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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相師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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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相師全文閱讀

奇門相師作者:小相師

奇門相師簡介:一筆斷命、奇門斗法、古玩撿漏、平洲賭石、深山探險、海外尋寶……奇門江湖!
    秦學兵偶然得到驚天玉筆,命運從此發生改變,精美絕倫的陶瓷、古拙大方的青銅、正濃陽勻的翡翠……逍遙都市,縱橫奇門。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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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相師最新章節完本感言及新書《極品強化》
第2章:領導陣亡
奇門相師全文閱讀作者:小相師加入書架
第二章:領導陣亡

  要說誰對學校食堂最為不滿,那肯定是像秦學兵這樣的窮學生,消費不起校外的好飯菜,只能強咽食堂的豬食,當咽不下去的時候就只能鬧罷灶。

  不過想鬧罷灶也不容易,食堂老板的叔叔就是學校政治處主任,手掌生殺大權,誰鬧事誰倒霉,前幾次帶頭罷灶的學生紛紛遭到處分,秦學兵也沒能幸免,屬于老師眼中的刺頭學生。

  魯迅先生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不管罷灶風險如何巨大,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批學生站出來,持續斗爭。

  不過這次不同,讓很多人都看到成功的希望,一是因為帶頭的葉梓菁是校花美女,影響力很大,有很多人響應;二是因為葉梓菁背景很大,校領導也不敢拿她怎樣,大家也不怕政治處主任的屠刀。

  正因如此,秦學兵才會迫不及待地趕往學校聲援,就連玉筆所寫的“命犯小人”四個字也不管了,心想,咱是奇門中人,還怕小人?

  秦學兵難乘一次計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食堂門口,馬上看到同學們群情激奮地鬧罷灶。

  “同學們,食堂一天不改善伙食,咱們就一天不在食堂用餐,我堅信他們肯定先支撐不住……”

  看著葉梓菁站在最前面的桌子上演講,秦學兵眼中滿是欣賞。在京大,他最欣賞就是這位俠義心腸的美女,而且他自己也間接受過這位美女的幫助。

  京大是全國名校,贊助商也多,助學金、獎學金種類繁多,但多數落不到貧困生身上,反倒被那些家里有錢有關系的學生申請走,讓人徒嘆奈何。

  這種事跟葉梓菁沒有半點關系,可這位美女卻是個熱心腸,帶著一幫窮學生殺向院長辦公室,逼得院長不得不親自落實,各類助學金才真正落實到有需要的同學身上,秦學兵也因這件事每年能拿到六千塊助學金,很大程度上減少家里的壓力。

  而今,從來不在食堂用餐的葉梓菁又站出來了,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熱心腸。

  在同學們眼里,葉梓菁就是位俠女,可在領導眼里,葉梓菁就是頭疼的根源,殊不知政治處主任馬三立帶著十幾個輔導員、保安就在不遠處盯著,卻不敢上前抓人。

  他們也是無奈,葉梓菁背景龐大,校長見了都得客客氣氣地,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抓葉梓菁。

  葉梓菁不能抓,其他人就更不能抓了,不抓主犯抓從犯會激起群怒的,說不定會被憤怒的學生們圍毆。

  “主任,咱們就這么看著?”一名輔導員小聲問道,他可很清楚主任跟食堂老板的關系。

  馬三立苦笑道:“那妮子碰不得,先看著,能不能找出其他帶頭人,再殺雞儆猴。”

  見葉梓菁講完了,秦學兵心想也不能這么干看著,得聲援啊,于是大聲喊道:“打倒餿饅頭。”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大家一跳,不過大伙馬上反應過來,跟著喊道:“打倒餿饅頭。”

  “打倒隔夜菜。”秦學兵又喊道。

  “打倒隔夜菜。”

  “打倒小強。”

  “打倒小強。”

  “沒錯,就是這小子了,上去抓人。”馬三立終于找到殺雞儆猴的雞了,迫不及待揮手抓人。

  “打倒萬惡的食堂老板。”秦學兵揮著手,大聲地喊著,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這次竟然沒有人跟著喊,還齊齊看著他,不,準確地說,是看著他身后。

  秦學兵回頭一看,也愣住了,他對這位大腹便便的馬主任可是印象深刻,上次就是這死胖子讓他背處分的。

  “秦學兵,又是你帶頭鬧事。”馬三立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長,找到“主犯”事情就好辦了,尤其是秦學兵這種屢教不改的主犯,絕對能達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馬主任,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帶頭鬧事了?”

  秦學兵一點不犯怵,對這種連基本師德都沒有的胖子,他心里實在生不起一絲敬意:“食堂飯菜有問題,還不允許我們說出來嘛?怎么,京大連言論自由都沒有嗎?”

  “胡說,食堂的飯菜不是很好嘛,你這種刺頭就喜歡沒事找事。”

  馬三立一口咬定食堂沒問題:“上次就給了你一次處分,你不但不知悔改,還明知故犯,像你這種刺頭,我們學校是教不了的,我會向學校建議開除你。”

  “馬主任,這次罷灶是我帶頭的,要不你也把我開除了吧。”葉梓菁適時地站了出來,別看一副柔弱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這不是一個性質的問題。”

  馬三立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開除葉梓菁,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只是抓著秦學兵不放:“你是初犯,只要把人解散了就行,秦學兵是明知故犯,決不能輕饒。”

  秦學兵不怒反笑,拍著手掌,大聲說著:“馬主任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就這破食堂做出來的豬食你竟然說沒問題,我真懷疑你有沒有來食堂吃過飯,或者你的味覺出現問題了,對豬食情有獨鐘。”

  所有人都被秦學兵驚呆了,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當庭廣眾之下嘲諷學校領導,罵領導是豬。

  “你竟敢辱罵師長,我一定會建議學校開除你的。”

  馬三立被氣得眉頭都豎了起來,手指著秦學兵,顫顫抖抖地說道:“還有,我經常都在食堂用餐,從來都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馬三立倒沒有說謊,很多人都可以作證,但他吃得都是食堂老板給開的小灶。

  秦學兵沒有理他,走向葉梓菁那邊,站到桌子上,喊道:“同學們,馬主任說食堂的飯菜沒問題,那咱們就請馬主任到食堂吃一頓,要是他能吃完一葷兩素的標準餐,不用學校開除,我自己退學,可馬主任要是不敢,就說明飯菜有問題。”

  “請馬主任到食堂吃飯!”秦學兵大聲喊了起來,心里已經明白,玉筆說些的命犯小人就是指馬三立了。

  不過他并不擔心,得到煉氣訣,體內已經凝練出一股元氣,不怕因果,有的是辦法收拾這個沒有師德,亂開處分的死胖子。

  “請馬主任到食堂吃飯。”所有人都跟著喊了起來,不管如何,得讓馬胖子嘗嘗豬食的味道。

  “吃就吃,吃完再收拾你。”馬三立咬牙切齒地,他當然知道食堂飯菜的味道,說豬食都是客氣的。

  可現在,秦學兵短短幾句話就把他逼到絕路上,已經騎虎難下,若是不吃,絕對會招來麻煩。

  “秦學兵,你這么做,會不會太冒險了。”葉梓菁有些擔心,馬三立只要忍一忍,秦學兵可就要退學了。

  “這家伙大腹便便,養尊處優慣了,怎么可能受得了食堂的豬食。”秦學兵一點不擔心,他是絕不會讓馬胖子吃完的。

  秦學兵快步跑進食堂,打了一葷兩素,放到餐桌上:“馬主任,請吧。”

  “色香味俱全,應該不錯。”

  馬三立故作陶醉的說了一聲,卻讓所有人都有種想吐的就感覺,就那跟大便一樣的五香,青黃不接的素菜竟能得到色香味俱全的評價,可見這胖子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門功夫已經達到一定境界了。

  “色香味俱全,預先祝領導陣亡。”

  秦學兵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差點沒把馬三立氣死。

  不過馬三立也明白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時候再找秦學兵算賬也不遲,于是夾了一口青菜送進嘴里,如同嚼蠟一般,卻嘖嘖稱贊:“味道不錯,以后中午就來這吃飯了。”

  “秦學兵說得沒錯,這死胖子對豬食情有獨鐘。”

  人群中,有人嘀咕著,更有人破口就罵:“豬食味道不錯?怎么就沒毒死這個胖子。”

  而他的話馬上就應驗了,馬三立剛吃了幾口,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趴在飯桌上,胖臉正好壓在飯菜上。

  “馬主任食物中毒了,快打急救電話。”秦學兵故作慌張地喊了起來,食堂里馬上亂作一團,不少人都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也有不少人幸災樂禍,拿出手機給馬胖子拍照,準備時候發到**上,標題為京大領導中毒身亡。

  “秦學兵,這到底怎么回事?”葉梓菁不明所以,怎么也想不明白會鬧成這樣。

  “還能怎么回事,食物中毒唄,哎,侄子開食堂毒死叔叔,這都什么破事啊。”秦學兵一本正經地說著,心里早就樂開花了,這一切可都是他做的手腳。

  其實秦學兵的手段很簡單,利用奇門妙術引來陰煞,附于食物表面,馬三立吃下食物,沾染陰煞,也就是俗話說的中邪。

  不過陰煞入體并不像神怪故事中那么神奇,用科學的手段講就是一種負面磁場,利用這種負面磁場,重則能傷人性命,輕則讓人陷入昏迷,醒來后身虛體弱。

  就秦學兵現在的手段,要殺人恐怕很困難,最多讓馬胖子昏迷兩三天。不過秦學兵很知足了,以后要是看誰不爽,就用這招,統統送進醫院。

  “你運氣可真不錯。”葉梓菁笑了下,如果馬胖子沒事,秦學兵辱罵領導,被開除是必然的。不過現在看來,白為秦學兵捏了一把冷汗。

  馬三立昏迷不醒被急救車帶走了,學生間炸鍋了,這可是發生在眼前的食物中毒案件,以后誰敢再來食堂吃飯?很多人都自覺地抱成團,殺向綜合樓,要求學校領導出來給個說法,再不改善食堂伙食,就要集體絕食抗議。

  也有學生打電話給工商局,食物監管部門馬上殺了過來,這一刻容不得他們弄虛作假,不然憤怒的學生能把媒體叫來,一旦報到出去,都得吃不了兜著。

  食堂老板也被帶走了,雖然昏迷的是他叔叔,但他是食堂老板,跟這件事脫不了關系。

  “老大,酷斃了,色香味俱全,預祝領導陣亡,我敢保證,明天這句話就會成為學校的流行語。”

  老二徐振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一臉興奮:“晚上把哥幾個都叫上,全聚德,我請客。”

  秦學兵說道:“別忙,把前幾次罷灶受處分的人都找來,還有正事要辦。”

  徐振不明所以:“什么正事?”

