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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策全文閱讀

平天策作者:無罪

平天策簡介:北魏和南朝梁興盛,卻正值整個世界的天地靈氣都在逐漸枯竭,正是修行者世界典籍里記載的末法靈竭到來,林意是這個時代里,南朝梁第一批新生的修行者。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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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策最新章節結局感言
第2章 南北之爭
平天策全文閱讀作者:無罪加入書架

在很多古書里,都有描述過“靈荒”。

修行世界的典籍里,更多專用的名詞是“末法靈竭”。

這只是一種很簡單的天地間的自然現象。

那種對于普通人而言根本感覺不到,但對于修行者而言卻是力量來源的靈氣,在某一個時期,開始漸漸變得稀薄。

修行者靠吸納靈氣而轉化為自己的真元,靈氣變得稀薄,以往能夠輕松達到的境界都會變得艱難,尤其對于新生的修行者而言,就越難趕超之前的修行者。

不只是人,那些原本也會自然吸取天地靈氣,可以用來提升修行者修為的天地靈藥,也會因為天地靈氣的匱乏而變得生長緩慢,甚至直接枯死。

“在整個修行者世界,有確切記載的靈荒,一共三次,最短六十余年,最長近兩百年。”陳寶菀心中也不平靜,不過她得知這個確切的消息很早,而且本身就是這種性情,所以面色依舊很平淡:“按照種種跡象對比,現在最有可能的是,我們正巧遇到的這個靈荒,不短不長,估計會持續百年左右.”

林意回過神來,苦笑了一聲:“哪怕是六十年,對我們而言也是一樣,已經足夠影響我們一生,時間長短已經沒有關系。”

陳寶菀點了點頭。

關鍵在于由南向北,南方靈荒的速度比北方要快。

南方有梁。

梁武帝登基這六年,平心而論,他算得上一位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比起前朝那幾位皇帝強出太多,興盛繁榮的建康城就是整個梁王朝的縮影。

但天下不止一個梁。

北方有魏。

在十五年前,魏孝文帝就已經一統北方,遷都洛陽,如虎視南方,即便現在梁王朝如此興盛,也只不過和魏南北相持。

可以說梁武帝能夠兵變成功,除了前朝皇帝實在昏庸之外,很多的原因還在北方魏王朝不斷南進的壓力,朝中的官員對于前朝皇帝的統治沒有信心。

“要打大仗了?”林意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看著她,說道。

陳寶菀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不言而喻。

北方是虎狼,以往都是北方南侵,但眼下的形勢,卻逼得南方要往北侵襲了。

林意一陣悵然,他的父母都在邊軍放馬,而且因為先前身份太高,不可能獲得豁免,連書信都已經多年不通,若是大戰一起,他恐怕更沒有再見他父母的機會。

“不只是這個城,不只是這個城里的人變了,是整個天地都變了。我不會去今天的同窗會,我和其他人關系也不好,和他們虛與委蛇也沒有什么意思。”陳寶菀說話很直接,和她當年和林意一起讀書的時候一樣,從不矯情,“我勸你也不要去同窗會了,一是以免有人針對你,二是我估計蕭淑霏也不會去。她現在什么身份,舊時的這些同窗能給她帶來什么有用的關系?更何況她人那么聰明,越是念及舊情,就越不會在你面前出現,否則若是讓人覺得你們有半分藕斷絲連,都反而給你帶來禍事。”

林意微苦的笑了笑。

蕭淑霏就是一開始陳寶菀口中的那個“她”,就是他最想見到的四個人里面的一個。

昔日在齊云學院時,他和蕭淑霏學業最為出眾,而且家世也相差不多,是公認的金童玉女,兩人也很自然的暗生情愫,雖還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若是沒有變故,兩人恐怕都要家中做主,定了終生。

但現在不同,蕭淑霏姓蕭,梁武帝便是她父親的親兄長,她父親現在不只是王侯,而且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她的身份地位,簡直就和公主無異。

而他是罪臣之后,也難怪陳寶菀說話直接,他的身份地位,和蕭淑霏差得太遠太遠。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再說。”

林意當然明白她是好意,但還是搖了搖頭,也不掩飾,“更何況我父親以前就常對我說,天棄而不自棄,尚有希望,若是連自己都拋棄了自己,那真是如一堆爛泥,怎么都扶不上墻了。”

陳寶菀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林意的確還是和以前一樣,固執、自信、樂觀,而且對她來說,林意很真誠,很真實,不像她所見的那些所謂的年輕才俊,都那么虛假。

“那隨便你,反正我真是特地回來看你的。”她理了理晨風中飄到自己額前的秀發,“家中安排了很多準備的事項,我午后就會離開建康。”

“離開之后去哪里?”

“可能去司州,可能去上庸郡,現在還不一定。”陳寶菀看著林意,“反正越往北越好。”

林意沉吟了片刻,道:“還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陳寶菀很隨意,“什么事情?”

