要講義氣的。
劉三刀靠陷害兄弟得來的這個位置,雖然已經坐穩了,但難免被人說閑話。
“不可能!蘇信當初已經被青竹幫的人打的有進氣沒出氣了,現在即便沒死也差不多了,又怎么可能殺了老五?”
老四慘然道:“是真的!蘇信只用了一劍就殺了老五!不!不能說他用的劍,只能算是一截鐵片子!他還說三哥你欠他的,他會親自向你來討還!”
聽到這話,劉三刀頓時感覺一股寒意直沖腦頂。
環視了周圍一眼,劉三刀大喝道:“都他媽看什么?全都給我滾!”
醉月樓內看熱鬧的人頓時全縮了回去。
“去把陳哥給我請來。”
陳哥原名陳到,四十多歲,雖然他只是飛鷹幫的普通幫眾,但他另一個身份卻是飛鷹幫十三位大頭目之一虎三爺的義子。
一身鐵砂掌的功夫深得虎三爺的真傳,尋常的小頭目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次劉三刀請陳到過來吃、喝、嫖、賭,花了幾百兩的銀子,就是為了想讓他在虎三爺面前美言幾句,好讓自己的位置更加的穩固。
手下將陳到給請了過來,但陳到卻一臉不耐煩的座到了劉三刀先前的位置上問道:“怎么了這是?我那邊賭的正高興呢。”
劉三刀絲毫沒有在意陳到的無禮,反而是賠笑道:“陳哥,是這樣的,我的手下被人給殺了,一招斃命,所以想讓您來掌掌眼,看看那人的實力如何。”
“青竹幫的人?”長樂坊這種地方根本就不會有別的幫派的人過來,唯一可能的,就是剛剛跟他們大戰一場還輸了的青竹幫。
“不是,是我們飛鷹幫的自己人。”劉三刀一臉的尷尬之色。
“自己人?草,你連你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
陳到皺眉看著劉三刀,忽然想到了什么,詫異地問道:“是那個蘇信?被你搶了位置的蘇信?”
劉三刀尷尬的點了點頭,畢竟出賣兄弟這種事情,好說不好聽。
陳到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他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老五的尸體被提上來,陳到蹲下來開始仔細查探。
看到老五咽喉處的劍傷,陳到的眼神頓時一縮。
“陳哥,怎么樣?看出什么來了嗎?”劉三刀連忙問道。
“高手!一個用劍的高手!”陳到沉聲說道,語氣再也不復剛才的懶散。
“一擊致命,劍鋒準確的割斷喉管,甚至沒有在往前一厘的距離,這個人對于劍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這蘇信以前在你手下的時候就這么強嗎?”
劉三刀茫然道:“這小子當初的確很能打,別看他長的柔弱,但卻有把子力氣,再加上出手狠辣不要命,一個人單挑三條壯漢不成問題,可是我沒聽說過他會用劍啊。”
“這就怪了,這種手段,不浸淫十多年劍道的人是絕對用不出來的。”陳到坐起來,把玩著劉三刀的那兩只鐵膽。
“難不成這蘇信學過內功?”劉三刀忽然說道。
陳到嗤笑道:“你以為內功是誰都有資格學的?只有真正后天境界的武者,才會內功呢,我們沙鷹幫也就只有幫主和三位堂主才是后天境界的武者。
你以為這里是哪?這里是常寧府,不是武者遍地走的盛京城,我們這樣的頂天算是個跑江湖的,還內功,你快板書聽多了?”
劉三刀賠笑道:“是小弟我孤陋寡聞了,那陳哥,這蘇信您有把握對付嗎?”
“劍刺的再快、再準又有什么用?力量,才是根本!五百兩白銀,這個蘇信我幫你解決,同時我會稟報義父說這蘇信勾結青竹幫,把你從陷害兄弟的謠言里面摘出來。”陳到一邊把玩著劉三刀的鐵膽,一邊說道。
“行!我這就去準備銀子!”劉三刀咬咬牙答應下來。
跟銀子相比,還是命重要,五百兩雖然多,再狠點收刮一下這快活林的各家店面,一個月也就出來了。
“痛快!劉三刀,你很快就知道,你這五百兩銀子花的不冤。”
陳到扔下鐵膽起身,在那顆純鋼所打造的鐵膽上,赫然浮現出五根清晰的指痕!
此刻的蘇信在干什么呢?他在吃包子。
剛走到快活林,他就感覺到自己又餓了,于是便找了一家路邊攤,點了好幾籠小籠包吃了起來。
武者氣血充盈,所以食量很大,再加上蘇信剛剛修習了內功,更加需要消化食物中的精華來煉化成內力。
有些高手,日食一牛也很正常,當然人家也能做到一月不吃不喝。
吃完了包子,蘇信忽然想起來自己今天還有一次抽獎沒有用到呢。
心神一動,蘇信便出現在了系統空間當中。
“系統,我今天還有一次抽獎的機會對嗎?”
系統說道:“沒錯,宿主還有一次初級抽獎的機會,請問是否抽取?”