  “事實證明食堂飯菜有問題,咱們不能白挨處分吧?得找校長消掉處分。”

  “沒錯,咱們要干干凈凈走出校門。”徐振更加興奮,他身上也背著處分呢。

  “干干凈凈,你出去賣呢?是清清白白,真不知道你怎么學古文的。”

  秦學兵沒好氣地丟過去一個衛生眼:“快點找人,趁熱打鐵,今天得把這件事了解了。”

  “徐振,先別去。”

  葉梓菁及時攔著,說道:“今天這事鬧得這么大,把警局、工商局和醫院都牽扯上了,校長肯定忙得焦頭爛額,這會過去只會觸怒霉頭,我建議你們等這件事有定論了再過去,到時校長也無話可說。”

  秦學兵想想也是,沒必要急于一時:“那就等兩天,晚上也別去全聚德了,潘家園哪家老王驢肉味道不錯,梓菁你也一起來吧,慶祝這一偉大勝利。”

  “老大,你真黑。”徐振一臉幽怨,老王驢肉知名度雖然不高,但價格比全聚德貴多了,這個月的零花錢又要不夠了。

  “我也很喜歡老王驢肉。”

  葉梓菁笑了下,算是答應下來了,這讓徐振眉開眼笑,能請葉大美女吃飯,就算老王驢肉再貴十倍也是值得的。

  當然,要是讓秦學兵知道他的想法,肯定送過去一個飛腳,笑罵一句重色輕友。

  不過秦學兵會算命,卻不會他心通:“我先去潘家園轉轉,你們到了再打我電話。”

  “秦學兵,先別忙著走。”

  班主任王翰不知道從哪跑了出來,神色匆匆:“你小子可真能惹事,捅這么大簍子。”

  “王老師,你的意思是事情還沒完?”秦學兵絕不相信班主任會無緣無故過來找他,不過他對王翰還是很敬重的,這位年輕的班主任平時很能與學生打成一片,幫同學們解決了不少生活上的麻煩,與馬三立那種師德敗壞的胖子不是一路人。

  “系里正在討論處理你的意見,系主任讓我給你帶句話,出去別亂說,不然影響不好。”王翰嘆了口氣,他是打心眼里欣賞秦學兵的所作所為,但作為下屬,他必須做好傳聲筒。

  “處理我?王老師,我沒聽錯吧?”秦學兵愕然,事情已經一目了然,食堂飯菜有問題,馬胖子包庇食堂老板反被毒倒,跟他已經沒關系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王翰苦笑了起來,現在正有人抓著秦學兵辱罵領導、逼領導吃有毒飯菜這兩件事不放,最少也會再給秦學兵一次處分,不然其它學生有樣學樣,個個不把領導當回事,那還了得,必須把殺了秦學兵這只雞儆猴。

  “敢情把我當犧牲品了。”秦學兵郁悶不已,這是典型的只許領導放火,不許學生造反,沒有人權啊。

  “放心吧,系主任跟我都會幫你疏通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嗯,謝謝王老師了。”

  “好了,我還有事,你也忙去吧。”王翰拍了拍秦學兵的肩膀,又快步跑回去,幫領導們安撫示威的學生。

  “要不再算一下?”秦學兵意念一動,元氣順著經脈進入大腦,玉筆馬上動了起來,龍飛鳳舞地寫下四個字,仍然是:命犯小人。

  “又是命犯小人,咋那么多小人,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又要給我下套子。”秦學兵郁悶地嘀咕了一聲,但更令他郁悶的是,體內元氣竟然也消耗一空了。

  “以后要勤加修煉煉氣訣啊,元氣根本不夠用。”秦學兵記得清楚,今天就幫自己算過兩次命,以及在飯菜上動了一次手腳,也就是說目前的元氣僅能使用三次。

  秦學兵快步走出校園,登上開往潘家園的公交車,然后默運煉氣訣,等公交車到站時,元氣已經恢復大半。

  潘家園形成于1992年,是伴隨著民間古玩藝術品交易的興起和活躍逐步發展起來的,現在已成為一個古色古香的傳播民間文化的大型古玩藝術品市場,擁有4000余家經營商戶,年交易額高度幾個億。

  不過秦學兵這個潘家園常客卻從沒為潘家園的交易額做過一毛錢的貢獻,他到潘家園的目的不是為了撿漏,而是要從形形色色的“古玩”中區分出贗品,至于是否真品,他就不敢下定論了,畢竟他對古玩的認識只停留在博物館藏品和書籍上,真正經手的幾乎沒有。

  不過要在潘家園找贗品實在太容易了,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就算“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也能找出一大籮筐。

  不過贗品并不代表沒有價值,就說秦學兵手上這件明永樂青花梅瓶,雖然也是贗品,但出自景德鎮瓷廠,也能值幾百塊錢。

  秦學兵仔細地看過攤子上近百件“古玩”,卻連一件讓他覺得疑惑的都沒有,無不是現代工藝品。

  但古玩市場就這樣,尤其是地攤,一萬件里面也不一定有老東西,想要撿漏,不但要有眼力,還需要運氣。

  秦學兵轉到另一個攤子,剛一蹲下,體內的元氣突然游動了起來,仿佛受到什么東西牽引一樣,秦學兵心里產生一種奇妙的感應,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因為那件黑乎乎的瓷器產生感應的。

  那是一件讓秦學兵摸不著腦袋的瓷器,從釉色分辨,應該是一件黑釉瓷,可它的造型卻非常奇特,瓶口像是梅瓶,可瓶身卻要比梅瓶短、圓,看起來就像一個黑轱轆,又有點像抗戰時期那種圓圓的老地雷。

  瓶身上還有一幅圖案,應該是一朵綻放的蓮花,可就是這朵蓮花讓秦學兵覺得更加怪異,因為它的顏色幾乎跟鐵銹一樣。

  如此一來,這件瓷器整體上就給人一種不像瓷器的感覺,更像是一顆生銹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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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內府梅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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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內府梅瓶

  “到底是什么物件?”秦學兵還是第一次碰到造型如此怪異的瓷器,干脆拿起來看了一會,沒有新出爐瓷器那種賊光,包漿自然,色澤柔和,表面也沒有做舊的痕跡,倒像是老物件。

  不過秦學兵的判斷也僅限于此,甚至連物件的名稱都說不出來,只能大致感覺到,這應該是一件裝酒的器皿。

  “這件瓷器既然能讓元氣產生感應,那應該與元氣有關。”秦學兵心思一動,元氣順著手指進入瓷器,竟然發現瓷器內部紋路中竟然也有一股氣,不過這股氣并不是元氣,它非常獨特,充斥著歲月的氣息。

  “或許,可以稱之為舊氣。”秦學兵私自給這種氣命名,而幾乎在同一時間,舊氣與元氣交融在一起,順著手指回到經脈中,又進入大腦,被玉筆吸收。

  不過玉筆并沒有像吸收元氣一樣只進不出,很快又釋放出舊氣,令舊氣順著經脈又回到瓷器中,緊接著玉筆又開始動了起來,如走龍蛇,寫下幾個數字:912年。

  “912年,難道是說這件瓷器出產至今912年?”秦學兵越想越覺得可能,玉筆是根據舊氣進行分析的,也就是說這些舊氣產生912年。

  可仔細一想,秦學兵又覺得奇怪,912年的物件有舊氣,十年八年的東西也有舊氣,三年五年的東西也有舊氣,為什么這些物件就不會產生感應,唯獨這件奇怪的瓷器可以。

  秦學兵放下黑色瓷器,拿起另一件“一眼假”的瓷器,令元氣進入其中,發現內部確實有舊氣存在,但舊氣十分稀薄,幾乎等于沒有。如此一來,秦學兵心里有了定論,應該是與舊氣的濃郁程度有關,只有足夠濃郁的舊氣才能產生感應。

  “那就拿下這件黑釉瓷瓶。”

  這是秦學兵第一次準備出手,912年,正好是北宋年間,也就是說這是一件北宋的瓷器,如果能夠買下,秦學兵也算撿漏了,于是問道:“老板,這個黑瓦罐多少錢?”

  “小哥,那是黑釉瓷品好不好?”地攤老板哭笑不得,雖然這件瓷器造型古怪難懂,但也不能這么黑瓦罐三個字侮辱它黑釉瓷的身份啊。

  “跟瓦罐也差不多,拿回去給老爺子裝酒正合適,老板你開個價吧。”秦學兵反正是認準了黑瓦罐一說,不然可就不好砍價了。

  “小哥真想要的話,就給這個數。”地攤老板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老板你也忒黑了,就這破瓦罐要我兩百塊?”