“我想再進齊云學院的書庫看看,那里收藏了很多有關靈荒的古籍,或許會有些用處,但是很多前朝的書籍都被劃為禁書,而且有些從各地收繳上來的禁書據說也放在了書庫里,以我這樣的身份,是不被允許入內查閱。”林意也很隨意,不像是求人,因為他知道陳寶菀也將他看成真正的朋友,能做到就一定會幫忙。

陳寶菀果然一口答應,“這簡單,你明天直接去就好,我會安排人等你,或者今日同窗會之后去也可以。”

林意道:“那我就今天同窗會之后就去。”

“可以。”陳寶菀眉頭微挑,“不過我提醒你,三天后你不要忘記去南天院報道,可不要和以前一樣,看書發了癡忘記了時間。”

“你那時還不是一樣。”林意笑了起來。

他和陳寶菀當年都是齊云學院有名的書癡,本來他和陳寶菀也沒有什么交情,而陳寶菀為人毫不虛偽,看不慣的人和事都要直說,很容易給人臉色看,所以陳寶菀當年在同期的那些同窗中,口碑也不算好,屬于難以接近交往的。但有一次兩人同在一間書閣查閱典籍,看得都忘記了時間,足足一起呆了兩晝夜的時間,有別的同窗找來,才發現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時間,同時兩人也因此結識。

再后來兩個人意氣相投,成了好友。

“王朝變了,天地都變了,所幸你還沒有變。”陳寶菀也笑了起來,她慢慢的轉過身去,輕輕的說了聲保重。

“越往北雖然靈氣消逝的速度會慢一點,但也越近前線,更加危險,你要小心一點。”林意知道她要走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隱約有種感覺,這一別之后,要再見到陳寶菀就更難了。

“小姐,他有什么特別,值得你特地求了一封保薦書和一顆黃芽丹給他?”當陳寶菀回到馬車,已經有一名中年女車夫在等她,這名女車夫看著那個破落小院的眼神里充滿不解,“而且他的身份又特殊,恐怕還會帶來麻煩。”

“特別?”陳寶菀進了車廂坐下,當車簾落下的剎那,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稍縱即逝的感傷,“可以這么說,當年那些同窗的名門子弟所缺的,他都不缺,而且遭受這樣的挫折巨變,這些年下來,他都尚且不需要我這顆黃芽丹就已經凝成黃芽,你說他特別不特別?”

中年女車夫愣了愣。

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在馬車開始行走時,悄然嘆了口氣,在心中說了聲,“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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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俱羅
平天策全文閱讀作者:無罪加入書架

站在院落里靜靜的看著陳寶菀的馬車走遠之后,他不緊不慢的出了門,依舊先步行前往城南的幾個舊書坊。

對于靈荒,他不是沒有感應,早有的種種跡象,也已經讓他有所懷疑。

在得到陳寶菀的確定回答前,他其實也已經開始思索自己要做什么。

他查閱過很多古書,在歷史上出現的那幾次靈荒時代,新生的修行者數量急劇銳減,只有正常時期的十分之一不到,而已經是修行者的人,壽命也沒有以往同階的修行者長,再加上這種突變導致的戰亂、權力更替,修行者數量在靈荒開始二三十年后,整個修行者世界的人口數量,就削減三分之二以上。

在靈荒時代,修行者實力的兩極分化也變得更加嚴重。

一些本身就很強的修行者在靈荒時代也能爭奪到一定的資源,他們就變得更強。

而像林意這種新生的修行者,修行的速度比正常時代慢,實力差距就顯得更大。

給陳寶菀趕車的這名中年女車夫心中覺得可惜,就是覺得林意能在這靈荒開始時成為修行者,并凝結黃芽,的確是不俗,但接下來像林意這種很難得到資源的修行者,再往上爬就是千難萬難。

這些林意其實自己也清楚,但他如果就此認命,自怨自艾,便也不可能會得到陳寶菀如此高的評價了。

在他看來,再貧瘠的荒原上也有人生存,在靈氣稀薄的靈荒時代修行,古人或許也會留下一點經驗,或許會在一些古籍里留下些有用的記載。

“林意,你來了啊。”

他平時也經常到城南的幾個專收和售租舊書的坊市轉,再加上也打些短工,幫忙修補一些舊書,所以幾個舊書坊里的人看到他都是紛紛熱情的打招呼。

“林意,你來的正好,昨天我這里正好收了一大批古書,有些還來自北蠻那邊。”其中一個書坊的老板也很清楚他的喜好,熱情招呼他進門的同時,看著林意渾身熱氣騰騰,知道他走了不少路,還特地端來一壺茶。

“謝了薛伯。”林意心懷感激。

這個書坊老板姓薛,是一名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是早些年逃荒到建康的書生,靠賣字畫和教書許久才攢了一間舊書坊。這種書坊也就是能維持生計而已,不算什么賺錢營生,但這書坊老板心地善良,而且是真正的愛書之人,對喜愛看書的林意也是很欣賞,平時不管林意看書多久,也不會收林意的錢,而林意也是經常幫他做些雜活,算是報答。

