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豁然驚醒,頭上冷汗直冒。
“咦...”
驀然,他感覺很古怪。他不是被龍吸水吸到空中掉下來,下面好像有塊大石頭,自己怎么沒變成肉醬,還好好的坐在這里。
難道剛才一切都是夢?不能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自己的腿,自己的身子。感覺非常非常不對,他明明是三十歲的大人,怎么變成一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孩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竟是一間石屋。沒錯,是一間徹頭徹尾用石頭開鑿出來的石屋,連睡覺的地方也是石頭。房中還掛著一些獸皮,角落有個黑乎乎的石砌小灶,旁邊鑿了幾個小洞,算是窗戶。
這是哪里?
難道剛才掉下來沒砸在石頭上,而是掉在其它地方被人救了?
但也不對啊!自己怎么變小了。而且身上什么也沒穿。他現在全身光溜溜,連弟弟都在吹風。若非如此,他都不相信自己變小了——因為弟弟確實不大。
正疑惑間,門口被一道身影擋住,抬頭一看,是一個身披獸皮巨高的魁偉漢子,手里還拿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石碗。
“阿良醒了,來,快把肉湯喝了。”
公良也不知大漢叫什么,不過卻能從他的言語和眼神中看到一片慈愛和友善,加上肚子確實有點餓,就端起他拿來的肉湯喝了。味道勉勉強強,只是喝了后,卻感覺一道暖流遍及全身,心中不覺詫異。
大漢以為他還想喝,笑道:“你還小,不能喝太多兇獸湯,等長大了,大石叔天天給你兇獸肉吃。”
對此,公良只能笑笑。
幾天后,熟悉了一些情況,他終于弄清是怎么回事。
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原來的華夏,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講,就是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一個小屁孩身上。對此他是千分之千的不理解,不就是被龍吸水吸上天,怎么跑到這地方來了?
不過,他是隨遇而安的性子,既然來就來了,倒也不以為意,就這樣過唄。反正在那邊是過日子,在這邊也是過日子,無差。
經過幾天了解,他才知道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早前出去挖野菜的時候被毒蛇咬了,估計是一命嗚呼,所以才被他占據了身體。
這身體的原主人全家運氣都不怎么好,父親打獵時被兇獸咬死,母親到河邊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被大魚拖下河去從此不見蹤影,若不是有隔壁同他父親交好有著換命交情的大石叔照顧,他早就餓死了。
公良看看差不多可以算是家徒四壁的家,很無奈。
為什么人家穿越不是天生貴胄就是仙道子弟,最差也是有父母、有婢女,要不然最少也是在有人煙的都城和鄉村。到了自己這里,父母雙亡不說,還是個鳥不生蛋的莽荒叢林,真是讓人無奈!
怎么辦呢?
公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能涼拌。他一個八九歲的小孩能干嘛,還是等大石叔接濟吧!
這幾天被毒蛇咬中,因為身上毒素未清的原因,他一直都在床上躺著,感覺身子都快生銹了。
今天感覺好點,他就走了出去。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塊巨石,上面被開鑿出無數的石窟用來居住,他家的石窟就在巨石的邊緣處。
石窟外面是一條連同各家各戶寬闊的走廊,差不多二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有一個開鑿出來的石窟。石窟有大有小,視乎個人能力,也有些人沒開鑿石窟在石頭邊搭房子住的。公良家的石窟很大,差不多前世兩百多平方左右。只是很亂,東西堆的亂七八糟。