“抽取。”蘇信毫不猶豫的說道。
雖然這初級抽獎比較雞肋,但萬一運氣爆棚,再次抽到一門功法或者是武技那也不錯。
不過這次蘇信顯然沒有幸運光環的籠罩,輪盤的指針掠過功法,轉到了丹藥那一欄。
“嘖!跟想象的有些差距,要是兵器就好了。”
蘇信現在用的還是那鐵片子劍,有些寒磣。
他從老四手里拿來的那些銀子倒是能買到一把精鋼長劍,不過卻都是普通貨色,用起來跟鐵片子也差不多。
“恭喜宿主抽到初級次品養氣丹一顆,評價半顆星。”
蘇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初級養氣丹,還是次品的,聽名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從系統空間出來,那枚初級次品養氣丹出現在蘇信的手中,并不是球形的,而是不規則的一坨,看起來不怎么靠譜。
蘇信張開嘴嘎嘣兩下吞進去,瞬間感覺自己體內的內力增長了一倍。
不要以為這一倍很多,蘇信才只是修煉了一天內功而已,體內的內力也就只有那么一絲,即使增加一倍,也還是那么一絲而已。
綜合來說,這初級次品養氣丹只能增加蘇信一天所修煉出來的內力,聊勝于無而已。
剛剛站起身來,蘇信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系統的聲音:“任務系統開啟,現在發布任務。新手任務:三日之內擊殺劉三刀,并且成為飛鷹幫小頭目。任務獎勵:反派值10點,初級養氣丹一顆。失敗懲罰:斷去一臂。”
“新手任務的失敗懲罰這么重?不過任務倒也算簡單。”
蘇信扔下一塊碎銀子,徑直向著快活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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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長樂坊的平民窟相比,這里簡直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站住!這里已經被我們飛鷹幫包場了,去別的地方玩吧。”看到蘇信要進入醉月樓,一名年輕的飛鷹幫幫眾連忙攔在他身前。
蘇信說道:“我是來找劉三刀的。”
“大膽!三哥的名字也是你隨便能叫的嗎?”
那名幫眾呵斥了一聲,但隨即他的冷汗便淌了下來。
蘇信那可笑的鐵片子劍,不知道何時已經伸到了他的脖子上!
“現在我能進去了嗎?”
那名幫眾連忙點點頭,生怕蘇信失手給他來個一劍封喉。
緩緩的收回劍,蘇信淡然道:“做人低調點,一個小頭目而已,哪來那么多的臭毛病,弄這么大的排場嚇唬誰呢?”
走入醉月樓內,劉三刀擺出的排場要比想象中的更大。
成為小頭目后,劉三刀麾下聚集了六、七十名幫眾,此刻都集中在醉月樓,虎視眈眈的看著蘇信。
“嘖嘖,劉三刀,看來這個位置你坐的很不錯嘛,威風的很那。”
那些飛鷹幫的幫眾不由自主的看向劉三刀。
他出賣自己兄弟坐上小頭目位置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現在苦主打上門來了,他們倒是要看看劉三刀究竟會怎么說。
畢竟大家混江湖的,講究的就是道義兩個字。
劉三刀這么做,可是令大家很不恥的。
不過眾人顯然低估了劉三刀的無恥程度。
面對蘇信的逼問,他理所當然道:“蘇信,你不要怨我,這個位置我來坐你比更合適,你年輕無法服眾,而我卻在飛鷹幫呆了十多年,手下兄弟無數。
況且為了這個位置,我謀劃了這么久,你卻一上來就要搶走,那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江湖道義?騙小孩子的而已!”
劉三刀身后的陳到懶洋洋地說道:“殺人就殺人,你跟他廢什么話?”
“陳哥,要不然我先讓手下去試探試探他你再上?”劉三刀低聲問道。
“試探個屁!要不是為了你那一千兩銀子,讓我出手對付一個年輕人就已經夠丟臉了,要是再用車輪戰,你讓我這張臉往哪擱?你以為我是你劉三刀,可以連臉都不要了?”
陳到的話讓劉三刀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但他卻不敢多說什么。
“小子,你死了莫要怨我,我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就怪你運氣不好,碰上了我。”
陳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雙手,他那雙鐵掌之上,在燈火中泛著一股烏黑的光澤。
“是嗎?但我感覺,運氣不好的是你才對。”
蘇信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下一刻,他的劍就已經刺出!
還帶著銹跡的鐵片子劍以極快的速度和一個堪稱刁鉆的角度刺出,頓時讓陳到驚悚不已。
看到過老五的傷勢,他覺得自己已經了解了蘇信的實力,但隨著蘇信這一劍刺出,陳到這才知道,自己是嚴重的低估了蘇信!
生死關頭,陳到十幾年習武搏殺的直覺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在蘇信的劍差一絲就要探入他的脖頸時,陳到的右腳猛然向下一沉,青石地板被硬生生的踩裂,導致他的身體向右一傾斜,劍鋒從他脖頸旁劃過。
“鏗鏘!”一聲,蘇信的劍身被陳到死死的握在手中
他的雙手瞬間變得烏黑一片,散發著金屬色的光澤。
鐵砂掌修煉到了極致可以碎金裂石,一柄鐵片子劍還傷不到他。
陳到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快、好毒的一劍!不過你力量,還是太……呃!”