這次他收到的舊書倒真是不少,足足堆滿了半間小屋。

林意喝完了一壺熱茶,擦了擦汗,就直接席地而坐,坐在這大堆的舊書中間,很快看入了迷。

這書坊老板也不打擾,甚至也不讓人進這小庫房,就讓林意獨自安靜看書。

建康這邊的人習慣性稱北方魏人為“北蠻”,越是讀書人,對北魏越是鄙夷,一是北魏人作風粗豪,不太講究禮儀,二是北魏在早些年尚武而輕文治,對讀書人也不太重視。

對讀書人都不重視,對書籍當然更不愛護。

眼前許多來自北魏那邊的古書,就可以看得出端倪。

很多古書都不算完整,而且大多糊了油垢,給人的感覺是這些古書倒不是有讀書人要研究學問才留了下來,而是派了其它用處,比如引火、比如做了些墊物等,才留存了下來。

不過這些古書的內容倒是和建康這邊常見的古書有很大差別,很多是北方獨有的記載。

林意專心的翻閱,很快就發現了一些他感興趣的記載。

他發現了有兩本古書上都記載了一個叫做“大俱羅”的修行者,按照北魏的古語,大俱羅有神力者和圣者的雙重意思,那個修行者就是最接近現在的一次靈荒中的佼佼者,在北方很無敵。

而且這個被稱為“大俱羅”的人也是出身貧寒,按照兩本古書上的記載,他也就是邊市馬販出身。

最讓林意覺得奇特的是,這個人也沒有得到特別的際遇,沒有當時的王族將相幫助,似乎他就是靠自己修行,就后來居上,變成了當時北境最強的修行者。

“難道是發現了某種新的修行方法?”

林意皺著眉頭,仔細的翻閱了這兩本古書,他察覺這兩本古書的著者似乎也隱隱有這樣的推測,但也都不敢肯定,一些描述的語句里,也沒有明顯指明。

他接下來又著重翻閱來自北地的古書,又被他找到一本年代更老一點的古書,上面同樣有“大俱羅”的記載,但上面除了有幾句簡單的描述,說這“大俱羅”經過了很多戰爭,吃了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苦之外,也并沒有更細節的記載。

“只有再去齊天書院的書庫撞撞運氣了。”

林意將這批古書里稍微和靈荒有關的全部挑了出來,也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倒是窗中射入不斷變得濃烈的陽光提醒他,已經接近正午,同窗會可能要遲到了。

“薛伯,謝了。”

林意也不糾結,和這書坊老板致謝出門,接著就是朝著三眼橋方向一陣小跑。

也就跑了數百步,一輛馬車突然后來居上,“吁”的一聲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林意。”有人喊他。

林意停了下來。

這輛馬車上坐著三人,兩男一女,都是他昔日同窗。

出聲喊他的嬌小女子叫蕭素心,蕭姓是皇姓,但蕭素心一族卻是舊皇室一脈,和現在的梁武帝皇族甚至算是敵系,就算梁武帝其實并未大興誅連,但這六年間,她的處境也可想而知了。

蕭素心以前和他的家世也相差無幾,兩人父輩之間多有交往,在學院之外也經常見到,在當年那批同窗之中,也算是比較相熟。

當時的蕭素心天真浪漫,行事驕橫,完全是小女孩子脾性,但是現在林意迎上前去,卻是不經意看到她顯得成熟,眼角甚至帶了點細細的皺紋,遠比同年人憔悴,哪里還有當年那個嬌蠻女生的影子。

林意微笑著對著這三人打招呼。

另外的兩名男子他也記得名字,挨著蕭素心坐的瘦高男子叫劉碣石,原先只是富商之子,但在梁武帝登基之后,卻聽說成了一個主管鹽運的官員,地位自然是大大提高。

而另外一名男子身材普通,雙眉分外濃黑,名為葉承雨,是尚書侍郎之子,和之前也無太大變化。

“林意,跑得汗水淋漓,怎么,參加這同窗會還不忘健體修行?”劉碣石只是淡淡一笑回禮,葉承雨卻是面帶嘲弄的調侃起來。

當年的許多同窗都恨不得時時巴結林意,現在時過境遷,態度卻是截然不同。

林意卻也不在意,也笑著調侃道,“我只是沒有馬車,只能靠步行,只是你們馬車太小,坐了三人已經有點擠,不然倒是可以順便帶我一程。”

林意這句話也是夾槍帶棒,暗指葉承雨的這輛馬車也不高檔。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平時溫和,也不會看不起人,但如果對方惹他,他也不會卑躬屈膝,哪怕對方來頭很大。

蕭素心明顯顧及同窗情誼,忍不住開口就要打圓場,但劉碣石和葉承雨卻是面色有點發冷。

“我這馬車的確是擠了點,那我們先行一步。”葉承雨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令車夫驅車離開。

“都已經如此地步,還裝什么清高,桀驁不馴,遲早沒有好果子吃…”遠遠的,林意隱約聽到劉碣石的聲音。

對于這兩人的態度,林意倒也不生氣,畢竟這幾年里,這樣的人他已經見得多了,而且對方也沒有什么讓他在意的地方。

和這樣的人置氣,反而影響他每日的心情。

他平時很守時,但看來這些人去的也不算早,再加上他真正想見到的也就那么一兩個人,所以索性慢了下來,免得跟在那馬車后面吃灰。

第4章 同窗聚
平天策全文閱讀作者:無罪加入書架

和林意預料的差不多,等他走到城中著名的老橋三眼橋前時,他看到還陸續有馬車趕來,停到橋下河畔的酒樓前。

他很快看到馬車里走出的幾個熟悉身影。

“林意!”