  “小哥,是兩千,兩百,你賣我找幾個。”

  “就這破瓦罐,一百塊還差不多。”秦學兵早觀察過黑釉瓷瓶擺放的位置,屬于最外圍,也就是說,在地攤老板心里,它屬于最不值錢的一類。

  這并不難理解,潘家園魚龍混雜,難免有小偷,所以地攤老板都會把值錢的物品放在身邊,避免被偷,而越不值錢的就放在越外面,就算被偷了也沒多少損失。

  所以,秦學兵根本不可能花高價買入。更何況,古玩也不是年代越久遠就越值錢,這個黑釉瓷瓶造型古怪,做工也不精細,算不得精美,誰知道能值多少錢。

  “小哥,你還真敢就地還錢。”地攤老板哭笑不得,他算是鬧明白了,今天碰上菜鳥了,這種人是最不好忽悠的,因為買東西全憑感覺,只要覺得貴了,任你怎么忽悠也無濟于事。

  反倒是那些半吊子最好忽悠,因為這類人介于懂與不懂之間,只要能有合理的說法就很容易動搖他們的判斷,從而賣出高價。

  “那還不是你漫天要價。”秦學兵不滿道,就算把他扒光,也拿不出兩千塊。

  “小哥,這可是正宗黑釉瓷,兩千塊一點不貴,不過你真想要的話,我可以便宜點,一千。”地攤老板又道。

  秦學兵搖了搖頭,還給地攤老板兩根手指:“兩百,這破瓦罐最多值這個價,要不是想給老爺子買個裝酒瓶子,一百塊我都舍不得。”

  “看來小哥也是個孝順孩子,那我再降降,五百,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虧本了。”

  “好吧,算我吃虧。”秦學兵一臉肉疼地掏出五百塊錢,錢貨兩清,抱著瓶子走向最近的四方閣。

  秦學兵倒想留著收藏,畢竟這是第一次出手買的老物件,但收藏也要看條件,花了五百塊之后,身上就只剩下一百塊了,不賣掉的話,這個月吃飯都成問題。

  四方閣老板姓錢,名正泰,陶瓷、玉器、雜項都在他的經營范疇,不過最讓錢正泰出名的并不是因為四方閣,而是他在收集古錢幣這一塊的巨大成就。

  眾所周知,華夏古錢幣中有五十種最為珍貴,并稱為“五十名珍”,每一個古錢幣藏家都以能收集到五十名珍為榮,但五十名珍每一種都極為稀少,普通藏家能擁有其中一種,馬上就能成為圈子里的名人,要是能收集七八種,媒體都會主動找上門。

  而錢正泰從八十年代開始收藏古錢幣,據傳已經收集到五十名珍中的三十一種,可以說是“錢迷”中最頂尖的藏家。

  走進四方閣,體內元氣馬上產生感應,不過只有其中幾件產生感應,并非所有物品,也就是說,四方閣里頭并非全都是古玩,大多還是現代工藝品。

  但這并不奇怪,世上根本沒有那么多古玩,店鋪和地攤差不多聊多少,想要淘寶,還得靠眼力,看運氣。

  “先生你好,請先看看。”導購員小美女很熱情地招呼,每賣出一件,她都有相應的提成。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準備出手這件黑釉瓷瓶,你們這里收不收?”

  “請等一下,我去叫老板。”導購員走向二樓,只有老板,或者店長才有買入的權利。

  很快,導購員又下來:“不好意思,我們老板正在談一筆生意,您能不能稍等一會?”

  “沒事,正好看看你們店里的藏品。”秦學兵把黑釉瓷瓶,很隨意地看了起來,其實他是想看看四方閣有沒有出售黑釉瓷,又是以什么價格賣出的。

  黑釉瓷發展很早,始于東漢中晚期,于唐朝開始盛行,宋朝時發展至巔峰,但做工都不精細,直到明清時期官窯的發展,才出現做工精細的黑釉瓷器。

  目前,黑釉瓷存世量比較大,并不難見,四方閣的瓷器柜臺上就有兩件,只是造型不像秦學兵的黑釉瓷瓶那么奇怪罷了。

  其中一件是葫蘆造型,通體烏黑,釉色純正,做工十分精細,旁邊放著一張小紙片,寫著:雍正官窯黑釉葫蘆瓶。

  不過并沒有標明價格,這也很正常,古玩是很少明碼標價的,同樣一件古玩,在喜歡的人眼里可能價值千萬,在不喜歡人眼里,就是破銅爛鐵,一文不值。

  秦學兵也懶得詢價,這件葫蘆瓶是官窯,自己的黑轱轆一看就是民窯,其價格相差巨大,沒有參考性。

  另一件是雙兒圓底香爐,釉色、做工都與秦學兵的黑轱轆相當,旁邊的紙條寫著:宋黑釉雙耳圓底香爐。

  同樣是宋代,做工相差不大,應該是很好的參照物,于是秦學兵開口問道:“美女,這件香爐什么價位?”

  導購員在四方閣呆了兩年多,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眼就看出秦學兵的心思,而對于這種情況,通常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報出最低價,甚至比正常交易價格還低:“宋代黑釉瓷已經非常難得,具有很高的收藏意義,你若想要的話,我可以算便宜點,八萬就行。”

  “八萬,難道宋代黑釉瓷價格就這么便宜?”秦學兵心里犯嘀咕,盡管只花了五百塊買入,可只值八萬,他還是覺得太低了。

  而且,八萬只是第一口價,還價的話不會超過六萬,并且這還只是售價,古玩店買入古玩的價格還要再低一些,也就是說,香爐的買入價格實際不會超過五萬。

  那黑轱轆的價格也不會超過五萬:“五百,五萬,百倍價差,可我心里怎么就不是個味呢?”

  這也難怪,經常出入潘家園,沒少聽因撿漏一夜暴富的故事,聽得多了,只撿五萬塊錢的漏,實在很難令秦學兵興奮。

  而且,秦學兵最大的愿望就是買一套大房子,這樣爺孫倆就不用擠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廉租房里了。

  可是,京城的房價有多高?地段好點的,五萬塊還不夠買一個半個洗手間。

  “真的只值八萬塊嗎?”秦學兵有些狐疑,心想這妮子是不是在詐他。

  這不是不可能,只要導購員看清楚他詢價的目的,絕對有可能故意壓低價格,從而壓低黑釉瓷瓶的價格。

  “試試不就知道她是不是詐我了。”

  秦學兵馬上有了主意,抱起黑釉瓷瓶就往外走,嘴里說著:“原來宋代的黑釉瓷就值這點錢,那我還不如自己留著。”

  導購員傻眼了,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賣家,連忙又說了一句:“先生,宋代黑釉瓷確實只值這個價,畢竟做工都很粗糙。”

  “就是因為便宜我才想自己留著,放上兩年,說不定價格就漲了。”秦學兵頭也不回,如果對方真實詐他,肯定會追出來的,如果不是詐他,換一家古玩店也一樣。

  “得,你是爺。”

  導購員苦笑了起來,趕緊把秦學兵給拉了回來:“實話實說了,這個香爐的正常成交價在十八萬左右,不過陳設器價格要高于實用器,你這個瓶子屬于實用器,成交價一般在十五萬左右。不過那是市場成交價,我們店的收購價肯定要低一些,最多十二萬,你要是還不賣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秦學兵仔細盯著導購員的表情,絲毫看不到說謊的痕跡,才笑了起來:“怎么,你能做主?”

  “認識一下,我叫錢貝貝,四方閣的老板是我爺爺,你說我能不能做主?”錢貝貝哼了一聲,她剛才根本就沒去樓上叫她爺爺,只是做個樣子,想親手撿個漏,沒想到這家伙太精明了,愿望落空了。

  “我叫秦學兵,你就不擔心這個瓶子是假的?”

  “真假我自有判斷,十二萬,你就說賣不賣吧。”

  “賣,干嘛不賣。”

  確定對方價錢沒問題,秦學兵自然不可能把瓶子留著:“對了,這件瓶子到底是什么東西啊?造型這么奇怪?”

  “你不知道?”錢貝貝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原來對方是個外行,而她竟然被一個外行詐了,這要傳出去,丟人啊。

  “我只知道這是北宋年間的黑釉瓷。”秦學兵說道。

  “應該說是金朝的,磁州窯黑釉瓷鐵銹紋梅瓶。”錢貝貝郁悶地給秦學兵講解,因為金朝屬于少數民族,所以出產的梅瓶與中原風格不同,更趨近于圓形,像個黑轱轆,所以也叫轱轆瓶,又叫吐露瓶。

  至于那朵像鐵生銹一樣的蓮花又叫鐵銹斑紋,所以這件瓷器的全稱就叫金磁州窯黑釉鐵銹斑紋梅瓶。

  說完,錢貝貝拿出一份格式化合同,填上幾個數字,遞給秦學兵:“把合同簽了,我把錢轉到你賬上。”

  錢貨兩清,秦學兵長松了口氣,有了這十二萬就能租一套大點的房子,讓老爺子有個好點的居住環境,也不用再為接下來兩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擔心了。

  正想著,體內元氣又一次產生感應,秦學兵回頭一看,是一位老太太抱著一個紙箱子走了進來,問道:“你們這里收古董嗎?”

  錢貝貝連忙迎出去,扶著老太太:“奶奶,您貴姓?”

  “姓劉,你們收古董嗎?”老太太又重復問了一句。

  “收,劉奶奶,您先把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好,我這就拿出來。”

  劉奶奶放好紙箱,拿出一個白色泛青的梅瓶,應該是用青白釉制作成的,瓶身采用暗雕的方式凸顯出紋理,十分精美,瓶肩上用進口青花料蘇麻離青寫著兩個楷書大字:內府。

  “明永樂內府梅瓶。”秦學兵被震撼得無以倫比,像金磁州窯黑釉鐵銹斑紋梅瓶他聽都沒聽說過,但對于這款梅瓶他卻不陌生,甚至稍微了解過瓷器史的人都不會感到陌生。

  內府一詞在明代專指宮廷,且只有明永樂時期的梅瓶才會是這種款式,不過這種梅瓶存世量非常稀少,迄今為止只發現五件,其中兩件在日本立東洋陶瓷美術美術館、一件在臺北故宮、一件在北京文物研究所,唯有一件流落民間,且瓶口還是殘缺的。

  可是讓秦學兵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又發現了一件,而且還是完整的。

  秦學兵心里羨慕嫉妒恨啊,老人家是要賣給四方閣,不是要賣給他的,按照古玩界的規矩是不能搶的,否則以后別想在圈子里混。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老人家賣給他,他也買不起,像這樣的傳世重器,價格絕對過千萬。

  錢貝貝的想法截然相反,明永樂內府梅瓶存世量只有五件,突然又冒出一件來,這其中要是沒古怪,那只能說明四方閣撞大運了。若非老太太面善,她都的懷疑是不是碰上騙子了。

  錢貝貝仔細看了一會,越看越吃驚,梅瓶造型古樸,胎體也是較為常見的永樂器,且瓶肩的“內府”二字字體包滿,青花發色純正,色料深入胎骨,應該有一定年份了。

  且全器滿施泛青白釉,釉質肥厚,瑩潤如玉。足際胎釉交界處火石紅明顯,圈足矮淺,砂底細密,局部有極淺淡的火石紅色,與明永樂內府梅瓶的描述完全一致,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件真品。

  “難道真的撞大運了?”錢貝貝不可置信地又看了幾遍,反復觀察后,終于看到一絲古怪,就是梅瓶的瓶口,那種材質讓她感覺非常熟悉,與店里的民國仿制品非常相似。

  不過錢貝貝并不敢下定論,她清楚自己的眼力有限,要是判斷錯誤,可就要錯過一件傳世重器,于是站了起來:“劉奶奶,我有些看不準,您等一下,我讓我爺爺,也就是這里的老板下來看看。”然后咯噔地跑上樓了。

  “看不準,就是不看好,她不會認為這是仿品吧?”秦學兵心里暗暗激動,如果四方閣錯過這件內府梅瓶,那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低價買進呢?