公良雖然不是勤快人,但有時還是會清理家里,把家里的東西收拾干凈,自己也看得順眼一點。
轉頭看了下,很不喜歡那種亂七八糟的感覺,他就動手收拾起來。
家里以前東西都是亂放,門前角落隨意用石頭壘了個灶臺,把墻壁熏的烏漆嗎黑,雖然這里所有人都是如此,但他并不想這樣。只是他還小,也只能將就著用。
以后等有能力了,他打算把石窟隔成幾個房間。因為現在的石窟簡直是一團亂,睡覺的地方,吃飯的地方,煮東西的地方都在一起。
他想把石窟隔出一個臥室,一個放東西的房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然后再請人鑿開幾個窗戶,差不多就是前世的現代化房間了。只是這些想法還停留在想象階段,沒法動手。畢竟自己一個小孩做這些事情并不容易,只能慢慢來。
來了幾天,他也了解了一下這里的情況。
這是一個荒莽叢林,四周是一片茫茫林海。
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如同他在墜下來時看到的一樣,是一處死火山口,有一塊大石頭恰好就堵在死火山口上。公良一度懷疑自己所在的大石頭其實就是火山噴發的巖漿凝結而成,可惜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無法驗證。
而他所在的部落則叫焱,是一個五百人左右的部落。
部落中婦女小孩白天沒事時都會去附近采摘野果和野菜幫襯家里,小孩從十歲開始就要跟族人一起學各種狩獵技巧,十四歲算成年開始跟隨大人出去狩獵,開始能分到獵物。也就是從十四歲開始,焱部小孩才會被當成大人,開始擁有部族中的地位,要不然只能算小孩。有家人的倒沒什么,要是家中沒人出去狩獵養活家人,只能靠每日族中分來的一點肉食和自己采摘的野果、野菜,艱難度日。
算起來,公良要幸運很多,有一個和自己父親換命交情的兄弟幫忙養活。
“阿良,吃飯了。”
剛剛收拾好東西,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句憨厚的叫聲。
不用回頭,公良就知道是大叔家的兒子小石。他家人的名字倒也古怪,大人叫大石,小的叫小石,還有小點的叫小小石,也不知道如果再生出來一個會不會叫小小小石。
公良父母雙亡,沒人養,現在只能靠大石叔接濟,基本上每天都會去他家混飯吃。
當然他也不能這樣厚臉皮整天蹭飯,所以每天都會去幫忙挖些野菜摘些野果等來幫襯家里,他前身就是去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被一條從草叢中竄出來的毒蛇咬到的。
莽荒叢林,毒蟲猛獸遍地都是,被咬死并不算稀奇。
幸運的是他被救了回來,雖然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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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清新自然。
公良從沒見過這般藍的藍天,即使是在前世號稱沒有污染的地方,空氣更是不曾如此的清新,呼吸一口,就感覺身體好像被洗刷了一遍,那種舒爽的感覺,不曾經歷絕對無法體會得到。
經過一陣調養,被毒蛇咬傷的身體已經恢復,他不想總在屋里呆著,所以今天就和小石他們一起出來挖野菜。
焱部是在死火山中,公良從空中掉下來時看到的那塊巨石就坐落在死火山口正中。
走出來的時候他特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巨石巨大無比,最少有兩三百米高。這時他原本以為巨石是巖漿凝結而成的心已經淡化,他不感覺火山噴發的巖漿能夠形成這樣一塊完整的巨石。
巨石周圍是非常平坦的平原,似乎是因為火山地的原因,周圍并無高大樹木,連長出來的小草都是一片枯黃。
平原過去,是一片陡峭山壁。山壁靠近焱部的地方同樣沒長東西,只有翠綠的苔蘚、小草之類的東西附在山壁上生長,而山壁之上的山脊則長滿了茂密的樹木。
說起來,焱部所在的火山口就像一處凹進去的地面,旁邊被陡峭的山壁包圍。不過有一處地方有缺口,被焱部人修了一個把守出入的寨門。
“阿良,身體好了嗎?”