他話還未說完便孑然而止,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的喉嚨已經被蘇信給刺穿!
陳到的喉嚨里面插著一根筷子,一根普通的竹筷子,正是蘇信方才吃小籠包的時候順手牽羊拿過來的。
荊無命的劍是左手劍,出劍角度刁鉆陰毒。
但其實他最擅長的卻是右手劍!
方才蘇信便是用右手將筷子插入陳到的咽喉,在場的所有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在大家的常識當中,一個去特意練習左手劍的劍客肯定是不會再去練習右手劍的,但荊無命是一個特例,學了他劍法的蘇信自然也是特例。
劉三刀不敢置信的看著蘇信。
陳到竟然死了?實力遠超一般小頭目的陳到就這么被蘇信兩招給殺了?
看著蘇信向自己走來,劉三刀立刻將自己身邊的一名幫眾扔向蘇信,自己轉身就跑。
那名幫眾被嚇的一愣神,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劉三刀推到了蘇信的身前!
劉三刀的動作讓這名幫眾在心中破口大罵,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撞到蘇信這位殺神的身上。
“關鍵時刻出賣自己的兄弟,劉三刀你最擅長的果然是這一招。”
蘇信一步踏出,速度快的驚人,竟然瞬間就閃過了那名幫眾,擲出一劍,直接將劉三刀釘在了地上。
他體內雖然只有那么一絲內力,但無論力量和速度都已經增加了不止一成,劉三刀想要在他前面逃跑,簡直就是找死。
緩緩的走到劉三刀的身前,蘇信拔出了他身上的劍,回頭沖著眾人說道:“劉三刀死了,這里現在歸我管,誰贊成,誰反對?”
被蘇信這么一看,在場的眾多飛鷹幫的幫眾竟然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蘇信!你好大的膽子!陳到是虎三爺的義子,三哥是幫主欽定的小頭目,你竟然敢當眾殺了他們,簡直就是視幫規如無物!你就等著被懲罰吧!”一名壯漢跳出來怒斥蘇信。
他雖然嘴里說的大義凜然,但雙腿卻仍舊在打顫著,妄圖用幫規來嚇住蘇信。
“沒錯!就算三哥真的犯了錯,也有幫規來處理,什么時候輪到你蘇信擅自動手了?”
“還有你殺了虎三爺的義子陳到,明天你就等死吧!”
又有兩個人跳了出來,一時間竟然還真有些慷概的氣勢。
“是孫老大你們啊,看來你們五兄弟還真的是跟劉三刀手足情深,那好,今天你們就下去陪他吧!”
蘇信手中的劍再次探出,劍芒劃過孫老大的咽喉,濺起一串血花。
另外兩個人尖叫一聲,立刻向著門外跑去。
蘇信腳步輕盈,但跨度卻極大,只用了兩三步便追上了他們,一劍一個,將他們兩個全部解決。
他們當初五人結義跟隨劉三刀,現在被蘇信殺掉四個,還有一個,便是帶著老五尸體過來報信的老四。
方才也只有他沒敢站出來反駁蘇信,因為他早已經被蘇信殺掉老五的那一劍給嚇破了膽子!
看到蘇信的目光朝他看來,老四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涕淚橫流哀嚎道:“蘇信大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當時出賣你都是孫老大和劉三刀決定的,我真的是被逼無奈啊!他們現在都死了,你就放我一馬吧!”
“哎,做人要講義氣。你這么說,你的四個結義兄弟會很傷心的,你還是親自下去跟他們做伴吧。”
鐵片子劍刺出,老四連用手捂住喉嚨都辦不到,眼中帶著驚恐緩緩倒下去。
“現在,還有人反對嗎?”蘇信抽回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
六十多名幫眾頓時一哆嗦,連忙齊聲道:“拜見蘇老大!”
殺人并不可怕,他們的手里也都是沾過血的,但他們怕的是蘇信身上的這股瘋狂勁!
劉三刀他敢殺,身為虎三爺義子的陳到他也敢殺。
孫老大五兄弟也被他殺了,就連最后求饒的老四他都不放過,殺人簡直就跟殺雞一般!
在這些幫眾的眼里,這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一個無所顧忌的瘋子!
“叮咚!宿主成功擊殺劉三刀,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五十,請繼續努力。”系統的聲音在蘇信腦海當中響起。
蘇信一愣:“我都擊殺劉三刀了,在場的幫眾即使不對我心服,現在都口服了,我任務還不能算完成?”