  想了下,秦學兵開口問道:“劉奶奶,這件梅瓶很精美,是祖傳的嗎?”

  “是我公公留下的,要不是……”劉奶奶仿佛找到傾訴對象一樣,倒起苦水。

  劉奶奶老倆口年輕時響應人多力量大的基本國策,一口氣生了三兒一女。

  可沒曾想兒女多了,養老反而成問題了,除了小女兒每個月會來看老兩口,三個兒子連贍養費都不愿意出,如今老兩口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這才想起公公留下一個據說是古董的梅瓶,準備拿出來賣掉換點錢。

  這種說辭在潘家園每天最少能聽到一百遍,不過秦學兵卻能看得出劉奶奶說的是實話,因為就算不動用玉筆,他也能從劉奶奶的面相上看出老人家多兒多女,晚年凄苦。

  “劉奶奶,這件梅瓶很漂亮,應該值不少錢,你有沒有找人看過?”秦學兵又隨口問了一句。

  “小伙子,你在這里工作?”劉奶奶有些警惕,她確實找人看過,但評價都不好。

  “我跟您老一樣,剛才也賣了一件梅瓶。”

  秦學兵把手里的合同拿給劉奶奶,老人家看過之后,嘆了口氣,小聲說道:“小伙子,不瞞你說,剛才我就去了幾家店,他們都說看不準,愿意用幾千塊錢買下來,可幾千塊錢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就留著,再看看。”

  正說著,錢貝貝從二樓下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人,老人手中把玩著一枚古錢幣,想必就是四方閣老板錢正泰,至于中年人,應該就是錢正泰的生意對象。此時,二人臉上都掛著微笑,應該是達成了一筆雙贏的生意。

  “應該瞞不過錢正泰的眼睛吧?”秦學兵暗暗嘆了口氣,錢正泰可不是錢貝貝,浸淫古玩幾十年,肯定能看出內府梅瓶的真假,這個漏是落不到自己頭上了。

  “造假者就是個白癡,這件東西我們不收。”錢正泰看過之后搖頭嘆息,梅瓶的造假手段一流,如果不是瓶口有一些破綻,誰都會認為這是一件真品。

  但梅瓶最大的破綻其實不是瓶口,而是瓶子本身的問題,明永樂內府梅瓶太經典太少見了,任誰看到一件新冒出來的都會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出手。可如果換成其它比較常見的梅瓶,或許購買者就不會有這么多顧慮,那以這件梅瓶的造假工藝,足以讓很多人打眼。

  “怎么回事?連錢正泰這樣的行家也認為是假的?難道是元氣的感應出錯了。”秦學兵暗自嘀咕,并不排除這個可能,元氣只是產生感應,并沒有經過玉筆鑒定,只能說明這是一件老物品。

  而在古玩這一行,可是存在古仿古的物品,單是元氣產生感應,并不能說明這就是打開門的明永樂內府梅瓶。

  “應該用玉筆鑒定一下。”

  秦學兵認為很有必要,如果是假的,就當浪費一些元氣,可要是真的,可就賺大發了,上千萬啊:“劉奶奶,我能看看嗎?”

  古玩市場上,沒有交易雙方同意,第三方是沒有資格介入的,所以秦學兵也直到錢正泰拒絕買入之后才開口詢問。

  這樣做也獲得錢正泰的好感,于是提醒了一句:“小伙子,可要看清楚了。”

  “謝謝錢老板提醒。”

  秦學兵抱起梅瓶,元氣滲入,馬上就知道為什么錢正泰會將其斷定為仿品了,于是說道:“劉奶奶,我很喜歡這件梅瓶,你就賣給我吧。”

  “小伙子,你能出多少錢?”劉奶奶問道,要是秦學兵也只出幾千塊,那她肯定不賣。

  “十萬。”

  “秦學兵,你瘋了。”錢貝貝雖然郁悶沒能在秦學兵身上撿漏,但還是忍不住提醒,畢竟雙方達成了一筆雙贏的買賣,這點仁義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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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買入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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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買入賣出

  “小伙子,你可要看清楚了。”錢正泰又提醒了一句,雖然這樣做有些不符合規矩,但他也不希望顧客在自己的店里上別人的當。

  “錢老板,貝貝美女,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想法。”秦學兵很清楚這件內府梅瓶的玄機,說它是真品,恐怕難以服眾,說它是贗品,也不盡然,準確地說,它是一件殘品。

  經過元氣勘探,內府梅瓶分為上下兩個部分,瓶口舊氣稀薄,瓶身舊氣濃郁,耗盡元氣之后,玉筆也做出判斷,瓶口只有94年歷史,處于民國年間;而瓶身的歷史長達590年,正是明永樂年間。

  也就是說,這件內府梅瓶的瓶身是真的,瓶口是民國時期做上去的,那內府梅瓶就是一件殘品,價值要大打折扣。不過秦學兵相信,就算再怎么打折扣,其價值也遠不止十萬,也不會低于百萬。

  “小伙子,要不你給五萬吧。”劉奶奶并不知道梅瓶中的玄機,很多行家看過之后也都說只值幾千塊錢,所以秦學兵開價十萬,她都覺得不好意思拿,但她確實需要五萬塊給老伴買藥。

  秦學兵突然覺得,與老太太的淳樸相比,自己顯得很卑鄙。不過話說回來,梅瓶內有玄機,在玄機沒有揭開之前又有幾個人能知道?

  要是劉奶奶絕望之下,幾千塊給賣掉,那才叫虧大了:“劉奶奶,古玩這東西,在不喜歡的人眼里就一文不值,在喜歡的人眼里就價值千金,十萬塊并不貴,您是要現金,還是銀行轉賬。”

  “小伙子,你是個好人,轉賬吧。”劉奶奶眼淚刷地掉了下來,有了這筆錢就能給老伴買好藥,老伴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行,我們去銀行吧。”秦學兵把梅瓶放回紙箱,讓劉奶奶抱著,盡管不好意思讓老人家拿東西,可交易沒完成,他拿著并不合適。

  “原以為這家伙很精明,沒想到笨得像頭豬,我還被他詐了一下。”錢貝貝的心情有些復雜,一方面覺得秦學兵很傻,一方面覺得秦學兵這人很不錯,正如劉奶奶說的,是個好人,傻好人。

  “這小伙子很不錯。”錢正泰則很欣賞秦學兵,他認為秦學兵一定看出梅瓶的貓膩,還愿意拿出十萬塊幫助劉奶奶,這份善心頗為難得。

  “劉奶奶,三個兒子都不管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秦學兵扶著劉奶奶,閑話道。

  “還能咋打算啊,過一天算一天,這都是命啊。”劉奶奶長嘆了口氣,養兒防老,可結果,還不如沒有兒子呢。

  “你女兒不是很孝順嗎,可以跟你女兒過啊。”

  “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那有跟女兒過的道理,而且我那女兒也不容易……”劉奶奶又打開話匣子,女兒嫁了個老實丈夫,人品雖好卻沒大本事,能經常來看老人家,跟老人家一些錢就已經很有心了。

  往常女兒給的錢雖然不多,但老兩口再撿一些垃圾賣,倒也不擔心被餓死。可最近劉奶奶的老伴生病了,聽醫生說要差不多五萬治療費,所以才想著把內府梅瓶賣掉。

  “這個梅瓶是老兩口治病和養老的希望啊。”秦學兵暗暗嘆氣,雖然古玩市場上撿漏是一種本事,但撿走兩個老人家晚年生活的希望,他總感覺沉甸甸的。

  “劉奶奶,您家里還有沒有老物件?”秦學兵很快打定主意,回頭就把內府梅瓶賣掉,借著上門收古玩的機會送上一筆錢,讓兩位老人家有一筆贍養費,自己也能賺上一筆,爭取創造出一個雙贏的局面。

  劉奶奶想了下,說道:“還真有老物件,是我公公留下的一小袋銅錢,不過都生銹了,不值什么錢。”

  “劉奶奶,這可不好說,有些銅錢扔了也沒人撿,但有些銅錢一枚能賣好幾萬呢,要不您把地址給我,明天我去您家里看看?”

  到銀行轉好帳,秦學兵又把劉奶奶送上車,就又抱著內府梅瓶回到四方閣:“錢老板,貝貝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喲,大好人怎么又回來了?”看到秦學兵,錢貝貝心里就來氣,明明都已經勸告他了,竟然還傻傻的上當。

  “當然得回來,不然我這件內府梅瓶要賣給誰?”秦學兵笑呵呵地,把紙箱放到柜臺上。

  “不收!”錢貝貝重重地哼了一聲,這件內府梅瓶雖然造假能力一流,可因為造型太過經典,收上來的話,反而不好出手。

  這就好比收上來一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不管仿得再真,購物者都不會認為這是真的,只能當做工藝品交易,甚至賣不出去。

  “貝貝美女,再看看,說不定你會喜歡上它。”

  秦學兵知道這位美女已經先入為主,認為這是一件仿品,必須改變她對內府梅瓶的印象才能達成交易,于是從四方閣拿來一個杯子,罩在內府梅瓶瓶口:“不要看瓶口。”

  “沒錯,不看瓶口的話,就算一流的陶瓷鑒定專家也會認為這是一件真品。”

  錢正泰說道:“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瓶口還在,它就不可能是一件真品。”

  “那如果去掉瓶口呢?”秦學兵追問道。

  “去掉瓶口,去掉瓶口……”錢正泰愣住,如果去掉瓶口,那無疑是一件真品。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件缺了瓶口的殘品,現在的瓶口時民國時做上去的?”