寨門有人看守,免得山中野獸跑進來。看守的人似乎認識公良身體的前主人,但公良并不認識,只是點頭應了聲“嗯。”
“小心一點。”看守人叮囑道。
“知道了。”
出了寨門,是一片斜下山坡。山坡通往寨門地方的樹木被砍得干干凈凈,清理出一條供人行走的道路,而左右兩邊則還是一片高大樹林。
公良也不知該去哪挖野菜,只得跟著小石往前走。
小石屁股后面還跟著他弟弟小小石。小家伙蹦蹦跳跳,也沒定性,尚好還乖,知道跟著哥哥。山坡下是一片山洪沖擊留下泥沙形成的平原,上面雜草野菜叢生,焱部人一般都在這邊挖野菜。只是這里靠近焱部,野菜大部分都已被人挖光,所以如果想多挖一些野菜,就只能走遠一點。
小石常年跟阿姆挖野菜采野果,知道什么地方野菜最多,就帶公良和弟弟繼續往前走去。
平原的前面是一條寬闊大溪,溪中有大魚食人,所以挖野菜不能太靠近溪邊。
只是溪邊的野菜最是旺盛,很多人經不起誘惑跑去采摘,公良前身的阿姆就是這樣,才會被大魚拖下水去。
又往前走了一陣,眼前出現的野菜顯然要比寨門下山坡邊的平原來得多,小石開始蹲下挖野菜,小小石也跟著挖。看他手腳嫻熟,想來應該沒少挖過,公良也就跟著一起挖。
這里野菜品種很多,有的公良能夠依稀認出前世野菜的身影,但更多的是不認識。
忽然,有一只東西從遠處爬來,橫行霸道,看起來十分囂張。
公良看得眼睛都瞪大起來,這...這...這不是毛蟹嗎?怎么這么大。爬來的毛蟹竟然比巴掌還大,他可是連聽都沒聽過。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樣?一想到那蟹肉的鮮美,他口水都流了下來。
“咔...”
“唔...”
倏然,小石站起來一腳把爬過來的毛蟹踩了個稀巴爛。
“你踩它干嘛?”公良感覺全身不好了。
“這東西沒什么肉,還會咬人,上次小小石就被咬哭了。”小石認真的說道。
“那...這東西多嗎?”
“溪邊多,這里比較少,不過那邊有大魚,不能去。”
一想到鮮美的蟹肉沒了,公良就欲哭無淚,但人家是保護弟弟,也無法指責。至于溪邊,他現在可不敢去,怕小胳膊小腿成了水中大魚的美味佳肴。所以,他只能繼續挖野菜。
挖了一會兒,帶來的兩個籃子里都裝滿了野菜,小石就不再挖,轉而往旁邊林子走去。
在前往林子的山坡邊上,公良忽然看到一株兩米多高將近三米的植物,就走了過去。這株植物上長滿了果子,有的紅,有的綠,看起來很像公良以前見過的野山椒。只是這野山椒要比他以前看過的小一半。
心中好奇,就伸手想摘個看看,卻被小石攔下。
“阿良,這東西有毒,不能摘。”
“有毒?”
“嗯,上次嘎嘎家阿姆的手就是因為碰到這果子的汁才變得紅腫,好幾天都沒好,最后還是向巫討了藥才治好。”
難道這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野山椒?
公良想了想,問道:“那有毒死過人嗎?”
“那倒沒有。”小石搔了搔后腦勺,“不過上次毛毛那只貪吃的小獸吃了一個果子差點死掉,好一陣才好過來。”
只要沒死就好辦,就算有毒也是小毒,不算什么。況且吃了野山椒沒辣死,那小獸也是命大。至于手臂紅腫,有些對辣過敏的人都是那樣,屬于正常現象。分析了下,公良越發感覺眼前植物是自己以前見過的野山椒,但還是需要證明一下。于是,他就伸手過去,打算摘幾個野山椒回去做試驗。
小石一看,連忙抓住他的手,一臉鄭重道:“阿良,不能摘。”
公良笑了笑道:“沒事,我又不吃,只要不破壞它的皮應該沒事。”
解釋了下,公良就伸手去摘野山椒,這次小石倒也沒阻攔。野山椒熟了后很容易掉落,看樹上成熟的野山椒很多,公良干脆全部摘下,然后找了一塊干枯的寬大柔弱樹皮包起來。
摘好野山椒后,他們就往旁邊樹林走去。
公良轉頭看了野山椒一眼,若是證明這真的是野山椒,那以后生活可就多了一味調味品。
在這幾天,他發現這里人吃東西除了煮就是烤,里面除了用鹽調味外,什么也沒有,味道單調簡單至極。只是這些東西在這里誰會管這么多,反正能調味就是。也只有公良這種吃慣了美食的人才會感覺吃得都快吐了。