系統道:“任務詳情是擊殺劉三刀并且成為飛鷹幫小頭目,你現在的位置是通過殺人得來的,并沒有得到飛鷹幫高層的承認,所以并不合法,不算完成任務。”
蘇信頓時有些牙疼,這任務聽著簡單,原來難的地方在這里。
“過來幾個人,把這里的尸體給我收拾收拾。”蘇信直接坐到了之前劉三刀的位置上。
一名幫眾連忙站出來呵斥道:“都看著干什么?沒聽到蘇老大的話嗎?把尸體都給我收拾了,地面上的血跡也給我清理干凈!”
這名幫眾看樣子有三十歲上下,一臉獐頭鼠目的樣子,正是先前被劉三刀扔出來抵擋秦宇的那名幫眾。
蘇信看著他,眼中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自己連殺數人,現在這些飛鷹幫的幫眾們都對他畏懼的很,只有這人竟然還敢出來討好他。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黃炳成,說實話,我早就看不慣這劉三刀的做派了,靠著出賣兄弟上位,關鍵時刻還對自己人下黑手,什么玩意啊!”黃炳成對著劉三刀的尸體呸了一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蘇信隨意的一擺手:“行了,以后我不在的時候,這些幫眾就歸你管。”
聽到蘇信的話,黃炳成頓時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以前劉三刀在的時候,他只信任那五兄弟,其他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權利。
現在蘇信上位,身邊正好沒有一個幫他管理手下的人,自己最先靠上來,對方果然痛快的就接納了自己。
收拾完那些尸體,黃炳成屁顛屁顛的湊到蘇信身前,露出一副諂媚的笑容:“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的嗎?”
“劉三刀留下了多少銀子?”
混幫派的最需要的是什么?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錢。
自己修煉需要錢,養活手下的兄弟們,自然也要錢。
黃炳成小心翼翼的答道:“一分錢都沒有了。”
“管著這么大一座快活林,你告訴我劉三刀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蘇信冷冷的一撇,頓時讓黃炳成渾身發冷。
“真的是沒有了!劉三刀為了討好陳到,把收刮來的錢都送給了陳到去賭場,現在他身上恐怕連十兩銀子都找不出來。”
黃炳成苦著臉解釋著,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道:“對了大人,劉三刀還有五百兩銀子,是他剛剛收刮了快活林的那些店鋪得來的,準備孝敬陳到的,我們是自己留著還是還給那些商鋪?”
“這還用問嗎?這錢是劉三刀收刮的,關我什么事?我憑什么要還給他們?”蘇信扭頭看了黃炳成一眼,這家伙還是有點不夠機靈,這種事情還用多問?
“對了大人,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黃炳成忽然猶猶豫豫起來。
蘇信一擺手,示意黃炳成說下去。
得到了蘇信的允許,黃炳成這才緩緩道:“大人,您這次殺了劉三刀倒是沒什么,咱們混幫派的,不像那些宗門那么虛偽,說實話就是實力為尊,小弟干翻老大上位的也不少。
特別是劉三刀靠著出賣兄弟上位,本身在道義上就站不住腳,您出手把他給殺嘍,誰也說不出來什么,但您殺了陳到,這可是惹了大麻煩了。
陳到可是我們大頭目虎三爺的義子。
虎三爺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培養了陳到二十多年,才將他培養到如今這個境界。
虎三爺膝下無子,就是想讓他當自己的接班人的。
您現在殺了陳到,估計很難過虎三爺這一關。”
蘇信聽罷后,用手指有節奏的敲了敲桌子,道:“去給我把虎三爺的詳細資料找來,再把那五百兩銀子都給我兌換成銀票。”
“是,小的這就去辦。”黃炳成立刻麻利的把蘇信要的東西都給準備好。
這到不是因為黃炳成有多么的忠心。
而是他既然投靠了蘇信,那自然希望他能坐穩這個位置,要不然他之前的舉動豈不是白費了?
拿到那些資料后,蘇信一口氣全部看完,手指又‘篤篤’的開始敲起桌子來了。
這是他上一世養成的毛病,在思考某件事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敲桌子。
半刻鐘后,蘇信終于站了起來:“走,跟我去見虎三爺。”
“什……什么!?您要去見虎三爺?”黃炳成差點被蘇信的話給驚掉了下巴。
別看現在才離蘇信擊殺陳到只有半個時辰,但虎三爺那邊肯定已經知道了消息。
劉三刀手下的這些幫眾都是他成為小頭目之后新招攬的,對他自然沒有什么忠心可言,同樣他們對蘇信這個靠殺人上位的家伙也是如此。
現在黃炳成敢保證,肯定有人已經偷偷將消息泄漏了出去,匯報給虎三爺好期待得到一些獎賞。
在他看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蘇信拿著五百兩銀子去找其他的大頭目,將銀子獻給他們求得庇護。
現在這個時候去找虎三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他一巴掌給拍死!
“怎么,你不想去?”
黃炳成咬咬牙道:“去!”