一個長相秀氣,面上洋溢著熱情笑容的年輕男子看見了他,馬上大聲的打起了招呼。

這名同窗是叫斐玉,倒并非和林意關系特別融洽,而是他天生便長袖善舞,從不得罪任何人。他現在在朝中也左右逢源,已經做到了司徒祭酒。若不論家世,他現在倒已經是當年所有同窗中官位最高的了,這次的同窗會,也是他和另外的兩名同窗一手組織起來。

其實林意倒是不喜歡他這種任何人都表面討好的個性,顯得有些虛偽,但對方如此客氣,他當然也不會掃興,也是笑著回禮。

“斐祭酒,好久不見。”

斐玉一到,酒樓里很多人迎了出來,一陣寒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大多數人也自然和林意熱情的打招呼,但是神色之間的細微差別,林意自然也看得出來。

對于他這種似乎幾乎斷絕了仕途的罪臣之后,也沒有人愿意深聊,生怕麻煩,大多和林意說上一兩句話,便都和別的同窗聊起來,不露神色的將林意晾在一邊。

林意也樂得清凈,進了這已經被包場了的清柳坊,挑了一個臨河的清凈角落便坐下,喝些茶水。

很自然的便也有數位比較失意的同窗不能融入其余人圈子,坐了過來。

只是這些同窗大多意志消沉,也不愿多說,有人甚至自斟自飲,直接喝起了悶酒。

再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似乎也沒有人再趕來,此時已過正午,已經到了建康城中大多數人飯后休憩的時間,道間連馬蹄聲都沒有了。

手托著腮幫子靠在窗沿邊看著河水的林意悄然的嘆了口氣。

不只是蕭淑霏沒有來,就連他還有另外想見的兩個人,也一個都沒有看見。

此時同窗會倒是也算正式開始,幾名發起這同窗會的人已經開始祝酒,酒菜也開始流水一般上了起來。

耳廓之中的聲音越來越喧嘩,林意卻是無心去聽,他靜靜的盯著河水中一片落葉順流而去,思緒卻是從紛亂的回憶中拉回。

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反正也不為人待見,等會便不要浪費時間,隨便用些飯菜之后,便找個借口悄然離開。

“林意。”

一個聲音讓林意轉過了頭。

又是蕭素心,她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輕聲致歉,“剛剛在道上不好意思,其實我也并非要討好葉承雨他們,只是正巧來時也遇到了他們的馬車,不好推卻。”

她的酒量明顯不算太好,而且情緒波動的厲害,手指有些不斷發抖。

“小事而已,何必在意。”林意敬了她一杯,自己一口飲盡,同時示意她少喝一些。

“其實我原本也不想來這同窗會,但恐怕不來,今后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往日這些同窗了。”蕭素心喝了一口,她鎮定了些,又猶豫了片刻,這才鼓起勇氣微苦道:“再過數月,我就要遠嫁至平興郡。”

“平興郡?”林意愣了愣,看著她的眉眼,發現沒有什么喜意,他便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夫家如何?”

“是個富賈,但素未謀面。”蕭素心微苦一笑。

林意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若以她以往的身份,又豈會遠嫁到邊地,更不用說夫家只是個富賈人家,而且連要嫁的那人都不知道是俊是丑,有才無才。

“希望你這夫君能如你意。”林意又敬了她一杯,對她祝福,語氣真誠。

蕭素心這次也一口飲盡杯中酒,她眼眶微紅,酒意上涌,卻是也莫名有了些勇氣,“說心里話,林意其實你也是我這次想見的同窗之一,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當時學業一等一的出色,對人又有義氣,所以大多數女生都其實視你為兄長,其實若不是你和蕭淑霏當時兩情相悅,斷了許多人念想,當時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會暗戀你呢。”

“是么?”林意聽到蕭淑霏的名字,心中一痛,面上卻只是微微一笑,“我有那么受人歡迎嗎?”

“當然。”蕭素心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也是隱忍的久了,此時也終于忍不住冷笑起來,“若不是換了新朝,這個時候就算你坐在最角落,不想和人說話,這里所有人還不是要以你為首?”

“這倒是今日同窗會我聽到的最令人開心的話了,只是一切都變了。”林意想到蕭素心要遠嫁的地點也是在北方邊城,倒是有意提醒:“但世事無常,誰又知道今后的變化,你不要自棄,不要忘記我們先前學院所教的一些修行手段。”

“我當然不會忘記。”蕭素心也是許久沒有和人如此敞開心扉的交談,也許久沒有聽到鼓勵的話語,她看著林意明亮的雙眼,用力的點了點頭,“多謝。”

“保重。”林意再敬了她一杯。

他的酒量本身不錯,但早上吃的簡單,又過了平時飯點,連續三倍下肚,頭腦也不免有些發暈。

他隨便夾了些吃食頂住了酒意,就準備走了。

但就在這時,一陣疾如驟雨的馬蹄聲卻明顯沖著這酒樓來。

酒樓中喧鬧的聲音一停,所有人有些愕然的望那道上看去,林意精神一震,高興的差點立即叫出聲來。

來的不是馬車,而是兩匹高頭駿馬。

其中一匹高頭駿馬背上馬鞍空著,而另外一匹高頭駿馬上,坐著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粗豪青年,正是他以為不會來了的“石頭”!