前面樹林中的樹木極大,每一棵都有一抱粗。這還不算大,過了大溪,那邊樹木更大,每一棵至少在兩人合抱以上,要不然都沒法叫樹了。
來到這里,公良發現,這里的東西每一樣都很大。
就說焱部的人,每一個都是高大魁梧,用前世算法,每一個人最少一米八以上,個個膀大腰粗,力大驚人,一頭幾百斤重的山豬,一個人就能扛著飛跑。
到了樹林,小石不時往樹上看去,忽然好像發現什么,就放下手中籃子,飛快的往樹上爬去,沒一會兒下來,手中已經多了幾顆鳥蛋。
“來,吃。”
小石將鳥蛋三人分了,然后就打破鳥蛋吃了起來。小小石也有模有樣的學哥哥,吃得嘴角都是金黃蛋液。
公良以前家里是農村,也吃過生鳥蛋,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這里的鳥蛋似乎遠比自己以前吃過的要來得鮮甜。
掏了幾個鳥蛋,又在一些枯樹上采了些黑耳子和野蘑,三人帶來的籃子就裝滿了,小石這才帶著他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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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公良疑惑道。
“大魚。”小石一臉黯淡,“你阿姆就是被這大魚拖走的。”
公良沒有見過這世父母,自然沒什么感情,所以也沒多悲傷的感覺,只是看到那溪中黑影后,卻是一臉疑惑。這哪是什么大魚,分明是一頭巨黿好不好。巨黿他以前見過,只是大多在兩米左右。而這溪中巨黿分明有四五米大,若連脖子一起算,那更不得了。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巨黿,莫非和以前見過的不是一個品種?
“真大。”公良嘆道。
“這還不算大,有的比這還大。”小石很實誠的在旁解釋道。
“呃...”公良煞有其事的瞄了他一眼,道:“那...它會爬上來嗎?”
“會,有時候還會爬到上面,上次就有一只爬上去被陶叔殺了。”
陶叔就是剛才那守寨門的中年人,早年因為打獵被兇獸咬斷一條腿不得不留守寨中。因為跟公良阿爸很熟,所以一向對他頗多照顧。其實,在這如同原始社會的部落,每個人關系都不錯,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利益糾紛,純真的如同初生嬰兒一般。
溪中巨黿大吼一聲后就往溪中沉去,公良等人看后也就回家了。
焱部所在邊上的山壁有一眼清澈泉水,部落里吃用的水都從那邊取。
小石進了寨門也沒回家,帶著公良和弟弟來到泉邊,拿出新挖來的野菜洗了起來,等把東西全部洗干凈后才回去。
回家后,小石阿姆開始煮肉,公良則拎著自己摘來的野山椒回到屋里。他小心翼翼的從包著野山椒的干枯樹皮中取出一顆野山椒,又用家里的石碗裝了碗水,取了兩小塊獸皮把手包住,才慢慢把野山椒捏碎放進裝水的石碗中。這地方的野山椒倒也邪性,只是一顆,就讓整碗水變得微紅,飄出一股辛辣嗆鼻的氣味,似乎比他以前接觸過的整包野山椒粉還沖。
也不知辣味如何。
他就找了根樹枝,點了下石碗中的野山椒水,想嘗試一下。又感覺多了,就去摘來一個草根。可又感覺這野山椒水太濃,就又拿了一個石碗裝水,倒了一點野山椒水進去稀釋淡薄,感覺兌過的野山椒水沒那么辛辣嗆鼻,他才放心的用草根點了一下,放在舌尖上。
驀然,一股辣味從舌尖傳入口中,瞬間整張臉都紅了。
怎么這么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都能噴火了。
哈...哈...哈...
實在受不了,他連忙拿起掛在墻上的水囊猛灌起來,還不解辣,趕緊將整個頭埋進家里裝水的石頭水缸中,不停的吞吐泉水。滿滿的一缸清涼泉水總算緩解了一下野山椒的辣性。
過了一會兒,感覺好得差不多,他才把頭從水缸中抬起,咂了咂嘴,感覺整張嘴辣得沒了感覺。
嚓,這野山椒也太辣了吧?