反正他現在站到蘇信這邊了,再反復的話不用虎三爺出手,估計蘇信當場就能把他一劍給殺嘍。
其他幫眾都冷眼看著蘇信和黃炳成走出醉月樓,都是一副漠然的姿態。
蘇信要是能從虎三爺那里活著回來,那才是他們的老大,要是死了,誰知道他是那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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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三爺身為飛鷹幫十三個大頭目之一,而且還是實力比較強的那種,他的地盤便是三分之一的順意坊。
跟長樂坊相比,順意坊就繁華多了,大街上門庭若市,行人來往不絕,不像長樂坊那樣,常年污水橫流,一副貧民窟的景象。
“虎三爺在順意坊有著自己的宅子,三進三出呢。嘖嘖,什么時候咱也能住上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黃炳成一臉羨艷之色。
像他們這種處于幫派底層的小人物,想的不是如何揚名立萬,反而是能安安穩穩的生活。
虎三爺門口有兩名飛鷹幫的幫眾看守,黃炳成連忙湊上去諂媚道:“原來是王老大和田哥,今天是您兩個守門?麻煩您二位前去通報一聲,就說長樂坊蘇信求見。”
“蘇信?那個殺了陳到的蘇信?”兩人看著蘇信,一臉的玩味之色。
黃炳成心里咯噔一聲,果然如他所料,消息早就已經傳到虎三爺這里了。
但出乎預料的是,兩個人竟然沒有刁難蘇信,只是淡淡道:“你們進去吧,虎三爺在里面等著呢。”
黃炳成疑惑的帶著蘇信進去,身后的兩人立刻把門給關上。
“我說老王,你說這小子還出得來嗎?”
“不知道,但如果他能從這里出來,飛鷹幫里面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為什么?就因為他殺了陳到?”
“不,是因為他殺了陳到之后竟然還敢來這里。這份膽氣,不一般!”
大廳內,蘇信終于見到了這位聞名已久的虎三爺。
飛鷹幫除了幫主外,有三位堂主,分別是主管刑罰的刑堂、掌管資產后勤的善事堂、掌握幫中最強戰力的戰堂。
除了他們之外,飛鷹幫的話事人便是十三位大頭目了,虎三爺便是其中比較強的那個。
虎三爺今年已經有五十多歲,將近六十的樣子。
鬢角已經有了些許的白發,他是最早跟著飛鷹幫幫主,沙飛鷹打天下老兄弟之一。
進來第一眼,蘇信注意到的便是虎三爺的一雙手。
他的人平平無奇,就跟一個尋常老人一樣。
唯有他的一雙手,骨骼異常的寬大,烏黑烏黑的,竟然泛著金鐵之色。
蘇信看過虎三爺的資料。
他修煉了將近四十年的鐵砂掌,功力大成,可開碑裂石,碎金斷玉!
“你就是蘇信?剛殺了我的義子就敢來見我,好大的膽子啊!”
虎三爺冷冷的開口,握著茶杯的左手一發力,整個茶杯頓時碎成粉末!
黃炳成猛的一哆嗦,差點被當場嚇的跪倒在地上。
人的名,樹的影。
這位虎三爺的脾氣,可不是那么好的。
“不是我膽子大,只是我知道,三爺你是不會殺我的。”蘇信端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
虎三爺氣極反笑:“不殺你?你可知道我培養陳到費了多長時間?從他二十歲開始一直到現在!整整二十年的時間!
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培養的接班人卻被你一劍殺了,你說我不會殺你?”
蘇信的目光徑直望向虎三爺,絲毫沒有避退的意思:“即使我不殺陳到,終有一天三爺你也會殺了他的!”
虎三爺的面色頓時一變。
“你到底什么意思?”
蘇信淡然道:“我的意思就是虎三爺你的意思,陳到存在已經威脅到了你,我殺了他,可以說是幫了三爺你的大忙。”
“我的意思?”虎三爺的面色歸于平靜:“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爺您今年才五十余歲,但陳到卻已經四十了。
當初您想要培養陳到作為接班人,他表現的也的確不錯。
而立之年鐵砂掌便已經大成,實力甚至不比弱一些的大頭目差多少。
不過這些對于三爺你來說卻不是什么好事,因為他成長的太快了!
武者氣血充足旺盛,以三爺您的年齡,起碼還能再當十年大頭目。
您能等十年,但陳到能等嗎?明明有著堪比大頭目的實力,手下卻一個人都沒有,他會甘心?
相信三爺您也應該感覺到了吧?您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他了。
飛鷹幫就這么大的地盤,即使他有著大頭目的實力,但卻沒有大頭目的地盤和人手!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讓您提前養老。
您下來,他上位!”
蘇信說完之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但卻把黃炳成給嚇了一大跳。
老大你以前是說書的?這么離奇的故事都能編的出來。
這下惹怒了虎三爺,賞咱們一人一掌,我們都要交代在這里!