  錢貝貝也反應了過來,但卻搖頭否認:“誰會這么無聊啊?明永樂內府梅瓶即使是殘品,那也是珍品,做一個假的瓶口上去,反而有損梅瓶的價值。”

  “那就得問做瓶口的那個人了。”

  “說得跟真的一樣。”錢貝貝又哼了一聲,才不相信秦學兵的臆想之詞。

  “是不是做上去的,試一下就知道了。”

  錢正泰也想驗證一下,連忙去準備材料,很快端上來一盆熱滾滾的濃茶,又往濃茶里倒入些許不知名的液體:“小伙子,把梅瓶倒過來,瓶口插入水里。”

  秦學兵照做,錢正泰和錢貝貝爺孫倆都無比緊張地盯著內府梅瓶,如果是假的那還好說,可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著他們眼睜睜地錯過了這次大漏,然后還要花高價買回來,問世間,還有比這更凄慘的事嗎?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熱氣和特制茶水的作用下,梅瓶瓶口咔嚓一聲,自動脫落。

  “是真的,打眼了。”錢正泰無比沮喪,玩了幾十年古玩,眼力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年輕小伙子,著實讓人郁悶

  “曾經,有一件真正的內府梅瓶擺在我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

  錢貝貝郁悶地念叨起星爺的臺詞:“如果老天能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件內府梅瓶說三個字,我愛你。”

  秦學兵好笑道:“老天已經給你機會了,讓我把內府梅瓶送回來。”

  錢貝貝吼道:“哪能一樣嗎?你能十萬塊賣掉嗎?”

  秦學兵直接送給她一個白眼,外加倆字:“做夢。”

  錢正泰拍了拍秦學兵的肩膀,嘆了口氣:“小伙子,你真的很不錯,經過這樣偽裝的梅瓶都能讓你認出來。”

  “錢老板,你不用介意,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秦學兵知道錢正泰心里不好受,換做是他,心里也不會好受,白白放過了這么一個大漏。

  “能看出這種偽裝是你的本事,而且內府梅瓶全世界僅存五件,又讓你發現出一件,也是一項功德。”

  錢正泰也想通了,能發現其中玄機,那是秦學兵的本事,羨慕不來的,而且秦學兵不是又把梅瓶送回來了,只要合適炒作一下,也能賺回一筆:“小伙子,你想出手這件內府梅瓶,就開個價吧。”

  “錢老板,還是你開價吧,我對瓷器的價格不是很了解。”秦學兵說道。

  錢正泰伸出兩根手指頭:“兩百萬,你覺得怎么樣?”

  “錢老板,之前的五件內府梅瓶有四件被博物館收藏,僅余一件流落在外,且在去年上了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的成交價是820萬吧?”秦學兵搖頭說道,兩百萬的價格確實太低了。

  “你應該知道古玩這行當講究個完整性,差值一厘,價差千里,何況你這件內府梅瓶少了整個瓶口,兩百萬已經不低了。”

  “錢老板,如果是整器,內府梅瓶的成交價不會低于1500萬,上拍那件瓶口也缺了一口,屬于殘品。”

  “那件只是少了一個口子,你這件可是少了整個瓶口。”錢正泰寸步不讓。

  “是少了整個瓶口,但器型并沒有受到影響,價差不可能有六百萬那么巨大。”秦學兵多少了解古玩行當里的規則,想要把價格抬上去,就得講出理由來,不能無中生有。

  這也是一種很好的交流方式,可以增進雙方對古玩的認識。

  “小伙子,你別忘了,明永樂內府梅瓶是帶瓶蓋的,上拍那件有瓶蓋,而你這件卻沒有。”錢正泰一臉得意,瓶子和瓶蓋是一個整體,缺少了瓶蓋無異于又少了一個瓶口。

  “錢老板說得有道理,缺了瓶口,少了瓶蓋都有損內府梅瓶的價值,可別忘了它的存世量。”

  秦學兵笑了起來:“雖說存世量有六件了,可其中四件被博物館收藏,僅余兩件在民間流通,幾乎相當于孤器,可遇不可求啊,要是送上拍賣會,適當炒作一下,您老覺得能拍出什么價?”

  “好吧,我再加五十萬。”錢正泰無言以對,只能退一步。

  “三百五十萬,少于這個價,我立馬走人。”

  “小子,你太黑了。”

  “送拍賣的話,我想絕不會低于這個價。”

  “可拍賣會要抽取12%以上的手續費,最多300萬,不賣您走好。”

  “你早這么痛快不就行了。”秦學兵笑了起來,有了這三百萬,就能換一個住處,給老爺子創造好點的居住環境,而不像現在一樣爺孫倆擠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單間。

  “貝貝,把合同拿給這小子簽了,順便把錢轉過去。”錢正泰還是有些郁悶,本來他是有機會低價買入的,何以浪費三百萬巨款。

  “本來還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哼。”錢貝貝一臉不爽地把合同拿出來,之前罵秦學兵傻的時候,可也暗暗夸了這家伙兩聲。

  “貝貝美女,我全身上下就十二萬,你說我能花多少錢買下?”

  秦學兵糾正道:“而且,如果我不買下,你覺得這件梅瓶能賣多少錢?撐死幾千塊,那劉奶奶才虧大了。”

  錢貝貝想想也是,而且古玩這個圈子里,能撿漏是本事,秦學兵能花十萬買下已經很厚道了。不過基于跑了漏這件事,還是很不爽地哼道:“反正你就不是好人。”

  “好吧,我不是好人。”秦學兵可不想跟美女斗嘴,贏了叫沒氣量,輸了叫口才不好,反正吃虧的總是男人。

  錢貨兩清,秦學兵又說道:“對了,貝貝美女,我能不能把金磁州窯黑釉鐵銹斑紋梅瓶買回來?”

  “你連明永樂內府梅瓶這樣的精品都舍得賣掉,換那東西回去干嗎?”錢貝貝奇怪地看著他。

  “那是我第一次撿漏,所以想帶回去收藏。”賣掉的時候秦學兵就有些舍不得,不過當時的情況下,現金顯然比較重要。

  “行,十八萬。”錢貝貝說道。

  “十八萬?你之前不是說成交價為十五萬嗎?”

  “沒錯啊,十五萬是正常成交價,可這是你第一次撿漏作品,很有收藏意義,我當然要坐地起價了。”錢貝貝咯咯地笑了起來,總算找到機會報復這家伙了。

  “你狠,奸商啊!”秦學兵郁悶地給轉十八萬過去,總算把自己的黑轱轆瓶抱回來了。

  臨走時,錢正泰又說道:“小秦啊,你也算圈里的人,后天下午三點我這里有個小型的古玩交流會,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當然,謝謝錢老板。”秦學兵很清楚這是一次機會,能認識更多圈子里的人,對以后圈子里混很有好處。

  “那就這么說定了,記得準時過來,逾時不候。”錢正泰說道。

  等秦學兵走了,錢貝貝才問道:“爺爺,我們這后天有交流會嗎?我怎么不知道?”

  “我準備后天出手內府梅瓶。”

  錢正泰嘿嘿地笑了起來:“那小子在我們面前撿了漏,還故意跑回來氣咱們爺孫倆,回頭咱們就把內府梅瓶賣出個高價,氣死那小子,好讓他知道,姜是老的辣。”

  “爺爺,你的報復心也忒強了。”錢貝貝不由好笑,感覺自個爺爺就像個老頑童,被別人氣了一下,馬上就想著氣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還真是秦學做得不地道。在古玩這個圈子里,在某一家店撿漏,一般都不會聲張,不然就等于人家賣漏給你,你卻當面說人家眼力不濟,那不是打人臉嗎?

  秦學兵雖然不是在四方閣購買內府梅瓶,但也是錢正泰爺孫倆面前漏過去的,再拿回四方閣賣,等于是嘲笑錢正泰爺孫倆打眼,是十分不厚道的行為,錢正泰沒因此惱火已經算不錯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秦學兵雖然經常逛潘家園,但畢竟沒有實際交易經驗,根本不清楚當中的門道。

  “老二,叫上老三老四,我已經到老王驢肉店了,正準備點菜呢。”秦學兵今天大賺了一筆,自然要擺上一頓豐厚的大餐回饋兄弟們。

  對于宿舍的兄弟們,秦學兵非常珍惜,他們都知道秦學兵家庭困難,每次出去聚餐,總會早早把帳結掉,不給他付賬的機會。

  這樣的兄弟人生中又能有幾個?

  “老大,你還有心情吃呢?事情鬧大了。”

  徐振情緒低迷,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否則他絕不會打電話通知秦學兵到校聲援罷灶:“馬三立哪死胖子昏迷不醒,醫生說可能變成植物人。”

  “那不是很好,早看那死胖子不順眼,死了更好。”

  秦學兵笑了起來,他自己動的手,自然清楚不過,馬三立昏迷兩天就會醒來:“而且,馬三立病得越重,食堂老板的責任就越大,倒霉的又不是我們。”

  “老大,事情要這么簡單就好了,關鍵是馬三立這死胖子有背景,現在正給學校施加壓力,說是要嚴懲你。”

  徐振長長嘆了口氣:“我剛才找系主任打聽過了,有部分領導堅決要求開除你,不過也有幾位領導力挺你,所以沒通過。但系主任說了,留校察看半年是無可避免了,明天系主任就該找你談話了。”

  “靠,憑什么?”秦學兵火大,留校察看可是僅次于開除學籍的處罰,并且會記錄在個人檔案中,秦學兵可不希望自己走出學校時,檔案上有著這么一個大污點。

  “老大,我看你還是先回來吧,跟系主任、老班溝通下,看要怎么面對這件事。”徐振又嘆了口氣,趁著還沒公布這件事,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機會。

  不然的話,要是讓馬胖子醒過來繼續當政治處主任,肯定會到處找秦學兵的茬,屆時不用等留校察看期到來,就可能把秦學兵踢出京大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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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老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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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老人的問題

  “都快到下班時間了,等我回到學校,系主任他們早走了。”秦學兵還是決定不回學校,這件事鬧得太大了,政治處主任當場食物中毒,警局、工商局紛紛介入,學校管理層顏面掃地,急需一只儆猴的雞,他這個偽帶頭人的下場已經注定,就算回去找系主任商量也改變不了什么。

  但這并不代表秦學兵就會這么算了,他是絕不會當這只儆猴的雞,更不會當學校管理層的犧牲品,就算為此動用奇門秘術也在所不惜:“老二,你們幾個還是快過來吧,告訴你,哥今天撿漏了,給你們狠宰我的機會。”

  “撿漏?老大,你終于舍得出手了?”

  徐振愣了下,隨即歡呼了起來:“撿了多大的漏?賺了多少?”