小石過來叫他吃飯,看到他一臉通紅,瞬間想到他帶回來的毒果子,連忙轉身跑回家,大驚小怪的嚷嚷道:“阿姆阿姆,阿良又中毒了。”
后面公良聽到他的話苦笑不已,自己有那么衰嗎,天天中毒。
怕他阿姆著急,公良連忙過去解釋。說了半天,小石阿姆看他確實沒什么事后,才放下心來。不過中午時候卻一徑的讓公良吃肉,在這里,吃肉能夠治療所有的傷痛病苦。
余下日子,閑下來的時候公良就在焱部石窟中逛,盡量熟悉地形,反正他是小孩,人家看了也不會說什么。
這一逛,還真讓他發現了不少事情。
巨石下邊角的石窟中,有一個叫老烏的跛腳老人會制作石器。這老人手藝非常好,什么石碗、石缸、石斧、石刀都會做。而他石窟遠處的山壁下還有個打鐵鋪,里面有個叫野罕的彪形壯漢在打鐵。公良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鐵器。他以為這里是荒莽的原始世界,一切應該處在原始狀態,用的應該是骨頭、石頭、木頭等制作的物品,沒想到竟然還有鐵器,真真是不可思議。
為此,他還專門在壯漢打鐵的地方呆了幾天,有時還會幫忙做點事情。
不管做的事情如何,能幫忙做事的小孩總是討人喜歡。所以,過幾天公良走的時候野罕送了他一個大鐵鉤和一把小刀。大鐵鉤是用來吊東西,部落很多人用,小刀就不用說了。
由此,公良總算有了一點防身利器。
焱部幾百口人,扣除老弱病殘孕,能出去狩獵的人大概在兩百左右,但這些人不能都出去,有的還要留守部落,所以出去狩獵的人被分為兩部輪流值守打獵。就是狩獵的人回來轉為值守休息,值守的人轉為狩獵。每次大概有上百人分成兩批前去狩獵獲取部落所需的肉食。一般出去幾天,得到的肉食就能讓部落吃一陣。
這次輪到大石出去狩獵,到幾天后回來,焱部寨門開啟,部落所有人都出來歡迎狩獵勇士歸來。
公良也在其中,只見一個個身著獸皮的巨漢從外面走入,有的扛著野獸,有的兩人抬著,有的是三四個人,一頭頭野獸巨大無比。即使在前世,公良也沒見過那么大的野獸。
林中的野獸被焱部人分為幾種:一種是普通野獸,一種是兇獸。
普通野獸除了吃肉填飽肚子外毫無價值,而兇獸則比野獸要來的有營養,因為兇獸肉中還含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可以讓人氣血充盈,增長力氣。上次公良中毒躺在床上喝到的湯就是兇獸湯,所以對此深有體會。兇獸湯就有這樣的效果,那兇獸肉呢?只可惜到現在他也沒有吃到過兇獸肉,因為大石叔說小孩子不能吃,吃了對身體不好。
除了普通野獸和兇獸外,聽說還有一種獸王,那是兇獸中的王者,即使最強壯的焱部人也不想碰到,因為碰到它就意味著死亡。
據說還有一種比獸王更厲害的獸類,名叫荒獸,只是從來沒人見過,因為見過的部落都不存在了。焱部的人也不敢輕易去提起,這名字似乎帶著某種禁忌,讓人不敢喧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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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的地方在巨石中間一個巨大石洞里,那也是部落巫的住所。
公良去逛過,感覺里面陰森森,讓人渾身發毛,所以只是在外面草草瞄了一眼,沒敢進去。
這次隨著狩獵隊伍來到祖神殿,才發現里面并沒他想象的那么陰森,反而感覺很溫暖。大殿正中是一副三團焱火在上面熊熊燃燒的巨大浮雕,旁邊還雕有一些焱部族人獵獸祭拜的場面,看起來透出一股蒼莽莊嚴的味道。
當中那三團焱火就是焱部的圖騰,也是焱部人所尊崇信奉的祖神。
浮雕前面是一個連通地面,縷刻著無數莫名圖案或者紋路的粗大石柱,石柱上面中空,里面放著火炭,一簇青紫火焰在上面炎炎燃燒。
一頭頭兇獸被整整齊齊的擺在燃燒著的火焰面前,在這里只有兇獸才有資格被拿來祭神。
部落的巫手上拿著一支骨杖,穿著一身各色羽毛織成的長袍,脖子上戴著一串兇獸牙,頭上戴著用五彩羽毛織成鑲嵌著彩色寶石的羽冠,站在燃燒的青紫火焰前跳舞,嘴中吟唱著莫知名的語言。
隨著巫的吟唱,石柱中間那簇青紫火焰開始跳騰、翻卷起來。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降臨,讓人心存敬畏。