但出乎意料的是,虎三爺并沒有如黃炳成想象中的那樣,沖過來給他們一掌,而是死死盯著蘇信,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想當年他像蘇信這么大年紀的時候,還只是一腔熱血,只懂得打打殺殺。
而方才蘇信的這一套分析,簡直就是像他肚子的蛔蟲一般,幾乎將他所想的都給說了出來。
這份心機不像是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到中年的老油條一樣。
殊不知蘇信前世干的就是琢磨人的勾當。
手下管著好幾百號人,他可以不懂技術,但要是不懂得怎么琢磨人,那位置也輪不到他坐了好幾年。
虎三爺冷冷的看著蘇信,就在黃炳成已經快嚇尿了的時候,他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的很!飛鷹幫內都說你蘇信身手強悍,但要我說,最應該夸的,還是你的腦子。”
虎三爺眼中帶著欣賞之色看著蘇信:“不過這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了結的,你殺了我一個義子,怎么也要陪給我一個吧?”
蘇信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恭敬地抱拳道:“孩兒拜見義父!”
說著,蘇信立刻從懷里拿出那五百兩的銀票雙手奉上。
“五百兩銀子雖然少,但卻是孩兒的心意,還望義父笑納。”
“好好好!蘇信,我果然沒看錯你。”虎三爺隨手接過銀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了。
五百兩銀票他當然沒放在眼中,但如此有眼色、知進退的年輕人現在可是很少見了。
實力不夠可以練,但心機這種東西,可是很難練出來的。
“蘇信,以后快活林就歸你掌管了,你的身份我也會跟幫中報備的。
不過你剛剛當上小頭目,你手下里除了你自己身手不錯,就只剩下一些普通幫眾。
我這里有兩個身手不錯的年輕人,他們以后就跟著你了。”
虎三爺拍拍手,兩名青年人從院子外走進來。
這兩個人一個二十多歲,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副看誰都欠了他幾百兩銀子樣子。
另一個則是差不多三十歲左右,跟前一個正好相反,看誰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笑瞇瞇的模樣。
“這是李壞和季剛,他們兩個跟了我有些年頭了,身手都還算不錯,正好可以幫幫你。”
面癱臉的李壞沖著蘇信點了點頭便算完了,而季剛則是笑瞇瞇地說道:“蘇老大,以后小弟可就跟著您混飯吃了。”
“季兄客氣了,您是飛鷹幫的前輩,應該是我跟您好好學習才是。”
蘇信謙虛表現的很謙虛,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虎三爺派這兩個人過來就是為了幫他的。
對于一個剛剛殺了自己的義子,還把自己心理分析的干凈透徹的人,虎三爺再怎么提防他,蘇信都認為是正常的。
不過僅憑著兩個人就想要制衡他蘇信,虎三爺想的太簡單了一些。
“行了,你們先出去等著,我還要跟蘇信說一些話。”
虎三爺擺了擺手,李壞跟季剛立刻走出門外。
黃炳成則是對蘇信露出了一個欽佩的眼神。
這位老大還真不是蓋的,竟然幾句話就解決了此事,而且還傍上了虎三爺這么一個大靠山!
有了虎三爺當義父,蘇信在飛鷹幫的地位可謂是堅如磐石了。
而作為第一個投靠蘇信的幫眾,這也證明他黃炳成賭對了!
等人都出去后,蘇信恭敬問道:“義父,您還有什么吩咐的嗎?”
“你學過內功對不對?”
虎三爺的一句話,頓時讓蘇信驚住了。
按照他的資料,飛鷹幫里面只有幫主和三位堂主是真正精通內功的武者,虎三爺又是怎么看出來他會內功的。
看到蘇信震驚的樣子,虎三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是不會搶奪你那內功心法的,內功這東西嘛,我也會。”
蘇信小心翼翼地問道:“但我聽人說,我們飛鷹幫只有幫主和三位堂主是學過內功的武者,義父您和其他幾位堂主,精通的都只是一些外家功夫而已。”
“他們知道個屁!”
虎三爺不屑道:“當初我們飛鷹幫初創不過三十來個人,我們幾個幾乎都是跟隨著幫主打天下的兄弟,幫主既然會內功,豈會不交給我們?
事實上現在飛鷹幫十三位大頭目都是跟隨幫主學過內功的。
不過武功這東西,不是光靠勤學苦練就行的,還是要靠天資的。
人體有一百零八個竅穴,煉化三十六個竅穴為后天初期,煉化七十二個竅穴為后天中期,煉化一百零八個竅穴為后天大圓滿。
只有踏足后天境界,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武者,可惜老夫用了近四十年的時間,也只是煉化了十三個竅穴而已。”
虎三爺說的這些東西蘇信還真不知道。
但他抽獎得到的《全真教初級內功》里面應該有這些東西。
不過他剛剛抽到心法,根本還沒看,就靠著系統贈予的百分之五熟練度修煉出的那點真氣便去報仇了。
“以義父您鐵砂掌的威力,就算是后天初期的武者,也是敵不過您的。”蘇信恭維道。
“行了,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了,回去好好干。快活林跟青竹幫的地盤接壤,記住,別給我飛鷹幫丟臉。”
看見自己的一番話把蘇信給鎮住了,虎三爺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義父,那我就告辭了。”
蘇信站起來對虎三爺恭敬的一拜后轉身離開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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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是怕他成不了另一個陳到!”