  “過來再說。”秦學兵切斷通話,又給葉梓菁打過去,隨即開始點菜,驢肉火燒、驢肉餃子、泰山驢肉等等點了一大桌子。

  “我靠,老大你也太奢侈了。”徐振一過來就驚呼連連,他可清楚這位老大的家境,平時非常節儉,現在竟然點了這么一大桌,以老王驢肉店的消費,最少得五千塊。

  “老大,說實話,賺了多少?”老三馬翔問道。

  秦學兵伸出三根手指頭,老四趙羽點頭贊道:“三萬,不少啊,恭祝老大旗開得勝。”

  “老四,你也太不敢想了。”

  馬翔送上白眼一個:“一件古玩數十上百萬再正常不過,要我說,老大肯定賺了三十萬。”

  秦學兵笑道:“再加個零。”

  “啥?三百萬?”哥幾個都驚呼了起來,那絕對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哥幾個,劫富濟貧。”徐振一聲高呼,哥幾個就把秦學兵給整到桌底下,嚷嚷著見面分一半。

  葉梓菁剛進包廂就看到鬧作一團的四人,不由好笑:“傳聞中,你們宿舍基情四射,果不其然啊。”

  “葉大美女,那純屬造謠。”趙羽悻悻收手。

  “說這些話的,都是嫉妒我們哥四個感情好。”馬翔義正言辭。

  “沒錯,哥四個性取向很正常。”徐振理所當然。

  “葉大美女,你要是不相信,我甘做犧牲品讓你檢驗。”秦學兵大義凜然。

  “老大,你強。”眾兄弟拜服,太無恥,太猥瑣了。

  “你們哥四個就別耍寶了。”

  葉梓菁翻起白眼,而后笑看著秦學兵:“至于你嘛,說實話,本小姐要的是白馬王子,不喜歡馬路貨色。”

  “解釋就是掩飾,大伙明白的。”

  秦學兵回以一個曖昧的眼神,不等葉梓菁反擊就岔開話題:“菜都上齊了,開吃吧,慶祝馬胖子陣亡。”

  “老大,別忙著吃,先說說你是怎么撿漏的。”徐振很好奇秦學兵是怎么踩狗屎運的。

  “秦學兵,你不是號稱多看多聽不出手嗎?怎么也忍不住了?”葉梓菁可是很佩服秦學兵的耐力,可不是誰都能逛兩年潘家園而不買一件東西。

  不過事實證明,沒有人能抵抗古玩和撿漏的魅力。

  “當漏就擺在面前,不撿豈不對不起天地良心。”

  秦學兵把擱在包廂角落的黑轱轆瓶拿過來:“當它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天上開始掉餡餅,地上狗屎如花開……”

  哥幾個一頭黑線,葉梓菁可愛地翻起白眼仁:“秦學兵,別臭屁了,不就是一件金磁州窯黑釉鐵銹斑紋梅瓶嘛,用得著這么夸張嗎?”

  秦學兵訕訕一笑:“葉大美女好眼力,一眼就認出這件黑轱轆的來歷,當時是在一個攤子上……”

  秦學兵這次沒有吹噓,把撿漏過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令哥幾個瞠目結舌,唯有葉梓菁一臉郁悶:“天吶,那可是明永樂內府梅瓶,三百萬你就給賣了,真是頭豬。”

  “葉大美女,那可是殘品,少了瓶蓋,缺了瓶口,三百萬應該不算低了。”

  “所以才說你笨,就算是殘品,那也是明永樂內府梅瓶,全世界僅存六件,只有兩件在民間流傳,無限接近于孤品,賣出四百萬也不足為奇,上拍的話,最少也得五百萬。”

  葉梓菁越說越郁悶,到最后幾乎是瞪著秦學兵:“還有,你難道不知道我也喜歡收藏嗎?有這么好的東西竟然不知道照顧老同學,該打。”

  “這不是高興過頭,忘了嗎。”秦學兵訕訕一笑,再不敢得意了,心里直罵錢正泰老奸商,竟然坑了他百來萬。

  可這又有什么辦法?他只是一個剛入行的小菜鳥,把握不準古玩價格,又沒有相應的人脈,出手便宜了,也怪不得任何人,只能當是交學費了。

  “反正你記住了,再有好東西要出手,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葉梓菁重復說道。

  “一定,一定,先吃飯吧,涼了就沒味道了。”秦學兵倒是很清楚,葉梓菁全家都玩收藏,就好像一個古玩偏執狂的家族。

  入夜,眾人散去,秦學兵沒有回學校,也沒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家不錯的酒店住下,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思考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準確的說是玉筆出現之后發生的事。

  一筆一驚天,當之無愧的驚天之筆,記載古往今來所有相術、風水、墓葬等奇門秘術,種類繁多,效用各有千秋,若能一一展現,定能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對秦學兵來說,最珍貴的莫過于《煉氣訣》,元氣才是各種奇門秘術的根本,不管是施展奇門秘術,還是化解因果,都需要元氣作為支撐。

  “修煉元氣,不容遲緩。”秦學兵很清楚自身狀況,元氣修煉才剛入門,高深的奇門秘術難以施展,若是碰上大因果,恐怕也無法化解,到時還是要報應在他身上。

  而最讓秦學兵驚喜的還是玉筆本身,竟然能夠吸收元氣進行推算,還能推算出古玩的年份,著實令人驚喜:“有了這項能力,以后就可以出入世界各地的古玩市場,不說大富大貴,當一個成功的收藏家總沒問題。”

  遐想中,秦學兵進入修煉狀態,令他無語的是,天地間元氣太過稀薄,修煉一個晚上只有微弱的進展,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將煉氣訣修煉到高深境界。

  秦學兵收拾了一下,回到學校就去找系主任,管理層的決定果然不容更改,對秦學兵進行處分,外加留校察看半年,并全校公告:“小秦啊,接下來好好表現,爭取在畢業前,申請提前結束留校察看,我再幫你想想辦法,把留校察看從檔案上刪除。”

  “謝謝主任。”

  秦學兵道了聲謝,又問道:“對了主任,到底是哪位領導非要跟我過不去?”

  “別想這些了,意義不大。”

  系主任古怪地看了秦學兵一眼,小聲說道:“除了教務處哪位頭頭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秦學兵心中了然,只要稍了解京大管理層就不難發現教務處主任王大同和馬三立同穿一條褲子,據說當年兩人還都是京大驕子,交情很深,而今馬三立被秦學兵弄得住進醫院昏迷不醒,王大同當然要為老同學出口氣。

  “既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秦學兵暗自冷笑,心中已有對策,風風火火地殺向王大同的辦公室。

  “同學,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嗎?”王大同雖然恨不得把秦學兵踢出京大,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秦學兵。

  “王主任你好,我叫秦學兵。”秦學兵微笑著,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是你!”王大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對于這個敢當眾辱罵領導,逼迫領導吃有毒食物的混帳學生,他可沒一點好感。

  “王主任,不用這么吃驚吧。”

  秦學兵仍舊微微笑,手指迅速做出一組很奇怪的動作:“我今兒只是想告訴王主任,這人啊,不能做虧心事,虧心事做多了,會噩夢纏身的。”

  “你什么意思?”王大同這些年與馬三立聯手鉆學校管理上的漏洞,撈了不少錢,被秦學兵這么一說,頓時覺得心里涼颼颼的。

  “沒其它意思,就是想告訴王主任,要是碰上什么難事,學生是很愿意幫忙的。”秦學兵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至于怎么回事,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莫名其妙。”王大同嘀咕了一句,繼續翻看文件,并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招了。

  “可憐的孩子,千萬別被嚇死才好。”秦學兵很滿意在王大同身上做的手腳,他相信一定會給王大同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順便解決留校察看這件事。

  “對了,劉爺爺生病了,得買個水果籃。”秦學兵正準備叫車時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這樣去劉奶奶家未免太不禮貌了。

  京城的繁榮毋庸置疑,但再繁榮的城市都存在貧民窟,且這些貧民窟往往與垃圾堆連在一起。

  秦學兵一路走來,放眼望去是一片垃圾的海洋,無論是空場地、停車場,還是建筑物,無處不充斥著垃圾,到處都是壓碎的塑料瓶、塑料袋、塑料布、舊拖鞋、破家具,五顏六色。

  這里住著一群“拾荒者”,有老人、婦女、孩子,尤其是這里的孩子,一出生就與垃圾為伴,習慣了垃圾散發出來的腐臭味,甚至可以看到他們在垃圾堆上玩耍。

  這里的房子就像是窟窿,一個簡易的大棚就拄著十幾二十戶人家,里面還有人放養雞鴨,氣味極其難聞。

  看到這些,秦學兵忍不住心酸,劉奶奶那三個混帳兒子竟然讓老人住在這種地方,簡直天理難容。而且,從昨天的談話中他還了解到,劉奶奶老兩口平時就靠女兒給的錢和撿垃圾為生,每天要背著上百斤垃圾走上千米到路口等收垃圾的上門。

  秦學兵打聽了一下才找到劉奶奶家,三十平米左右的單間,里頭就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張破塑料椅子:“劉奶奶,我來看您了。”

  “是小秦啊,快進來。”

  劉奶奶熱情地把秦學兵迎進來,又對躺在床上的劉爺爺說道:“老頭子,昨兒就是小秦買了梅瓶,不然都沒錢給你買藥。”

  “小伙子,謝謝你啊。”劉爺爺的聲音很沙啞、虛弱。

  “劉爺爺,梅瓶物有所值,算起來我還占便宜呢。”

  秦學兵把水果籃放下,坐到床邊:“劉爺爺,您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不住院?”

  “老毛病了,腸化生,不敢住院啊。”劉爺爺嘆了口氣,腸化生廣泛見于各種良性胃病,尤其多見于慢性胃炎,如果病情繼續加重,很可能引發癌變。

  而這種老人病治療非常麻煩,就算有十萬塊,也經不起醫院的盤剝,只能買點藥回來。

  秦學兵亦嘆了口氣,把話題岔開:“劉爺爺、劉奶奶,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愿不愿意跟三個兒子過?”

  “沒機會的。”劉奶奶已經不敢再想這個問題了,老頭子病得這么重,三個兒子都不來看一眼,她心底已經絕望了。

  秦學兵又嘆了口氣,到底要多么不孝的兒子,才能讓父母如此絕望?但老兩口確實需要人照顧,不然等年紀再大點,這日子根本沒法過。

  想了一會,秦學兵就有了主意,開口道:“劉奶奶,您昨兒不是說有一包銅錢,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嗎?”