在沒有任何助燃物的幫助下,火焰越來越大,往周圍擴散開去,焰身也越騰越高,直蔓延到粗大的石柱邊沿,將上面中空的部位覆蓋。同時,火焰旁邊逐漸分離出一個火焰圖形,越來越清晰,兩個火焰形成。它們既連在一起又分屬彼此,看起來非常怪異。
事情遠遠還沒結束。
分離開來的火焰在巫的吟唱下又開始分離出一簇火焰,矗立在兩個火焰的上面,形成焱部信奉的火焰圖騰“焱”。
三簇火焰分出來后,火焰的力量被分散,顯得有點單薄。
此時,巫的吟唱并沒有停止,反而越加高亢。后面狩獵歸來的部落勇士,也開始跟著巫跳起舞來,唱起了蒼莽的古曲。旁邊部落老人拿起皮鼓應和,帶著特地的韻律,引導著他們的動作,部落中的勇士也用骨頭和長矛擊打地面相從。
漸漸地,部落里成年的男女也加入其中,跟著巫吟唱,跳動起來。
他們一個跟著一個,相互之間隔著一定距離,將巫和打獵歸來的勇士圍成一個圓圈。
這是傳承自遠古的部落古舞,也是象征勝利的戰舞。
即使在公良前世那么發達的世界,也還有一些保守的部落擁有他們的古舞,這也是每個部落祭祀儀式上很重要的一環,它承載著特定時代環境中部落祭祀的獨特禮儀,也是傳遞部落人們對先祖的崇拜之情。
這樣的舞不是誰都能學、誰都能跳,得依照部落流傳的古訓。
冥冥之中,公良好像看到兇獸頭部有一絲青煙飄出注入石柱中騰燒的焱火上,原本分離出火焰變得淡薄的焱火猛然炙烈燃燒起來,只是片刻,單薄的焱火就變得十分飽滿、雄厚、有力、燚熱,好像隨時能夠焚燒萬物一般。
再一段古舞結束,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對著中間祖神跪拜下去。一時間,祖師殿內寂靜無聲。
就在這時,巫忽然望空大喊,那聲音高亢幽遠,仿佛能撕裂時空,照見萬古。
在他高喊聲中,石柱上組成焱部圖騰的“焱”字火焰猛然爆裂開來,分成無數火花四處飄散。
與石柱最近的狩獵歸來勇士卻沒有任何一人離開躲避,依然恭恭敬敬跪在那里,任由火花落在身上。
公良瞪大眼睛看著,那些火花落在他們身上后,并沒有將他們燒傷,甚至連衣物都沒有點燃,好像是直接融進了他們身體里。
隨著融入的火花越來越多,那些狩獵歸來勇士逐漸發生變化,一些裸身勇士的身上慢慢出現一些紋路。紋路起先很暗淡,但隨著融入火花增多,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仔細看,仿佛如血般在燃燒沸騰。
飄散的火花并不僅僅只是落在狩獵歸來的勇士身上,還有圍在勇士們后面的人,也有很多朝聚集場地邊沿擴散,那邊站的大部分是部落里的老弱病殘孕。
公良就屬于這個等級,他坐著的地方也有不少火花飄了過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火花,公良下意識想躲,但還是鎮定下來,既然其他人都不動,這火花想來應該無害才是。
確實,接觸火花之后,公良發現碰到自己的火花化成一股清流從腦門直下,瞬間,他感覺身體和靈魂好像都被清洗了一遍,不僅沒有半點灼熱感,反而十分舒服。
一朵、兩朵、三朵。
接連三朵火花向他飄來,公良心中好奇,伸手摸去,那火花卻穿手而過,落在他腦門上。方才那舒服的感覺又再出現,公良舒服得閉上眼睛,片刻間,竟然進入杳杳冥冥、空空亦空的空靈之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來,卻見洞中所有人還沉浸在莫可名狀的境界之中。
公良無聊,轉頭四處看去。忽然發現,自己眼力好像變好了,竟然可以清晰看到暗沉洞中周圍雕刻的壁畫。
壁畫開頭,是一片昏沉天地。天上一片混蒙,地上一片樹林,林中一頭巨獸追逐著一群狼奔豕突的獵人。接著,就見混蒙天空墜下一團炎炎焱火,剛好擊中那頭巨獸,火焰炙熱無比,巨獸瞬間被焱火燒死,只留下一片灰燼的樹林和一堆白色骨灰。獵人們感恩戴德的叩頭跪拜,并把這團焱火燃燒剩下的火花帶回族中供奉。
從此后,從天上落下的焱火就成了族中的圖騰祖神。
以后每日狩獵歸來,部落都會將所得的獵物獻祭。
這焱火初初也沒顯出什么神異,到了后來才慢慢展露一些神跡。當有兇獸進入部落的時候,焱火就會顯像出來趕走兇獸,而且還能化為火花融入部落族人身體。壁畫到這里就結束了,似乎有意隱瞞一些重要細節。
再過一會兒,眾人逐漸清醒,開始在部落首領的主持下分獵物。
每次狩獵歸來,都會如此,部落里的每個人多多少少都能分得一份。