虎三爺嘴角露出了一絲莫測的笑意:“剛才那小子說的不錯,我已經老了,打不動了,再在這個位置呆十年,我也就該退休了。
現在幫主也老了,他已經開始培養少幫主了,到時候少幫主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認為他看我們這些老家伙會順眼?還不如提前退下來,省得礙了某些人的眼。
到了那個時候蘇信這小子也應該成長起來了,有他這個義子在位,我也不怕人走茶涼,起碼這后半生的富貴,還是能保住的。”
那中年文士還有些遲疑:“可是三爺,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小子這么深的心機,您就不怕他日后恩將仇報?”
“他是個聰明人,不會那么做的。他若是背叛我,只會憑白背著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咱們混江湖的,名聲若是臭了誰還會跟你混?所以背叛我,他得不到一絲好處。
而我好好的活著,以我這些年的威信還能幫他壓制住幫內的老人,讓他順利接管我手中的勢力,上位之后也能得到少幫主的重視,所以他不僅不會背叛我,還會好好的孝敬我呢。”
“還是三爺您老謀深算,在下算是服了。”
中年文士拱手嘆服,現在他算是知道了,為什么這虎三爺如此突兀的收蘇信當義子,原來他竟然考慮的如此長遠。
虎三爺擺了擺手,收斂了笑容,道:“老謀深算?算是吧,混了這么多年,若是沒點算計,我也活不到今天。
方才我跟蘇信那小子說我們飛鷹幫初創有三十多人,這些年就剩我們十幾個老家伙了。
但你以為死掉的那十幾個都是因為幫派搏殺而戰死的嗎?”
中年文士被虎三爺眼神中的冰冷嚇了一跳,涉及到飛鷹幫當年的一些往事秘辛,他可不敢再聽下去了。
此時虎三爺府門外,蘇信對季剛還有李壞一抱拳,道:“二位能來幫我是我蘇信的榮幸,以后大家便都是兄弟了。”
李壞冷著個臉道:“三爺讓我來幫你是為你穩固你在飛鷹幫內的地位,別指望我真的把你當老大,像那些小嘍啰一樣對你言聽計從!”
說完,李壞竟然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把蘇信放在眼中。
“嘿!怎么說話呢你?蘇老大可是三爺剛剛收下的義子!”
看到李壞這個態度,黃炳成頓時就怒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李壞不把蘇信放在眼里,還是小嘍啰這個詞把他給刺痛了。
季剛笑瞇瞇的沖著蘇信一抱拳:“蘇老大,他就是這個德行,您別介意,我這就去勸勸他。”
說著,季剛便去追李壞。
黃炳成不屑的嘟囔著:“拽什么拽啊?以為自己能打就了不起?”
“這兩個人你認識?”蘇信忽然問道。
黃炳成撓了撓腦袋:“倒是聽說過,這李壞是虎三爺手下的頭號打手,雖然是最近幾年才冒出頭的,但卻以出手狠辣、悍不畏死而聞名我們飛鷹幫。
至于這季剛也是跟李壞差不多的身份,都是虎三爺手下較為年輕的打手,不過跟李壞比,他倒是沒什么名氣。”
提到李壞黃炳成還是一臉的氣憤:“哼!不過那李壞也太他娘的囂張了,他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現在不也一樣連小頭目都不是!還瞧不起嘍啰,你丫自己也是個嘍啰!
瞧瞧人家季剛,還不是一樣的身份,人家就謙虛多了。哪里像那李壞,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
蘇信淡淡的搖了搖頭:“你不懂,咬人的狗,通常是不叫的。”
黃炳成疑惑的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明白蘇信說的是什么意思。
看到蘇信已經抬腳走了,他也立刻跟上。
蘇信他們回到快活林后,原來的那些幫眾看到蘇信不僅活著從虎三爺那里回來,而且還帶著兩個在幫內頗有聲威的打手回來,他們對待蘇信的態度立刻就變了。
能得到虎三爺的認可就代表蘇信已經徹底在飛鷹幫內站穩了腳跟。
幫派當中不比宗門,只要上面的人不反對,干翻老大上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務,成功獎勵反派值10點、初級養氣丹一顆。”
剛剛踏入快活林,蘇信的腦海中便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那枚養氣丹被蘇信寄存在系統那里,現在可不是服用它的時候。
“季剛和李壞都安排好了嗎?”蘇信問道。
黃炳成連忙答道:“全都已經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可都是東升客棧最好的房間,每天都要一兩銀子呢。”
這兩個人雖然名義上是跟著他蘇信混的,但根本上卻是虎三爺的人。
在蘇信羽翼未豐之前,還是要把面子功夫做足了才行。
“老大,您的屋子我也給您收拾完了,隨時都可以入住。”
黃炳成一臉諂媚的笑容,現在他對這位老大可是佩服的很。
僅用一天的時間就從一個殺害老大、前途未卜的幫眾,變成了現在飛鷹幫內最年輕的小頭目、虎三爺的義子。
這種事情,黃炳成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還有自己的屋子?”