“石頭”的大名是石憧,他和林意可不只是脾氣性格相合的泛泛之交,兩個人都是極講義氣,在學院時就一起做過數樁解氣卻違反院規之事,一起遭受過重罰。

林意是坐在角落窗邊,但石憧從道上策馬奔來,卻依舊一眼看到了他,當下奔馬未停就是一聲歡喜大喊,“林意,你居然早就來了,害我去你住處轉一圈,接了個空。”

林意頓時心頭微熱,知道這名好友居然是特意找到自己住所去接自己,所以來得晚了,那一匹背上空著的馬,原本就是留給自己騎坐的。

石憧的父親石扈在前朝時是鎮東將軍,原本也不屬于梁武帝嫡系,但是石扈是出了名的蠻將軍,只知奉上峰命令打仗,對軍令無有不從,梁武帝倒是也了解這個蠻將軍的個性,登基之后也給了他一個手握兵權的右游擊將軍當,權勢幾乎沒有下降。

石憧當年離開學院之后,也是隨父從軍,這數年來在軍中理應是小有成就,但和林意已經失去了聯系,林意具體也不知道他隨軍到底駐守何處。

那些在朝中官位上的同窗對石憧應是有些了解,當石憧到來,出去相迎的不少,“石將軍”“石將軍你晚到應該罰酒啊”之類的話音不絕于耳。

林意倒是并不出去迎接。

他和石憧的關系根本不需要客套。

石憧也只是簡單應付了幾句,就不顧其余人的臉色,徑直穿行到他的身前,直接當胸砸了他一拳,“林意,你小子,這幾年你想沒想我?”

“想再和你一起受罰嗎?”林意哈哈一笑,反問一句。

與此同時,石憧只覺得自己拳頭微震,一股熱流讓他的手臂微麻,而林意也是身體一震,被砸處發熱。

兩人瞬間反應過來,都是驚喜異常。

“厲害啊,林意。”石憧比林意更加激動,直接一個熊抱,在林意耳邊輕聲說道:“你居然也凝結黃芽了?”

第5章 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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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朝各代,修行者都是特殊階層。

修行者的數量極少,但力量比尋常武者強大太多,往往是戰陣中決定性的力量。

各地的學院都會盡其所能的挑選天賦不錯的適齡童,盡心調教,但即便如此,能夠最終成為修行者的,也是萬中無一。

就以齊天學院為例,林意當年的這些同窗非富即貴,大多數自幼用良藥洗伐,其中大多數人的父母之中,至少有一人是修行者,但即便如此,其中大多數還是根本成不了修行者。

要成為修行者,首先要在靜思冥想的過程中形成“氣感”,可以清晰的把握到自己呼吸吐納間內氣的流動,感覺到天地間無數元氣中,那種獨特的能夠激發人體潛力的靈氣的存在。

但只有真正的能夠通過一些呼吸吐納法,盡可能快的主動捕捉吸納靈氣,按照修煉的方法,讓它積蓄在身體里,達到一定的濃度,真正的開始改變肉身,讓人的身體機能變得和常人不一樣,這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變成了修行者。

凝練成黃芽,指的就是這一步。

這個境界的修行者體內靈氣凝成的真元力量還太弱小,就如初生的嫩芽,而且冥想內觀之中,這個境界的真元是一縷一縷,色澤非青非黃,頭尾彎曲追逐不休,形成獨特的氣旋,色形用新生黃芽形容也很貼切。

石憧熊抱林意一陣,分開之后,他的眼神還是極其火熱,壓低了聲音在林意耳畔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撞上了大運,連靈荒這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都被我們迎頭撞上,但你在這靈荒開始時,竟然如此快凝結黃芽,實在令我吃驚。”

林意也將聲音壓低到只有石憧才能聽清:“我之前有所猜疑,今天早上才確定,陳寶菀今天早上找過我了,告訴了我這些。”

石憧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她居然一大早特意去找了你,比我還早,還告訴了你這些?”

他其實是連夜趕回了建康城,也是要乘著這個機會告訴林意這個消息,他打聽到了林意的住所之后,也是一大早去了林意的那個破落小院,然后沒有見到林意,在那里一直等林意到接近正午。

現在聽林意這么說,他就醒悟過來,自己和陳寶菀是前腳后腳,如此算來,陳寶菀簡直是等著日出和林意見面了。

“難道她其實對你用情很深,一直暗戀你?”石憧面對好友,也是口無遮攔。

林意也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就算那樣又如何,我現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我和她,還不是和淑霏一樣?”