  “好,我這就拿出來。”

  劉奶奶年紀雖大,可因為長期撿垃圾,手腳還很利索,很快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小布包,觀其大小,應該能裝四五百枚銅錢:“都是我公公留下來的,他老人家生前最喜歡收集這些物件,不過都生銹了,應該不值幾個錢。”

  “生點銹不要緊,沒爛掉就行。”秦學兵隨手一淘,拿出六枚銅錢,看了一眼上邊的字跡,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六枚銅錢中有四枚洪武通寶、一枚嘉靖通寶和一枚康熙通寶:“劉奶奶您看,這枚銅錢叫洪武通寶折二錢,背面寫了一個濟字,能賣五六千塊呢。”

  “這么多?”劉奶奶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平日里當成垃圾的銅錢竟然這么值錢。

  “也不是所有銅錢都這么值錢,比如這枚,也是洪武通寶折二錢,但背面寫著北平二字,只值八九百塊;還有這枚背面寫著浙字,只值一百塊錢。”

  秦學兵姥姥而談,拿出最后一枚洪武通寶:“這枚就值錢了,同樣是洪武通寶折二錢,但因為背面寫著京字,值一萬塊呢。”

  “乖乖,公公給我們留了一對寶貝呢,虧我還當做垃圾。”劉奶奶嘆了口氣,要早知道銅錢這么值錢,就不用呆這地方受罪了。可話說回來,要是早發現了,說不定就被那三個不孝子瓜分了。

  “小秦,你不會騙我老人家吧。”劉爺爺不大相信,認為那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劉爺爺,瞧您說的,要是騙你,那我得往便宜了騙,這樣我才能低價買進來。”

  秦學兵笑了笑,把銅錢放回袋子里:“劉爺爺、劉奶奶,這幾百枚銅錢我就不一一看了,兩百萬轉給我,怎么樣?”

  “兩百萬,這么多?”老兩口都被嚇了一跳,兩百萬啊,那是多么大的一筆巨款啊。

  “小秦,我知道你想幫奶奶,但這錢我們不能收。”驚喜過后,劉奶奶連忙搖頭,銅錢貴的上萬,但便宜的只值幾十、幾百塊,怎么也用不了兩百萬。

  “劉奶奶,瞧您說的,我就算想幫人也不可能拿出兩百萬這么多啊,這包銅錢確實值這么多錢。”

  秦學兵從明永樂內府梅瓶賺了一大筆,自然要幫劉奶奶劉爺爺徹底改變現在的環境,而且這包銅錢不出意外的話,也能值個幾十萬:“劉奶奶,您要覺得便宜了,那我再給您加點?”

  “不,不,不能再加了,兩百萬夠多了。”劉奶奶連忙搖頭。

  “那就這么說定了。”

  秦學兵笑了起來:“劉爺爺、劉奶奶,現在你們有錢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愿不愿意跟兒子們過?”

  “誰不想三代同堂,含飴弄孫,可等把錢挖光了,還不得把我們老兩口趕出來。”劉爺爺嘆了口氣,說起了一段令人心酸的往事。

  九十年代末,老兩口其實還有點存款,在一個兒子那里住一年,生活倒也還算可以。可那三個混帳變著法子挖老兩口的錢,等到把錢都挖光了,就把老兩口趕了出來。

  說到這,劉爺爺老淚縱橫:“生了這么三個畜生,心寒啊。”

  “劉爺爺,您別傷心,我給你支一招,保證管用。”秦學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并不困難,找一家代理機構,由代理機構管理這兩百萬。

  然后讓老人的三個兒子輪流贍養老人,每年由代理機構支付八萬塊贍養費,直到二老去世,剩余的錢作為遺產分給老人的三個兒子。當然,考慮到老人的生活質量,代理機構將會對老人每年的生活進行評估,對老人的三個兒子評孝順分數,最后根據孝順分數劃分遺產。而在這個過程中,如果哪個兒子十分不孝順,將會被剝奪贍養權和遺產繼承權,拿不到一分錢。

  說完這些,秦學兵心中忍不住悲哀,什么時候父子親情竟需要依靠金錢維持了。

  “小秦,這真的管用嗎?”劉奶奶有些小驚喜,這樣就能經常看到孫子孫女了,對老人家來說,最幸福的莫過于此。

  “只要他們想要錢,就一定管用。當然,得找一家好的代理機構。”秦學兵說道。

  “小秦啊,也別找代理機構了,要不就由你保管這筆錢。”相比之下,老兩口更相信秦學兵,他們都相信秦學兵是有心幫他們的,不然根本不用花兩百萬,只要出十萬,老兩口就愿意賣掉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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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驚恐的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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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驚恐的王主任

  “劉爺爺、劉奶奶,你們就不怕我拿著錢跑路啊?”秦學兵不由苦笑,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受老兩口信任。

  “你要是會拿著錢跑了,就不會把錢送來了。”

  劉爺爺笑了下:“不過這筆錢要拿出五十萬給我女兒,這些年要不是女兒幫忙撐著,我們老兩口早就餓死了。”

  “這些都是你們說的算,我只是幫忙保管而已。”

  秦學兵笑了下,算是應承下來:“那就先聯系你們的兒子和女兒過來協商,然后把手續辦了,那劉爺爺也能盡快住進醫院,這病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學兵從老人那里要來電話號碼,先給老人的大兒子劉元光打去,電話那頭傳來中年人的聲音:“你好,我是劉元光。”

  “劉先生你好,我是受你父母的委托……”秦學兵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神經病三個字,緊接著傳來一陣盲音,可把他給氣壞了,心想,這都什么人啊,避父母如避蛇蝎,竟連一句話都沒耐心聽完。

  秦學兵不死心地撥通號碼,加快語速,迅速說道:“你父母出手了一件古董,賣了兩百萬,讓你們兄弟幾個過來分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傳來低沉的聲音:“這些跟我沒一點關系,請不要再打過來了。”

  “什么意思?”秦學兵愣住,老人不是說三個兒子都很貪財嗎?怎么聽到兩百萬都不為所動?

  “不用再給他打了。”

  劉奶奶嘆了口氣,說道:“他這些年做生意賺了不少錢,恐怕看不上這兩百萬了。”

  “什么?”秦學兵愣了一下,而后憤恨地罵了一句畜生,做生意賺了錢,竟然都不給老人生活費,這種人簡直該死。

  秦學兵又給老人的二兒子劉元明、三兒子劉元宏打去電話,這二人倒是稀罕的緊,表示馬上就過來。最后秦學兵才給老人的女兒劉元梅打電話,也沒提錢,劉元梅就說馬上過來,看來確實比較孝順。

  二子一女過來讓兩位老人很高興,可劉元明一句話就讓兩位老人高興不起來:“別廢話了,快說說怎么分錢。”

  秦學兵皺了下眉頭,說道:“受劉爺爺和劉奶奶委托,這筆錢將由我代為保管。”

  “那也只是代為保管,又不是給你,總要有個分配方案吧。”劉元宏嚷嚷道。

  “好吧,那我就說說分配方案,按照老人的意思,元梅大姐分五十萬。”

  秦學兵話音未落,劉元明就嚷了起來:“憑什么?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根本沒有繼承權。”

  劉元宏也跟著嚷了起來:“沒錯,我們不同意這么分配。”

  “首先,你們要搞清楚,這筆錢是兩位老人的,他們愿意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秦學兵越說火越大,到最后忍不住罵了起來:“元梅大姐是嫁出去的女兒,可人家知道孝道,知道經常回來看老人,給老人一些生活費。哪像你們兩個畜生,摸著良心問問自己,這些年你們來看過幾次老人,給過老人多少錢,盡過幾次孝道?今天要不是沒有這兩百萬你們會過來嗎?還好意思在這里嚷嚷,你們有什么資格嚷嚷?”

  秦學兵一頓臭罵,讓劉元明和劉元宏悻悻閉嘴,才又說道:“因為你們的大哥劉元光不要這筆錢,所以剩下的一百五十萬都歸你們兄弟倆,不過你們兄弟倆想要拿到這筆錢,也不是那么容易。”

  等秦學兵把分配計劃一說,兄弟倆又嚷了起來,秦學兵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可以不同意,但也就意味著你們將失去繼承權,兩位老人將由元梅大姐贍養。換而言之,你們只能選擇同意跟不同意,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我同意這么分配,可一年八萬也太少了。”劉元明算是看清形式了,老人把錢交由秦學兵監管,他們也無可奈何。

  “滾,兩位老人一年能花多少錢?你要不樂意就滾蛋。”秦學兵吼了起來,如果這混球不是老人的兒子,他都想用奇門秘術教訓一下這狗日的。

  “老二,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一個人贍養父母也行。”劉元宏嘿嘿一笑,倒是巴不得如此,那樣就可以獨得一百五十萬。

  “閉嘴,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秦學兵火氣見長:“你們別以為把老人帶回家,每天給老人兩碗飯就算完事,我會經常去看老人,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對老人不好,我就剝奪誰的贍養權,要是你們兩個都對老人不好,我就讓老人跟元梅大姐過,保證你們拿不到一分錢。”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秦學兵起草了一份協議,送到公證處做了公證,然后又送劉爺爺去醫院,辦理好住院手續,等做完這些已經是晚上八點多,臨走前秦學兵又特意詢問劉元梅:“元梅大姐,你大哥是怎么回事?”

  “這些事,還不都是我大哥鬧出來的。”劉元梅苦笑了起來,劉元光在十年前發了財,但就是不愿意贍養父母。劉元明和劉元宏心想劉元光既是老大又有錢都不愿意贍養父母,憑什么讓他們贍養老人?于是有樣學樣,指使二老無人贍養。

  “這個劉元光還真是畜生不如。”秦學兵還真沒見過這種人,發了財竟然都不舍得給父母每個月幾百塊錢的生活費,這還是人嗎?