黃炳成解釋道:“這是以前青竹幫那些人留下的,現在快活林是我們的,這地方自然也要歸老大你了。”
蘇信點了點頭。
快活林原來一直都是屬于青竹幫的地盤,只是這段時間飛鷹幫不知道抽什么瘋突然跟青竹幫開戰,這才把快活林搶到手。
想到自己原來那個破爛不堪的家,蘇信沒有再跟黃炳成廢話,直接離開快活林。
馨兒現在還在王阿婆的面攤那里呢。
“哥哥!你回來啦!”
看到蘇信的身影,馨兒立刻一路小跑過來,仿佛一直樹懶一樣掛在蘇信的身上。
“好啦,好啦,都是大姑娘了,也不害羞。”蘇信拍了拍馨兒的小腦袋:“走,哥哥帶你搬新家去。”
蘇信抱起蘇馨兒,臨走的時候在王阿婆的攤子上留下一錠銀子,只有一兩。
不是蘇信不想多給,而是在長樂坊這種貧民窟,有錢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蘇信給的銀子多了,那是在害王阿婆。
雖然說是搬家,但蘇信原來的那個家還真沒有什么東西可搬的。
整個家最值錢的,估計也就是那塊地皮了。
所以蘇信只是拿了幾件貼身穿的衣物便算完事了。
“對了馨兒,阿母留下的手鐲呢?”
蘇信記得自己的母親好像留下了一只手鐲,他一直都交給蘇馨兒保管。
這也是他家里唯一貴重的東西了,即使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沒想過把手鐲給當掉。
“手鐲……手鐲……”馨兒小臉上帶著畏懼的神色,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蘇信揉著她的腦袋,輕聲道:“馨兒別害怕,告訴哥哥手鐲哪里去了,是丟了嗎?”
蘇馨兒抿著小嘴,眼里還帶著點點的淚光,道:“手鐲沒有丟,馨兒之前看到哥哥受傷了,想要去藥店偷點藥回來,但卻被老掌柜抓住了。
他說要我彌補他的損失,便把手鐲給搶走了,哥哥,馨兒是不是很沒用?”
看到蘇馨兒這幅模樣,蘇信心中涌起一股殺機。
但他嘴上卻是柔聲道:“放心吧,哥哥明天就帶你把手鐲拿回來了,現在去看看我們的新家。”
快活林那邊,黃炳成都把一切安排好了,蘇信直接入住就可以了。
那座院子就在快活林的旁邊,雖然不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但也是一座不小的四合院。
從小一直生活在貧民窟的蘇馨兒猛的住進這么“豪華”的地方,高興的都停不下來,一下午小眼睛都瞇的跟月牙似的。
安排了蘇馨兒去休息,蘇信則是回到自己的屋子內,把那枚初級養氣丹拿了出來。
跟那次品養氣丹相比,這初級養氣丹的賣相起碼要好得多,評價等級也是一顆星。
一口吞下,蘇信立刻就感覺一股暖流在自己丹田內回蕩著。
如虎三爺所說,武者在后天階段最重要的就是煉化自身竅穴。
人體有一百零八個竅穴,暗合天罡地煞之數。
每打通一個,自身的體力、氣血和真氣都會大漲。
虎三爺說煉化竅穴異常艱難,這點蘇信贊成,也不贊成。
相對于一些庸人,即使有內功,煉化竅穴也的確很不容易。
虎三爺當年沒有名師指導,自身的內功也不是那么的高級,再加上他本身的武道資質也屬于平庸一類,只能在鐵砂掌這些外功上下功夫,四十年才煉化十三個竅穴也屬正常。
但蘇信可是有著大反派系統在,資源根本不缺。
還有無數浩瀚強大的功夫在其中,他若是還被困在后天境界,那就不用玩了,可以拿根頭發絲吊死了。
借著這枚養氣丹帶來的強大真氣,蘇信迅速向著體內的第一個竅穴開始沖擊。
在養氣丹的力量下,竅穴很快就被真氣所融合,血液流過那竅穴,瞬間變得濃稠豐盈了起來,真氣流過那里也變得暢通無阻,絲毫沒有晦澀感。
只打開一個竅穴便能給蘇信帶來這么大的變化,他很期待自己到了后天大圓滿,煉化了一百零八個竅穴后氣血會強大到什么程度。
“吱呀”
房門被推開,馨兒怯怯的走進來。
“怎么了?”看到馨兒走進來,蘇信收起練功的姿勢。
“我自己一個呆在房間里害怕,哥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馨兒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蘇信,一副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神情。
蘇信抬頭忘了一眼外面,沒想到天都見黑了。
“行,不過睡覺的時候要乖乖的,不要尿床哦。”
以前蘇信家里只有那么一間屋子一張床,馨兒當然是跟蘇信睡在一起的。
小姑娘沒有什么安全感,自己呆在一間屋子里的確很不習慣。
“哥哥你討厭!”
馨兒頓時漲紅了小臉。
以前她小的時候母親要做工貼補家用,都是蘇信帶著她的,所以只要她一不聽話,蘇信就用她小時候尿床來打趣她。
安頓好馨兒,蘇信也隨之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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