石憧一滯,抓了抓腦袋,環顧了一周,“蕭淑霏她果然沒來。”

但他旋即又認真了起來,依舊壓低聲音,“按照確切的統計,一切和以前幾次靈荒時*始時一樣,靈氣的自然變得稀薄,已經讓新生修行者改變體質更困難,這些年凝練出黃芽的新生修行者,只有往年的十分之一,這和前幾次靈荒時一模一樣。我可以肯定,在場的這些同窗,沒有幾個凝出了黃芽。林意你千萬不能自棄。”

林意啼笑皆非,“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自暴自棄了,我只是老實說我現在的處境而已。既然你連我這種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確切統計都知曉,你也當然比我清楚,靈荒時代我這種無依無靠的人的修行進境會何等的緩慢。身份的巨大差異,會讓那些權勢頂端栽培的修行者,更像天上的明月一樣高不可攀。”

石憧也沉默了下來,他知道更多的機密,當然知道林意說的是事實。

“要是在平時,你就是個寶,你的天賦真沒幾個人比得上。”他沉默片刻,開始對林意輕聲述說更多內情:“但是現在的形勢恐怕比你想象的還要嚴峻許多,大批的靈藥開始枯萎,從去年開始,其實大多數可以用于修行的丹藥已經開始管控,而且因為我們南方靈氣消逝的速度快于北方,我們目前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將丹藥砸在已經實力不俗的修行者身上,讓他們更快的變得更頂尖,少而精的方式,還有一條是盡可能的占領一些地理條件獨特,靈氣還沒有消散的區域,但無論是哪一條,都會引來一個后果。”

林意明白,鄭重道:“戰爭。”

石憧也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而且是兩個王朝之間的戰爭,北魏和我們南梁,而且這場戰爭恐怕沒有和談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為那些北蠻也不是傻子,他們心里也很清楚,只要能夠撐住,堅持到后來,敗亡的肯定是我們。”

林意苦笑道:“這才平靜了六年。”

“有件事你可能沒有意識到,這和你切身相關。”石憧目光炯炯的看著林意,“圣上登基才六年,皇位原本就是兵變奪來,結果上位只不過六年就已經來了這靈荒,很多人尤其會刻意說是他的謀朝篡位才引得上天震怒,降落天災。現在各地已經有人傳播風聲,圣上當然特別忌諱這點,他心中對舊朝的權臣,尤其是不屬于他心腹,已經被他貶職流放的那些人,將會更為忌憚。所以你言行舉止都要更加小心,從前圣上政令還算寬厚,你可以不受牽連,至少在建康還能平靜過活,但今后不太好說,誰也不知道特殊時期,圣上的心態會不會有所改變,他的政令會不會變得嚴苛許多。”

林意心情沉重的點頭,他知道石憧說的是事實,相比自己的處境,他更擔心在被流放在北境養軍馬的父母。

石憧很了解他,從他此時的目光就隱約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拍著他的肩膀寬慰道:“你的父母我也其實也一直有幫你打聽過,你倒是可以放心,他們現在除了略微困苦一些,倒是無恙,而且接下來戰事若起,你父親的處境或許反而更好一些,畢竟圣上不是昏君,他知道打仗也要用人,而且當年你父親也不是那種死腦子的愚忠派,或者是那種只知收刮好處,離不開舊朝的污吏。倒是你自己…其實我這次特意趕來,是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從軍。雖然當年武帝有明令罪臣之后不得為將,不能掌兵權,但你先跟著我,明面上就算作為侍從,我也當然不可能虧待你這個兄弟。”

“這些話你還要和我解釋?”林意擺了擺手,有些感慨,“不過跟你從軍倒是不必了,陳寶菀也想了辦法,她竟然給了弄了一封保薦書,可以讓我進南天院學習。”

石憧聽到這句話,頓時呆住,滿眼的不可置信。

齊天學院是前朝最好的學院,但內里的師長、教習,都是舊皇所用,等到梁武帝登基,齊天學院就很快被廢除,現在的齊天學院只是做了藏書院。

梁武帝先前封地名梁,所以后來他定國號也為梁,南天院本來只是梁地最出色的學院,但硬生生的被梁武帝遷到建康,從各地抽調了許多名師、教習,迅速取代了齊天學院的地位,現在的南天院比以往的齊天學院等級更高,能夠進入南天院的學生,相當于是食俸修行者,比起一些低階官員享受的待遇還高。

以陳寶菀的家世,她自己要進南天院應該不算困難,但要弄一紙保薦書,讓林意這樣的人成為南天院的學生,這難度就非同小可了。

按石憧所知,除了南天院考察招收的正規學生之外,每年這種保薦入學的學生,不會超過五名。

“你哪里來這么大的面子,莫非你們暗中已經私定終生?”石憧片刻之后才回過神來,忍不住調侃林意,“或者你們已經做了茍且之事?”

“少亂扯嘴皮,只是她和你一樣,真正想幫我,你若是有能力幫我拿到這樣的保薦書,你會不幫?”林意笑了笑,問道:“你有沒有林魚玄的消息?”