公良自然也有一份,不過他每天在大石家吃飯,所以就把自己分得的肉食給了小石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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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叔,祭拜祖神的時候我發現你們背部都有血色紋身,而且還會發光,那是什么呀?”
“我知道,我知道。”
旁邊小石踴躍發言,“那是焱紋,是祖神賜給我們的禮物。到十四歲,我們就可以去狩獵,打來獵物后,巫就會用獸血給我們在身上畫下焱紋。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將打來獵物的心頭血注入焱紋中,這樣在戰斗的時候就能獲得獵物的部分力量。”
唔,還有這事?
真是太玄了,感覺有點顛覆自己的世界觀。
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好像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想了下,公良又問道:“大石叔,祭拜的時候我看見祖神殿石柱里的焱火飛出來飄到我們身上,為什么沒有燒到我們呢!”
“我知道,我知道。”小石同學又搶答道:“那是祖神的恩賜,可以幫我們洗煉身子,強壯筋骨,讓我們力氣更大,打到更多的兇獸。聽說我們祖神原來是天上的焱火,因為不忍心看我們遭受猛獸的殺害,所以特地下來守護我們。”
好吧!你什么都知道。
公良都不知道怎么說這小石同學了。
大石慈愛的看著兩人,等小石說完后笑道:“確實像小石說的那樣,祖神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存在,只要我們打到足夠的兇獸,我們就能得到祖神庇佑,讓我們的力氣更大,獵得更多的肉食。”
看來大石叔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公良也沒再去問,只是趁吃完飯休息的時候對大石問道:“大石叔,接下來你不用去狩獵了吧!”
“不用,要留守在部落。”
“那...大石叔你有沒有空,我想要幾根木頭將我家的房子隔一下。”
“隔什么?”
“就是把我的大房子隔成幾個小房間。”
公良見他不懂,就在他家房子里比劃起來。大石不蠢,看一下就懂了,發現這樣隔起來好像比較好,起碼不用什么東西都堆在一個房子里,到處亂糟糟。
吃完晚飯,回到自己屋里。
這地方晚上也沒玩的地方,基本上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狀態。公良瞪著大眼在黑乎乎的屋中干坐了一會兒,感覺好沒意思,就上床睡覺。睡覺前,他下意識盤腿五心向天,閉目瞑心坐。
以前他寫書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小說情節,所以睡覺前都會這樣坐一下,將腦中所有的東西全部清空,忘記一切,好睡覺。久而久之,倒也成了習慣,晚上睡覺之前不做一下還感覺全身不對勁。
閉目瞑心坐了一會兒,他就忘記所有,進入杳冥空靈之境。
在祖靈殿進入他身體的火花化成的清流并沒有全部散去,只是潛藏在他的身體中,這時候又再出現,縈繞在他體內。
坐了一會兒,公良睜開眼來,按照他以前的方法叩齒吞津納氣入丹田,那股未消散的清流也跟著匯入丹田之中,只是這些他并不知道。
又做了幾個鍛煉身體的動作,感覺全身舒坦,公良才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隔天一早,他還在睡覺,就被興沖沖跑進來的小石推醒,“快起來,我阿爸已經將木頭砍來了。”
“這么快。”
雖然不知道時間,但公良也知道現在還很早。在小石的催促下,他隨意的從水缸中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臉,就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巨石前面的空地已經堆了一堆木頭,每一根木頭至少在兩人合圍以上。大石砍回的木頭吸引了一批留守部落勇士的目光,紛紛上前問道:“大石,你砍這么多木頭干嘛?”