  但秦學兵更多的是奇怪,一個身家不菲的人怎么能吝嗇到每個月幾百塊的贍養費都拿不出來?他現在都有些好奇劉元光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怎么會極品到這種程度。

  “明天回家跟爺爺商量搬家。”秦學兵這邊替人操心,自然也不會忘記自己該盡的孝道,而今身上還有八十幾萬,雖不足以買房,但租一套大點的房子卻綽綽有余。

  秦學兵又沒有返校,找了一家不錯的酒店住下,通過酒店的電腦瀏覽租房信息,總體而言,京城的房租就一個貴字了得,按照他的設想,租一套三室的,每個月光房租就要五千:“真是搶錢啊,一個大學生畢業,要奮斗多少年才能租得起這樣的房子?就更別說買一套這樣的房子了。”

  但這還算是便宜的,好點的,每個月要七八千,豪華型的基本上萬,不過家具什么都是現成的,隨時可以入住。

  相比起秦學兵的悠然,王大同王大主任今夜注定難以入眠。

  從學校下班,王大同就心癢難耐,驅車奔往小三的住所,碰巧的是小三剛出門,王大同就先躺在沙發上養精蓄銳,準備鏖戰三百回合。

  腦中幻想著鏖戰的激情,不知不覺就進入夢鄉,夢中載歌載舞,妙齡少女踩著奔放的舞步,舞動性感的身段,在他身邊自由穿梭,送上性感的雙唇。

  突然,紅粉變骷髏,舞動的美女變成舞動的白骨架子,張牙舞爪,說不出的恐怖。

  “啊……”王大同猛地驚醒,已然嚇出一身冷汗。

  “親愛的,怎么了。”小三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膩了過來,嗲聲嗲氣,一臉關切。

  “沒事,做了個噩夢。”

  看著嬌滴滴的美人,王大同的心情平復下,又激蕩了起來,嘿嘿地怪笑著:“親愛的,咱們洗鴛鴦浴去。”

  浴池里風起云涌,顛鸞倒鳳,正鏖戰到激情深處,王大同突然發現騎在身下的不是他的小美人,而是一副骷髏架子。

  “啊……”王大同又一次醒來,這才發現是夢中夢,但他仍心有余悸,掐了一下,感覺到疼痛后,才確定自己已經醒了。

  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位妖艷女子,嗲聲嗲氣地說道:“呀,親愛的,你怎么流了這么多汗,走,我給你洗洗。”說完,拉著王大同就要去浴室。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王大同至今對夢中那一幕心有余悸,卻是不敢再想鴛鴦浴了。

  王大同洗完澡出來,妖嬈女子已經換上襯衫配短裙的學生裝,看起來無比清純可人,就好像高中生一般。

  王大同怪叫一聲就撲了上去,這是他最喜歡的制服誘惑,每每出現都能勾起他心中的邪火。

  糜爛的氣息充斥著整棟房子,王大同就好像一頭饑餓的老狼,貪婪地侵占每一片肌膚。

  女人,都是水做的。王大同無比贊同這句話,舌尖劃過每一片肌膚都能讓他得到巨大的滿足。

  情欲已經膨脹到極點,王大同正要提槍上馬,忽然發現身下的女人不再是水做的,而是泥做的,就像一個你人被曬干了,出現一道道裂痕,仿佛隨時會碎掉一般。

  “天吶……”王大同驚叫了起來,下身萎靡不堪。

  “親愛的,來嗎。”

  女人,還是哪個女人,王大同這才發現并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的,或者說,一切都是幻覺。

  王大同已經沒有騎馬奮戰的心情,光著身子走出房間,到客廳點燃一根煙,直覺告訴他,這件事透露著邪性,沒這么簡單。

  “靠,這個賤男人,竟然要老娘自己解決。”妖艷女子低聲罵了一句,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套好玩意。

  “到底怎么回事?”王大同越想越覺得奇怪,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夢中夢,為什么現實中會出現幻覺?

  “我今兒只是想告訴王主任,這人啊,不能做虧心事,虧心事做多了,會噩夢纏身的。”

  秦學兵的話像閃電一樣在王大同腦中劃過,王大同不由打了個寒顫:“難道是那小子搞的鬼?不,他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本事。可要不是他,我又到底怎么回事?”

  客廳里煙霧繚繞,不知不覺間,王大同又進入夢鄉,這一次沒有性感的美女,也沒有可怕的骷髏架子,只有一群蠻荒巨獸,兇猛地朝他追來。

  “媽呀!”王大同怪叫一聲,拔腿就跑,那么恐怖的巨獸,就算不是要吃他,一腳丫子踩下來也能把他跺成肉泥。

  王大同拼命狂奔,時間一久,雙腿就好像灌了鉛水一樣,再也邁不動腳步,巨獸一腳丫子踩下,就將他踩成肉泥。

  但他并沒有死,只感覺鉆心的疼痛,撕心裂肺地哀嚎著。而他的哀嚎聲對巨獸來說,就仿佛天籟之音,一腳接著一腳地踩著,樂此不疲。

  “這個賤男人,鬼叫什么。”小三自己正玩得痛快,卻被陣陣哀嚎聲吵得退出狀態,走到客廳就看到王大同著魔了一般,手舞足蹈,撕心裂肺地慘叫著。

  “醒醒,親愛的,快醒醒。”拿人錢財,小三倒是有點職業道德,把王大同從噩夢中解救出來。

  沒有巨獸,沒有恐怖的大腳丫,王大同這才長長松了口氣:“甜心,謝謝你及時把我叫醒,不然就慘了。”

  小三整個人靠在王大同身上,附在王大同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嬌聲道:“親愛的,那你要怎么感謝我。”

  暖暖的熱氣令王大同馬上有了感覺,直接提槍上陣,奮力拼殺,這次并沒有出現幻覺,倒令他非常滿意。

  然而,這才是噩夢的開始,興奮過后,取而代之的是筋疲力盡,更容易睡著,更容易陷入噩夢。

  “啊……”這已經是王大同第十次驚醒了,但時間只過去一個小時,這個黑夜注定十分漫長。

  幾十上百次的噩夢后,黎明的第一縷光線終于灑下,王大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臉憔悴,眼窩深陷,雙目無神,一副活死人的樣子。

  當看到第一縷光時,王大同終于按耐不住,飛車趕往學校辦公室,從檔案袋中找到秦學兵的手機號碼,迅速撥通,他腦中只剩下秦學兵說的另一句話:“沒其它意思,就是想告訴王主任,要是碰上什么難事,學生是很愿意幫忙的。”

  他已經不再懷疑,而是確定就是秦學兵干的好事,但他敢怒不敢言,低聲下氣地說道:“秦同學,你好,我是王大同。”

  “原來是王主任啊,大清早的,有何貴干啊?”秦學兵懶洋洋地說著,心里已經笑翻天了,他相信王大同已經嘗到個中滋味了。

  秦學兵的手段并不復雜,只是用元氣在王大同身上畫了一張噩夢符,中此符者很容易睡著,但只要一睡著,馬上噩夢連連,持續七天,噩夢符放才會失效。

  接連不斷的噩夢,就算心智堅定的軍人也絕撐不過七天,何況貪戀酒色的王大同。

  “秦同學,有時間嗎?一起吃個早餐?”王大同討好道。

  “哎呀,我可是被留校察看的壞學生,哪敢跟王大主任一起吃飯,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對您的影響多不好。”

  “秦同學,你被留校察看這件事肯定有貓膩,我定會還你一個公平。”王大同不由苦笑,這現世報來得可真夠快的。

  “我在京皇酒店,你到了給我打電話。”秦學兵滿意地切斷通話,基本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過這并不代表秦學兵就會這么算了,像王大同這種人不讓他出出血,他永遠不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王大同很快來到酒店,點好早餐之后才給秦學兵打電話,這讓秦學兵非常滿意,心想這家伙人品雖然不咋地,但挺會做人的,難怪能爬上教務處主任的位置。

  王大同在一邊小心翼翼地陪著,秦學兵美美吃完后,才緩緩開口:“王主任,我觀你面色,像似陰煞入侵,不出意外的話,會連續做七天噩夢,最終暴斃身亡。”

  王大同腳下一軟,差點跌坐地上,哭喪著說道:“秦同學,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這很難啊!”

  秦學兵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若替你化解陰煞,自身元氣必然受損,說不定還會英年早逝。可你想啊,我若英年早逝,我爺爺誰來照顧呢?要知道老人家現在還租房住,還是那種不足三十平的小房子,我可不能因為替你化解陰煞出現意外,得好好活著,給老人家創造好的養好環境。”

  王大同要是相信秦學兵的鬼話,那他就是個傻子。可現在秦學兵明著要好處,他也不敢不給,不然噩夢纏身,不用七天,三天他就受不了了:“秦同學,我在云陽小區有一套120平的房子,你要是喜歡的話,今天就可以過戶到你名下。”

  呃?秦學兵愣了一下,本來只想敲個一二十萬,沒想到會有這么大收獲。云陽小區,那可是三環以內,一平米要好幾萬呢,看來這王大同平時沒少撈錢啊。

  “秦同學,剛裝修好,家具也是新買的,馬上就可以入住。”王大同補充道,心里卻在滴血,那套房子是剛買的,本來準備養小四的,可現在看來,小四只能再等等了。

  “哎呀,王主任這么有誠意,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秦學兵心里那個美啊,這兩天剛想著房子,就有人送房子來了。

  這也讓他滋生了一種想法,以后再看誰不爽就先畫上一道噩夢符,等對方收購折磨了,再出手化解,順便敲詐一筆。

  突然間,秦學兵覺得太便宜馬三立哪個死胖子了:“王主任,你讓服務員送一個大碗和一瓶一斤裝的二鍋頭過來。”

  王大同以為秦學兵想喝酒,不敢怠慢,連忙照做,可讓他傻眼的是,秦學兵竟然從褲兜里拿出一沓白紙條,抽出其中一張,燃成煙灰,放入碗中,又倒上整瓶二鍋頭:“王主任,這可是我用元氣繪制而成的靈符,喝下去就能化解陰煞,不過想要不再做惡夢,就得早中晚各服用一次,連服三天。”

  王大同一臉郁悶,有這么忽悠人嗎?說是靈符,可你好歹也用黃紙吧?這明明就是A4紙裁剪成的。

  用A4紙咱就不計較了,可你好歹在上面畫張符,要不寫幾個字也行啊,用白紙算什么回事?

  同學啊,忽悠也請你專業點啊。

  秦學兵倒是想專業點,可王大同一大早就照過來,讓他上哪買黃紙,上哪買畫符用的筆墨?所以只要用酒店的A4紙將就一下。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學兵想看王大主任喝“符酒”,就是不知道連喝三天會不會拉肚子,畢竟那玩意很不衛生。

  秦學兵強忍著爆笑的沖動,咳了一聲,佯怒道:“王主任是不相信我了?既如此,那我可就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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