石憧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沉默片刻,道:“林意,你要我說實話還是索性不要問了。”

林意的心也驟然沉了下來,道:“實話。”

“她已經不在人世間。”石憧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我聽說她比你過得還不如意,她家里人討好寧州黃家,逼她嫁給了黃家長子做妾,但那人對她并不好,她又染了肺疾,郁郁寡歡,前年病故了。”

林意很難受,胸口堵了塊石頭一樣。

生老病死是難免之事,但他沒有想到就會如此發生在那么年輕的好友身上。

林魚玄的音容笑貌還依稀在他的眼前。

他還記得,有次他在學院里只是偶爾幫林魚玄提了些重物,林魚玄便記在心里,經常幫他打掃座位,而且都是提早在他和所有人到課堂之前。

不只是對他一人,所有對她好的,她都記著,都會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回報,而且還不會想著別人能夠知道她做的這些事情。

她是個分外善良的女生,但沒有想到不只是這次同窗會見不到,是今后永遠都見不到了。

“寧州哪個黃家?”林意慢慢問道。

石憧愣了愣,道:“就是黃太仆卿他們黃家。”

“她家里和黃家的這個帳先記下了。”林意點了點頭,說道。

他面色很平靜,但是語氣很寒。

“果然還是我的好兄弟林意,一點不變。”石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心中當然也不痛快。

“石憧,林意,什么事情談得這么開心?”

這個時候,熱情洋溢的聲音響起,卻是始終滿臉笑容,長袖善舞的斐玉和幾名同窗端著酒杯走來敬酒了。

第6章 心不容壑
平天策全文閱讀作者:無罪加入書架

“舊時同窗相見,當然是說什么都開心。”石憧也不輕易得罪人,收斂了戾氣,含笑和這些人交談飲酒。

“林意,好久不見,現在在做些什么?”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端著酒杯也走到林意面前,眼神很輕挑。

“哦?”

林意對此人毫無好感。

此人名為趙容壑,家中長輩給他取這個名字,應該是希望他心胸開闊,容得下山壑,但是在所有往日同窗里,這人卻是心胸最為狹小的。當年在齊天學院時,這人還因為欺負弱小被林意打過。

林意當然明白他是想借話故意奚落,但林意卻不在意,神色自若的淡漠回答道:“平日在城中,也就是幫幾個佛寺抄拓一些經書,賺些生活所需,過得極為簡單。”

趙容壑端著酒杯一口飲盡,說道:“林意你是當年我們這些人之中最出色的,但誰會想到當年最出色的同窗,居然淪落到在那些佛寺里面拓抄經書換些小錢?”

在場眾人都很清楚當年他和林意不對,誰都聽得出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再加上他眼神銳利,一時其余人也不想得罪他,連八面玲瓏的斐玉也只是尷尬笑笑,大聲道:“來,喝酒喝酒。”就想將此事掩蓋過去。

但有人刻意嘲諷自己的好兄弟,石憧卻是不想忍。

“怎么,當年是最出色的,現在就不算出色了嗎?”他冷笑一聲,頂了回去,“拓抄經書自食其力又如何,難不成趙容壑你就覺得你現在比林意出色?”

趙容壑也非當年,當下也是面色一寒,針鋒相對,“怎么,石憧,你是不是覺得當年我打不過林意,就意味著我現在也不是他對手?”

石憧哈哈一笑,“我當然這么覺得,就你這種人,怎么可能比得上林意。”

趙容壑臉色連變數變,喀嚓一聲,直接捏碎了酒杯,“那我倒是不信,想要試試了。”

“今日是同窗會,喝酒敘舊,難道還要比較武藝,排個座次?”周圍同窗都被這聲音吸引,轉頭相看,斐玉也是臉色微變,但還是開玩笑的語氣相勸。

“就是,我們可是還沒吃飽,不想這里變成學院的演武場。”

“容壑,你也不要記恨了,都是年少時的事情,難道小孩子斗毆,還要打回來?”

“林意,當年畢竟也是你出手打人不對,你也給他賠個罪,敬個酒吧。”

“林意,他在離開學院之后可是一直當兵馬教習,煉得銅皮鐵骨的,你們要是真較量起來,恐怕你占不到便宜。”

周圍的同窗也是紛紛相勸,但也有數名語氣刁鉆,甚至隱含威脅。

林意也不想浪費時間做這種無謂的斗氣,他神色自若的扯了扯石憧的衣袖,“算了,不要生事。”

他因為林魚玄的消息情緒也有些低落,再加上這些人里真正想見的也只有石憧,所以很想離開單獨找個地方和石憧聊一聊。

他也沒有太過失禮,歉然的對著斐玉等人微微一笑,便想借機離開。

“那就算了,但是林意你真不準備敬我一杯酒,對我道歉嗎?”趙容壑的臉色也有些緩和,他換了個酒杯,但是語氣里卻依舊有些逼迫。

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家世地位比林意高得多,自然認為林意要討好于他。

林意眉頭微皺,“當年小事,有什么必要道歉,更何況當年我也沒有做錯,你無故冤枉兩名外地新生,而且還動手打了其中一人,我看不過動手,你是打不過才被我打。若是當年你打的過我,說不定被打的就是我。”