“阿良說要把房子隔成幾個小房間,我看不錯,也想隔,就多砍了幾棵樹。”
大石憨厚的笑著,手上卻沒停止動作。他把木頭給豎起來,舉著一柄斧頭奮力往上一跳,哈的一聲,猛然往下劈落,一根木頭頓時被劈為兩半。這還不夠,他又重新把那兩半分別劈成兩片,看差不多才收起來換另外一根木頭。
旁邊看的人感覺有趣,就讓大石到一邊去休息,自己來劈。
有一個就有兩個,瞬間,劈木頭倒成了這些無聊得發霉的家伙炫耀武力的方式。
“好。”一個留守勇士把木頭劈開后大家紛紛贊道。
“輪到我了,輪到我了。”后面一個排得已經不耐煩的勇士焦急的說道。
公良已經無力吐槽了,就一個劈木頭也能這么熱鬧,真是讓人無奈啊!
“怎么回事?”
這時,后面傳來一聲大喝。大家不用看就知道是首領來了,也不用大石解釋,旁邊自然有人就跟他說大家幫大石劈木頭隔房間的事。這家伙也有心思,不說他們在劈木頭玩倒變成了大家幫大石劈木頭。那首領聽得來了興趣,也不用人幫忙,自己上前把一根木頭豎起來,然后拿隨身帶的刀原地一縱,“喝啊”一聲,一把將木頭劈為兩半。
劈口光滑,不像其他人那般粗糙,可見功力不凡。
首領把木頭劈成四半后,就瀟灑離去,只留下剛才那人欲哭無淚,委屈的在那邊說道:“本來是輪到我的......”
因為首領劈的那根木頭已經是最后一根了。
旁邊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緊,明天你也隔房間,大家都來幫你劈木頭。”
那人眼睛頓時一亮。公良不知道,他無意間隔個房間引起了什么樣的熱潮。
所有木頭劈好后,大石就將大粗厚木片扛進屋里。這房子本來就是他和公良阿爸一起開鑿而成,所以對房子高度也知道,砍回來的木頭差不多和房子一樣高。這時候拿到房間豎起來,不合適稍微劈砍一下就能當成隔板。這也不是什么技術活,只要按照公良畫好的路線排好就行。所以很快就把房間隔好。大石看了下自己的杰作后感覺很滿意,就去自家鼓搗起來。
在這原始部落,平時也沒什么娛樂活動,所以哪家有事,大家都會過去湊個熱鬧,何況是隔房間這么鬧騰的事。
部落很多人都過來了,等看到大石隔出的房間后,頓時眼前一亮,心道原來也可以這樣,怎么以前就沒想到呢?有心思的人立馬回家拿家伙砍樹去了。
隔出房間后,公良也不管有沒有人參觀,就開始收拾家里。
廚房的用品放到廚房,臥室的東西放到臥室,另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則搬到雜物房里。一下子,亂糟糟的屋子看起來清爽多了。等大石叔把房間隔出來后,他又請大石叔在臥室、廚房和大廳邊上鑿了個窗戶。這鑿窗和砍樹是兩碼事,比較費力,但大石還是幫忙了。
說真的,公良對大石打心里非常感激。
不說他因為他是老友的兒子養他,還幫他一個小孩子做這種小事,他都不知道如何感謝。只是債多了不用愁,等長大總有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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