他的聲音很冷靜,很平淡,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和趙容壑,他的每一個字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林意,你這話…”一名同窗神容尷尬,忍不住開口。

“難道我說的不對?”林意轉過頭去注視那名同窗。

那名同窗也是方才語氣隱含威脅的人之一,名叫丘回風,當年就是專門趨炎附勢之徒,也曾很刻意的討好過林意,現在卻是在很刻意的討好趙容壑。

丘回風被他平靜注視,心中卻是一慌,莫名就像回到了當年,不自覺的退縮了一步,一時說不出話。

“這本來就不是林意的錯,今日難道不是增進同窗情誼才聚集起來的同窗會,難道是要算舊賬的算賬會嗎?”一個女聲大聲的支持林意。

林意和石憧轉過頭去,倒是都有點意外。

這時出聲支持林意的,卻是這些年同樣不如意的蕭素心。

“好!好!好!”

趙容壑是怒極反笑,“話再多說都是無用,林意,我就是看不慣你這落難之后還一副清高的樣子,今日你連句軟話都不說,那我就看看是的拳頭硬還是你的嘴硬。”

“誰也不要阻攔。”林意對著還要說話的蕭素心搖了搖頭,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徑直走到一旁空處。

他看上去也不像生氣,但所有在場的同窗都很熟悉他的脾氣,林意決定的事情,誰勸都沒有用。

“何至于此。”就連斐玉都只能連連苦笑。

“都讓開些。”石憧卻也依舊是學院時愛挑事的個性,還喊周圍的同窗幫手,把桌椅都移開到一邊,以免動手時打爛。

趙容壑看著靜靜而立的林意,心中怒火被引得越來越烈,他對著林意冷笑,“讓你先出手。”

林意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看著他,眼神中依舊帶著當年的不屑。

趙容壑終于按捺不住,一聲低聲厲喝,猛烈發力。

空氣里一陣炸響,趙容壑身體挺得筆直,一個刺拳直擊林意的胸口。

這一招很普通,名為標刺拳。

顧名思義,這一拳的拳意,就是如一根標槍投刺,筆直向前。

然而趙容壑這一拳擊出,在場絕大多數人全部變了臉色。

他這一拳很快,快得超出他們的想象。

快來源于他一跺步前沖的力量。

他腳下的石地炸裂了開來,他身上的衣衫似乎驟然變緊,全部貼緊在他的肌膚上,然而與此同時,他身上的一塊塊筋肉,卻像巖石一般鼓脹起來。

“有沒有誰敢和我賭酒,我賭趙容壑接不住林意三招,我賭一壺酒。”但是石憧卻毫不在意,放肆的大笑吆喝,招呼周圍人和他賭酒,他尤其針對之前幫嗆趙容壑的那幾名同窗。

“砰!”

他的叫聲才剛剛響起,林意的左手已經往上格擋,手臂和趙容壑的手腕撞擊,發出了一聲爆響。

“何須三招?”

林意的聲音響起。

他的身體稍微一晃,一步都沒有退,但是趙容壑卻已經一聲悶哼,蹬蹬連退兩步。

“你!”

趙容壑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和驚恐,他的手腕劇痛欲裂,整條手臂的筋肉在這一撞之下都是酸麻發不出力氣。

他才接著叫出了一個字,空氣里一聲撕裂布匹般的炸響,林意已經一步到了他的面前。

林意也是朝著他轟了一拳,同樣是筆直如刺,和他用的拳招一模一樣!

趙容壑身體里寒氣大冒,他感覺出來,如果被林意這一拳打實,他絕對胸骨折斷一片。

他根本不敢硬接,身體往下一縮,就顧不得好看不好看,想往一側翻滾出去。

然而也就在這一剎那,林意拳勢已變,他的手臂大刀闊斧的往他頭頂直接掄下。

趙容壑連呼吸都頓住,駭然至極的雙臂交叉擋在頭頂上方。

“啪!”

趙容壑身體巨震,眼看似已勉強能夠接住,然而林意的力量還未斷絕,衣袖間一聲炸響,雙臂撞擊廝磨間,竟硬生生將雙方的衣袖都扯得爛了。

趙容壑早已力盡,從足跟到雙腿都是酸軟不已,直被壓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一片沉重的呼吸聲如潮水般響起。

這樣的畫面讓周圍的許多同窗都頭皮發炸。

他們十分清楚,唯有在力量差距實在太大的情形之下,才會一方若無其事,而一方卻是瞬間力盡。

他們在齊天學院修行時,都不可避免的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他們可以肯定,趙容壑不只是現在渾身血肉酸軟脹痛,今后幾天都恐怕筋肉撕裂般疼痛,用不出力氣。

但這怎么可能。

按照他們所知,趙容壑這些年一直在建康做兵馬教習,每日在校場上都和軍士一起磨煉武技,磨煉自身的時間恐怕是在場這些同窗中最多的一位。

但林夕每日都還要花不少時間賺錢糊口,怎么可能差距比當年在學院時還要大。

啪嗒一聲。

就在這時,一個木匣從林意碎裂的衣袖里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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